佩内洛普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你真当我是个傻老太婆吗?”
她话音刚落,愣住的人就变成了克里斯蒂安。
他说出这件事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从没想过她还可以不相信。
哪怕这确实很不可信。
他二十五岁,是位非常富有的伯爵,在别的上流社会子弟整天只知道到处找乐子时,他竟然从未参与过,这怎么可能呢?
“我……我真的从来没有过,这是铁一样的事实!”他红着脸嗫嚅道。
天呐,他到底为什么得反复说出这种屈辱的话来,求求了,让她相信吧!
“是吗?”她又开始冷笑,“那就请你告诉我,汉娜·克罗夫特小姐为什么说,你是她这辈子最美好的体验,没有之一,还有亚当斯太太,她说你只需要吻她一下就足以让她欲.火焚身,更别说其他了。还有,这是最重要的,我们都知道你有一个好几年的情妇,据说你对她感情很深。”
克里斯蒂安回忆起自己确实在一些社交场合刻意与某位女士单独相处过,但他压根连吻都没吻过她们,最多就是一起跳过舞,有过一点无伤大雅的言语调情。
他很清楚这几位女士有多虚荣,她们都很愿意做他与多萝西“恋情”里的那个例外,于是她们不仅编造了子虚乌有的东西,甚至说得还太过火了。
他一个如假包换的处男,哪有那个本事成为谁这辈子最美好的体验!
“我没对你撒谎。”
他一边说,一边赶忙抓住她的胳膊,强行把再次想要爬起来离开房间的她拉回到了自己的怀抱里。
她太虚弱了,对他的动作根本无能为力。
“请让我离开,爵爷,不然我就叫里德上来了。”她的声音带着紧张的恳求,让他畏缩了一下。
她在害怕,而让她害怕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不愿意做的事情之一,他只想尊重她、珍惜她、爱护她。
“我真的没有骗你。”他慢慢地说着,就像是喉咙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肿块,让他有些难以开口。
“佩内洛普,说出这件事对我来说真的非常困难,如果不是因为你会误会,我想我打死也不会说。这是真的,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没有之一,你根本就不明白,让我不去碰你究竟有多困难,我一见到你就想亲吻你,想抚摸你,在我的梦里全都是你……”
他十分快速地对她说着,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口不择言的样子跟发疯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她是否依旧不相信他?而且,他该怎么确定她会保密呢?她会告诉其他人吗?比如她的好友里士满夫人,她为什么不呢?一旦其他人知道他在床上的经验不足,就会成为八卦的素材,她会靠着这些笑料重新变成社交界的宠儿的。
他也毫不怀疑,为了多萝西一直针对他的圣-约翰也会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尽情地嘲笑他。他可能还会被无数人说成是同性恋,所以面对女人不行。
当然,最让他痛苦的是,他们可能会猜到他是身体残缺。
他的耳边又开始浮现起父亲的声音。
他是个残次品,残次品!
“我真是一个白痴。”他伤心地说,“我想我现在在你的眼中就是一个小丑,最可笑的那种,我会立刻离开的。”
他说完就真的准备离开。
可这次,却是她忽然拉住了他的手。
“你说的是真的?”她轻轻地问。
“如果我一定要编瞎话,我为什么不编得对自己更有利一点呢?”他说。
佩内洛普想了想,发现确实如此。
“哪怕与你的情妇,你也没有?”
“我这个所谓的情妇,就是被圣-约翰毁掉的那个女孩,我想要保护好她,又正好也需要保守我自己的秘密,所以,我们就这么成为了情人。”
“我想圣-约翰还没放弃对她的想法,可你们显然已经分手了……”
佩内洛普的话显示出她依然在怀疑。她确实是个聪明的,难以被糊弄的女人,所以,就像他一直以来告诉自己的,他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他从一开始就应该远离她。
她最后可能会知道他的所有秘密,他正非常担心这个。
“她恋爱了,谢天谢地,我之前与你说与妹妹们有约,就是为了她的婚事。因为害怕会被人发现,她的婚礼是用了特别许可证紧急操办的。最后,我也亲自将她交到了那个男人的手上。目前他们俩已经去了美国,她的丈夫在那边得到了一份很不错的工作。”
“我明白了。”她低下了头,“但我还是不太能理解这种情况,你是为什么?因为宗教信仰吗?你想将它留到新婚之夜?我以为你根本没有宗教信仰。”
“没有为什么。”克里斯蒂安道,“我会告诉你这些,就只是希望解除误会,我不想再听见你说自己是个老太婆,你一点也不老。”
听到他这么说,佩内洛普的脸上也不禁泛起了红晕,就像是在证实他说的话一般。
她自然依旧很美,不管她是否戴了面纱来遮盖它,不管她如何低头或者脸红。
“我相信你。”她终于温柔地开口,“关于你所说的一切,我全部都相信。”
闻言,克里斯蒂安顿时是松了口气:“关于这个,我很感激,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故意伤害你。”
“你当然没有,你对我很好。”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在她也准备起来时,又把她按了回去。
“你生了一场病,得好好休息,女士,我猜你肚子饿了,我下楼去帮你拿。”
说完,他就快步离开了她的卧室。
佩内洛普回想着他告诉她的话,一个处男,笑着在床上滚了滚,然后捧住了自己的脸颊,天呐,它黏乎乎的,全是干了的汗水。
于是,她还是决定爬起来洗个脸,好以更好的状态去面对克里斯蒂安,却听到了脚步声传来。
他的速度居然这么快?
可来到了她床边的却是另一个人。
莎拉颇有些酸不溜秋道:“我的天哪,早知道找个年轻男人对你这么有效,我早就给他写信让他过来了。”
“你嫉妒我。”佩内洛普笑眯眯地对莎拉道。
“你今天才意识到吗?谁不嫉妒你呢?那可是朗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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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年轻英俊富有,多少人求之不得,却与你出双入对,现在还可以整夜守在你的床前,只为等候你苏醒。告诉我,你究竟怎么做到的?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小情人。”
“我也不知道。”佩内洛普道,“而且事实上,我和他并没有那种关系。”
莎拉皱起了眉头:“怎么,现在你也要告诉我说,你们只是朋友?”
佩内洛普点了点头:“确实,我们目前只是朋友。”
莎拉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这到底是你们两个疯了还是我疯了?”
佩内洛普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微笑道:“我想,应该是我们两个疯了。”
当克里斯蒂安带着食物与今早的报纸回来时,莎拉也不说什么,只是打趣了他们俩几句,便识趣地离开了。
佩内洛普惊讶道:“你把报纸也给我拿过来了?”
“我猜你会想看,正好我也想看看。”
说完,他将早餐送到她的床上,自己便拿了份报纸在她的床边看了起来。
这种场景真是非常非常微妙。她坐在床上,吃着他送的早餐,看着报纸,他则在她的床边看报。
他们简直和一对新婚夫妇似的……
“是不合胃口吗?”
听到这个问题,佩内洛普猛地回过了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里盯着他想东想西的,都忘了要吃东西了。
她赶忙低下了头,看她和朋友们一向关注的社交小报。
里面有一条有关于L勋爵的大新闻,这个痴迷于老女人的年轻男人终于开始将目光放在妙龄女士身上,与迷人的W小姐跳舞了。
迷人的W小姐。
毫无疑问,就是米娜·威尔莫特……
佩内洛普想起她与马修相识就是在米娜的洗礼宴上。说来也是唏嘘,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时,自己是个年轻女孩,米娜还是个婴儿,等到再见,她三十有六,而米娜也已正当妙龄。
“你与米娜跳舞了?”她忍不住问。
“米娜谁?”这是克里斯蒂安的第一反应。
随后他才想起来,米娜貌似是威尔莫特小姐的闺名,而她的母亲则叫她,米内特?并邀请他也这么叫,丝毫不见威尔莫特小姐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感到如此心虚:“我不得不为之,她的母亲很强势。”
佩内洛普一看到他这个紧张的生怕她误会的模样,就算真的冒出了一点情绪,此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那确实是我认识的威尔莫特夫人,不过……”
她停顿了一下。
“米娜是个好女孩,我看得出来这个。她未来也会成为一个好妻子。”
她的暗示就算是再白痴的男人都能听得明白,可克里斯蒂安唯一惦念的女人就是她,就算没有身体上的残疾,他也不会想要其他女人,尤其那个女人还与她有关。
于是他故作风趣道:“我不反对这点,我也希望她未来的丈夫能明白他究竟是个怎样的幸运儿。”
佩内洛普定定地望着他,最终只是低下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却显然是喜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