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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两难受命担任务

作者:乌行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语嫣睁大了眼睛,刚准备塞进嘴里的酥饼都停在了半空中:“怎滴是他?”


    皇后嗔怪地轻拍了她一下:“低声些!”


    季语姝面色平静,一口接着一口吃粥,季语嫣倒是转念一想,笑了起来:“这可算是冤家路窄了不是,这次看静妃和柔嘉还笑不笑得出来,估计下次就要哭着来宫里求额娘开恩了。”


    季语姝停下了筷子,笑着对语嫣说:“这事要是你去办,倒是好办,提着柄尚方宝剑大杀四方。”


    季语嫣以为姐姐在夸她,得意道:“那便让我去,我去求父皇。”


    “你是爽利了,那父皇可要头痛了。”季语姝打趣道。


    “我少讲两句,不吵得父皇头痛。”


    “你是不吵,到时候自会有人吵得父皇头痛。你大手一挥,把额驸的妹妹、妹夫办了。这额驸可不能答应。你且想父皇尚要用柔嘉去安抚军工集团的老人儿,你却一通乱判,到时候他们抱团,要把你交出去,你让父皇可如何是好?”


    季语嫣一下泄了气,不满道:“那该如何?是非对错如此分明,难不成就不能办了?如果是姐夫在,肯定有办法!”


    皇后这次重重拍了季语嫣一下:“胡吣些什么,成婚之礼尚未完成,压根算不得数的。你这样乱喊,是盼着姐姐一辈子嫁不出去呢。也不知是萧晏有什么迷魂汤,你姐姐迷得颠三倒四也便罢了,你也成日姐夫姐夫的乱喊。”


    季语嫣吐了一下舌头,和姐姐相视一笑。季语姝接言道:“所以这背后之人没有找上你,而是找上我,定是觉得我有法子平衡,防止你把朝堂上的整盘大棋都搅乱了。”


    “是,是,是,还得是我姐姐!”季语嫣立刻都不正经地吹捧道。倒是皇后还是有些担心:“不管怎样,这背后之人定是没安好心,把你推入这漩涡之中。真的不想推掉吗?我去找你父皇。”


    季语姝阻拦道:“母后,我如果退缩岂不是陷父皇两难之中,而且儿臣也想看清这幕后推手是谁。”


    皇后点了点头:“如此,你便去吧,只是要仔细给你父皇回话,别再惹恼了他。”季语姝点头,皇后还是不放心,继续交代:“语嫣,你也跟着去,在殿外侯着,要是情况不对,就进入劝劝你父皇。”两位公主都郑重点头,再闲聊一会便回自己的宫殿去了。


    刚步入昭阳殿,素莲便迎了出来,脱下季语姝身上的大氅,取下铜手炉,道:“主子可算回来了,人已经安顿好了,就安置在偏殿柴火房里,一家人许是受了惊,都不怎言语。千峰在那里盯着,眼下可怎么办?”


    “去瞧瞧吧。”说着便带着素莲步入偏殿,叮嘱她:“你且在外面守着,别让人靠近。”素莲点头,远远的守在几米之外。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里面十分昏暗,只有一丝月光透了出来,季语姝从墙边摸索出火折子,点了开,也还是不够明亮。一家人瑟缩地蹲抱在墙角,仝卓看起来被包扎好了,但人还是没有力气,蜷缩地躺在杂草堆上,身上也盖着一层厚厚的杂草。


    “仝卓,来的时候我已问过,你身上的伤并无大碍,起来回话。”烛火照得季语姝的脸更加冷艳,尤其是一双微微上挑,更是清丽出尘,给人不易亲近之感。


    地上的仝卓仍无力地躺在地上,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一家人都心惊胆战地看着他,妻子像母鸡一样遮挡在他身前,怕季语姝伤害他。


    “你来见我,想来不是为了在我这避世的吧,你来之前为弟弟报仇的决绝呢?”季语姝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一旁的老母亲听到弟弟,老泪浑浊,小声地抽噎着。


    仝卓蜷在一起咳嗽了两声,但发出的声音却很轻,听起来真是受了不轻的伤,他气若游丝地说着:“公主,小人讲的句句都是实情,还请公主明察。我弟弟、弟妹真是让奸人害死的,可怜我那未出事的侄儿……”


    “是否实情,本宫自会调查,本宫要问的是,谁派你来的,或者说得更明白点,谁告诉你那日在城门口等我的?”忽明忽暗的火苗在季语姝的脸庞上跳动,隐藏着她的想法。


    仝卓暗暗握了握拳,很快又松了下来,强撑着力气道:“小人命大,趁着守卫交班,喝多了酒,偷了钥匙逃了出来,心想连县令都要包庇典籍,这背后之人定是比县令还大,所以只能拖家带口直奔京城而来。”


    “哦?我的耐心可有限,而且最恨别人欺骗与利用。你愿不想说,本宫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皇城宫中,哪一口枯井没有无处诉苦的冤魂,多几个也无妨。既然你有满肚子冤屈,便下去到十殿阎罗那去伸冤吧,那里定是人世间最公平的地方。千峰。”季语姝拉了拉金丝黑绒的大氅,拢了拢衣袖便准备出门了,千峰从外闪身入内,便从地上将仝卓重重提起。


    “不要,公主,不要,奴家说,奴家说,是……”仝卓的妻子跪着往前爬了几步,试图扯住季语姝的大氅,却被千峰用腿挡住,只能抓住千峰的裤脚,哭着说出了一个名字。


    “你……!”仝卓试图去拦住妻子,却为时晚矣。本来少气无力的他,此刻瞪着妻子,怒其不争,“那是咱们的恩人,你……!咱们就是死了,也不能为了苟活而寡恩。”


    仝氏哭得发髻已经散乱,糊在脸上,绝望地哭:“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不能看着你死,还有两个孩子,我们还有两个孩子……我知道我忘恩负义,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死。你为弟弟一家已经做得够多了,还要搭上我们吗?”说着仝氏又爬回去,将孩子抱在怀里,一家人哭成了一团。


    “千峰,把他们变更户籍,不要走户部,找个安全的地方,重新生活去吧。”季语姝一脚跨出了门,又回过头来,半个身子置身在月光中,似渡上一层银纱,多了一层柔和,少了一分凌厉。她看着这苦命的一家人,终于和缓道:“如若事情真依你所言,便安心带着你弟弟未完成的人生去过活吧……”说完便消失在冷风中。


    素莲看到季语姝赶忙迎了上去,用手给她挡住一些风:“主子,乾清宫派人传话来了,让主子您过去一趟。”素莲又低声说了句:“听说乾清宫那边不太平,额驸史元成带着一帮子开国功勋弟子前来哭诉,说跟妹妹感情亲厚,一定要保住妹妹一家,其他那些弟子都是平日里一起玩的,自然一起帮腔,皇上听后面色不太好看。”


    “不是听说这个妹妹是远房亲戚吗?以他的身份舍弃了明哲保身便是,何以拉帮结派惹得一身腥?”


    “这奴婢也不是很懂,这女子是驸马额娘庶出妹妹的女儿,许是小时候两人比较亲近,感情深厚,各自嫁人后交集变少。听闻这女子小时候生活艰苦,没投奔驸马爷前,连饱饭也吃不上几顿,现下投奔了驸马爷,夫婿还当了官,定是要紧紧抱着这个支柱的,许是驸马爷也不忍心。”


    季语姝一路无言,只听见踩在落叶上沙沙声,到了乾清宫门前,掌事太监便引她入内,还低声交代:“殿下,皇上正在气头上,您待会儿说话尽量柔一些,挑些好话儿说说,事情就囫囵过去了,万不可较真。”


    季语姝感激地点了下头:“谢公公指点。”随手就把大氅脱了去,径直步入殿内。


    殿内一抹明黄端坐正中,浓眉虎须不怒自威,季语姝屈膝行蹲礼:“儿臣参加父皇。”


    皇上并未表示,任凭她跪着,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方才问她:“眼下朝堂形式当是如何?”


    “后宫不得干政,儿臣不敢妄言。”季语姝身子半伏在地上。


    “你既救下了那家子人,便已是干政,只管直言便是。”皇帝的声音波澜不惊,可越是这样越是让人难过,季语姝从小便没像妹妹那样在父皇身边撒过娇,父皇也很少对自己笑,似乎压给她的只有责任与大体。


    “父皇的励治自是圣明,天下更是一片清明。”


    “这话说的不实心,如若真是一片清明,又怎会有拦车告状之事,你尽管直言便是。”


    “父皇自然是励精图治,只是一室之内尚有积灰之隅,况一国乎?一家之内人心尚不能齐,更论朝堂。”季语姝不卑不亢地回道。


    “可如今有这伙子人就是心往一处想,口说一样言,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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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与朝堂中,甚至快成了一家之言,朕也处处受到钳制。如今你如此行事,将朕置于何地?”讲到最后的时候,皇帝的声音突然拔高,质问着季语姝。


    季语姝低下头,沉声道:“父皇,儿臣知错。只是当时那样情境,若是儿臣不管,也会造成不小的舆论,给父皇英伟的形象抹黑。”


    啪——一个白瓷茶盏应声而碎,“你当朕是聋子瞎子,如此好糊弄?还是你和那些子弟一样,都对朕有贰心?!”


    茶盏里滚烫的茶水滚落在季语姝的手边,把她的手烫得不自主地缩了缩,又虔诚地伏地认错:“儿臣绝无二心,儿臣愿父皇千秋万代。”


    “皇上,和硕公主来了,您看见是不见?”门外太监来禀。


    “不见,告诉她,朕正在谈军国大事。”皇帝听说是季语嫣,语气软了下来。


    “父皇,那可不行,再忙也不能不照顾身体呀,女儿带了您最爱吃的茉莉茶酥,您快尝尝女儿的手艺。”话音未落,季语嫣推门而入,朝着季语姝眨了下眼睛。


    “胡闹,你进来做什么,朕忙完了再去看你。”皇帝虽表面斥责季语嫣,但给她挪了半张龙椅,让她坐下来。季语嫣也不客气,便坐在上面,搂着皇帝的脖子撒娇:“父皇没道理,有什么事情姐姐能听得,我听不得?”然后她假装才看到季语姝跪在地上,连忙说:“有什么事又跪又骂的,父亲,你这样做,女儿会害怕的。”


    皇帝看了臣服在地的季语姝一眼,道:“起来吧。”“是。”季语姝直立起身,并不抬头去看那刺痛的父慈子孝的场面。


    “父皇,要我说这事简单,父皇派个得力的人查,想查个怎样的结果,还不是您说了算。”皇帝点了一下季语嫣的鼻子,笑道:“哪有你说的这样简单,民意和臣子之心都要兼顾到,不能行差踏错。”


    “女儿不懂,只觉得父皇是天底下最有办法的人,要是这会子没有办法,便多吃点酥饼,许就能想出办法来了。”说着便把茉莉酥饼往皇帝嘴里塞。刚刚还威严的皇帝,现在眼尾都绽出花来。


    季语姝低头接言:“父皇,不如让儿臣前去调查,一来,此事是儿臣所接,由儿臣去查更有说服力;二来,儿臣定会知轻重,不会乱来。”


    皇帝还在咀嚼着酥饼,但是眼睛已经眯了起来,射出一丝精明的光:“如此可行,就当你将功补过了。但你一定要知晓分寸,切莫再要惹出祸端。便让那千峰随你一同去吧。”


    “是,那儿臣先行告退了。”说完,季语姝便倒着退出了乾清宫。然后抬眼望了一下那柔和的月光,竟觉得月光也如此刺眼,刺得人想流泪。


    季语姝觉得从乾清宫回昭阳殿真是冷,连手中的铜炉都凉了几分。“主子,皇上怎么说?”素莲关切地问。


    “便是让我去查清此事?”季语姝苦涩一笑。


    素莲大吃一惊:“让您?可是……”素莲不敢说出口,这样的事,查轻了民愤难平,得有人平这悠悠之口;查重了涉及到军工集团,定是更有危险,搞不好也要让皇上交出人来。左右怎么查都是峭壁,皇上怎会让公主去查?素莲试探地问:“要不然咱们去求求皇后,让皇上收回成命。”


    “不必,不要再让她们担心了,让千峰收拾一下,明日就出发去兰城。”季语姝又恢复了淡然。


    “是,公主,我已经准备好了。”千峰突然倒吊着出现,冷不丁地吓了人一跳。


    季语姝微微皱眉,道:“千峰,你来无影,去无踪,藏着便好好藏着,别突然吓人一跳。”


    “是。”话音刚落,千峰又突然消失在夜幕中。


    “另外,不需要你的时候,你就隐身,不要偷听别人讲话。”季语姝不满道。


    “……可是公主,这样你叫我的时候,我会听不见的。”远方的夜幕中千峰的声音,听起来是走远了。


    季语姝莞尔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抬头看那一轮圆月,像被云层笼住一层暗纱,月影逐渐缥缈起来,不知明日又是何光景,若是他在,眼下的困境定可迎刃而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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