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明暗交织
曲目确定后，她开始挑选礼服。
温时雾试穿了三套礼服，最终选中一条浅粉色的抹胸裙。
这条裙子搭配她新染的浅棕发色，显得格外温柔。
正好与她即将弹奏的曲子风格完美契合。
跨年前三天，温时雾向剧组请了假，动身前往青海。
抵达青海的首日，她本想直接去酒店等沈砚舟，但看了看时间——
还早，他肯定还没收工。
反正粉丝都知道她来了青海，不如大大方方地去一趟剧组。
于是，她让常念帮忙订了下午茶，亲自带过去 ，以探班的名义光明正大地露了面。
当她戴着墨镜出现在片场时，沈砚舟正在拍摄一场打戏。
他完全沉浸在戏里，丝毫没察觉她的到来。
直到顾远山喊咔，他才停下，习惯性地转身朝监视器走去，却在抬眼的瞬间，猝不及防地撞进她的视线。
目光交汇的刹那，他明显地愣了一下。
顾远山见状，索性暂停拍摄，招呼大家先来吃下午茶。
沈砚舟朝着这边走来，常念十分识趣，赶忙将特意为沈砚舟和顾远山准备的下午茶递过去，脸上挂着礼貌的笑，说道：“沈老师，顾导，这是精心给二位准备的。”
“谢谢啊。”顾远山接过，随口调侃，“还是温老师有心，来这边工作还专程跑来送下午茶，也不知道是沾了谁的——”
在旁人不易察觉的角落，话音未落，温时雾迅速踢了他一下。
顾远山瞬间噤声，并获得了一句警告，“吃你的。”
站监视器旁的都是熟人，也都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
沈砚舟给面子地拆开包装，吃了一口后，抬眼问：“舞台准备得怎么样了？”
“还行。”温时雾轻声应道。
“什么舞台？”顾远山饶有兴致地插话，“跨年？又是唱歌？每年都唱歌，就没有点新鲜的？”
“今年不只是唱歌。”常念笑着替温时雾回答，“姐今年跨年要表演钢琴弹唱，听说选曲和改编还都是沈老师帮忙搞定的。”
“哦？”顾远山拖长了音调，“我都差点忘了，你们沈老师还会弹钢琴。”转而又对沈砚舟说，“你这没日没夜地拍戏，竟然还有空接这种活儿？看来你的档期还挺松啊！”
“该不会是……”常念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网上疯传的那个大学联欢晚会视频？我好像还刷到过，早就被网友考古出来了！”
顾远山点头，“没错，就是那个。”
常念跟顾远山在聊着天，温时雾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们身上。
目光不经意掠过沈砚舟的唇角，发现那里沾了些许蛋糕碎屑。
她想了下，随后不动声色地点了点自己的下唇。
沈砚舟会意，抬手，修长的手指抚过，轻轻将碎屑拭去。
两人明明一句话没说，却有种隐秘的默契在空气中流转。
暧昧如薄雾般萦绕在周身。
然而这氛围还没持续多久，一道清亮的女声便突兀地插了进来。
“顾导，温老师，沈老师。”张梓筱捧着两盒蛋糕走近，目光在几人之间转了转说，“这里还剩了些，你们要吗？”
沈砚舟保持着沉默。
顾远山转头看温时雾：“温老师自己还没吃呢吧？你也吃点？”
“我不要，我过几天还要上台表演，暂时不吃这些。”温时雾连忙摆手，“你们要是吃不完，就先留着吧，总有人饿了想吃。”
“好。”张梓筱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时间差不多，温时雾要去彩排了。
她又简单聊了两句，便起身准备离开。
不料刚坐上车，又收到他的信息：【等下去哪儿？】
温时雾：【彩排啊。】
沈砚舟：【晚上呢？】
温时雾笑：【怎么了？有事吗？沈老师憋不住了？】
这句话发过去，突然就没了回音，隔了七八分钟也不见回复。
温时雾等得不耐烦，索性直接道：【看情况吧，结束后还早我就过去。】
沈砚舟：【刚在拍戏。】
温时雾敲字：【你最好真的是在拍戏。】-
跨年的场馆现场来了许多艺人。
到了现场，温时雾下了车，走进幕后，穿过狭窄的走廊来到休息间，一路上陆续有人向她打招呼。
她也一路点头回应。
这是第一次上台彩排，不需要带妆。
电视台统筹得很好，每位艺人的彩排时间都分配得合理，很快就轮到她上场。
温时雾看见舞台中央摆着一架三角钢琴。
她走到琴凳前坐下，轻触琴键试了试音，也清了清嗓子，随即正式开始。
第一遍由于紧张，表现得有些生涩，不过到了第二遍和第三遍就流畅很多了。
彩排结束时，天色已然暗下。
回休息间的路上，温时雾碰到了于琪。
对方眼睛一亮，雀跃地“嗨”了一声凑上前来八卦：“你和周嘉衍，你们俩真的……”
话还没说完，温时雾就知道她想问什么，当即打断她的话，斩钉截铁地否认：“没有的事。”
接着，她也不怕让人听见，直接又补了句，“他压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于琪听后，脸上明显露出失望，啊了一声：“那你们还一起拍戏？现在绯闻传得沸沸扬扬，你们还合作，我还以为他把你追到手了呢。本来还想问问，他到底使了什么招，让你突然对他有了好感。”
“如果我说这是个意外，你信吗？”温时雾无奈地解释。
“不信也得信啊。”于琪笑着摇头，“不聊了，我得去彩排了。我杀青了，回头有机会一起出去玩。”
温时雾：“好。”
回到休息间，温时雾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离开。
上了房车后，常念问：“姐，你打算去哪儿？去沈老师那儿吗？”
温时雾还真认真考虑一下。
明天早上没什么安排，下午才需要彩排，时间还算充裕，过去也不是不行。
“那就去他那儿吧。”
她语气听起来有点勉强，但常念没拆穿。
到了酒店后，临下车时，常念小声提醒：“待会儿我修下图，你记得发微博营业一下。”
“好。”
温时雾头也不回地下了车，像做贼一样，从停车场溜进酒店。
她拿出下午陈睿给的房卡，刷开门，往里望了眼。
里面一片漆黑，一点声音都没有。
显然沈砚舟还没回来。
温时雾插卡开灯，下意识环顾四周，发现房间意外地整洁，跟她之前离开时的样子简直两模两样。
唯一凌乱的地方，大概是他早上出门太急，被子没来得及叠。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她打开小行李箱，拿了衣服去洗澡。
刚洗完，头发还湿漉漉的，一出来就撞上刚回来的沈砚舟。
温时雾大部分衣服都放在了剧组的酒店里，来时匆忙，没多少时间收拾行李，她忘了带睡衣。
行李箱里多是些紧身显身材的短上衣，不适合当睡衣穿。
于是，只好从沈砚舟的衣柜里找，翻出一件浅色衬衫，直接套在身上。
头发还滴着水，水珠落在衬衫上，浸湿的部分渐渐变得透明。
温时雾搓了下头发，没注意，抬眼看他：“这么早？”
现在才晚上八点多，对剧组来说，收工确实算早的。
他淡淡道，“这几天都不是很晚。”
“算算日子，是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杀青了？”
“嗯。”
“时间过得真快。”
甚至连她新剧都拍了有一段时间了。
温时雾感叹完，坐在沙发上，拿起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沈砚舟看了她一眼，转身去洗了个手。
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一震，两人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
熟悉的壁纸映入眼帘。
温时雾拿起手机，点开看了一眼。
是常念发来的精修图：【记得发微博！配文主要描述下今天彩排和探班的心情就可以！】
温时雾：【ok】
见沈砚舟洗完手回来坐在一旁没事做，她干脆把吹风机塞给他，自己低头编辑起微博。
两分钟后，微博发送成功——
「今日碎片[拼图]又见面啦[耶]」
四张图分别是剧组下午茶的特写、顾远山在监视器前工作的背影、她的自拍，以及舞台彩排时的照片。
粉丝很快发现她今天去探了班，评论区全在讨论这件事。
“果然！我就猜温姐去青海会顺路探班，真的去了！”
“顾导工作时的背影太帅了！合作愉快！希望下次也可以合作呀！”
“女宝就是好，自己明明已经杀青了，还特意去
探班送下午茶，真的好贴心啊！heart软软！”
吴书双顺势安排了热搜，趁机营销一波。
不到半小时，顾远山转发并回复：「欢迎常来！下午茶不错！」
自从她发了那条微博，沈砚舟的情绪就明显不对。
温时雾不禁怀疑，他是不是生气了。
反复试探了几遍后，她忍不住问：“怎么啦？头发吹干后，你一句话都不说。”
“这么久没见，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沈砚舟正拿衣服准备洗澡，走进浴室要关门，她却杵在门口不让。
“我问你话呢，又不理我。”
“说什么？”
沈砚舟看着她道，“我们不一直这么长时间不见？平时又不是没聊天。”
这句话把温时雾给噎住了。
因为他说得确实很有道理，也确实是事实，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反驳。
但她还是没放过他，盯着他直接问：“不一样，你平时虽然也话少，但很少有这么冷淡的时候。你该不会因为我发微博只提了顾远山没提你，所以生气了吧？”
男人虽不语，但细微的表情变化却印证了她的猜测。
实际上，沈砚舟无语地看着她。
见他不说话，她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忍不住得意一笑：“你还真是……小心眼。”
说完，她便迫不及待踮起脚亲他，整个人往他怀里贴。
她还想再亲，他却轻轻将她拉开，嗓音低哑又无奈：“还没洗。”
“有什么关系。”温时雾满不在乎，“反正待会还要再洗一次，再说——”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湿热的气息扑在他耳畔，“我又不吃你。你那里一点都不好吃。”
明明只是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可瞬间，她便察觉到沈砚舟有了反应。
第22章 明暗交织
温时雾一直对沈砚舟这方面的敏感程度感到很迷。
还没认识他的时候，光从表面上看，觉得他是个清隽自持的人；刚在一起时，他也还算隐忍克制。
那时她常常怀疑是不是自己魅力不足，不能立刻吸引到他。
后来发现，他这所谓的克制似乎在逐渐崩塌……
别人都是刚开始时很上头，随着新鲜感的褪去愈发寡淡。
他却完全相反。
温时雾凑近他，忍不住轻笑：“你至于这么激动？我说不吃你，你高兴什么？”
她眼珠一转，故意揶揄，“该不会是怕自己太快，被我笑话，面子挂不住吧？”
沈砚舟扣紧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带。
听到她的话，他神色丝毫未变，反而压低嗓音，在她耳边道：“你可以试试？看看到底是不是你说的那样？”
他分明就是笃定了她不敢真试，所以才敢这么挑衅。
温时雾轻哼：“我才不试，你又没洗。”
“平时也没见你这么爱干净。”
沈砚舟低笑一声，捏住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下去。
下面已经被她弄起来了，眼下这澡是洗不成了，干忍着反而难受。
既然是她先招他的，那不如一起洗算了。
没等温时雾反应过来，花洒就被打开了，温热的水流当头淋下，瞬间浸透全身。
她没穿内衣，单薄的衬衫被水一浸，几乎透明地贴在身上，比不穿还要命。
明明平时赤诚相对也不觉得怎样，这会儿倒有些害羞起来。
她羞恼地瞪他：“衣服湿了！你柜子里就没件能换的，你让我等会儿穿什么？”
男人压根没理，手上动作不停，昂贵的衬衫被揉得皱巴巴也不在意，一点没收着力。
可湿透的衣料摩擦着肌肤实在难受，温时雾忍无可忍，干脆自己一颗颗地解开扣子脱下来。
可刚解开两颗，沈砚舟便直接托住她的臀，一把将她抱上盥洗台。
同时用身体紧压着她，不让她挣脱。
……
事后，温时雾直接被抱回床上。
没了睡衣，她觉得不自在，在床上打了个滚，最后只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酒店双人床只有一张被子。
沈砚舟收拾好自己，从浴室出来，发现温时雾已经卷走了大半。
他无奈地掀开被角，勉强躺下。
第二天醒来，沈砚舟已经出门去拍戏了。
温时雾在床上赖了会儿，这才慢吞吞地起身。
明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明天晚上就是跨年演唱会，今天的彩排尤其重要。
时间一到，常念就给她打电话，说准备到楼下酒店接她。
温时雾早餐都没吃，直接就走了下去。
今天是全流程彩排，所有艺人都必须在场。
过去候场时，温时雾碰见了周嘉衍，随口问他什么时候上场。
周嘉衍说：“在你后面。”
温时雾顿时露出无语的表情，这热度真是谁都想蹭。
说不苦恼是假，明明已经辟谣了，大多数人却仍信以为真，坚持认为他们是在刻意否认。
全网愿意相信他们不是情侣的，恐怕就只有那些整天互撕的粉丝了。
温时雾不知该如何打破这个局面。再辟谣一次会显得很刻意，唯一想到能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公开和沈砚舟的关系。
她暂时还不想用这一招，他们的电影还没杀青，离上映尚有一段时间，现在公开只会影响宣传节奏，弊大于利。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静候工作人员的通知，按序上台彩排。
今天状态比昨天好很多，除了一次小小的卡壳，基本没有大问题。
但温时雾仍然在现场待到很晚才走。
为了形成肌肉记忆，她一遍遍用现场的钢琴来练习，练到自己觉得满意了才离开。
回到酒店，沈砚舟已经收工回来，洗完澡坐在沙发上等她。
温时雾拿出专门让常念去买的新睡衣，塞进洗衣机里，点清洗烘干模式，而后在沙发上边玩手机边等。
等睡衣洗完烘干了才拿出来进浴室洗澡。
彼时已经接近凌晨，温时雾洗完澡穿着新睡衣出来时，瞧见沈砚舟正坐在床上，目光淡淡地看着他。
她走近问：“怎么了？这个眼神看着我，有问题？”
男人闻言轻笑，明明是用很平淡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莫名带了股不易察觉的委屈：“把我的衣服弄皱了，转身就不要了？”
温时雾不甘示弱地反击：“是我弄皱的吗？明明是你自己弄皱的，你自己做的事情，可别都赖我。”
那衣服确实皱得厉害，即便重新洗过晾干，也还是很皱。
只能送去专业的洗衣店清洗，或者干脆就不要了。
反正他衣服多得是，总有品牌方送衣服来求他穿。
而且看牌子也不是什么高奢，可能是他自己或者助理随便买的私服。
温时雾没太在意，直接上床睡觉。
明天晚上要上台，而且是千万人观看的现场直播。
沈砚舟大概知道她紧张，见她没拉着他做什么，也就没有强求。
翌日，常念准时打电话来喊温时雾起床。
简单整理了一下，温时雾就去现场化妆候场了。
等待妆发的过程总是很漫长。
以往这个时候，她都是闭眼补觉，但昨晚睡得不错，这个点她压根不困，索性拿出手机随便刷了刷。
大数据立马推送了沈砚舟的新动态，还是上次那位拍接机视频的站姐，这次她又发了一段新视频。
点开一看，是今早沈砚舟出妆去片场的片段，很短。
温时雾反复看了几遍，然后给那个备注是小船表情包的人发了条微信：【你故意的是吧？那么多衣服不穿，偏要穿这件。】
对方没回她，可能正在拍戏。
温时雾越想越气，心里更不爽了。
接着，她又返回去看视频底下的评论，除了夸帅的，还真有人在讨论衣服：
“沈哥对这件衬衫是有多爱？一个月内穿了三次，都皱了还在穿……”
“可能在剧组没带太多衣服吧，反正最后都要换戏服，穿什么都一样。”
“哈哈哈真的有点皱，你们不说我都没注意，光顾着看脸了！不过由此证明，衣服皱了也没关系，只要人帅身材好，照样好看呜呜呜！”
造型已经做好了，妆造师正在给她喷定型，刚弄完，温时雾就收到了沈砚舟的回复。
【早上出门太急，没注意。】
温时雾：【所以？】
她才不信，以前倒是没发现他这么闷骚，现在可算见识到了。
稍后还有彩排，温时雾没再搭理他，喝了口水，准备去候场。
每次参加晚会总是最难熬的，特别是出场时间靠后，要一直等，精神高度紧绷，直到表演完才能放松。
温时雾上台时，无数灯光聚焦在她脸上，刺目的光芒将整个舞台照得亮如白昼。
她往琴凳上一坐，深吸了口气，然后自然地开始表演。
这首曲子本身就不难，加上反复练习过很多遍，基本不会出错。
即便出错了，只要不是特别明显的错误，观众也很难发现，更不会抓着这个点去黑。
毕竟她从来没立过什么钢琴弹得好、唱歌厉害的flag。
三分钟的表演很快结束。
下台后，温时雾彻底松了口气。
常念站在舞台后方等着她，竖起大拇指：“一点失误都没有，太完美了。”
随后自然地帮她提起裙摆，边走回休息间边说，“双姐已经在附近酒店订好了包间，等你卸完妆，我们就一起去吃新年饭。”
这是她们团队每年的习俗。因为她，大家本该放假回家与家人朋友跨年，却要陪着她准备跨年舞台。
所以一般在跨年和春晚结束后，温时雾都会请她们吃一顿新年饭。
等卸完妆、换好私服来到饭店时，已是凌晨一点多，早就过了跨年时刻。
等大家都入座后，先共同举杯庆祝。
吴书双问她们：“新的一年，你们都有什么愿望啊？”
有人说：“新的一年，希望工资多多！”
还有人说：“希望温姐越来越红，通告不断！”顿了顿又补充道，“顺便给我们加工资！”
旁边的人调侃，“通告不断，我们就要全年无休了，你受得了吗？”
那人拍着胸脯说道：“怎么受不了？温姐都受得了，我们算什么，能多赚钱是好事啊！”
常念附和道：“我也一样，主要就是希望今年《归墟》和不确定会不会在今年上的《孤舟》大爆！”
“你怎么不祝十年大爆？”突然，一句话横插进来。
常念朝那人翻个白眼：“《十年》不需要我祝都会大爆，爱怎样怎样吧。”
“那你这是瞧不起沈老师啊？怎么《孤舟》就不是注定大爆了？”
“好了好了。”吴书双见常念被堵得无话可说，适时替她解围，“好不容易来个新妹妹，把她吓跑了，你们全责啊！”
“不敢不敢！”
常念吐了吐舌头：“才不会那么容易吓跑。”
聊到这时，常念才意识到这场饭局的主角、他们的老板还一直没说话，扭头问道：“姐，你的愿望呢？”
温时雾简简单单道：“我的愿望就是，你们的愿望都能实现。放心，工资不会少的！”
“哇！！！新的一年，红红火火！！！”一众人举杯共饮，这场饭局一直持续到凌晨四点才结束。
回到酒店，沈砚舟已经睡了。
温时雾本不想喝那么多，但她是老板，也不好意思真滴酒不沾，于是喝着喝着，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回房间的路上，全程都是常念搀扶着她。
她是团队里年纪最小的，平时不喝酒，所以也没人敢灌她，正好逃过一劫。
到了房间门口，常念刷了卡让温时雾进去。
因为沈老师也在里面，估计已经睡了。常念不好意思进去，只能小声问她：“姐，你自己行吗？”
温时雾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她回去休息，随即关上门，她扶着墙，摇摇晃晃地往卧室走。
室内安安静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温时雾摸索着打开一盏昏黄的壁灯，正打算去浴室洗漱，却在经过床边时突然被人扣住手腕。
她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前栽去——
不偏不倚，正好跌进沈砚舟的怀里。
温时雾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与他四目相对。
她眨了眨氤氲着醉意的眼睛，嘴角扬起一抹娇憨的笑：“还以为你睡了呢……原来…你没睡啊……”
沈砚舟眉头紧蹙，看着她道：“这是喝了多少？一身酒味。”
第23章 明暗交织
“没喝多少，我就没喝多少……才一点点……真的就一点点……”
温时雾嘟嘟囔囔地说了几句，沈砚舟压根没听清。见她起身要走，他一把将人拽回来，蹙眉问：“干什么去？”
“洗澡啊。”温时雾皱眉看着他，一脸不解，再次重复地说，“我要洗澡睡觉。”
她摇摇晃晃地起身，结果又被沈砚舟拽了回去。
“你干嘛？放开我！”她挣了挣手腕，语气恼火，“我要去洗澡！”
“别洗了。”沈砚舟扣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太阳穴突突地直跳，“直接上来睡。”
单从她说的这句话，就能看出来她醉得不轻。
连站都站不稳，还惦记着洗澡，要是摔在浴室里，今晚谁都别想消停。
“不！我就要洗！”
温时雾倔劲儿上来了，趁着沈砚舟手上力道稍松，猛地挣脱开。
她脚步虚浮，却仍固执地朝着浴室方向走。
沈砚舟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冲进浴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很快，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
沈砚舟默了许久，终是起身走了过去。
来到浴室门前，一把推开门，瞧见温时雾站在花洒下，水珠顺着肌肤滚落。
她擦了擦脸，抬头看见他站在门口，吓得双手护住胸口，大喊：“你你你……你干嘛？你别过来，出去！赶紧出去！”
沈砚舟确实没再往前，只是倚在门框上，保持着一只手能碰到的距离，看着她洗。
雪白的肌肤从她试图遮挡的指缝间溢出，一只手完全包不住，与平整的腰身形成鲜明对比。
沈砚舟眼神暗了暗，却没做什么，只是淡淡道：“这么想洗澡，不是要洗吗？继续。”
微凉的水流让温时雾出现短暂清醒，她羞赧地瞪着他，拿他没办法：“你这样看着……我怎么洗啊？”
她明白他是出于关心，但她宁愿不要这样的关心。
“怎么洗不了？”沈砚舟不为所动道，“平时怎么洗，现在就怎么洗。”
“你……”
温时雾咬牙，此刻讨厌他到了极点。
果然一个人讨人厌，都是有原因的，就比如他现在……
她匆匆洗完，擦干身子走出去，换上睡衣便躺下了。
沈砚舟简单收拾后也躺上床，温时雾却没搭理他。
一方面是醉意未消，实在太困；一方面是不想跟他发生什么，尤其是现在。
她刚刚看到他起了点反应，那又怎样呢？
就让他憋死好了。
新年第一天，团队所有人都放了假。
温时雾一觉睡到下午两点才醒，怕影响心情，她昨晚刻意没刷手机。
这会儿，她才打开微博扫一眼。
发现她昨晚的跨年相关热搜还在榜上。
网友们都说她唱歌和弹钢琴很好听，突然弹唱了一首小清新的歌曲，整个人气质都变温柔了。
让人很陌生，看到了她不一样的一面。
她的粉丝立即向感兴趣的路人安利，顺便还附上了相关的剧照。
“宝宝，这是温姐出道早期拍的剧，歌也是她自己唱的，是她唯一一首自己唱的OST，感兴趣可以去看看哦！[心][心][心]”
于是，大家都开始考古她早年拍的这部剧。
其中不乏吐槽她这部剧演技不好的评论 ，但也有很多人说她演技进步很大，早年这样的妆造也这么美，看着看着还喜欢上，由此入坑了。
温时雾突然想起沈砚舟对她说过的话，忽然觉得这个黑历史其实也没那么黑了。
她甚至还发微博调侃：「猜到有人考古，但没想到这么多[发呆]大家轻点吐槽呀～顺便祝新年快乐！！[调皮]」
“啊啊啊啊啊新年快乐姐姐！！！”
“昨晚吃了什么呀？给你看我吃的烤鸭，超香！！”
“第一次听宝宝弹钢琴，改编得太棒了！求发单曲！！[可怜][可怜][可怜]”
“附议！现场版音质受损，求录音室版本，想单曲循环！”
关于粉丝要求发单曲的提议，吴书双看到后对温时雾说：【目前发改编单曲不合适，等有机会找专业词曲人创作新歌吧。】
温时雾惊了一下：【你们还真对我的唱功这么有信心啊？】
吴书双既礼貌又直白：【愿意为你买单的主要是粉丝，其实和实力关系不大。】
不过是变相割韭菜罢了。
温时雾：【有时候你的严肃真的让人很难绷。】
新年第一天，顾远山也人性化了一回，竟然只安排了半天的拍摄就收工了。
温时雾点了外卖，让常念帮忙送上来。正吃着饭，突然看见沈砚舟回来，她愣了一下：“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只见沈砚舟利落地换鞋、脱外套，动作一气呵成。
他走过来倒了杯水，喝完才开口：“下午不用去了。”
难得见他休假，温时雾眨了眨眼，将吃了一半的酸菜鱼往他面前推了推：“你吃吗？我不吃米饭，正好送来的米饭我没动过。”
酸菜鱼被她吃了一半，搅得乱七八糟，跟喂给猪的猪食差不多。
话刚说完，察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嫌弃。
她立刻把碗拽回来，语气不爽道：“不吃就不吃，露出这种眼神是什么意思？昨晚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他说，“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而后想起她方才的话，又记起昨晚的事，边翻杂志边问，“你要怎么跟我算账？”
见她只顾吃东西不出声，他又问，“把我看回来？”
温时雾闻言差点呛到，好不容易咽下食物，扭头看他一眼：“想得美，这不便宜你了？一下子就把你看爽了。”
“不对。”她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个更损的招，“看你洗澡，也不是不行。把你看爽了，然后晾着你不管，不就成了吗？”
这样更加折磨。
这计划简直绝妙，既占了便宜又成功报复了他。
沈砚舟笑而不语。
下了戏身上脏，他去洗澡时，她果然跟了进去。
沈砚舟一时不知如何形容她这种幼稚的举动，却又觉得能有这种整蛊人的心思也挺好，证明她最近心情不错。
至少对比之前全网黑的时候，现在整个人状态好了不止一点。
看就看吧。
沈砚舟丝毫不在意，甚至没有赶她走的意思，当着她的面直接打开花洒洗了起来。
温时雾感觉自己在看电视剧男主洗澡plus版。
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心头蔓延，她无意识地咬住下唇，视线却像被磁石吸引般无法移开。
她试图说服自己，不过是些好看的肌肉和什么东西在晃而已。
有什么的？
仅此诱惑，她怎会忍不住。
然而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她就败下阵来。
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她故作不屑地评价道：“也就那样。没什么意思，不看了。”
说完，她抬脚正要往外走，不料刚一动身，腰间突然一紧，手腕随即被拽住，整个人猛地被拉向身后。
猝不及防间，她低呼一声，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拽到了花洒下。
水雾氤氲中，衣衫瞬间被淋透，她抬眼便撞进他深邃的眼睛里。
温时雾气得捶打他的胸口：“沈砚舟！你又把我弄湿了！就不能让我一回吗？我逗逗你怎么了？小气鬼，一点便宜都不让我占……”
男人似乎嫌她聒噪，突然低头封住她的唇。
她被迫仰起脸，喉间猝不及防呛了口水，剧烈咳嗽起来，眼眶也泛起水光。
趁她喘息的间隙，男人径直探手向下，将她搂得更紧，薄唇贴着她的耳廓，嗓音低哑地问：“这么湿。雾雾，你确定……这是在折磨我？”
这好像是沈砚舟第一次这样喊她，不知他突然抽什么风。她皱了皱眉，气息不稳地反驳：“这次……不算。”
得了她的默许，沈砚舟再没顾忌，掌心掐着她的腰，动作愈发肆无忌惮。
温时雾确实忍不住了，被他撩得浑身发软，直接勾着他的脖子，仰头吻了上去。
沈砚舟托着她的臀将她抱起，抵在墙上，更凶地回应……
大白天又干这种事，仿佛回到了去年休假在家的日子。
温时雾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午觉，再睁眼就到了晚上。
沈砚舟已经准备好了晚饭，特意让团队从酒店订的。
温时雾不算很饿，中午吃了很多，随意尝几口便放下筷子。
今天一天几乎都在睡觉。
温时雾到了凌晨也还不困，她打开手机看见团队群里有人在分享元旦上映的新电影，激动地向每个人推荐。
她突然想找点刺激，蹭了蹭沈砚舟的胳膊问：“你困吗？”
他摇头，“要做什么？”
温时雾大胆地提议，“我们出去看电影怎么样？”
沈砚舟没想到这句话能从她嘴里说出来，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温时雾都很认真地点头。
“好。想看哪部？”
“这部怎么样？”温时雾点开手机界面，眼睛亮晶晶地递给他看，“据说很好看，现在网上口碑很好，这还是陈导的电影，你跟他合作过。”
“行。”
就这样，两人穿好衣服，戴上口罩就出门了。
温时雾特意穿了件带帽的黑色长风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和沈砚舟来到电影院。
这部高票房、高口碑的电影排片很充足，这个时段还有场次。
凌晨的影院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温时雾先在手机上买好票，特意选了最后排的两个位置，取票后才入场。
初冬凌晨，呵气成霜，气温已接近零度。
温时雾进到厅里还觉得很冷，缩着脖子，挽着沈砚舟的胳膊，找到座位后坐下，十分自然地依偎过去。
电影开场，灯光暗下。
他全程没说几句话，任由她靠在肩上，陪她安安静静地看。
第24章 明暗交织
这部电影挺有意思的。
温时雾看得很专注，几乎完全沉浸其中。
电影散场时，她特意在网上搜有没有彩蛋，得知有三个彩蛋后，便拉着沈砚舟坐在座椅上继续等。
影厅里还有另一对年轻情侣，温时雾注意到前排男生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即转头询问身旁的女友。女生揉着眼睛摇头，两人便先行离开了。
温时雾猜男生应该是在询问是否要留下等彩蛋。
女生回答时满脸倦意，压根没往她的方向看，应该不至于认出他们是明星。
三个彩蛋全部看完，温时雾才牵着沈砚舟的手，慢悠悠地往外走。
影院离酒店不远，此刻已接近凌晨三点，非市中心地段不好打车。
温时雾歪头看向身旁的人，思索片刻后，干脆提议：“要不……我们走回去？”
黑色口罩遮挡着脸，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瞧见他轻轻点头。
于是，他们便慢悠悠地往回走。
她笑着调侃：“你说，我们这样会不会被拍啊？”
男人没回答，大概是觉得这问题毫无意义。
毕竟该考虑的，早在出门前就该想清楚了。
温时雾皱了皱鼻子，自言自语道：“还真说不准，没准明天
就上热搜了。”
不过，她既然敢出来，就没怕被拍的。
她今晚的打扮十分保险，帽子、墨镜加口罩，完全看不见脸，连亲妈走到眼前都未必能认出来。
反观沈砚舟，就只戴了个口罩，配上那一米九几的显眼身高，真要有人偷拍，第一个被认出来的绝对是他。
温时雾轻笑着说：“就算拍了，我这样被传到网上，明天的热搜词条恐怕也只会是「你新年陪妻子看电影，感情稳定，夫妻恩爱」，信不信？”
听见这话，沈砚舟忽地停下脚步，挑眉看她：“对自己这么自信？”
“啊。”温时雾十分自信地指着自己，“我这样怎么可能被认出来呢？那狗仔难不成还能把录到我们声音啊？”
夜风呼啸，不大声喊话根本听不清。
他低头站在街边拥住她，凑到她耳边说：“既然如此，要不要试试……看看是你的伪装得更严实，还是网友的眼睛更雪亮？”
温时雾被他忽然的凑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却被一把搂回。
她杏眼圆睁：“才不要，万一输了怎么办？这不全网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话音一落，温时雾隐隐约约听见他说了一句，“怎么这么怂。”
她抬手捧他的脸，隔着口罩掐了一把：“你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光腿的不怕穿鞋的是吧？我才不上你的当。”
不过说起来，他们领证到现在也快两年了。
当初他们没刻意说要隐婚，只是默契地默认了这件事。
所以沈砚舟公开时，温时雾也只是惊讶了一瞬，并未多言。
毕竟这么大的事，她相信他定是深思熟虑过的。
虽然他从没要求她也公开，但长期一方公开一方不公开，时间久了。
温时雾难免会感到理亏和心虚。
就像现在，被他这样看着，她突然就心虚起来。
刻意找个理由掩饰：“这不是怂不怂的问题……是没必要，而且时机不对。我们还有电影没上，现在曝光关系不是好事。别人会觉得我是靠关系进组的，也会拉低对你的看法，甚至影响电影口碑。这是顾远山筹备好几年的心血，你也不想他的努力付诸东流吧？”
只有电影上映了，她的演技被认可，角色适配度被看见，让观众觉得这个角色非她莫属。
到那时公开，那些负面声音才会少一些。
沈砚舟却看穿她的顾虑，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感情不是竞技场，非要势均力敌才算般配。你担心的那些声音，不过是少数人的偏见罢了。难道你要消除所有人的偏见吗？”
温时雾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忽然哑了声。
她承认，她不想公开确实是因为和沈砚舟的差距太大。
正如《孤舟》刚放料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看好她一样。
如果非要找一个让她情愿公开的时机，那一定是势均力敌、顶峰相见，所有人都会由衷感叹“好配”的时候。
温时雾说不准那个时候会不会到来，也不知道到那时他们是否还会保持现在的关系。
时间仿佛凝固。
四周空无一人，只有呼啸的风声掠过耳畔。
温时雾仍固执地说：“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我们确实差很多啊，这没什么好否认的，也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我没有要消除所有人的偏见，但能消除一点是一点。”
“所谓的差距不过是阅历的差距，你还年轻。”感受到她手指冰凉，他将那双手攥在掌心慢慢焐热，不打算再跟她继续话题，“走吧，先回去。”
温时雾随他回到酒店。
折腾半宿，她也困了，换好睡衣就上床睡觉-
沈砚舟陪她闹到半夜，翌日仍准时开工。
温时雾简单收拾了随身物品，也匆匆赶回剧组拍戏。
剧本经过删改后，拍摄节奏轻松了许多。
年初有好几个需要出席的盛典，请假也相对宽松了不少。
平台盛典惯例，总会邀请待播剧和热播剧的主创亮相红毯。
今年也不例外。
温时雾一袭黑色曳地长裙，卷发垂落肩侧，与宋予手挽手走上红毯。
红毯采访环节，当主持人问及《归墟》相关问题时，两人对答如流，十分默契。
温时雾知道，宋予自《归墟》后身价倍增，业内普遍看好该剧爆红，各大制片方早已争相将热门的IP剧本递到他手上。
台下颁奖环节冗长乏味，温时雾不便玩手机，便侧首轻声问宋予：“最近过得怎么样？”
宋予说：“挺好的，跟以前一样拍戏。”话刚说完，他又补充道，“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声谢谢。”
温时雾不明所以地问：“为什么？”
“在拍《归墟》之前，我进过一个组，那个组的女演员正当红，但定妆没多久，我就被换下来了。据说是因为女演员嫌弃我咖位不够，所以要求把我换下。”
当红的女演员不少，温时雾猜不到具体是谁，只能模糊想起一两个在《归墟》前开机的剧组。
不过，她也没兴趣多猜，耐心听他说。
宋予顿了顿道：“要不是这次机会，我恐怕难有今天。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走这种红毯。”
原来是因为这，温时雾笑道：“我不是很在意男主红不红。”
只要演技和长相不让观众出戏就好。
很显然，宋予这两项都很达标。
“看出来了。”宋予眼尾微弯，朝她笑了笑。
颁奖礼的导演为了流量真的让人很烦。
周嘉衍上台领奖时，有个机位死死对准温时雾猛给特写，大荧幕前她不能面露不耐，只能绷着神色故作专注地望向台上。
她保持着平静的表情，本就是再自然不过的反应。
这不过是她面对不太熟悉的人时惯常的表情。
然而颁奖礼结束后，她打开手机却发现网友纷纷评论她“极力掩饰”“装作不熟”。
温时雾只觉一阵无语，直想仰天长叹。
常念安慰她：“网友是这样的，看热闹不嫌事大。什么事儿都能被他们解读成心里想的那个味儿，你也不是头一回被曲解了。其实这事儿影响不大，姐，别往心里去。”
温时雾并非全然不在意，但也没有过分纠结这件事。
几日后，她又受邀出席了一场盛典。
活动刚结束，吴书双便对她说：“跟品牌方约的礼服已经送到了，这次他们挺大方，给了三套备选。明天抽空试试，定下来穿哪套。”
“好。”温时雾点头应下。
吴书双略作迟疑，又问道：“你知道沈老师穿哪套吗？”
温时雾一愣：“我不知道啊，没跟他聊过这个。”
“那你问问吧，省得我再跟他团队对接。”
“不要。”温时雾直接拒绝，“工作上的事，你直接联系他经纪人更合适。我去问反而奇怪。”
“奇怪？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不是每天都聊天吗？”吴书双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压低声音，“最近闹别扭了？”
“没有。”温时雾反驳道，“我们根本就没有每天聊天的习惯。再说了，这种事他说不定也不清楚，你直接问他助理或经纪人更靠谱。”
“行行行。”吴书双摆摆手，“我自己去问就是了。”
回到剧组下榻的酒店，温时雾洗完澡，躺在床上睡不着。
她下意识摸过手机，指尖无意识地点进与沈砚舟的对话框，瞧见他们的聊天记录仍停留在两周前。
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自上次见面后，他们就再没过联系。
可能是上次见面做的事情、说的话都过于出格和深入，事后温时雾想起来总觉得有些尴尬。
所以对他明显有些回避的心理。
她盯着屏幕幽幽叹气。
最近这莫名其妙的情绪实在太过反常，也太过陌生，陌生到让她不敢细想-
当天的戏份结束后，温时雾乘
车前往试礼服的地点。
到了现场才发现，吴书双帮她约的是沈砚舟代言的那个品牌。
据她所知，该品牌目前尚未签约任何中国籍全球女代言人。
她疑惑地问：“怎么选了这个牌子？之前合作的品牌合约快到期了吗？”
“不是。”吴书双向她解释道，“之前的合作还在进行，只是这个品牌投资了《孤舟》，所以电影节期间全剧组都将穿这牌子的衣服。”
“这样不会有冲突吗？”
“跟那边交涉过了，没有问题。”吴书双没再多解释，直接拿起一条礼服递给她，“时间不早了，赶紧试试吧。”
她递过来的这件和之前颁奖礼穿的礼服差不多，是件黑色带碎钻的抹胸长裙。
温时雾换上后站在镜前打量，觉得好看是好看，但难免让人审美疲劳。
常念也评价道：“这和之前的风格太接近了，要不先留着作为备选吧。”
吴书双点头：“那下一件。”
下一件是蓝色深V薄纱公主裙，清纯中透着性感，深V领口直开至胸线下方。
虽然很好看，但与温时雾的气质有些不符，或许是因为她现在全素颜。
如果化清透白皙的妆容，效果可能会更好。
这件也被列为备选。
温时雾试穿的第三件是白色中式礼服，气质温婉，适合搭配挽发造型。
她一穿出来，明显看见常念眼睛都亮了，激动地说：“这件好！电影里的造型都以旗袍为主，这件虽然不是旗袍，但风格很接近，简直不要太合适。”
吴书双提议：“要不就选这件吧。沈老师那边是纯黑色西装，你们搭起来应该很合适。”
早听说两人下周要一起走红毯，常念已经激动过一回。现在服装确定下来，沈老师要穿的那套她也看过照片。
电影节还没开始，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常念就觉得他们般配极了。
她看着温时雾说：“姐，这是你第一次在公开正式场合和沈老师同框吧？而且还是走红毯，你不紧张吗？”
“有什么好紧张的？”温时雾镇定自若，“不过是走红毯而已，出道至今我都走了不知多少回了。”
“那可不一样。”常念才不信她真如表面上那么轻松，小声提醒道，“不过，你可得小心注意着点。万一被人抓到猫腻就不好了。”
“放心吧。”温时雾保证说，“除了必要的肢体接触，我绝不会和他有任何额外互动，连对视都不会有，OK？”
flag是立下了，但能不能做到还不好说，常念保持观望态度。
距离电影节的日子越来越近，顾远山在主创小群里@所有人，询问活动结束后是否要聚餐。
除了温时雾和沈砚舟，所有人都回复了“可以”。
顾远山在群里补充道：【沈老师这边确定会来。】
——这意味着，全员到齐。
见她迟迟没回应，顾远山直接@她：【温老师呢？】
大家都去，温时雾更找不到理由推辞，只好答应下来。
直到电影节前一天，温时雾都没主动私聊沈砚舟。
两人已经快大半个月没说过话，她倒想看看，他能憋到什么时候。
终于，在临睡前，他的消息跳出来了。
【明天几点的飞机？】
温时雾指尖一顿，疑惑反问：【你怎么知道我还没飞？】
沈砚舟：【网上没出发图。】
温时雾笑了：【沈老师不会小号关注了我的超话吧？那怎么不顺便看看黄牛漏出来的航班信息？】
沈砚舟：【问你不是更快？】
顿了顿，又补一句：【闹什么脾气？因为这几天没找你？】
温时雾立刻否认：【我才没有。】
手指快飞地敲字：【我这几天忙得很，根本没时间想那些有的没的。】
沈砚舟：【什么叫有的没的？】
沈砚舟：【到底几点航班？】
温时雾：【怎么？你想转机过来跟我一起飞？难不成你还没买机票？】
沈砚舟：【没买。】
据她所知，《孤舟》临近杀青，沈砚舟和顾远山已转场到另一处取景地，早就不在青海了。
那地方交通不便，航班稀少，必须先飞到省会转机。
好巧不巧，温时雾此刻就在这个省会城市。
她将航班信息发过去，却又迟疑：【这样一起飞……会不会太明显？】
毕竟他们并非同地出发，而是他特意转机过来，第二程才“偶遇”。
沈砚舟很快回复：【这个时段只有两班飞机，撞上不是很正常？】
……好吧。
温时雾没再跟他多聊，趁着起飞前最后几小时抓紧补觉。
天蒙蒙亮时，她已经拖着行李箱到了机场。
候机厅里，顾远山和沈砚舟的身影格外醒目，她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打了招呼。
顾远山抬头挑眉：“这么巧？”
温时雾摘下墨镜，意有所指地说：“不巧，昨晚刚被人套走了航班信息。”
顾远山闻言，意味深长地瞥向身旁：“我说你怎么不睡会儿，非要赶这班……原来是这么回事……”
温时雾听闻，小声问：“你们该不会熬了个通宵没睡吧？最近拍摄这么赶吗？”
“可不是嘛。”顾远山叹了口气，“那地方条件实在太艰苦，没什么好吃的，信号还不好，每天都累得够呛，花钱倒是其次，主要是遭罪。”
“你们在那儿拍了多久啊？”温时雾问。
“半个多月了。”
难怪最近沈砚舟没怎么找她，一切突然都有了解释。
她虽知道他们在山沟沟里取景，却没料到条件会恶劣至此。
“那大概什么时候杀青？”
“快了，还剩两周……”
虽说只是两周，温时雾已经深切感受到有多煎熬。
再看沈砚舟，自她过来后只淡淡扫了一眼，便闭眼休息了；就连一向乐观耐苦的顾远山，眼下也憔悴了不少。
一上飞机，他与顾远山倒头就睡，空姐来送餐，甚至都拒了。
到了京北，下飞机时，温时雾朝他看去一眼，才见他有些活了过来。
沈砚舟戴着口罩，插着兜，头发因睡姿显得乱糟糟的，但依旧凌乱好看地垂落在额头。
温时雾从座椅上出去时，不小心绊倒，险些摔在地上。
同一排坐在另一侧的沈砚舟眼疾手快地伸手过来扶住说：“看什么呢？看路。”
前面的空姐朝他们扫去一眼，笑了笑。
温时雾口罩下的脸颊微微涨红，没再看他，转身离开。
第25章 明暗交织
出机场时，温时雾自然是没跟他们一起。
顾远山倒是跟着沈砚舟一起狠狠营业了一波，他们两人的工作人员已经提前到了，行李也提前拿过去了。
温时雾需要提行李，所以比他们晚出机场。
肉眼可见，前来接机的人多了不少，她猜其中不少人根本不是她的粉丝，而是沈砚舟的。
只不过听说她也是同一个航班，所以顺道过来看看。
温时雾看见无数相机、手机对准自己，有人问：“刚看见顾导和沈老师了，温姐，最近你去补拍镜头吗？”
能这么问的，肯定不是她粉丝。
她粉丝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最近的行程？
很快就有粉丝出声纠正：“姐一直在拍《十年》哦，没有补拍镜头，只是刚好同航班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那还挺巧的。”
温时雾神色平静，目光坦然向前，没有多作回应。
出了机场，她径直上车前往酒店。
刚到酒店，还没来得及休息，匆匆吃了点东西，化妆师便上来为她上妆。
为了搭配今晚的中式礼服，妆容风格以温婉淡雅为主。
底妆力求清透无瑕，眼影以浅棕色晕染，外眼角微微拉长但避免夸张，唇色最终定为柔和的豆沙色。
长发低挽，点缀步摇与水钻贴片，既端庄柔美，又不失精致。
换好礼服后，温时雾随团队外出拍摄出发图。
他们选了一处园林景致，曲径通幽处，她往亭台水榭前一站，无需刻意摆拍，便自然融入水墨般的背景。
月白色裙裾垂落如流云，眉梢眼角皆是风韵，连镜头都似被染上了一层泛黄的柔光。
宛如民国画卷中走出的美人。
出发图由工作室发出，吴书双顺手买了个热搜来营销。
《孤舟》官博也转发了一波。
粉丝纷纷在工作室官博下感叹，也有人在反驳批评。
“好久没见温姐尝试这种风格了！小室最近审美在线，最近的造型都挺有突破的。”
“这叫挺有突破？前两次红毯全是长卷发配黑礼服，千篇一律看得人两眼一黑，要不是温姐颜值硬撑，早被嘲出圈了好吗？”
“但这次确实惊艳，可能是为了贴合电影主题？不过也证明温姐很适合这种风格，以后可以多试试！”
花粉向来如此，永远不满足，总希望她能做到极致完美。
反观沈砚舟的出发图评论区，清一色的“帅疯了”“绝了”，画风真是截然不同。
到了傍晚，温时雾准备前往幕后候场。
气温忽然转凉，她不过开了扇窗，就被灌进来的冷风吹得打了个寒颤。
幸好造型师早有准备，取来一条与礼服相配的毛绒披肩，轻轻搭在她肩上。
温时雾裹着披肩来到候场区，一眼就看见了身着黑色西装的沈砚舟。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电影节，周围尽是电影圈的前辈和熟面孔。
沈砚舟正与一位同龄男演员低声交谈，她犹豫片刻，还是走上前去。
“沈老师。”温时雾小小声地喊。
那位男演员闻声转头，眼睛一亮：“呦！这不是温老师吗？怎么也在这？”
他顿了顿，恍然笑道，“差点忘了，你们最近有合作。”
对方算是她的前辈，温时雾礼貌地点头回应：“是的，不过我戏份不多，已经杀青很久了。”
“这样啊。”那人又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随即摆摆手笑道，“那你们聊，我去那边转转。”
待那人走远，沈砚舟才将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他拉了张椅子过来，低声道：“坐。”
“谢谢。”温时雾坐下时，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顾远……顾导呢？”
沈砚舟闻言轻笑，“还没到。”
这儿随处都有摄像机，温时雾不敢乱说话，嘴上应着“好吧”，心里却忍不住嘀咕。
他又不是艺人，怎么做个造型比他们还慢？
两人默默地坐在原地等候，一句话也不多说。
大概过了两分钟，沈砚舟才又侧眸看她，问道：“不冷吗？”
温时雾抬眸回望，轻轻摇头：“外面可能会冷，但现在还好。”
正说着，顾远山和剧组其他人陆续到场。
红毯即将开始，候场区的电视屏幕正实时转播现场画面。
他们的出场顺序靠后，至少还得再等半小时。
今天一起走红毯的，除了导演和三位主演，还有一位小演员。
温时雾笑着打了个招呼：“咦？我怎么没见过你呀？你演的是哪个角色？”
男孩约莫十二岁，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衬得他身形修长，丝毫没有小孩强穿大人衣服的违和感。
他五官清俊，气质偏冷，但一开口仍带着稚嫩的奶音：“我叫桑子坤，今年十二岁，演的是沈老师小时候。”
“原来是演沈老师小时候的演员，难怪没见过呢。”温时雾忍不住将他和沈砚舟对比，眉眼弯弯地点头，“确实挺像的，尤其是眼神。”
桑子坤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眼神却亮晶晶的：“我还差得远呢……希望以后也能考上电影学院，像沈老师一样拍很多好作品。”
“肯定会的，加油！”温时雾由衷地鼓励道。
能被顾远山选中的演员，演技自然不差，更何况是这么年轻的新人。
小小年纪就能参演顾远山的电影，影片上映后，片约必定纷至沓来。
只要保持这份灵气，未来考入电影学院，继续拍戏，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闲聊许久，温时雾几乎要打起瞌睡，终于轮到他们登场。
她揉了揉眼睛，走到外面深吸一口冷风，寒意瞬间驱散了倦意，整个人清醒过来。
小男孩似乎被冷到了，缩了缩脖子，转过头关切地问：“姐姐，你不冷吗？”
“冷啊。”温时雾轻轻呵出一口白气，无奈地笑了笑，“但没办法。”
“女演员真辛苦！”他眨了眨眼睛，语气里带着几分敬佩，“不过待会儿进了内场，应该会暖和些。”
“嗯，是啊。”
很快，只剩最后一组就轮到他们了。
他们根据站位站好，依次是顾远山、温时雾、沈砚舟、二番前辈、小演员。
站在入口处，已有眼尖的粉丝发现了他们，此起彼伏的呼喊声瞬间响起。
顾远山侧眸瞥了一眼，见温时雾和沈砚舟各自站得端正，中间隔着一道恰到好处的距离，活像两个被迫同台的陌生人。
他忍不住低笑：“你们不挽手吗？没必要这么避嫌吧？”
温时雾摇头：“不了。”
这么多人看着，后面的话她不敢说。
而沈砚舟似乎全然不在意，任由她决定，连目光都没多分她半分。
两人就这样一左一右，保持着疏离的姿态向前走去。
红毯直播在微博同步开启，两大顶流同时登场，弹幕早已被粉丝控评淹没。
唯有一些小切片被粉丝录下，上传微博后冲上热搜。点开评论区，才能看见几条活人发言：
“救命！这俩配一脸，能磕吗？我有点慌！”
“沈哥为什么英年早婚啊？？？每次想嗑他的CP，一想到他已婚就直接萎了谁懂？？？”
“颜值暴击！内娱两大颜霸同框，这画面也太赏心悦目了叭！”
几人行至舞台中央，主持人笑着递上话筒，率先问候顾远山：“顾导，好久不见。”
顾远山颔首一笑，温和回应：“确实很久不见了。”
主持人：“这次来带了什么新作品？能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吗？”
顾远山：“这次和我一起的都是《孤舟》的主演。这是一部民国题材的电影，目前已经临近杀青。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可能会在今年或者明年贺岁档跟大家见面，欢迎大家多多关注。”
主持人突然调侃：“顾导，您知道圈内人都怎么评价您吗？”
顾远山疑惑反问：“怎么评价？”
主持人：“除了夸您导戏厉害、剧本写得好之外，大家最佩服的就是，您居然能同时请到沈老师和温老师来当男女主演！能分享一下是怎么促成这次合作的吗？”
“这个问题嘛……”顾远山笑着看向温时雾，有意让她多说说话，“不如让温老师来回答？”
主持人：“那请温老师分享一下？”
温时雾接过话筒，略作思索后微笑道：“说起来还要感谢网友们。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去年我和顾导一起参加过一档综艺。”
“是《剧星对决》吧？”主持人适时接话。
“没错，”温时雾点头，“节目播出后上了热搜，当时评论区很多观众留言说希望顾导能找我拍戏。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顾导真的联系我了。”
“居然还有这样一段故事？”主持人露出惊喜的表情，“所以这次合作可以说是网友牵线的？”
顾远山自然地接过话头：“网友的建议确实是个契机，不过主要还是因为温老师很适合这个角色。当然，为了协调档期我们也沟通了很久。”
主持人欣慰地笑道：“能谈成合作就是最好的结果。”
话题一转，她将目光投向沈砚舟，“沈老师一直很安静，不如我们来问问沈老师，这次拍电影和以往相比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还没等沈砚舟回答，场边他的粉丝们就迫不及待地齐声喊：“有感情戏！”
温时雾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低头抿嘴轻笑。
沈砚舟从容地举起话筒，唇角微扬：“嗯，确实有感情戏。”
主持人立刻来了兴致，眼睛一亮追问道：“哇，居然真有感情戏？方便透露一下吻戏多吗？”
沈砚舟音色淡淡：“这个不能透露，具
体可以去影院看。除此之外，和以前拍电影没什么不同。”
主持人略显遗憾地“哦”了一声，仍不死心地追问：“那和温老师合作得怎么样？”
温时雾察觉到他的目光朝自己轻轻一掠，随即听见他低缓的嗓音：“挺好。她演戏很认真，专业能力很强。”
“就没点别的？”主持人显然对他的惜字如金有些无奈，半开玩笑地抱怨，“沈老师，您也太滴水不漏了。”
沈砚舟顿了顿，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就是偶尔……有点调皮。”
温时雾瞳孔微震，下意识侧头看他，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又慢悠悠地补充：“话比较多，下了戏还总爱搞怪。”
听完完整的一段话，众人顿觉合理地笑起来。
唯有顾远山笑而不语。
采访环节很快进入尾声，主持人又向老前辈和小演员提了几个问题。
这场红毯采访便正式结束。
进入内场后，众人按照主办方规定的座位入坐。
小演员和顾远山被安排在后方区域，而温时雾则和沈砚舟并肩坐在前排。
工作人员贴心地送来一条羊绒毯，好让她盖在腿上。
想起刚刚的采访，温时雾微微侧身，用气音对身旁人说：“你刚才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沈砚舟闻言挑眉，眼底闪过一丝促狭：“怎么？我说错什么了？”
“我哪有总对别人搞怪？不过是偶尔开开玩笑而已。”温时雾睁大眼睛，一脸认真地求证，甚至越过沈砚舟去问隔壁的老前辈，“叔，您说我平时闹腾吗？”
老前辈轻笑，和蔼地说道：“是有点活泼劲儿，不过无伤大雅。可能你跟砚舟熟络些，所以……”
话未说完，温时雾就急急打断：“叔，我对每个人其实都一样的！只是您平时太有威严了，我难免有些拘谨。”
“没事。”老前辈说，“这很正常。你跟我儿子年纪差不多大，我估计跟你爸岁数差不多，你怕我不是很正常嘛。你今年几岁来着？”
“二十五了。”
“果然差不多。”老前辈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慈爱，“不过我那儿子没进圈，现在还在读书。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话题不知不觉转向了这个方向。
温时雾刚应了声“好啊”，就听见沈砚舟在一旁轻咳两声。
她狐疑地看他一眼，坐直身子，不再说话。
内场颁奖礼正式开始。
温时雾是第一次参演电影，这次来纯粹是为了宣传，今晚的颁奖可以说跟她没什么关系。
倒是沈砚舟凭借去年年初上映的一部电影，轻松摘得最佳男演员的桂冠。
这个颁奖礼的含金量并不算高，以他的实力和资历，只要他出席且当年有新作上映，影帝的头衔几乎毫无悬念。
温时雾望着他起身，修长的手指随意扣上西装前襟的纽扣，步履沉稳地迈向舞台。
灯光洒落，他的背影挺拔而从容。
她微微出神，忍不住幻想。
总有一天，她也要站在那个地方，捧起属于自己的奖杯。
沈砚舟领完奖后，颁奖礼还没结束，他们就提前离场。
老前辈临时有事，无法参加后续的聚餐，最终只有他们几人一同过去。
顾远山安排了一辆商务车。
温时雾换好衣服，带上常念，匆匆赶到约定的上车地点。
推开车门时，她才发现所有人都到齐了，只差她一个。
温时雾在前面唯一的空位上坐下，余光不自觉地瞥向身旁的沈砚舟，又很快收回视线，转头望向窗外飞掠的街景。
沉默片刻，她忽然想起什么，再度转过头问：“你们订的几点的航班回去？”
沈砚舟：“明天一早。”
“这么赶？”温时雾微微睁大眼睛。
她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他们是真拼啊。
幸好自己这次的拍摄档期比较宽松，不用像他们这样马不停蹄地连轴转，至少还能在京北多停留一阵。
沈砚舟侧过脸看她：“你呢？”
温时雾小声说：“我是明天下午的飞机。”
到了餐厅，温时雾发现顾远山还挺大方，选的是京北顶级自助餐厅，人均消费四位数起，食材任点不限量。
侍应生递上菜单时，她毫不客气地点了一堆自己最爱的菜品。
要不是顾忌着还要拍戏保持身材，她真想再续一轮。
饭后，几人一同返回酒店。
这家酒店周围蹲守的粉丝太多，稍不注意就会遇到私生。
即便和沈砚舟住在同一家酒店，温时雾也不敢去找他。
回到房间后，她简单冲了个热水澡，便早早钻进被窝休息了。
第二天醒来，温时雾刚打开手机，就发现小号已经自动推送了沈砚舟在京北机场的送机视频。
她迷迷糊糊地看了几眼，又缩回被窝继续补觉，直到常念带着午饭来敲门才彻底清醒。
临近春节，常念一边吃饭一边刷着手机吐槽：“今年春晚也太没看头了，名单上全是些生面孔。”
温时雾对此并不在意，最近唯一让她留意的，大概就是沈砚舟有部春节档电影即将上映，她已经在微博上看到他开始转发宣传物料。
“给新人一些展示的机会也挺好的。”温时雾轻声说道。
常念却不以为然：“我看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当红的都在拍戏，没人去春晚，节目组凑不齐阵容才找这么多新人充数。你看今年多少熟面孔都没来。有名气的歌手忙着开巡演，演员们扎在剧组拍戏，说这是历年最无聊的春晚真的一点都不夸张，网友也是这么吐槽的。”
温时雾忍不住好奇，凑过去瞥了眼常念手机里的名单，不由得一怔。
确实如她所说，不仅沈砚舟和她缺席，连周嘉衍、于琪这些也都没有出现在春晚名单上。
她轻轻叹了口气：“不过也能理解，春晚彩排要求严格，耗时又长。剧组拍摄进度紧，临时请假容易两头为难，最后可能两边都落不着好。”
“说得也是。欸，沈老师春节档的新片发第三版预告了！”常念突然兴奋地划着手机屏幕，“看起来很有意思！对了姐，你今年春节不回家吧？沈老师肯定要忙着全国跑路演，他虽然杀青了但也见不着面。……”
她眨了眨眼，提议，“要不咱们一起去看电影？”
“可以啊。剧组到时候应该会放一天假，不过不清楚我爸妈来不来探班。”
“那正好可以一起看啊，如果叔叔阿姨不介意的话。”
“他们才不介意呢，巴不得人多点热闹。”
“那好，说不定还能拉双姐一起。”
温时雾吃完饭，坐飞机回到剧组继续拍戏。
两周后，她在微博上刷到《孤舟》官微发的杀青动态。
照片里，沈砚舟站在人群中央，虽然带着倦容，却依旧笑得温和。
虽然他说这次拍电影跟以往没什么不同，但她明显觉得这次比以往都要辛苦。
她点开微信，给他发消息祝贺：【恭喜沈老师杀青！！！[蛋糕][蛋糕][蛋糕]】
消息发出的瞬间，满屏的蛋糕雨飘落。
在蛋糕雨中，温时雾收到了沈砚舟的回复：【温老师，春节准备干嘛？】
温时雾：【当然是拍戏啊！我又没杀青，离杀青还远着呢，春节只能在剧组过了。】
她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不是也没空，要跑路演吗？难不成还能分身来找我？】
沈砚舟的回复很快弹出：【只是问问。】
紧接着又跳出一条：【跑路演确实找不了你，但现在未必。】
温时雾：【啊？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要过来？】
她刚发出疑惑，就看到下一条消息 ：【开门。】
两条消息几乎同时出现在对话框里。
温时雾愣了一秒，手机都来不及放稳就冲向门口。
透过猫眼，那个熟悉的身影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进视线。
沈砚舟戴着黑色口罩，鸭舌帽压得很低，单薄的风衣上还带着夜风的凉意，就这样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她房门前。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拉开门，一把将他拽进房间。
房门关上的瞬间，她已经整个人扑进他怀里。
而后仰起脸，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惊喜地问：“你不是刚杀青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沈砚舟顺势揽住她的腰，低头看她时，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昨晚杀青，今天到，哪里快了？”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嗓音低沉，“是你网速太慢，消息延迟了。”
第26章 明暗交织
沈砚舟突然出现，打了温时雾一个措手不及。
事后回想，她的反应似乎有点大，一时被惊喜冲昏了头脑，竟不管不顾就抱了上去。
在刚才那个瞬间，他们仿佛跟普通夫妻一样，没什么区别。
此刻冷静下来，他们才重新回到平日的相处模式。
温时雾注意到他两手空空，不由问道：“你的行李呢？”
他默了默，边走进去边说：“没带。”过后，又补一句，“我等下就走。”
温时雾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她盯着他，直接拆穿道：“别告诉我，你过来是因为又跟上次一样要在这儿转机？”
沈砚舟没回答，沉默地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果然猜中了。
温时雾轻哼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失落：“搞得这么惊喜，还以为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这就不算了？”
温时雾：“怎么就算了？”
沈砚舟放下水杯，转身看她，“五个小时的转机时间，特地从郊区赶过来，还不算？”
算是算，但温时雾偏不想承认。
她坐近些，下巴自然而然地枕上他的肩膀：“那接下来你要去哪儿？”
“京北。”
“有工作？”
“嗯，拍宣传片，还有个专访。”
距离过年还有两周，他的电影点映就在下周。
温时雾虽然没上映过电影，但多少也了解一些，电影上映前一周往往是最忙的时候。
要跑的线下特别多，远比电视剧宣传要紧凑。
或许是因为从未经历过，她既好奇又期待。
忍不住追问了沈砚舟好多问题，比如问他路演一般会有什么环节？宣传要拍多少物料？票房达到多少才算理想？
半小时过去，她的好奇心丝毫未减，兴致勃勃地说个不停。
在沈砚舟看来，这无异于在聊工作。他实在不想回答，干脆俯身堵住她的唇。
许久未亲热，温时雾格外敏感，被他吻得浑身发软，整个人都陷进了沙发里。
虽然没真的做什么，但还是被他占尽了便宜。
临走前，沈砚舟又低头亲了她一下，深深地看她一眼，低声说：“明年见。”
这话让温时雾忽然意识到，他为何非要在五小时的转机时间里，从郊区坐一个多小时车赶来。
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他们年前的最后一面了。
于是，她也轻声回他：“明年见。”
沈砚舟离开时是晚上九点钟。
温时雾简单洗漱完就上了床，准备休息。
春节前一周，温时雾接到了徐女士打来的电话。
这次没等徐女士开口，她就笑着抢白：“先别说话，让我猜猜，你和爸现在是不是在机场？”
“哎哟，真不愧是我闺女！到底是母女连心，知母莫若女啊！”电话那头传来徐女士爽朗的笑声，背景音里混杂着机场广播和出租车揽客的嘈杂声，“我们刚下飞机，正准备打车过来。你现在是在片场还是酒店啊？要是还没收工，我们得等好久吧？要不我们直接去片场找你？”
“别，妈！”温时雾说，“我们今晚要拍夜戏，估计会很晚。要不这样……”
她招手叫来常念，继续道，“你们直接打车去酒店，我让念念先帮你们办理入住，你们好好休息，等我收工再说。”
“好好好，”徐女士连声应道，“都听你安排。”
电话挂断后，温时雾立即让常念去接应他们。
等一切安排妥当，她回到片场时，周嘉衍已经等了许久。
“出什么事了？看你打了这么久电话。”周嘉衍关切地问道。
温时雾语气如常：“没什么，我爸妈要来跟我一起过年，安排一下而已。”
“真好。”周嘉衍忍不住羡慕，“你爸妈每年过年都会来陪你过年吗？”
“差不多吧。”温时雾回忆道，“除了去年他们出国旅游没来。基本上从我出道开始，他们都会来剧组陪我。”
周嘉衍突然想起什么：“那去年你岂不是一个人？我记得你去年上了春晚……”
脑海中闪过去年和沈砚舟共度的画面，温时雾浅浅一笑：“也不算一个人吧，团队工作人员都在。”
她不想话题总围绕自己，自然地转移话题，“你呢？今年春节怎么安排？”
“我是单亲家庭，从小由妈妈带大。接她过来，互相陪陪呗。”
温时雾轻“哦”一声，感慨道：“阿姨真不容易。”
闲聊几句后，两人简单对了遍戏便继续拍摄。
这场夜戏拍了很久，临近凌晨才终于收工。
温时雾回到酒店，没想到爸妈竟然还没睡，甚至在她套房的客厅里，正和常念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
她换了鞋走进来，问：“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这不是等你嘛。”徐女士见女儿回来，忙从冰箱里取出从家带来的吃的，用微波炉热好端出来，“快尝尝，这么晚收工肯定饿了，垫垫肚子。”
“姐，”常念说，“这个刚阿姨也热给我吃了，真的太好吃了。”
徐女士带来的是老家的特产，全是她亲手做的。
味道自然没得说，只是热量不低。
温时雾想吃，却苦着脸抱怨，“妈，我还要拍戏呢。你给这么多，我怎么能吃完。”
“吃不完就吃不完呗。”徐女士不在意道，“吃不完，妈给你吃，你小时候吃不完的剩菜不都是我给你解决的吗？”
“可我不是小孩子了啊，没必要吃剩菜。”温时雾拗不过她，无奈地拿了个塑料碗过来，只盛了一半给自己，而后另一半推到他们面前道，“我不管，剩下的，你们自己解决。”
“行行行。”徐女士会心一笑，往温父的方向推了推，“正好你爸饿了，给你爸解决。”
温父刚开口：“我什么时候说过我饿……”
话还没说完，就被徐女士斜睨一眼打断：“女儿给你吃的，别浪费了。你这老头子，有得吃就不错了，还多话。”
温父：“你……哎……行行行我吃。”
常念在一旁嗑瓜子，看得直乐。
时间不早，她起身先离开了。
温时雾吃完东西后，徐女士和温父帮她收拾了一下，也回房间休息了。
临睡前，吴书双发来沈砚舟团队的邀请函，邀请她参加点映，这是路演的第一场。
地点在京北。
吴书双：【大过年的，你要是想去，我可以辛苦点帮你跟剧组请个假。】
温时雾考虑之后，直接拒绝。
剧组临时请假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不仅造成人力浪费、拖延进度，再说她爸妈还在这儿。
吴书双：【真不去？】
吴书双：【不去，我就帮你推了啊。】
温时雾：【不去。】
温时雾：【推了吧。】-
另一边，沈砚舟刚结束一场映前采访。
陈睿递过一瓶矿泉水，忍不住笑道：“老方发点映邀请函时，顺手给你家那位也发了一份，你猜怎么着？”
没等沈砚舟开口，他便说，“被拒了。”
沈砚舟似乎毫不意外，拉了张椅子坐下：“所以？”
“你俩今
年不一块儿过年啊？“陈睿摸了摸下巴，难得没调侃，“我看你俩今年挺黏糊的，还以为她会来，至少年前再见一面，结果倒好，拒得这么干脆。说是档期排不开，她咖位这么大，请个假能有多难？”
沈砚舟眼皮都没抬，直言：“她爸妈去了剧组。”
“原来如此。”陈睿恍然，“怪不得不来。”
短暂休息后，沈砚舟又完成一个采访，便匆匆赶往下一个场地。
新片点映首日。
沈砚舟身着印有片名的简约团服，正式开始路演。
不少圈内好友到场支持，就连顾远山也去了。
观影后，他们纷纷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网上口碑不错。
好评远多于差评。
温时雾当天忙到深夜才收工，睡前抽空上网，恰巧刷到一个春节档五部影片的“好看程度”投票微博。
她出于好奇点进去看了看，发现沈砚舟主演的那部票数遥遥领先，紧随其后的是一部喜剧片。
喜剧片主演的知名度不及沈砚舟，却也能获得这么高的票数，可见电影确实拍得不错。
这类老少皆宜的喜剧片最适合春节全家观影，受众基础远比类型片广泛。
温时雾预测，这部片子很可能会成为票房冠军，而沈砚舟的作品若能稳坐第二且不被拉开太大差距，也算不错了。
除夕当天，剧组中午就收了工。
吴书双提前订好了餐厅包间，温时雾带着爸妈过去和团队工作人员一起吃年夜饭。
温时雾一向大方，不介意员工带家属。
于是，包间里满满当当坐了好几桌人，大家热热闹闹地同吃团圆饭。
温父起身向众人敬酒，祝他们除夕快乐，感谢他们对女儿事业的支持。
作为父亲，他深知女儿常年奔波、连过年都无法回家的辛苦，因此格外体谅大家。
团队里除了几个新人，其余都是跟了她多年的老员工，对温父很熟悉。
纷纷围上去聊天敬酒，把老人家哄得眉开眼笑。
零点未到，外头已响起鞭炮声。
年味愈发浓郁。
散席后，徐女士一边念叨一边拉着喝醉酒的温父回酒店。
温时雾洗完澡，打开春晚看了几眼。
连拍了几天夜戏，她累得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零点刚过，她才被鞭炮声和手机震动声吵醒，迷迷糊糊摸到手机，发现已经是零点十分。
她没给沈砚舟置顶，在一堆祝福消息中翻了半天，才找到他的，发现他竟然是第一个给她发来新年祝福的人。
却只有简简单单四个字：新年快乐
附带一个不知数额的红包。
第27章 明暗交织
温时雾收下红包，也给他发：【新年快乐。】
消息刚发出去，一个视频邀请便弹了出来。
温时雾接通，立马看到他素颜好看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里。
背景似乎是在户外，声音很是嘈杂。
不过，那不是人声，而是此起彼伏的烟花声与鞭炮声。
温时雾笑着问：“干嘛？突然给我打视频？”
沈砚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在做什么？这么久才回消息。”
“刚睡醒，才看见你的消息。”
沈砚舟顿了顿，“这么早就睡？”
“嗯。”温时雾揉了揉脑袋，声音还带着几分睡意，“晚上吃饭时喝了点酒，这几天太累了，春晚又无聊，没看多久就睡着了。”
听她这么说，那头的沈砚舟忽然低笑了一声。温时雾有些纳闷地问：“你笑什么？”
他答：“没什么，你继续睡吧。”
“等等！”见他作势要挂断，温时雾连忙叫住他，“你打视频过来，就只是为了问我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回你消息吗？”
沈砚舟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嗯，怎么了？有问题吗？”
“没问题。”温时雾直白道，“但你有毛病。”
沈砚舟收敛笑意，认真解释道：“我还有事，不能聊太久。有事发消息给我，新年快乐。”
话音刚落，他便直接挂断了视频。
温时雾轻哼一声，打字回复：【我才没事找你，睡觉去了。】
随后她撂下手机，这次是真的回房躺到床上，盖上被子睡觉。
不在家过年的春节，对温时雾来说，和普通休息日没什么区别。
没有走亲访友的喧闹，没有张罗年货的忙碌，连现在住的房间都是酒店里临时租的。
她向来对节日仪式感看得很淡，索性趁着难得的假期，把自己彻底放空，尽可能多休息。
大年初一，她睡到自然醒。
睁眼打开手机，才发现昨晚沈砚舟给她回了句“晚安”，列表里的新年祝福也比除夕夜更多，消息提示栏被挤得满满当当。
温时雾一条接一条地回复完，才起身洗漱。
收拾妥当后，她去敲徐女士的房门，两位老人早已坐在电视机前，精神十足地看着昨晚的春晚回放，等着她一起出门。
温时雾喊上吴书双和常念，几人一同去吃午饭。
一行人刚到茶楼包间落座，点完菜，常念便迫不及待地凑到温时雾耳边，压低声音问：“姐，你看热搜没？”
温时雾摇头：“没。”但见常念憋笑的表情，就知道准没好事，“怎么了？热搜上又有什么新乐子，让你笑成这样？”
常念故意卖关子：“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快看快看，笑死我了！”
“到底什么事这么好笑？”温时雾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拿起手机点开热搜。
根本不用往下翻，前五一眼看到沈砚舟的名字。
他一人独占两条热搜——
#沈砚舟演技#明显是电影宣发相关，不知是团队买的还是粉丝刷上去的。
而另一条……#沈砚舟街边与妻子打视频#？
温时雾蓦地想起昨晚他们确实通了视频，没想到竟然被拍了。
她连忙点进词条去看，生怕自己被曝光。
好在偷拍者并不是站在沈砚舟持手机的一侧，而是从斜前方拍的，根本没拍到他的手机屏幕，只能捕捉到他打视频时的部分神情。
高糊照片里，他依旧帅得清晰。
被偷拍的四张照片里，有两张都带着浅淡的笑意。
评论里路人和粉丝混杂其中。
路人都在说“感情真好”“好甜”，粉丝却还在嘴硬，死活不认视频那头是他老婆，两拨人吵得不可开交。
“离这么远，你就能确定是打给老婆了？为了流量连底线都不要了？小心被告诽谤。”
“沈砚舟不是有电影在上映吗？工作忙不能陪老婆过年，打个视频怎么了？是谁又怎样？大家看个乐子就完了，你们粉丝真有意思，还威胁起路人来了。沈砚舟要是连这都告，那可真够掉价的。”
“他最近有电影在宣传，突然冒出这种热搜，懂的都懂。我跟家里长辈视频也能笑成这样，万一是和国外的爸爸通话呢？你们这么造谣，让人家家人怎么想？”
常念平时最爱吃瓜，这些评论她一条不落地全看完了。
她按捺不住好奇心，凑近温时雾小声问：“所以，你们昨晚真视频了？”
温时雾故作镇定地倒了杯茶递给她，面不改色道：“没有。”
可常念心里门儿清，看她表情就知道，网上偷拍的博主八成猜对了，他俩昨晚绝对通了视频。
正说着，服务员敲门进来，开始陆续上菜。
徐女士边吃边看向吴书双：“双双，雾雾今年工作多不多啊？”
吴书双夹起一个虾饺，咽下后笑问：“阿姨，您这么问，这是有什么打
算？”
徐女士语气委婉：“我是想着，我们一家三口好久没安安静静、不带工作地待在一起了，就想看看今年能不能抽空一起度个假？不知道有机会没有。”
吴书双笑着说：“我想想啊，温姐去年除了腿伤休养的那段时间，几乎没怎么休息过。目前手里的存货是一部电影和一部电视剧，今年的计划是再拍一部电视剧。我最近也在留意，看看有没有机会让她多接触一部电影。”
“拍电影好啊。”徐女士一听见“电影”二字便忍不住笑起来。
吴书双担心她期待过高，不敢把话说死：“拍电影只是初步规划，能不能成还不好说。温姐想接电影，以她现在的咖位其实挺有难度的，而且她对班底、剧本等要求都很高，所以还要看有没有缘分遇到像《孤舟》那样优质的班底。”
徐女士十分认同：“那肯定，宁缺毋滥，烂片咱们宁愿不接。”
“所以我尽量给你们空出时间，等现在拍的这部《十年》杀青后，看看能不能挤出档期。到时候我来策划安排，保证让你们玩得尽兴。”
徐女士满意地笑了：“好，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大家陆续吃饱，围坐在一起闲聊时，常念已经买好了电影票。
五个人想买连座并不容易。虽然不在市中心，但大年初一看电影的人不少，最后只抢到了后排的位置。
陪家人看电影，温时雾没打算刻意遮掩。
她只戴了口罩，披了件风衣，便和他们一起过去了。
走进影院，在一旁等待开场时，有两三个年轻人认出了她。
他们刚举起手机想拍照，常念就轻声提醒：“可以拍，但请别拍到家人，如果发到网上记得打码。”
对方立刻点头答应，态度礼貌。
温时雾没太在意她们会不会发微博，也没同意合影，只是靠在一旁的休息区座位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家人聊天，神情放松。
她问徐女士和温父要不要喝点什么，两人笑着摇头，说喝不惯可乐。
最后他们只买了两杯爆米花，就检票入场。
影厅光线昏暗，他们按票找到座位坐好，温时雾坐在中间，父母在她左侧，吴书双和常念则坐在右侧。
电影还没开始，大银幕上正播放着今年即将上映的新片预告。
温时雾漫不经心地看着，忽然画面一闪，出现沈砚舟的身影。
常念立刻压低声音，兴奋地碰了碰她的手臂：“欸！这不是沈老师，这不是《孤舟》吗？”
温时雾也认出来了。
预告片很短，只有沈砚舟的两句独白、老前辈的一句台词，以及她看向沈砚舟的一个眼神就结束。
画面最后定格在【编剧&导演顾远山】的字幕上。
前排恰好同场的观众陆续认出了她，频频回头张望。
温时雾早已习惯这样的注视，神色如常，但徐女士和温父却不太适应，略显局促地低了低头。
徐女士有些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早知道我和你爸也戴口罩了。”
温父点头附和：“是啊，总有人往这边看，怪不自在的。”
温时雾轻声安慰：“戴口罩太闷了，再忍一会儿吧，等电影开始，灯光暗下来就没人关注了。”
果然，随着影厅灯光熄灭，前排频频回望的观众见看不清，便也收回视线，专注地看向银幕。
电影开场后，整个影厅安静下来。
常念偶尔凑到她耳边，小声感叹一句“沈老师真帅”，其余时间都沉浸在剧情里。
银幕上的沈砚舟比现实中更加鲜活生动，台词和表情都极具感染力。
他的演技确实很好，即便是跟他亲密成那样的温时雾，看他演戏时也丝毫没有出戏的感觉，完全被他的表演带入到故事之中。
以至于电影结束时，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散场后，他们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楼下商场里逛了一会儿。
徐女士在一家服装店看中几条裙子，觉得很合心意。
温时雾和温父笑着哄她去试穿。
在徐女士试穿第二条裙子时，温时雾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是沈砚舟发来的消息：【电影看完了？】
温时雾顿时一愣，他怎么知道她刚看完电影？
随即想到或许是路人拍了照片传到了网上。
她点开微博瞄了一眼，果然在一堆还没降温的春晚热搜里，看到了关于自己的词条：#温时雾陪家人看电影#。
发帖的是位路人，用自己的微博分享了观影偶遇。
评论区有粉丝追问看的是哪部电影，对方回复：《迷雾》
“啊啊啊居然是沈哥的电影！双担狂喜！今天陪爸妈看了别的，过几天必须拉姐妹刷《迷雾》！”
“刚看完《迷雾》，四舍五入和温姐同场了（不是[耶]”
“《迷雾》好看吗各位？”
“挺不错的，沈砚舟演技在线，剧情也很扎实，值得一看！”
“加入待看清单，马上安排！”
温时雾虽然只是陪家人寻常地去看一场沈砚舟主演的电影，却无形中为他做了波宣传。
她粉丝基数大，且向来爱跟风，正主穿什么她们买什么，正主看什么她们也跟着看什么。
她拍了张徐女士试穿新裙子对着镜子臭美的照片发给沈砚舟。
【嗯，你这剧本选得还挺不错。】
沈砚舟：【现在在干嘛？】
温时雾：【在陪我爸妈逛街呢。】
温时雾：【你呢？你在赶场吗？】
沈砚舟很快回复：【嗯。】
隔了两秒，又补了一条：【在车上。】
电影路演通常一天要跑三到五个城市，每场都在不同的影院。
这样密集的行程，温时雾想他一定很累，便没再打扰。
趁着徐女士挑选衣服的空档，她随手刷起了短视频。
其中刷到一个有趣的。
路演现场，热情的粉丝起哄道：“沈砚舟，能不能像电影里那样再秀一下肌肉？”
沈砚舟拿着话筒说：“有段时间没练，已经没了。”
粉丝仍不罢休地大喊：“看看！不相信！”
其实粉丝都清楚，沈砚舟平时就不爱在公开场合秀身材，不过是逗逗他而已。
身旁的配角前辈却当真了，忙着替他解围：“砚舟是怕你们刚看完电影里的他，现在再看真人，要是没戏里好看容易出戏。”
弹幕顿时飘过一片：前辈太实诚了哈哈、前辈真的在用心替沈哥解围哈哈
粉丝们又笑着喊：“不会的！”
最终沈砚舟还是没有答应这个请求，不过粉丝早就习以为常。
后面的游戏环节，前辈输了要接受惩罚，做十个俯卧撑。
沈砚舟二话不说，替下前辈。
他随手脱下外套，只留一件短袖T恤，俯身撑在台上，干脆利落地做了起来。
每个动作都很标准，露出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紧实。
弹幕瞬间被“斯哈斯哈”“好家伙，还说没练”“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之类的留言刷屏。
在广场逛累后，一行人便打车回了酒店。
温时雾回到房间又随便找了部电影看，看完睡了个午觉，傍晚再陪爸妈出去吃饭，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年初二，温时雾准时到剧组开工，还给所有人都备了红包。
徐女士和温父每天要么在附近闲逛，要么来片场看她拍戏，晚上收工早的话，就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过年这段时间，温时雾肉眼可见地圆润了些。
好在拍摄进度刚好到男女主互表心意后的恋爱阶段，女主角比刚出场时稍胖倒也符合剧情设定。
虽说现实中看变化并不明显，但镜头总会无限放大细节，尤其是特写镜头下，她几乎不敢直视自己的脸。
尽管导演没提任何意见，温时雾仍无法接受，只好重新踏进健身房，一边加强锻炼，一边控制饮食。
春节假期结束，年初八这天，上班族陆续返岗。
徐女士和温父却还留在剧组陪温时雾拍戏，打算等她杀青后再一起回家。
温时雾跟着他们回去小住了
几天。
另一边，沈砚舟刚结束电影宣传，便马不停蹄地飞往国外参加电影节。
他去年上映的作品在海外获奖，甚至有国际导演向他抛出橄榄枝，但被他婉拒了。
温时雾不明白，以他的职业发展路线，国内大导演几乎合作了个遍，奖项也早就实现了大满贯。
现在能接触国外知名导演是好事，何况他外语水平一直都很好，台词沟通根本不是问题。
或许，他有自己的考量吧。
他们从来不干涉对方的工作，温时雾自然也没问他具体的原因。
在家待了几天，温时雾就陪爸妈旅游去了。
他们去了新加坡度假。
看什么风景倒不重要，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和爸妈一起悠闲地待着，让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地聚在一起。
吴书双兑现了承诺，给了她整整一周的假期。
这段时间里，她无需操心工作，只需偶尔上线发发微博，维持一下曝光度就行。
三月份，新加坡气温已接近夏天。
徐女士惬意地坐在泳池边晒太阳，忍不住感慨：“你呀，要是早点公开关系多好，这样小沈也能和我们一起来了。顺便把他爷爷奶奶也接过来，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多温馨。”
温时雾却适时泼了盆冷水：“他现在忙得很，就算公开了也来不了。”
温父抬起头，疑惑道：“他在忙什么？电影不是都上映一个多月了吗？”
“在参加电影节，那边要应付的采访一大堆。”
“哦。”温父点点头，“那他现在在哪个国家？离我们这儿远不远？”
温时雾：“挺远的，他在欧洲。”
话音刚落，手机屏幕亮起，沈砚舟的微信消息跳了出来：【你去新加坡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温时雾：【嗯，陪爸妈来度假。】
沈砚舟：【待多久？】
温时雾：【一周左右吧，下周回。】
顿了下，她又笑着补了一句：【怎么，你要来？】
沈砚舟：【看情况，这边工作还没结束。】
温时雾：【哦。】
温时雾没把这话放在心上，继续陪父母度假。
直到第五天下午——
温时雾刚逛完街，手里拎着新买的两条裙子回到酒店。
一进大堂，余光就瞥见角落的休息区坐着个戴黑色口罩的男人，正低头划着手机，脚边立着个行李箱。
沈砚舟的身形，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几乎是瞬间，她便确定了对方身份，快步走上前轻唤：“你还真来了？”
“不行？”
沈砚舟听见她的声音，抬头轻笑，随即拎起行李箱，自然地跟上她往电梯间走去。
第28章 明暗交织
国外认识他们的人不多，酒店前台压根没认出他们是明星，只当是从国内前来度假的年轻情侣。
走进电梯后，沈砚舟目光扫过温时雾手中的购物袋，顺手接了过来，发现里面装着几条色彩鲜艳的裙子。
看起来并不昂贵，像是随手在街边小店买的。
“怎么一个人出去？”他低声问。
“爸妈上午出去逛了逛，回来累了在午睡。我醒得晚，闲着无聊，就自己出去走走。”温时雾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特意说道，“放心吧，这边很安全，没那么危险。”
沈砚舟轻轻“嗯”一声。
到了套房，沈砚舟进门换鞋。
徐女士和温父还在卧室里睡觉，不知道他来了。
他拎着行李箱走进温时雾的卧室，刚放下，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关门的刹那，沈砚舟一把将她捞进怀里，手掌扣住她的后颈，低头便吻了下去。
温时雾迟缓地勾着他的脖子，仰起脸来回应，接着就被他搂着腰直接抱到了床上。
她刚陷进床褥，吊带裙肩带就被扯落。
他的手掌带着灼人的温度抚过肌肤，最后一丝遮挡也被撕扯了下来。
温时雾疼得皱眉，瞪他一眼：“你能不能轻点？”
他动作顿了顿，力道稍缓，但没两下又变回了原样。
温时雾索性放弃挣扎，让自己适应。
隐秘的战栗如电流般蔓延全身，过程中不经意地生出一丝酥麻的快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沉溺。
渐渐地，她也开始享受起来。
两人从床上到浴室，缠绵至傍晚才结束-
温时雾累得瘫在床上，正想睡一会儿，结果刚闭上眼，敲门声就响了。
徐女士在门外催促：“雾雾，怎么还不起？不早了，快起来准备去吃饭！”
“这孩子，怎么连门都锁上了？”
“在不在里面啊？在的话，应一声。”
温时雾清了清嗓子，尽量让声音显得自然：“我在，马上起。”
徐女士：“行，那你快点啊。”
她话音刚落，房门突然被推开，沈砚舟径直走了出来。
门内门外的人同时一怔。
坐在沙发上的温父正啃着苹果，闻声抬眼，目光斜斜扫过沈砚舟，眼底带着几分探究。
徐女士一时没反应过来，惊讶道：“小沈？你你……你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
沈砚舟一身清爽，微笑着解释：“下午到的，看您在休息，就没出声打扰。”
徐女士回过神来，笑着打量他：“这会儿过来，国外的工作都安排好了？”
“嗯，都忙完了。”他从容地走向客厅。
“那正好，晚上一家人一块儿吃饭吧。”徐女士想了想，又问，“可以一起出去吗？这边应该没那么容易被拍吧？”
“可以。”
“行，那等雾雾好了，咱们就一起出门。”
温时雾换好衣服，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这才走出房间。
徐女士扫了她一眼，略带关切：“怎么睡了这么久？”
“哪有睡很久？”温时雾反驳道，“下午出去逛了一圈，回来没一会儿就眯了会儿。”
这时，沈砚舟适时开口：“餐厅订好了，走吧。”
徐女士没再追问，几人一同出了门。
沈砚舟订的餐厅就在附近，是一家主打东南亚风味的小众餐厅。
服务生领着他们穿过回廊，走到包间。
刚在包间落座，徐女士便按捺不住好奇，问：“小沈，你这次去国外参加的电影节叫什么来着？”
“AlbaLumièreAwards.阿尔巴卢米埃电影节。”
徐女士疑惑地摇头：“没听说过。”
沈砚舟淡淡道：“含金量一般，主要扶持小众文艺片的。”
“哦，这样。”
徐女士了然地点点头，“你们演员可真忙，各种活动都要参加。不过也好，去国外就当散心了。”
他们边吃边聊，一顿饭很快结束，饭后又一起回到了酒店。
温时雾极少与沈砚舟及父母同处一个屋子，心里隐约有些不自在，总觉得空气里浮动着微妙的拘谨。
然而，沈砚舟一进门就打开电视，和徐女士、温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气氛竟比她预想的要轻松。
不得不说，他与她家人相处的自然状态远超她的预期。
甚至连每日需要她承担的陪聊任务都省了。
二老精力有限，九点刚过便打着哈欠回房休息。
彼时，温时雾已经早早洗漱完，靠在床头刷手机。
房门被推开，她抬眼问道：“你们聊什么？聊这么久。”
沈砚舟走进来：“聊你小时候的事。”
温时雾警觉道：“我妈该不会把我那些丢人的事全抖出来了吧？”
“比如？”
“比如我小时候臭美，非要问邻居家小孩我好不好看这件事，他说不好看，我气得直接揍了他一顿。”
沈砚舟肩膀微颤，低笑：“嗯，说了。”
“还说了什么？”
“还说你考电影学院时，人家要你才艺展示，你直接硬着头皮跳了段广播体操，结果紧张得顺拐，还错了好几个动作。 ”
“我爸妈连这都跟你说？”温时雾回忆道，“不过说来也怪，当时跳完我以为彻底没戏了，结果监考老师全都笑着看我。最严厉的那位还故意板着脸问，这算什么才艺？你是故意来浪费我们时间的吗？”
她学着当年老师的语气，接着说，“我被问得一愣，整个人都懵了，但还是认真地回答，我只是不想放弃考试，哪怕出糗也要试一试。后来入学才知道，他只是在试探我的反应，想看看我怎么回答。”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突然轻快起来，“我们关系可好了，现在还有联系呢。”
沈砚舟挑眉：“所以艺考不会跳，毕业还是不会跳，你大学舞蹈课都逃了？”
“谁逃课了！”温时雾不服气地踢了下被子，“我现在明明进步很多！只是跳舞要天赋，我又不是舞蹈生，形体课那点训练量哪够？真要跳得像专业舞蹈演员那样，起码得专门练个三五年。”
“等我什么时候有空，再去找个舞蹈老师学学，哪天在节目上证明一下自己。免得你们老拿这个说事，总笑话我。”
“行，我等着。”
两人就这样东拉西扯聊到将近凌晨，沈砚舟这才起身去洗漱。
等他洗完上床，温时雾立即像八爪鱼一样缠上去，边啄他的下巴边问：“你接下来有什么工作安排？下个组在哪儿拍啊？”
“没有。”
“没有？”温时雾撑起上半身，眼睛瞪得圆圆的，“不进组了？”
“暂时不进。”
“是挑不到好剧本吗？”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温时雾蹙眉。在她看来，演员就该马不停蹄地拍戏，用一部部作品维持曝光。
沈砚舟似乎另有计划，他含糊其词地说：“等确定下来，再告诉你吧。”
“不说就算。”
她不服气地轻哼，报复性地咬他下唇，却被他突然翻身压制。
月色悄然漫过窗台，淌出一室旖旎-
在国外，他们无需像在国内那样小心翼翼，尤其是在偏僻的非旅游小镇，可以像普通人一样自在地行走。
接下来几天，温时雾和沈砚舟去了很多地方。
可惜时间有限，假期只多待了两天便结束了。
温时雾要按承诺回去工作。
她格外不舍，在心里默默计划着，等以后退圈不拍戏了，就去国外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跟家人一起生活。
若那个时候她和沈砚舟还在一起的话，或许也能说服他一起过去。
但现在距离以后还很遥远，她不敢将这个计划说给他听。
她见过太多圈内情侣从恩爱到陌路，甚至十年夫妻也能一朝离散。
这样的未来，她不敢奢望。
或许终有一日，他们也会走到分开的那一步。
只希望到那时能体面些，不要闹得太难看。
毕竟现在他们相处得还不错，彼此给予的快乐都是真实存在的。
从新加坡回国，温时雾把爸妈送回家后，就立刻投入了工作。
她出席了平台的剧集招商会，正式发布《归墟》首版预告，并官宣定档今年第二季度播出。
这部剧对她至关重要，是她首部大女主仙侠剧。
要知道，圈内但凡站稳脚跟的中花，几乎都有一部兼具口碑与热度的仙侠古偶作为养老保险。
如果《归墟》能爆，温时雾“小花Top1”的地位便再无争议。
此次，她亲自惊喜现身招商会，足见她对这部剧的重视。
现场欢呼声此起彼伏。
就连正在剧组拍戏、无法到场的宋予，也特意录制了VCR为她助阵。
媒体向温时雾抛出了一些犀利问题。
比如：“你的新剧是仙侠题材，也是你首次担一番的古装剧。但最近古装剧扎堆，竞争激烈，你凭什么认为你的剧一定能爆？”
温时雾拿起话筒，不假思索地回答：“《归墟》的原著IP不算顶级，编剧也并不知名，但我为什么在众多剧本里选中它？原因很简单，它的故事足够打动我。”
她笑了笑，语气自信却不张扬，“以我目前的行业认可度，接触大IP、名编剧的剧本并非难事，但我最终选择《归墟》，正是因为它有趣，故事线完整流畅且吸引人。这是我和团队从上百个剧本里筛选出来的最好的结果，虽然现在不能剧透，但我敢说，它和市面上所有的仙侠剧都不一样。”
媒体继续追问：“但男主的流量似乎一般，只靠你一个人，真的能扛起收视吗？”
温时雾莞尔一笑：“流量高低我不评价。但一部剧的好坏，难道是由主演的人气决定的吗？”
她从容回应，“主演的热度确实能让一部剧在开播时就吸引到大量的关注，但最终留住观众的，永远是剧情、演技和角色适配度。一部剧的成功是整个团队共同努力的结果。在我看来，宋予很合适，这大概也是制片方选择他饰演男一号的原因吧。”
最后，温时雾还分享了不少拍戏时的趣事，逗得现场笑声不断。
招商会结束后，她精疲力尽，卸完妆后在休息室坐了将近半小时，才勉强起身离开。
几天后，吴书双开心地告诉她：“刚接到制片方的消息，《归墟》招商爆了，能塞广告的地方全满了，现在就等暑假档开播。”
“对了，”吴书双忽然想起什么，神秘一笑道，“最近在帮你谈一部新剧。”
“什么剧？”
“正剧，冲奖用的。”吴书双压低声音，“基本已经定了，但我还想再帮你争取些条件，等敲定了再细说。”
温时雾点点头：“好。”
接下来的日子，温时雾的行程表排得满满当当。
她连续拍摄了几个广告后，又马不停蹄地赶拍两档综艺节目。
其中一档是当下大热的竞技类表演综艺，她以特邀助演嘉宾的身份加盟。
这是吴书双精心为她挑选的展示机会，目的是在强化观众心中她作为实力派演员的形象。
作为科班出身的专业演员，温时雾不仅受过系统的表演训练，还找老师进行过一对一特训。
对于节目中的即兴表演，她简直信手拈来，游刃有余。
然而在节目官宣阵容时，不少网友都在质疑——
“节目组确定没搞错？这水平当助演嘉宾？”
“别到时候被学员碾压，那就尴尬了！我看官宣的学员里也有一些演技不错的，只是糊罢了。”
“又有好戏看了。”
节目刚录完，第一期很快就播出了。
一位比她年长三岁的男艺人在台上坦言：“毕业六七年了，始终没能得到行业的关注。可能是因为我长得丑吧，而有些演技普通的同学，却因为外形优势获得了更多的机会。这个圈子，有时候真的很现实。”
导师们纷纷给出不同看法：“其实有很多演员，哪怕外形不占优势，也能凭借扎实的演技，把小人物演活、演火的。”
“我承认这个行业存在颜值红利，但那种红利是短暂的，真正能让人走远的，永远是实力。”
“或许只是你的机会还没到，只要持续沉淀，终有一天你会被看见的。”
男艺人听完深受鼓舞。
导师随即现场出题，播放了一段经典获奖电影片段，要求他即兴复刻演绎。
温时雾坐在嘉宾席上，正翻看这位演员的简历，他几年前也曾担任过男一号，但近两年却一直在配角圈里打转。
电影片段刚开始播放，她下意识抬头，目光猝不及防地与沈砚舟的视线撞在一起。
屏幕里播放的，正是他首次斩获影帝的作品中那段高光戏份。
温时雾迅速敛去眼中的异色，专注望向屏幕。
片段情节并不复杂：一名女子试图引诱男子未果，反而指控他行为不端，男
子以冷静的智慧化解了这场危机。
温时雾被邀请上台担任这位学员的助演，需要扮演片段中试图勾引男人的女人。
这部片子，她曾在线上反复揣摩过不下十遍。
当初只是为了钻研沈砚舟的演技、台词，却意外让她押中了考题。
里面的台词，她早已烂熟于心，此刻只需瞥一眼画面，便能精准复现。
温时雾走上舞台，轻轻吸气调整呼吸，给自己半分钟的时间融入角色。
待学员准备就绪，她倏然睁眼，表演即刻开始。
温时雾完全把对戏演员想象成沈砚舟，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原片中沈砚舟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
只一刹那，她便沉浸在了戏里。
然而这位学员却不按剧本出牌，擅自改动剧情，即兴发挥。
好在温时雾的即兴能力也不错，虽有短暂的停顿，却仍然流畅自然地接住了戏。
这期节目播出后，弹幕飘过一片——
“？？？不是原片段复刻吗？怎么还带自己加戏的？”
“差点把温姐都整懵了，不过她反应好绝，瞬间就调整好了状态！”
“看完这段立刻去补了《无罪之证》，沈砚舟那个镜头绝了，不愧是影帝！这确定不是在给《无罪之证》打广告？？”
“温时雾入戏速度有点快，这演技进步神速，难怪能拿视后。”
“救命！突然对《孤舟》期待值拉满，想看温时雾和沈砚舟搭戏！！！”
小考结束后，导师毫不留情地质问：“为什么擅自改戏？你把表演当成什么了？电影创作是严肃的艺术创作，不是任由你发挥的游乐场。作为演员，擅自改戏是大忌。”
“剧本是经过精心打磨的，演员的职责是理解和呈现，不是随意篡改。更何况，你的改动既不符合角色逻辑，也缺乏表演技巧。”
“这么多年不火，也找找自己的原因吧。”
几位导师轮番上阵，字字如针，将他批得体无完肤。
学员最终灰头土脸地下了台。
第一期节目刚播完，温时雾就火速冲上了热搜。
她正美滋滋地刷着网友们的彩虹屁，一条营销号推送突然攫住了视线——
“沈砚舟受邀担任京北电影学院客座教授！在校学生真是太幸运了！”
点进词条页面，#沈砚舟客座教授#已稳居热搜第二。
“我去！沈哥堪称内娱男演员的终极标杆，推掉海外大导邀约，转身去电影学院当教授了？？？[跪了]。”
“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人家是Top5院校985本科毕业，学历含金量杠杠的！国内影帝都满贯了，当教授也是情理之中！”
“当他的事业粉也太有面儿了吧！这实绩拿出去谁不喊一声‘绝’啊！！！”
“实名羡慕他太太，嫁了个大满贯影帝老公，有实力不媚粉，零绯闻还低调。能与他匹配的人，想必也是很优秀！”
温时雾得知这个消息后，指尖飞快地点开沈砚舟的对话框：【你去电影学院当教授了？之前说还没定的事就是这个？】
沈砚舟这会儿正忙，隔了好一会儿才回消息。
【嗯，找点事做。】
担任客座教授的要求不低，要保证最低授课时长，这意味着他至少有一个学期无法进组拍戏。
温时雾忍不住追问：【不是，你不打算拍戏了吗？接下来的目标是桃李满天下？】
沈砚舟：【暂时不拍。】
沈砚舟：【挑到合适的剧本，还是会进组。】
沈砚舟：【我上半年都在京北，你有时间可以过来。】
温时雾还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里，一时没能回神。
过了一会儿，她才佯装呛声：【你想得美！我过去做什么？我很忙的，可没时间去找你。】
沈砚舟不急不恼，发语音道：“那等你不忙的时候再来，我都在。”
如此，她也不好意思逗他了，认真问：【那你总得告诉我具体地址吧？】
沈砚舟发了个定位过来，还告诉她密码。
温时雾点开定位发现，这好像是一个小区，还是个不便宜的高档小区。
温时雾：【我记得很多艺人都住在这里面。】
温时雾：【这房子……是你的？】
一套房子买下来加上装修，起码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
而且这也不是什么新楼盘了，温时雾总觉得不太可能，或许只是临时租的。
沈砚舟：【嗯。】
沈砚舟：【去年买的，住进来前收拾了下，可以当是我们在京北的家。】
还真买房了。
在首都繁华地带有一套这么贵的房子，她竟然完全不知道。
他到底还瞒了她多少事情。
她轻哼一声，打字回复：【说得真好听！还‘我们的家’呢，我怎么现在才知道？】
沈砚舟：【怎么了？】
温时雾：【没怎么。】
沈砚舟：【当初结婚时，你不是说不在乎我的资产？】
沈砚舟：【还让我别跟你提这些，说你没兴趣听？】
温时雾：【我是没兴趣听，但买房这种事也不是不能通知一下吧？】
温时雾：【你现在邀请我过去，我才知道你有这么一套房子，我还不能说两句了？】
沈砚舟：【可以。】
沈砚舟：【你接着说，你还对我的什么感兴趣，我现在就命人给你整理报备一份。】
温时雾：【？？】
什么叫对他的什么感兴趣？
还给她整理报备一份？
报备什么？他的全部家当吗？！
温时雾：【不需要。】
温时雾：【我瞎说的，才没有对、你、感、兴、趣，你少自作多情！】
发完这两句话之后，沈砚舟就没再回她。
信息像石沉大海，半点回音都没有。
温时雾盯着毫无反应的聊天界面，等了半天。
意识到沈砚舟又在逗她玩，她气得在心里骂了他八百遍。
第29章 明暗交织
那天之后，温时雾整整一周没再搭理他。
她全身心投入工作，几乎是把他彻底抛到了脑后。
那档竞技类表演综艺，她起初只签了三期合约。
前三期都是学员初次试演的环节，她已顺利完成录制，眼下第二期节目也已播出。
按原计划，后续录制本与她无关。
但因为她助演效果很好，话题性也很足，节目组很喜欢她，又以陈导的名义再次向她发出邀请，希望她能继续参与录制。
之前，吴书双帮她谈的新剧已经确定下来。
是一部阵容豪华的年代正剧，讲述八十年代两户人家在乡村奋斗，跨越数十年直至当代的故事。
剧中两家的父母均由知名青衣和影帝来出演，温时雾负责饰演其中一家的独生女。
这个角色在中后期戏份尤其吃重，剧情几乎以她为核心展开。
拍摄会从角色的童年时期开始。
尽管剧组即将开机，但前期主要拍摄小演员的戏份，因此温时雾也无需急着进组。
恰好，新剧的定妆地和综艺的录制地都在京北。
她便顺水推舟，应了下来。
录制时间定在后天。
陈导很快加了她的微信，把剧本发过来让她提前熟悉。
她的任务很简单，助演的剧本也并不难。
故事围绕三姐妹展开：在城里“赚了大钱”的大姐回乡探亲，却被两个妹妹识破谎言。
剧本虽然只有短短两页，但冲突鲜明，戏剧感很足。
温时雾在上海拍完广告，便匆匆搭上航班赶往京北。
下了飞机，她只在机场附近的酒店短暂休息了三小时，就直奔录制现场。
温时雾素颜戴着墨镜，刚踏进场地。
摄影师就提醒道：“已经开录了。”
没想到，她是第一个到的。
这会儿休息室里，除了工作人员外，还没有其他艺人到场。
化妆师见她进来，惊讶地抬头：“温老师，这么早？”
温时雾浅浅一笑：“昨晚住的酒店离得远，怕路上堵车，特意提前出发，没想到一路畅通，反而来得早了。”
“原来如此。不过没事，其实时间也差不多了。”
化妆师了然点头，边走过来边说，“那我们来讨论一下造型吧？你演的是哪个角色？”
“姐姐。”
化妆师提前了解过人设，早在看剧本的时候，她就有了大致的方向。
如今，再结合温时雾的气质条件，她认真思索片刻，商量道：“故事背景有些年代感，应该是千禧年前后的故事。”
温时雾认真听着。
化妆师继续道：“角色设定上，姐姐是从城里回来的，想骗妹妹们她在外面赚了大钱。那肯定得打扮得稍微精致点，营造一种刻意打扮的感觉，但毕竟是年代剧背景，化个淡妆就好。服装上，可以穿收腰衬衫配一条黑色长裤，显得干练又带点都市感。”
她抬眼看向温时雾，征询意见：“温老师，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什么意见。”温时雾微微点头，“怎么贴合人设就怎么来。不过具体还是等陈导过来，跟陈导商量一下再决定比较好？”
“最终肯定按陈导的意思来。不过为了节省时间，我们会先做一个大概的造型，等陈导过来再按照他的意思去进行调整。”化妆师看着很喜欢她，冲她笑道，“你先休息一下吧，等下我来给你化妆。这边有咖啡，脸有些肿，喝点消消肿。”
温时雾接过咖啡，笑道：“好，谢谢。”
没过多久，两位学员推门进来，都在初试时见过面。
一个比她小两岁，一个比她大两岁。
兴许是导演提前打过招呼，她们进来看见她时并不意外，自然地上前问好：“温老师。”
“你们好。”温时雾正由化妆师上妆，不便转头，只对着镜中的两人轻轻颔首回应。
化妆师示意两位学员稍等，待这边妆容完成，便会与她们讨论造型细节。
两人应了声“哦”，走到沙发前并排坐下，一边分食点心，一边低声闲聊。
给温时雾做好造型后，化妆师洗了手，稍歇片刻才走向两位学员，笑着开口：“老师们好，我们来讨论一下稍后拍摄的造型吧？”
为了节省时间，她开门见山：“故事背景设定在千禧年前后，你们演的是乡下生活的妹妹，家里条件很差。为了贴近真实，我的想法是尽量素颜出镜，不做过多修饰，服装造型也往农村风格靠。当然不是刻意丑化，只是要体现出家境贫寒的感觉，类似这种款式。”
她抬手点了点一旁备好的衣服，随即看向两人：“对这个方案，两位老师有什么想法吗？”
年纪小些、性子偏内向的女生听完，乖巧点头：“我没意见，都可以的，什么扮相都能接受。”
另一位比温时雾大两岁的女艺人却面露迟疑，直接反问：“为什么非得素颜？稍微化点妆不行吗？”
“倒也不是完全不化。”化妆师耐心解释，“明显的瑕疵肯定会处理，但像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细节，保留下来反而更能增强角色的真实感，让观众容易代入。”
女艺人挑了挑眉，视线扫过温时雾，语气带了点冲：“那温老师怎么化了妆？甚至连口红都涂了？”
化妆师连忙解释：“这是因为人设不同啊。温老师演的是假装在外赚了大钱回乡的姐姐，化妆对她的角色来说是合理的设计。但你们饰……”
化妆师的话还没说完，那位女艺人便摇着头打断：“哪里合理了？化妆和赚大钱有必然联系吗？在农村生活就非得素颜？合着乡下女孩在你眼里都邋里邋遢呗，你这像是在强词夺理……”
她顿了顿，语气更显激动，“我不是很能理解，更没法接受。还是说，你们这是在搞差别对待？”
化妆师被问得一愣，一时有些发懵：“你别激动，有问题我们可以沟通。”
女艺人像是积压了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连珠炮似的倾泻不满：“我们进来就被晾在一边，等了快半小时，好不容易开始沟通，上来就要求素颜出镜？这叫沟通吗？这算哪门子沟通？”
说话的这位女艺人并非电影学院科班出身，反而有着亮眼的海外学历背景，初试时还特意用高学历立过人设。
此刻一开口，果然伶牙俐齿，言辞间带着毫不掩饰的犀利。
身旁年纪小些的女艺人被这阵仗惊得脸色微变，大气不敢出，甚至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尽量避开这剑拔弩张的氛围。
她心里清楚，早有传闻说节目组在力捧温时雾，制作方还特意为她买了不少热搜，只是这话万万不能在镜头前说。
这段对话若是播出去，必然会掀起好大一阵议论。
温时雾本就在网上争议不断，名声算不上好，这段争执一旦曝光，两人定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她虽不想以阴谋论揣度对方，但对方借题发挥的意图，实在太过明显。
化妆师眉头微蹙，语气里透出几分无奈：“我没有差别对待，只是在给你提建议。如果你有不同想法，我也可以按你的要求来。毕竟你是演员，对角色的理解肯定比我更好。”
大约是见惯了物种多样性，化妆师脸上不见半分气恼，神色如常地退了一步，打算依着对方的意思调整。
女艺人却不依不饶：“现在说得好听，刚才可不是这态度，分明就是欺软怕硬。”
化妆师一时语塞，默不作声。
一旁的温时雾将对话尽收耳中，只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低头继续刷手机，懒得搭理。
在圈里摸爬滚打这么久，对方那点心思，她一眼就能看透。
这时候凑上去争辩，反倒会中了对方的圈套，纯属自讨没趣。
她可没那么傻。
刚刚那番话到底是谁占理。
等节目播出，自有网友评判。
化妆师也没再反驳了，因为她心里清楚，吵来吵去，最后遭殃的多半还是她这个臭打工的。
最终，她按照那位女艺人的要求，完成了造型。
而另一位沉默的女艺人则默默接纳了化妆师的建议，选择素颜出镜。
那位挑事的女艺人大概没料到温时雾会完全无视她，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脸色隐隐透出几分僵硬。
造型全部完成，化妆师转头问现场的工作人员：“陈导大概什么时候到？”
工作人员在镜头外回应：“陈导还在片场那边，已经让人去请了，应该快到了。”
碰上这么个有爆点的插曲，他们巴不得陈导能立刻过来。
化妆师点头：“好。”
她摘下口罩，喝了口水，刚放下水杯，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一位身着灰色马甲的老人推门而入，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沉声问：“造型都弄好了？”
众人纷纷起身：“导演好。”
那位选择素颜的女艺人轻声应道：“已经好了。”
陈导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略一点头：“嗯，还行。不过头发最好别散着，找个发圈扎起来，看着能更精神些。”
化妆师立刻找来发圈：“你自己扎，还是我帮你？”
她转过身去：“你帮我吧，谢谢。”
化妆师刚帮她扎好头发，就听陈导突然扬高声音，喊她的名字：“刘宁，这怎么回事？”
刘宁是剧组的跟妆造型师，也是陈导合作多年的老搭档，彼此早就熟络得不行。
一听见点名，她立刻停下手头的活儿，快步走了过去。
还没等她开口，陈导已经劈头盖脸地质问：“这造型是你弄的？两个人妆造差这么大，你怎么把的关？”
刘宁有苦难言，叹了口气，沉默片刻才低声解释：“导演，我也是按艺人的要求做的，实在没办法。”
“艺人？”陈导猛地转头看向那位女艺人，指着她追问，“是你要求的？”
见躲不过去，女艺人终于低低应了声：“……是。”
陈导的火气隐隐上来了：“你怎么想的？化这么浓的妆，是打算干什么去？你以为我拍的是民国唱戏的花旦吗？剧本看没看？怎么不说话？来说说，你对这个造型的理解是什么？”
许是自知理亏，她低着头揪着衣摆，半天不肯吭声。
沉默间，有工作人员在旁插话：“刚才她们还为这事吵了一架，闹得挺僵。”
女艺人一听顿时
急了，指着那人反驳：“你胡说什么？哪有吵架，不过是沟通上有分歧！”
刘宁见状，反倒硬气起来，当着她的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向陈导复述了一遍。
陈导听完冷哼一声，指着她怒斥：“自以为是！”
眼看时间紧迫，他下午还有别的安排，也懒得再听她辩解。
略一思索，目光在温时雾和她之间转了圈，落在她胸前的名牌上，喉间溢出一声冷哼：“你叫秋嘉言，是吧？当演员，这么喜欢化浓妆。行，那你去演姐姐，妹妹的角色我另找人。”
说完，他又转向温时雾，语气稍缓：“时雾，你过来。十分钟内换个造型，把妆卸了，改演妹妹，能做到吗？”
自始至终没说过话的温时雾终于走上前来，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她笑了笑，语气笃定：“当然。”
陈导又问：“台词呢？也OK？”
温时雾点头：“没问题，都背熟了。”
陈导满意地笑：“好，我们先过去等你。”
时间紧迫，温时雾只匆匆卸了妆、换了套衣服，便迅速完成造型调整，赶往片场。
正式开拍后，她的镜头几乎都是一条过，反倒是那人频频NG。
这毕竟是考核环节，导演并未多干涉，只认真讲戏，让秋嘉言连拍三遍，最终效果如何便算如何。
不到两小时，所有拍摄内容顺利收尾。
温时雾的部分也随之录制完毕。
后续的剪辑和现场评价环节与她无关，至此，她的工作彻底告一段落。
温时雾回到休息室卸妆时，吃了一肚子亏的秋嘉言狠狠剜她一眼，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装货。”
她手上卸妆的动作没停，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自作聪明，自食恶果，达不到目的就迁怒旁人，真是可笑。”
这话不知戳中了哪处痛处，秋嘉言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张口就要反驳。
可温时雾根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继续带着讽刺道：“我看你这脑子，还是别在圈里混了，实在让人着急。”
“娱乐圈也不是什么垃圾都收的，尤其容不下连装都不会装，还蠢到自爆智商的那种。你以为节目组刚才为什么没拦着你？等节目播出就知道了，到时候可别在家里急哭了。”
话音落时，她刚好收拾完东西，径直往外走。
刚踏出门，陈导正迎面走来，朝她招招手：“时雾，有点事找你，过来一下。”
“找我？”温时雾微怔。
“对。”
她心里疑惑，不明白陈导为何突然找她，还是跟了过去。
边走边暗自猜想，或许是节目组安排她和陈导补拍一段镜头，让她解释下刚才发生的事，好让后期剪辑更连贯。
多半是这样了。
可当陈导推开休息室的门走进去，她跟在身后透过半开的门缝往里瞥，还没看清里面的布置，就听见他握拳抵唇轻咳两声，意有所指地说：“人给你带来了。”
温时雾猛地抬眼，视线往更深处探去，竟看见沈砚舟穿着黑色卫衣配长裤，双腿微敞地坐在沙发上，正望着她。
对视的瞬间，她皱了皱眉，脸上难掩惊讶，下意识想喊“沈砚舟”，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沈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陈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转，饶有兴致地说：“行了，别在我面前演戏了。你俩的事，我都知道。”
他顿了顿，补充道：“就是他特意让我叫你来的。”
第30章 明暗交织
陈导和沈砚舟认识，温时雾早就知道。
元旦那晚，她还特意拉着沈砚舟，深夜出门去看陈导的电影。
只是她没想到，两人的交情深到这种程度。
“过来。”
沈砚舟坐在沙发上，朝她命令。
她迟疑地走近坐下，忍不住追问：“你到底为什么在这儿？”
没等沈砚舟回答，一旁的陈导先笑了：“今早我们正好在一块儿，聊起你时他说有空，就跟着过来了。”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瞥了沈砚舟一眼，补了句，“说是顺路，来接你回去。”
温时雾闻言，耳朵有点红。
“接回去”三个字像裹着滚烫的温度，在空气里漾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陈导眯起眼，像个爱凑热闹的小老头，笑呵呵地打趣：“怎么？这小子惹你生气了，还眼巴巴地亲自来接人？”
温时雾垂眸盯着衣角，轻声否认：“没有。”
沈砚舟却低笑一声，嗓音里混着几分无奈，又带着点纵容：“嗯，一个星期没理我。”
两人截然不同的回答惹得陈导直乐：“还两个说法。”
他摆摆手，合上茶杯盖慢悠悠地站起身，“算了算了，你们年轻人的情趣我这老头子可搞不懂。下午还有事，先走一步，改天请你们吃饭。”
“好，陈导您慢走。”
温时雾连忙应声，见沈砚舟起身相送，也慌慌张张跟着站起来，轻声补了句，“陈导再见。”
休息室的门关上，温时雾这才抬眸看向沈砚舟，目光带着质问：“你到底来干什么？”
沈砚舟背抵着门板，修长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一道浅影。
他望着她，语气淡淡：“不是说了么？来接你回去。”
“我说过让你接了吗？”
“我自己要来，不行？”
话音微顿，他的嗓音压得更低，直白道，“免得你今晚不肯过来，连电话都不接。”
空气凝了一瞬。
温时雾别过脸，轻哼。
过去一周，她确实没理过他。
微信消息不回，电话不接，甚至来了京北，也没告诉他一声。
她叉着腰，语气带着点气鼓鼓的意味：“谁让你当时不理我的？活该！这叫什么？以牙还牙！”
“对，我的错，行了吗？”
沈砚舟认错认得干脆，眼底却不见半分悔意。
温时雾仍不松口，“没诚意！我下午还有工作，没空跟你回去。”
“什么工作？”
“定妆啊，新戏马上要拍了，我都杀青多久了。”
沈砚舟不带犹豫道：“我送你，顺便等你结束。”
温时雾不敢相信：“你确定？定妆很耗时间的，搞不好要忙到晚上。”
“确定。”他神色笃定，又轻飘飘补了句，“反正我现在闲人一个，你又不是不知道。”
温时雾被他这反常的殷勤弄得浑身不自在：“就算闲……也不用特意守着我工作吧？”
“如果我说非要呢？”沈砚舟嗓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固执。
温时雾盯着他看了几秒，知道他确定的事，基本没得商量。
她只能妥协：“行，那你就等着吧。”说完，便跟着他往停车场走。
上车后，她低头给常念发消息：【不用等我了，沈砚舟送我。把定妆地址发我一下。】
常念的回复带着一连串的问号轰炸过来：【他怎么送你去啊？他亲自开车？这里可是京北，你们不怕被拍吗？】
温时雾盯着对话框，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决定有多冒险。
自己刚才怕是中了邪，才会轻易答应他。
在狗仔扎堆的京北，光天化日之下一旦被镜头扫到，恐怕瞬间就能引爆热搜。
收到地址后，她迅速设置好导航，随手抓起手边的鸭舌帽往他头上一扣，又扯过口罩给他严严实实地戴好。
确认遮得够严实了，才松了口气
坐回原位：“行了，走吧。”
沈砚舟侧眸看她，语气里带点无奈：“想憋死我？”
说着，抬手就去捏口罩边缘，眼看就要扯下来。
“哎，你别——”温时雾急得伸手去拦，却慢了一步。
口罩被扯到下巴，只剩那顶黑色鸭舌帽还扣在头上。
“车窗关着，谁能看见？”
“万一呢？”温时雾瞪他，“你戴不戴？”
“不戴。”
“要是被狗仔拍到，你知道买断照片要花多少钱吗？”
“付得起。”
“戴个口罩能要了你的命？早知道你这样，打死我也不会上你的车。”
沈砚舟单手启动引擎，黑色轿车如游鱼般滑出停车场。
他目视前方，唇角勾了勾：“现在才后悔，是不是晚了点儿？”
她别过脸望向窗外，傲傲娇娇地说：“不晚啊，待会儿收工我直接走就是了。你等着瞧，今晚你绝对等不到我。”
他神色自若，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眉眼间带着几分从容：“随你。不过你最好想清楚，是自己主动上车更隐蔽，还是让我去酒店逮你更……”
“所以你现在是仗着自己已经公开了，就完全不顾我的死活了是吧？”温时雾见威胁不成，转而装起可怜，声音里裹着几分委屈，“就算我们不是因爱结合的夫妻，好歹也算夫妻一场，你就非要存心毁了我的事业？”
可惜沈砚舟太了解她，早就看透了这副装可怜的把戏，丝毫不为所动：“既然害怕，那就乖乖上我的车来。”
“混蛋！”
定妆的地方离综艺录制现场很近，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她骂完就头也不回地推门下车，连个眼风都懒得给他，从地下停车场快步离开，径直上楼开工去了。
现代剧的定妆比古装剧简单得多，尤其是年代剧，造型选择本就有限。
需要细细斟酌的，不过是角色在不同阶段经历变故、情感转折后的形象变化。
下午三点开始定妆，一直忙到晚上八点才结束。
她全程专注投入，倒不觉得时间难熬，可回过神来一算，竟已过去了五个小时。
临走前，她先给沈砚舟发了条微信，确认他还在。
等收到回复，才轻手轻脚地下楼，像做贼似的溜回原先下车的位置，拉开车门钻进去。
一上车，本还打算再抱怨几句的温时雾忽然闻到一股香味。
沈砚舟递来一个纸袋，她接过来打开袋口，看见两个热腾腾的生煎包，金黄酥脆的底儿还在滋滋冒着热气。
忙了一下午没顾上吃东西，这会儿正饿得发慌。
想到他不仅在这里等了这么久，还特意买来吃的，温时雾心头蓦地一软，先前那些小打小闹的怨气顿时烟消云散。
她本就不是小气的人。
于是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轻啄了一下，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谢谢。”
沈砚舟侧头看她，眼底漾着笑意：“脸变得真快，下午还凶巴巴地骂我是混蛋，这会儿倒会说谢谢了？”
“嗯，一码归一码。”她理直气壮地点头，咬下一口包子，鲜美的汁水在舌尖炸开，腮帮子被塞得鼓鼓的，“我向来恩怨分明。你耍我，我就骂你；你对我好，我自然要道谢。”
沈砚舟望着她鼓成仓鼠般的腮帮子，喉间溢出轻笑，没再多说什么。
在引擎发动的嗡鸣声中，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载着她驶离-
车子平稳地驶入小区，最终停在地下停车场。
沈砚舟下车，带着她往楼上走。
温时雾是第一次来这儿。
推门之前，她本以为会像上海那栋别墅一样，空旷冷清，像个精致却无人气的样板间。
可当灯光亮起的那一刻，她却愣住了。
暖黄的光线漫过客厅，茶几上摆着半杯没喝完的水，旁边堆着几本摊开的书，沙发扶手上随意搭着一条灰色毛毯。
屋内家具齐全，餐桌上放着新鲜的水果，连冰箱都被塞得满满当当。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生活气息，竟真有几分像“家”的模样。
显然，他最近一直都住在这里。
温时雾从冰箱里随手拿了瓶酸奶，一边喝一边好奇地走到他面前：“你这一周都没工作，除了上课就一直待在这儿？”
“上周录了几个采访，前天拍了个广告。”他语气平淡地回答。
“然后呢？没别的了？”
“嗯。”
她窝进沙发里，歪头看着他：“那你平时什么时候上课？”
“周四。”
“一周就一次？”
“两周一次。”
“哦。”
见他走过来坐下，温时雾忽然促狭一笑，手臂一伸攀上他的肩膀，顺势跨坐到他腿上，凑近了问，“那当老师是什么感觉？电影学院的学生……应该都挺好看的吧？”
沈砚舟挑眉望她：“想说什么？”
温时雾与他对视，一字一句道：“没什么，你心里清楚就行。只是提醒你，做老师就要有老师的样子，老实规矩一点，别耽误了人家的好前……”
话才说一半，后颈忽然被他扣住。
他单手托住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上来，连回应都懒得给，只用唇封住了她没说完的话。
温时雾被他按倒在沙发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覆身而上。
他的吻来得又急又凶，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舌尖长驱直入；修长的手指在她腰间游走，将上衣揉出层层褶皱。
下一秒，他干脆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径直带回卧室。
家里果然什么都有，连BY套都备得很齐全，包装崭新，甚至没拆封过，像是早就等着她回来。
沈砚舟撕开包装正要戴上，温时雾却忽然抢了过去，非要亲手帮他。
他无奈，只能由着她折腾。
好不容易弄好，她却又低喊一声：“等，等等。”
沈砚舟太阳穴突突直跳，眸色沉沉地盯着她，想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温时雾本就是故意逗他，见目的达成，唇角一勾，轻飘飘道：“没事，你继续——”
“啊！”
逗沈砚舟的后果就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带着惩罚地报复过来。
疼得她瞬间弓起腰，又骂又推，甚至抬脚去踹，嘴里嚷着“你有病”“出去”，可力气终究敌不过他。
双手被他单手扣住，牢牢按在腹前；双腿也被他另一手死死制住，连挣扎都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带着怒意肆意妄为-
事后，想起两人还没吃晚饭，沈砚舟亲自下厨煮了面。
温时雾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揉着被他握得微微泛红的手腕，故意拖着娇声命令：“我手疼，自己吃不了，你喂我。”
本以为他会说她两句，没想到他竟一言不发，拿起碗筷就耐心地一口口喂她吃。
吃饱后稍作休息，温时雾慢悠悠地去洗了脸、做了护肤，还敷上了面膜。
等她从浴室出来，发现沈砚舟还没睡，正靠在床头看书。
她立刻爬上床，像只黏人的猫似的凑过去，紧紧贴着他，一边敷着面膜，一边絮絮叨叨地把今天发生的事讲给他听。
像是在寻求安慰，又像是想得到认同，说完还带着不满补了句：“真是离谱！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踩我一脚，我看上去就那么好欺负吗？”
沈砚舟虽没转头看她，却一直认真听着。等她说完，才侧眸淡淡问：“所以，你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忍了？”
温时雾抱过枕头，下巴抵在上面，不服气道：“当然不是，后来我也怼回去了。一开始没理她，是因为在录节目，不想惹一身腥。”
她顿了顿，忽然眼睛一亮，“你知道粉圈里有个说法吗？”
“什么说法？”沈砚舟抬眼看她，配合地接话。
“就是人气低的总爱碰瓷人气高的，靠撕架刷存在感，撕着撕着就强行绑成对家。”她轻哼一声，“所以这种人根本没必要搭理，越理她越来劲。”
说完，她微微扬起下巴，摆出一副”
快夸我聪明“的模样。
然而等了半天，沈砚舟只是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慢悠悠道：“嗯，算你聪明一回。”
温时雾：“……”
这算哪门子夸奖？！
“你什么意思？”温时雾杏眸圆睁，直勾勾地瞪着他，红唇微抿，佯装恼怒道，“就知道损我，不理你了！”
她刚想翻身背对他，却猝不及防地被拽了回去。
一道阴影覆下。
沈砚舟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微凉的唇直接压了下来。
起初只是浅尝辄止的触碰，渐渐便染上了不容抗拒的强势。
灵巧的舌尖试探着轻触，趁她失神的间隙撬开齿关，深入地与她纠缠。
温时雾起初还想倔强地不回应，可当他的手顺着腰线游移，带着灼人的温度在她身上四处点火时，那点故作矜持的抵抗很快就溃不成军。
她索性松了力道，任由呼吸与他交融，在唇舌交缠间彻底沉溺。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