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专家公寓
方晓收针时指尖微颤，后背的白大褂已被汗水浸透，勾勒出紧实的背部线条。
李青荷站在人群中，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那双手施针时稳如磐石，此刻却连消毒棉签都险些捏不住，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
当方晓转身时，她下意识往前迈了半步，又在意识到失态后硬生生停住。
方晓的目光恰好扫过，在她胸前微微晃动的听诊器上停留了一瞬，视线缓缓上移，最终定格在她微微张开的唇瓣上。
他嘴角忽然扬起一个疲惫却带着几分玩味的笑，笑容泛起，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李青荷呼吸一滞，等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的原子笔不知何时在记录本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就像她此刻乱了节奏的心跳。
方晓擦肩而过时，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和若有似无的檀木香，她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仿佛还能感受到他经过时带起的那阵温热气流。
"李老，我有些累了。"方晓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带着几分沙哑的疲惫。
李老伸手接过李青荷递来的原子笔，在写电话号码时，笔尖在纸上留下一个明显的停顿。
方晓接过纸条时，指尖不经意擦过李青荷的手背，那一瞬间的触感让她耳根发烫。
"青荷，带患者去做检查。"李老的咳嗽声让李青荷如梦初醒。
“好的。”李青荷收敛心神，先去联系。
刚刚的针灸术让李青荷有些恍惚，那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存在。
直到现在，李青荷也没想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她快步转过拐角的时候，却猛地撞进一个温热的胸膛——方晓正倚在墙边闭目养神，白大褂随意地敞着，露出里面被汗水浸湿的衬衫，紧贴在精瘦的腰身上。
感觉到异样，他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目光像带着温度般从她泛红的耳尖一路扫到微微颤抖的睫毛。
"李医生，"他嗓音沙哑，带着几分调侃，"你这是干嘛去。"
李青荷慌乱后退，却被他一把扶住手肘。"小心，"
方晓的声音近在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垂，"你的听诊器要掉了。"
她这才发现胸前的听诊器不知何时已经滑到边缘，而他骨节分明的手正虚扶在那里，距离她的胸口仅有寸许。
方晓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迅速收回手，却在转身时状似无意地用指腹蹭过她的手腕内侧——那里脉搏正跳得飞快。
"方医生，你...还没办入职手续吧？"李青荷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却控制不住发颤的尾音
方晓回头看她，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怎么，李医生要亲自带我去？"
他向前迈了一步，将她困在墙壁与自己的身影之间，却又在两人呼吸相闻的瞬间突然退开，"不过现在，我更想找个地方休息..."
“改天见。”方晓笑了下，看见一层红晕笼罩在李青荷的脸上，觉得特别有趣。
他转身离去时，白大褂的衣角轻轻扫过她的膝盖，带起一阵微妙的感觉。
李青荷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这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刚才的小跑。
"可恶啊！"
她在心里狠狠斥责自己，却控制不住地回想着方才的情景。方晓身上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独特的檀木香气，还有他低头时发丝间隐约的洗发水清香，都让她心跳加速。更让她懊恼的是，她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李青荷用力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
她可是医院最专业的中医科医生之一，怎么能像个花痴一样被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扰乱心神？
"李医生？患者已经准备好了。"护士的呼唤将她拉回现实。
"啊，好的，马上来。"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在工作上。
......
方晓强撑着回到酒店，连外衣都来不及脱就倒在了床上。
过度使用"方家神鬼针"的后遗症让他浑身发软，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
他闭着眼睛，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李青荷那双明亮的眼睛，还有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睫毛。
"真是..."他苦笑着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明明已经累到极限，却还是忘不掉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还有她耳根泛红时可爱的模样。
方晓艰难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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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想着一个刚见面的女医生。
但身体越是疲惫，脑海中李青荷的身影就越是清晰——她认真记录时的侧脸，她不自觉咬下唇的小动作，还有她身上那件熨得一丝不苟的白大褂...
"可恶。"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却不知道是在骂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在骂自己不该有的念头。
最终，疲惫战胜了一切，他沉沉睡去，梦里似乎还萦绕着那股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
方晓睁开酸涩的双眼，酒店窗帘缝隙间漏进的阳光刺痛了他的瞳孔。他摸索着抓起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一条未读消息跃入眼帘：
【方医生，我是李青荷，给你安排了住处，你睡醒后联系我。】
发信时间是三小时前。
他盯着李青荷的微信头像看了许久，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
刚刚休息时候朦胧的记忆里的茉莉花香突然变得真切起来——原来不是梦。拇指悬在回复键上方停顿了几秒，最终打下一行字：
【多谢，刚醒。住处是？】
【就在医院后面的专家公寓3栋1701】
李青荷回复得很快。
【密码是你手机尾号后四位，爷爷说你要住三个月】
紧接着又追来一条：【需要给你带饭吗？】
方晓望着那个突兀的询问，嘴角不自觉扬起。他慢慢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回复：【李医生对每个新同事都这么体贴？】
这条消息却迟迟没有回复。
方晓能想象到对方对着手机咬嘴唇的纠结模样。正要放下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只对累到走不动路的】后面跟着个小小的笑脸emoji。
方晓低笑出声，胸腔震动的牵动让他意识到自己还穿着被汗水浸透的衬衫。
布料已经半干，但汗水和血迹混合的气味实在算不上好闻。
他单手解开纽扣，忽然注意到袖口处沾着一根长发——在黄昏的光中泛着柔和的栗色光泽。
拇指和食指轻轻捻起那根发丝，方晓眯起眼睛看了半晌，最终将它绕在指间打了结，随手塞进了钱包夹层。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回复：
【那就麻烦李医生了，一起吃顿饭，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