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桥脸色霎时白了,“你绝不是普通人,你究竟是何身份!?”
卫邀月带着小叶子快步走上前来,一把拉住了贺兰枭的手腕,全身上下仔细地瞅了一顿,“你没事吧?”
贺兰枭摇头:“没事。”
虽说看上去没什么事,但是贺兰枭身上的伤口遍布全身,刚才那番活动之下,难说有没有哪处伤口被撕扯开。
卫邀月看着那孙桥就来气,一步上前,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们陈府的门儿里面就走不出个正常人是吗!?怪不得陈虎小小年纪就只会以武力欺压别人,原来是上行下效,门风使然!”
孙桥打输了,嚣张的气焰却依旧不减,“你们这些穷农户,有什么资格教训老子!?”
厚颜无耻。
卫邀月大声道:“所以你就是仍不肯给小叶道歉了是吗!?”
“想都别想!”
贺兰枭并不心急,他只是淡然地站在那里,浅浅道:“听说,你是黔州军的校尉?”
孙桥斜着眼睛,警觉地望着贺兰枭,“是,怎么了?”
贺兰枭低头一笑,“没怎么。就是许久没有与常河将军一起叙叙旧了。若是你回军营去,帮我与他带个好。”
“你认识我们统领!?”
孙桥彻底慌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贺兰枭挺直着身子,“你便与常将军说,当年在南州一同作战之时喝过的谪仙酿很香甜,望有一日,还能同坐共饮。”
孙桥愣了许久,才终于拉着陈虎,道,“小虎,给你同窗道歉。今后,不许再在外面欺负人了,知道了吗?”
陈虎也是被吓懵了,连连应答:“知道了。对不起,对不起。”
陈家承诺从今以后不会再欺凌弱小,改日不仅会登门再次道歉,而且会给李家一笔赔偿。
李小叶没伤得太重,卫邀月也并没有狮子大开口。要这笔赔偿,实际上只是为了出一口气。
然而为了出这口气,却叫贺兰枭这个伤病出头。
原来,时隔这么久了,她居然还是要受到贺兰枭的庇荫。
回去的路上,卫邀月一直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白娘子,哪里不舒服吗?”贺兰枭突然停下脚步,轻握住了她的手臂,“刚才的景象,让你不舒服了?”
自从芙蕖出事之后,每每卫邀月看到有人在蹴鞠,她的心里就忍不住地联想起了芙蕖的惨死。
她无数次地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再去想从前的事了。
可是记忆他就像是一道铭心刻骨的符咒,只要被轻轻触碰,便会即刻发作。
“我......”
小叶子抢着帮卫邀月回答:“阿姐她不是怕你们打斗的模样,她是害怕蹴鞠。”
完了。
正常人哪有害怕蹴鞠的!?要是贺兰枭稍加联想,岂不是就能猜得出她的真实身份了!?
卫邀月吓得赶紧去捂小叶子的嘴,慌乱解释道:“不......不是害怕,其实就是因为......那个蹴鞠它......”
“确实。”贺兰枭道。
“啊!???”卫邀月都没说啥呢,他确实什么??
贺兰枭顿住了脚步,转身面朝着卫邀月,突然弯腰抱住了她。
他的手臂又粗壮又长,将卫邀月整个人环在怀中,就像是一个可靠安稳的避风港。
“蹴鞠的人下脚没轻没重,万一一脚球飞过来,岂不是十分危险?难怪白娘子会害怕。”
他的大手轻轻地拍着卫邀月的后背,安抚般道:“没事的,没事的。以后咱再也不看了。”
莫名其妙的,卫邀月居然湿了眼眶。
这个她曾经无数次倚靠过的怀抱,实在是太结实、太温暖了。
熟悉的安稳感很快席卷了卫邀月的全身。然而她知道,一切看起来都没变,却一切都已经彻底改变。
她推开贺兰枭,嫌弃道:“你干嘛!?占我便宜啊!?”
经此一遭,李小叶已经彻底成为了贺兰枭的迷弟。
没等贺兰枭辩驳呢,他先帮着说上了话:“阿姐,哥哥是在安慰你,你怎么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
卫邀月气得想去揪小叶子的耳朵,“好啊你个小坏蛋,你说谁是狗呢!?”
小叶子吓得赶紧躲到了贺兰枭的身后,“哥哥救我!”
贺兰枭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你生气便打我好了,别打孩子。”
脸皮是真的厚。
卫邀月拿他这种滚刀肉没办法,只得转过身去,继续走自己的路。
小叶子立马跟了上去,拉着她的衣角摇来摇去,“阿姐别生气嘛。你倒是跟我说说,哥哥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这么厉害的呀?”
“想知道自己问他去。”
于是小叶子便真的扭回头去,拉起了贺兰枭的手,期待地问:“哥哥,你是不是曾经在哪个门派里修炼过?”
贺兰枭温柔道:“没有。不过,哥哥是个将军。”
“将军?!真的嘛!?那你一定上过战场,杀过很多敌人了!?”
“嗯,对。”
“那你在哪里当将军?你手下管多少人?你的官位大吗?”
再问下去,贺兰枭都要自报家门了。
卫邀月赶紧回过头来,“小叶子。你怎么好奇心那么重,你是来查户口的啊?”
贺兰枭攥着小叶子的小手,:“无妨。”
他蹲下身子来,温软道:“哥哥的名字,叫贺兰枭,是盛都的捍南将军。统领的军队,名叫金乌军。哥哥在盛都的家,叫做"金银台"。小叶子可千万要记住了,将来你若是有机会去盛都,一定要来金银台找我。”
小叶子使劲点头,“嗯嗯!我记住了!”
这个无耻的东西。金银台什么时候成了他家了?
将小叶子送回家之后,卫邀月忍不住吐槽:“你就这么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小叶子了?他一个毛头小子,你就不怕他出去乱说,把你在这里的消息传到你对头的耳朵里?”
“无妨。其实,我已经托白石替我送信给我的部下,他们已经知道我在此。至于对头嘛,他们都已经断定我死了。短时间内,不会知道的。”
卫邀月想到自己先前还好几次拦着他,不让他跟别人说自己的真实身份。现在回想,真是太傻了。
她“噢”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贺兰枭仿佛知道她的心思,问:“你是不是很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