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暗交织[先婚后爱]》 1、明暗交织 今晚，中国电视界最具权威的云鼎奖颁奖礼在京北举行。 聚光灯璀璨夺目，颁奖礼的舞台上，金色光束如流水般倾泻而下，照亮了整个会场。 观众席掌声如潮，伴随着悠扬的音乐，现场气氛不断升温。 台下坐满了电视圈的众多艺人，他们盛装出席，静候着属于自己的那份荣耀。 温时雾作为一位出道仅五年、电视剧作品不足十部的影视界新人，首次被安排坐在了第一排。 原因无他—— 她入围了本届云鼎奖的最佳女主角。 与她一同入围的都是演艺界的前辈青衣，有的甚至是该奖项的提名“钉子户”。 公布提名名单时，微博上吵得沸沸扬扬，都在骂水。 “什么情况！？女主角名单里怎么夹了个温时雾？” “我没看错吧？温时雾一个90小花凭一部年代剧挤进去了？那剧有人看吗请问？” “云鼎以后改名叫水鼎算了。” “温时雾都能入围，那为什么去年的张新雨没入？” “《风起时》我看了！爸妈吃饭时在播，跟着瞄了几眼，觉得剧情还不错就追了下去。有一说一，她演技确实比上一部好，但提名还是有点不够格。” “也不知道陪哪个金主睡了一晚换来的提名，啧。” #云鼎奖水奖#这个热搜在微博上足足挂了三天。 从提名公布至今，那些人骂了她整整一个月，甚至还有人打电话投诉举报。 短暂回到后台补妆时，温时雾刚在休息间的椅子上坐下，就听见吴书双在身后刷着手机，语气无奈道：“等这次颁奖礼结束，是时候准备新一轮告黑了。这些人哪儿学来这么多恶毒的话？不就是入围了个云鼎奖吗？连人祖宗十八代都骂上了，也不怕反弹到自己头上。” 常念突然站起身，认真地分析：“我上学那会也追过星，一般这么恨一个人的，大概率是对家开的小号。姐这次提名云鼎，往后对家可就多了去了。基本上同年龄层的毒唯花粉都会带着恶意吻上来。姐，你可得顶住啊！只要撑过去，咱们以后就是流量、实绩两手抓的断层top了。” 温时雾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她们说话。 今天凌晨四点她才乘航班抵达京北，只睡了三个小时就被叫起来化妆，紧接着马不停蹄地拍摄出发图，忙得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算下来，零零总总的休息时间加起来还不到四个小时。 现在，她实在撑不住了，闭着眼休息，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补妆。 化妆师早已见怪不怪，拿着粉扑在她脸上轻轻拍打，细致地将卡粉的地方一一补好。 常念透过镜子看向她，每看一眼都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真真是太好看了！ 为了配合云鼎奖的风格，温时雾这次的妆造并不浓艳。 整体妆容以大地色为主，眼影是淡淡的金棕色，眼线微微上扬，勾勒出她清冷中带着妩媚的双眸。再配上经典的正红色口红，整个人显得既端庄又大气。 五官立体，眉眼精致，无论从哪个角度去拍，都不会出错。 简直是天生吃演员这碗饭的料，难怪她粉丝多到无论如何“作妖”都能稳居一线。 脸在，江山在。 这个道理，果然放哪儿都合适。 补妆结束，温时雾缓缓睁开眼，让化妆师在卧蚕处又添了几笔。 她打了个哈欠问：“颁奖礼还有多久结束？” “快了。”吴书双一边回答，一边低头看了眼流程表，“下一个颁的是最佳导演。” 最佳导演结束，就是最佳男演员，然后便是她们的重头戏。 说着，她站起身，伸手整理了下温时雾额前的碎发，不放心地嘱咐：“到时候，别紧张。能不能拿奖对我们来说都是一种肯定。这次的任务就是在大荧幕上刷个脸，让那些大导演记住你。记得笑得好看点就行。” “知道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温时雾对这个奖也是蛮有信心的。 《风起时》是她耗费了整整一年完成的作品。 先是请了专业老师提升演技，又花了八个月的时间拍摄。 这一年下来，若一个奖都没捞着，怎么说都有点亏。 如此想着，她踩着高跟鞋朝台前走去。 或许是真的太困了，没看清路，她脚下一滑，不知踩到了什么，险些摔倒。 常念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扶住她，低声提醒：“姐，小心点。你没事吧？” 温时雾：“没事。” “呦，这不是我们的‘大美人’温时雾吗？” 就在这时，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从侧边传来。 温时雾循声望去，果然看见一向与她不对付的宋冉溪正靠在楼梯口，冷眼瞧着她，语气讥讽：“这次又傍上了哪位大佬？跳这么高，也不怕摔下来摔死。” 时间紧急，温时雾本不想理，可她这人最受不了的就是窝囊气，于是忍不住回怼了过去：“有的人跳不高，是因为不想跳吗？” “你还挺得意。”宋冉溪冷笑一声，“你知道外面都怎么议论你吗？这次莫名其妙入围云鼎，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猜不到原因啊？” “是吗？”温时雾挑眉，语气淡然，“哪莫名其妙了？我可是正儿八经的上星年冠剧女主，总比某些六番开外加起来一集不到的戏份还能不要脸提名女配的人要合理得多吧？” “你骂谁呢？”或许是被戳中了痛处，宋冉溪脸色一沉，声音陡然拔高。 “谁心里有鬼，我就骂谁。” “宋冉溪，被拍到在车里跟老男人激吻的人是你，不是我。别把你那些腌臜事往我身上套。我要真有那个本事，弄死你不过是吹一下枕边风的事。你真以为，你还有资格在这里跟我说话？” 在后台耽搁的时间够久了，温时雾懒得再跟她多费口舌，转身直接就走。 回到座位上，她的气始终没消下去，胸口像燃着一团火，久久难平。 脑海中不停回响宋冉溪说的那句刺耳的话—— “这次又傍上了哪位大佬？跳这么高，也不怕摔下来摔死。” 她比谁都清楚，这种伴随女明星的黄谣，就像附骨之疽，这辈子都难以摆脱。 圈外人的胡乱揣测和谩骂，她尚且可以置之不理，但圈内人，同样是女艺人竟也用这种下作手段来挤兑人—— 真够不要脸的！ 还没气消的温时雾完全没有意识到颁奖环节已经进行到了最佳女主角的颁发。 就连颁奖嘉宾站在舞台中央，手握红色信封，微笑着环视全场时，她也依旧挂着脸。 镜头分别扫过五位候选人的时候，温时雾那张冷脸瞬间被投放到了大荧幕上。 正在微博直播的弹幕即刻沸腾—— “温时雾大美女！温时雾大美女！温时雾大美女！” “黑子别来酸，有这样的大美女出现在颁奖礼，是你圈的荣幸！每年来来去去都是那些眼熟的青衣，来点新鲜血液，百花齐放不好吗？” “宝宝怎么了？感觉心情不太好，是不是看了那些黑热搜呜呜呜……大好的日子，应该多笑笑！” “艹他爹的，我是不是疯了，竟然觉得冷脸好帅！！我直呼老公！！！” 弹幕刚刷过，视频中的美人儿忽然勾起一抹浅笑。 弹幕又炸开了：“我去，美我一大跳！！”“温时雾，你犯规！！” 温时雾迅速调整好状态。 在颁奖人即将揭晓获奖者的那一刻，她的手不自觉地紧抠虎口，心中也隐隐存了一丝期待。 但当自己的名字真的从颁奖人口中念出时，她却仿佛大脑宕机了一般，连站起来的动作都险些忘了。 微博霎时炸开了锅，场内的反应相比之下还算平静。 有不少专程买票来看她的粉丝在后排疯狂尖叫，声嘶力竭地喊“温时雾，你值得！”，给了她十足的底气。 所有的镜头聚焦在她身上。 她红唇微启，轻轻捏住裙角起身，目光扫过台上，与周围熟悉的前辈演员一一拥抱，随后才不紧不慢地走上台，接过那沉甸甸的奖杯。 温时雾站在话筒前，思索了一阵，开始了那略显公式化的发言。 “大家好，我是温时雾……” 没有提前准备腹稿，感言说得语无伦次。 不过，该感谢的人一个都没落下，任务也算完成。 回到后台，常念激动地抱住她大喊：“姐，以后你就是视后了！你可不能抛下我，以后我要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温时雾无语：“谁说我要抛下你了？” 吴书双站在一旁，微笑着鼓掌：“恭喜！这几天就别看微博了，剩下的交给我处理。” 不用猜也知道微博上现在是什么状况。 虽然有些好奇，但温时雾没有手贱地点开去看一眼，她不想让任何东西破坏她此刻的好心情。 过几天还有新剧开机，今晚得赶飞机去槿州。 结束获奖后的采访已是凌晨两点，匆匆卸完妆后，一行人便马不停蹄地赶往机场。 上了车，她本想倒头就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打开微信，依次回复所有发来祝贺的好友，还有父母。 回复完，趁着离机场还有一段路程，她赶紧闭眼小憩了一会儿。 - 槿州有一座大型影视城，堪称古装剧的取景圣地，市面上许多热门古装剧都在这取过景。 但凡来这拍戏的艺人，往往一待就是好几个月。 温时雾接下来要拍的新剧，主要的取景地就在槿州，预计拍摄至少三个月。 吴书双早在开机时间确定后，就为她订好了酒店。 凌晨四点的航班，大约七点抵达槿州机场。坐上接机的车，到达酒店时已是天光大亮。 温时雾早已困得睁不开眼，根本没留意时间。 一进房间，她就反锁房门，脱了衣服趴在床上睡觉。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三点。 睡醒后，人总算活过来了些。 她拉开行李箱，拿衣服去洗澡，洗完后点了个外卖。 这个时间段外卖送得很快，二十分钟就送到了酒店大厅，然后由机器人送上楼。 温时雾打开电视当作背景音，坐在沙发上一边吃饭一边刷手机。 微信里突然多了好几条消息，其中一条是沈砚舟发来的，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恭喜】 网速太慢，差评。 温时雾也简简单单地回：【谢谢】 突然，屏幕顶部弹出一条推送。 本不打算上微博的她，下意识地点了进去，视频随即自动播放。 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是沈砚舟前天在槿州机场的接机视频，是她几天前小号手滑关注的一位站姐发布的。 视频中的男人在机场被围得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的粉丝簇拥着他，随着他的脚步涌动前行。 他身穿卫衣，帽子随意地扣在头顶，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 尽管面容难辨，温时雾也能清晰地勾勒出他底下那副冷峻的神情。 对谁都是一副天生的冷眼，仿佛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除了演戏时，以及……偶尔在床上流露出的那一丝情绪外。 其余时候，脸上永远像覆了一层霜。 冷得让人望而却步。 温时雾点开评论扫了一眼，在一堆“哥哥好帅”中发现了几条不一样的。 “脖子是不是受伤了？拍戏时弄的吧？” “听说这部电影打戏很多，哥哥又不爱用替身，所以总是受伤。” “我记得这个伤口上周就有了啊，没想到这么严重，到现在还没好。” “天呐，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温时雾正吃着饭，看到这些评论时差点噎住。 她心想，这伤确实蛮严重的，毕竟她当时挠过去的时候可一点没收着力…… 吃完东西，她将垃圾收拾好，突然有些无所事事。 剧本暂时不想看，刚睡醒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电视也没什么吸引人的节目。 于是，她敷了张面膜，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点开微信，给对方发了一条消息。 温时雾：【你也在槿州？】 没想到沈砚舟这会儿竟然不忙，难得秒回：【？】 一个问号是什么意思？装高冷？还是不想理她？ 温时雾皱了皱眉，又发了一条：【到底在不在？】 毕竟是前天的接机视频，她不确定他现在是不是已经飞走了，只想确认一下。 沈砚舟：【在。】 沈砚舟：【怎么了？】 温时雾：【今晚要过来吗？】 沈砚舟：【今晚没空。】 温时雾有些扫兴地回：【哦，那算了。】 虽然这么久没做，确实有点想，但温时雾也是要面子的。 说出“今晚要过来吗”这话已经是她的极限，要再追问“明晚呢”，她实在拉不下这个脸。 既然他没空，那就算了吧。 她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点开最近迷上的一款游戏玩了几局。 正打算去看看剧本时，手机突然“叮”的一声，一条消息跳了进来。 沈砚舟：【酒店发我，结束后我过去。】 啧。 温时雾嘴角忍不住上扬，手指轻轻一点，将定位发了过去。 故意高冷着，一句话也不多说。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明暗交织 门铃响起时，温时雾刚洗完澡，正吹着头发没听见。 直到铃声不知响了多少遍，她才察觉桌上手机在震动。 屏幕亮起，上面显示沈砚舟三个字。 她急忙关掉吹风机，走过去开门。 沈砚舟身着浅色风衣，戴着口罩，进来时反手关上门，目光扫过她湿漉漉的头发：“刚在洗澡？” “没，吹头发。” 温时雾应了声，回去继续吹。 沈砚舟走进屋内，目光落在沙发上，随即坐下。 他的视线扫过她凌乱的桌面，眉头微蹙，忍了半分钟，终是起身，将她散落的外卖盒收拾干净，又将摊开的剧本整理叠好。 随后走进浴室，洗净双手，抽出纸巾仔细擦拭。 但站着没走。 温时雾发现他没化妆，扭头问：“你刚去哪儿了？不是工作？” “吃饭。”他简短回答。 “和谁呀？工作上的？还是这边的朋友？” “朋友。” “……哦。” 温时雾撇了撇嘴，收回视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 为了和朋友吃饭，他差点拒绝了她，连来都不愿意来。 她没再继续问。 沈砚舟不知有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伸出手：“我帮你。” 温时雾还在生气：“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你自己要吹到什么时候？” 他语气淡淡，却不容拒绝。 见僵持不下，温时雾索性将吹风机递给他。 她站在镜子前，无聊地等着他吹干。 沈砚舟脱去了风衣，身上只余一件简单的白色短袖t恤，眉眼低垂，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她的头发。 另一只手则握着吹风机，暖风呼呼地拂过她的头顶。 透过镜子，温时雾看见他专注的眉眼，以及手背上隐隐凸起的青筋。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抠了下盥洗台的边缘，心里像是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 终于还是没忍住。 她转身环住他的脖颈，仰头，主动亲上去。 沈砚舟揉她发丝的手微微一顿，但没有移开，依旧轻轻覆在她的脑后。 吹风机却被他放了下来。 手扣着她的腰，将她拉得更近，直到她的身体紧贴着他。 紧到温时雾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 她笑了一声，低声呢喃：“这么快……” 话音未落，沈砚舟已经掐着她的下巴，手指往她嘴里探。 温时雾干脆咬住，舌尖轻舔，带着几分挑逗。 下一秒，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托起按在冰凉的盥洗台上。 沈砚舟俯身压过来，混着酒气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 温时雾情动难耐，伸手扯掉他的上衣。 他的吻从她的唇渐渐下移，单手扣住她的手腕，举过头顶，压在镜前。 另一只手则护着她的腰，避免她被磕到。 温时雾刚洗过澡，脸颊白皙透亮，双眸清润。 嘴唇被他吻得嫣红，还泛着一层水光。 勾得沈砚舟眸色一沉。 接着，浪潮翻涌，从浴室一路到床上，直到他将温时雾喂了个半饱。 结束后，沈砚舟抱着她去冲洗。 温时雾脚下一滑，身子歪歪斜斜地倒在他身上，手指戳着他的胸口，语气带着几分埋怨。 “就结束了？你最近……怎么回事？” 她故意拖长尾音，一字一顿，“很、不、积、极。” 男人扶着她的腰，防止她摔倒，眉头微蹙：“别乱动。”低沉的声音里透着事后的慵懒，“三次还没喂饱？” 他的手在她腰间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胃口怎么越来越大？” 温时雾轻哼一声，湿发黏在他的颈侧，发梢的水珠顺着锁骨滑落。 这话说得倒像是她不知餍足。 难道不是他自己也食髓知味，每每将她拆吃入腹时都恨不得连骨头都不剩？ 她可还记得，刚领证那会儿，他们每次见面几乎都是在床上过的。 温时雾不管，身体紧贴着他，勾着他的脖子，还想亲他，却被他撇开了脸。 她咬着牙，重新扭过头来：“沈砚舟，你想清楚了！今晚不要，等我进组了，你求我我都不会理你，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嗯，不后悔。”他答得云淡风轻。 温时雾盯着他的眼睛，总觉得不对劲儿，仿佛察觉到什么异样。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还是说……”她故意放慢语速，“真的年纪到了，力不从心？” 话音刚落，身后就挨了两下不轻不重的巴掌。 “啊！”她疼得眼眶泛红，下一秒下巴被掐住抬起。 “再说一遍？” 他眸色暗沉，嗓音里带着危险的意味。 “很痛！” 她掰开他的手，揉着发酸的下巴，无语地瞪他。 算了。 他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他若真是那样的人，当初就不会选择和她结婚，更不会公开宣布已婚。 或许，真的只是年纪到了吧。 温时雾认命地叹了口气，任由他细致地帮自己冲洗，冲洗完又被他抱回床上。 躺下的瞬间，她闭上眼，什么都不想就这么睡了过去。 - 翌日，温时雾被客厅的门铃声吵醒。 沈砚舟早已起身，穿戴整齐后走出卧室，正巧碰上推门而入的常念。 常念一开门，见是他，顿时心头一紧。 生怕被外面的人瞧见，连忙反手关上门，压低声音，语气恭敬又带着几分紧张：“沈、沈老师，你怎么……” “哦，我想起来了。”话刚出口，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等沈砚舟回应，便自顾自地接了下去，“热搜上有说你最近在这边有活动。我带了早餐给时雾姐，没想到你也在……要不我现在下去再给你买一份？” “不用，我这就走。” 说这话时，沈砚舟已经在穿鞋，准备离开。 “行吧。”常念朝他摆摆手，“那沈老师再见。” 沈砚舟离开后，常念在客厅里坐了会儿，顺手帮温时雾收拾了下东西。 刚收拾完。 温时雾便顶着一头凌乱的长发，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 卧室门边，像没骨头似的，目光落在沙发上正与她大眼瞪小眼的常念身上，声音带着刚醒的慵懒。 “他人呢？走了？” “嗯。”常念点点头，瞥了眼时间，“走了半个小时了。” “哦，还真是拔掉无情。” 温时雾懒懒地嘟囔了一句，随手揉了揉凌乱的头发，转身进了浴室洗漱。 常念装作没听见，跟了过去。 目光不经意扫过床上的一片狼藉，脸上顿时浮起一抹尴尬。 她倚在浴室门框上，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和后怕，跟温时雾说：“刚刚可把我吓坏了。沈老师在这儿你怎么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幸亏我养成了按门铃的好习惯，要是直接推门进来撞见什么......那可真是罪过大了。” “昨天意外，没来得及跟你说。” 温时雾含着牙刷，声音含糊不清，“下次注意。” 常念点点头。 荒废了一天。 吃早餐时，温时雾争分夺秒地翻着剧本，边吃边问：“这两天有活动吗？” “没有。”常念坐在她对面，低头玩着手机，头也不抬，“本来有两个采访，但双姐帮你推了。她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就不来看你了，让你自己好好待着。” 担心漏掉什么重要的事，常念抬起头，认真想了想，又补充道：“双姐还特意叮嘱，让你别偷懒。这部剧是你拿奖后的第一部电视剧，虽然是在拿奖前接的，但在大众眼里，这可是你获奖后的首部作品，关注度特别高。她让你一定要认真对待，好好琢磨剧本。” “知道了。” 吃完早餐，常念起身利落地帮她收拾桌面，顺便将房间里的垃圾整理了一遍。 她提起垃圾袋，一边弯腰穿鞋，一边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下午我自己出去逛逛，有事随时打电话给我。” “嗯。”温时雾点了点头。 常念转身关门离开。 接下来的两天。 温时雾除了去了一趟便利店，几乎没踏出过酒店一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专心研读剧本。 沈砚舟这两天大概有工作在忙。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开机当日，温时雾刚做完造型，还未来得及换上戏服，只裹了件羽绒服就匆匆赶往现场。 酒店后门处人头攒动，她原以为是自己的粉丝，正要上前问候，却在看清横幅上的名字后蓦地顿住。 他也住在这里？ 那天怎么没听他提起？ 温时雾微微蹙眉，正思忖间，已经走了出去。 意外的是，竟然还收到了两封信，是夹在沈砚舟粉丝中间、略显孤单的她的粉丝递来的。 收信时，她顺便给辛苦前来看她的粉丝签了个名，隐约听见后排几个沈砚舟的粉丝在小声议论：“温时雾怎么也在这儿？” “《归墟》今天开机啊，你不知道吗？就在槿州拍。” “男主是谁啊？” “宋予，就是《解密》的男主。” “哇，宋予搭上温时雾了？虽然对温时雾无感，但他这算是飞升了吧？感觉这剧会火，仙侠剧本来就有基本盘，这还是温时雾第一次拍仙侠。” “至少热度不愁。温时雾这张脸不拍仙侠，我都觉得是暴殄天物。” “等播了去看两眼，好看就继续。” “我也是。” 上了车，温时雾摘下口罩，喝了口水，听见常念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感觉沈老师的粉丝对你印象还挺好的。” 温时雾拧紧矿泉水瓶盖，轻轻推了推常念的额头，笑道：“有没有可能，那是因为我对沈砚舟没威胁，明面上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要是让那些人知道，她是沈砚舟藏了一年的嫂子，恐怕她们得把她扒层皮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明暗交织 常念一听，觉得有道理，但心里又莫名觉得刺激。 谁能想到，全网掘地三尺也扒不出来的嫂子，刚刚就这么从她们眼皮子底下走过去了呢？ 到了开机现场，发现大家都已经到了。 剧方简单搭建了一座舞台，背景挂着官宣照。 台前摆着蛋糕和一大堆红包，四周聚集了不少粉丝，甚至还有一些粉丝设立的应援摊位，现场十分热闹。 下车时，常念热情地招呼工作人员过来搬奶茶，分发给在大冷天里赶来应援的粉丝。 粉丝们纷纷涌过来，一边拿奶茶，一边和温时雾搭话：“温姐，今天状态真好，这几天休息得不错吧？” 温时雾笑着回应：“当然，睡得可香了。” 粉丝们又七嘴八舌地说：“新剧造型太美了！进组后好好拍，大家都特别期待你的第一部仙侠剧！男主也挺帅的，这剧一定会大爆！” “诶，你们小心点啊！看着点路，别光顾着看我，奶茶洒了可不好！” 温时雾见几个粉丝只顾着看她，差点撞到一起，忍不住提醒。 没想到今天来了这么多人。 她转头对常念说：“待会儿再去买些奶茶或咖啡吧，争取让每个粉丝都能拿到。” 时间差不多了。 有工作人员过来提醒温时雾该去舞台集合了。 走过去后，温时雾才发现宋予已经在那等了一会儿。 见她过来，他立马喊了一声：“温老师。” 温时雾礼貌地点点头：“宋老师好。” “别……别这么叫我。叫我宋予就好。” 宋予出道时间不长，比她晚了一年，年纪也比她小一岁。 年初他凭借一部网剧《解密》小有流量，因为颜值高，身段也不错，被资方看中，认为有爆红的潜质，被选为《归墟》的男主。 但实际上，他的咖位比温时雾低了不少。 被温时雾这么一叫，他有些受不起，连忙用手中的两个红包遮了遮脸，害羞地低下头。 温时雾没多说什么，只是冲他笑了笑，随即恢复了严肃的表情，目光转向前方。 导演拿着话筒讲完话，便将话筒递给两位主演。 简单寒暄几句后，开始拜神仪式。 仪式结束，开机流程就算正式完成了。 电视剧拍摄争分夺秒。 仪式一结束，剧组便迅速转场，马不停蹄地投入拍摄。 温时雾换好戏服出来，造型师正低头帮她整理腰间的配饰。 恰巧宋予在一旁的镜子前补妆，两人都在。 花絮摄影扛着镜头走进来问：“两位老师能配合营业一下吗？简单互动就好，对剧、对大家都有好处。” 摄影一开口，温时雾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话说得委婉，实则心里巴不得他们大麦特麦。 偶像剧男女主角营业，如今已成固定的宣传套路。 现在的剧粉不仅热衷于磕剧里的cp，还喜欢磕剧外的cp。 温时雾虽不理解，但也觉得没什么坏处。 及时解绑就行。 宋予看她一眼说：“我都可以，看温老师的意思。” 温时雾淡然一笑：“我没意见。” 《归墟》她是一番。 对剧好，便是对她好，她当然愿意配合。 花絮摄影满意地点头：“行，互动自然点就好，我会随时捕捉镜头。” 宋予：“嗯。” 温时雾没跟宋予合作过，上次见面还是在定妆的时候，距今已过去小半个月。 中间两人各自忙了些其他行程，再见面时难免有些生疏。 为了让两人尽快熟悉起来。 导演特意将第一场戏安排为男女主确定关系后短暂温存的桥段。 剧情中，女主云璃被男主凌渊带到归墟之畔，来到一片开满紫色灵花的山谷。 花海中有一座小亭，亭中放着一盏长明灯。 那是凌渊亲手做的。 两人放飞长明灯后，依偎在小亭内温存，互表心意。 话落，凌渊低头，轻轻吻上云璃的眉眼。 经历过年代剧的磨炼。 温时雾对这类偶像剧的戏份早已驾轻就熟，许多镜头都是一条过。 只是她没想到，宋予的演技也这么好。 一条过之后，花絮摄影立刻将镜头对准了他们，仿佛在用镜头暗示：你们可别忘了我的存在！ 温时雾无奈地笑了笑，朝宋予抬眼暗示。 对方瞬间意会。 但毕竟是男艺人，不好主动对女艺人做什么，否则容易被骂不绅士、不礼貌。 见对方迟疑，温时雾只好先主动出击。 她想了想，调皮地捻起宋予古装高马尾头套额前的须须，在手指间绕了绕。 宋予比她高，此刻正靠在墙上，双手抱胸，微微低头看着她，没有出手阻止，任由她玩闹。 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她身上，一身的苏感几乎要溢出屏幕。 好巧不巧，拍下这一幕的不仅是花絮摄影，还有远处站在树上、不要命的站姐。 晚上收工后，温时雾一边卸头套一边刷手机，突然在热搜上刷到了这个路透。 她皱了皱眉，疑惑道：“这是在哪儿拍的？片场不是围起来了吗？” “树上拍的。”常念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回答，“今天正好看见了。” “现在的站姐都这么拼了吗？”温时雾忍不住咋舌。 “这还算轻的。”常念说，“还有更猛的，你还没见识过呢。” - 这边休息间内。 陈睿给沈砚舟送来咖啡，趁机瞄了眼他的手机，发现他竟然在看热搜。 他将咖啡递过去，低咳两声。 沈砚舟神色自若地退出微博，将手机屏幕按灭，放在一旁。 陈睿试探性地开口：“听说温姐今天新剧开机，就在附近的影视城拍摄，围了好大一片区域。刚才还看见她的粉丝捧着应援物经过，聊得挺热闹……” 沈砚舟没接话，目光淡淡地落在手中的台本上，神情专注。 陈睿靠在一旁，随意转动着桌上的笔，忍不住问：“出道也有六七年了，你就没考虑过拍电视剧？” 以沈砚舟三金满贯影帝的名头，若是下凡拍电视剧，那绝对是s+++级的大制作。 片酬比拍电影都要高。 每天递到他手里的电视剧本子数不胜数，可沈砚舟却始终不为所动。 陈睿实在想不通。 上台时间快到了。 沈砚舟抿了口咖啡提神，起身准备去台前。 临走前，他淡淡地丢下一句：“暂时没这个打算。” “也是。”陈睿觉得合理，“接下来你还得拍顾导的戏。就算真要拍，也得等到明年了吧。” - 第一天拍戏任务不重，没有夜戏安排。 回到酒店。 温时雾心里有些痒痒，打开微信，点开那个熟悉的对话框，犹豫了一下，还是发了两条消息过去。 温时雾：【你怎么也住这家酒店？】 温时雾：【今晚要来吗？】 然而，等了两个小时，对方一直没有回复。 天色已晚，夜色渐浓，看来今晚他是不会来了。 明天还要早起拍戏，温时雾决定还是戒色算了。 睡意朦胧间，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人压着，手腕被紧紧扣住，动弹不得。 因疼痛，她猛然惊醒，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正被人压在床头，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她下意识以为是私生，慌忙抬脚去踹眼前的人，大喊：“你是谁？滚出去！” “呜呜呜别碰我！” “是我。” 沈砚舟压低嗓音，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窗外的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银白的光线映在他的侧脸上。 借着月色，温时雾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她仍有些不解：“你怎么进来的？” “你助理给的房卡。” 沈砚舟答得干脆，低沉的嗓音里还透着几分理直气壮。 “这丫头…”温时雾气鼓鼓地戳了戳他的胸口，“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她忽然想起什么，仰起脸，水润的眸子直直望进他眼底，“晚上我问你来不来，你怎么不回我？还有昨晚我问你要不要，是谁斩钉截铁说不要的？现在又在干什么，嗯？”尾音上扬，带着几分娇嗔的质问。 而后，她的手指轻划过他的下巴，顺着他的下颌线游走，像逗一只猫，“沈砚舟，做人可不能出尔反尔。娱乐圈最忌讳的就是……” 温时雾故意拉长声调，“人、设、崩、塌。” 沈砚舟一把扣住她不安分的手腕，将她拉得更近。 他低哑道，“崩了又怎样？” “你这是耍赖……唔……” 她刚要抗议，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堵住了唇。 他吻得又凶又急，存心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直到她彻底老实了，才松开她。 过后，温时雾忍不住问，“你在槿州待多久？到底什么时候走？” “明早的航班。” “明天就回去拍戏了？” “嗯。” “挺好的，免得有人扰乱我道心。我也该戒戒色了。” “……” 不知是不是常念跟沈砚舟提了她明早也要早起出妆的事。 沈砚舟很快就结束了。 第二天醒来。 温时雾打开微信，看见他今早的回复：【温老师，不怕反噬就尽管营业。】 突然看到沈砚舟发了这么一句话，温时雾赶紧转去微博仔细看了看。 才发现昨天发路透的站姐一口气发了三条动态，全是她和宋予在片场的各种“暧昧”路透。 底下的评论简直让人没眼看—— “救命！宋予这身高是真实存在的吗？温姐一米七的御姐身材，站他旁边居然显得娇小！这体型差，我直接嘶哈嘶哈——” “懂！就是那种能单手把姐姐搂起来抵在墙上亲再狠狠do的绝对压制感！” “宋予眼神拉丝了是吧？温姐站那儿不动他都能盯出火星子。” “表面恭敬喊温姐，实际心里早把‘温时雾’三个字在嘴里碾碎八百遍！” “从不磕姐弟恋的我，狠狠真香了。年下的苏点就在于，用最奶的脸，说最狠的话，干最疯的事。” “豹豹猫猫好好磕！！” 温时雾：……晕！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明暗交织 看了那些评论，第二天来到片场，温时雾一见到宋予就觉得尴尬，连打招呼都变得生硬。 宋予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关心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温时雾慌忙错开视线，迅速转移话题，“今天要背的台词太多了，我还有几句总记不住，得抓紧时间再熟悉熟悉。” 宋予了然地点头，后退半步：“好，那你专心背词。”说完便安静地走开了，识趣地不打扰。 花絮摄影见他们没了互动，又忍不住在他们面前刷存在感。 温时雾脑海中突然浮现沈砚舟的警告。 若有朝一日她和沈砚舟的关系被扒出来，而网友又翻出她现在和流量小生的营业互动…… 光是想象那个场面，她就觉得脊背发凉。 到时候恐怕不只是被网友骂到脱层皮那么简单，搞不好连骨头都要被嚼碎了吐出来。 这么一想，温时雾突然就不想营业了，但直接拒绝又太过刻意。 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只能是适当。 具体来说，就是做一些容易让粉丝磕到，但实际上并不算真正糖点的互动。 比如，靠在一起看同一个剧本，休息时间互相帮忙对戏之类的。 这样一来。 既能营业，又能体现她对演戏的敬业态度。 接下来几天，温时雾一直按照这个方法跟宋予相处。 她抽空上网翻了下评论，发现确实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姐妹们有没有觉得豹豹猫猫最近互动变含蓄了？是不是我们磕得太猛吓到他们了？” “确实反常。按照惯例，cp热度不都是剧播中期才发酵的吗？咱们这才开机就上热搜，可能他们也觉得不太好吧……” “等等，那个热搜真的是我们刷上去的吗？确定不是剧组买的？大家清醒点，可别被pua了，磕个cp而已，又不犯法。” “楼上说得对！不过为了剧着想，咱们还是少发点路透吧，保持点神秘感。” “同意！我能忍住！等正片播出再磕个够！别发那么多路透了！” 进组拍戏的日子，虽辛苦，时间却过得很快。 眨眼间，两个月过去。 这天收工后，吴书双给她带来了新消息，一部积压两年的现代剧即将定档，让她提前做好准备，后续得双线并行，一边拍戏，一边宣传。 温时雾表面上点头说好，心里却两眼一黑，无比头疼。 头疼的原因有两个： 一是，这意味着接下来一个月，她都别想睡个安稳觉，得在拍戏和宣传的间隙连轴转； 二是，这部剧的女配是宋冉溪。到时候宣传期免不了要碰面，简直晦气至极，想想都觉得乳腺要炸。 这部剧积压了两年，网络上的热度早已大不如前。 粉丝和路人明显更期待温时雾正在拍摄的这部仙侠剧，吴书双也没指望那部现代剧能给她带来什么亮眼的成绩。 只要老老实实宣传，确保表现及格。 不得罪观众，不得罪资方，就足够了。 因此，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吴书双帮她推掉了好几个宣传活动。 有几个实在推不掉的，只能辛苦她向剧组请假去参加。 其中一个推不掉的宣传任务是参加一档电视台黄金档综艺。 名叫《剧星对决》。 这档综艺的形式是将明星分成两队，通过游戏和挑战来宣传各自的作品。 通常会有两部剧同时进行宣传。 早在一周前，就有人放出了下周三这档综艺的录制名单。 温时雾看了下，发现同时宣传的是一部悬疑正剧。 她翻了翻这部剧的官博，提前做了些功课，以防万一。 录制前一天晚上，温时雾刚拍完夜戏就匆匆赶飞机离开了槿州。 到达电视台附近的酒店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她勉强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就要去彩排。 首先是学开场舞。 温时雾并非舞蹈专业出身，舞蹈基础几乎为零，只在刚出道时上过几节舞蹈课。 即便是简单的动作，她也花了两个小时才勉强掌握。 教她的工作人员忍不住感叹：“温老师，您真是我教过的艺人里最特别的一个。没有舞蹈基础却这么拼命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温时雾倚着镜墙稍作休息，拧开矿泉水瓶轻笑道：“真的吗？这话该不会对每个艺人都说过吧？” “天地良心！”工作人员急得直跺脚，举起三根手指作发誓状，“您是不知道，现在好多艺人练不到十分钟就喊累，非要我们简化动作。观众总骂我们开场舞一年比一年水，我们也是有苦说不出啊！” 说着，她眼睛一亮，“不过这次有温老师在，终于能扬眉吐气一回了！” 温时雾对圈内那些谁敬业谁耍大牌的八卦毫无兴趣。 练完自己的舞蹈部分，确认动作都记熟后，她便回到休息间休息，顺便吃个午饭。 下午的首次上台彩排即将开始。 温时雾素着一张脸，戴着墨镜，踩着平底鞋往舞台方向走去。远远地就看见宋冉溪趾高气扬地站在那儿，双臂环胸，精致的妆容掩不住满脸戾气。 她的助理常念垂着头站在宋冉溪面前，被对方用手指着鼻子训斥。 神情略显无措。 温时雾眼神一冷，快步上前，一把拉开常念，将她护到身后，语气平静又泛着冷道：“怎么了？宋冉溪，我的助理哪里得罪你了？” 明明素颜朝天，穿着最简单的白t恤和平底鞋，温时雾却比精心打扮的宋冉溪高出半个头。 气场更是压了一尺。 周围的工作人员听到动静，纷纷扭头看过来。 宋冉溪扬起下巴，丝毫不觉得自己理亏，理直气壮道：“你的助理走路不长眼，端着水杯就往我身上撞，把我的衣服都弄湿了。我替你管教管教，有问题吗？” 温时雾没有立即回应，只是转头看向常念，轻声问：“是这样吗？” 常念是个刚毕业不到一年的新人，工作经验不多，遇到委屈就忍不住红了眼，哽咽着说：“根本不是……是她自己不小心撞过来……” 温时雾对常念的为人再清楚不过。 她单纯得像张白纸，做错事会主动认错，但绝不会为没做过的事背锅。 温时雾轻笑一声，朝常念伸出手：“纸巾给我。” 常念愣了一下，茫然地眨了下眼，虽然不明白用意，但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过去。 宋冉溪以为她要给助理擦眼泪，正要继续发难，却见温时雾抽出一张纸巾朝自己走来，语气真挚：“不好意思啊，宋老师。我这助理刚毕业，不仅高度近视，今天还忘了戴眼镜，愣是没认出你来。下次我一定让她把眼镜焊脸上，争取在百米开外就给你行注目礼。” 一段话，说得行云流水，不带停歇。 明面上句句致歉，字里行间却看不出半点诚意。 她甚至还伸手帮宋冉溪擦拭衣摆，惊得对方连连后退：“你干什么？撞没撞到跟戴不戴眼镜有什么关系？” 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温时雾是在嘲讽她相貌平平，毫无辨识度，走在路上跟路人没什么两样。 温时雾帮她擦衣服时，墨镜滑了下来。 她不紧不慢地推回去，抬眼时眼尾微挑：“你觉得是什么关系，那就是什么关系。” “温时雾！”宋冉溪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 温时雾将皱巴巴的纸巾塞到她手里，凑到她耳边，压低嗓音道：“忘了告诉你，这里有隐藏机位。隔壁候场区的观众可都看着呢。你该不会第一次来这个节目，还不知道吧？” “……” 看着宋冉溪瞬间惨白的脸色，温时雾笑吟吟地提醒，“诶，别动怒，忍住！等下上热搜可就难收场了！” 宋冉溪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正巧，这时节目pd走了过来，开始组织大家进行简单的彩排。 开场舞环节，温时雾被安排在压轴出场。 pd特意过来跟她交代：“到时候你会和一位神秘嘉宾一起出场，等你跳完舞正式亮相时，挽着那位嘉宾的手走出来。” 温时雾好奇地问：“嘉宾是谁啊？” pd神秘地笑了笑，只透露了一句：“昨天才答应邀约的大咖，暂时保密。” 温时雾心里嘀咕：连彩排都不来，确实够大牌的。 到底是谁啊？这么大架子…… 彩排结束后，温时雾回到休息间。 常念忍不住问她：“姐，刚刚你为什么对那个宋冉溪这么客气啊？还帮她擦衣服。之前在颁奖礼后台，你可是直接怼上去的。” 温时雾将原因告诉她。 常念恍然大悟：“那那些观众不都知道宋冉溪是什么嘴脸了吗？这事应该会传出去吧？” “可能会吧。”温时雾靠在沙发上，悠闲地吃着水果。 不过也很难说。 她们当时站的位置很偏，还没上台，处于角落，彩排画面放出去是没有声音的，只是为了让等待的观众看一看，当作消遣。 因此，她们的谈话内容不会外泄，观众只能看到动作和表情。 这一画面若是传到网上，网友只会觉得宋冉溪爱计较、情绪不稳定、咄咄逼人，而她温时雾却是个谦逊随和、毫无架子的女艺人。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气死宋冉溪了。 想到这里，温时雾勾了勾唇角，抿唇笑了笑。 距离录制开始还有不到十五分钟，温时雾补了下妆，起身朝台前走去。 狭窄的过道里，忽然有人喊了一声：“温时雾。” 能在电视台这么直呼她名字的，没几个人。温时雾转身，果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惊讶地张了张嘴，停下脚步：“顾远山？” 顾远山一身灰色西装，戴着半框眼镜，迈着长腿，打扮得人模狗样地朝她走来，嘴上还带着几分调侃：“好久不见啊，温大美女。” 温时雾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确实挺久的，上个月才在他家吃过饭。 站在温时雾身旁的常念一时愣住，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身上，根本挪不开。 pd神神秘秘透露的那位嘉宾，竟然是顾远山。 以他的咖位，确实不需要彩排。 但温时雾心里依旧很不平衡，待他走近后才开口：“你来干嘛？这里有你需要宣传的东西？” “你这什么态度？”顾远山挑眉看她，“跟你一起宣传的那部剧，是我徒弟拍的，我来捧个场不行啊？” “徒弟？”温时雾上下打量他，语带嘲讽，“就你？你哪来的徒弟？教得明白吗？” “我怎么就教不明白了？”顾远山淡淡瞥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警告，“我警告你，这里是电视台，对我说话放尊重点。好了，不跟你叙旧了，录制马上开始，一会儿记得跟我装不熟。” 温时雾微微一笑，不在意道：“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让人看出来我们认识。” 毕竟她还没拍过顾远山执导的戏。 表现得太熟反而容易暴露她跟沈砚舟的关系。 在娱乐圈，顾远山和沈砚舟关系铁是众所皆知的事。 如今，大多数综艺都采用录播形式，直播节目已经越来越少。 《剧星对决》是该电视台唯一一档坚持下来的直播综艺，堪称“独苗”。 直播对明星的反应能力要求很高，不能有任何差错。 有时候哪怕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细节，都可能被观众无限放大。 正因如此，这个节目捧红了不少艺人，也毁掉了一些人的口碑。 顾远山在三十分钟前发了条微博，官宣自己参加节目。 作为导演，他的粉丝虽然不多，但这毕竟是他时隔三年再次上综艺，面子还是要的。 于是，他在微信上找了某人帮忙转发。 顾远山：【分享微博】 顾远山：【在？转发一下，谢谢！】 顾远山：【别已读不回。对你我都有好处，这节目你老婆也在，帮我宣传，就是间接帮她宣传，懂？】 大概几分钟前。 顾远山才收到沈砚舟的回复：【1】 顾远山：【你什么意思？？？】 顾远山：【好歹我也是个名导，你发1给我？】 顾远山：【行，你等着。一会儿节目上小心我挖坑，让你家那位下不来台。】 顾远山：【别忘了，我可是圈内最清楚你俩那点破事的人[微笑]】 沈砚舟：【你幼不幼稚？】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明暗交织 温时雾“哦”一声，不再理他。 径直绕过他走向冰箱，从冷藏室里拿出一盘草莓，蜷着腿窝进沙发里吃。 甜腻的汁水在口腔中炸开，却怎么也压不住胸口那团无名的火。 沈砚舟从厨房出来，就直接进书房看书了。 他和圈里其他艺人不同，既非科班出身，也未曾辍学。 第一学历不比顾远山低多少。看书是他为数不多始终坚持的爱好。 温时雾懒洋洋地窝在客厅的沙发上，边玩手机边吃草莓。 距离吴书双来找她谈事已经过去小半个月了，温时雾还没给出明确的答复。 今天，吴书双又来催她：【你想好了没？】 温时雾：【还没呢。】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顾远山的电影对她来说，无异于久旱逢甘霖，天上掉馅饼。 这样的机会摆在眼前，任谁都会忍不住想要牢牢抓住。 温时雾虽是一线，但这些年始终在电视剧领域里打转，从未涉足过电影圈。 如今刚斩获视后，正是转型的好时机。 一直以来，递到她手上的电影剧本并不少，可清一色都是些肤浅的商业爱情片。 那些雷同老套的剧情，她闭着眼都能想象出来。 在这个流量至上的时代，一部烂片足以毁掉演员多年积累的口碑。 口碑一旦崩塌，往后的路便愈发难走。 因此，秉持着宁缺毋滥的原则，她全都拒绝了。 瞧她犹豫了那么久，吴书双也心里有数。 要真不想接，温时雾早在半个月前就会让她推掉，怎么可能拖到现在，还没个准信。 吴书双：【这样吧，我去帮你答应了。】 吴书双：【你别纠结了，统共就二十来分钟的戏份，还不至于让你想那么久。】 温时雾：【要不我摇个骰子决定？单数不答应，双数就答应。】 吴书双：【行，你摇。】 下一秒，温时雾发送了个骰子表情包。 骰子在屏幕上翻滚片刻，最终停下——6点。 温时雾：【看来老天都想让我答应。】 吴书双宠着她道：【那我帮你应下啦？】 温时雾：【嗯嗯，辛苦。】 温时雾：【据我所知，还没那么快开机。】 温时雾：【那接下来我有什么安排？】 吴书双：【给你谈了个综艺，拍摄周期大概两周，过两天把通告单发给你。】 温时雾：【好~】 温时雾咬着草莓尖，单手打字。 顺手又补了个猫猫点头的表情包。 温时雾在客厅待得有些倦了，想上楼去，发现单靠自己有点难。 于是，她拿起手机，给沈砚舟发去一条微信：【下来，抱我上去。快点！】 等了大约两分钟，二楼才传来门把手转动的轻响。 沈砚舟趿着拖鞋缓步下楼，宽松的浅色衬衫衬得他的肩线格外好看。 他刚走到楼梯转角，温时雾便已经迫不及待地张开双臂，朝他伸去。 “慢死了……”她小声嘟囔着，却在男人俯身的瞬间熟练地环住他的脖颈，将全身重量都托付给他。 沈砚舟稳稳地托住她，一手环过她的腰，一手穿过她的膝弯，轻松将她打横抱起。 突然而来的腾空感让温时雾本能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唇瓣不经意擦过他的耳廓。 她顿了顿，看着他的侧脸，小声道：“我决定接了。” 怕他不清楚她在指什么，又补充，“……顾远山的戏。” 听到这个消息，沈砚舟眼皮都没抬一下，连一声“哦”都没有，抱着她的手纹丝不动，毫无反应。 仿佛她说的不过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温时雾气得伸手去捏他的耳朵。 这下，他总算有反应了。 “找死？” “嗯，找c。” 她拖长尾音，趁势朝他耳边吹气。 双臂如藤蔓般缠紧他的脖颈，仰头就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明目张胆的暗示。 外面日头高悬，天还亮着，才中午十二点多。 男人兴致缺缺，进了卧室，将人放在床上转身就要走。 温时雾却一把拉住他的衣角：“你去哪儿？给我回来！” “你能消停点？”沈砚舟蹙眉回身，不省心地道，“你的脚不要了？” “关我脚什么事？哪次不是你在出力？”温时雾仰脸看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还让我消停点。刚结婚那会儿，是谁拉着我大白天在酒店厮混，七八次都不够的？” “这是一回事？别告诉我，你跟我结婚就为了这个？”沈砚舟手捏住她的下巴，眸色渐沉。 “不然呢？”温时雾浑然不觉，理所当然地道，“在我认识的男人里——最想睡的就是你。你不会忘了，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吧？” 仿佛这是什么至高无上的评价。 沈砚舟冷笑一声又要走，却听她在身后幽幽道：“你再走一步，我就提离婚了！” “沈砚舟。”她盯着他的背影，一字一句道，“我也是要面子的。” 男人的脚步猛然顿住。 下一秒，他突然折返回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狠狠压进床褥里。 温时雾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手掌已经探进去，力道又狠又重。 “嗯……”温时雾猝不及防地闷哼一声，腰肢下意识地弓起，却被他更用力地按回去。 沈砚舟低头咬她的唇，嗓音低哑，裹挟着危险的怒意：“行，你别后悔。” 平日里，他一向冷静自持，哪怕在床上也游刃有余，可这次却完全失了控。 不知是本性如此，还是被她那句话激怒。 温时雾疼得指尖微蜷，忍不住挠他后背，在他身后抓出几道红痕。 破碎的呜咽声被撞得零落不堪。 仿佛真要被他弄坏似的。 …… 结束后，沈砚舟俯身捏她的下巴，嗓音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低哑问：“爽吗？”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随着他独特的声线，钻进她耳里，险些要将她迷昏头。 她依旧高傲，偏不认输，抬起水雾氤氲的眸子，挑衅地看他：“要是平时有这一半……我也不至于总缠着你要。” 话落，男人的眼神又瞬间冷了下去，像覆了层终年不化的寒冰。 他手指重重碾过她的唇，低声：“你真是欠/操。” 今晚，沈砚舟破天荒地说了她认识他以来第一句脏话。 她先是一怔，而后忍不住笑了。 温时雾翻过身，手捧住他的脸，像逗什么似的，手指在他下颌处轻轻摩挲，觉得十分有趣。 她尾音上扬，忍不住逗他：“再说一遍？” 沈砚舟眸色又暗，将她不安分的手扣在枕边，不许她乱动。 直到天色渐晚，这场荒唐才堪堪收场。 - 温时雾醒来时，已是晚上。 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出房间，远远便听见书房传来对话。 “温丫头怎么还没起？” “昨晚睡得晚，我的错。” “你啊…不懂节制。” 书房的门虚掩着，温时雾透过缝隙看见一老一少正在对弈。 她蹦过去，推开门，声音清脆地喊：“爷爷！” “哎哟，睡醒啦？”老爷子瞧见她，立即眉开眼笑，手里的棋子都忘了落下，“来来来，快坐到这边……砚舟，还愣着干嘛，还不去扶一下？” 温时雾下意识地看向沈砚舟。 目光交汇的瞬间，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丝尴尬。 下午那些靡/乱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她脑中不断闪现。 她不自然地轻咳两声，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有些沙哑，赶忙说道：“不用……我自己能行。” 可眼见着沈砚舟已经朝她走来，又感受到老爷子投来的目光，她只好把手搭在沈砚舟手上，任由他搀扶着，在一旁坐下。 老爷子给她倒杯茶，目光落在她受伤的脚上，眉头微微皱起，心疼地说：“肿得这么厉害，医生怎么说？” 温时雾接过茶盏，捧着杯子轻笑：“没事，就只是让静养两周。倒是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老太太听说你受伤，急得跟什么似的。特意让人熬了汤，非让我亲自送来。”说着，他扫沈砚舟一眼，“顺便看看这小子有没有欺负你。” “奶奶怎么不一起来呀？” “她啊，”老爷子笑着摇头，“跟老姐妹约好了听戏，说改日再来看你们。” 温时雾抿唇一笑：“那正好，您今晚留下吃饭吧？我让厨房阿姨……” 话未说完。 老爷子已经打断她，笑着点头：“就等你这句话呢！” 温时雾抿了口茶，继续说：“不急，我刚看见阿姨才来，估计还要等会儿才能开饭。” “那正好，”老爷子兴致勃勃地摆好棋盘，“再来一局。” 棋局终了时，楼下适时传来阿姨的呼喊。 温时雾的脚虽说勉强能走，却只能一蹦一跳。 再加上下午的“剧烈运动”，让她每走一步都隐隐作痛。 沈砚舟不知是察觉到她的异样，还是顾忌爷爷在场。 她正准备单脚跳下楼时，忽然身子一轻。 沈砚舟不由分说地将她打横抱起，步伐稳健，三两步就下了楼。 老爷子跟在后面，看着这一幕，笑得见牙不见眼。 饭桌上，温时雾只小口喝着汤，没怎么吃米饭。 送走老爷子后，偌大的别墅顿时安静下来。 两人站在玄关处，空气凝滞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到底是专业演员，即便满脑子都是下午的荒唐画面，表面依旧能维持住恰到好处的平静。 温时雾捋了捋鬓角的碎发，瞥他一眼，而后自然地张开双臂，娇声说：“抱我上去。” 被抱回卧室后，她草草冲了个澡就钻进被窝。 或许是白天的放纵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此刻竟异常安分。 不到十点就规规矩矩躺在床上，拉高被子，睡觉。 沈砚舟在床边驻足，修长的手指轻轻掀开蒙住她脸的被角。 下一秒，微凉的掌心突然贴上她的脸颊—— “嘶……”温时雾猛地一颤，瞬间清醒。 月光透过窗纱，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淡淡光影，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眸此刻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 “干嘛？”她没好气地问。 “没事。”他声音很低。 相处这么长时间，温时雾早已对沈砚舟了如指掌，哪怕一个细微的动作，她都能精准解读。 这男人分明是看她反常，担心她身体不适，所以来看看。 她要跟这直男拼了，一把拍开他的手：“你才有事！”翻过身用后背对着他，“走开。” 沈砚舟在昏暗里静立片刻，最终转身离开。 房门轻合的声响在夜里突然变得格外清晰。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明暗交织 翌日，两人相处又恢复了正常。 不知是她昨日那番话起了作用，还是沈砚舟突然自暴自弃，自那以后，他对她的索求来者不拒。 只是再不曾显露那日的狠劲。 虽然沈砚舟素来在床上也称不上温柔，但—— 人总是贪心的。 尝过最烈的酒，再醇厚的佳酿也失了滋味。 在家与沈砚舟放纵了两周，她的脚已完全康复。 体重却增加了不少。 复工当天，吴书双见到她时竟破天荒没提减肥的事。 常念举着咖啡凑过来，瞪圆眼睛：“双姐，你转性啦？往常时雾姐重一斤你都要念叨半天，现在都……”她比划着温时雾的腰线，“这么明显了，你居然一个字不提？” 温时雾警觉地眯起眼，半开玩笑道：“顾远山该不会给我写了个丑女翻身的剧本吧？” “就你现在这样，”吴书双嗤笑着捏她脸蛋，“这张脸，演什么丑女？你对自己的颜值是有什么误解吗？” 她翻开行程表，对温时雾说，“下个月进组。你现在的状态正贴合人设，保持现状就好，角色需要点肉感。” “下个月？”温时雾猛地直起身，“剧本呢？我连个梗概都没见着。” “别急，最后调整呢。”吴书双合上平板，“顾远山说了，最迟下周给你。” 温时雾十分好奇，追问：“顾远山到底要拍什么……还需要保持肉感？” 话音未落，吴书双突然上前，伸手替她紧了紧上衣。 近来天气转暖，温时雾在工作室里只穿了一件吊带，被这么一弄，瞬间绷出惊人的曲线。 雪白的肌肤，此刻在阳光下白得晃眼。 “民国时期的头牌歌女，”吴书双坏笑着逗她，“要的就是这份——活色生香。” “歌女？” 温时雾突然想起顾远山上次的玩笑话，他曾说让她在戏里勾引沈砚舟。 这哪是演戏，分明是…… “笑什么呢？”吴书双挑眉看她笑得一脸陶醉，疑惑道，“想到什么好事了？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常念眼珠一转，促狭地凑近：“该不会是因为对手戏演员是沈老师，还没开拍，现在就开心得找不着北了吧？” “胡说什么呢！”温时雾立刻板起脸，一本正经地反驳，“专业演员只看剧本，谁在乎对手戏演员是谁……” “是么？”常念做了个夸张的撇嘴动作，“我才不信。” 吴书双轻咳一声打断：“总之，现在正好，太瘦反而会失去角色需要的韵味。沈老师192的个子，你站他旁边只会显得娇小，完全不用担心上镜效果。” 这话明里暗里把温时雾从前合作过的男演员几乎都踩了个遍。 可偏偏又叫人无从反驳。 有了吴书双这番话，温时雾就心安理得地不进健身房了。 综艺开拍前一天，她搭乘航班飞往云南。 一下飞机，便坐上节目组安排的接送车，前往录制地点。 以往拍摄综艺，通常都只有常念陪同。 这次，温时雾带了三个超大的行李箱。她看着眼前近乎垂直的山路，又瞥了眼身后的箱子，试图和场务打商量：“一起帮我们把行李拿上去吧，这段就别拍了？” 箱子实在太重，石阶实在太长，危险系数很高。 稍有不慎就可能连人带箱滚下去。 工作人员却不太愿意，可能是节目组的导演交代过要获取某些素材。 他面露难色道：“温老师，其他嘉宾都是自己拎行李上山的……”他指了指跟拍摄影师，“不如这样，就拍您提一个箱子的镜头，剩下的我们帮您拿？” 常念急得站出来说：“一个箱子也不行啊，你们也没有提前告知我们有这一段。温老师脚伤才刚好，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她下个月还要拍戏。” 对方却像没听见似的，不肯让步。 温时雾叹了口气，“算了，拍就拍吧。” 她正要去碰行李箱的拉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覆了上来。 她错愕抬头，正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眼眸里。 那人眼尾微垂，笑起来时漾出两弯清浅的梨涡：“给我吧。”他单手就提起28寸的箱子，声音好听得像山涧清泉，“这段路的确危险，我拿就好。” 温时雾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一时没能做出太多的反应。 还没等她缓过神，他便已经拿着她的箱子上去了。 帮她拿行李的是当红小生周嘉衍。 他这两年势头正猛，接连几部爆剧让他稳坐90后男演员头把交椅，如今接的都是投资过亿的大男主项目。 他们没合作过，唯一的交集要追溯到去年金雀奖的颁奖礼。 那时他们也只是邻座而坐，寒暄过几句客套话。 镜头正对着他们推近特写。 温时雾跟在身后忙说谢谢：“这石板路长了青苔，特别滑，你要当心。” “放心。”周嘉衍回头冲她笑了笑，“要是帮女生拿行李还摔倒，这脸我可丢不起。” 他三两步就提着箱子登上了平台，放下她的行李后，才转身去拿自己的。 这是一档打着“慢生活”旗号的明星团建综艺。 将一众明星召集过来，在云南的古朴小院里同吃同住，完成各种任务。 当温时雾和周嘉衍一前一后踏进小屋时，原本喧闹的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纷纷投来目光。 这时，不知谁冒出了一句：“真是郎才女貌啊！” 话音未落，便被人拽了下衣角提醒：“可别乱说。” 那人这才意识到失言，赶紧闭上了嘴。 温时雾没听见那声调侃，一走进屋子便做起自我介绍，笑着跟大家打招呼。 一天的相处下来，众人倒也渐渐熟络。 夜谈环节，一位老戏骨前辈捧着茶杯突然发问：“时雾和嘉衍之前合作过吗？” 于琪抢着接话：“他俩没合作过。” 周嘉衍笑着补充：“这里面，我只跟琪琪拍过戏。” “你俩站一块儿挺登对，”前辈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突然开口，“怎么不合作一下，让我们也饱饱眼福？” “会有机会的。”温时雾抿唇一笑，标准的官方回答。 第二日，临近天黑时，负责当晚做饭的艺人突然举着锅铲从厨房探出头来：“盐用完了！谁方便去趟小卖部？顺便再带些饺子皮回来，明天咱们包饺子吃。” 一天没做什么的温时雾立刻举手：“我去。”坐得有些累了，她伸了个懒腰，“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然而，她刚推开院门，身后就传来脚步声。 周嘉衍单手插兜跟了上来，暮色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天快黑了。我陪你吧。” 温时雾没理由拒绝，点点头说好，与他一同出门。 刚出院子就碰到要去集市的村民，两人搭上了顺风的三轮车。 车厢不大，温时雾和周嘉衍不得不紧挨着坐。 随着山路颠簸，两人的肩膀每隔十几秒就会相撞一次，又在下一秒仓促分开。 “脚好点了吗？”周嘉衍突然开口，视线落在她那双黑色马丁靴上。 温时雾：“早好了。除非用力按才会有点感觉。” “那就是还没好透？村里阿婆说有种膏药很灵。”他的声音混在三轮车的引擎声里，轻得几乎被淹没，“待会去药店看看？” 温时雾刚要拒绝，瞥见跟拍的镜头，话到嘴边转了个弯：“经费是共用的，这样不太好吧……” 周嘉衍忽然倾身靠近，小声道：“不是公用经费，是前几天我完成节目组的隐藏任务得到的奖金。我手头不缺东西，你要是有需要，就别客气。” 温时雾先是一愣，回过神后，脸上浮起一抹浅笑：“原来是这样。那谢谢你。” “不客气。” 到了集市，为了不影响村民，尽量低调，只有一个摄影师远远跟着他们。 温时雾找到小卖部，顺利买到盐。紧接着，又穿梭在集市中，寻找卖饺子皮的摊位和药店。 集市十分热闹，摊位密密麻麻。 两人兜兜转转，走遍大半个集市，才总算找到。 采购完毕，按照节目录制规则，节目组不会安排车辆送回。 于是，他们只能站在街边，试图拦下顺路车返程。然而，连续问了几个路过的村民，得到的都是婉拒。 温时雾泄气地靠在一家打烊的店铺门板上，无聊地划拉手机。 周嘉衍却单手插兜站在一旁，语气轻松，心情还不错：“别急，再等等。节目组总不会真把我们扔在这儿。现在要的就是个节目效果。” 温时雾自然清楚这一点，刚抬头，准备回应说自己这样的表现同样是节目效果时，却猛地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有些离谱。 周嘉衍身形修长，此刻正站在她面前，或许是奔波一下午也累了，他单手随意地撑在温时雾身后的墙上，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 也许他并无其他意图，只是在跟她说话时，出于好奇，低头看向她的手机。 恰好，屏幕上正播放着一个搞笑短视频。 于是，他也跟着笑了笑。 温时雾瞬间一怔，猛地锁屏：“我们……还是接着去找车吧。” 话还没说完，她便迅速从另一侧侧身离开。 周嘉衍这才意识到刚刚的举动有些不妥，尴尬地摸了摸鼻尖，赶忙追上去，故作镇定地道：“走吧，一起过去。” 两人好不容易找到车，赶回小屋时，饭菜的香气已经飘满了整个庭院。 周嘉衍晃了晃手里的购物袋问：“不是说等我们的盐吗？” “哥，你看都几点了？”于琪托着腮，脸上挂着笑，调侃道，“要不是彤姐去借盐，我们怕是得饿到十点。” 她故意拉长声调，“所以……这三个小时你们到底干嘛去了？怎么去那么久？” 温时雾径直走向洗手台，水流声里传来她的解释：“小卖部和卖饺子皮的摊位隔了大半个集市，回来又等不到车……等了好久，才碰上一个顺路的村民，这才回来晚了。” 于琪听后，笑着应了声：“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快过来吃饭，等你们老半天了。” 温时雾洗完手，准备入座，发现只剩下两个空位。 很明显，这两个位置是留给她和周嘉衍的。 她走到紧挨着女生的位置坐下，开始专心吃饭。 奈何过程中，周嘉衍关心不断。 一会儿给她盛汤，一会儿问她吃不吃这个，能不能夹到。 坐对面的于琪，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在这档综艺里，于琪和她都是自带粉丝的流量小花。 来参加综艺，主要是为了维持曝光度，避免长期窝在剧组拍戏。 晚上吃完饭，回到房间，她们习惯性地挡住镜头，摘下麦，坐在床上，开始闲聊。 于琪扑到温时雾床上说：“周嘉衍绝对对你有意思！” “看出来了。”温时雾也不遮遮掩掩，坦率回应。 于琪兴奋地往嘴里塞了片芒果干问：“你就没点想法？” “没有。” 温时雾回答得干脆利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煎熬的两周总算过去。 综艺杀青的次日，温时雾便飞到了青海，顾远山新作《孤舟》的取景地。 彼时，她正倚在酒店落地窗旁的沙发上，翻阅着顾远山派人送来的电影剧本。 手机却突然震动。 常念：【姐，你跟周嘉衍在综艺里都干了什么？】 温时雾一愣，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还没等她敲出回复，常念直接甩来一张热搜截图。 #周嘉衍温时雾#（爆） 她的名字和周嘉衍并排挂在热搜第一，后面跟着一个刺眼的“爆”字。 点开置顶的营销号微博，是一段模糊的路透视频。 正是那天她和周嘉衍单独去买盐的片段，可视频里的画面却完全扭曲了现实。 明明当时他只是低头看了眼她的手机，可不知是拍摄角度问题，还是被恶意ps了。 镜头里的两人竟像是抱在一起。 他一手撑在她耳侧的墙上，低头凑近，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下来。 “救命，这俩人什么时候好上的？？” “周嘉衍眼光不行啊，温时雾也看得上？” “他们不是在拍综艺吗？现在综艺尺度这么大了？还是说在公费恋爱？” 热搜评论区还算温和，毕竟吃瓜路人居多，顶多阴阳两句。 可她的微博私信就没这么幸运了，点开消息列表，满屏刺眼的红点，几乎清一色的辱骂。 “离周嘉衍远点！倒贴货！” “也不照照镜子，你也配？” “蹭热度死全家！” 温时雾面无表情地划拉着屏幕，无语至极。 常念：【双姐说这大概率是节目组买的热搜，故意炒热度呢。】 常念：【别急，团队已经在拟辟谣声明了。】 温时雾回复行，还让她们赶紧，说着她点开视频又仔细看了两眼。 试图研究一下到底是哪个角度拍出来的，竟然能拍得跟真的一样。 下一秒，手机突然被人抽走。 沈砚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浴袍松散地系着，发梢还滴着水。 他垂眸扫了眼屏幕，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慢条斯理地念出热搜评论：“公费恋爱？” 指尖再往下一划，评论区不堪入目的谩骂尽收眼底。 他忽然俯身撑住沙发扶手，将她困在身前，潮湿的冷香扑面而来。 “长本事了，温老师。”他声音很轻，眼底却结着冰。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明暗交织 温时雾有苦难言，夺回被抢走的手机，跟他解释：“你不会这也信吧？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只是拍摄角度问题。” 话音刚落，手机“叮”地一响。 周嘉衍的消息偏偏在这时候发来：【热搜你看了吗？】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声冷笑传来。 刹那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沈砚舟眼底暗色翻涌，意味不明地道：“不回一下？” 温时雾看着他，在心里哀嚎：大哥，就你这表情，我哪敢回啊？ 她才发现沈砚舟的占有欲竟然这么强，被如有实质的目光牢牢紧锁，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 见迟迟没有回复，周嘉衍又接连发来几条。 【我这边准备发个澄清声明。】 【抱歉，是我的问题给你添麻烦了。】 【那些恶评别往心里去。】 【改天请你吃饭赔罪吧。】 温时雾盯着最后那条消息，差点气笑出声。 还吃饭赔罪？ 周嘉衍是嫌她命太长吗？ 沈砚舟的目光缓缓扫过她不断亮起的手机屏幕，最后定格在她脸上。 被他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温时雾愈发觉得委屈，明明她什么都没做错。 越委屈就越来气，她索性仰起脸怼了回去：“你什么眼神！我招你惹你了？” 她语气坦荡，实话实说道，“圈里不都这样客套嘛……再说了，是人家单方面要请我吃饭，我还没答应呢。想请我吃饭的男人多了去了，我什么时候答应过？除了你，我什么时候单独和男艺人吃过饭？” 见他不语，她直接倒打一耙：“再说这热搜又不是真的，声明等下就发出去了。你对我生什么气？你跟顾远山还有cp超话呢，里面一堆你们的同人黄/文，我说什么了？” “强词夺理？” “才没有！”温时雾环抱双臂转过身去，佯装生气地嘟囔，“你要管我的话，你也得约束自己。反正你以后不能跟他走这么近。我看着碍眼。你自己先做到了，再来管我！” 空气突然安静。 沈砚舟显然没料到会被反将一军，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两人之间的沉默持续了足足十秒钟。 温时雾悄悄用余光偷瞄，发现素来从容的他此刻竟难得地露出了吃瘪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看着满屏消息，温时雾觉得还是得回一下。 以后说不定还要合作，没必要把关系闹僵，正好也能向沈砚舟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斟酌着打字：【不必了，我这边也会发声明。】 就这样，不到十分钟，温时雾再次刷新微博时，看见她的工作室已经发出了澄清声明。 温时雾工作室v： 【严正声明】 近日，部分网络平台传播的所谓“亲密视频”实为恶意剪辑所致。经核实，该内容取自综艺节目录制期间的正常工作互动，因拍摄角度及后期剪辑导致严重误导。温时雾女士与周嘉衍先生仅为节目合作搭档，所有互动均基于节目内容需要，不存在任何超出工作范畴的关系。 对于恶意造谣、歪曲事实的行为，我方已启动法律程序，将依法追究相关责任人的法律责任。恳请广大网友理性看待，共同维护清朗网络空间。 几乎同时，周嘉衍工作室也发出了内容一致的声明。 温时雾看着评论区里上蹿下跳依旧不相信的网友，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她给吴书双发消息：【以后这个节目组的邀约一律推掉。再买这种炒作热搜，后续宣传我一条都不会配合。】 吴书双：【已经和节目组严正交涉过了，他们再三保证会注意分寸。】 吴书双：【别担心，后续我会盯紧。】 处理完这边的事，温时雾一抬头，发现沈砚舟不知何时换了身衣服，俨然一副要出门的架势。 她微微蹙眉，疑惑道：“你要去哪儿？” 男人没回答，只是将手机递到她面前。 温时雾轻松解锁，屏幕亮起，看见的是他和顾远山的微信对话—— 顾远山：【等会儿望江亭聚餐，主创都在，通知下你老婆。】 沈砚舟：【1】 再往上翻，是几条更早的消息—— 【搞什么鬼？温时雾爆恋情了？你们玩这么花？】 【不是，玩归玩，这节骨眼能不能别搞？我电影快官宣了！】 沈砚舟压根没理他。 温时雾冷笑一声，直接按住语音键，问候过去：“顾远山，背后嚼人舌根小心折寿。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完了。” 消息刚发出去不久，顾远山的回复就迅速弹了出来：【你还能看他手机？[惊恐]】 沈砚舟：【你有意见？】 顾远山：【我哪敢啊，大小姐。沈砚舟都管不住你，我算哪根葱？】 顾远山：【赶紧过来，一群人都等着你们俩呢。】 温时雾回复完，将手机递还给沈砚舟。 沈砚舟接过手机，往外走，头也不回。 温时雾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后知后觉地想他不会还在生气吧？ 想起方才自己那番强词夺理的辩解。 她抓了抓头发，起身换衣服开始着手准备出门。 - 平日里和艺人私下小聚，温时雾向来随性，从不会特意打扮。 今晚亦如此，她随意套了条白色吊带短裙，连淡妆都懒得化就出了门。 抵达望江亭后，侍应生引领她前往包间。 还没走到门前，透过虚掩的门缝，她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交谈声。 “打扰了。”温时雾推门而入，摘下口罩浅浅一笑。 室内顿时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她却将目光第一时间投向比她早到的沈砚舟，却见他坐在位上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来来来，坐这儿！”顾远山起身，向她招手，顺势拉开沈砚舟身旁的座椅，引她坐下，“这位想必不用我多介绍了吧？温时雾，咱们戏的女主！” 温时雾落落大方开口：“大家好，我是温时雾。路上耽搁了一会儿，来晚啦，不好意思。” 话音刚落，包间里立刻响起回应。 一位女艺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小声对同伴嘀咕：“天…师姐也太漂亮了吧！素颜也这么能打……” “这皮肤状态，我慕了。” 《孤舟》的阵容堪称豪华。 温时雾进来扫一圈就心里有了数，眼前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大银幕的常客。 这部电影，由沈砚舟领衔主演，老戏骨坐镇反派。 加上她，双影帝+视后的黄金配置。 不难想象，官宣之后，会有多大的讨论度。 温时雾在一片恭维声中落座，裙摆不经意擦过男人的长裤，她故作乖巧地偏头：“沈老师好。” 沈砚舟却连眼皮都没掀，只从喉间溢出一声冷淡的：“嗯。” 温时雾无奈了下，面上却十分快速地调整，对其他人展露出得体的微笑。 顾远山熟络地为众人相互介绍一番后，将菜单递到她面前：“你来得晚，我们已经点过一轮了。看看还想加点什么，不用客气。” 温时雾却连菜单都没瞥一眼，语气爽快：“不用了。我胃口小，随便吃点就够。” 没一会儿，菜就上齐了。 同桌的大多是熟人，温时雾状态很是放松。 即将开拍新戏，不能吃过多高热量的食物。 无事可做，温时雾只好给自己倒酒，多喝了几杯。 中途，男人看了她几眼，却一句话也不说。 酒过三巡，制片人突然笑吟吟地开口：“时雾和砚舟似乎是首次合作？之前好像没合作过？” 温时雾筷子一顿，红唇微扬，打了个酒嗝道：“没有呢。完全没合作过。” “既然是第一次合作，可得好好熟悉一下。”制片人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善意地提醒，“剧本里那些亲密戏份可不少啊。” 温时雾愣了愣。 熟悉？ 他们连剧本里不敢写的姿势都试遍了。 还需要熟悉？ 碍于众人在场，她还是笑道：“沈老师演技这么好，想必不需要提前熟悉也能完美呈现。跟沈老师比起来，我倒还算是个新人，还指望沈老师能多多指点呢。早前就听说沈老师乐于助人，我相信沈老师一定很愿意帮我……” 她视线紧盯沈砚舟，恭维的话如泉涌般流出，毫无半分遮掩。 顾远山闻言，差点没翻白眼。 一直沉默的沈砚舟突然转过头，深邃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深意：“温老师，不用这么抬举我。我们可以……互相指导。” “沈老师太谦虚了。”温时雾酒意上涌，双颊泛红，手托着腮，顺着话头继续夸，“像您这么专业的演员，简直打着灯笼都难找。能跟您合作，我高兴得整晚都睡……” 话音未落，她突然僵住。 桌布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沿着她的大腿缓缓上移，在她腿侧轻轻摩挲。 她先是一怔，而后猛地清醒，快速改口：“虽然戏份不多……但相信一定能从沈老师身上学到很多。” 沈砚舟：“过奖。”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明暗交织 制片人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但识趣地没有点破。 饭局在还算融洽的氛围中结束，众人三三两两往酒店走。 温时雾脚步虚浮，不知不觉落在了队伍末尾。 突然，一道身影快步走到沈砚舟身侧，与他并肩，女孩清甜的声音传来：“沈老师，你……你还记得我吗？” 这声问候让附近所有人都为之一静。 温时雾抬眸，只见沈砚舟漫不经心地侧目，淡淡道：“不记得。” 女孩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又释怀，重新扬起笑：“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们两年前合作过，那时候我才大四，在《春风里》演高逊的妹妹……”她越说声音越小，“还找你要过签名……” 夜风拂过，沈砚舟连敷衍的回应都欠奉，面无表情地继续向前。 女孩仍不放弃，继续追着说道：“没想到这次又能跟你合作。我叫张梓筱，这是我第二次拍电影，去年一直在拍电视剧，但总觉得电影更能磨练演技……”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虽然自觉比之前进步了些，但还是差得远。沈老师演技那么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向你请教？” 这番话让周围几个老油条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请教演技”在这个圈子里，早已成了心照不宣的某种暗语。 或许女孩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涉世未深，不了解这些弯弯绕绕，纯粹是为了请教而过来搭话。 但在这些浸淫娱乐圈多年的人听来，每个字都带着别样的暧昧。 温时雾在圈里摸爬滚打了五年，没少被男演员或导演勾肩搭背地暗示过。 就连沈砚舟，最初也收到过她那样的试探。 今晚，又有人用同样的话术撩沈砚舟。 温时雾挑了挑眉，竖起耳朵仔细地听。 “抱歉，没机会。我太太见不得我跟异性来往过密。” 男人声线清冷，一字一句地回应，音量有意提高，像在暗示这话不只是说给她听的，还另有其人。 听见这话，温时雾愣了下，掩唇轻咳。 张梓筱顿时涨红了脸，局促解释：“沈老师别误会，我就是……就是想跟您学习一下而已。既然不方便，那……那就算了……” 回到房间，温时雾晕乎乎地陷进沙发里。 沈砚舟给她倒了杯水。 她正渴得难受，接过仰头猛灌了几口。 瞧见男人坐在一旁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促狭一笑，阴阳怪气道：“沈老师魅力好大啊，都已婚了，还有人巴巴地凑上来。该不会……平时天天都有人找你这样‘请教’吧？” 沈砚舟抬手拭去她唇边的水渍，指腹在嘴角暧昧地停留了一瞬，突然说道：“这里头……也包括你吗？” “我？”温时雾耳尖瞬间通红，纤长的睫毛慌乱地颤了颤，但很快稳住心神，仰脸反击，“我怎么能一样……那时候你明明还是单身……” “嗯，也是。”他轻声应道，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正好让你有机可乘。” 这话说得—— 他要没那个意思，就凭她当年那点拙劣的伎俩，还能撩得动他？ 这会儿沈砚舟似乎心情不错。 他接过她手中的水杯搁在茶几上，忽然倾身压下来，温热的唇不由分说地覆上她的：“怎么喝这么多？” 温时雾仰躺在沙发里，醉意让她的眼尾染上一抹嫣红。 她无力地推了推他，撇开脸：“哪多了，我酒量很好。现在也还不算醉……” “还不算醉？那怎么才算醉？”似要惩罚般，他变本加厉，愈发肆意。 微凉的唇顺着她的颈线游走，引得她一阵轻颤。 “平时也这样？” 她被迫仰起头，声音软得不像话：“才没有……今晚不是有你在……” “以后不许。”沈砚舟突然强硬地打断，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我在也不行。” 温时雾不满地蹙眉，“你管得着……” “啊！” 话没说完，就被抱起来坐上去。 纤白的手指死死地攥住他的衬衫，想往后退。 他却不容她退半分，牢牢扣住她的腰，迫使她完全接纳。 凌乱的呜咽声从喉间溢出，她已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任由他摆布。 沈砚舟想起以前，眸色渐深，声音沙哑地问，“第一次，我们也是在酒店……还记不记得？” 温时雾攀着他的肩膀，眉心微蹙：“记、记得……” “那晚一共几次？” “谁、谁会记这个？” 话音才落，某处就挨了一记轻拍。 他咬住她敏感的耳垂，一字一顿。 “好好想。” “真的…记不起来了……” 变态吗！？ 谁会刻意记这种事情？ 胡乱猜了几个数字，却换来他更凶狠的征伐。 手腕被反扣在头顶，所有挣扎都化作了徒劳。 …… 结束后，温时雾额头布满了细汗，却爽得缓不过神。 整个人还沉浸在余韵中微微发颤。 沈砚舟大概是知道怎么能够惩罚她。 只一次便草草收场，直接进了浴室，留她一人瘫软在沙发上。 温时雾望着浴室透出的暖光，顿觉无语又好笑。 夜晚熄了灯，她躺在床上不安分地蹭到他怀里，却被他冷着脸推开。 她索性趴在他身上，报复似的咬他下巴。 “你还在生什么气？刚吃饭的时候，也一点不理我，因为周嘉衍的事？” 他不吭声，温时雾便当他默认了，放软了声音说：“沈砚舟，这我可就要批评你了。你对自己未免也太不自信了。周嘉衍怎么能跟你比呢？单论颜值和身材，他就差了一大截，更别提其他方面了。我眼光再差，也不至于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啊？我的大西瓜，你怎么还板着脸啊？不会是在吃热搜的醋吧？不是过几天就轮到你了吗？等电影官宣，还愁我们不锁死在一起？” 她蔫坏地在他颈侧咬了一口，留下个浅浅的牙印。咬完，还伸手摸了摸，转而去咬其他地方。 沈砚舟被她这番歪理气笑：“你还得意上了？” “那当然。”温时雾眨了眨眼，笑着说，“能和你锁死，能不得意吗？” 说着，她的手已不安分地探了下去，直接伸手抓住。 沈砚舟咬牙，“温时雾！” 温时雾狡黠地笑：“但是我更想，你现在先跟我‘锁死’一下。” 到底是被她烦得不行了，沈砚舟虽一脸不情愿，却还是满足了她。 - 接下来几天，温时雾与沈砚舟闭门不出，整日窝在酒店里研读剧本。 不得不说，沈砚舟在表演上的造诣确实很高。 每当温时雾对某些情节理解不透彻时，他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关键，而后耐心地为她剖析角色心理。 这部民国军阀题材的电影，以冷冽粗犷的影像风格为基调。 男主是个糙汉，是妓院杂役与军阀的私生子，靠着一身的狠劲，一步步登顶成为军阀。 温时雾看完剧本后的第一反应是，这简直是顾远山为沈砚舟量身定制的剧本。 男主实在是太有血有肉，太苏了。 虽说沈砚舟从没挑战过类似的角色，但人设和他的气质意外契合。 定妆时温时雾就在一旁，看到穿着戏服的沈砚舟，恨不得把他拽回来跟他做好几遍。 温时雾饰演的则是当时红极一时的头牌歌女，也是男主的情人。 角色背后，展现的是在那个动荡年代，一个无依无靠、空有美貌的女子，为求生存做出的选择与挣扎，最终还以悲剧收场。 两人的对手戏主要以感情戏为主，吻戏、床戏都有。 顾远山对她还不赖，特意给她安排了不少高光镜头。 尤其是最后她死掉的那一场戏。 等电影上映，绝对能让影院里的观众哭湿一包纸巾，顺便让她的演技收获一众好评。 开机前三天，《孤舟》正式官宣演员阵容。 沈砚舟是绝对的一番大男主，单人海报一经发布，热搜就爆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登顶的tag竟是：#远舟复婚# 温时雾捧着手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官宣微博下的评论区更是精彩。 全是唯粉和cp粉打架。 即便唯粉控评再猛，也时不时会有一两条cp粉控评靠着权重冲上来。 “镜头会证明谁是真演员！沈砚舟的骨相和眼神太适合大银幕了，一个抬眼都是戏！《孤舟》选中他演乱世浮沉中的核心人物，绝对是慧眼识珠！期待@沈砚舟用细腻演技书写民国传奇！” “是谁的dna动了！顾导镜头下最美的风景永远是沈砚舟啊！从《无罪之证》的互相成就到《孤舟》的巅峰相见，艺术家的灵魂共鸣就是最甜的糖！” “恭喜@沈砚舟领衔民国史诗《孤舟》！长衫儒雅是他，枪火硝烟也是他——看他如何演绎乱世中的家国傲骨！从《审判》到《孤舟》，他不断突破自我，这次必将再创经典！一番大男主实至名归！” “顾远山掌镜+沈砚舟入画=视觉盛宴认证！一个最懂怎么拍他，一个最懂怎么演他给的戏，这种艺术家之间的默契比什么工业糖精都动人！” 温时雾笑得在房间里念出声：“他总能用镜头接住他所有汹涌的情绪，那些特写里颤动的睫毛，长衫下紧绷的指节，都是顾远山写给沈砚舟的光影情书啊——” 而此刻，沈砚舟正坐在沙发上翻阅着民国相关的书籍，很是认真，完全不搭理她。 温时雾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找着乐子。 官宣完男主角后，很快公布了男二号，接着就轮到她这个三番女主。 虽然是三番，但温时雾已经心满意足。 毕竟这是她的大银幕处女作，戏份本就不多。男二号还是位常年饰演反派的资深影帝，想要压番根本是天方夜谭。 温时雾压根没动过压番的念头。 女主官宣消息一出，温时雾的粉丝集体炸开了锅。 早前虽有营销号爆料“顾远山新电影男女主：沈砚舟、温时雾”，但当时评论区清一色都是冷嘲热讽。 “沈砚舟我信，温时雾？开玩笑吧？” “拿个水奖就飘了？这可是顾远山的电影！” “建议温粉少做梦。” “就她那演技，别把沈砚舟带出戏了。” 她的粉丝也是憋屈得不行。 “非官宣不约好吗！” “云鼎奖八个评委五个投她，酸鸡再跳脚？再骂，你担一辈子提名不了。” “天天传假料，给你温姐画的饼，比自己一年吃的还多。” “《归墟》大女主不香吗？谁稀罕这破电影！” 假料传了半个月，粉丝不堪其扰，纷纷跑到顾远山微博底下发泄。 “再拿温时雾溜饼，祝你票房扑街！” “贱不贱啊，拿女演员溜饼。” “什么电影这么矜贵啊？再蹭温时雾热度，你爹没了。” 这样的情况，顾远山早有料到。 电影官宣有既定的流程，在正式官宣前，他无法出面回应，只能私下跟温时雾吐槽：【你的粉丝真是比你家那位还烦。】 温时雾无不得意地想，虽然她国民度比不上沈砚舟，但论粉丝战斗力，她的花粉分分钟能秒了沈砚舟的死忠。 自从沈砚舟公布婚讯后，他的女友粉已经大不如前。 等到官宣这天，顾远山总算能松口气了。 《孤舟》的宣发做得相当体面。 三位主演各自拥有单独的官宣微博，明明白白向外界宣告：这可是“双影帝+视后”的顶级配置。 官宣男一、男二时，电影讨论的热度还算正常，这俩也都是大银幕的常客。 轮到温时雾时，热度直接碾压。 由于剧组事先未与温时雾后援会正式对接，粉丝没有提前准备控评文案，评论区基本都是真情实感的发言。 部分粉丝因为来得晚，或没在官博养号，账号权重低，评论甚至被路人淹没。 “卧槽！我温姐要拍电影了？！” “恭喜温时雾！！！！！” “温时雾x沈砚舟？这是什么神仙组合！” “求求了必须有感情戏！这cp感绝了！” “顾导我错了，从今天起您就是我亲爹！剧本一定要好好打磨！！” 温时雾微博正刷得起劲，突然被几条评论惊到。 “这次应该有感情戏了吧，有吧，肯定有的是吧？顾远山敢不敢回我一下，这对我很重要！！如果有，这可是沈砚舟的银幕初吻啊！！” “温时雾命真好，把流量搭了个遍，还能跟沈砚舟搭。说不定还能跟沈砚舟亲嘴，我艹嫉妒死我了，我直接魂穿。[羡慕][羡慕][羡慕]” 等等！沈砚舟居然……没拍过吻戏？！ 温时雾瞪大眼睛，这条信息连她这个当事人的老婆都不清楚。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0、明暗交织 得知这个重磅消息，温时雾放下手机，走到沈砚舟面前，压低头，难以置信地问：“你居然没拍过吻戏？” 男人并未作答，只是从书页间抬眸，淡淡地扫她一眼。 “真的假的？”温时雾没由来地开心且得意，还在他面前刷存在感，反复提这件事，蔫坏地道，“那可真是太遗憾啦！沈老师，你私下里只能亲我，没想到工作上……到现在为止也还是只能亲我哈哈。” 说着，她突然又起了色心，视线落在他专注的侧颜上，莫名觉得他这副乖乖看书的样子，实在勾人。 于是俯下身去，抬起他的下巴，主动去亲他。 她含着他的唇细细舔舐，像品尝珍馐般辗转厮磨，虽吻得投入，却点到为止，不肯深入。 直到男人扣住她的腰，带着她天旋地转，她才被压在沙发上，热烈地承受他的回吻。 开机当天，温时雾和沈砚舟相继抵达开机现场。 如今正值酷暑，热气腾腾，连空气都仿佛被蒸得扭曲。 温时雾仅穿一件米色吊带，戴着墨镜便走了过来。 现场来了许多粉丝，有沈砚舟的，也有她的。 目前，两家相处还算融洽。 双方划分好区域，各自应援，互不干扰。 温时雾向来宠粉，每次开机都会提前到场，跟粉丝们唠唠嗑、开开玩笑。 常念为她撑着伞，她则站在伞荫下，一边扇风一边说：“这么热的天还跑来？小心晒伤了，晚上就别蹲剧组了，这天气中暑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热！”粉丝们整齐划一地回应，“温姐放心，我们心里都有数。” 温时雾见劝不动，无奈说道：“好吧好吧，大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温时雾对经常来线下应援的粉丝，多少都有印象。 今天现场，却多了不少陌生面孔。 突然，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从人群中走到她的面前，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却掩不住眼里的雀跃：“温姐、温姐，你还记得我吗？” 温时雾向来直爽，认真回忆片刻，摇头道：“不太有印象，怎么啦？” 对方目光炽热，缓缓说道：“你刚出道的时候，在上海参加活动，那时粉丝寥寥无几，围观的大多是被你美貌吸引的路人。我就在现场。其实，我第一次见你，是陪舍友去影视城做群演。当时你演配角，可我看到你在镜头前倾尽全力的样子，真是又漂亮又努力，一下子就吸引了我，让我喜欢上。” 夏风忽然变得温柔，女生的语速也不自觉地加快，“后来我出了国，一直没机会回国到线下见你。前天电影官宣，我立刻买了机票赶回来。温姐，我喜欢你整整五年了，看到你现在成了大明星，我打心底为你高兴。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不管网上那些人怎么评价，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真诚又努力的温时雾。未来你一定会越来越红，越来越好的！” 一段话说得温时雾忍不住湿了眼眶，她跺了跺脚，故作嗔怪道：“谁让你专程跑来惹我哭的。” 话落，她张开双臂，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 周围的粉丝虽羡慕，也觉得理所当然。 与粉丝互动结束，温时雾返回台前。 沈砚舟的目光在她泛红的眼角停留了一瞬，伸手递来一张纸巾。 温时雾抬眸，恰好撞进他深邃的眼中。 她说了声谢谢，然后接过，转身去擦了擦，再转过身来。 开机仪式正式开始。 顾远山握着话筒侃侃而谈。 平日里总爱跟他斗嘴的温时雾难得安静聆听，发现他的谈吐真是出乎意料地渊博，字字珠玑。 轮到沈砚舟发言时，他照例惜字如金。 话筒在他手中停留不过须臾，简短两句后便转交下一位。 温时雾看他这副样子。 若不是深知他私下也是这样的性格，简直要在心里吐槽他装了。 仪式结束，正准备登上房车转场。 温时雾刚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她迅速转身，只见沈砚舟被一个不知何时混进来的狂热女粉丝死死拽住手臂，整个人被抱住。 两名保镖冲过来，强硬地将人拉开。 现场骂声一片，众人纷纷怒斥这个不知廉耻的私生饭。 温时雾站在原地，看着沈砚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面无表情地整理了下被扯皱的衬衫袖口，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场。 流量明星身边从不缺极端粉，但像今天这样明目张胆的，倒也不多见。 庆幸沈砚舟是个男艺人，若是女明星遇到这种状况，恐怕早就被吓哭了。 目睹这一幕，温时雾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烦闷。 上车后，常念仍心有余悸，忍不住说道：“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走在前面，差点以为那个私生饭是冲着你来的。” 她说着突然发现温时雾神色恍惚，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 温时雾回过神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犹豫片刻，她还是点开微信，给沈砚舟发了条消息：【没事吧？】 对话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却又停了下来。 约莫过了半分钟，才收到他简短的回复：【没事。】 抵达片场，三位主演各自进入化妆间准备造型。 虽然休息区都集中在一处，但每位大咖都有独立的隔间。 这些场景都是顾远山亲自督建的。 对他而言，在片场设置宽敞舒适的休息间并非难事。 今天要拍摄的是男女主角初次相遇的戏份。 此时的剧中时间线已到后半段，沈砚舟饰演的军阀男主正是权势滔天之时。 温时雾换好旗袍造型，推开休息间的门时，恰好看见隔壁房间里的一幕—— 沈砚舟一身墨绿色军装，脚踩长靴，背对着门口，站在镜子前。 造型师正低头为他调整腰间的皮带和配枪。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他这个造型，温时雾还是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 跟在她身后的常念忍不住偷笑，小声提醒：“姐，收收眼神，小心被人看出来。” 温时雾被她轻推着走，不甘心地啧了一声。 到了现场，工作人员还在准备。 温时雾看了下拍摄位置后，对照剧本开始揣摩起角色，独自练习走位。 今天她的台词不多，全靠细微的表情和肢体语言来演绎。 她走了一遍戏后，沈砚舟才不紧不慢地从休息室踱步而来。 温时雾压低声音嗔怪道：“来得可真早，我都自己走完一遍戏了。” 沈砚舟朝她低声，“等很久了？” 两人站在场景中央，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周围的工作人员只能看见他们在交谈，却听不清具体内容。 温时雾轻哼一声：“没有。” “那我陪你走一遍。” “你今天台词还挺多的。” “嗯，都背了。” 温时雾惊讶道：“什么时候背的？昨晚我看你就看了五分钟剧本。” “前几天。” “你疯了？” 哪有人提前几天就把台词全背完的？ 沈砚舟身形清瘦，个头高挑，腰间线条紧实。 戏服似乎做得不太合身，他的裤头有些松垮，全靠皮带勉强固定。 温时雾忍不住偷瞄了几眼，生怕他一个转身裤子就掉下来。 要不是顾忌着周围的工作人员，她真想上手帮他扯扯。 她半开玩笑地调侃：“你这裤子……不会走着走着就掉下来吧？到时候多尴尬，我眼睛该往哪儿看啊？” “装什么？”沈砚舟闻言垂眸，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又不是没看过。” 温时雾耳尖一热，撇了撇嘴，懒得再跟他斗嘴，没好气地催促：“赶紧走戏！” 两人这才认真走起戏来。 接下来要拍摄的，是男主程郁白与女主林稚薇在会仙楼初次相遇的片段。 林稚薇在包厢里险遭歹人侵犯，慌乱之中夺门而出，恰好与迎面而来的程郁白撞了个正着。 此时的程郁白已权倾一方，在认出追出来的“旧相识”后，借机刁难对方，阴差阳差地救下了林稚薇。 事后，程郁白转身准备离开，却被林稚薇一把抓住手腕。 林稚薇自幼父母双亡，漂泊无依，深知在这乱世之中，唯有程郁白能庇护自己，给予她相对安稳的生活。 于是便孤注一掷地问他能否带自己走，要她做什么都愿意。 程郁白向来手段狠辣、寡言薄情，在他眼中，林稚薇不过蝼蚁。 但见她容貌出众，想着身边添个漂亮的花瓶，倒也不失为一件趣事，便抱着消遣的心态，将她带回了府邸。 自此，她成了他精心豢养的笼中雀。 即便失去自由，林稚薇也甘之如饴。 乱世中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程郁白始终没能察觉自己的情感。 他甚至从未将林稚薇的安危纳入考量，认为她死便死了，能给她几年锦衣玉食的生活，在他看来已是天大的恩赐。 直到林稚薇去世，程郁白才终于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可时光却不能倒流。 今日首场拍摄的是林稚薇险遭侵犯的镜头。 顾远山对电影品质要求很高，为追求极致真实，部分场景需要演员真演实拍。 当然，他也充分考虑到女演员的安全，特意找了位人品和演技俱佳的老前辈来与温时雾搭戏。 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通过真实的肢体接触营造出紧张的氛围。 其中最激烈的是一场扇耳光的戏。 温时雾直截了当地提议：“直接扇吧。没事的。” 这类戏，自她出道以来，早就拍过不下十场，她完全不在意。 正式开拍，温时雾演技不错。 顾远山十分满意，频频点头。 唯独站在监视器旁的某人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周遭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明暗交织 紧接着，要拍摄的是林稚薇从包间仓皇逃出后，与程郁白碰面的镜头。 为使画面逼真，化妆师特意在她侧脸，加深了被扇耳光后留下的红痕。 沈砚舟走过来时，她敏锐地察觉到他垂眸扫来的视线。 但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很快便挪开。 正式开拍，林稚薇推开包间门，脚步踉跄地冲出来。 她不受控制地撞到程郁白身上，慌慌张张地，甚至没抬头看清他长什么样就从他身侧跑走。 程郁白眉头微皱，嫌弃地轻掸衣襟。 待看清追出来的人影后，他薄唇轻勾，眼底浮起一抹冷意：“慢着，陈三爷，别来无恙啊？” “呦，我当是谁呢？”对方嗤笑一声，“今儿个我没闲工夫跟你叙旧，忙着呢，少在这儿碍眼！” “忙什么？什么事还能有跟我谈事重要？我这儿……可还有好几笔账没跟你算清呢。” “你、你想干嘛？” 方才还趾高气扬的陈三爷瞥见围上来的三个黑衣保镖后，顿时慌了神。 程郁白垂眸把玩着手中的真丝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刚被弄脏的手：“三年前的账……”他忽然抬眸，一字一顿道，“咱们好好算算。” 话落，保镖架起陈三爷往包间拖去。 不多时，包间门再次被打开。 陈三爷像破麻袋一样被扔了出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血。 程郁白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兴致缺缺地转身离去。 他沿着长廊往外走，在经过转角时，一只手突然从暗处伸出，扣住了他的手腕。 程郁白垂眸，看见方才逃走的林稚薇此刻正站在他面前，说出了那一句台词。 他们曾有过一面之缘，可林稚薇不确定这位程先生是否还记得。 眼下她别无选择，只能赌一把。 没想到，她赌赢了。 虽然前路依旧充满未知和变数，但至少眼前的困境熬过去了。 拍完今天的戏份，天色已黑。 顾远山让其他人先收工，剩下的时间，他要为温时雾补拍几个脸部特写。 温时雾很少见顾远山如此认真的样子。 听他讲了一通戏，她愈发明白，他能创作出这么多成功的代表作，绝非仅靠运气。 同样的问题，别的导演可能啰里啰嗦讲上一大段，还让人一头雾水。 顾远山三两句话就能解释得清清楚楚。 要是温时雾对某个环节有疑问，顾远山总能给出实用的建议，也会直言不讳地指出不足。 他不会只说“这里不行，你自己琢磨”，而是主动给出解决方案，跟她分享创作思路。 要是温时雾对角色有更独特的见解，他们也会一起讨论，琢磨如何将角色诠释得更加立体，将情绪渲染到极致。 收工时看了眼时间，已是深夜十一点，温时雾身心俱疲。 常念在保姆车上边吃零食边等着她，见她上车，立即将一个小袋子递过去：“我跑了趟药店，只买到了这个。” 接着，她上下打量温时雾，关心地问，“姐，你受伤了吗？伤哪了？严不严重啊？” 温时雾打开袋子瞧了瞧，摇头说：“我没受伤，不是我要用。” 常念顿时明白，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识趣地不再多问。 回到酒店房间，比她早收工的沈砚舟刚洗完澡，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温时雾走过去，将手中的袋子抛给他。 他正要开口，却在看清里面的膏药时明显一怔。 没等到他说什么，她便拿着睡衣走进了浴室。 洗完澡，温时雾只觉浑身像散了架一般，胡乱吹干头发就倒头睡去。 第二天，沈砚舟比她早出工。 她醒来时，房间里已空无一人。 化完妆来到片场，温时雾一眼就看见工作人员正在布置卧室场景。 那张大床醒目地摆在一侧。 她才恍然记起，今天不仅要拍吻戏，还有床戏。 彼时，沈砚舟还在房车里休息。 温时雾走过时，隐约听见有人在聊—— “今天沈砚舟要和温时雾拍床戏，好刺激啊啊啊啊！” “这种名场面居然被我们赶上了，不知道他们亲嘴会是什么感觉。” “我们能围观吗？估计不行吧？” 这时有人插话：“吻戏还能看看，床戏肯定要清场，我上次跟组就是这样。” “那真是可惜了。” “话说演员真不容易，才开机第二天就要拍床戏，不会尴尬吗？” “都是老演员了，有什么好尴尬的。” “但沈砚舟从没拍过吻戏啊，这可是他第一次。” “没拍过吻戏怎么了，人家都结婚了，私底下说不定玩得更刺激呢。” “也是。之前还以为他不拍吻戏是老婆介意，现在看来……跟温时雾这样的大美女亲嘴，不知道他老婆会不会吃醋。” “哈哈，这可说不准……” 温时雾面不改色地走过，在心里冷笑：怎么会吃醋呢，她就是他老婆！ 在休息椅上坐了差不多半小时，沈砚舟才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从远处走来。 修长的身影在阳光下投下一道颀长的影子。 白衬衫与西装裤的搭配衬得他莫名挺拔，原本一丝不苟系到顶的衬衫纽扣，被造型师解开了两颗，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锁骨。 温时雾不经意地抬眼，恰好迎上他垂落的目光。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如蜻蜓点水般轻盈掠过。 随即默契地各自移开。 “来，走一下戏。” 一切准备就绪，顾远山招呼他们过去走戏。 温时雾从休息椅上起身，走到布景中的梳妆台前坐下。 顾远山拿着剧本，开始细致讲解：“你就坐在这里，对着镜子，要表现出内心不安但又强装镇定的感觉，注意情绪的层次感。” “明白。” “然后程郁白进来时会有开门音效，你从镜子里给他一个眼神，就一眼。接着他进来坐在这里，你起身倒茶说台词……最后他会拉住你的手，把你拉过去，你顺势跌坐在他腿上。” 在顾远山讲解的过程中，温时雾和沈砚舟按他说的初步走了一遍。 刚讲完，顾远山就临时有事被叫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嘱咐他们自行揣摩梳理。 顾远山一走，温时雾便不客气地拉沈砚舟来配合她走戏。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床戏部分。 沈砚舟单手撑在她耳侧，半悬空地虚压在她上方。 温时雾仰脸看他，本还认真严肃的表情，突然忍不住破功笑了。 片场嘈杂，周围的工作人员也各自忙碌，无人注意这个角落。 况且主演为戏排练有些肢体接触，在剧组也是常事。 “你用得倒是顺手。” 沈砚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忽然说道。 这话分明在暗示，平时少有女演员敢这样拉着他反复对戏。 即便因工作要求他不会拒绝，她们也不敢。 温时雾理直气壮地点头，手想往他胸口上戳，但忍住了：“那当然，你知不知道跟你搭戏压力有多大？” 说着，她还自嘲地笑了笑，“而且我今年才拿了个‘水奖’，要是再被吐槽演技差，跟你搭戏时频繁出戏，我非得郁闷死不可。” 刚躺下时，几缕发丝黏在了她汗湿的脸颊上。 片场没开空调，很是闷热。 沈砚舟伸手，将她那几根头发捋到耳后，随后起身说：“一点不水。” “什么？”温时雾眨了眨眼，没听清。 “没什么。”没听见就算了。 他移开视线，自然地换了话题。 随着他站起身，温时雾的视线也跟着下移，注意到他手腕上昨日被私生挠伤的伤口。 虽然仍用遮瑕盖着，但相比昨天，已经恢复得不错。 她小声嘀咕，“好得还挺快。”见他不说话，她较真道，“你这人，一点都不礼貌。怎么不说谢谢？昨晚我可是专门给你买了药。” 沈砚舟低头看她一眼，而后还真配合地说了声，“谢谢。” 话音刚落，她瞧见他撇开脸，浅浅勾唇，笑了。 开拍前，沈砚舟退到了门外，倚着墙，目光沉静地望向片场。 耐心等待温时雾完成那段独角戏的拍摄。 顾远山对细节的追求近乎偏执，短短一分钟的镜头，硬是让温时雾反复演了七八遍才勉强通过。 轮到对手戏时，沈砚舟简直判若两人。 走戏时还有些收敛的情绪，在正式开拍的瞬间爆发，毫无铺垫就进入了状态。 一般来说熟人最难入戏。 但看着沈砚舟，温时雾恍惚间觉得，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他，而是戏里的程郁白。 正式开拍，温时雾被他猛地摔到床上。 后背重重地撞上床板，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抬眼对上他那双完全入戏的眼睛时，她竟连手指都在发抖。 根本不用演，她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直接就是顾远山最想要的效果。 她发着抖，在床上节节后退，却又被一把拽回。 男人灼热的鼻息拂过耳廓，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颈侧，下一秒，微凉的唇便覆了上来。 亲着亲着，温时雾感觉到他的舌头也……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明暗交织 被他舌尖暧昧地勾缠了一下，又含着轻轻吮吸。 温时雾浑身一僵，愣住，差点没了反应。 她下意识地想提醒，或轻轻推他。 在意识到现在拍的只是个远景后，才强忍住动作，打消了念头。 吻了有一会儿，见沈砚舟的舌头仍没有退回去的打算。 温时雾才忍无可忍，去咬他一口。 这一下咬得并不轻。 对方不愧是影帝，挨了这一口，脸上也不见丝毫破绽。 依旧沉浸在角色里，表演得滴水不漏。 直到顾远山喊咔，他才不紧不慢地松开她，起身离开。 仿佛刚才什么意外都没发生，一切如常。 拍吻戏不伸舌头，一直是行业内默认的规则。 若谁伸了被网友扒出来，那无疑会成为他演艺生涯中的一大污点。 温时雾不信沈砚舟会不清楚这一点。 既然清楚还这样做，只能说明—— 他是故意的。 接下来，剧组只给了五分钟的补妆休息时间。 远景拍完，马不停蹄地就要开始拍近景。 开拍前，温时雾眼神警告了下沈砚舟。 只见他回望了她一眼，也不知有没有领会。 第二次拍摄直接从床上开始。 省去了摔床的戏码，她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自然地仰卧在床。 沈砚舟随即倾身覆下。 两人四目相对，呼吸交错。 “要不这样……”站一旁的顾远山突然出声，手指摩挲着下巴，斟酌道，“这段你们自由发挥？我就不指挥了。” “自……自由发挥？”温时雾瞳孔一震，声音陡然拔高，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导演，这不太好吧？” 往常在其他剧组拍吻戏，导演总会像个指令机一样，扯着嗓子喊—— “ok，现在亲上去！” “就这样，保持住！” “很好，翻个面！” “快翻！” “太温柔了，稍微狠一点！” 无论多么旖旎的场景，在这样的指挥下，总会变得既专业又带着几分诙谐。 虽说吻戏是演员工作的一部分，但大家都希望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次数，能一条过绝不多拍。 导演实时指导是提高效率的常规操作。 但自由发挥……？ 温时雾瞥了眼沈砚舟，突然悟了。 顾远山这是知道他们是真夫妻，所以觉得多拍几次也没事。 横竖亲错也是情趣，ng都省了是吧？ 可现场没人指挥，所有人就这么看着他们亲热，还在床上翻来滚去，实在太怪异了。 温时雾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试图婉拒，仍不死心地挣扎：“万一拍出来的效果达不到你的要求怎么办？” “没事。”顾远山笑得意味深长，又格外欠揍，故意跟她唱反调似地说，“今天时间充裕，我们可以慢慢……磨。” 磨你个头！ 温时雾在心里把顾远山骂了八百遍，但瞥见沈砚舟一副从容自若的样子，到嘴边的抗议又咽了回去，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对了，”顾远山在开拍前又突然交代，“记得多些肢体互动，可以适当变换体/位，方便我们多角度取景。” 他顿了顿，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又补充道，“另外……衣服可以再……松开点？沈老师，领口的扣子能再解一颗？不方便的话，温老师你……” 不等他说完，温时雾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手指径直搭上了沈砚舟的衬衫纽扣。 直接解开。 下一秒，一片冷白的肌肤猝然撞进她的眼底。 她抬眼对上他的视线， 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强压下心里头那突然窜起的色/念。 顾远山满意地点头，转身回到监视器后方坐下。 一切准备就绪。 正式开拍，镜头直切两人的侧脸。 沈砚舟的唇再次压上来，这次果然收敛了，克制地没有越界，只是含着她反复厮磨。 他全程掌控着节奏，她配合得也还算默契。 只是不清楚这样能否让顾远山满意。 拍摄渐入高潮，沈砚舟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肩头，沿着她的肩线游走，一颗颗解开繁复的盘扣。 衣襟滑落的刹那，他的掌心精准覆上，在镜头前恰到好处地遮住她大片裸露的肌肤，仅留一弯锁骨和圆润的肩头在半遮半掩的阴影中入镜。 每个动作都堪称完美。 而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 她胸前的雪色风光在他身下几乎尽显无遗，每一道起伏都清晰地映在他暗沉的眼眸里。 这场戏多亏了顾远山自由发挥的提议。 整整拍了十几条，足足磨到天黑才收工。 开机第三天，整个剧组的工作都渐入了佳境。 拍摄间隙，温时雾被拉去做几个简短的小采访。 主持人笑盈盈地发问：“温老师第一次拍电影，感觉如何？” “怎么讲呢，”温时雾故意顿了顿，卖个关子，“整体感觉相当不错。我适应能力还行，很快就融入了拍摄节奏。连顾导都说我ng次数变少了。” “那在你看来，电影拍摄和电视剧拍摄有哪些差异？” “电影对细节和质量的要求更高。特别是顾导……你们懂的，他很追求完美，一个镜头拍十几条都是常事。” “自从电影官宣后，网上对你和沈老师合作的讨论度很高，期待值拉满，都说你们很有cp感。那你觉得和沈老师合作，感觉怎么样？默契吗？” “沈老师啊……”温时雾无意识地用台本轻点下巴，眼尾弯起浅浅的弧度，思考了下才回答，“算默契吧。他平时话不多，给人印象很高冷。但拍戏时特别专业，请教他问题也都会耐心解答。合作得还挺不错的。” “听起来，这次合作很愉快啊？” “嗯，没错。” 主持人突然眼睛一亮，一边朝身后招手，一边激动地站起身，拔高音量说：“诶？沈老师来了，要不请沈老师也加入采访？” 温时雾闻声，下意识回头，看见刚下戏的沈砚舟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沈砚舟神色温和地点点头，工作人员眼疾手快，搬来椅子。 他微微侧身，坐下。 主持人笑意更深，将她刚对沈砚舟的评价复述了一遍，问他：“刚温老师提到，你在片场很高冷，但拍戏超专业，且有问必答，是这样吗？” 温时雾坐在一旁，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抿唇，静静听着。 他忽然偏头，反问：“高冷？”随即垂下眼睫，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附和道，“她说是就是吧。” “啊？”主持人像是捕捉到什么有趣的信号，在镜头外忍俊不禁，“沈老师似乎不太认可这个评价？” “没有不认可。” 沈砚舟抬头，声音低沉而清晰，“我平时确实话不多。” “那你觉得跟温老师合作，感觉怎么样？” “很好。” “就两个字，没了？” “没了。” 温时雾瞧他一眼，无语地低下头。 主持人再问了几个问题后，采访就结束了。 傍晚收工，温时雾刚卸完妆，手机就响起了铃声。 她划开接听键，还没放到耳朵边上，她的母亲徐女士的声音就从听筒里大声传来：“宝贝儿！猜猜我们在哪？你爸非说青海湖这个季节最美——哎呀别打岔！”背景音里传来温父的抗议，“我们来青海旅游了，现在就在你住的酒店大堂，惊喜不惊喜？意不意外？” 温时雾的手机仍悬在半空，镜子里映出她突然睁大的眼睛。 她不敢相信地问，“你们来青海了？” “可不是嘛，你爸连望远镜都备好了，说要偷看你拍戏呢。”徐女士笑意盈盈地打趣道，背景里立刻响起温父的咳嗽声。 她才终于问，“乖乖，今天戏拍完了吗？” “刚收工。”才跟妈妈说几句话，温时雾就忍不住撒娇，“你都不知道，拍这电影要累死我了，天没亮就起来化妆，整整十二个小时，才磨出三个镜头。” “哎呦，太辛苦了，今晚可得早点睡啊！”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温时雾说道，“你们在大堂稍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回去。” “好好好，不着急，路上注意安全。” 电话刚挂断，一旁的常念就敏锐地凑过来问：“叔叔阿姨来探班了？” “嗯。”温时雾开心地点头，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作为独生女，温时雾是在蜜罐里泡大的，从小就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宠着。 虽说家境比不上沈砚舟那般优渥，可徐女士一直秉持着“尽己所能，予女最好”的理念。 小时候，温时雾想要的玩具、想学的才艺，他们从不吝啬支持。 高中时，温时雾成绩优异，却突然提出不想按部就班读大学，一心想考电影学院的想法。 面对女儿突如其来的决定，徐女士没有丝毫犹豫，就尊重了她的选择，让她能顺着自己的心意，一头扎进娱乐圈。 “需要我提前准备些水果、点心招待叔叔阿姨吗？”常念眨了眨眼睛，贴心地问。 “不用麻烦了。他们为人很随和的，不讲究这些。”温时雾边往保姆车上走边说，“晚上我陪他们出去吃顿好的就行，你直接下班吧。” “那好，有事随时联系我。” 今天，沈砚舟跟她同时收工。 临走前，温时雾给他发去一条信息问：【我爸妈来了，你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顿饭？】 没过多久，手机提示音“叮”响起。 沈砚舟回复：【好，我这就回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4、明暗交织 “不行。” 温时雾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 她倒不是抗拒这件事，以前也不是没尝试过。 不想做，纯粹是因为两人尺/寸相差太大。 作为女明星，她本就脸小，在娱乐圈更是出了名的小脸，对上他尺/寸…… 那种被撑到发酸的感觉，光是回想，就让她忍不住皱眉。 她软声问：“就不能换种方式？比如……”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踮起脚，双臂环上他的脖颈，引导着他的视线往下—— 然而，沈砚舟看都没看就直接推开她，仿佛早料到她不会答应，冷声拒绝，没得商量。 “不行。” “为什么？”温时雾蹙眉追问，实在想不明白这两种方式有什么区别，更不懂男人为什么对这个这么执着。 “你还从来没试过这样……是不是嫌弃我？”她拽住沈砚舟的手腕，“我虽然瘦，但该有的都有，就换种方……” 不等她说完，他就转身走进浴室，如一盆冷水泼了过来，让温时雾倍感挫败。 她双手抵住门框，不让他关门，眼睛往里看，不死心地最后再问一次：“真的……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吗？” “没有。”隔着蒸腾的雾气，里头传来一道沉冷的回应，声线冷得像淬了冰。 “你……算了，”温时雾气得跺脚，又突然收住话音，故作洒脱地哼一声，“其实我也没多在意你的回答。” 说完，“啪”的一声，用力地替他关上了门，头也不回地走出卧室。 沈砚舟洗完澡，温时雾也很快洗漱完毕，跟着上了床。 见沈砚舟正倚在床头看剧本，她直接伸手拿掉，一个翻身跨坐到他腿上。 双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他两侧肩膀，直着腰，低头直勾勾地看着他，而后才俯身逼近，唇不由分说地压下去。 情到浓时，温时雾突然起了玩心，低头轻轻一舔。 沈砚舟浑身一僵，额角青筋暴起，大手猛地扣住她的下巴：“你在干什么？” 温时雾双颊绯红，水眸潋滟，无辜地眨眨眼：“这么紧张做什么？你不是喜欢吗？” “温时雾！”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三个字，一把将她托起跨坐在自己身上，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恼火地问，“我喜欢你就得做？那我更喜欢你坐我脸上，你肯不肯？” “明明是你先要求的……”温时雾不明白了，“再说了，这种事爽的又不只你一个。” “所以你刚才爽了？”他眸光一暗，声音沙哑。 温时雾歪着头回味了一下，舔了舔唇角，不知是存心气他还是发自真心：“还行。只要不伸太深让我难受，也不是不能接受。” 沈砚舟太阳穴突突直跳，被她这番话噎得一时语塞。 抓到了他的把柄，温时雾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兴师问罪道，“呵……被我炸出来了吧，所以你这是承认了？你根本就没打算让我做那件事，纯粹是为了刁难我才提这种条件，对不对？” “沈砚舟，”她很是不解，“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我只是想知道，在你眼里……”室内忽然变得很安静，静得只剩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我是不是也像他们说的那样，德不配位，全靠这张脸才有今天？” “看着我回答，”她突然扣住他的下颌，迫使他直视自己，漂亮的眼瞳里盛满了执拗，“我要听真话。” 沈砚舟果真看着她，一字一顿：“不是。” 温时雾眼眸骤亮，却仍不依不饶地勾着他脖子追问：“真的？你没骗我？所以顾远山找我演《孤舟》女主，是不是你在背后出的主意？” “我只是提议，决定权在他手里。”沈砚舟被她缠得无奈，只好再多说一句。 “原来是这样……”她蓦地仰头，在他唇上轻啄一口，随即凑近他耳边，轻声低语，“行，看在你说的话让我高兴的份上，给你个奖励，上面，还是下面，快选！” 时间仿若凝固，许久，他都没给出回应。 温时雾眉头轻蹙，正要出声催促—— 下一秒，腰间猛地一紧，被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扣住，稍一用力，她整个人便被按倒在床。 还没来得及惊呼，炽烈的吻便铺天盖地袭来，如同坠入滚烫的漩涡，只能随着他的节奏沉浮…… - 翌日，徐女士和温父起了个大早，兴致勃勃地来到片场探班，想亲眼看看自家女儿拍戏。 拍摄现场人来人往，温时雾怕照顾不周，便让常念帮忙照看。 常念爽快地点头答应，贴心地搬来两把折叠椅，又找来两个便携小风扇。 让二老舒舒服服地坐在一旁，光明正大地围观拍摄。 今天没有床戏，只有几个蜻蜓点水般的吻戏镜头，拍摄过程还算顺利。 刚拍完第一场，温时雾一下戏走过去，徐女士就情绪价值拉满道：“宝贝演技又进步了，这次说不定又能捧个奖杯回来！” “妈！”有工作人员在看，温时雾脸颊微红，不好意思地说，“你别捧杀我，到时候什么奖也没有多尴尬啊。” “怎么会呢！”徐女士笑容灿烂，十分乐观地说，“人就得有梦想，才有可能实现。连梦都不敢做，还能成什么事？” 碰巧吴书双也在片场，闻言凑过来帮腔：“阿姨说得对！我们温姐拿影后是迟早的事，我看人的眼光可从来没出过错。” 温时雾没法跟她们对话，索性拿起剧本坐到一旁，认真地看，装听不见。 午休过后，徐女士和温父特意买了咖啡回来，给现场的工作人员都送了一杯，连沈砚舟也没落下。 顾远山接过咖啡时，忍不住笑着打趣：“阿姨，我现在可算知道温时雾像谁了。她这颜值和性格，简直跟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徐女士一听，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是吗？当年我在厂里可是出了名的厂花，她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到我呢！我看他追得实在辛苦，这才勉强答应了。” 顾远山被逗得直笑：“能娶到您，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那可不，”徐女士眼里漾着温柔，“不过这些年他待我确实很好，也是我的福气。当年生雾雾时大出血，差点要了我的命，他当场就说以后再也不生了，所以我们才只有她这么一个心肝宝贝。” 她说着忽然笑起来，“从小到大捧在手心里宠着，结果这小没良心的，一转眼就跑去当演员满天飞。家里突然就空荡荡的……不过看她现在过得开心，倒比什么都强。” 提到大出血，顾远山眼神骤然一暗，几乎下意识地说道：“那确实还挺有福气的，不像沈砚舟……” 话一出口，他便猛地意识到不妥，立即闭上了嘴。 只留下一头雾水的徐女士，眼神里满是疑惑。 夜晚收工后，温时雾懒洋洋地窝在房车里刷手机。 徐女士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侧头问她：“小沈妈妈……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温时雾听见这问题，头也不抬地道，“怎么突然问这个？他妈生他的时候难产走了，他连一面都没见过。三岁那年，他爸出国，娶了个外国女人，再也没管过他。他是爷爷奶奶带大的。” 徐女士一听，惊得瞪大了眼睛：“这事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温时雾这才抬眼，一脸莫名其妙：“你又没问，而且人家家里的事情，好端端提来干嘛？” “你这孩子！”徐女士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就往她胳膊上拍，“闷不吭声的，还‘人家家里的事’，我看你就是没心！” 徐女士原本想多待几天，又怕影响他们拍戏，最终只留了两天就要离开了。 临走前，她拉着沈砚舟，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下次要是来家附近拍戏，一定得来坐坐。就算不在附近，想来了也随时欢迎。” 沈砚舟唇角微弯，点了点头：“好。” 徐女士走后，一切又恢复如常。 温时雾继续认认真真地拍戏。 可能是这几日她在片场跟沈砚舟互动过于频繁，相处得太过暧昧，一些风言风语悄悄传开了。 某天中场休息时，温时雾在洗手间隔间里，听见外面传来同组女演员的窃窃私语。 “你有没有觉得温时雾和沈砚舟……怪暧昧的？” 对方没应声，可能是点头默认了。 那人又压低声音道：“尤其是他们的眼神，我上次看到的时候，简直……怎么说呢，根本不像普通同事。” “还有一次，”另一人接过话，“温时雾在墙角背台词，周围太吵，她就面壁站着默念。结果你猜怎么着？沈砚舟就站在不远处，一直看着她，那眼神……”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注意到？” “我觉得他俩肯定有点什么。” “那温时雾岂不是要当……” “哗——” 冲水声突兀地打断对话。 温时雾推开隔间门，在两人错愕的眼神中从容地走了出来。 镜子里，她们的表情瞬间凝固，方才八卦的兴奋荡然无存，结结巴巴地开口：“温、温老师，我们刚才……” 温时雾不紧不慢地走到洗手台前，水流声里传来她带笑的声音：“聊八卦而已，人之常情。” 她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抬眼时眼底映着明朗的笑，“不过下次可以直接当着我的面说——”她顿了顿，语气轻快，“因为我觉得，你们分析得挺对！谢谢你们的提醒！” 说完，她将纸巾揉成团抛进垃圾桶，转身离开。 留下两个面面相觑的人呆立在原地。 那天之后，温时雾便刻意与沈砚舟保持着距离。 曝光事小，被说小三可不行。 要是被网友发现，也跟着议论，为了自证清白，哪怕不想公开，也不得不公开了。 时间一闪而过，转眼三个星期过去。 温时雾要杀青了。 杀青这天，温时雾仍穿着戏服，怀里捧着顾远山和吴书双送来的花，正配合着拍杀青照。 忽然瞥见沈砚舟朝这边走来，她扬起笑脸招呼：“沈老师，要合影吗？” 话音落下，片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了过来。 作为电影的男女主角，杀青合影是常规流程，不算越界。 工作人员纷纷起哄：“合个影吧！你们除了剧照，连张正式合照都没有。谁家男女主这么寒酸，连张像样的合照都凑不出来？” 在众人的怂恿下，沈砚舟不便推辞，点头应允后，走了过去。 温时雾将一束花塞到他手里。 两人各自拿着一束，并肩拍照，拍了几张正经的后，温时雾忽然俏皮地比了个耶。 接着，她还掏出手机，拉着沈砚舟自拍。 自拍里，温时雾在镜头前尽情卖萌、搞怪，他则在后面一本正经地硬帅。 结束后，沈砚舟偏头，对她说：“记得发我一份。” 温时雾点头，“好，我这就发。” 晚上，温时雾去跟吴书双、常念，以及团队的工作人员一同吃了顿杀青饭。 回到酒店时已经是凌晨。 推开门，暖黄的灯光下，沈砚舟已经洗完澡，正坐在沙发上看剧本。 他一手拿着剧本，另一只手握着手机。 温时雾凑近一看，发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竟然是她下午错发给他的自拍。 碍于两人关系不一般，温时雾选照片时，懒得筛选，索性把相册里的自拍和合照一股脑全发了过去。 没成想，他还会点开来看。 向来自恋的温时雾见状，忍不住打趣：“怎么，看入迷了？是不是觉得你老婆我越看越好看？” 她原以为沈砚舟会像往常般淡淡瞥她一眼便作罢。 谁知他竟缓缓抬眸扫她一眼，又低头放下手机，忽然来了一句：“嗯，是很好看。” 温时雾顿时瞪大双眼，差点就要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该不会被夺舍了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5-20 第15章 明暗交织 这么想着，她还真伸手去做了。 刚碰到就被他拦下，又是那个熟悉的眼神。 温时雾吐了吐舌头，抱着衣服去洗澡。 出来后见他还坐在那儿，便将吹风机往他怀里一扔，蜷腿窝进沙发当起了甩手掌柜。 沈砚舟早已习惯，接过吹风机，按下开关，娴熟地为她吹起头发。 暖风徐徐间，她正低头从下午拍摄的上百张照片中仔细挑选。 最终选定四张，配上文字「收获满满！继续出发！[云雾][兔子][鲜花]」，点击发布。 这四张中，并不包含跟沈砚舟的合照。 《孤舟》刚官宣不久，电影目前还没杀青，现在发合照为时尚早。即便要发，也要等到电影上映宣传的时候。 发完微博，温时雾随手翻了翻前排评论，挑了几个粉丝互动。 @唯雾主义：姐姐好美！！！ 温时雾：你也好美～ @温时雾的小云朵：快 进组！！！ 温时雾：听不见[闭眼] @温雾煮茶：下部拍什么？ 温时雾：悄悄问，你想看我演什么？[托腮] @今天温时雾发博了吗：发了。 温时雾：今日KPI达成[耶] @雾法雾天：接下来有什么活动？时装周？ 温时雾：[嘘]保密 温时雾回复完，刚退出微博，就收到吴书双发来的信息。 吴书双：【拿奖后递来的剧本初步筛选过了，有四五本质量不错，明天带给你细看。】 吴书双：【准备在青海待多久？】 温时雾想了想，回复：【先待着吧。反正现在也没活动，去哪儿都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温时雾依旧和沈砚舟同住在酒店里。 白天他去片场拍戏，她便在房间里看剧本。 吴书双带来的剧本涵盖三种题材：一部现代偶像剧，一部古装宅斗剧，以及一部大女主仙侠。 刚拍完仙侠剧，温时雾对同类题材兴致不高，眼下只在现代剧和宅斗剧之间犹豫。 吴书双更倾向现代剧，自带流量的大IP，人设贴合，又是原作者钦点，播出后不愁热度和口碑。 晚上，温时雾缠着刚收工回来的沈砚舟讨建议。 没想到，他居然选宅斗剧。 温时雾眯起眼睛，严重怀疑这人是因为现代剧里吻戏太多，才出于私心不建议她选。 最终和吴书双商议后，温时雾还是敲定了现代剧。 刚把决定告诉沈砚舟，就听见他一声轻嗤，仿佛早料到这个结果。 温时雾在酒店待了一个多星期没走，某天下楼去了趟便利店。 不巧，碰见了张梓筱。 张梓筱明显一愣，眨了眨眼又仔细打量她几遍，这才迟疑地上前：“温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被撞个正着，温时雾神色略显尴尬，勉强扯出一抹笑：“最近没什么通告，所以在这多待几天，就当休个假。” “…这样。”张梓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还住在那家酒店吗？” “嗯，是啊。”察觉到对方的欲言又止，温时雾主动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张梓筱连忙摆手，“只是随便问问。” 温时雾见她神色犹疑，心底多少有了数，大致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她垂眸想了想，转而换了个话题：“你今天没戏份吗？怎么有空来这里逛？” “嗯，我今天休息。到饭点了，不知道吃什么，所以下来看看。”张梓筱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面包上，“这个好吃吗？” “没吃过，包装看着挺诱人的，就拿了。” “那我也买一个尝尝。” 张梓筱又跟她聊了两句，结完账就离开了。 或许是自己太过心虚，温时雾总觉得她离开时的表情怪怪的，像在怀疑什么。 勉强待了两天后，温时雾终于开始收拾行李。 沈砚舟见她匆匆忙忙的样子，问：“这么着急，要去哪儿？” “出国啊。”温时雾头也不抬地整理着箱子，“忘了跟你说，我要去时装周，今晚的航班。” 沈砚舟：“时装周最早下周开始，你现在就去？” “提前去熟悉环境不行吗？”温时雾懒得跟他绕来绕去，索性停下动作，直截了当道，“实话跟你说吧。我前天在酒店楼下碰见了张梓筱。我要是再不走，你的小迷妹该起疑了。” 收拾好，她冲他笑笑，“对不住啦沈老师，先走一步。” 温时雾换了身机场造型，浅蓝色露腰上衣搭牛仔裤，墨镜一戴，拎起行李就出了门。 刚到机场，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来电显示：徐女士。 刚接通，就听见那头传来熟悉的撒娇声：“宝贝，听说你要去法国？妈妈想让你带一款香奈儿的香水……是去年新出的款式，名字我记不太清了，等会发图片给你，你帮我看看……包包就不用买了，不太实用，别的都不用给我买，就买一款香水就好。” “行。”难得自家老妈对奢侈品感兴趣，温时雾爽快答应，“等我回国就给你带，别着急啊。” “乖！对了，顺便给你爸也带点东西，省得这老头子心里不平衡。” 温时雾一边排队等安检，一边问：“那爸想要什么？” “随便啦，你看着买就行。别买太贵的。” “好吧。”她顺手把登机牌和身份证递给工作人员，手机夹在耳边，匆匆道，“先不说了，过安检了，回国见。” “注意安全，回国见！” 常念从温时雾的回答中，大致能猜到她们在聊什么，八成是让帮忙买东西。 这种事常有，她早习惯了。 甚至每次出国，即使没人开口，温时雾也会主动带些礼物回去分给家人。 常念熟练地掏出手机，点开备忘录：“阿姨要买什么？我记一下。” 这时，温时雾已经收到徐女士发来的照片，顺手转发给常念，说道：“顺便给我爸、沈老师还有沈老师的爷爷奶奶都带些礼物。沈老师爷爷奶奶的直接寄到老地址。” 顿了顿，她又说，“先别买，这次时间应该比较充裕，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如果最后还是没时间，你再帮我买。” “好。我知道了。” 来到法国，温时雾还没正式投入工作，先和常念在附近逛了逛，买了些东西。 随后才开始试穿品牌方送来的衣服，进行拍摄和采访。 作为最早亮相时装周的明星，温时雾刚一到场，她的车外便围满了人。 人群中既有外国人，也有中国面孔，几乎所有人都举着相机或手机，镜头齐刷刷地对准她的脸。 品牌提供的礼服是深V设计，从锁骨一路延伸至胸线以下，几乎春光尽泄。 温时雾身材虽好，但即便走红毯也极少穿得如此大胆。 她下意识想抬手遮挡，还是克制住了，迅速调整好状态，大大方方地展现自我。 这份独特的气质瞬间吸引了无数媒体的关注。 品牌总监瞧见满意得不行。 国内，吴书双甚至没来得及买热搜，#温时雾身材#便已冲上热搜前五。 评论区基本都在夸，但也不乏尖酸刻薄的声音—— “我说呢，这种裙子到底是谁在穿，原来是这样的身材在穿。” “温姐好大，我说眼睛，看着真漂亮。” “没挤也这样？我草，这得多大啊！” “我是女的也想一头埋进去，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谁。” “不会是做的吧？看着假假的。” “大姐，我看你眼睛才是假的，难怪那么瞎。” 这边，刚好是晚上，沈砚舟刚结束拍摄，手机就弹出了推送。 他随手点开扫了两眼，随即锁屏。 此刻的热搜榜上，明星娱乐相关话题几乎都被时装周占据，而“身材”二字夹在中间，十分显眼。 让人很难忍住点进去的冲动。 陈睿刚退出图片界面，一抬头就对上沈砚舟的视线，立刻举手：“我发誓，真的只看了一眼！” 不知是他太敏感，还是沈砚舟一贯如此，今晚的气氛似乎格外沉闷。 第一天的工作终于结束，温时雾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摸出手机，解锁屏幕，才发现沈砚舟竟然给她发了消息。 最先闯入视线的是一张照片，拍的是她落下的一枚耳坠，放在他的手心里，显得小巧又精致。 沈砚舟：【还要不要？】 温时雾眯着眼，慢吞吞地戳着屏幕回复：【当然要！这很贵的，赶紧收好了，回头还给我。】 国内此时已是深夜，她估摸着他已经睡了，没等他回复，便去洗澡。 谁知刚擦着头发出来，手机屏幕又亮起来。 他竟然回了，简简单单的一个“嗯”字- 第二天，温时 雾换了一条露背的星空裙去看秀，顺便拍了不少照片。 她需要参加的活动已接近尾声，国外粉丝不多，已强制节食两周的温时雾终于忍不住溜下楼去买零食。 买完后，她拎着袋子，悠哉悠哉地往回走。 路灯的光晕在脚下摇晃。 忽然，手腕被人扣住。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猛地拽进一条僻静的巷子里。 强烈的恐慌瞬间袭来，就在她即将尖叫出声的刹那，一股熟悉的冷冽气息钻入鼻腔。 还未出声，他的唇便已压下。 他将她抵在墙上，大手扣住她的后颈，舌尖侵入唇齿，吻得时深时缓。 两人纠缠得呼吸凌乱，直到喘不过气才勉强分开。 不敢相信，两个一线明星在国外不戴口罩，仅靠一顶帽子遮掩，就敢在路边肆无忌惮地接吻。 温时雾猛然清醒，一把推开他，压低声音：“你疯了？要是被拍到怎么办？” 男人不慌不忙地擦了擦唇角，低声说：“怕被拍，刚回应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躲？” 温时雾耳根一热，支支吾吾道：“我……我不回应，你也不会停啊。再说，我本来就没你力气大，那还不如……” 沈砚舟眯着眼打量她片刻，没等她说完就抬手捏她脸颊，打断道：“人长得挺漂亮，可惜多长了张嘴。” 说完，他转身就走，还不忘顺手捞走她刚买的零食。 “什么叫多长了张嘴？这么嫌弃，那你就别亲啊！”温时雾在身后吐槽，突然反应过来，“不是！你抢我零食干什么？” 沈砚舟没应声，径直朝酒店方向走去。 他入住的酒店离这不远，步行不过十分钟。零食被抢了，温时雾只能跟过去。 推门而入，两个行李箱孤零零地立在玄关处。 室内床铺平整，浴室毛巾叠得一丝不苟，整个房间透着冷清，显然还没有真正入住。 温时雾不由抿唇，猜他大概是一下飞机，连时差都没调，就来找她了。 她换上拖鞋，往沙发上一坐，歪头看他，不解地问：“你代言的品牌活动不是明天就开始了吗？怎么今晚才到法国？顾远山这么压榨你啊？” 顿了下，她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刚刚在那儿？该不会是在路上看见我，临时下车过来的吧？” 行李应该是助理帮忙送上来的。 温时雾觉得她猜得估计八九不离十。 沈砚舟不说话相当于默认，更加说明她猜对了。 他拿起衣服进浴室冲澡，等他出来，温时雾已经自来熟地盘腿坐在沙发上，像只囤粮的仓鼠，窸窸窣窣地啃着食物。 她直接过去，蹦到他身上，双腿缠住他的腰，连一点预兆都没有，凑到他的耳边说：“快半个月没见了！看在你刚下飞机还累着的份上，大发慈悲给你减轻一下负担。就一次，好不好？” “不好。” 嘴上拒绝，手却托得很稳。掌心箍在她腿根，生怕她滑下去。 温时雾瞪他：“那我岂不是白跟你来了？不好，你还专门跑来勾引我？别说只是路过，巴黎这么大，你还能刚好在街头偶遇我？” “就一次。”她胳膊缠紧他的脖颈，像只树袋熊般挂在他身上，唇瓣轻蹭他的耳垂，声音带着几分诱哄，“……你躺着别动，让我来，总行了吧？” 饶是意志力再强的人，也经不住她这样。 沈砚舟低笑，“那你把我当什么了？嗯？小玩具？” 这话说得，她可没这么想。 温时雾立刻撇清关系：“这是你自己说的，不关我的事。” “行。”沈砚舟倒真想看看她这懒骨头能怎么全程主导，索性颔首，“你来。” 被扔到床上时，温时雾跪坐着扯开他的浴袍带子。 他立在床边任她折腾，她仰起脸，手臂环上他的脖颈，主动吻了上去。 唇瓣相贴，温软的触感即刻蔓延。 她的吻从唇间游移至耳侧，又沿着他的下颌缓缓下移，一路流连…… 直到来到腰腹，还要继续凑近时，突然被他掐着下巴拦住：“这就不必了。” 温时雾切了一声，“谁稀罕？我还不想亲呢！” 就这样，给他的前戏潦草地结束。 温时雾将他勾倒在床，跨坐到他腰上。 她俯身轻啄了两下他的唇，正欲进一步动作时，沈砚舟却忽然仰头轻笑，喉结微动：“你确定？” 温时雾起初没明白他的意思，直到生涩地尝试了几下，才觉出几分难捱的滞涩。 往日都是他主导，此刻轮到自己动手，竟显得笨拙又狼狈，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她蹙眉试了几回，终于泄气地垮下肩膀。 正要放弃时，男人扣住她的腰，一个反身，便将人压在了身下- 没睡几个小时，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法国时间早上六点，天才蒙蒙亮，沈砚舟掀开被子起身。 温时雾还迷迷糊糊的，翻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继续睡。 他轻手轻脚走出去，将门虚掩带上。 经纪人、化妆师和助理一拥而入，化妆箱“砰”地砸在地板上。 沈砚舟低声警告：“小声点。” 陈睿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笑得意味深长：“哥，你也太拼了，多少注意点身体啊……” 话没说完就被沈砚舟一个眼神制止，他立马识趣地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乖乖闭了嘴。 等他洗漱完，在化妆镜前坐下，经纪人立马递来采访稿。 化妆师动作利落地开始上妆。 他的皮肤状态很好，轮廓深邃，骨相优越。 本就是浓颜系的长相，只需稍微修饰下熬夜带来的暗沉，整张脸就足够完美。 不到二十分钟，妆造完成。 经纪人推来挂衣架，上面挂着今天要换的三套服装。 都是沈砚舟代言的品牌，其中一套很贴合他的气质，沉稳中透着优雅，是品牌明年的春夏系列——古典暗纹白衬衫，搭配垂感极佳的西装裤。 他拿着衣服进卧室里换，没想到温时雾已经醒了，正懒懒地窝在被子里看他。 她半眯着眼，视线不紧不慢地追随着他的动作，看他修长的手指一颗颗系好衬衫纽扣，衣摆随意地掖进裤腰，还没来得及理得妥帖。 “这套还挺好看的。” 她忽然开口，然后跪坐起身，伸手替他把松垮的衣角细细理好。 沈砚舟刚走出卧室。 陈睿就吹了声口哨，语气里带着几分促狭：“哟，今天衣服整理得这么好，哪儿学的？是偷偷练过，还是有人帮忙？” 经纪人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就你嘴碎，少贫两句。” 没等来沈砚舟的回应，陈睿也不在意，只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笑得意味深长。 又等了片刻，一行人这才动身离开- 他们离开后过了好一会儿，温时雾才慢悠悠起身，洗漱换好衣服，回到自己的酒店房间。 一进门，就见常念坐在沙发上吃早餐，看见她回来，当即瞪圆了眼睛：“姐！你可算回来了！我过来没见着人，微信也不回，差点急疯了！要不是沈老师说你在他那儿，我都准备报警了。这可是在国外啊！” “这可不赖我。”温时雾饿得厉害，径直坐到沙发前的地毯上，拆开常念带来的早餐就吃了起来，“要怪就怪他，是他把我拉过去的。” 她边啃着玉米边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国？” “双姐说新剧男主还没定，离开机早着呢，让你在法国多玩几天，顺便拍点旅行vlog。” 常念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台相机，调试好镜头，一转就对准了正啃玉米的温时雾。 她素着一张脸，头发随意扎在脑后，额前还翘着几缕不听话的碎发。 见镜头突然怼到眼前，她抬头皱了皱眉：“这么快就开始了？” “昂，素材嘛，当然是越多越好！”常念笑嘻嘻地调整着焦距，望着镜头里的她笑道，“双姐说你整天扎在剧组，微博都懒得更，粉丝们都快盼得望眼欲穿了。以后得定期拍vlog给 她们喂喂饭，这活儿就交给我啦！快，给大家介绍介绍你的早餐！” 温时雾举着半截玉米，一脸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好介绍的？国内随便哪家早餐店都能买到。” 常念立刻反驳：“这叫仪式感！” “行行行。”温时雾无奈应下，拿起桌上的食物挨个介绍起来。 常念在一旁配合着，特意给每样吃食都补了个清晰的特写镜头。 温时雾吃完早餐，简单洗了把脸，化了个清爽的淡妆，戴上墨镜便听话地跟着常念出了门。 在法国拍vlog，打卡著名景点自然是少不了的。 为此，常念规划得很周全：卢浮宫、埃菲尔铁塔、香榭丽舍大街、巴黎圣母院，一个都没落下。 但一天跑太多地方太累，两人决定先去埃菲尔铁塔。 到了铁塔下，温时雾选了个最佳观景位，阳光透过铁塔的钢架洒落，她戴着墨镜，微微仰头，让常念帮她拍照。 作为女明星的贴身助理，常念的拍照技术十分专业，再加上温时雾天生的出众容貌和经过严格训练的镜头感，几乎随手一拍，画面就足够好看。 “啊啊啊！是温时雾！”忽然，旁边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激动低呼。 两个亚洲面孔的小姑娘捂着嘴，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直勾勾盯着她：“真的是她！天哪，居然能在巴黎偶遇，她比电视上还要美太多了！” 听见动静，温时雾索性主动转过身打招呼：“你们好呀，是来法国旅游的吗？” “嗯……算是，也不算吧。”其中一个女孩红着脸点头，语气带着点不好意思的坦诚，“其实我们是特意来追星的。姐姐，你真的好漂亮，能跟我们合张影吗？” “当然可以。”温时雾笑着应下，大大方方地站过去合影。 刚拍完照，正想和常念商量午餐去哪，又有几个认出她的路人粉丝陆续围了上来，她便耐着性子，一一配合着拍了几张。 好不容易脱开身时，已经是下午两点，温时雾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两人走到不远处的广场准备用餐，刚踏进去，一幅近两米高的巨幅海报便撞入眼帘。 海报中的男人身着剪裁考究的高定西装，真空上阵的设计隐约透着几分性感。 他双手自然交叠在身前，指间的戒指泛着冷光，微垂的视线带着若有似无的压迫感，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在与你无声对视。 好一个市中心的地标级广告。 温时雾望着海报上的沈砚舟，心头莫名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常念仰头端详了片刻，忽然轻笑着用胳膊肘碰了碰她：“这么看，沈老师可真帅啊！”- 另一边，沈砚舟现身时装秀现场，他的座位被安排在第一排正中央。 身旁坐着的，恰巧是同品牌的另一位代言人周嘉衍。 不过，两人title级别不同。 沈砚舟是全球，周嘉衍仅是亚太区。 周嘉衍侧过脸看他，语气带着几分拘谨：“沈老师，你好，我是周嘉衍。” 沈砚舟淡淡垂眸应了声“你好”，便移开视线望向别处，显然没什么与他寒暄的兴致。 周嘉衍却按捺不住，继续热络道：“其实我也算你的粉丝，你的电影我几乎都看过。《无罪之证》我特意在影院刷了三遍，线上又回看了两遍，演技实在太厉害。尤其是庭审那场戏，我反复琢磨了好多遍，觉得很不可思议。你是怎么做到的？凭这演技，拿下大满贯影帝真是实至名归。” 他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堆，换来的却只有沈砚舟简短两个字—— “谢谢。” 满腔热情顿时被浇熄了大半，周嘉衍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识趣地闭了嘴。 时装秀开场，现场渐渐安静下来。 有人举着手机拍照记录，沈砚舟却只是静静坐着观赏。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演员的手机最忌讳被人窥屏，即便贴了防窥膜，也挡不住邻座那些若有似无的视线。为了稳妥，他给温时雾的备注只是个简单的小蛋糕表情。 点开对话框，一条消息连带照片跳了出来。 照片里，正是他今年新拍的巨幅地广海报，正高高悬在广场中央。 温时雾：【这谁啊？不认识。】 周嘉衍余光瞥见沈砚舟盯着手机时，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然后又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收回了口袋。 活动结束后，沈砚舟才回复她：【在外面？】 温时雾：【嗯，拍vlog呢。】 沈砚舟：【拍完了吗？】 温时雾：【差不多了，准备回去。】 沈砚舟：【回哪儿？】 温时雾：【这还用问？当然是我住的酒店啊。】 沈砚舟正拉开车门坐进去，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来我这里。】 温时雾：【不要，我要拍vlog，回酒店还得拍点素材。】 他手指在屏幕上又轻敲两下，发过去的话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那我过去。二选一，你定。】 第16章 明暗交织 温时雾一个都没选，甚至没回他，直接锁屏将手机放回包里。 同样是艺人，他刚结束时装秀，这会儿应该忙得脚不沾地。 她不信他还能抽出时间来找她。 直到晚上九点多，门铃突然响起。 温时雾从沙发上起身，透过电子猫眼往外看，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又把他低估了。 她打开门让他进来，反手关紧，抬眼望他：“这么晚还来，你明天没工作么？” “有。”他低应一声，背抵着门，直接低头吻住她。 舌尖轻触。 她本能地回应，纠缠片刻才分开。 温时雾从他口中尝到残余的酒香，不知是被那若有似无的酒气熏醉，还是被他亲得发晕。 她恍惚了好一阵，才问：“喝酒了，刚参加完晚宴？” “嗯。” 他淡淡开口，仅一个字，尾音就浸满了疲惫。 温时雾小声说，“喝得还不少。” “你鼻子这么灵？” “跟鼻子没关系，是被你亲出来的。” 说完，发觉这句话有些暧昧，她没再说下去。 沈砚舟走到沙发旁坐下。 温时雾跟过去，歪着脑袋凑近他耳边问：“老实说，晚宴上……有没有人想约你？” 男人正看着手机，闻言，指尖一顿，撩起眼皮淡淡瞥她一眼。 随即又兴致缺缺地垂下眼眸，连个音节都懒得回。 “所以到底有没有？快告诉我！”温时雾不依不饶地轻拍他手臂，非要讨个答案来，甚至还威胁造谣，“不说话就是心虚。你该不会收了一沓名片，等我不在的时候，再一个个约出来吧？” 这种商务晚宴，名流云集，设计师扎堆，向来鱼龙混杂。 稍有姿色的男明星被盯上，往口袋里塞张名片，再附一句“有机会常联系”，都是常有的事。 温时雾就听说过，某位刚爆红的流量小生，在一场品牌晚宴上收了七张名片。 她翻过那人的照片，怎么说呢…… 姿色平平，充其量算好钓，所以才招来那么多狂蜂浪蝶。 可沈砚舟不同，他这张脸，跟平平二字毫不沾边，光是往那儿一站，就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性张力在圈内男星中堪称顶级，想睡他的人绝对不少。 她是真好奇，跟那个小生比，他收到的名片是多还是少。 结果这人只甩来一句“无聊”，便没再理她。 温时雾撇撇嘴，见套不出他的话，只好作罢。 她拿起剧本，继续边吃零食边看。 沈砚舟看起来是工作结束后，洗了漱换上私服才过来的。此刻累得眼睛有些睁不开，去洗了把脸，在她旁边坐下，继续处理未完成的线上工作。 温时雾闲着无聊，不经意瞄了眼他的手机，恰好看到工作群里有人发了几张照片，催他选几张配合品牌宣传。 还委婉地暗示他发张自拍。 见他没回复，负责他网络数据的宣传经纪逐渐失去耐心，直接在群里咆哮：【沈老师！你一年没发自拍了！！！给孩子喂口饭吧！！！】 温时雾瞧见，没 忍住笑。 沈砚舟不爱自拍是出了名的。 他的粉丝起初还在评论区疯狂催，现在渐渐佛系，甚至进化出了“有饭就吃，没饭就啃包浆旧图”的顽强精神。 但凡他肯发一张，哪怕是死亡角度、高糊画质，粉丝也能闭眼狂吹。 不管什么饭，只要是饭，那就是好饭。 路人见了都觉得可怜。 温时雾想都没想，直接抽走他的手机：“我帮你拍。” 沈砚舟没料到她突然动手，手机本来就没握紧，眨眼间就到了她手里。 “不用。”他淡声，“给我。” “为什么？真想把你的粉丝都饿死啊？”温时雾不理解，甚至开始PUA他，“你都一年没发过自拍了。沈老师，何不食肉糜，好歹体谅一下打工人的辛苦吧？人家都这么求你了，你还拒绝，良心不会痛吗？随便发一张，说不定就能帮人完成KPI，奖金到手，皆大欢喜。” 说着，她已经点开相机，目光扫视四周，想找个看不出具体酒店的角落。 最终，她选中一处光线柔和、背景干净的墙边，将他拉过去。 “配合点，我帮你作弊。”她伸手拨了拨他的刘海，调整角度，信誓旦旦，“保证拍得帅，还看不出是他拍。” 沈砚舟刚洗完脸，发梢还缀着水珠，鼻梁和下颌也沾着湿意，素颜站在墙边，微垂着眼看她。 好一个美男出浴的样子！ 事不宜迟，温时雾拿起手机，咔咔连拍好几张。 可惜还是不够完美，她手指轻轻抵住他的下颌，往旁边一推，“头偏一点。” 他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任她摆布。 镜头接连闪烁几次后，她终于满意地笑了。 根本不用修图，温时雾直接把照片甩进宣传群。 群里瞬间炸了—— 【卧槽！我没看错吧？？沈老师发自拍了！！！】 【天！我是不是眼花了？谁来掐我一把！！！】 【哭了，朕在群里要饭半年，终于等到了！！！】 【帅炸了！这么久没拍，技术居然还进步了，不可思议！】 【背景有点素，要是在沙发上拍，带点房间陈设就更好了，男友感拉满……不过无所谓，已经完美！我马上编辑文案发微博！】 【对了沈老师，今天的宣传照选哪张？不选我们就自己定了？】 激动过后，竟然还有人眼尖地察觉出不对。 【等等……这角度怎么感觉不太像自拍啊？】 【咳，该不会是……】 短暂的沉默后，群里又哈哈地笑起来。 沈砚舟不爱经营微博，他的账号不仅自己，连工作人员也能登。 那些官方宣传博文基本都是团队发的，他只有在电影上映时才会上线，简单说两句。 被强行要求拍完“自拍”后，沈砚舟回到沙发坐下，任由她摆弄自己的手机。 温时雾瞥了眼群里疯狂刷屏的消息，索性好人做到底，连待发的照片也一并帮他选好。 十分钟后，工作人员准时更新微博：三张官方宣传照配上那张新鲜出炉的自拍。 温时雾懒懒地陷在沙发，滑动屏幕欣赏评论区此起彼伏的尖叫，心中暗暗得意。 “哥哥！！！！[泪][泪][泪]” “失踪人口终于回归！！！” “活久见！！！！” “这眼神看狗都深情，终于不是直男死亡角度了！！” “救命这个俯拍角度！好女友视角！！！” 沈砚舟来到这里，似乎不准备跟她做什么，只是在进门时亲了她一下。 手机被她拿走，他也不着急拿回，安安静静地看她今天拍的vlog素材。 温时雾将手机还给他时，才想起正事：“你今天特意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对方抬眸瞥了她一眼，又垂下头去。 他正在看她今早拍摄的早餐vlo**段，因是倒着看，现在才看到这里。 “没事就不能来？”他语气淡淡的，视线还停留在她的vlog上。 “当然可以。”温时雾盘腿坐到他身边，“只是看你下午发消息的语气，像是今天非见我不可，还以为你有什么正事要商量。” 温时雾觉得他今天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对。 她忽然起身，从一旁拎过购物袋，“对了，今天和常念逛街时，顺便给你和爷爷奶奶都买了礼物。” 听见这话，沈砚舟抬眸瞥了她一眼，看着她拎着袋子走过来，在他脚边的地毯上坐下，从里面取出一个深色锦盒。 他挑眉：“这是什么？” 温时雾故意不打开，晃了晃盒子：“你猜。” 他端详片刻：“戒指。” 她差点爆粗口，“……你怎么猜这么准？” 沈砚舟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她，语气略有嘲讽：“这牌子的男士款只有项链和戒指，项链装不进这么小的盒子，不是戒指是什么？” “……” 温时雾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傻。 但她还是扬起下巴，故作傲娇：“别人送你礼物，你就不能稍微配合一下，装出点惊喜的样子吗？真没情趣。” 说完，她直接打开盒子，取出戒指，一把抓过他的手，将银白色的指环往他手指上一套，嘀咕道：“果然刚好。” 沈砚舟难得被她这一连串动作逗笑，反问：“到底谁更没情趣？” 他微微收手，手指在戒指上轻轻摩挲，抬眼看她：“怎么突然想起送我戒指？” 礼物送出后，温时雾才意识到这份礼物可能容易引起误会，急忙解释：“你别多想，就是逛街时觉得适合你。而且你平时出席活动，除了品牌方硬性要求的配饰，基本什么都不戴，戒指算是你戴得最多的配饰了，所以才选的这个。” 她噼里啪啦地解释了一通，沈砚舟倒没再追问，虽然神色淡淡，但对这份礼物似乎还算满意。 随后，她又拿出给爷爷奶奶的礼物，问他：“你觉得他们会喜欢吗？” 沈砚舟语气平静：“只要是你送的，他们都会喜欢。” “行，那回国后我直接让常念寄回去。” 第17章 明暗交织 尽管第二天还有工作，沈砚舟还是选择在她这里睡下。 简单洗漱后，他上床直接就睡了。 温时雾见他累成这样，于心不忍，也没打扰他，安安分分地睡觉。 第二天醒来时，沈砚舟已经离开。 她像昨天一样起床吃早餐，继续和常念一起出去拍vlog。 今天她们要去巴黎圣母院。 路上，常念跟她说，昨天她们在外面逛街时挑了款香薰作为礼物送给双姐。 她收到后特别喜欢，开心得大半夜都没睡着。 提到礼物，温时雾边刷手机，边问：“你觉得，给男人送戒指，暧昧吗？” “啊？”常念一下子被问住了，有点懵。想到昨天温时雾正好买了个戒指送给沈老师，她迟疑道，“夫妻之间，还好吧。如果是单身男女的话，确实会有点暧昧。” “暧昧在哪？”温时雾认真请教。 感情经验不多的常念绞尽脑汁，只能凭直觉回答：“我觉得送贴身饰品都很暧昧。毕竟戴在身上，每次看到都会想起对方啊。”接着不确定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温时雾懂了，“那确实是有点……” 不过转念一想，这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沈砚舟大概率不会戴那枚戒指。 且不说这个品牌比较普通，他眼下还有珠宝高奢品牌的代言在身，怎么可能公开佩戴其他品牌？ 顶多也就是私下…… 私下？ 嘶—— 想到这，温时雾突然顿住，不能再往下深想。 她垂下头，索性将这个问题抛到脑后，也不再纠结。 到了巴黎圣母院，看着眼前恢弘壮丽的建筑，温时雾举起相机，拍了几张照片。 有几个路过的外国人看到她 ，顺嘴夸了她几句漂亮。 她笑着点点头，当作回应。 正要拍视频时，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吴书双发来消息：【一个不确定是好还是坏的消息。新剧男主剧方目前在谈周嘉衍，但是对方希望可以平番，说是先来问问你的意见。】 常念看到消息，简直不敢相信：“啊？什么情况？可你合同都签了，明明白白写着一番，还是原作者钦点的，他半路杀出来要平番，不合适吧？” 温时雾没料到会出现这一出，也没料到剧方会去谈周嘉衍。 她能理解周嘉衍想要平番的理由，以两人的咖位来说，谁给谁作配都不合适。 即便他本人愿意，一旦官宣他是二番，粉丝势必会不满，说不定还会流失一批事业粉。 温时雾不是没有扛剧能力。 虽然双流量合作能让成绩更好，但带一个咖位低点的二番，反而能让她省去不少麻烦，也少挨些骂。 对她来说，最好的无疑是后者。 她直接回绝：【我不同意，没得商量。】 吴书双：【怪我疏忽了。】 吴书双：【合同里只保证了你的一番，但没注明是“唯一一番”，他们现在就是在钻这个空子。】 温时雾：【那就让他们钻。】 温时雾：【大不了违约，该赔的违约金我一分不少，哪怕下部戏白干。但我一定会发声明，把事情摊开说。】 温时雾：【我倒要看看，到时候还有谁敢接这个烂摊子。】 吴书双：【你确定想好了？】 温时雾：【嗯。】 温时雾：【如果你也觉得没问题，就这么办。】 话虽如此，温时雾心里仍有些没底。 毕竟工作室不是她一个人的，她还得顾及经纪团队的立场。 可没想到，吴书双跟她一样莽：【行，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这就去跟他们谈。】 参观完景点，走出后，常念还是忍不住嘀咕：“剧方既然已经定了你，怎么还会想着去找周嘉衍？” 按理说，定了一个高咖位主演，二番通常会找稍低一点的演员搭配，这操作实在不合常理。 “只能说，”温时雾一眼看穿，“前阵子的热搜让他们看到了热度，他们早就在打这个算盘。” 所以，才会在合同里暗戳戳地做一些手脚。 “真够阴的！”常念气得咬牙，“要不是这个角色的确适配，加上违约金太高，我真觉得还不如直接解约算了。现在去拍也是一肚子气。” “别急，走一步看一步。”温时雾看她气得脸颊鼓鼓，活像只炸毛的兔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安抚。 如果吴书双按她刚才说的去交涉，她猜周嘉衍那边应该会直接拒接这部剧。 毕竟周嘉衍这人心气也是蛮高的。 晚上回去有点晚，推开门，室内静悄悄的，不见沈砚舟的身影，连微信也安安静静。 温时雾莫名觉得心里有点空，换了鞋，整个人陷进沙发，习惯性地点开微博刷新。 #沈砚舟生图#词条在搜索框下显眼地挂着，她点进去看了看。 @娱乐圈课代表：[爆]沈砚舟时装周无修生图释出！这状态简直绝了！！ “内娱颜霸真不是说说而已。” “听说他前一天深夜才到法国，时差都没倒过来，只睡了三个小时就开工，还能有这状态，真逆天了！” “新生代不行啊，至今没出现一个90后能打过我沈哥的啊哈哈。” “沈哥89年12月的，要是硬划进90后梯队……也不是不行。不过真这么算的话，比实绩可就太欺负人了哈哈。” 更有好多家营销号放出时装周众男星的同框对比图，底下还发起了投票。 温时雾点进去，不出所料，沈砚舟的票数都是一骑绝尘。 热搜里竟然还出现了一条#沈砚舟周嘉衍同框#。 今天刚和吴书双聊过新剧的事，温时雾现在对周嘉衍这三个字很敏感。 点进去，第一张图就是两人并肩看秀的照片。 身着同品牌高定西装，举手投足皆是矜贵，气质相似，但沈砚舟明显更内敛，也更成熟。 温时雾蹙眉。 她向来不关注周嘉衍，现在才发现他跟沈砚舟竟是同品牌代言人。 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评论区有人说他们是神仙同框，还有人说沈砚舟不愧是神颜，连和周嘉衍坐在一起都能赢得这么突出。 所有词条都快被她刷遍了，广场也搜索了下，微信上也不见一点动静。 温时雾终于忍不住点开，问：【你今天很忙？】 对话框沉寂得像潭死水。 直到屏幕亮起：【嗯。】 紧接着又弹出一条：【有事？】 简简单单两个字，倒把温时雾问住了。 她咬着唇斟酌半晌，总不能承认自己只是…… 她想了下，给他发：【提醒你一下，我明晚回国。】 对方回得很快：【好。】 正当她有些微微失落时，对话框又跳出一行字：【回国见。】 温时雾蜷在沙发里，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她垂眸，也跟着慢慢敲下同样的三个字- 回国后的温时雾又陷入了忙碌。 临近年末，新剧筹备、品牌活动接踵而至，行程表又排得密不透风。 这一年，她的事业几乎是一路高歌猛进。 年代剧收官，拿了视后，顺利拍完 第一部仙侠，又拍了部电影，年初观望的品牌纷纷递来合约，成功多签了几个代言。 时装周刚结束，代言的成衣品牌就为她争取到顶级女刊的开年封。 拍摄在即，她决定咬咬牙，先扎进健身房苦练半个月，没想到真的练出了若隐若现的人鱼线。 某天练完，她对着镜子拍了张照，顺手发微博：「今日打卡！」 图片中，她穿着露腰运动背心，下身是紧身的瑜伽裤，勾勒出流畅的腿部线条，腰腹紧致得挑不出一丝瑕疵。 评论区立刻热闹起来： “不会明天就失踪了，不打卡了吧？” “昨天偷懒了吗？怎么不打卡？把昨天的照片也发出来[勾引]” “建议每日一打卡，接受我们的监督！” 真是算盘珠子都快崩到她脸上了。 温时雾才不会轻易掉进他们的套路，对着手机轻哼一声，正要退出，屏幕顶端突然弹出一条提醒—— 【@沈砚舟关注了你】 温时雾：？？？ 虽然不明白沈砚舟为什么选在这个时间点关注她，但为了避免被说耍大牌，她还是立即回关了过去。 随即一条微信发过去：【你干嘛？这么突然……】 说起来，自法国分别后，两人虽约定好回国再见，但实际上已经有两周没见了。 她一回来就马不停蹄地参加各种活动和拍摄，而他回国后就直接扎进剧组，人也跟蒸发了一样，音讯全无。 沈砚舟：【……手滑。】 温时雾根本不相信，直接拆穿他：【沈老师，你什么时候用大号冲浪了？我连热搜都没上，你还能手滑到我这？】 沈砚舟：【现在上了。】 温时雾：【那是我自己上的吗？明明是你送上去的好吗！】 果不其然，温时雾再打开微博时，#沈砚舟温时雾互关#的词条已经冲上热搜。 评论都在说他俩终于想起来还没关注对方，如今终于补上了。 还说《孤舟》剧组拍摄一定很愉快，杀青后还能互关，看来是成了好朋友。 温时雾这边刚无语完，紧接着又收到一条更让人无语的消息。 吴书双在微信上告知她：【周嘉衍接了那部剧，二番，合同都签好了。】 温时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不是疯了？】 吴书双解释：【对方团队评估后，实在不想放弃这个大IP，再加上你今年拿了奖，他们权衡之下，觉得演二番也能接受。】 温时雾：【这么说，我是不是还得为他们 认可我这个奖而感到高兴？】 吴书双：【其实从你的角度看，这不算坏事。毕竟在圈内，还没有哪个小花能让周嘉衍甘愿作配，有他加入，剧集成绩基本稳了。】 温时雾却犯起愁来：【但他的粉丝会把我撕碎吧？】 吴书双难得开起玩笑调侃：【我倒觉得，你该先担心沈老师会不会把你撕碎。】 温时雾盯着屏幕，缓缓打出一个：【？】 第18章 明暗交织 周嘉衍已经签完合同，那说明这事儿算是板上钉钉了。 之前吴书双已经按照她说的去交涉，对方不仅没说什么，还主动让步同意出演二番。 如此一来，温时雾更没理由在这个节骨眼提出解约。 按照以往的惯例，男女主演确定后，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一些号称有人脉的营销号爆料。 也就是说，这件事很快就会成为一个公开的秘密。 沈砚舟或许不会关注这些八卦，但他那个助理陈睿却是个八卦好手，还是个藏不住话的碎嘴子。 一旦陈睿得知这个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沈砚舟。 回想起上次和周嘉衍“曝恋情”时沈砚舟的反应，她想这次要是不提前主动坦白，沈砚舟恐怕就不只是生气这么简单了。 思来想去，温时雾觉得还是自己先招了比较好，为了不那么突兀地引入话题，她打算从时装周的那张照片开始切入。 她从微博上搜出那张照片，发给沈砚舟，佯装惊讶道：【你和周嘉衍竟然代言了同一个品牌！】 温时雾盯着照片又补充：【不知道哪家媒体拍的，修图也太偏心了吧！周嘉衍的脸被磨皮磨得都快失真了，反观你，一点儿美颜都没加。但就算这样，你还是比他帅一大截。】 不知沈砚舟是否也觉得她莫名其妙。 聊天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最后只跳出来一个问号。 温时雾见状，只能回复：【没什么，就是突然发现，你比他上镜。】 发完就后悔了。 这话题切入得实在太突兀了，突兀到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提起那件事。 温时雾索性放弃，下次再寻找机会。 她收拾好东西离开健身房，回到楼上房间时，恰好看见常念在帮她收拾客厅。 身为公众人物，因工作需要，温时雾在酒店里经常一住就是好些天。 她不太乐意让酒店的打扫阿姨进房间帮忙收拾。 之前就遇到过阿姨把她一些本不打算扔的东西扔掉，还有阿姨看到她需要保密的合同，结果没几天消息就被泄露了出去。 虽说大多数阿姨都很有职业操守，不会做这种事，但连着经历过两次类似状况后，温时雾就变得格外警惕，干脆直接喊常念过来帮忙收拾。 她进门放下东西，拿上衣服去冲了个澡，整个人顿时感觉舒服了许多。 常念刚下楼取了点好的减肥餐，回来跟温时雾一起吃。 看着她愈发明显的下颌线，笑着打趣：“你这健身效果也太明显了，才练一周多，脸都小了一圈。下周拍杂志，总监怕是要乐死。” “那当然。”温时雾满脸骄傲，“这可是我第一个开年封，一定要把状态调整到最好。” “对了，”常念突然压低声音，“我早上听双姐打电话说，周嘉衍接了《十年》的二番，你知道吗？” “知道。”温时雾正头疼着呢，“我还在想怎么跟沈砚舟说这事。” “啊？你还没告诉他？”常念一脸失望，“我正想问问你，沈老师知道后是什么反应？” 温时雾眯起眼睛：“怎么，你很想看他冲我发火？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大胆了啊。” “哪有！”常念露出委屈的神情，解释道，“我是觉得你们俩相处还挺有意思的。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们是怎么看对眼的。据我所知，你们以前好像没同台过吧？怎么就突然结婚了？” 作为半年前才招来的助理，常念不知道这些也正常。 在温时雾身边的人里，真正了解情况的，也就只有吴书双。 而吴书双做事认真，向来不多嘴，以她的性子根本不会把自家艺人的私事跟第三个人讲。 “其实同台过，”温时雾回忆道，“不过那时候他已经是一线了，我还在二三线打转。有一年的年初庆典拍合照，我就站在他身后。” “哪一年啊？是哪个平台的庆典？我搜搜……” “前年，星光盛典。” 常念这下是真好奇了，边说着边打开手机搜索，还真找到了照片：“我去，还真是！” 大合照里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沈砚舟一身黑色西装站在第一排中央偏右的位置，旁边是当年与他合作同一部电影的老前辈。 而在他的身后，温时雾费力地探出半个脑袋，一头标志性的黑色长卷发随意散落，双眸亮晶晶的，对着镜头笑得明媚又灿烂。 周围的女艺人个个都露出了完整的肩颈线条，唯独温时雾大半个身子都被前面一米九二的沈砚舟给严严实实地挡住，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连常念都忍不住吐槽：“沈老师也太高了吧，直接把你挡得死死的。话说这个位置是你自己站过去的吗？” “当然不是了，这个位置狗都不站。” “所以，你们这个时候就认识了？”常念继续看照片，忽然笑道，“别说，还真挺配的，这时候就能看出点夫妻相了。” “哪来的夫妻相？”温时雾斜她一眼，“少拍马屁，不如多夸夸我本人好看。” 常念笑眯眯地接话：“就是因为你们都好看，才显得般配啊！所以，你们当时到底认识了没有啊？” 她算了算时间，他们是一年多前领的证，按常理，婚前至少得谈个一年恋爱吧？ “难不成……这时候已经谈上了？” “谈什么谈？”温时雾本想直接说他们压根没正经谈过，毕竟那根本算不上恋爱，但怕带坏小朋友，只好含糊道，“嗯……不过也差不多吧。” 实际，那天晚上，她才和沈砚舟说上第一句话。 “哦——”常念咬了口玉米，忽然凑近，满脸八卦地问，“那是谁追的谁？” “小朋友，别问那么多！” 温时雾直接截住她的话头，拒绝继续这个话题。 吃完饭，温时雾看了会儿剧本就睡了。 第二天，她照常去健身房健身，破天荒地又发了一条打卡动态。 评论区很快热闹起来，粉丝们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 “姐最近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 “这就不得不怀疑新剧是什么题材了[托腮]” “上次拍仙侠也没练成这样，这次肯定还是偶像剧，就是不知道是现代还是古代。” “我猜是现代，温姐很少一个题材连着拍，基本都会换着类型挑。” 怎么全往新剧上联想？温时雾有些无奈。 前往杂志拍摄的那天，杂志方特意邀请了业内颇有名气的摄影师和妆造师过来。 对方一见到温时雾，就眼前一亮，忍不住赞叹：“天，这也太漂亮了！” 化妆时，对方一边准备工具，一边礼貌询问：“有没有哪个部位需要特别注意，不能用力拍打的？” 温时雾一时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化妆师拖了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拿起补水喷雾在她面前轻轻喷了一圈，用化妆棉慢慢擦拭，解释道：“就是有没有做过医美项目，还在恢复期不能按压的？比如玻尿酸之类的。” 一旁举着相机拍vlog的常念立刻接话：“老师放心，我们温姐从不做医美，目前也还没到需要做医美的阶段。这张脸可是纯天然的！” “哇，真的假的？” 化妆师凑近端详她的脸，忍不住惊叹，着实有些意外。 以往拍摄这种大型商务项目，尤其是顶级女刊杂志，不管是男艺人还是女艺人，为了在镜头前呈现出更好的状态，往往都会提前去做一些医 美项目，让脸部线条更加完美。 打玻尿酸、瘦脸针都是常事。 刚注射完的一两周内，虽然外观上不太容易察觉，但面部不能受到外力拍打，否则很容易导致移位。 “这皮肤状态确实紧致。”化妆师一边上妆一边夸，“不过你才二十五岁，倒也说得通。” 常念在一旁笑着补充：“也可能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健身，瘦了不少，所以上镜效果更好了。” “哈哈，底子这么好，我都怕自己技术不够，画不出该有的效果。”化妆师手法轻柔，“不过放心，我一定把你的优势都凸显出来。” 温时雾在化妆椅上坐了近两小时，腰都僵了，造型才终于完成。 她凑近镜子仔细看了一眼，发现妆造后，整张脸显得更高级，原本折叠度就很高的脸型，此刻愈发立体精致。 常念举着相机，忍不住怼着温时雾的脸猛拍。 温时雾瞥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你干脆直接怼着我眼珠子拍得了。” “不是不行。”常念笑嘻嘻地道，“你不知道你的眼睛也很漂亮吗？真不知道女娲捏你的时候，是不是特别偏心，否则怎么会把你全身上下都塑造得这么完美呢。” “再这么拍马屁，这段素材你还要不要了？” “我可以把我的声音剪掉啊，而且就算不剪，你的粉丝也不介意，他们都可爱听我夸你了。上次法国vlog发出去后，他们一直在夸，还跑到工作室微博下面催更呢。” 正说着，工作人员来催场。 温时雾没再回应，换好衣服走进摄影棚。 这种高标准的杂志拍摄，对图片的要求极为严苛。 温时雾整整拍了一个下午，才勉强完成两组拍摄，而每组照片数量都快逼近上千张了。 摄影师嘴上不停地说着“很好，很好，这张不错”，可实际上快门声就没停过。 没人喊停，温时雾也只能像机器一样，始终保持状态，摆出各种姿势。 终于熬到晚上，工作结束。 温时雾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 回到酒店，看到手机上有新信息发来，她实在没精力理会，去洗了澡，倒头就睡- 第二天醒来，温时雾迷迷糊糊地摸过手机，发现昨晚是常念发来消息，告诉她和周嘉衍要搭档新剧的消息被爆料了，直接冲上了热搜。 刚睡醒的温时雾脑袋还有些昏沉，浑不在意地回了句：【多大点事，这不都是娱乐圈的基操？】 发完，她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不知过了多久，她猛地惊醒，才想起似乎还没跟沈砚舟提这件事。 那天她本来想提的，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后来竟彻底把这事给忘了。 完蛋。 温时雾上微博看了眼，昨晚的热搜仍挂在榜上，话题是#十年温时雾周嘉衍#。 不过这会儿热度降了不少，排名已经掉到了二十开外。 广场上两家粉丝正撕得不可开交，都在强调自家正主“两年没演过二番”，绝不可能给对方作配。 也有一些路人理性发言，觉得这消息未必是假的，毕竟无风不起浪。 从剧中人设来看，温时雾和周嘉衍确实很适配，甚至在某视频网站上，他们的双人剪辑播放量已经突破了百万。 像这样的大IP，两人合作也不是没有可能。 番位是其次的，若能演好，最终大爆出圈的话，对两人都是双赢，能获得更高的国民度，以及拥有属于自己的经典角色。 温时雾根本没心思细看，也不关心他们吵架，匆匆扫了几眼就锁屏下床，一边刷牙一边琢磨…… 沈砚舟到底知不知道这事？如果知道，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满嘴泡沫，越想越迷糊，推开卧室门正要找她的发圈，一抬头—— 客厅沙发上，竟然坐着个人。 她吓得呛到，差点把牙刷都扔了。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这的沈砚舟正低头划着手机。 听见动静，他抬眸扫她一眼，嗓音淡淡：“醒了？” 温时雾瞪他一眼，抓起发圈就回卧室洗漱，再走出来时已经扎了个丸子头，对他喊：“你是鬼吗？来了也不吱一声！” 她捂着胸口，像是还没缓过来，“客厅里突然多了个人，很吓人的好不好？” 沈砚舟见她真被吓到了，难得配合地道歉：“下次提前告诉你，一定。” “你刚来的？”温时雾走近，顺手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 他点头，“嗯，昨晚在这边有活动，本来今早回去，航班取消了。” “取消？为什么？”她望向窗外，“这儿没下雨啊。” “是那边。” “哦。” 一番话下来，温时雾发现他语气还算平常，似乎对那件事毫不知情。 她暗自松了口气。 眼下正是坦白的好时机，她斟酌着开口：“那个……你看热搜了吗？” “怎么了？”沈砚舟抬眼。 温时雾干笑两声，迂回地铺垫：“刚看到我粉丝跟别人吵得挺凶的……” “因为什么？” “就是……” “你什么时候关心起粉丝吵架了？”沈砚舟问。 温时雾掏出手机：“我当然关心啊，我一直很宠粉的好不好？哪像你。” 他轻嗤一声，没接话。 她点开词条，直接把手机塞到他面前：“你自己看。” 沈砚舟垂眸盯着屏幕，沉默半响才抬头：“什么意思？” “就是……”温时雾小声，“字面意思。” “签了？” “嗯，签了。” 剧本他早看过。 沈砚舟把手机丢还给她，恰好自己的屏幕亮起新消息，他低头处理，彻底无视了她。 温时雾在一旁，等了一会儿。 十分钟过去，他仍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看来是真生气了。 沈砚舟生气时，从来都是这样。 温时雾对他很了解，犹豫片刻，还是解释道：“这合同是我先签的，一开始压根不清楚男主会是谁。后来制片方说在谈周嘉衍，问我愿不愿意平番。我当然不乐意，还放话说要是平番我就不演了。谁知道周嘉衍二话不说就同意接了二番，合同都签好了。” 话音刚落，温时雾察觉到周遭气压骤降。 沈砚舟的脸色更冷了，仿佛在无声嘲讽。 但她觉得这并不是她的错，眼神倔强而坦然：“事情就是这么个情况。再说了，我不过是个演员，选男主这种事，从来都轮不到我做主。就算心里再不乐意，现在违约也不现实。” 见他不语，仍低头划着手机，温时雾也没了耐心，懒得再等，转身去冰箱翻找吃的。 等她叼着酸奶回来时，沈砚舟已经站在了窗前打电话。 温时雾回到沙发上，随意翻开一本杂志，小口啜饮着酸奶。 电话结束，他径直朝她走来。 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尚未抬眼，男人已经逼近身前，扣住她的后颈，温热的唇不由分说地压了下来。 酸奶的甜味在唇齿间化开，他不甚在意，非但没退，反而将她更深地按进沙发里。 他的动作太快，温时雾完全措手不及，被亲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推开他，喘着气问：“……你干嘛，你不生气吗？” “我生什么气？” 沈砚舟嗓音低沉，掌心顺着她的腰线滑入，触及一片温软。 温时雾忍不住轻喘，有些茫然道：“我以为……你知道我和周嘉衍合作，会不高兴。” “不高兴是一回事，对你生气是另一回事。我知道是你先签的。” “所以，你刚才真的只是在处理工作？”她狐疑地抬眼。 “不然？你以为我在干什么？”他低垂眼睫，目光锁 住她，“没你想得那么幼稚。” “哪儿幼稚了？”温时雾气结，勾住他的脖子狠狠咬了一口，“我只是觉得，我们是夫妻，该有基本的尊重，所以才担心你生气，才要跟你解释。” “嗯，我知道。” 沈砚舟忽然收拢手臂，将她打横抱起，迈开长腿，朝卧室走去。 柔软的床垫随着两人的重量微微下陷。 情到浓时，他忽然停下动作，意识到少了必要的准备。 时间紧迫，来不及周全。 温时雾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换了方式。 肌肤相贴的灼热触感让她脚趾蜷缩，羞恼地咬住下唇：“不是，你有病啊啊啊！沈砚舟，你太过分了，你只顾你自己爽！”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腿根都红了，才终于结束。 沈砚舟将她抱进浴室冲洗。 见她仍抿着唇不肯理人，他难得低笑一声，指腹蹭过她泛红的脸颊：“真不用我帮忙？” “不用！”温时雾很有骨气地拒绝。 谁知，话音刚落，他就探了进来。 水声淅沥中，她惊喘一声下意识想逃，却被他反扣住手腕压在瓷砖上，动弹不得。 氤氲水汽间，他修长的手指若隐若现。 眼前的画面太过露骨，她羞耻地闭上了眼。 可越是逃避，感官反而越发敏锐。 她咬住下唇终于泄出一丝呜咽，膝弯一软，险些滑倒。 沈砚舟适时揽住她的腰，慢条斯理地替她冲净泡沫。 待将她擦干抱回床上时，他已然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正背对着她扣衬衫纽扣。 颀长的身影在灯光下格外挺拔。 温时雾裹着被子，红着脸望向他问，“你这就要走了？” “嗯。最近在赶进度。” “怎么突然赶起进度了？” “年底忙，请了几天假。” 温时雾“哦”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问：“那你参加跨年晚会吗？” “不参加。” 意料之中。 电影人都讲究逼格，往年沈砚舟出席的都是各类影视盛典。 温时雾早就猜到，不过是随口一问，还揶揄起他：“也是，让你上台跳舞，人设得崩成什么样？唱歌嘛……倒还能抢救一下。” 沈砚舟系好袖扣，转头看她，面无表情地扔下一句：“确实，比不上温老师出圈的舞姿。” 一提到“出圈”，就绕不开温时雾第一次参加跨年晚会的黑历史。 当时她在舞台上表演了一段舞蹈，结果当晚就收获了一个#温时雾喝醉酒就回家睡觉#的热搜。 评论区全是吐槽，诸如“这么漂亮的美女，怎么就让她去跳舞了，A台这不是坑人嘛，以后还怎么看她演的剧”，还有“温时雾在电影学院读书时，舞蹈课怕不是都逃光了吧”。 “你什么意思，”温时雾大声嚷他，“你给我回来！” 男人却早已转身离开，走出卧室，抓起随意放在桌上的手机，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19章 明暗交织 温时雾又睡了一会儿，才从床上起来。 吴书双发消息来通知她，《十年》的定妆时间与开机时间大致已经敲定。 她注意到，定妆就在下周，可周嘉衍上一部戏不是还没杀青吗？ 于是发消息询问：【男主还没杀青就安排定妆开机？】 吴书双很快回复：【他比你晚一周进组，那边马上就要杀青了。】 温时雾：【行吧。】 逍遥快活的日子所剩无几。 这几日，温时雾彻底进入懒散状态。 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 除了偶尔翻翻剧本，对其他事情一概漠不关心。 常念看她这副样子，忍不住吐槽：“再这样下去，这两周辛苦练出来的人鱼线怕是要没了。” 温时雾不在意道：“反正这部剧又不需要露身材，管它呢。” 常念想了想，还是提醒：“可是年底就快到了，到时候需要穿礼服亮相的各种活动有很多。双姐最近就在忙这个事，在考虑让你去哪个台跨年，还有跟品牌方约合适的礼服。你还是悠着点吧。” 温时雾一听来了兴致：“所以现在有结果了吗？最后定了哪个台啊？” 从第一次登上跨年舞台起，温时雾已连续三年在A台跨年。 照理说，今年毫无悬念仍会选择A台。 但明年她主演的《归墟》预计要上星在B台播出，且同剧的宋予已经确定在B台跨年。 这一下，选择就变得棘手起来。 温时雾是个典型的选择困难症患者，吴书双也清楚这种事情问她也得不到明确答复，索性让工作室内部团队开会商议。 经过讨论很快做出决定，温时雾被告知，今年的跨年还是定在A台。 原因很简单。 《归墟》还没定档，过早与宋予同台跨年炒CP并不合适，况且剧播时间还没确定，也无需过早宣传。 纵观两个台往年跨年晚会的收视率，明显是A台更高，温时雾去A台显然是更好的。 其实，吴书双也还有点私心。今年A台跨年的线下舞台选址在青海。 回想当初温时雾打算结婚时，她曾极力劝阻，认为她还年轻，觉得这事儿太过草率。 可如今一年多快两年过去了，吴书双也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在这个见惯聚散离合的娱乐圈里，她甚至打心眼里希望他们能够走得长远。 《十年》定妆那日，温时雾来到了上海。 踏入化妆间，一眼便瞧见比她早到的周嘉衍正和工作人员说笑。 造型师正为他调整发型，手指拨弄出了个偏分的造型，衬得他多了几分成熟。她端详片刻，笑着问：“这个怎么样？” 周嘉衍看向镜子，眉梢微挑：“会不会太油腻了？” “乍一看是有点。”造型师又仔细打量了两眼，解释道，“可能因为你今天穿得比较休闲，整体风格不太统一。不过这个发型其实挺贴合角色设定的。” “是吗？”周嘉衍倒不固执，随意地点点头，“那先留着吧，等导演来了再定。” 正说着，一旁刷手机的造型师忽然抬头，笑着招呼道：“哎，温老师来了！” 温时雾微微颔首，“路上有点堵，耽误了一会儿。”而后，她的目光顺势转向周嘉衍，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好久不见。” 对方也抬眼看她，语气随意却带着熟稔：“好久不见。” 自从上次综艺录制结束后，温时雾和他确实很久没见了，中间还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先是曝出“恋情”，紧接着又因新剧番位问题产生摩擦，如今再见面难免有些尴尬。 周嘉衍看上去是个很会活跃气氛的e人，尴尬的情绪不过一瞬，他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伸手指向身后桌子，上面摆放着咖啡、水果和蛋糕，热情说道：“那儿有吃的，温老师要是肚子饿了，千万别客气。” 温时雾倒不是有意跟他客套，而是早上出门前确实吃过早餐，轻轻摇头，语气平淡地回应：“谢谢，不用了。” 接着，她走到另一侧，拉开化妆椅坐了下来。 负责她造型的造型师赶忙上前，询问：“温老师看过剧本后，对角色造型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吗？” 新剧改编自一部在网络平台热度很高的言情大IP，名叫《十年》。 温时雾剧本原著都看过，剧中男女主是高中同学，男主彼时是年级第一，女主则默默暗恋着男主，不过这段感情仅仅停留在暗恋阶段，直到十年后两人才真正有了交集。 如今，女主成了当红的女明星，而男主则是一名沉稳内敛的医生。 温时雾的妆造看似简单，因为角色设定与她本人气质相近。 但她深知，演员和角色必须要有所区分，而要做到这一点恰恰最难。 她思索片刻，道：“我的想法是，尽量避开我这两年常做的造型风格。” 造型师专业地点头：“我考虑过这一点。你近两年多是黑色波浪卷长发，妆容也偏向明艳风格。鉴于角色本身就是明艳型的，妆容方面 不需要做太大的改变。发型的话，我建议还是保留长发，但可以染成浅棕色，增添一下新鲜感。” 温时雾微微挑眉：“能看看这个颜色的效果吗？有参考图吗？” 造型师迅速打开手机，翻出参考图递给温时雾，随后轻轻抚着她的头发解释道：“染发是个大工程，反复漂染会损伤发质，所以最终方案还得和剧组团队确认。现在，我先给你试一下剧中的妆容？” “好。” 温时雾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耐心等待着化妆。化妆师画得特别细，导致时间消耗得有点久。 快一个小时过去了，她渐渐困意上头，眼皮开始打架，昏昏欲睡起来。 突然，手机猛地一震，瞬间将她从迷糊状态中唤醒。 她点开手机，乍一看，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沈砚舟竟然给她发来了消息，她给沈砚舟的备注是一个小船的表情包，轻点进去，看到对方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他们一起拍过戏的置景场地，一条宽阔的石板路映入眼帘，路的两旁林立着民国风格的店铺与建筑。 此刻正下着雨，雨滴淅淅沥沥地落下，落在地面的坑洼处，溅起一朵朵大小不一的水花，画面氛围感很足。 温时雾眨了眨眼，轻敲着屏幕问：【这是你们自己造的雨，还是真下了啊？】 临近中午，若是不忙，沈砚舟这会儿大概也可以休息一下了。 他果然秒回过来：【真下。】 紧接着，又弹出一条：【现在停了。】 温时雾：【怎么突然给我发照片？还是头一回见你这么有情调。】 沈砚舟：【你不是喜欢？】 她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沈砚舟：【你的壁纸。】 看到这条信息，温时雾下意识赶紧瞅了眼自己的锁屏壁纸，还真是一幅类似的江南水乡雨景图。 她倒也谈不上有多喜欢，只是当时闲来无事选壁纸，一眼相中这张觉得还不错，顺手就设成壁纸了。 用了有差不多两年了，天天看都看习惯了，要不是沈砚舟提醒，她都快忘了壁纸长啥样了。 温时雾：【谢谢！】 不辜负他的好意，她当即把照片保存下来，替换掉原来的背景，随后截图发给他：【物尽其用了。】 沈砚舟：【不客气。】 简单化了个妆，刚化完，午饭就送到了。 她和造型师一起在休息室吃，几人说说笑笑，一顿饭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下午导演过来开会，大家一起讨论，最终敲定了所有造型，包括学生时代的回忆部分。 难得有机会穿校服，温时雾收工后走进化妆间，见四下无人，便对着镜子自拍了一张。 照片里的她，扎着高高的马尾，几缕碎发随意垂在额前，蓝色校服衬得她干净清爽，活脱脱就是个还没毕业的高中生。 她本想发给团队的人存档，顺便问问要不要精修，结果手一滑，直接发给了刚和她聊完天、正位于聊天列表最顶端的沈砚舟。 她正要撤回，却发现对方显然已经看到，因为屏幕上显示他“正在输入”。 温时雾想了想，觉得无所谓。反正她微博里自拍一大堆，没什么好尴尬的，甚至好奇他会怎么评价。 然而等了半天，对方只发来一句：【染发了？】 这算什么回复？ 温时雾撇撇嘴，还是耐心解释：【嗯，成年造型需要染发。反正过几天就开机了，来回折腾太麻烦，试学生装时就先这样了。等正式拍戏会染回黑发的。】 她又接着打字：【本来打算发给宣传团队的，手滑，不小心发给你……】 消息还没发出去，沈砚舟的回复就来了：【挺适合你。】 温时雾见状，直接把刚敲的字一股脑全删了，傲傲娇娇地回：【只是适合吗？难道不好看？】 沈砚舟：【好看。】 温时雾：【那你说的好看，指的是衣服、头发，还是人啊？】 对面停顿了两秒，回得干脆：【人。】 温时雾忍不住笑出来，几乎能想象到屏幕那头，沈砚舟被她逼着回答“送命题”时无奈的样子。 得到满意的答复，她这才放过他。 换回私服准备离开时，制片人突然叫住她：“温老师，晚上有空一起聚个餐吗？” “都有哪些人？”温时雾脚步不停，随口问道。 “就徐导，周老师，还有咱们几个。” 温时雾兴致不高，婉拒道：“实在不好意思，我晚上另有安排。下次再约，行不？”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但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点头应道：“行，既然您没空，那就算了，下次再聚。” 上了保姆车，常念忧心忡忡地凑过来：“这么直接拒绝，会不会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啊？” 温时雾却满不在乎道，“女演员在这些人眼里印象太好，未必是好事。让他们知道你不是好拿捏的软柿子，反而省心。” “也是。”常念放宽了心，笑着靠回座椅，接着说，“这剧还指望你扛招商呢，他们都得把你当祖宗供着，谁还敢给你脸色看？” 开机在即，新剧也准备官宣了。 不出意外就是明天。 果不其然，临睡前吴书双发来消息，叮嘱她明天早点起床，上午九点新剧官宣，需要她配合转发微博。 文案已经准备好了，她只需要复制粘贴就行。 温时雾回了个“好”，设好闹钟便早早睡下。 第二天早上九点整，闹钟准时响起。 她睡眼惺忪地摸过手机，复制文案，登上微博完成转发。顺手点开评论区，热评前几条都是粉丝控评，但往下翻，还是能看到几条阴阳怪气的言论： “哎呀，我家哥哥什么时候给人作过配？就你也配？那现在是怎么回事啊？骂我们温姐不是人呢？” “之前说好的，谁二番谁暴bi？[奸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死鸭子嘴硬。现在好了，到底谁咖位高，一目了然。” “恭喜温时雾一番女主！实至名归！！” “好看，爱看，美女就应该多演现偶！！” 虽然不清楚两家粉丝具体吵了些什么，但看这些阴阳怪气的评论，温时雾也能猜个大概。 周嘉衍这次的操作在粉圈掀起了不小的震荡，不少事业粉在广场上骂他，说他明明可以自己扛，却偏要给人提鞋。 看样子，已经有人开始脱粉回踩了。 温时雾挺能理解他们这种心情的，毕竟这部剧从开机筹备到最终播出，少说也要两年时间。 往后的日子，他的粉丝恐怕都得被她的粉丝压一头，确实憋屈。 奇怪的是，周嘉衍似乎心情不错，甚至还在朋友圈发了张照片，是他去附近公园骑行的随手拍，配了个[太阳][流汗]的表情。 温时雾不由得纳闷，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第20章 明暗交织 开机那天，周嘉衍还没进组，自然也就没有出现在开机现场。 但仪式仍按计划进行，该有的流程一个不落。 仪式结束后，网上很快有人质疑周嘉衍为何缺席，甚至猜测两位主演是否合作不愉快，还有人调侃说，这部剧从粉丝到主演，都很腥风血雨。 没一会儿，周嘉衍便在微博上作出回应：目前正在拍摄的剧组需要补拍一些关键镜头，为了确保前一个角色的完整性，我与两边的剧组都进行了充分沟通，所以暂时还无法进入新剧组。这完全是我个人行程安排上的问题，与其他人毫无关系。 周嘉衍进组那天，恰好要拍摄男女主十年后重逢的片段。 温时雾到片场时，他已经提前到了。 只见他穿着白大褂站在护士站旁，正低头认真地看剧本。 见她走近，他抬头，熟稔地打招呼：“温老师，早。” 温时雾 笑，“早。” 话不多说，简单走戏后就直接开拍。 电视剧拍摄讲究效率，向来争分夺秒。无论大制作还是小成本，都不会像电影那样反复打磨同一个镜头，能省则省才是常态。 半天的合作出乎意料地顺利。 休息间隙，周嘉衍走到她身旁，忽然低声问道：“你好像有点躲着我？是因为上次的事？” 温时雾抬眸看他，坦诚承认：“是。” “抱歉，是我的问题。”他再次诚恳致歉，又追问道，“是不是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这个……倒也还好。”温时雾实话实说，“不过我觉得，咱们之间保持点距离，也没什么坏处。” 周嘉衍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忽然轻笑：“你说话还挺不给人面子的。” “我？” “嗯。”他顿了顿，“不过没关系。但我还是想说，接这部剧其实不是我的意思。” “啊？”温时雾一脸茫然，有点懵。 这会儿刚好是中午，周围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看这严肃的表情，还以为是在讨论剧本。 “实话跟你说吧，是公司执意要接的。他们觉得黑红也是红，根本不考虑我的意愿。这两年我一直在打解约官司，可惜一直打不赢。”他攥紧了手中的剧本，继续说，“上次那件事是我的疏忽。不能说完全无辜，但等意识到不对劲时，事情已经……发展到被拍成那样了。” 他的目光坦然地对上温时雾的眼睛：“后来我也看出来了，你对我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我这个人虽然执著，但还不至于死缠烂打。所以你不要有负担……”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个释然的弧度，“现在的我对你完全没那个意思。” 突然听到这么走心的话，温时雾有些不自在地用手擦了擦鼻尖。 “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接这部剧并非我的本意，接近你也没有别的目的。”他语气认真，“我希望你别再总躲着我，像普通朋友那样相处就行。就算你真的不愿意，也别表现得太明显，否则很容易被人抓住机会，制造一些不必要的舆论。毕竟，现在盯着我们的人很多。” 温时雾抬眼看他：“就像那天你没来开机现场，结果被传成我们闹不和那样？” 周嘉衍点头：“差不多。不过还好，微博账号在我自己手里，至少还能及时澄清。” 温时雾不是扭捏的人，话说到这份上，她也明白了。 她略一思索，坦然道：“其实，我没有故意躲你，只是我们确实有段时间没见了，我性格慢热，需要点时间适应。” “看出来了。”他轻笑。 “还有，那天晚上没去聚餐，不是因为你。”她补充，“我本来就不喜欢那种场合，觉得没必要勉强自己。” “我倒庆幸你没来。”周嘉衍挠了挠头，忽然语气一顿，“算了，不提了，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行。” 她没再追问，只是点点头，转身回了房车休息，准备下午的拍摄。 把话说开后，两人相处果然自然了许多。 讨论剧本时有说有笑，连剧组工作人员都察觉到了氛围的变化。 由于拍摄场地在医院，无法完全封闭管理，网上很快流出了大量路透视频。 那些关于他们不和的谣言，就这样不攻自破。 温时雾结束当天的拍摄收工后，收到了沈砚舟发来的信息。 他开门见山：【有空吗？一起吃顿饭？】 温时雾看着屏幕怔了怔：【你在哪儿？】 对方很快发来定位，显示是剧组附近的一家餐厅。 她快速卸完妆，换上私服，戴上口罩，从后门悄悄离开。 抵达餐厅后，温时雾轻轻推开包间的门。 只见沈砚舟坐在里面，只是低头划着手机。桌上空空如也，显然是在等她来。 她轻轻坐下，眼中带着一丝不解，开口问道：“怎么都没点菜呀？你该不会就这样干等了一个小时吧？” 沈砚舟没有回应，可她瞧着他的神情，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她迅速拿过菜单，点好了菜。 服务生上菜后，温时雾夹了一筷子，状似随意地问：“又来这边参加活动？” 沈砚舟依旧不接话，她只好自问自答：“看来最近拍得挺顺利，顾远山居然肯放你出来这么勤。” 话刚落音，沈砚舟突然开口：“你拍得不也挺顺利的。” 温时雾刚要问“你怎么知道”，可话到嘴边却品出几分微妙。 她咬着筷子，打量他：“还行吧。” 顿了顿，忍不住单刀直入地说，“说吧，专程来找我到底什么事？总不至于就为了请我吃顿饭？” 如果沈砚舟今晚打算留在这的话，按他的性子绝不会特意约她在餐厅碰面。 餐厅人来人往，不仅容易暴露，还麻烦得很。 不出意外的话，等这顿饭结束，他就要走了。 沈砚舟略作停顿，将手边的纸袋推到她面前：“老爷子给你的。” “什么东西？”温时雾好奇地拆开包装，发现是个造型精巧的腰部按摩仪。 说明书上密密麻麻的外文暗示着它的价格不菲。 她试着贴在腰上，温热适中的脉冲立刻缓解了连日拍戏的酸痛。 “你也有一个这样的吗？” “没有。”沈砚舟说，“上次你给他送了东西，他给你的回礼。” “哦。”温时雾恍然大悟，赶忙说道，“替我谢谢爷爷。我最近拍戏总腰痛，这东西对我来说太实用了。” 简单吃完这顿饭，两人便准备各自离开。 全程也没聊什么，基本都是温时雾在说，顺便提了句今年要去青海跨年的事。 “那天我在剧组。”沈砚舟的回答很直白。 “谁要约你了？”温时雾立即回呛，也丝毫不留情面，“少自作多情。跨年晚会我可忙了，到时候你连我的影子都见不着。” 说完，她转身就走。 温时雾快要回到酒店时，手机提示音响起，是沈砚舟发来的信息：【到酒店了说一声。】 她立马回复：【到了。你呢？】 对方很快发来一张机场候机厅的照片，果然是要赶回去拍戏了。 她调侃一句：【辛苦，沈影帝。】 对方没回她，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已经在天上了，玩不了手机。 温时雾洗完澡，无聊地躺在床上刷手机。 她在热搜榜上划拉了半天，愣是没找到任何与沈砚舟今日活动相关的词条。 她不禁疑惑，他现在都糊到这地步了吗？ 印象中，以往但凡沈砚舟出席活动，商场必定被围得水泄不通。 乌泱泱的人群像迁徙的蚁群，连二三四层的围栏边都挤满了举着手机的粉丝。 到了晚上，#沈砚舟＋城市名#的热搜更是雷打不动，必定会登上热搜。 这对他来说，都是基操了。 可今天，竟然没有。 温时雾不信邪，直接点进他的超话，结果看见满屏都是粉丝的哀嚎： “寡疯了！” “沈哥到底什么时候杀青啊？” “剧组失踪＋1天！” 合着他这两天就没参加任何活动。 温时雾把手机往枕头上一扔，越想越觉得离谱。 第二天，她忍不住去问周嘉衍：“你说，一个男演员，正拍着戏，突然没活动、没行程，飞过来就为了找女的吃顿饭，给她一个东西，这什么意思？” 周嘉衍听完，表情微妙：“你这是把我当闺蜜了？” 温时雾拍了他一下：“我认识的异性不多，所以问问你。” “所以，”周嘉衍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这个女的，是你本人，还是……你的某个朋友啊？” “要是我说， 是我的一个朋友，你信吗？” “你觉得我能信吗？”周嘉衍开玩笑道，“到底是谁啊？能让你这么关心，比我帅吗？” “算了算了，跟你问个事儿，话题都能跑偏，我还是别问了。”温时雾无奈，摆摆手。 “哎。”周嘉衍收起玩笑，正色道，“我也没说不答啊。我猜……他大概对你……哦不，对你朋友有点意思？不过娱乐圈水深，难说。让你那朋友留个心眼，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就是男人。” 温时雾笑了，“谢了，好闺蜜。” 周嘉衍：“……你！”- 新剧才开拍半个月，温时雾就收到了一个意外的好消息。 经过上级决定，剧集数被大幅缩减。 编剧连夜赶工修改剧本，删掉了后面大部分暧昧腻歪的戏份，只保留了推动剧情必需的关键情节。 温时雾翻着新剧本，不解地问：“怎么突然删了这么多？” 吴书双回道：“政策新规，我们也不懂。不过正好空出一些档期，可以提前安排跨年晚会的排练。节目想好了吗？” “还没头绪。” “你已经连续两年纯唱歌了，电视台那边希望这次能有点新意。”吴书双提醒道，“他们明确表示希望这次不只是单纯的演唱。” 温时雾不怀好意地道，“所以他们是想让我重蹈第一年跨年的覆辙？” “不至于吧。”吴书双安慰她，“上次综艺里你跳舞不是适应得挺好的吗？” “那种简单的开场舞怎么能和跨年舞台相比？跨年可是直播，而且一般都是唱跳结合。” “可以假唱，提前录好音轨。” “不行。”温时雾连连摇头，“这样他们更有理由说我连假唱都跳得一塌糊涂。到时候肯定会被群嘲。” “那怎么办？”吴书双突然想到，“要不弹钢琴？” “这……倒也不是不行，”温时雾底气不足地说，“不过我觉得还是得准备个备选方案比较稳妥。” 她小时候确实学过钢琴，但出道后就再没碰过，这么多年过去，早就把学过的都还给老师了。 “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吴书双会意一笑，“沈老师钢琴弹得不错，你可以多向他请教。实在不行，我再给你找个专业老师。”- 温时雾当然没跟沈砚舟提跟他学钢琴的事，只是自己悄悄在做准备。 周嘉衍最近也在筹备跨年演出，巧的是他们似乎要去同一个电视台。 拍戏间隙，周嘉衍问：“你今年跨年准备表演什么？” 温时雾边看剧本边说：“钢琴弹唱吧。” “你还会弹钢琴？”周嘉衍有些惊讶。 这反应倒很正常。 虽然温时雾在采访中提过自己学过钢琴，却从未在公开场合表演过。 不看采访的人基本都不知道。 “很奇怪吗？不过，还没最后确定。” 话虽这么说，其实她心里很是心虚。 吴书双在片场附近给她租了间琴室，方便她随时练习。 温时雾这次格外认真，只要没戏份就会去琴室泡上一两个小时，恨不得在这短短几天内把荒废多年的基本功都补回来。 选曲时，温时雾挑了首自己平时很喜欢的曲子。 可独自练习几遍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具体问题。 思来想去，她决定录下弹奏片段发给沈砚舟请教。 为表郑重，还特意尊称了一声沈老师。 温时雾：【沈老师，能帮忙听听这首曲子吗？给点建议？】 消息发出去后石沉大海。 温时雾又反复练习了好几遍，手机才终于震动起来。 没想到沈砚舟一听就认出是她的弹奏，不仅精准指出问题所在，还给出了专业的建议。 按照他的建议重新弹奏时，温时雾惊讶地发现效果确实好了不少，但离完美还有些差距。 或许是因为她的水平就只到这了。 于是，她又向他求助：【怎么办？我跨年要表演这个，现在这水平肯定会被群嘲吧？】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温时雾突然回过神来，懊恼自己太过心急，简直是病急乱投医。 他们隔着十万八千里，沈砚舟即便再有想法，也只能通过文字表述，实际指导根本无从谈起。 这么想着，她手指微动，正打算撤回消息，改说“算了，我还是让双姐帮我请个专业老师吧”。 沈砚舟突然分享过来一首歌：【对白——温时雾】 温时雾一头雾水，迅速回复：：【？】 他解释：【弹这个。】 啊？ 温时雾正想问为什么的时候，又接连跳出两条消息： 沈砚舟：【这首曲子相对简单，很适合你。】 沈砚舟：【琴谱，我可以帮你写出来。】 这是她早年参演的一部小成本剧的OST。 当时为了节省成本，导演临时起意让她亲自演唱。 这部剧播出后反响平平，没掀起什么波澜，连带这首插曲也鲜有人知，除了自己的粉丝，恐怕没多少人听过。 没想到沈砚舟不仅知道这首歌，竟然还听过。 温时雾忍不住调侃：【沈老师，你这涉猎范围够广的啊，这么冷门的歌都听过。】 沈砚舟：【冷门？】 沈砚舟：【刚认识你那会儿，这部剧正在热播，想不关注都难。】 热播这个词真的很刺眼，所谓的热播是因为频频被嘲上热搜。 温时雾追问：【你真去看了？】 沈砚舟：【嗯，怎么了？】 温时雾：【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把你眼珠子抠出来罢了。】 这部剧简直是她的黑历史，演技生涩、台词僵硬，拍完后被积压了两年，本以为不会播了，结果还是被放了出来。 剧播那段时间，她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地缝里，连见到粉丝都躲着走。 直到现在，网上还时不时有人拿这部剧嘲讽她演技差。 虽然她承认，当时确实演得不怎么样…… 温时雾：【不行，我要是弹这首曲子。】 温时雾：【那我的黑历史岂不是要被全网考古一遍？】 沈砚舟：【正视过去，才能走得更远。】 温时雾：【好浓的鸡汤味，不喝！】 接下来的几天，温时雾几乎要被选曲逼疯了。 她翻遍了各大音乐平台，甚至把几年前的老歌都扒拉出来试了一遍，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 团队开会讨论时，众人各执一词，有人建议选热门金曲，有人提议挑战冷门小众，吵了半天，最终也没个定论。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节目组开始催报曲目。 温时雾一咬牙，给沈砚舟发了条消息：【说好的给我写琴谱呢？】 沈砚舟：【不是不喝？】 温时雾：【我先尝尝味，可以？】 对方没再废话。 半小时后，手机一震，琴谱发了过来，竟然是手写的，笔迹工整干净，还标了细致的强弱记号。 温时雾照着弹了一遍，越弹越惊讶。 沈砚舟对原曲做了微调，所有改编的地方，恰好都是她容易卡壳或弹错的段落。 他像是早就摸透了她的短板，把难点改得既简单又不失韵味，整首曲子反而更流畅好听了。 温时雾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把它发给了吴书双：【你觉得这首怎么样？】 吴书双：【这个好！简单又好听，适合让你边弹边唱，这样就不用假唱了。】 温时雾：“……” 真是伤害性不强，侮辱性极大的评价！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0-30 第21章 明暗交织 曲目确定后，她开始挑选礼服。 温时雾试穿了三套礼服，最终选中一条浅粉色的抹胸裙。 这条裙子搭配她新染的浅棕发色，显得格外温柔。 正好与她即将弹奏的曲子风格完美契合。 跨年前三天，温时雾向剧组请了假，动身前往青海。 抵达青海的首日，她本想直接去酒店等沈砚舟，但看了看时间—— 还早，他肯定还没收工。 反正粉丝都知道她来了青海，不如大大方方地去一趟剧组。 于是，她让常念帮忙订了下午茶，亲自带过去 ，以探班的名义光明正大地露了面。 当她戴着墨镜出现在片场时，沈砚舟正在拍摄一场打戏。 他完全沉浸在戏里，丝毫没察觉她的到来。 直到顾远山喊咔，他才停下，习惯性地转身朝监视器走去，却在抬眼的瞬间，猝不及防地撞进她的视线。 目光交汇的刹那，他明显地愣了一下。 顾远山见状，索性暂停拍摄，招呼大家先来吃下午茶。 沈砚舟朝着这边走来，常念十分识趣，赶忙将特意为沈砚舟和顾远山准备的下午茶递过去，脸上挂着礼貌的笑，说道：“沈老师，顾导，这是精心给二位准备的。” “谢谢啊。”顾远山接过，随口调侃，“还是温老师有心，来这边工作还专程跑来送下午茶，也不知道是沾了谁的——” 在旁人不易察觉的角落，话音未落，温时雾迅速踢了他一下。 顾远山瞬间噤声，并获得了一句警告，“吃你的。” 站监视器旁的都是熟人，也都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 沈砚舟给面子地拆开包装，吃了一口后，抬眼问：“舞台准备得怎么样了？” “还行。”温时雾轻声应道。 “什么舞台？”顾远山饶有兴致地插话，“跨年？又是唱歌？每年都唱歌，就没有点新鲜的？” “今年不只是唱歌。”常念笑着替温时雾回答，“姐今年跨年要表演钢琴弹唱，听说选曲和改编还都是沈老师帮忙搞定的。” “哦？”顾远山拖长了音调，“我都差点忘了，你们沈老师还会弹钢琴。”转而又对沈砚舟说，“你这没日没夜地拍戏，竟然还有空接这种活儿？看来你的档期还挺松啊！” “该不会是……”常念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网上疯传的那个大学联欢晚会视频？我好像还刷到过，早就被网友考古出来了！” 顾远山点头，“没错，就是那个。” 常念跟顾远山在聊着天，温时雾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们身上。 目光不经意掠过沈砚舟的唇角，发现那里沾了些许蛋糕碎屑。 她想了下，随后不动声色地点了点自己的下唇。 沈砚舟会意，抬手，修长的手指抚过，轻轻将碎屑拭去。 两人明明一句话没说，却有种隐秘的默契在空气中流转。 暧昧如薄雾般萦绕在周身。 然而这氛围还没持续多久，一道清亮的女声便突兀地插了进来。 “顾导，温老师，沈老师。”张梓筱捧着两盒蛋糕走近，目光在几人之间转了转说，“这里还剩了些，你们要吗？” 沈砚舟保持着沉默。 顾远山转头看温时雾：“温老师自己还没吃呢吧？你也吃点？” “我不要，我过几天还要上台表演，暂时不吃这些。”温时雾连忙摆手，“你们要是吃不完，就先留着吧，总有人饿了想吃。” “好。”张梓筱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时间差不多，温时雾要去彩排了。 她又简单聊了两句，便起身准备离开。 不料刚坐上车，又收到他的信息：【等下去哪儿？】 温时雾：【彩排啊。】 沈砚舟：【晚上呢？】 温时雾笑：【怎么了？有事吗？沈老师憋不住了？】 这句话发过去，突然就没了回音，隔了七八分钟也不见回复。 温时雾等得不耐烦，索性直接道：【看情况吧，结束后还早我就过去。】 沈砚舟：【刚在拍戏。】 温时雾敲字：【你最好真的是在拍戏。】- 跨年的场馆现场来了许多艺人。 到了现场，温时雾下了车，走进幕后，穿过狭窄的走廊来到休息间，一路上陆续有人向她打招呼。 她也一路点头回应。 这是第一次上台彩排，不需要带妆。 电视台统筹得很好，每位艺人的彩排时间都分配得合理，很快就轮到她上场。 温时雾看见舞台中央摆着一架三角钢琴。 她走到琴凳前坐下，轻触琴键试了试音，也清了清嗓子，随即正式开始。 第一遍由于紧张，表现得有些生涩，不过到了第二遍和第三遍就流畅很多了。 彩排结束时，天色已然暗下。 回休息间的路上，温时雾碰到了于琪。 对方眼睛一亮，雀跃地“嗨”了一声凑上前来八卦：“你和周嘉衍，你们俩真的……” 话还没说完，温时雾就知道她想问什么，当即打断她的话，斩钉截铁地否认：“没有的事。” 接着，她也不怕让人听见，直接又补了句，“他压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于琪听后，脸上明显露出失望，啊了一声：“那你们还一起拍戏？现在绯闻传得沸沸扬扬，你们还合作，我还以为他把你追到手了呢。本来还想问问，他到底使了什么招，让你突然对他有了好感。” “如果我说这是个意外，你信吗？”温时雾无奈地解释。 “不信也得信啊。”于琪笑着摇头，“不聊了，我得去彩排了。我杀青了，回头有机会一起出去玩。” 温时雾：“好。” 回到休息间，温时雾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离开。 上了房车后，常念问：“姐，你打算去哪儿？去沈老师那儿吗？” 温时雾还真认真考虑一下。 明天早上没什么安排，下午才需要彩排，时间还算充裕，过去也不是不行。 “那就去他那儿吧。” 她语气听起来有点勉强，但常念没拆穿。 到了酒店后，临下车时，常念小声提醒：“待会儿我修下图，你记得发微博营业一下。” “好。” 温时雾头也不回地下了车，像做贼一样，从停车场溜进酒店。 她拿出下午陈睿给的房卡，刷开门，往里望了眼。 里面一片漆黑，一点声音都没有。 显然沈砚舟还没回来。 温时雾插卡开灯，下意识环顾四周，发现房间意外地整洁，跟她之前离开时的样子简直两模两样。 唯一凌乱的地方，大概是他早上出门太急，被子没来得及叠。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她打开小行李箱，拿了衣服去洗澡。 刚洗完，头发还湿漉漉的，一出来就撞上刚回来的沈砚舟。 温时雾大部分衣服都放在了剧组的酒店里，来时匆忙，没多少时间收拾行李，她忘了带睡衣。 行李箱里多是些紧身显身材的短上衣，不适合当睡衣穿。 于是，只好从沈砚舟的衣柜里找，翻出一件浅色衬衫，直接套在身上。 头发还滴着水，水珠落在衬衫上，浸湿的部分渐渐变得透明。 温时雾搓了下头发，没注意，抬眼看他：“这么早？” 现在才晚上八点多，对剧组来说，收工确实算早的。 他淡淡道，“这几天都不是很晚。” “算算日子，是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杀青了？” “嗯。” “时间过得真快。” 甚至连她新剧都拍了有一段时间了。 温时雾感叹完，坐在沙发上，拿起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沈砚舟看了她一眼，转身去洗了个手。 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一震，两人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 熟悉的壁纸映入眼帘。 温时雾拿起手机，点开看了一眼。 是常念发来的精修图：【记得发微博！配文主要描述下今天彩排和探班的心情就可以！】 温时雾：【ok】 见沈砚舟洗完手回来坐在一旁没事做，她干脆把吹风机塞给他，自己低头编辑起微博。 两分钟后，微博发送成功—— 「今日碎片[拼图]又见面啦[耶]」 四张图分别是剧组下午茶的特写、顾远山在监视器前工作的背影、她的自拍，以及舞台彩排时的照片。 粉丝很快发现她今天去探了班，评论区全在讨论这件事。 “果然！我就猜温姐去青海会顺路探班，真的去了！” “顾导工作时的背影太帅了！合作愉快！希望下次也可以合作呀！” “女宝就是好，自己明明已经杀青了，还特意去 探班送下午茶，真的好贴心啊！heart软软！” 吴书双顺势安排了热搜，趁机营销一波。 不到半小时，顾远山转发并回复：「欢迎常来！下午茶不错！」 自从她发了那条微博，沈砚舟的情绪就明显不对。 温时雾不禁怀疑，他是不是生气了。 反复试探了几遍后，她忍不住问：“怎么啦？头发吹干后，你一句话都不说。” “这么久没见，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沈砚舟正拿衣服准备洗澡，走进浴室要关门，她却杵在门口不让。 “我问你话呢，又不理我。” “说什么？” 沈砚舟看着她道，“我们不一直这么长时间不见？平时又不是没聊天。” 这句话把温时雾给噎住了。 因为他说得确实很有道理，也确实是事实，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反驳。 但她还是没放过他，盯着他直接问：“不一样，你平时虽然也话少，但很少有这么冷淡的时候。你该不会因为我发微博只提了顾远山没提你，所以生气了吧？” 男人虽不语，但细微的表情变化却印证了她的猜测。 实际上，沈砚舟无语地看着她。 见他不说话，她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忍不住得意一笑：“你还真是……小心眼。” 说完，她便迫不及待踮起脚亲他，整个人往他怀里贴。 她还想再亲，他却轻轻将她拉开，嗓音低哑又无奈：“还没洗。” “有什么关系。”温时雾满不在乎，“反正待会还要再洗一次，再说——”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湿热的气息扑在他耳畔，“我又不吃你。你那里一点都不好吃。” 明明只是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可瞬间，她便察觉到沈砚舟有了反应。 第22章 明暗交织 温时雾一直对沈砚舟这方面的敏感程度感到很迷。 还没认识他的时候，光从表面上看，觉得他是个清隽自持的人；刚在一起时，他也还算隐忍克制。 那时她常常怀疑是不是自己魅力不足，不能立刻吸引到他。 后来发现，他这所谓的克制似乎在逐渐崩塌…… 别人都是刚开始时很上头，随着新鲜感的褪去愈发寡淡。 他却完全相反。 温时雾凑近他，忍不住轻笑：“你至于这么激动？我说不吃你，你高兴什么？” 她眼珠一转，故意揶揄，“该不会是怕自己太快，被我笑话，面子挂不住吧？” 沈砚舟扣紧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带。 听到她的话，他神色丝毫未变，反而压低嗓音，在她耳边道：“你可以试试？看看到底是不是你说的那样？” 他分明就是笃定了她不敢真试，所以才敢这么挑衅。 温时雾轻哼：“我才不试，你又没洗。” “平时也没见你这么爱干净。” 沈砚舟低笑一声，捏住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下去。 下面已经被她弄起来了，眼下这澡是洗不成了，干忍着反而难受。 既然是她先招他的，那不如一起洗算了。 没等温时雾反应过来，花洒就被打开了，温热的水流当头淋下，瞬间浸透全身。 她没穿内衣，单薄的衬衫被水一浸，几乎透明地贴在身上，比不穿还要命。 明明平时赤诚相对也不觉得怎样，这会儿倒有些害羞起来。 她羞恼地瞪他：“衣服湿了！你柜子里就没件能换的，你让我等会儿穿什么？” 男人压根没理，手上动作不停，昂贵的衬衫被揉得皱巴巴也不在意，一点没收着力。 可湿透的衣料摩擦着肌肤实在难受，温时雾忍无可忍，干脆自己一颗颗地解开扣子脱下来。 可刚解开两颗，沈砚舟便直接托住她的臀，一把将她抱上盥洗台。 同时用身体紧压着她，不让她挣脱。 …… 事后，温时雾直接被抱回床上。 没了睡衣，她觉得不自在，在床上打了个滚，最后只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酒店双人床只有一张被子。 沈砚舟收拾好自己，从浴室出来，发现温时雾已经卷走了大半。 他无奈地掀开被角，勉强躺下。 第二天醒来，沈砚舟已经出门去拍戏了。 温时雾在床上赖了会儿，这才慢吞吞地起身。 明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明天晚上就是跨年演唱会，今天的彩排尤其重要。 时间一到，常念就给她打电话，说准备到楼下酒店接她。 温时雾早餐都没吃，直接就走了下去。 今天是全流程彩排，所有艺人都必须在场。 过去候场时，温时雾碰见了周嘉衍，随口问他什么时候上场。 周嘉衍说：“在你后面。” 温时雾顿时露出无语的表情，这热度真是谁都想蹭。 说不苦恼是假，明明已经辟谣了，大多数人却仍信以为真，坚持认为他们是在刻意否认。 全网愿意相信他们不是情侣的，恐怕就只有那些整天互撕的粉丝了。 温时雾不知该如何打破这个局面。再辟谣一次会显得很刻意，唯一想到能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公开和沈砚舟的关系。 她暂时还不想用这一招，他们的电影还没杀青，离上映尚有一段时间，现在公开只会影响宣传节奏，弊大于利。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静候工作人员的通知，按序上台彩排。 今天状态比昨天好很多，除了一次小小的卡壳，基本没有大问题。 但温时雾仍然在现场待到很晚才走。 为了形成肌肉记忆，她一遍遍用现场的钢琴来练习，练到自己觉得满意了才离开。 回到酒店，沈砚舟已经收工回来，洗完澡坐在沙发上等她。 温时雾拿出专门让常念去买的新睡衣，塞进洗衣机里，点清洗烘干模式，而后在沙发上边玩手机边等。 等睡衣洗完烘干了才拿出来进浴室洗澡。 彼时已经接近凌晨，温时雾洗完澡穿着新睡衣出来时，瞧见沈砚舟正坐在床上，目光淡淡地看着他。 她走近问：“怎么了？这个眼神看着我，有问题？” 男人闻言轻笑，明明是用很平淡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莫名带了股不易察觉的委屈：“把我的衣服弄皱了，转身就不要了？” 温时雾不甘示弱地反击：“是我弄皱的吗？明明是你自己弄皱的，你自己做的事情，可别都赖我。” 那衣服确实皱得厉害，即便重新洗过晾干，也还是很皱。 只能送去专业的洗衣店清洗，或者干脆就不要了。 反正他衣服多得是，总有品牌方送衣服来求他穿。 而且看牌子也不是什么高奢，可能是他自己或者助理随便买的私服。 温时雾没太在意，直接上床睡觉。 明天晚上要上台，而且是千万人观看的现场直播。 沈砚舟大概知道她紧张，见她没拉着他做什么，也就没有强求。 翌日，常念准时打电话来喊温时雾起床。 简单整理了一下，温时雾就去现场化妆候场了。 等待妆发的过程总是很漫长。 以往这个时候，她都是闭眼补觉，但昨晚睡得不错，这个点她压根不困，索性拿出手机随便刷了刷。 大数据立马推送了沈砚舟的新动态，还是上次那位拍接机视频的站姐，这次她又发了一段新视频。 点开一看，是今早沈砚舟出妆去片场的片段，很短。 温时雾反复看了几遍，然后给那个备注是小船表情包的人发了条微信：【你故意的是吧？那么多衣服不穿，偏要穿这件。】 对方没回她，可能正在拍戏。 温时雾越想越气，心里更不爽了。 接着，她又返回去看视频底下的评论，除了夸帅的，还真有人在讨论衣服： “沈哥对这件衬衫是有多爱？一个月内穿了三次，都皱了还在穿……” “可能在剧组没带太多衣服吧，反正最后都要换戏服，穿什么都一样。” “哈哈哈真的有点皱，你们不说我都没注意，光顾着看脸了！不过由此证明，衣服皱了也没关系，只要人帅身材好，照样好看呜呜呜！” 造型已经做好了，妆造师正在给她喷定型，刚弄完，温时雾就收到了沈砚舟的回复。 【早上出门太急，没注意。】 温时雾：【所以？】 她才不信，以前倒是没发现他这么闷骚，现在可算见识到了。 稍后还有彩排，温时雾没再搭理他，喝了口水，准备去候场。 每次参加晚会总是最难熬的，特别是出场时间靠后，要一直等，精神高度紧绷，直到表演完才能放松。 温时雾上台时，无数灯光聚焦在她脸上，刺目的光芒将整个舞台照得亮如白昼。 她往琴凳上一坐，深吸了口气，然后自然地开始表演。 这首曲子本身就不难，加上反复练习过很多遍，基本不会出错。 即便出错了，只要不是特别明显的错误，观众也很难发现，更不会抓着这个点去黑。 毕竟她从来没立过什么钢琴弹得好、唱歌厉害的flag。 三分钟的表演很快结束。 下台后，温时雾彻底松了口气。 常念站在舞台后方等着她，竖起大拇指：“一点失误都没有，太完美了。” 随后自然地帮她提起裙摆，边走回休息间边说，“双姐已经在附近酒店订好了包间，等你卸完妆，我们就一起去吃新年饭。” 这是她们团队每年的习俗。因为她，大家本该放假回家与家人朋友跨年，却要陪着她准备跨年舞台。 所以一般在跨年和春晚结束后，温时雾都会请她们吃一顿新年饭。 等卸完妆、换好私服来到饭店时，已是凌晨一点多，早就过了跨年时刻。 等大家都入座后，先共同举杯庆祝。 吴书双问她们：“新的一年，你们都有什么愿望啊？” 有人说：“新的一年，希望工资多多！” 还有人说：“希望温姐越来越红，通告不断！”顿了顿又补充道，“顺便给我们加工资！” 旁边的人调侃，“通告不断，我们就要全年无休了，你受得了吗？” 那人拍着胸脯说道：“怎么受不了？温姐都受得了，我们算什么，能多赚钱是好事啊！” 常念附和道：“我也一样，主要就是希望今年《归墟》和不确定会不会在今年上的《孤舟》大爆！” “你怎么不祝十年大爆？”突然，一句话横插进来。 常念朝那人翻个白眼：“《十年》不需要我祝都会大爆，爱怎样怎样吧。” “那你这是瞧不起沈老师啊？怎么《孤舟》就不是注定大爆了？” “好了好了。”吴书双见常念被堵得无话可说，适时替她解围，“好不容易来个新妹妹，把她吓跑了，你们全责啊！” “不敢不敢！” 常念吐了吐舌头：“才不会那么容易吓跑。” 聊到这时，常念才意识到这场饭局的主角、他们的老板还一直没说话，扭头问道：“姐，你的愿望呢？” 温时雾简简单单道：“我的愿望就是，你们的愿望都能实现。放心，工资不会少的！” “哇！！！新的一年，红红火火！！！”一众人举杯共饮，这场饭局一直持续到凌晨四点才结束。 回到酒店，沈砚舟已经睡了。 温时雾本不想喝那么多，但她是老板，也不好意思真滴酒不沾，于是喝着喝着，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回房间的路上，全程都是常念搀扶着她。 她是团队里年纪最小的，平时不喝酒，所以也没人敢灌她，正好逃过一劫。 到了房间门口，常念刷了卡让温时雾进去。 因为沈老师也在里面，估计已经睡了。常念不好意思进去，只能小声问她：“姐，你自己行吗？” 温时雾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她回去休息，随即关上门，她扶着墙，摇摇晃晃地往卧室走。 室内安安静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温时雾摸索着打开一盏昏黄的壁灯，正打算去浴室洗漱，却在经过床边时突然被人扣住手腕。 她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前栽去—— 不偏不倚，正好跌进沈砚舟的怀里。 温时雾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与他四目相对。 她眨了眨氤氲着醉意的眼睛，嘴角扬起一抹娇憨的笑：“还以为你睡了呢……原来…你没睡啊……” 沈砚舟眉头紧蹙，看着她道：“这是喝了多少？一身酒味。” 第23章 明暗交织 “没喝多少，我就没喝多少……才一点点……真的就一点点……” 温时雾嘟嘟囔囔地说了几句，沈砚舟压根没听清。见她起身要走，他一把将人拽回来，蹙眉问：“干什么去？” “洗澡啊。”温时雾皱眉看着他，一脸不解，再次重复地说，“我要洗澡睡觉。” 她摇摇晃晃地起身，结果又被沈砚舟拽了回去。 “你干嘛？放开我！”她挣了挣手腕，语气恼火，“我要去洗澡！” “别洗了。”沈砚舟扣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太阳穴突突地直跳，“直接上来睡。” 单从她说的这句话，就能看出来她醉得不轻。 连站都站不稳，还惦记着洗澡，要是摔在浴室里，今晚谁都别想消停。 “不！我就要洗！” 温时雾倔劲儿上来了，趁着沈砚舟手上力道稍松，猛地挣脱开。 她脚步虚浮，却仍固执地朝着浴室方向走。 沈砚舟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冲进浴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很快，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 沈砚舟默了许久，终是起身走了过去。 来到浴室门前，一把推开门，瞧见温时雾站在花洒下，水珠顺着肌肤滚落。 她擦了擦脸，抬头看见他站在门口，吓得双手护住胸口，大喊：“你你你……你干嘛？你别过来，出去！赶紧出去！” 沈砚舟确实没再往前，只是倚在门框上，保持着一只手能碰到的距离，看着她洗。 雪白的肌肤从她试图遮挡的指缝间溢出，一只手完全包不住，与平整的腰身形成鲜明对比。 沈砚舟眼神暗了暗，却没做什么，只是淡淡道：“这么想洗澡，不是要洗吗？继续。” 微凉的水流让温时雾出现短暂清醒，她羞赧地瞪着他，拿他没办法：“你这样看着……我怎么洗啊？” 她明白他是出于关心，但她宁愿不要这样的关心。 “怎么洗不了？”沈砚舟不为所动道，“平时怎么洗，现在就怎么洗。” “你……” 温时雾咬牙，此刻讨厌他到了极点。 果然一个人讨人厌，都是有原因的，就比如他现在…… 她匆匆洗完，擦干身子走出去，换上睡衣便躺下了。 沈砚舟简单收拾后也躺上床，温时雾却没搭理他。 一方面是醉意未消，实在太困；一方面是不想跟他发生什么，尤其是现在。 她刚刚看到他起了点反应，那又怎样呢？ 就让他憋死好了。 新年第一天，团队所有人都放了假。 温时雾一觉睡到下午两点才醒，怕影响心情，她昨晚刻意没刷手机。 这会儿，她才打开微博扫一眼。 发现她昨晚的跨年相关热搜还在榜上。 网友们都说她唱歌和弹钢琴很好听，突然弹唱了一首小清新的歌曲，整个人气质都变温柔了。 让人很陌生，看到了她不一样的一面。 她的粉丝立即向感兴趣的路人安利，顺便还附上了相关的剧照。 “宝宝，这是温姐出道早期拍的剧，歌也是她自己唱的，是她唯一一首自己唱的OST，感兴趣可以去看看哦！[心][心][心]” 于是，大家都开始考古她早年拍的这部剧。 其中不乏吐槽她这部剧演技不好的评论 ，但也有很多人说她演技进步很大，早年这样的妆造也这么美，看着看着还喜欢上，由此入坑了。 温时雾突然想起沈砚舟对她说过的话，忽然觉得这个黑历史其实也没那么黑了。 她甚至还发微博调侃：「猜到有人考古，但没想到这么多[发呆]大家轻点吐槽呀～顺便祝新年快乐！！[调皮]」 “啊啊啊啊啊新年快乐姐姐！！！” “昨晚吃了什么呀？给你看我吃的烤鸭，超香！！” “第一次听宝宝弹钢琴，改编得太棒了！求发单曲！！[可怜][可怜][可怜]” “附议！现场版音质受损，求录音室版本，想单曲循环！” 关于粉丝要求发单曲的提议，吴书双看到后对温时雾说：【目前发改编单曲不合适，等有机会找专业词曲人创作新歌吧。】 温时雾惊了一下：【你们还真对我的唱功这么有信心啊？】 吴书双既礼貌又直白：【愿意为你买单的主要是粉丝，其实和实力关系不大。】 不过是变相割韭菜罢了。 温时雾：【有时候你的严肃真的让人很难绷。】 新年第一天，顾远山也人性化了一回，竟然只安排了半天的拍摄就收工了。 温时雾点了外卖，让常念帮忙送上来。正吃着饭，突然看见沈砚舟回来，她愣了一下：“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只见沈砚舟利落地换鞋、脱外套，动作一气呵成。 他走过来倒了杯水，喝完才开口：“下午不用去了。” 难得见他休假，温时雾眨了眨眼，将吃了一半的酸菜鱼往他面前推了推：“你吃吗？我不吃米饭，正好送来的米饭我没动过。” 酸菜鱼被她吃了一半，搅得乱七八糟，跟喂给猪的猪食差不多。 话刚说完，察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嫌弃。 她立刻把碗拽回来，语气不爽道：“不吃就不吃，露出这种眼神是什么意思？昨晚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他说，“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而后想起她方才的话，又记起昨晚的事，边翻杂志边问，“你要怎么跟我算账？” 见她只顾吃东西不出声，他又问，“把我看回来？” 温时雾闻言差点呛到，好不容易咽下食物，扭头看他一眼：“想得美，这不便宜你了？一下子就把你看爽了。” “不对。”她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个更损的招，“看你洗澡，也不是不行。把你看爽了，然后晾着你不管，不就成了吗？” 这样更加折磨。 这计划简直绝妙，既占了便宜又成功报复了他。 沈砚舟笑而不语。 下了戏身上脏，他去洗澡时，她果然跟了进去。 沈砚舟一时不知如何形容她这种幼稚的举动，却又觉得能有这种整蛊人的心思也挺好，证明她最近心情不错。 至少对比之前全网黑的时候，现在整个人状态好了不止一点。 看就看吧。 沈砚舟丝毫不在意，甚至没有赶她走的意思，当着她的面直接打开花洒洗了起来。 温时雾感觉自己在看电视剧男主洗澡plus版。 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心头蔓延，她无意识地咬住下唇，视线却像被磁石吸引般无法移开。 她试图说服自己，不过是些好看的肌肉和什么东西在晃而已。 有什么的？ 仅此诱惑，她怎会忍不住。 然而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她就败下阵来。 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她故作不屑地评价道：“也就那样。没什么意思，不看了。” 说完，她抬脚正要往外走，不料刚一动身，腰间突然一紧，手腕随即被拽住，整个人猛地被拉向身后。 猝不及防间，她低呼一声，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拽到了花洒下。 水雾氤氲中，衣衫瞬间被淋透，她抬眼便撞进他深邃的眼睛里。 温时雾气得捶打他的胸口：“沈砚舟！你又把我弄湿了！就不能让我一回吗？我逗逗你怎么了？小气鬼，一点便宜都不让我占……” 男人似乎嫌她聒噪，突然低头封住她的唇。 她被迫仰起脸，喉间猝不及防呛了口水，剧烈咳嗽起来，眼眶也泛起水光。 趁她喘息的间隙，男人径直探手向下，将她搂得更紧，薄唇贴着她的耳廓，嗓音低哑地问：“这么湿。雾雾，你确定……这是在折磨我？” 这好像是沈砚舟第一次这样喊她，不知他突然抽什么风。她皱了皱眉，气息不稳地反驳：“这次……不算。” 得了她的默许，沈砚舟再没顾忌，掌心掐着她的腰，动作愈发肆无忌惮。 温时雾确实忍不住了，被他撩得浑身发软，直接勾着他的脖子，仰头吻了上去。 沈砚舟托着她的臀将她抱起，抵在墙上，更凶地回应…… 大白天又干这种事，仿佛回到了去年休假在家的日子。 温时雾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午觉，再睁眼就到了晚上。 沈砚舟已经准备好了晚饭，特意让团队从酒店订的。 温时雾不算很饿，中午吃了很多，随意尝几口便放下筷子。 今天一天几乎都在睡觉。 温时雾到了凌晨也还不困，她打开手机看见团队群里有人在分享元旦上映的新电影，激动地向每个人推荐。 她突然想找点刺激，蹭了蹭沈砚舟的胳膊问：“你困吗？” 他摇头，“要做什么？” 温时雾大胆地提议，“我们出去看电影怎么样？” 沈砚舟没想到这句话能从她嘴里说出来，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温时雾都很认真地点头。 “好。想看哪部？” “这部怎么样？”温时雾点开手机界面，眼睛亮晶晶地递给他看，“据说很好看，现在网上口碑很好，这还是陈导的电影，你跟他合作过。” “行。” 就这样，两人穿好衣服，戴上口罩就出门了。 温时雾特意穿了件带帽的黑色长风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和沈砚舟来到电影院。 这部高票房、高口碑的电影排片很充足，这个时段还有场次。 凌晨的影院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温时雾先在手机上买好票，特意选了最后排的两个位置，取票后才入场。 初冬凌晨，呵气成霜，气温已接近零度。 温时雾进到厅里还觉得很冷，缩着脖子，挽着沈砚舟的胳膊，找到座位后坐下，十分自然地依偎过去。 电影开场，灯光暗下。 他全程没说几句话，任由她靠在肩上，陪她安安静静地看。 第24章 明暗交织 这部电影挺有意思的。 温时雾看得很专注，几乎完全沉浸其中。 电影散场时，她特意在网上搜有没有彩蛋，得知有三个彩蛋后，便拉着沈砚舟坐在座椅上继续等。 影厅里还有另一对年轻情侣，温时雾注意到前排男生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即转头询问身旁的女友。女生揉着眼睛摇头，两人便先行离开了。 温时雾猜男生应该是在询问是否要留下等彩蛋。 女生回答时满脸倦意，压根没往她的方向看，应该不至于认出他们是明星。 三个彩蛋全部看完，温时雾才牵着沈砚舟的手，慢悠悠地往外走。 影院离酒店不远，此刻已接近凌晨三点，非市中心地段不好打车。 温时雾歪头看向身旁的人，思索片刻后，干脆提议：“要不……我们走回去？” 黑色口罩遮挡着脸，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瞧见他轻轻点头。 于是，他们便慢悠悠地往回走。 她笑着调侃：“你说，我们这样会不会被拍啊？” 男人没回答，大概是觉得这问题毫无意义。 毕竟该考虑的，早在出门前就该想清楚了。 温时雾皱了皱鼻子，自言自语道：“还真说不准，没准明天 就上热搜了。” 不过，她既然敢出来，就没怕被拍的。 她今晚的打扮十分保险，帽子、墨镜加口罩，完全看不见脸，连亲妈走到眼前都未必能认出来。 反观沈砚舟，就只戴了个口罩，配上那一米九几的显眼身高，真要有人偷拍，第一个被认出来的绝对是他。 温时雾轻笑着说：“就算拍了，我这样被传到网上，明天的热搜词条恐怕也只会是「你新年陪妻子看电影，感情稳定，夫妻恩爱」，信不信？” 听见这话，沈砚舟忽地停下脚步，挑眉看她：“对自己这么自信？” “啊。”温时雾十分自信地指着自己，“我这样怎么可能被认出来呢？那狗仔难不成还能把录到我们声音啊？” 夜风呼啸，不大声喊话根本听不清。 他低头站在街边拥住她，凑到她耳边说：“既然如此，要不要试试……看看是你的伪装得更严实，还是网友的眼睛更雪亮？” 温时雾被他忽然的凑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却被一把搂回。 她杏眼圆睁：“才不要，万一输了怎么办？这不全网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话音一落，温时雾隐隐约约听见他说了一句，“怎么这么怂。” 她抬手捧他的脸，隔着口罩掐了一把：“你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光腿的不怕穿鞋的是吧？我才不上你的当。” 不过说起来，他们领证到现在也快两年了。 当初他们没刻意说要隐婚，只是默契地默认了这件事。 所以沈砚舟公开时，温时雾也只是惊讶了一瞬，并未多言。 毕竟这么大的事，她相信他定是深思熟虑过的。 虽然他从没要求她也公开，但长期一方公开一方不公开，时间久了。 温时雾难免会感到理亏和心虚。 就像现在，被他这样看着，她突然就心虚起来。 刻意找个理由掩饰：“这不是怂不怂的问题……是没必要，而且时机不对。我们还有电影没上，现在曝光关系不是好事。别人会觉得我是靠关系进组的，也会拉低对你的看法，甚至影响电影口碑。这是顾远山筹备好几年的心血，你也不想他的努力付诸东流吧？” 只有电影上映了，她的演技被认可，角色适配度被看见，让观众觉得这个角色非她莫属。 到那时公开，那些负面声音才会少一些。 沈砚舟却看穿她的顾虑，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感情不是竞技场，非要势均力敌才算般配。你担心的那些声音，不过是少数人的偏见罢了。难道你要消除所有人的偏见吗？” 温时雾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忽然哑了声。 她承认，她不想公开确实是因为和沈砚舟的差距太大。 正如《孤舟》刚放料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看好她一样。 如果非要找一个让她情愿公开的时机，那一定是势均力敌、顶峰相见，所有人都会由衷感叹“好配”的时候。 温时雾说不准那个时候会不会到来，也不知道到那时他们是否还会保持现在的关系。 时间仿佛凝固。 四周空无一人，只有呼啸的风声掠过耳畔。 温时雾仍固执地说：“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我们确实差很多啊，这没什么好否认的，也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我没有要消除所有人的偏见，但能消除一点是一点。” “所谓的差距不过是阅历的差距，你还年轻。”感受到她手指冰凉，他将那双手攥在掌心慢慢焐热，不打算再跟她继续话题，“走吧，先回去。” 温时雾随他回到酒店。 折腾半宿，她也困了，换好睡衣就上床睡觉- 沈砚舟陪她闹到半夜，翌日仍准时开工。 温时雾简单收拾了随身物品，也匆匆赶回剧组拍戏。 剧本经过删改后，拍摄节奏轻松了许多。 年初有好几个需要出席的盛典，请假也相对宽松了不少。 平台盛典惯例，总会邀请待播剧和热播剧的主创亮相红毯。 今年也不例外。 温时雾一袭黑色曳地长裙，卷发垂落肩侧，与宋予手挽手走上红毯。 红毯采访环节，当主持人问及《归墟》相关问题时，两人对答如流，十分默契。 温时雾知道，宋予自《归墟》后身价倍增，业内普遍看好该剧爆红，各大制片方早已争相将热门的IP剧本递到他手上。 台下颁奖环节冗长乏味，温时雾不便玩手机，便侧首轻声问宋予：“最近过得怎么样？” 宋予说：“挺好的，跟以前一样拍戏。”话刚说完，他又补充道，“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声谢谢。” 温时雾不明所以地问：“为什么？” “在拍《归墟》之前，我进过一个组，那个组的女演员正当红，但定妆没多久，我就被换下来了。据说是因为女演员嫌弃我咖位不够，所以要求把我换下。” 当红的女演员不少，温时雾猜不到具体是谁，只能模糊想起一两个在《归墟》前开机的剧组。 不过，她也没兴趣多猜，耐心听他说。 宋予顿了顿道：“要不是这次机会，我恐怕难有今天。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走这种红毯。” 原来是因为这，温时雾笑道：“我不是很在意男主红不红。” 只要演技和长相不让观众出戏就好。 很显然，宋予这两项都很达标。 “看出来了。”宋予眼尾微弯，朝她笑了笑。 颁奖礼的导演为了流量真的让人很烦。 周嘉衍上台领奖时，有个机位死死对准温时雾猛给特写，大荧幕前她不能面露不耐，只能绷着神色故作专注地望向台上。 她保持着平静的表情，本就是再自然不过的反应。 这不过是她面对不太熟悉的人时惯常的表情。 然而颁奖礼结束后，她打开手机却发现网友纷纷评论她“极力掩饰”“装作不熟”。 温时雾只觉一阵无语，直想仰天长叹。 常念安慰她：“网友是这样的，看热闹不嫌事大。什么事儿都能被他们解读成心里想的那个味儿，你也不是头一回被曲解了。其实这事儿影响不大，姐，别往心里去。” 温时雾并非全然不在意，但也没有过分纠结这件事。 几日后，她又受邀出席了一场盛典。 活动刚结束，吴书双便对她说：“跟品牌方约的礼服已经送到了，这次他们挺大方，给了三套备选。明天抽空试试，定下来穿哪套。” “好。”温时雾点头应下。 吴书双略作迟疑，又问道：“你知道沈老师穿哪套吗？” 温时雾一愣：“我不知道啊，没跟他聊过这个。” “那你问问吧，省得我再跟他团队对接。” “不要。”温时雾直接拒绝，“工作上的事，你直接联系他经纪人更合适。我去问反而奇怪。” “奇怪？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不是每天都聊天吗？”吴书双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压低声音，“最近闹别扭了？” “没有。”温时雾反驳道，“我们根本就没有每天聊天的习惯。再说了，这种事他说不定也不清楚，你直接问他助理或经纪人更靠谱。” “行行行。”吴书双摆摆手，“我自己去问就是了。” 回到剧组下榻的酒店，温时雾洗完澡，躺在床上睡不着。 她下意识摸过手机，指尖无意识地点进与沈砚舟的对话框，瞧见他们的聊天记录仍停留在两周前。 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自上次见面后，他们就再没过联系。 可能是上次见面做的事情、说的话都过于出格和深入，事后温时雾想起来总觉得有些尴尬。 所以对他明显有些回避的心理。 她盯着屏幕幽幽叹气。 最近这莫名其妙的情绪实在太过反常，也太过陌生，陌生到让她不敢细想- 当天的戏份结束后，温时雾乘 车前往试礼服的地点。 到了现场才发现，吴书双帮她约的是沈砚舟代言的那个品牌。 据她所知，该品牌目前尚未签约任何中国籍全球女代言人。 她疑惑地问：“怎么选了这个牌子？之前合作的品牌合约快到期了吗？” “不是。”吴书双向她解释道，“之前的合作还在进行，只是这个品牌投资了《孤舟》，所以电影节期间全剧组都将穿这牌子的衣服。” “这样不会有冲突吗？” “跟那边交涉过了，没有问题。”吴书双没再多解释，直接拿起一条礼服递给她，“时间不早了，赶紧试试吧。” 她递过来的这件和之前颁奖礼穿的礼服差不多，是件黑色带碎钻的抹胸长裙。 温时雾换上后站在镜前打量，觉得好看是好看，但难免让人审美疲劳。 常念也评价道：“这和之前的风格太接近了，要不先留着作为备选吧。” 吴书双点头：“那下一件。” 下一件是蓝色深V薄纱公主裙，清纯中透着性感，深V领口直开至胸线下方。 虽然很好看，但与温时雾的气质有些不符，或许是因为她现在全素颜。 如果化清透白皙的妆容，效果可能会更好。 这件也被列为备选。 温时雾试穿的第三件是白色中式礼服，气质温婉，适合搭配挽发造型。 她一穿出来，明显看见常念眼睛都亮了，激动地说：“这件好！电影里的造型都以旗袍为主，这件虽然不是旗袍，但风格很接近，简直不要太合适。” 吴书双提议：“要不就选这件吧。沈老师那边是纯黑色西装，你们搭起来应该很合适。” 早听说两人下周要一起走红毯，常念已经激动过一回。现在服装确定下来，沈老师要穿的那套她也看过照片。 电影节还没开始，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常念就觉得他们般配极了。 她看着温时雾说：“姐，这是你第一次在公开正式场合和沈老师同框吧？而且还是走红毯，你不紧张吗？” “有什么好紧张的？”温时雾镇定自若，“不过是走红毯而已，出道至今我都走了不知多少回了。” “那可不一样。”常念才不信她真如表面上那么轻松，小声提醒道，“不过，你可得小心注意着点。万一被人抓到猫腻就不好了。” “放心吧。”温时雾保证说，“除了必要的肢体接触，我绝不会和他有任何额外互动，连对视都不会有，OK？” flag是立下了，但能不能做到还不好说，常念保持观望态度。 距离电影节的日子越来越近，顾远山在主创小群里@所有人，询问活动结束后是否要聚餐。 除了温时雾和沈砚舟，所有人都回复了“可以”。 顾远山在群里补充道：【沈老师这边确定会来。】 ——这意味着，全员到齐。 见她迟迟没回应，顾远山直接@她：【温老师呢？】 大家都去，温时雾更找不到理由推辞，只好答应下来。 直到电影节前一天，温时雾都没主动私聊沈砚舟。 两人已经快大半个月没说过话，她倒想看看，他能憋到什么时候。 终于，在临睡前，他的消息跳出来了。 【明天几点的飞机？】 温时雾指尖一顿，疑惑反问：【你怎么知道我还没飞？】 沈砚舟：【网上没出发图。】 温时雾笑了：【沈老师不会小号关注了我的超话吧？那怎么不顺便看看黄牛漏出来的航班信息？】 沈砚舟：【问你不是更快？】 顿了顿，又补一句：【闹什么脾气？因为这几天没找你？】 温时雾立刻否认：【我才没有。】 手指快飞地敲字：【我这几天忙得很，根本没时间想那些有的没的。】 沈砚舟：【什么叫有的没的？】 沈砚舟：【到底几点航班？】 温时雾：【怎么？你想转机过来跟我一起飞？难不成你还没买机票？】 沈砚舟：【没买。】 据她所知，《孤舟》临近杀青，沈砚舟和顾远山已转场到另一处取景地，早就不在青海了。 那地方交通不便，航班稀少，必须先飞到省会转机。 好巧不巧，温时雾此刻就在这个省会城市。 她将航班信息发过去，却又迟疑：【这样一起飞……会不会太明显？】 毕竟他们并非同地出发，而是他特意转机过来，第二程才“偶遇”。 沈砚舟很快回复：【这个时段只有两班飞机，撞上不是很正常？】 ……好吧。 温时雾没再跟他多聊，趁着起飞前最后几小时抓紧补觉。 天蒙蒙亮时，她已经拖着行李箱到了机场。 候机厅里，顾远山和沈砚舟的身影格外醒目，她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打了招呼。 顾远山抬头挑眉：“这么巧？” 温时雾摘下墨镜，意有所指地说：“不巧，昨晚刚被人套走了航班信息。” 顾远山闻言，意味深长地瞥向身旁：“我说你怎么不睡会儿，非要赶这班……原来是这么回事……” 温时雾听闻，小声问：“你们该不会熬了个通宵没睡吧？最近拍摄这么赶吗？” “可不是嘛。”顾远山叹了口气，“那地方条件实在太艰苦，没什么好吃的，信号还不好，每天都累得够呛，花钱倒是其次，主要是遭罪。” “你们在那儿拍了多久啊？”温时雾问。 “半个多月了。” 难怪最近沈砚舟没怎么找她，一切突然都有了解释。 她虽知道他们在山沟沟里取景，却没料到条件会恶劣至此。 “那大概什么时候杀青？” “快了，还剩两周……” 虽说只是两周，温时雾已经深切感受到有多煎熬。 再看沈砚舟，自她过来后只淡淡扫了一眼，便闭眼休息了；就连一向乐观耐苦的顾远山，眼下也憔悴了不少。 一上飞机，他与顾远山倒头就睡，空姐来送餐，甚至都拒了。 到了京北，下飞机时，温时雾朝他看去一眼，才见他有些活了过来。 沈砚舟戴着口罩，插着兜，头发因睡姿显得乱糟糟的，但依旧凌乱好看地垂落在额头。 温时雾从座椅上出去时，不小心绊倒，险些摔在地上。 同一排坐在另一侧的沈砚舟眼疾手快地伸手过来扶住说：“看什么呢？看路。” 前面的空姐朝他们扫去一眼，笑了笑。 温时雾口罩下的脸颊微微涨红，没再看他，转身离开。 第25章 明暗交织 出机场时，温时雾自然是没跟他们一起。 顾远山倒是跟着沈砚舟一起狠狠营业了一波，他们两人的工作人员已经提前到了，行李也提前拿过去了。 温时雾需要提行李，所以比他们晚出机场。 肉眼可见，前来接机的人多了不少，她猜其中不少人根本不是她的粉丝，而是沈砚舟的。 只不过听说她也是同一个航班，所以顺道过来看看。 温时雾看见无数相机、手机对准自己，有人问：“刚看见顾导和沈老师了，温姐，最近你去补拍镜头吗？” 能这么问的，肯定不是她粉丝。 她粉丝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最近的行程？ 很快就有粉丝出声纠正：“姐一直在拍《十年》哦，没有补拍镜头，只是刚好同航班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那还挺巧的。” 温时雾神色平静，目光坦然向前，没有多作回应。 出了机场，她径直上车前往酒店。 刚到酒店，还没来得及休息，匆匆吃了点东西，化妆师便上来为她上妆。 为了搭配今晚的中式礼服，妆容风格以温婉淡雅为主。 底妆力求清透无瑕，眼影以浅棕色晕染，外眼角微微拉长但避免夸张，唇色最终定为柔和的豆沙色。 长发低挽，点缀步摇与水钻贴片，既端庄柔美，又不失精致。 换好礼服后，温时雾随团队外出拍摄出发图。 他们选了一处园林景致，曲径通幽处，她往亭台水榭前一站，无需刻意摆拍，便自然融入水墨般的背景。 月白色裙裾垂落如流云，眉梢眼角皆是风韵，连镜头都似被染上了一层泛黄的柔光。 宛如民国画卷中走出的美人。 出发图由工作室发出，吴书双顺手买了个热搜来营销。 《孤舟》官博也转发了一波。 粉丝纷纷在工作室官博下感叹，也有人在反驳批评。 “好久没见温姐尝试这种风格了！小室最近审美在线，最近的造型都挺有突破的。” “这叫挺有突破？前两次红毯全是长卷发配黑礼服，千篇一律看得人两眼一黑，要不是温姐颜值硬撑，早被嘲出圈了好吗？” “但这次确实惊艳，可能是为了贴合电影主题？不过也证明温姐很适合这种风格，以后可以多试试！” 花粉向来如此，永远不满足，总希望她能做到极致完美。 反观沈砚舟的出发图评论区，清一色的“帅疯了”“绝了”，画风真是截然不同。 到了傍晚，温时雾准备前往幕后候场。 气温忽然转凉，她不过开了扇窗，就被灌进来的冷风吹得打了个寒颤。 幸好造型师早有准备，取来一条与礼服相配的毛绒披肩，轻轻搭在她肩上。 温时雾裹着披肩来到候场区，一眼就看见了身着黑色西装的沈砚舟。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电影节，周围尽是电影圈的前辈和熟面孔。 沈砚舟正与一位同龄男演员低声交谈，她犹豫片刻，还是走上前去。 “沈老师。”温时雾小小声地喊。 那位男演员闻声转头，眼睛一亮：“呦！这不是温老师吗？怎么也在这？” 他顿了顿，恍然笑道，“差点忘了，你们最近有合作。” 对方算是她的前辈，温时雾礼貌地点头回应：“是的，不过我戏份不多，已经杀青很久了。” “这样啊。”那人又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随即摆摆手笑道，“那你们聊，我去那边转转。” 待那人走远，沈砚舟才将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他拉了张椅子过来，低声道：“坐。” “谢谢。”温时雾坐下时，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顾远……顾导呢？” 沈砚舟闻言轻笑，“还没到。” 这儿随处都有摄像机，温时雾不敢乱说话，嘴上应着“好吧”，心里却忍不住嘀咕。 他又不是艺人，怎么做个造型比他们还慢？ 两人默默地坐在原地等候，一句话也不多说。 大概过了两分钟，沈砚舟才又侧眸看她，问道：“不冷吗？” 温时雾抬眸回望，轻轻摇头：“外面可能会冷，但现在还好。” 正说着，顾远山和剧组其他人陆续到场。 红毯即将开始，候场区的电视屏幕正实时转播现场画面。 他们的出场顺序靠后，至少还得再等半小时。 今天一起走红毯的，除了导演和三位主演，还有一位小演员。 温时雾笑着打了个招呼：“咦？我怎么没见过你呀？你演的是哪个角色？” 男孩约莫十二岁，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衬得他身形修长，丝毫没有小孩强穿大人衣服的违和感。 他五官清俊，气质偏冷，但一开口仍带着稚嫩的奶音：“我叫桑子坤，今年十二岁，演的是沈老师小时候。” “原来是演沈老师小时候的演员，难怪没见过呢。”温时雾忍不住将他和沈砚舟对比，眉眼弯弯地点头，“确实挺像的，尤其是眼神。” 桑子坤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眼神却亮晶晶的：“我还差得远呢……希望以后也能考上电影学院，像沈老师一样拍很多好作品。” “肯定会的，加油！”温时雾由衷地鼓励道。 能被顾远山选中的演员，演技自然不差，更何况是这么年轻的新人。 小小年纪就能参演顾远山的电影，影片上映后，片约必定纷至沓来。 只要保持这份灵气，未来考入电影学院，继续拍戏，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闲聊许久，温时雾几乎要打起瞌睡，终于轮到他们登场。 她揉了揉眼睛，走到外面深吸一口冷风，寒意瞬间驱散了倦意，整个人清醒过来。 小男孩似乎被冷到了，缩了缩脖子，转过头关切地问：“姐姐，你不冷吗？” “冷啊。”温时雾轻轻呵出一口白气，无奈地笑了笑，“但没办法。” “女演员真辛苦！”他眨了眨眼睛，语气里带着几分敬佩，“不过待会儿进了内场，应该会暖和些。” “嗯，是啊。” 很快，只剩最后一组就轮到他们了。 他们根据站位站好，依次是顾远山、温时雾、沈砚舟、二番前辈、小演员。 站在入口处，已有眼尖的粉丝发现了他们，此起彼伏的呼喊声瞬间响起。 顾远山侧眸瞥了一眼，见温时雾和沈砚舟各自站得端正，中间隔着一道恰到好处的距离，活像两个被迫同台的陌生人。 他忍不住低笑：“你们不挽手吗？没必要这么避嫌吧？” 温时雾摇头：“不了。” 这么多人看着，后面的话她不敢说。 而沈砚舟似乎全然不在意，任由她决定，连目光都没多分她半分。 两人就这样一左一右，保持着疏离的姿态向前走去。 红毯直播在微博同步开启，两大顶流同时登场，弹幕早已被粉丝控评淹没。 唯有一些小切片被粉丝录下，上传微博后冲上热搜。点开评论区，才能看见几条活人发言： “救命！这俩配一脸，能磕吗？我有点慌！” “沈哥为什么英年早婚啊？？？每次想嗑他的CP，一想到他已婚就直接萎了谁懂？？？” “颜值暴击！内娱两大颜霸同框，这画面也太赏心悦目了叭！” 几人行至舞台中央，主持人笑着递上话筒，率先问候顾远山：“顾导，好久不见。” 顾远山颔首一笑，温和回应：“确实很久不见了。” 主持人：“这次来带了什么新作品？能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吗？” 顾远山：“这次和我一起的都是《孤舟》的主演。这是一部民国题材的电影，目前已经临近杀青。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可能会在今年或者明年贺岁档跟大家见面，欢迎大家多多关注。” 主持人突然调侃：“顾导，您知道圈内人都怎么评价您吗？” 顾远山疑惑反问：“怎么评价？” 主持人：“除了夸您导戏厉害、剧本写得好之外，大家最佩服的就是，您居然能同时请到沈老师和温老师来当男女主演！能分享一下是怎么促成这次合作的吗？” “这个问题嘛……”顾远山笑着看向温时雾，有意让她多说说话，“不如让温老师来回答？” 主持人：“那请温老师分享一下？” 温时雾接过话筒，略作思索后微笑道：“说起来还要感谢网友们。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去年我和顾导一起参加过一档综艺。” “是《剧星对决》吧？”主持人适时接话。 “没错，”温时雾点头，“节目播出后上了热搜，当时评论区很多观众留言说希望顾导能找我拍戏。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顾导真的联系我了。” “居然还有这样一段故事？”主持人露出惊喜的表情，“所以这次合作可以说是网友牵线的？” 顾远山自然地接过话头：“网友的建议确实是个契机，不过主要还是因为温老师很适合这个角色。当然，为了协调档期我们也沟通了很久。” 主持人欣慰地笑道：“能谈成合作就是最好的结果。” 话题一转，她将目光投向沈砚舟，“沈老师一直很安静，不如我们来问问沈老师，这次拍电影和以往相比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还没等沈砚舟回答，场边他的粉丝们就迫不及待地齐声喊：“有感情戏！” 温时雾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低头抿嘴轻笑。 沈砚舟从容地举起话筒，唇角微扬：“嗯，确实有感情戏。” 主持人立刻来了兴致，眼睛一亮追问道：“哇，居然真有感情戏？方便透露一下吻戏多吗？” 沈砚舟音色淡淡：“这个不能透露，具 体可以去影院看。除此之外，和以前拍电影没什么不同。” 主持人略显遗憾地“哦”了一声，仍不死心地追问：“那和温老师合作得怎么样？” 温时雾察觉到他的目光朝自己轻轻一掠，随即听见他低缓的嗓音：“挺好。她演戏很认真，专业能力很强。” “就没点别的？”主持人显然对他的惜字如金有些无奈，半开玩笑地抱怨，“沈老师，您也太滴水不漏了。” 沈砚舟顿了顿，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就是偶尔……有点调皮。” 温时雾瞳孔微震，下意识侧头看他，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又慢悠悠地补充：“话比较多，下了戏还总爱搞怪。” 听完完整的一段话，众人顿觉合理地笑起来。 唯有顾远山笑而不语。 采访环节很快进入尾声，主持人又向老前辈和小演员提了几个问题。 这场红毯采访便正式结束。 进入内场后，众人按照主办方规定的座位入坐。 小演员和顾远山被安排在后方区域，而温时雾则和沈砚舟并肩坐在前排。 工作人员贴心地送来一条羊绒毯，好让她盖在腿上。 想起刚刚的采访，温时雾微微侧身，用气音对身旁人说：“你刚才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沈砚舟闻言挑眉，眼底闪过一丝促狭：“怎么？我说错什么了？” “我哪有总对别人搞怪？不过是偶尔开开玩笑而已。”温时雾睁大眼睛，一脸认真地求证，甚至越过沈砚舟去问隔壁的老前辈，“叔，您说我平时闹腾吗？” 老前辈轻笑，和蔼地说道：“是有点活泼劲儿，不过无伤大雅。可能你跟砚舟熟络些，所以……” 话未说完，温时雾就急急打断：“叔，我对每个人其实都一样的！只是您平时太有威严了，我难免有些拘谨。” “没事。”老前辈说，“这很正常。你跟我儿子年纪差不多大，我估计跟你爸岁数差不多，你怕我不是很正常嘛。你今年几岁来着？” “二十五了。” “果然差不多。”老前辈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慈爱，“不过我那儿子没进圈，现在还在读书。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话题不知不觉转向了这个方向。 温时雾刚应了声“好啊”，就听见沈砚舟在一旁轻咳两声。 她狐疑地看他一眼，坐直身子，不再说话。 内场颁奖礼正式开始。 温时雾是第一次参演电影，这次来纯粹是为了宣传，今晚的颁奖可以说跟她没什么关系。 倒是沈砚舟凭借去年年初上映的一部电影，轻松摘得最佳男演员的桂冠。 这个颁奖礼的含金量并不算高，以他的实力和资历，只要他出席且当年有新作上映，影帝的头衔几乎毫无悬念。 温时雾望着他起身，修长的手指随意扣上西装前襟的纽扣，步履沉稳地迈向舞台。 灯光洒落，他的背影挺拔而从容。 她微微出神，忍不住幻想。 总有一天，她也要站在那个地方，捧起属于自己的奖杯。 沈砚舟领完奖后，颁奖礼还没结束，他们就提前离场。 老前辈临时有事，无法参加后续的聚餐，最终只有他们几人一同过去。 顾远山安排了一辆商务车。 温时雾换好衣服，带上常念，匆匆赶到约定的上车地点。 推开车门时，她才发现所有人都到齐了，只差她一个。 温时雾在前面唯一的空位上坐下，余光不自觉地瞥向身旁的沈砚舟，又很快收回视线，转头望向窗外飞掠的街景。 沉默片刻，她忽然想起什么，再度转过头问：“你们订的几点的航班回去？” 沈砚舟：“明天一早。” “这么赶？”温时雾微微睁大眼睛。 她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他们是真拼啊。 幸好自己这次的拍摄档期比较宽松，不用像他们这样马不停蹄地连轴转，至少还能在京北多停留一阵。 沈砚舟侧过脸看她：“你呢？” 温时雾小声说：“我是明天下午的飞机。” 到了餐厅，温时雾发现顾远山还挺大方，选的是京北顶级自助餐厅，人均消费四位数起，食材任点不限量。 侍应生递上菜单时，她毫不客气地点了一堆自己最爱的菜品。 要不是顾忌着还要拍戏保持身材，她真想再续一轮。 饭后，几人一同返回酒店。 这家酒店周围蹲守的粉丝太多，稍不注意就会遇到私生。 即便和沈砚舟住在同一家酒店，温时雾也不敢去找他。 回到房间后，她简单冲了个热水澡，便早早钻进被窝休息了。 第二天醒来，温时雾刚打开手机，就发现小号已经自动推送了沈砚舟在京北机场的送机视频。 她迷迷糊糊地看了几眼，又缩回被窝继续补觉，直到常念带着午饭来敲门才彻底清醒。 临近春节，常念一边吃饭一边刷着手机吐槽：“今年春晚也太没看头了，名单上全是些生面孔。” 温时雾对此并不在意，最近唯一让她留意的，大概就是沈砚舟有部春节档电影即将上映，她已经在微博上看到他开始转发宣传物料。 “给新人一些展示的机会也挺好的。”温时雾轻声说道。 常念却不以为然：“我看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当红的都在拍戏，没人去春晚，节目组凑不齐阵容才找这么多新人充数。你看今年多少熟面孔都没来。有名气的歌手忙着开巡演，演员们扎在剧组拍戏，说这是历年最无聊的春晚真的一点都不夸张，网友也是这么吐槽的。” 温时雾忍不住好奇，凑过去瞥了眼常念手机里的名单，不由得一怔。 确实如她所说，不仅沈砚舟和她缺席，连周嘉衍、于琪这些也都没有出现在春晚名单上。 她轻轻叹了口气：“不过也能理解，春晚彩排要求严格，耗时又长。剧组拍摄进度紧，临时请假容易两头为难，最后可能两边都落不着好。” “说得也是。欸，沈老师春节档的新片发第三版预告了！”常念突然兴奋地划着手机屏幕，“看起来很有意思！对了姐，你今年春节不回家吧？沈老师肯定要忙着全国跑路演，他虽然杀青了但也见不着面。……” 她眨了眨眼，提议，“要不咱们一起去看电影？” “可以啊。剧组到时候应该会放一天假，不过不清楚我爸妈来不来探班。” “那正好可以一起看啊，如果叔叔阿姨不介意的话。” “他们才不介意呢，巴不得人多点热闹。” “那好，说不定还能拉双姐一起。” 温时雾吃完饭，坐飞机回到剧组继续拍戏。 两周后，她在微博上刷到《孤舟》官微发的杀青动态。 照片里，沈砚舟站在人群中央，虽然带着倦容，却依旧笑得温和。 虽然他说这次拍电影跟以往没什么不同，但她明显觉得这次比以往都要辛苦。 她点开微信，给他发消息祝贺：【恭喜沈老师杀青！！！[蛋糕][蛋糕][蛋糕]】 消息发出的瞬间，满屏的蛋糕雨飘落。 在蛋糕雨中，温时雾收到了沈砚舟的回复：【温老师，春节准备干嘛？】 温时雾：【当然是拍戏啊！我又没杀青，离杀青还远着呢，春节只能在剧组过了。】 她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不是也没空，要跑路演吗？难不成还能分身来找我？】 沈砚舟的回复很快弹出：【只是问问。】 紧接着又跳出一条：【跑路演确实找不了你，但现在未必。】 温时雾：【啊？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要过来？】 她刚发出疑惑，就看到下一条消息 ：【开门。】 两条消息几乎同时出现在对话框里。 温时雾愣了一秒，手机都来不及放稳就冲向门口。 透过猫眼，那个熟悉的身影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进视线。 沈砚舟戴着黑色口罩，鸭舌帽压得很低，单薄的风衣上还带着夜风的凉意，就这样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她房门前。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拉开门，一把将他拽进房间。 房门关上的瞬间，她已经整个人扑进他怀里。 而后仰起脸，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惊喜地问：“你不是刚杀青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沈砚舟顺势揽住她的腰，低头看她时，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昨晚杀青，今天到，哪里快了？”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嗓音低沉，“是你网速太慢，消息延迟了。” 第26章 明暗交织 沈砚舟突然出现，打了温时雾一个措手不及。 事后回想，她的反应似乎有点大，一时被惊喜冲昏了头脑，竟不管不顾就抱了上去。 在刚才那个瞬间，他们仿佛跟普通夫妻一样，没什么区别。 此刻冷静下来，他们才重新回到平日的相处模式。 温时雾注意到他两手空空，不由问道：“你的行李呢？” 他默了默，边走进去边说：“没带。”过后，又补一句，“我等下就走。” 温时雾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她盯着他，直接拆穿道：“别告诉我，你过来是因为又跟上次一样要在这儿转机？” 沈砚舟没回答，沉默地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果然猜中了。 温时雾轻哼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失落：“搞得这么惊喜，还以为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这就不算了？” 温时雾：“怎么就算了？” 沈砚舟放下水杯，转身看她，“五个小时的转机时间，特地从郊区赶过来，还不算？” 算是算，但温时雾偏不想承认。 她坐近些，下巴自然而然地枕上他的肩膀：“那接下来你要去哪儿？” “京北。” “有工作？” “嗯，拍宣传片，还有个专访。” 距离过年还有两周，他的电影点映就在下周。 温时雾虽然没上映过电影，但多少也了解一些，电影上映前一周往往是最忙的时候。 要跑的线下特别多，远比电视剧宣传要紧凑。 或许是因为从未经历过，她既好奇又期待。 忍不住追问了沈砚舟好多问题，比如问他路演一般会有什么环节？宣传要拍多少物料？票房达到多少才算理想？ 半小时过去，她的好奇心丝毫未减，兴致勃勃地说个不停。 在沈砚舟看来，这无异于在聊工作。他实在不想回答，干脆俯身堵住她的唇。 许久未亲热，温时雾格外敏感，被他吻得浑身发软，整个人都陷进了沙发里。 虽然没真的做什么，但还是被他占尽了便宜。 临走前，沈砚舟又低头亲了她一下，深深地看她一眼，低声说：“明年见。” 这话让温时雾忽然意识到，他为何非要在五小时的转机时间里，从郊区坐一个多小时车赶来。 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他们年前的最后一面了。 于是，她也轻声回他：“明年见。” 沈砚舟离开时是晚上九点钟。 温时雾简单洗漱完就上了床，准备休息。 春节前一周，温时雾接到了徐女士打来的电话。 这次没等徐女士开口，她就笑着抢白：“先别说话，让我猜猜，你和爸现在是不是在机场？” “哎哟，真不愧是我闺女！到底是母女连心，知母莫若女啊！”电话那头传来徐女士爽朗的笑声，背景音里混杂着机场广播和出租车揽客的嘈杂声，“我们刚下飞机，正准备打车过来。你现在是在片场还是酒店啊？要是还没收工，我们得等好久吧？要不我们直接去片场找你？” “别，妈！”温时雾说，“我们今晚要拍夜戏，估计会很晚。要不这样……” 她招手叫来常念，继续道，“你们直接打车去酒店，我让念念先帮你们办理入住，你们好好休息，等我收工再说。” “好好好，”徐女士连声应道，“都听你安排。” 电话挂断后，温时雾立即让常念去接应他们。 等一切安排妥当，她回到片场时，周嘉衍已经等了许久。 “出什么事了？看你打了这么久电话。”周嘉衍关切地问道。 温时雾语气如常：“没什么，我爸妈要来跟我一起过年，安排一下而已。” “真好。”周嘉衍忍不住羡慕，“你爸妈每年过年都会来陪你过年吗？” “差不多吧。”温时雾回忆道，“除了去年他们出国旅游没来。基本上从我出道开始，他们都会来剧组陪我。” 周嘉衍突然想起什么：“那去年你岂不是一个人？我记得你去年上了春晚……” 脑海中闪过去年和沈砚舟共度的画面，温时雾浅浅一笑：“也不算一个人吧，团队工作人员都在。” 她不想话题总围绕自己，自然地转移话题，“你呢？今年春节怎么安排？” “我是单亲家庭，从小由妈妈带大。接她过来，互相陪陪呗。” 温时雾轻“哦”一声，感慨道：“阿姨真不容易。” 闲聊几句后，两人简单对了遍戏便继续拍摄。 这场夜戏拍了很久，临近凌晨才终于收工。 温时雾回到酒店，没想到爸妈竟然还没睡，甚至在她套房的客厅里，正和常念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 她换了鞋走进来，问：“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这不是等你嘛。”徐女士见女儿回来，忙从冰箱里取出从家带来的吃的，用微波炉热好端出来，“快尝尝，这么晚收工肯定饿了，垫垫肚子。” “姐，”常念说，“这个刚阿姨也热给我吃了，真的太好吃了。” 徐女士带来的是老家的特产，全是她亲手做的。 味道自然没得说，只是热量不低。 温时雾想吃，却苦着脸抱怨，“妈，我还要拍戏呢。你给这么多，我怎么能吃完。” “吃不完就吃不完呗。”徐女士不在意道，“吃不完，妈给你吃，你小时候吃不完的剩菜不都是我给你解决的吗？” “可我不是小孩子了啊，没必要吃剩菜。”温时雾拗不过她，无奈地拿了个塑料碗过来，只盛了一半给自己，而后另一半推到他们面前道，“我不管，剩下的，你们自己解决。” “行行行。”徐女士会心一笑，往温父的方向推了推，“正好你爸饿了，给你爸解决。” 温父刚开口：“我什么时候说过我饿……” 话还没说完，就被徐女士斜睨一眼打断：“女儿给你吃的，别浪费了。你这老头子，有得吃就不错了，还多话。” 温父：“你……哎……行行行我吃。” 常念在一旁嗑瓜子，看得直乐。 时间不早，她起身先离开了。 温时雾吃完东西后，徐女士和温父帮她收拾了一下，也回房间休息了。 临睡前，吴书双发来沈砚舟团队的邀请函，邀请她参加点映，这是路演的第一场。 地点在京北。 吴书双：【大过年的，你要是想去，我可以辛苦点帮你跟剧组请个假。】 温时雾考虑之后，直接拒绝。 剧组临时请假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不仅造成人力浪费、拖延进度，再说她爸妈还在这儿。 吴书双：【真不去？】 吴书双：【不去，我就帮你推了啊。】 温时雾：【不去。】 温时雾：【推了吧。】- 另一边，沈砚舟刚结束一场映前采访。 陈睿递过一瓶矿泉水，忍不住笑道：“老方发点映邀请函时，顺手给你家那位也发了一份，你猜怎么着？” 没等沈砚舟开口，他便说，“被拒了。” 沈砚舟似乎毫不意外，拉了张椅子坐下：“所以？” “你俩今 年不一块儿过年啊？“陈睿摸了摸下巴，难得没调侃，“我看你俩今年挺黏糊的，还以为她会来，至少年前再见一面，结果倒好，拒得这么干脆。说是档期排不开，她咖位这么大，请个假能有多难？” 沈砚舟眼皮都没抬，直言：“她爸妈去了剧组。” “原来如此。”陈睿恍然，“怪不得不来。” 短暂休息后，沈砚舟又完成一个采访，便匆匆赶往下一个场地。 新片点映首日。 沈砚舟身着印有片名的简约团服，正式开始路演。 不少圈内好友到场支持，就连顾远山也去了。 观影后，他们纷纷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网上口碑不错。 好评远多于差评。 温时雾当天忙到深夜才收工，睡前抽空上网，恰巧刷到一个春节档五部影片的“好看程度”投票微博。 她出于好奇点进去看了看，发现沈砚舟主演的那部票数遥遥领先，紧随其后的是一部喜剧片。 喜剧片主演的知名度不及沈砚舟，却也能获得这么高的票数，可见电影确实拍得不错。 这类老少皆宜的喜剧片最适合春节全家观影，受众基础远比类型片广泛。 温时雾预测，这部片子很可能会成为票房冠军，而沈砚舟的作品若能稳坐第二且不被拉开太大差距，也算不错了。 除夕当天，剧组中午就收了工。 吴书双提前订好了餐厅包间，温时雾带着爸妈过去和团队工作人员一起吃年夜饭。 温时雾一向大方，不介意员工带家属。 于是，包间里满满当当坐了好几桌人，大家热热闹闹地同吃团圆饭。 温父起身向众人敬酒，祝他们除夕快乐，感谢他们对女儿事业的支持。 作为父亲，他深知女儿常年奔波、连过年都无法回家的辛苦，因此格外体谅大家。 团队里除了几个新人，其余都是跟了她多年的老员工，对温父很熟悉。 纷纷围上去聊天敬酒，把老人家哄得眉开眼笑。 零点未到，外头已响起鞭炮声。 年味愈发浓郁。 散席后，徐女士一边念叨一边拉着喝醉酒的温父回酒店。 温时雾洗完澡，打开春晚看了几眼。 连拍了几天夜戏，她累得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零点刚过，她才被鞭炮声和手机震动声吵醒，迷迷糊糊摸到手机，发现已经是零点十分。 她没给沈砚舟置顶，在一堆祝福消息中翻了半天，才找到他的，发现他竟然是第一个给她发来新年祝福的人。 却只有简简单单四个字：新年快乐 附带一个不知数额的红包。 第27章 明暗交织 温时雾收下红包，也给他发：【新年快乐。】 消息刚发出去，一个视频邀请便弹了出来。 温时雾接通，立马看到他素颜好看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里。 背景似乎是在户外，声音很是嘈杂。 不过，那不是人声，而是此起彼伏的烟花声与鞭炮声。 温时雾笑着问：“干嘛？突然给我打视频？” 沈砚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在做什么？这么久才回消息。” “刚睡醒，才看见你的消息。” 沈砚舟顿了顿，“这么早就睡？” “嗯。”温时雾揉了揉脑袋，声音还带着几分睡意，“晚上吃饭时喝了点酒，这几天太累了，春晚又无聊，没看多久就睡着了。” 听她这么说，那头的沈砚舟忽然低笑了一声。温时雾有些纳闷地问：“你笑什么？” 他答：“没什么，你继续睡吧。” “等等！”见他作势要挂断，温时雾连忙叫住他，“你打视频过来，就只是为了问我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回你消息吗？” 沈砚舟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嗯，怎么了？有问题吗？” “没问题。”温时雾直白道，“但你有毛病。” 沈砚舟收敛笑意，认真解释道：“我还有事，不能聊太久。有事发消息给我，新年快乐。” 话音刚落，他便直接挂断了视频。 温时雾轻哼一声，打字回复：【我才没事找你，睡觉去了。】 随后她撂下手机，这次是真的回房躺到床上，盖上被子睡觉。 不在家过年的春节，对温时雾来说，和普通休息日没什么区别。 没有走亲访友的喧闹，没有张罗年货的忙碌，连现在住的房间都是酒店里临时租的。 她向来对节日仪式感看得很淡，索性趁着难得的假期，把自己彻底放空，尽可能多休息。 大年初一，她睡到自然醒。 睁眼打开手机，才发现昨晚沈砚舟给她回了句“晚安”，列表里的新年祝福也比除夕夜更多，消息提示栏被挤得满满当当。 温时雾一条接一条地回复完，才起身洗漱。 收拾妥当后，她去敲徐女士的房门，两位老人早已坐在电视机前，精神十足地看着昨晚的春晚回放，等着她一起出门。 温时雾喊上吴书双和常念，几人一同去吃午饭。 一行人刚到茶楼包间落座，点完菜，常念便迫不及待地凑到温时雾耳边，压低声音问：“姐，你看热搜没？” 温时雾摇头：“没。”但见常念憋笑的表情，就知道准没好事，“怎么了？热搜上又有什么新乐子，让你笑成这样？” 常念故意卖关子：“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快看快看，笑死我了！” “到底什么事这么好笑？”温时雾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拿起手机点开热搜。 根本不用往下翻，前五一眼看到沈砚舟的名字。 他一人独占两条热搜—— #沈砚舟演技#明显是电影宣发相关，不知是团队买的还是粉丝刷上去的。 而另一条……#沈砚舟街边与妻子打视频#？ 温时雾蓦地想起昨晚他们确实通了视频，没想到竟然被拍了。 她连忙点进词条去看，生怕自己被曝光。 好在偷拍者并不是站在沈砚舟持手机的一侧，而是从斜前方拍的，根本没拍到他的手机屏幕，只能捕捉到他打视频时的部分神情。 高糊照片里，他依旧帅得清晰。 被偷拍的四张照片里，有两张都带着浅淡的笑意。 评论里路人和粉丝混杂其中。 路人都在说“感情真好”“好甜”，粉丝却还在嘴硬，死活不认视频那头是他老婆，两拨人吵得不可开交。 “离这么远，你就能确定是打给老婆了？为了流量连底线都不要了？小心被告诽谤。” “沈砚舟不是有电影在上映吗？工作忙不能陪老婆过年，打个视频怎么了？是谁又怎样？大家看个乐子就完了，你们粉丝真有意思，还威胁起路人来了。沈砚舟要是连这都告，那可真够掉价的。” “他最近有电影在宣传，突然冒出这种热搜，懂的都懂。我跟家里长辈视频也能笑成这样，万一是和国外的爸爸通话呢？你们这么造谣，让人家家人怎么想？” 常念平时最爱吃瓜，这些评论她一条不落地全看完了。 她按捺不住好奇心，凑近温时雾小声问：“所以，你们昨晚真视频了？” 温时雾故作镇定地倒了杯茶递给她，面不改色道：“没有。” 可常念心里门儿清，看她表情就知道，网上偷拍的博主八成猜对了，他俩昨晚绝对通了视频。 正说着，服务员敲门进来，开始陆续上菜。 徐女士边吃边看向吴书双：“双双，雾雾今年工作多不多啊？” 吴书双夹起一个虾饺，咽下后笑问：“阿姨，您这么问，这是有什么打 算？” 徐女士语气委婉：“我是想着，我们一家三口好久没安安静静、不带工作地待在一起了，就想看看今年能不能抽空一起度个假？不知道有机会没有。” 吴书双笑着说：“我想想啊，温姐去年除了腿伤休养的那段时间，几乎没怎么休息过。目前手里的存货是一部电影和一部电视剧，今年的计划是再拍一部电视剧。我最近也在留意，看看有没有机会让她多接触一部电影。” “拍电影好啊。”徐女士一听见“电影”二字便忍不住笑起来。 吴书双担心她期待过高，不敢把话说死：“拍电影只是初步规划，能不能成还不好说。温姐想接电影，以她现在的咖位其实挺有难度的，而且她对班底、剧本等要求都很高，所以还要看有没有缘分遇到像《孤舟》那样优质的班底。” 徐女士十分认同：“那肯定，宁缺毋滥，烂片咱们宁愿不接。” “所以我尽量给你们空出时间，等现在拍的这部《十年》杀青后，看看能不能挤出档期。到时候我来策划安排，保证让你们玩得尽兴。” 徐女士满意地笑了：“好，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大家陆续吃饱，围坐在一起闲聊时，常念已经买好了电影票。 五个人想买连座并不容易。虽然不在市中心，但大年初一看电影的人不少，最后只抢到了后排的位置。 陪家人看电影，温时雾没打算刻意遮掩。 她只戴了口罩，披了件风衣，便和他们一起过去了。 走进影院，在一旁等待开场时，有两三个年轻人认出了她。 他们刚举起手机想拍照，常念就轻声提醒：“可以拍，但请别拍到家人，如果发到网上记得打码。” 对方立刻点头答应，态度礼貌。 温时雾没太在意她们会不会发微博，也没同意合影，只是靠在一旁的休息区座位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家人聊天，神情放松。 她问徐女士和温父要不要喝点什么，两人笑着摇头，说喝不惯可乐。 最后他们只买了两杯爆米花，就检票入场。 影厅光线昏暗，他们按票找到座位坐好，温时雾坐在中间，父母在她左侧，吴书双和常念则坐在右侧。 电影还没开始，大银幕上正播放着今年即将上映的新片预告。 温时雾漫不经心地看着，忽然画面一闪，出现沈砚舟的身影。 常念立刻压低声音，兴奋地碰了碰她的手臂：“欸！这不是沈老师，这不是《孤舟》吗？” 温时雾也认出来了。 预告片很短，只有沈砚舟的两句独白、老前辈的一句台词，以及她看向沈砚舟的一个眼神就结束。 画面最后定格在【编剧&导演顾远山】的字幕上。 前排恰好同场的观众陆续认出了她，频频回头张望。 温时雾早已习惯这样的注视，神色如常，但徐女士和温父却不太适应，略显局促地低了低头。 徐女士有些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早知道我和你爸也戴口罩了。” 温父点头附和：“是啊，总有人往这边看，怪不自在的。” 温时雾轻声安慰：“戴口罩太闷了，再忍一会儿吧，等电影开始，灯光暗下来就没人关注了。” 果然，随着影厅灯光熄灭，前排频频回望的观众见看不清，便也收回视线，专注地看向银幕。 电影开场后，整个影厅安静下来。 常念偶尔凑到她耳边，小声感叹一句“沈老师真帅”，其余时间都沉浸在剧情里。 银幕上的沈砚舟比现实中更加鲜活生动，台词和表情都极具感染力。 他的演技确实很好，即便是跟他亲密成那样的温时雾，看他演戏时也丝毫没有出戏的感觉，完全被他的表演带入到故事之中。 以至于电影结束时，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散场后，他们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楼下商场里逛了一会儿。 徐女士在一家服装店看中几条裙子，觉得很合心意。 温时雾和温父笑着哄她去试穿。 在徐女士试穿第二条裙子时，温时雾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是沈砚舟发来的消息：【电影看完了？】 温时雾顿时一愣，他怎么知道她刚看完电影？ 随即想到或许是路人拍了照片传到了网上。 她点开微博瞄了一眼，果然在一堆还没降温的春晚热搜里，看到了关于自己的词条：#温时雾陪家人看电影#。 发帖的是位路人，用自己的微博分享了观影偶遇。 评论区有粉丝追问看的是哪部电影，对方回复：《迷雾》 “啊啊啊居然是沈哥的电影！双担狂喜！今天陪爸妈看了别的，过几天必须拉姐妹刷《迷雾》！” “刚看完《迷雾》，四舍五入和温姐同场了（不是[耶]” “《迷雾》好看吗各位？” “挺不错的，沈砚舟演技在线，剧情也很扎实，值得一看！” “加入待看清单，马上安排！” 温时雾虽然只是陪家人寻常地去看一场沈砚舟主演的电影，却无形中为他做了波宣传。 她粉丝基数大，且向来爱跟风，正主穿什么她们买什么，正主看什么她们也跟着看什么。 她拍了张徐女士试穿新裙子对着镜子臭美的照片发给沈砚舟。 【嗯，你这剧本选得还挺不错。】 沈砚舟：【现在在干嘛？】 温时雾：【在陪我爸妈逛街呢。】 温时雾：【你呢？你在赶场吗？】 沈砚舟很快回复：【嗯。】 隔了两秒，又补了一条：【在车上。】 电影路演通常一天要跑三到五个城市，每场都在不同的影院。 这样密集的行程，温时雾想他一定很累，便没再打扰。 趁着徐女士挑选衣服的空档，她随手刷起了短视频。 其中刷到一个有趣的。 路演现场，热情的粉丝起哄道：“沈砚舟，能不能像电影里那样再秀一下肌肉？” 沈砚舟拿着话筒说：“有段时间没练，已经没了。” 粉丝仍不罢休地大喊：“看看！不相信！” 其实粉丝都清楚，沈砚舟平时就不爱在公开场合秀身材，不过是逗逗他而已。 身旁的配角前辈却当真了，忙着替他解围：“砚舟是怕你们刚看完电影里的他，现在再看真人，要是没戏里好看容易出戏。” 弹幕顿时飘过一片：前辈太实诚了哈哈、前辈真的在用心替沈哥解围哈哈 粉丝们又笑着喊：“不会的！” 最终沈砚舟还是没有答应这个请求，不过粉丝早就习以为常。 后面的游戏环节，前辈输了要接受惩罚，做十个俯卧撑。 沈砚舟二话不说，替下前辈。 他随手脱下外套，只留一件短袖T恤，俯身撑在台上，干脆利落地做了起来。 每个动作都很标准，露出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紧实。 弹幕瞬间被“斯哈斯哈”“好家伙，还说没练”“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之类的留言刷屏。 在广场逛累后，一行人便打车回了酒店。 温时雾回到房间又随便找了部电影看，看完睡了个午觉，傍晚再陪爸妈出去吃饭，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年初二，温时雾准时到剧组开工，还给所有人都备了红包。 徐女士和温父每天要么在附近闲逛，要么来片场看她拍戏，晚上收工早的话，就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过年这段时间，温时雾肉眼可见地圆润了些。 好在拍摄进度刚好到男女主互表心意后的恋爱阶段，女主角比刚出场时稍胖倒也符合剧情设定。 虽说现实中看变化并不明显，但镜头总会无限放大细节，尤其是特写镜头下，她几乎不敢直视自己的脸。 尽管导演没提任何意见，温时雾仍无法接受，只好重新踏进健身房，一边加强锻炼，一边控制饮食。 春节假期结束，年初八这天，上班族陆续返岗。 徐女士和温父却还留在剧组陪温时雾拍戏，打算等她杀青后再一起回家。 温时雾跟着他们回去小住了 几天。 另一边，沈砚舟刚结束电影宣传，便马不停蹄地飞往国外参加电影节。 他去年上映的作品在海外获奖，甚至有国际导演向他抛出橄榄枝，但被他婉拒了。 温时雾不明白，以他的职业发展路线，国内大导演几乎合作了个遍，奖项也早就实现了大满贯。 现在能接触国外知名导演是好事，何况他外语水平一直都很好，台词沟通根本不是问题。 或许，他有自己的考量吧。 他们从来不干涉对方的工作，温时雾自然也没问他具体的原因。 在家待了几天，温时雾就陪爸妈旅游去了。 他们去了新加坡度假。 看什么风景倒不重要，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和爸妈一起悠闲地待着，让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地聚在一起。 吴书双兑现了承诺，给了她整整一周的假期。 这段时间里，她无需操心工作，只需偶尔上线发发微博，维持一下曝光度就行。 三月份，新加坡气温已接近夏天。 徐女士惬意地坐在泳池边晒太阳，忍不住感慨：“你呀，要是早点公开关系多好，这样小沈也能和我们一起来了。顺便把他爷爷奶奶也接过来，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多温馨。” 温时雾却适时泼了盆冷水：“他现在忙得很，就算公开了也来不了。” 温父抬起头，疑惑道：“他在忙什么？电影不是都上映一个多月了吗？” “在参加电影节，那边要应付的采访一大堆。” “哦。”温父点点头，“那他现在在哪个国家？离我们这儿远不远？” 温时雾：“挺远的，他在欧洲。” 话音刚落，手机屏幕亮起，沈砚舟的微信消息跳了出来：【你去新加坡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温时雾：【嗯，陪爸妈来度假。】 沈砚舟：【待多久？】 温时雾：【一周左右吧，下周回。】 顿了下，她又笑着补了一句：【怎么，你要来？】 沈砚舟：【看情况，这边工作还没结束。】 温时雾：【哦。】 温时雾没把这话放在心上，继续陪父母度假。 直到第五天下午—— 温时雾刚逛完街，手里拎着新买的两条裙子回到酒店。 一进大堂，余光就瞥见角落的休息区坐着个戴黑色口罩的男人，正低头划着手机，脚边立着个行李箱。 沈砚舟的身形，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几乎是瞬间，她便确定了对方身份，快步走上前轻唤：“你还真来了？” “不行？” 沈砚舟听见她的声音，抬头轻笑，随即拎起行李箱，自然地跟上她往电梯间走去。 第28章 明暗交织 国外认识他们的人不多，酒店前台压根没认出他们是明星，只当是从国内前来度假的年轻情侣。 走进电梯后，沈砚舟目光扫过温时雾手中的购物袋，顺手接了过来，发现里面装着几条色彩鲜艳的裙子。 看起来并不昂贵，像是随手在街边小店买的。 “怎么一个人出去？”他低声问。 “爸妈上午出去逛了逛，回来累了在午睡。我醒得晚，闲着无聊，就自己出去走走。”温时雾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特意说道，“放心吧，这边很安全，没那么危险。” 沈砚舟轻轻“嗯”一声。 到了套房，沈砚舟进门换鞋。 徐女士和温父还在卧室里睡觉，不知道他来了。 他拎着行李箱走进温时雾的卧室，刚放下，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关门的刹那，沈砚舟一把将她捞进怀里，手掌扣住她的后颈，低头便吻了下去。 温时雾迟缓地勾着他的脖子，仰起脸来回应，接着就被他搂着腰直接抱到了床上。 她刚陷进床褥，吊带裙肩带就被扯落。 他的手掌带着灼人的温度抚过肌肤，最后一丝遮挡也被撕扯了下来。 温时雾疼得皱眉，瞪他一眼：“你能不能轻点？” 他动作顿了顿，力道稍缓，但没两下又变回了原样。 温时雾索性放弃挣扎，让自己适应。 隐秘的战栗如电流般蔓延全身，过程中不经意地生出一丝酥麻的快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沉溺。 渐渐地，她也开始享受起来。 两人从床上到浴室，缠绵至傍晚才结束- 温时雾累得瘫在床上，正想睡一会儿，结果刚闭上眼，敲门声就响了。 徐女士在门外催促：“雾雾，怎么还不起？不早了，快起来准备去吃饭！” “这孩子，怎么连门都锁上了？” “在不在里面啊？在的话，应一声。” 温时雾清了清嗓子，尽量让声音显得自然：“我在，马上起。” 徐女士：“行，那你快点啊。” 她话音刚落，房门突然被推开，沈砚舟径直走了出来。 门内门外的人同时一怔。 坐在沙发上的温父正啃着苹果，闻声抬眼，目光斜斜扫过沈砚舟，眼底带着几分探究。 徐女士一时没反应过来，惊讶道：“小沈？你你……你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 沈砚舟一身清爽，微笑着解释：“下午到的，看您在休息，就没出声打扰。” 徐女士回过神来，笑着打量他：“这会儿过来，国外的工作都安排好了？” “嗯，都忙完了。”他从容地走向客厅。 “那正好，晚上一家人一块儿吃饭吧。”徐女士想了想，又问，“可以一起出去吗？这边应该没那么容易被拍吧？” “可以。” “行，那等雾雾好了，咱们就一起出门。” 温时雾换好衣服，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这才走出房间。 徐女士扫了她一眼，略带关切：“怎么睡了这么久？” “哪有睡很久？”温时雾反驳道，“下午出去逛了一圈，回来没一会儿就眯了会儿。” 这时，沈砚舟适时开口：“餐厅订好了，走吧。” 徐女士没再追问，几人一同出了门。 沈砚舟订的餐厅就在附近，是一家主打东南亚风味的小众餐厅。 服务生领着他们穿过回廊，走到包间。 刚在包间落座，徐女士便按捺不住好奇，问：“小沈，你这次去国外参加的电影节叫什么来着？” “AlbaLumièreAwards.阿尔巴卢米埃电影节。” 徐女士疑惑地摇头：“没听说过。” 沈砚舟淡淡道：“含金量一般，主要扶持小众文艺片的。” “哦，这样。” 徐女士了然地点点头，“你们演员可真忙，各种活动都要参加。不过也好，去国外就当散心了。” 他们边吃边聊，一顿饭很快结束，饭后又一起回到了酒店。 温时雾极少与沈砚舟及父母同处一个屋子，心里隐约有些不自在，总觉得空气里浮动着微妙的拘谨。 然而，沈砚舟一进门就打开电视，和徐女士、温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气氛竟比她预想的要轻松。 不得不说，他与她家人相处的自然状态远超她的预期。 甚至连每日需要她承担的陪聊任务都省了。 二老精力有限，九点刚过便打着哈欠回房休息。 彼时，温时雾已经早早洗漱完，靠在床头刷手机。 房门被推开，她抬眼问道：“你们聊什么？聊这么久。” 沈砚舟走进来：“聊你小时候的事。” 温时雾警觉道：“我妈该不会把我那些丢人的事全抖出来了吧？” “比如？” “比如我小时候臭美，非要问邻居家小孩我好不好看这件事，他说不好看，我气得直接揍了他一顿。” 沈砚舟肩膀微颤，低笑：“嗯，说了。” “还说了什么？” “还说你考电影学院时，人家要你才艺展示，你直接硬着头皮跳了段广播体操，结果紧张得顺拐，还错了好几个动作。 ” “我爸妈连这都跟你说？”温时雾回忆道，“不过说来也怪，当时跳完我以为彻底没戏了，结果监考老师全都笑着看我。最严厉的那位还故意板着脸问，这算什么才艺？你是故意来浪费我们时间的吗？” 她学着当年老师的语气，接着说，“我被问得一愣，整个人都懵了，但还是认真地回答，我只是不想放弃考试，哪怕出糗也要试一试。后来入学才知道，他只是在试探我的反应，想看看我怎么回答。”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突然轻快起来，“我们关系可好了，现在还有联系呢。” 沈砚舟挑眉：“所以艺考不会跳，毕业还是不会跳，你大学舞蹈课都逃了？” “谁逃课了！”温时雾不服气地踢了下被子，“我现在明明进步很多！只是跳舞要天赋，我又不是舞蹈生，形体课那点训练量哪够？真要跳得像专业舞蹈演员那样，起码得专门练个三五年。” “等我什么时候有空，再去找个舞蹈老师学学，哪天在节目上证明一下自己。免得你们老拿这个说事，总笑话我。” “行，我等着。” 两人就这样东拉西扯聊到将近凌晨，沈砚舟这才起身去洗漱。 等他洗完上床，温时雾立即像八爪鱼一样缠上去，边啄他的下巴边问：“你接下来有什么工作安排？下个组在哪儿拍啊？” “没有。” “没有？”温时雾撑起上半身，眼睛瞪得圆圆的，“不进组了？” “暂时不进。” “是挑不到好剧本吗？”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温时雾蹙眉。在她看来，演员就该马不停蹄地拍戏，用一部部作品维持曝光。 沈砚舟似乎另有计划，他含糊其词地说：“等确定下来，再告诉你吧。” “不说就算。” 她不服气地轻哼，报复性地咬他下唇，却被他突然翻身压制。 月色悄然漫过窗台，淌出一室旖旎- 在国外，他们无需像在国内那样小心翼翼，尤其是在偏僻的非旅游小镇，可以像普通人一样自在地行走。 接下来几天，温时雾和沈砚舟去了很多地方。 可惜时间有限，假期只多待了两天便结束了。 温时雾要按承诺回去工作。 她格外不舍，在心里默默计划着，等以后退圈不拍戏了，就去国外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跟家人一起生活。 若那个时候她和沈砚舟还在一起的话，或许也能说服他一起过去。 但现在距离以后还很遥远，她不敢将这个计划说给他听。 她见过太多圈内情侣从恩爱到陌路，甚至十年夫妻也能一朝离散。 这样的未来，她不敢奢望。 或许终有一日，他们也会走到分开的那一步。 只希望到那时能体面些，不要闹得太难看。 毕竟现在他们相处得还不错，彼此给予的快乐都是真实存在的。 从新加坡回国，温时雾把爸妈送回家后，就立刻投入了工作。 她出席了平台的剧集招商会，正式发布《归墟》首版预告，并官宣定档今年第二季度播出。 这部剧对她至关重要，是她首部大女主仙侠剧。 要知道，圈内但凡站稳脚跟的中花，几乎都有一部兼具口碑与热度的仙侠古偶作为养老保险。 如果《归墟》能爆，温时雾“小花Top1”的地位便再无争议。 此次，她亲自惊喜现身招商会，足见她对这部剧的重视。 现场欢呼声此起彼伏。 就连正在剧组拍戏、无法到场的宋予，也特意录制了VCR为她助阵。 媒体向温时雾抛出了一些犀利问题。 比如：“你的新剧是仙侠题材，也是你首次担一番的古装剧。但最近古装剧扎堆，竞争激烈，你凭什么认为你的剧一定能爆？” 温时雾拿起话筒，不假思索地回答：“《归墟》的原著IP不算顶级，编剧也并不知名，但我为什么在众多剧本里选中它？原因很简单，它的故事足够打动我。” 她笑了笑，语气自信却不张扬，“以我目前的行业认可度，接触大IP、名编剧的剧本并非难事，但我最终选择《归墟》，正是因为它有趣，故事线完整流畅且吸引人。这是我和团队从上百个剧本里筛选出来的最好的结果，虽然现在不能剧透，但我敢说，它和市面上所有的仙侠剧都不一样。” 媒体继续追问：“但男主的流量似乎一般，只靠你一个人，真的能扛起收视吗？” 温时雾莞尔一笑：“流量高低我不评价。但一部剧的好坏，难道是由主演的人气决定的吗？” 她从容回应，“主演的热度确实能让一部剧在开播时就吸引到大量的关注，但最终留住观众的，永远是剧情、演技和角色适配度。一部剧的成功是整个团队共同努力的结果。在我看来，宋予很合适，这大概也是制片方选择他饰演男一号的原因吧。” 最后，温时雾还分享了不少拍戏时的趣事，逗得现场笑声不断。 招商会结束后，她精疲力尽，卸完妆后在休息室坐了将近半小时，才勉强起身离开。 几天后，吴书双开心地告诉她：“刚接到制片方的消息，《归墟》招商爆了，能塞广告的地方全满了，现在就等暑假档开播。” “对了，”吴书双忽然想起什么，神秘一笑道，“最近在帮你谈一部新剧。” “什么剧？” “正剧，冲奖用的。”吴书双压低声音，“基本已经定了，但我还想再帮你争取些条件，等敲定了再细说。” 温时雾点点头：“好。” 接下来的日子，温时雾的行程表排得满满当当。 她连续拍摄了几个广告后，又马不停蹄地赶拍两档综艺节目。 其中一档是当下大热的竞技类表演综艺，她以特邀助演嘉宾的身份加盟。 这是吴书双精心为她挑选的展示机会，目的是在强化观众心中她作为实力派演员的形象。 作为科班出身的专业演员，温时雾不仅受过系统的表演训练，还找老师进行过一对一特训。 对于节目中的即兴表演，她简直信手拈来，游刃有余。 然而在节目官宣阵容时，不少网友都在质疑—— “节目组确定没搞错？这水平当助演嘉宾？” “别到时候被学员碾压，那就尴尬了！我看官宣的学员里也有一些演技不错的，只是糊罢了。” “又有好戏看了。” 节目刚录完，第一期很快就播出了。 一位比她年长三岁的男艺人在台上坦言：“毕业六七年了，始终没能得到行业的关注。可能是因为我长得丑吧，而有些演技普通的同学，却因为外形优势获得了更多的机会。这个圈子，有时候真的很现实。” 导师们纷纷给出不同看法：“其实有很多演员，哪怕外形不占优势，也能凭借扎实的演技，把小人物演活、演火的。” “我承认这个行业存在颜值红利，但那种红利是短暂的，真正能让人走远的，永远是实力。” “或许只是你的机会还没到，只要持续沉淀，终有一天你会被看见的。” 男艺人听完深受鼓舞。 导师随即现场出题，播放了一段经典获奖电影片段，要求他即兴复刻演绎。 温时雾坐在嘉宾席上，正翻看这位演员的简历，他几年前也曾担任过男一号，但近两年却一直在配角圈里打转。 电影片段刚开始播放，她下意识抬头，目光猝不及防地与沈砚舟的视线撞在一起。 屏幕里播放的，正是他首次斩获影帝的作品中那段高光戏份。 温时雾迅速敛去眼中的异色，专注望向屏幕。 片段情节并不复杂：一名女子试图引诱男子未果，反而指控他行为不端，男 子以冷静的智慧化解了这场危机。 温时雾被邀请上台担任这位学员的助演，需要扮演片段中试图勾引男人的女人。 这部片子，她曾在线上反复揣摩过不下十遍。 当初只是为了钻研沈砚舟的演技、台词，却意外让她押中了考题。 里面的台词，她早已烂熟于心，此刻只需瞥一眼画面，便能精准复现。 温时雾走上舞台，轻轻吸气调整呼吸，给自己半分钟的时间融入角色。 待学员准备就绪，她倏然睁眼，表演即刻开始。 温时雾完全把对戏演员想象成沈砚舟，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原片中沈砚舟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 只一刹那，她便沉浸在了戏里。 然而这位学员却不按剧本出牌，擅自改动剧情，即兴发挥。 好在温时雾的即兴能力也不错，虽有短暂的停顿，却仍然流畅自然地接住了戏。 这期节目播出后，弹幕飘过一片—— “？？？不是原片段复刻吗？怎么还带自己加戏的？” “差点把温姐都整懵了，不过她反应好绝，瞬间就调整好了状态！” “看完这段立刻去补了《无罪之证》，沈砚舟那个镜头绝了，不愧是影帝！这确定不是在给《无罪之证》打广告？？” “温时雾入戏速度有点快，这演技进步神速，难怪能拿视后。” “救命！突然对《孤舟》期待值拉满，想看温时雾和沈砚舟搭戏！！！” 小考结束后，导师毫不留情地质问：“为什么擅自改戏？你把表演当成什么了？电影创作是严肃的艺术创作，不是任由你发挥的游乐场。作为演员，擅自改戏是大忌。” “剧本是经过精心打磨的，演员的职责是理解和呈现，不是随意篡改。更何况，你的改动既不符合角色逻辑，也缺乏表演技巧。” “这么多年不火，也找找自己的原因吧。” 几位导师轮番上阵，字字如针，将他批得体无完肤。 学员最终灰头土脸地下了台。 第一期节目刚播完，温时雾就火速冲上了热搜。 她正美滋滋地刷着网友们的彩虹屁，一条营销号推送突然攫住了视线—— “沈砚舟受邀担任京北电影学院客座教授！在校学生真是太幸运了！” 点进词条页面，#沈砚舟客座教授#已稳居热搜第二。 “我去！沈哥堪称内娱男演员的终极标杆，推掉海外大导邀约，转身去电影学院当教授了？？？[跪了]。” “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人家是Top5院校985本科毕业，学历含金量杠杠的！国内影帝都满贯了，当教授也是情理之中！” “当他的事业粉也太有面儿了吧！这实绩拿出去谁不喊一声‘绝’啊！！！” “实名羡慕他太太，嫁了个大满贯影帝老公，有实力不媚粉，零绯闻还低调。能与他匹配的人，想必也是很优秀！” 温时雾得知这个消息后，指尖飞快地点开沈砚舟的对话框：【你去电影学院当教授了？之前说还没定的事就是这个？】 沈砚舟这会儿正忙，隔了好一会儿才回消息。 【嗯，找点事做。】 担任客座教授的要求不低，要保证最低授课时长，这意味着他至少有一个学期无法进组拍戏。 温时雾忍不住追问：【不是，你不打算拍戏了吗？接下来的目标是桃李满天下？】 沈砚舟：【暂时不拍。】 沈砚舟：【挑到合适的剧本，还是会进组。】 沈砚舟：【我上半年都在京北，你有时间可以过来。】 温时雾还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里，一时没能回神。 过了一会儿，她才佯装呛声：【你想得美！我过去做什么？我很忙的，可没时间去找你。】 沈砚舟不急不恼，发语音道：“那等你不忙的时候再来，我都在。” 如此，她也不好意思逗他了，认真问：【那你总得告诉我具体地址吧？】 沈砚舟发了个定位过来，还告诉她密码。 温时雾点开定位发现，这好像是一个小区，还是个不便宜的高档小区。 温时雾：【我记得很多艺人都住在这里面。】 温时雾：【这房子……是你的？】 一套房子买下来加上装修，起码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 而且这也不是什么新楼盘了，温时雾总觉得不太可能，或许只是临时租的。 沈砚舟：【嗯。】 沈砚舟：【去年买的，住进来前收拾了下，可以当是我们在京北的家。】 还真买房了。 在首都繁华地带有一套这么贵的房子，她竟然完全不知道。 他到底还瞒了她多少事情。 她轻哼一声，打字回复：【说得真好听！还‘我们的家’呢，我怎么现在才知道？】 沈砚舟：【怎么了？】 温时雾：【没怎么。】 沈砚舟：【当初结婚时，你不是说不在乎我的资产？】 沈砚舟：【还让我别跟你提这些，说你没兴趣听？】 温时雾：【我是没兴趣听，但买房这种事也不是不能通知一下吧？】 温时雾：【你现在邀请我过去，我才知道你有这么一套房子，我还不能说两句了？】 沈砚舟：【可以。】 沈砚舟：【你接着说，你还对我的什么感兴趣，我现在就命人给你整理报备一份。】 温时雾：【？？】 什么叫对他的什么感兴趣？ 还给她整理报备一份？ 报备什么？他的全部家当吗？！ 温时雾：【不需要。】 温时雾：【我瞎说的，才没有对、你、感、兴、趣，你少自作多情！】 发完这两句话之后，沈砚舟就没再回她。 信息像石沉大海，半点回音都没有。 温时雾盯着毫无反应的聊天界面，等了半天。 意识到沈砚舟又在逗她玩，她气得在心里骂了他八百遍。 第29章 明暗交织 那天之后，温时雾整整一周没再搭理他。 她全身心投入工作，几乎是把他彻底抛到了脑后。 那档竞技类表演综艺，她起初只签了三期合约。 前三期都是学员初次试演的环节，她已顺利完成录制，眼下第二期节目也已播出。 按原计划，后续录制本与她无关。 但因为她助演效果很好，话题性也很足，节目组很喜欢她，又以陈导的名义再次向她发出邀请，希望她能继续参与录制。 之前，吴书双帮她谈的新剧已经确定下来。 是一部阵容豪华的年代正剧，讲述八十年代两户人家在乡村奋斗，跨越数十年直至当代的故事。 剧中两家的父母均由知名青衣和影帝来出演，温时雾负责饰演其中一家的独生女。 这个角色在中后期戏份尤其吃重，剧情几乎以她为核心展开。 拍摄会从角色的童年时期开始。 尽管剧组即将开机，但前期主要拍摄小演员的戏份，因此温时雾也无需急着进组。 恰好，新剧的定妆地和综艺的录制地都在京北。 她便顺水推舟，应了下来。 录制时间定在后天。 陈导很快加了她的微信，把剧本发过来让她提前熟悉。 她的任务很简单，助演的剧本也并不难。 故事围绕三姐妹展开：在城里“赚了大钱”的大姐回乡探亲，却被两个妹妹识破谎言。 剧本虽然只有短短两页，但冲突鲜明，戏剧感很足。 温时雾在上海拍完广告，便匆匆搭上航班赶往京北。 下了飞机，她只在机场附近的酒店短暂休息了三小时，就直奔录制现场。 温时雾素颜戴着墨镜，刚踏进场地。 摄影师就提醒道：“已经开录了。” 没想到，她是第一个到的。 这会儿休息室里，除了工作人员外，还没有其他艺人到场。 化妆师见她进来，惊讶地抬头：“温老师，这么早？” 温时雾浅浅一笑：“昨晚住的酒店离得远，怕路上堵车，特意提前出发，没想到一路畅通，反而来得早了。” “原来如此。不过没事，其实时间也差不多了。” 化妆师了然点头，边走过来边说，“那我们来讨论一下造型吧？你演的是哪个角色？” “姐姐。” 化妆师提前了解过人设，早在看剧本的时候，她就有了大致的方向。 如今，再结合温时雾的气质条件，她认真思索片刻，商量道：“故事背景有些年代感，应该是千禧年前后的故事。” 温时雾认真听着。 化妆师继续道：“角色设定上，姐姐是从城里回来的，想骗妹妹们她在外面赚了大钱。那肯定得打扮得稍微精致点，营造一种刻意打扮的感觉，但毕竟是年代剧背景，化个淡妆就好。服装上，可以穿收腰衬衫配一条黑色长裤，显得干练又带点都市感。” 她抬眼看向温时雾，征询意见：“温老师，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什么意见。”温时雾微微点头，“怎么贴合人设就怎么来。不过具体还是等陈导过来，跟陈导商量一下再决定比较好？” “最终肯定按陈导的意思来。不过为了节省时间，我们会先做一个大概的造型，等陈导过来再按照他的意思去进行调整。”化妆师看着很喜欢她，冲她笑道，“你先休息一下吧，等下我来给你化妆。这边有咖啡，脸有些肿，喝点消消肿。” 温时雾接过咖啡，笑道：“好，谢谢。” 没过多久，两位学员推门进来，都在初试时见过面。 一个比她小两岁，一个比她大两岁。 兴许是导演提前打过招呼，她们进来看见她时并不意外，自然地上前问好：“温老师。” “你们好。”温时雾正由化妆师上妆，不便转头，只对着镜中的两人轻轻颔首回应。 化妆师示意两位学员稍等，待这边妆容完成，便会与她们讨论造型细节。 两人应了声“哦”，走到沙发前并排坐下，一边分食点心，一边低声闲聊。 给温时雾做好造型后，化妆师洗了手，稍歇片刻才走向两位学员，笑着开口：“老师们好，我们来讨论一下稍后拍摄的造型吧？” 为了节省时间，她开门见山：“故事背景设定在千禧年前后，你们演的是乡下生活的妹妹，家里条件很差。为了贴近真实，我的想法是尽量素颜出镜，不做过多修饰，服装造型也往农村风格靠。当然不是刻意丑化，只是要体现出家境贫寒的感觉，类似这种款式。” 她抬手点了点一旁备好的衣服，随即看向两人：“对这个方案，两位老师有什么想法吗？” 年纪小些、性子偏内向的女生听完，乖巧点头：“我没意见，都可以的，什么扮相都能接受。” 另一位比温时雾大两岁的女艺人却面露迟疑，直接反问：“为什么非得素颜？稍微化点妆不行吗？” “倒也不是完全不化。”化妆师耐心解释，“明显的瑕疵肯定会处理，但像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细节，保留下来反而更能增强角色的真实感，让观众容易代入。” 女艺人挑了挑眉，视线扫过温时雾，语气带了点冲：“那温老师怎么化了妆？甚至连口红都涂了？” 化妆师连忙解释：“这是因为人设不同啊。温老师演的是假装在外赚了大钱回乡的姐姐，化妆对她的角色来说是合理的设计。但你们饰……” 化妆师的话还没说完，那位女艺人便摇着头打断：“哪里合理了？化妆和赚大钱有必然联系吗？在农村生活就非得素颜？合着乡下女孩在你眼里都邋里邋遢呗，你这像是在强词夺理……” 她顿了顿，语气更显激动，“我不是很能理解，更没法接受。还是说，你们这是在搞差别对待？” 化妆师被问得一愣，一时有些发懵：“你别激动，有问题我们可以沟通。” 女艺人像是积压了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连珠炮似的倾泻不满：“我们进来就被晾在一边，等了快半小时，好不容易开始沟通，上来就要求素颜出镜？这叫沟通吗？这算哪门子沟通？” 说话的这位女艺人并非电影学院科班出身，反而有着亮眼的海外学历背景，初试时还特意用高学历立过人设。 此刻一开口，果然伶牙俐齿，言辞间带着毫不掩饰的犀利。 身旁年纪小些的女艺人被这阵仗惊得脸色微变，大气不敢出，甚至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尽量避开这剑拔弩张的氛围。 她心里清楚，早有传闻说节目组在力捧温时雾，制作方还特意为她买了不少热搜，只是这话万万不能在镜头前说。 这段对话若是播出去，必然会掀起好大一阵议论。 温时雾本就在网上争议不断，名声算不上好，这段争执一旦曝光，两人定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她虽不想以阴谋论揣度对方，但对方借题发挥的意图，实在太过明显。 化妆师眉头微蹙，语气里透出几分无奈：“我没有差别对待，只是在给你提建议。如果你有不同想法，我也可以按你的要求来。毕竟你是演员，对角色的理解肯定比我更好。” 大约是见惯了物种多样性，化妆师脸上不见半分气恼，神色如常地退了一步，打算依着对方的意思调整。 女艺人却不依不饶：“现在说得好听，刚才可不是这态度，分明就是欺软怕硬。” 化妆师一时语塞，默不作声。 一旁的温时雾将对话尽收耳中，只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低头继续刷手机，懒得搭理。 在圈里摸爬滚打这么久，对方那点心思，她一眼就能看透。 这时候凑上去争辩，反倒会中了对方的圈套，纯属自讨没趣。 她可没那么傻。 刚刚那番话到底是谁占理。 等节目播出，自有网友评判。 化妆师也没再反驳了，因为她心里清楚，吵来吵去，最后遭殃的多半还是她这个臭打工的。 最终，她按照那位女艺人的要求，完成了造型。 而另一位沉默的女艺人则默默接纳了化妆师的建议，选择素颜出镜。 那位挑事的女艺人大概没料到温时雾会完全无视她，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脸色隐隐透出几分僵硬。 造型全部完成，化妆师转头问现场的工作人员：“陈导大概什么时候到？” 工作人员在镜头外回应：“陈导还在片场那边，已经让人去请了，应该快到了。” 碰上这么个有爆点的插曲，他们巴不得陈导能立刻过来。 化妆师点头：“好。” 她摘下口罩，喝了口水，刚放下水杯，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一位身着灰色马甲的老人推门而入，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沉声问：“造型都弄好了？” 众人纷纷起身：“导演好。” 那位选择素颜的女艺人轻声应道：“已经好了。” 陈导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略一点头：“嗯，还行。不过头发最好别散着，找个发圈扎起来，看着能更精神些。” 化妆师立刻找来发圈：“你自己扎，还是我帮你？” 她转过身去：“你帮我吧，谢谢。” 化妆师刚帮她扎好头发，就听陈导突然扬高声音，喊她的名字：“刘宁，这怎么回事？” 刘宁是剧组的跟妆造型师，也是陈导合作多年的老搭档，彼此早就熟络得不行。 一听见点名，她立刻停下手头的活儿，快步走了过去。 还没等她开口，陈导已经劈头盖脸地质问：“这造型是你弄的？两个人妆造差这么大，你怎么把的关？” 刘宁有苦难言，叹了口气，沉默片刻才低声解释：“导演，我也是按艺人的要求做的，实在没办法。” “艺人？”陈导猛地转头看向那位女艺人，指着她追问，“是你要求的？” 见躲不过去，女艺人终于低低应了声：“……是。” 陈导的火气隐隐上来了：“你怎么想的？化这么浓的妆，是打算干什么去？你以为我拍的是民国唱戏的花旦吗？剧本看没看？怎么不说话？来说说，你对这个造型的理解是什么？” 许是自知理亏，她低着头揪着衣摆，半天不肯吭声。 沉默间，有工作人员在旁插话：“刚才她们还为这事吵了一架，闹得挺僵。” 女艺人一听顿时 急了，指着那人反驳：“你胡说什么？哪有吵架，不过是沟通上有分歧！” 刘宁见状，反倒硬气起来，当着她的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向陈导复述了一遍。 陈导听完冷哼一声，指着她怒斥：“自以为是！” 眼看时间紧迫，他下午还有别的安排，也懒得再听她辩解。 略一思索，目光在温时雾和她之间转了圈，落在她胸前的名牌上，喉间溢出一声冷哼：“你叫秋嘉言，是吧？当演员，这么喜欢化浓妆。行，那你去演姐姐，妹妹的角色我另找人。” 说完，他又转向温时雾，语气稍缓：“时雾，你过来。十分钟内换个造型，把妆卸了，改演妹妹，能做到吗？” 自始至终没说过话的温时雾终于走上前来，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她笑了笑，语气笃定：“当然。” 陈导又问：“台词呢？也OK？” 温时雾点头：“没问题，都背熟了。” 陈导满意地笑：“好，我们先过去等你。” 时间紧迫，温时雾只匆匆卸了妆、换了套衣服，便迅速完成造型调整，赶往片场。 正式开拍后，她的镜头几乎都是一条过，反倒是那人频频NG。 这毕竟是考核环节，导演并未多干涉，只认真讲戏，让秋嘉言连拍三遍，最终效果如何便算如何。 不到两小时，所有拍摄内容顺利收尾。 温时雾的部分也随之录制完毕。 后续的剪辑和现场评价环节与她无关，至此，她的工作彻底告一段落。 温时雾回到休息室卸妆时，吃了一肚子亏的秋嘉言狠狠剜她一眼，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装货。” 她手上卸妆的动作没停，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自作聪明，自食恶果，达不到目的就迁怒旁人，真是可笑。” 这话不知戳中了哪处痛处，秋嘉言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张口就要反驳。 可温时雾根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继续带着讽刺道：“我看你这脑子，还是别在圈里混了，实在让人着急。” “娱乐圈也不是什么垃圾都收的，尤其容不下连装都不会装，还蠢到自爆智商的那种。你以为节目组刚才为什么没拦着你？等节目播出就知道了，到时候可别在家里急哭了。” 话音落时，她刚好收拾完东西，径直往外走。 刚踏出门，陈导正迎面走来，朝她招招手：“时雾，有点事找你，过来一下。” “找我？”温时雾微怔。 “对。” 她心里疑惑，不明白陈导为何突然找她，还是跟了过去。 边走边暗自猜想，或许是节目组安排她和陈导补拍一段镜头，让她解释下刚才发生的事，好让后期剪辑更连贯。 多半是这样了。 可当陈导推开休息室的门走进去，她跟在身后透过半开的门缝往里瞥，还没看清里面的布置，就听见他握拳抵唇轻咳两声，意有所指地说：“人给你带来了。” 温时雾猛地抬眼，视线往更深处探去，竟看见沈砚舟穿着黑色卫衣配长裤，双腿微敞地坐在沙发上，正望着她。 对视的瞬间，她皱了皱眉，脸上难掩惊讶，下意识想喊“沈砚舟”，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沈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陈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转，饶有兴致地说：“行了，别在我面前演戏了。你俩的事，我都知道。” 他顿了顿，补充道：“就是他特意让我叫你来的。” 第30章 明暗交织 陈导和沈砚舟认识，温时雾早就知道。 元旦那晚，她还特意拉着沈砚舟，深夜出门去看陈导的电影。 只是她没想到，两人的交情深到这种程度。 “过来。” 沈砚舟坐在沙发上，朝她命令。 她迟疑地走近坐下，忍不住追问：“你到底为什么在这儿？” 没等沈砚舟回答，一旁的陈导先笑了：“今早我们正好在一块儿，聊起你时他说有空，就跟着过来了。”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瞥了沈砚舟一眼，补了句，“说是顺路，来接你回去。” 温时雾闻言，耳朵有点红。 “接回去”三个字像裹着滚烫的温度，在空气里漾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陈导眯起眼，像个爱凑热闹的小老头，笑呵呵地打趣：“怎么？这小子惹你生气了，还眼巴巴地亲自来接人？” 温时雾垂眸盯着衣角，轻声否认：“没有。” 沈砚舟却低笑一声，嗓音里混着几分无奈，又带着点纵容：“嗯，一个星期没理我。” 两人截然不同的回答惹得陈导直乐：“还两个说法。” 他摆摆手，合上茶杯盖慢悠悠地站起身，“算了算了，你们年轻人的情趣我这老头子可搞不懂。下午还有事，先走一步，改天请你们吃饭。” “好，陈导您慢走。” 温时雾连忙应声，见沈砚舟起身相送，也慌慌张张跟着站起来，轻声补了句，“陈导再见。” 休息室的门关上，温时雾这才抬眸看向沈砚舟，目光带着质问：“你到底来干什么？” 沈砚舟背抵着门板，修长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一道浅影。 他望着她，语气淡淡：“不是说了么？来接你回去。” “我说过让你接了吗？” “我自己要来，不行？” 话音微顿，他的嗓音压得更低，直白道，“免得你今晚不肯过来，连电话都不接。” 空气凝了一瞬。 温时雾别过脸，轻哼。 过去一周，她确实没理过他。 微信消息不回，电话不接，甚至来了京北，也没告诉他一声。 她叉着腰，语气带着点气鼓鼓的意味：“谁让你当时不理我的？活该！这叫什么？以牙还牙！” “对，我的错，行了吗？” 沈砚舟认错认得干脆，眼底却不见半分悔意。 温时雾仍不松口，“没诚意！我下午还有工作，没空跟你回去。” “什么工作？” “定妆啊，新戏马上要拍了，我都杀青多久了。” 沈砚舟不带犹豫道：“我送你，顺便等你结束。” 温时雾不敢相信：“你确定？定妆很耗时间的，搞不好要忙到晚上。” “确定。”他神色笃定，又轻飘飘补了句，“反正我现在闲人一个，你又不是不知道。” 温时雾被他这反常的殷勤弄得浑身不自在：“就算闲……也不用特意守着我工作吧？” “如果我说非要呢？”沈砚舟嗓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固执。 温时雾盯着他看了几秒，知道他确定的事，基本没得商量。 她只能妥协：“行，那你就等着吧。”说完，便跟着他往停车场走。 上车后，她低头给常念发消息：【不用等我了，沈砚舟送我。把定妆地址发我一下。】 常念的回复带着一连串的问号轰炸过来：【他怎么送你去啊？他亲自开车？这里可是京北，你们不怕被拍吗？】 温时雾盯着对话框，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决定有多冒险。 自己刚才怕是中了邪，才会轻易答应他。 在狗仔扎堆的京北，光天化日之下一旦被镜头扫到，恐怕瞬间就能引爆热搜。 收到地址后，她迅速设置好导航，随手抓起手边的鸭舌帽往他头上一扣，又扯过口罩给他严严实实地戴好。 确认遮得够严实了，才松了口气 坐回原位：“行了，走吧。” 沈砚舟侧眸看她，语气里带点无奈：“想憋死我？” 说着，抬手就去捏口罩边缘，眼看就要扯下来。 “哎，你别——”温时雾急得伸手去拦，却慢了一步。 口罩被扯到下巴，只剩那顶黑色鸭舌帽还扣在头上。 “车窗关着，谁能看见？” “万一呢？”温时雾瞪他，“你戴不戴？” “不戴。” “要是被狗仔拍到，你知道买断照片要花多少钱吗？” “付得起。” “戴个口罩能要了你的命？早知道你这样，打死我也不会上你的车。” 沈砚舟单手启动引擎，黑色轿车如游鱼般滑出停车场。 他目视前方，唇角勾了勾：“现在才后悔，是不是晚了点儿？” 她别过脸望向窗外，傲傲娇娇地说：“不晚啊，待会儿收工我直接走就是了。你等着瞧，今晚你绝对等不到我。” 他神色自若，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眉眼间带着几分从容：“随你。不过你最好想清楚，是自己主动上车更隐蔽，还是让我去酒店逮你更……” “所以你现在是仗着自己已经公开了，就完全不顾我的死活了是吧？”温时雾见威胁不成，转而装起可怜，声音里裹着几分委屈，“就算我们不是因爱结合的夫妻，好歹也算夫妻一场，你就非要存心毁了我的事业？” 可惜沈砚舟太了解她，早就看透了这副装可怜的把戏，丝毫不为所动：“既然害怕，那就乖乖上我的车来。” “混蛋！” 定妆的地方离综艺录制现场很近，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她骂完就头也不回地推门下车，连个眼风都懒得给他，从地下停车场快步离开，径直上楼开工去了。 现代剧的定妆比古装剧简单得多，尤其是年代剧，造型选择本就有限。 需要细细斟酌的，不过是角色在不同阶段经历变故、情感转折后的形象变化。 下午三点开始定妆，一直忙到晚上八点才结束。 她全程专注投入，倒不觉得时间难熬，可回过神来一算，竟已过去了五个小时。 临走前，她先给沈砚舟发了条微信，确认他还在。 等收到回复，才轻手轻脚地下楼，像做贼似的溜回原先下车的位置，拉开车门钻进去。 一上车，本还打算再抱怨几句的温时雾忽然闻到一股香味。 沈砚舟递来一个纸袋，她接过来打开袋口，看见两个热腾腾的生煎包，金黄酥脆的底儿还在滋滋冒着热气。 忙了一下午没顾上吃东西，这会儿正饿得发慌。 想到他不仅在这里等了这么久，还特意买来吃的，温时雾心头蓦地一软，先前那些小打小闹的怨气顿时烟消云散。 她本就不是小气的人。 于是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轻啄了一下，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谢谢。” 沈砚舟侧头看她，眼底漾着笑意：“脸变得真快，下午还凶巴巴地骂我是混蛋，这会儿倒会说谢谢了？” “嗯，一码归一码。”她理直气壮地点头，咬下一口包子，鲜美的汁水在舌尖炸开，腮帮子被塞得鼓鼓的，“我向来恩怨分明。你耍我，我就骂你；你对我好，我自然要道谢。” 沈砚舟望着她鼓成仓鼠般的腮帮子，喉间溢出轻笑，没再多说什么。 在引擎发动的嗡鸣声中，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载着她驶离- 车子平稳地驶入小区，最终停在地下停车场。 沈砚舟下车，带着她往楼上走。 温时雾是第一次来这儿。 推门之前，她本以为会像上海那栋别墅一样，空旷冷清，像个精致却无人气的样板间。 可当灯光亮起的那一刻，她却愣住了。 暖黄的光线漫过客厅，茶几上摆着半杯没喝完的水，旁边堆着几本摊开的书，沙发扶手上随意搭着一条灰色毛毯。 屋内家具齐全，餐桌上放着新鲜的水果，连冰箱都被塞得满满当当。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生活气息，竟真有几分像“家”的模样。 显然，他最近一直都住在这里。 温时雾从冰箱里随手拿了瓶酸奶，一边喝一边好奇地走到他面前：“你这一周都没工作，除了上课就一直待在这儿？” “上周录了几个采访，前天拍了个广告。”他语气平淡地回答。 “然后呢？没别的了？” “嗯。” 她窝进沙发里，歪头看着他：“那你平时什么时候上课？” “周四。” “一周就一次？” “两周一次。” “哦。” 见他走过来坐下，温时雾忽然促狭一笑，手臂一伸攀上他的肩膀，顺势跨坐到他腿上，凑近了问，“那当老师是什么感觉？电影学院的学生……应该都挺好看的吧？” 沈砚舟挑眉望她：“想说什么？” 温时雾与他对视，一字一句道：“没什么，你心里清楚就行。只是提醒你，做老师就要有老师的样子，老实规矩一点，别耽误了人家的好前……” 话才说一半，后颈忽然被他扣住。 他单手托住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上来，连回应都懒得给，只用唇封住了她没说完的话。 温时雾被他按倒在沙发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覆身而上。 他的吻来得又急又凶，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舌尖长驱直入；修长的手指在她腰间游走，将上衣揉出层层褶皱。 下一秒，他干脆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径直带回卧室。 家里果然什么都有，连BY套都备得很齐全，包装崭新，甚至没拆封过，像是早就等着她回来。 沈砚舟撕开包装正要戴上，温时雾却忽然抢了过去，非要亲手帮他。 他无奈，只能由着她折腾。 好不容易弄好，她却又低喊一声：“等，等等。” 沈砚舟太阳穴突突直跳，眸色沉沉地盯着她，想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温时雾本就是故意逗他，见目的达成，唇角一勾，轻飘飘道：“没事，你继续——” “啊！” 逗沈砚舟的后果就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带着惩罚地报复过来。 疼得她瞬间弓起腰，又骂又推，甚至抬脚去踹，嘴里嚷着“你有病”“出去”，可力气终究敌不过他。 双手被他单手扣住，牢牢按在腹前；双腿也被他另一手死死制住，连挣扎都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带着怒意肆意妄为- 事后，想起两人还没吃晚饭，沈砚舟亲自下厨煮了面。 温时雾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揉着被他握得微微泛红的手腕，故意拖着娇声命令：“我手疼，自己吃不了，你喂我。” 本以为他会说她两句，没想到他竟一言不发，拿起碗筷就耐心地一口口喂她吃。 吃饱后稍作休息，温时雾慢悠悠地去洗了脸、做了护肤，还敷上了面膜。 等她从浴室出来，发现沈砚舟还没睡，正靠在床头看书。 她立刻爬上床，像只黏人的猫似的凑过去，紧紧贴着他，一边敷着面膜，一边絮絮叨叨地把今天发生的事讲给他听。 像是在寻求安慰，又像是想得到认同，说完还带着不满补了句：“真是离谱！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踩我一脚，我看上去就那么好欺负吗？” 沈砚舟虽没转头看她，却一直认真听着。等她说完，才侧眸淡淡问：“所以，你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忍了？” 温时雾抱过枕头，下巴抵在上面，不服气道：“当然不是，后来我也怼回去了。一开始没理她，是因为在录节目，不想惹一身腥。” 她顿了顿，忽然眼睛一亮，“你知道粉圈里有个说法吗？” “什么说法？”沈砚舟抬眼看她，配合地接话。 “就是人气低的总爱碰瓷人气高的，靠撕架刷存在感，撕着撕着就强行绑成对家。”她轻哼一声，“所以这种人根本没必要搭理，越理她越来劲。” 说完，她微微扬起下巴，摆出一副” 快夸我聪明“的模样。 然而等了半天，沈砚舟只是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慢悠悠道：“嗯，算你聪明一回。” 温时雾：“……” 这算哪门子夸奖？！ “你什么意思？”温时雾杏眸圆睁，直勾勾地瞪着他，红唇微抿，佯装恼怒道，“就知道损我，不理你了！” 她刚想翻身背对他，却猝不及防地被拽了回去。 一道阴影覆下。 沈砚舟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微凉的唇直接压了下来。 起初只是浅尝辄止的触碰，渐渐便染上了不容抗拒的强势。 灵巧的舌尖试探着轻触，趁她失神的间隙撬开齿关，深入地与她纠缠。 温时雾起初还想倔强地不回应，可当他的手顺着腰线游移，带着灼人的温度在她身上四处点火时，那点故作矜持的抵抗很快就溃不成军。 她索性松了力道，任由呼吸与他交融，在唇舌交缠间彻底沉溺。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0-40 第31章 明暗交织 第二天，恰好是周四。 温时雾睡得正沉，忽被细微的动静扰醒。 她勉强撑开眼皮，朦胧间看见沈砚舟站在床边，衬衫挺括，袖口微挽，修长的手指正慢条斯理地系领口的纽扣。 看她醒了，他侧了侧身，低声问：“吵到你了？” 温时雾懒懒地瞥他一眼，翻身裹紧被子，含糊地“嗯”一声，继续睡。 “中午想吃什么？” 他系好最后一颗纽扣，垂眸问。 这寻常的问话，倒真像寻常夫妻间的晨间对话。 丈夫临出门前惦记着妻子的午餐，上完早课回家总会记得带些她爱吃的点心。 温时雾想了想，仍闭着眼，声音里带着未醒的软糯：“驴打滚，还有炸酱面吧，随便买点就行。” 沈砚舟低低嗯了一声，“知道了。”说完，便转身出了门。 沈砚舟离开后，温时雾又睡了两个小时才醒来。 今天没有工作，她不急着起床，抱着手机在床上赖了一会儿。 刚点开微博，搜索栏下就跳出一条与沈砚舟相关的热搜。 她指尖一顿，点进去看了看，轻轻地啧一声。 这人看似息影退圈去当老师，可实际上网上哪儿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以前拍电影时，他能把自己关在剧组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低调得近乎隐身。 如今去了电影学院教书，反倒无形中增加了曝光，隔三差五就有学生路透，一大堆帅照流出。 既提升了逼格，还获得了大量的休息时间。 也不知道这个安排是他自己的决定，还是团队为他精心设计的人设。 他每两周去给学生上一次选修课，选他课的学生特别多。 学校即便安排了最大的阶梯教室给他，依然座无虚席，连走廊都站满了旁听的学生。 大学生们人手一部手机，面对此等圈内大帅哥，怎能忍住不拍照分享？ 因此，只要沈砚舟现身学校，当天必然会上热搜。 粉丝们对着刚流出的教室生图疯狂舔屏，满足得不行，也有面得不行。 不仅不催他进组，反而叮嘱他好好休息，等他回归。 这安排可太妙了！连温时雾也忍不住佩服！ 明明没刻意经营，但圈内形象却无形中提升了好几个档次。比起那些靠直播维持曝光的方式，简直高明太多。 温时雾随手翻了翻网上流出来的照片，忽然发现某张照片里，他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为了确认，她还放大细看，认出这正是她在法国送给他的那枚。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是想借此挡掉不必要的关注，还是单纯把她送的礼物物尽其用？ 温时雾没再深想，退出照片继续往下滑。 又恰好看到他上周刚接受的一个深度采访—— 视频里，身着白色西装的沈砚舟靠在沙发里。 暖色调的灯光将他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边，连带着平日冷峻的眉眼都显得温和几分。 主持人在镜头外切入话题：“沈老师，首先恭喜你受聘成为京北电影学院的客座教授。最近网上对这件事的讨论度还挺高的。” 沈砚舟略微颔首：“谢谢。” 主持人：“你最近在学校上课，是不是就没法拍戏了？” 沈砚舟：“嗯，剧组拍摄周期紧凑，频繁请假会影响整体进度。与其两头难以兼顾，不如先专注做好一件事，所以暂时不会进组。” 主持人若有所思：“这个决定很难得。以你的年龄和事业发展阶段，多数演员都会选择密集接戏来积累作品。是什么促使你决定暂停拍戏去教书呢？” 沈砚舟目光微垂，沉吟道：“这几年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持续输出却没有时间沉淀。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想停下来吧。” 主持人会意：“所以是想要停下来充充电？” “嗯。”他唇角扬起一个很浅的弧度，“但又不满足于单纯休息，就去做些有意义的事。” 主持人敏锐地捕捉到话中余地，继续问：“你刚才说这是‘最主要的原因’，那还有其他考量吗？” 沈砚舟停顿片刻，点点头，眼神忽地柔和下来：“这几年总在外奔波，想多留些时间陪陪家人。” 粉丝们都知道，沈砚舟的母亲早逝，父亲又常居国外。 如今他在国内的至亲唯有年迈的爷爷奶奶和未曾公开露面的妻子。 这四个字的意思，不言而喻。 温时雾刚放下手机准备去洗漱，玄关处便传来了开门声。 她走出去，正好看见上完课的沈砚舟拎着几个购物袋回来。 进门后，他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走进厨房，取出碗筷，挽起袖子，将买回来的食物分装加热。 除了她指明要的驴打滚和炸酱面外，他还多带了几样小炒和一些新鲜水果。 就这样，来当作今天的午饭。 温时雾快速洗漱完，走到餐桌前坐下，目光扫过桌上丰盛的食物，而后停在他身上。 凑近去看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更加确定这就是她送给他的那一枚。 她向来直爽，从不扭捏，指了指他的手，托腮问：“你怎么把这个拿出来戴了？” 他低头看了眼，语气寻常：“你送我，不就是为了让我戴的？平时没机会，今天正好。” 说得也是。 她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好轻轻地“嗯”一声，低头专心吃起东西来。 整个下午，温时雾都和他一起待在家里，大门不出。 他看书，她就专心地看剧本。 见她在剧本上勾画得认真，沈砚舟倾身问：“下部戏拍什么？” “怎么了，沈老师？”温时雾头也不抬，笔下不停，玩笑道，“你要给我指导吗？” “年代剧？” 沈砚舟看了眼上面的文字就知道了题材，而后问，“你不是拍过同类型的了吗？” “这个跟之前的不一样。”温时雾抬头，认真道，“之前的算是大女主，着重讲女性成长，这个是群像，而且还是国家扶持的影视项目。” “看着像八九十年代京北背景？” “嗯。”温时雾点头，“到时候会在附近的胡同、郊区取景。” 沈砚舟笑了笑：“那你可以常过来。” 温时雾愣了愣，过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地领会到他这句话的意思。 温时雾盯着他，忽然觉得陌生，他最近怎么总是怪怪的？ 以前，他不总是拒绝她的吗？ 现在转性了？ 她盯着剧本上的字句，视线渐渐失焦，忽然走了神，想起以前。 想起她和沈砚舟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 说来好笑。 那时和沈砚舟在一起，纯粹是她见色起意，主动勾搭上去的。 他的脸，他的身材，再加上他在圈内的地位，很难说不是极品。 她看上了，就没怎么犹豫，主动出击。 一开始他很高冷，不怎么搭理她，但也没彻底推开她。 温时雾倒不意外，毕竟这样的男人，没点傲气才奇怪。 她向来胆大，又试探了几次，没想到……竟然真被她得手了。 得手的那天晚上，是温时雾跟朋友聚餐喝了酒。 借着酒意，她醉醺醺地给他打电话，声音里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试 探：“沈老师，你也在上海是吗？我现在……好难受……一个人……在路边……”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凌晨四点的街道空无一人，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温时雾其实清醒得很，这不过是她又一次的试探。 她在心里盘算着，若他拒绝，她直接叫助理来接就是。 当时温时雾压根不抱希望，见他一直没反应，她叹了口气，心想又失败了。 然而，就在电话即将挂断的瞬间，听筒里突然传来他低沉的嗓音，像是刚睡醒的样子：“在哪？” 简短的问句让温时雾心头一颤。 她强压住上扬的嘴角，故作难受地干呕两声，飞快报出地址后还不忘娇嗔地催促：“那你快点来，我真的，真的很难受……” 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刚好在上海的沈砚舟就开车过来了，开得还是自己的车。 夜色沉沉，四下无人。 温时雾一个人蹲在角落，身影单薄，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见他的车停下，她立刻起身，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刚坐定，她就敏锐地察觉到沈砚舟皱起了眉。 他低声问，“很难受？” 语气不像是关心，更像是质疑。 瞧他这莫名其妙的反问，她心想她演技有这么差吗？ 一上车就被看出来是装的？ 现在坐在他的车里，她不敢再像电话里那样装模作样地干呕，只能扶额蹙眉，做出头疼的样子，难受地点点头。 “嗯，我靠会儿。” 后来两人聊起这件事时，听他说，温时雾才知道，他其实早就看出来她是装的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拆穿她，更没有将她赶下车，而是一路将她带到了自己长住的酒店。 他的公司在上海，很多商务活动也都在上海，所以他在这边长包了个酒店套房。 车缓缓驶入地下停车场。 温时雾戴上口罩，跟在他身后下车，穿过安静的走廊，乘电梯上楼，最后停在了他的房间门口。 门卡“滴”的一声轻响，她跟着他走进去，目光忍不住四处打量。 装潢确实考究，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家千篇一律的五星级酒店罢了。 不过当时她还是个小糊糊演员，要不是他，她恐怕还真不知道上海五星级酒店顶层套房里面长什么样。 套房里有好几个房间，他让她去客房休息。 温时雾无语了，她费劲心思专程过来这一趟，可不是为了在他客房休息的。 可是直白地提出睡觉又太过冒昧。 她眸光微转，想了想说：“身上全是酒气，不洗澡根本睡不着……我想洗个澡，借用一下你的衣服，可以吗？” 凌晨四点，商铺早已闭门，根本买不了衣服。 这个请求很合理。 沈砚舟怎会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静默片刻，终究转身进了主卧，取出一套自己的衣物递过去。 一件衬衫，和一条长裤。 温时雾却只接过衬衫，手指在他掌心轻轻掠过：“裤子太长了，我穿不了，这个就好。” 说完，不等他反应就闪身进了浴室。 十多分钟后，水声渐歇。 她裹着宽大的衬衫走出来，衣摆堪堪遮住腿根，本想再撩他一下。 谁知，主卧的门已经被紧紧关上。 拧动门把，怎么也打不开，防她跟防贼似的。 计划落空。 她咬唇轻哼一声，只能作罢。 第二天醒来，同样常年住酒店的温时雾迷迷糊糊地以为是在自己住的酒店房间里。 宿醉酒醒后头有些疼，她赤着脚推开房间门出来找点水喝。 走到冰箱前，她随手拿了瓶矿泉水，刚喝一口，迷蒙地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个人。 男人身形修长，长腿微敞，姿态慵懒地靠坐着，手里似乎翻看着什么。 听见动静，他抬眸望来—— 四目相对的刹那，空气凝了一瞬。 温时雾定定看了两秒，实在忍不住了，放下水瓶，大胆地走过去勾住他的脖颈，顺势坐到他腿上。 意外的是，他没有推开她，反而默许了她的一切动作。 她身上只套着他昨晚给的白衬衫，衣摆下双腿光裸。 昨晚的衣服被她洗了，还躺在烘干机里。 温时雾红唇一勾，轻声问道：“沈老师，人都带过来了，还装什么正经？咱们都很忙的，时间宝贵，少些试探……早点解决不好吗？” 话落，男人也不客气地掐着她的腰，将她往怀里按，冷笑：“忙？我看你闲得很，撩男人的档期倒是排得挺满。” 被这样说，温时雾也不恼。 她偏头笑起来：“还没答应我就想查岗？”她故意拖长尾音，手指轻点他的胸口，“我才不上你的当。不过……你要是肯从了我，我可以把手机给你翻翻，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啊，看看我的档期到底有多满。” 忽而正色，她退后半步打量着他：“不过别误会，我可不是什么饥不择食的人。我很挑剔的。” 纤长睫毛在灯光下投出暧昧阴影，她凑到他耳边，轻声呢喃，“最近入我眼的只有你一个。对你……我是真喜欢……也真想睡，难道你不想吗？” 话音刚落，不等他回答，她便吻了下去。 沈砚舟的唇瓣微凉，像他这个人一样吝于回应。 温时雾丝毫不急，舌尖描摹着他僵硬的唇线，一点一点地勾出他的火。 男人越矜持，她就越来劲儿，越克制，她就越上瘾。 果不其然，亲了一会儿后，他紧绷的身体就出卖了理智，渐渐起了反应。 温时雾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渐渐紊乱，原本克制的回应也开始带着灼热的温度，却仍固执地守着最后一道防线：“你确定要跟我做？” “嗯。”温时雾笑得有些放肆，笃定地道，“我确定。” 话刚说完的下一秒，男人就掌握了主动权。 搂着她的手毫不犹豫地往下移，像是忍耐已久，不知轻重地掐了两下，而后掀起她的衬衣下摆，低头亲上去。 温时雾被他亲得溢出一声轻吟，声音刚出口她就羞红了脸，急忙咬住下唇，强忍住后续的喘息。 这仅仅是第一次……虽然身体已经诚实地给出了反应，但她还是不想在他面前发出这样的声音。 沈砚舟似乎发现了她的敏感点，不停地刺激着她，惹得她呼吸越发急促。 温时雾终于受不住这般撩拨，带着几分恼意嗔道：“你就这么喜欢这里吗？”她故意损他，“莫不是以前还没吃过这么好的，我知道我身材很好，但你也没必要只专注一个地方不停地……” 沈砚舟闻言在她后腰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直接打断她，嗓音低哑道：“你知不知道你这张嘴，很煞风景，容易让人没有欲望？” 她当然知道了，她就是故意的。 她低头亲他，意有所指地蹭了蹭：“既然这样，那还不快点，小心我等会儿笑话你。” 话音一落，她也不矜持了，直接把手往下伸…… 那两个字几乎脱口而出，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男人是经不起夸的，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她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圈住摸了个彻底，贪婪地丈量着每一寸疆土。 直到沈砚舟突然将她打横抱起，抱去他的卧室，才不得不短暂地松开。 那一天，他们一整天几乎都是在床上过的。 不知疲倦地探索着彼此的每一处，在情潮的漩涡中沉浮，不愿率先抽身。 要不是第二天还有工作，温时雾大概会在他那儿多待一夜。 晚上，她换好衣服，就悄悄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酒店房间，她倚在沙发上，食髓知味地给沈砚舟发了条消息：【沈老师，有空常联系啊。】 意料之中，他没回。 但她知道，他已经上钩了。 一定会有下次。 ……以及，再下次。 第32章 明暗交织 后来，她真的和沈砚舟常联系了。 这样的相 处模式一直延续到婚后，直到最近，她总觉得怪怪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正悄悄地向着寻常夫妻的模式发展。 有时她会没由来地想他，且这种念头并非出于情欲的驱使。 在温时雾的感情观里，始终信奉“先动心者必输”的铁律。 谁先袒露真心，谁就交出了主动权，注定要在里面患得患失，失去自我。 她无法容忍自己变成那样卑微的模样，更无法想象会喜欢上沈砚舟。 光是这个念头冒出来，就荒谬得令她发笑。 娱乐圈里几乎没有稳定的感情，十对里有八对最终都会在争吵中分道扬镳，甚至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那些曾经恩爱的夫妻，最后连体面都维持不住。 她不想和沈砚舟走到那一步，也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温时雾翻了一会儿剧本，又找了几部年代剧来看。 不知不觉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中午的饭菜还剩不少。 她胃口向来不大，进厨房热了点东西，随便吃几口就饱了。 晚上，她靠在床头刷了会儿手机，困意渐渐袭来，索性早早睡下。 沈砚舟见她睡得安静，替她掖了掖被角，也去洗漱休息。 第二天一早，温时雾忽然提出要回家看看爸妈。 正好这几天没有工作，她可以抽空回去一趟。 本来她是打算一个人回去，甚至隐隐带着点逃避的念头，想静一静。 没想到，沈砚舟听完后，不假思索地点头：“我陪你去。” “啊？”温时雾一愣，下意识推拒，“不行。我家在杭州，得坐飞机回去，万一被拍到怎么办？” “我们不一起走。我刚好要去上海一趟，你先直飞杭州，等我处理完事情，再开车过去找你。” 这方法确实可行，她几乎找不到推辞的借口。 但迟疑了一会儿，她仍低声说道：“其实……你不用专程陪我回去的，我一个人也没问题。” 空气凝了一瞬。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漆黑的眼睛直直望进她眼底，嗓音低缓却充满压迫感：“怎么了？你在怕什么？” “没怎么。” “那从昨晚到现在一直躲我，为什么？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害怕？” “我有吗？” “有没有，你心里不清楚？别装，看着我。” 修长的手指不容抗拒地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 “到底在害怕什么？是怕靠得太近会控制不住自己，还是说……现在就不想继续了，已经在计划一些事情？” “我没有。”见他如此直白，温时雾干脆也不再掩饰，抬眸迎上他的视线，“只是觉得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复杂了。” “复杂？” “一开始就说好了只是合作。既然是合作，就该保持距离，没必要接触得这么深入。在我看来，去我家这种事，已经算是……越界了。” “越界？” 沈砚舟突然低笑一声，笑声中透着危险的意味。 他又向前逼近一步。 温时雾下意识后退，却被他一步步抵到墙边，退无可退。 沈砚舟单手撑在她耳侧，垂眸看她，声音暗哑：“现在才想起来要划清界限，是不是有点晚了，嗯？” 他低头，鼻尖几乎贴上她的，“你觉得……还来得及吗？” “怎么来不及？”温时雾呼吸微乱，却仍强作镇定地抬眼与他对视，“我觉得现在这样刚刚好，就保持这样的距离，别再……更进一步就好了。” 她本想说得更决绝些，可话到嘴边，终究不忍心。 可事实证明，对沈砚舟这样的人，退让只会让他得寸进尺。 沈砚舟不仅没将她的警告听进去，反而又更近了一步。 他的额头抵住她的，漆黑的眼睛直直锁住她，呼吸灼热。 她推了下，却被他一把扣住腰，低头咬住她的唇，吻得又凶又狠，几乎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 温时雾被吻得双腿发软，直到快要窒息时，他才终于松开。 “你疯了吗？”她气息紊乱地瞪着他，被咬破的唇瓣隐隐作痛，控诉道，“弄疼我了……” “我很清醒。” 沈砚舟稍稍退开，指腹暧昧地摩挲着她泛红的嘴唇，嗓音低哑，意味不明地道，“有的是时间……慢慢跟你耗。” 温时雾推开他的手，揉了揉被咬得发疼的下唇，抬眼瞪他，故意一字一句道：“别白费心思了。我说得很清楚，从始至终，我对你的想法没有变过。当初是怎么认识你的，现在就是怎么看你，以后也一样，不会变。” 沈砚舟却像没听见似的，垂眸划了几下手机。 下一秒，她的微信“叮”地弹出一条消息。 是机票信息。 他直接订好了三小时后飞杭州的航班。 “你先回去。”他收起手机，语气随意得像在讨论天气，“明天我开车去找你。” 烦死了，怎么都甩不掉！ 沈砚舟还没去过她家，压根不知道地址。 温时雾气鼓鼓地瞪他，“行，你去啊，反正我不会告诉你地址。” “你是忘了，我有你妈微信？” “那我不给你开门，跟我妈说你临时有事来不了。” “你幼不幼稚？” “谁让你威胁我。” 或许是为了哄她，又或者，是因为他本来就会这样做。 沈砚舟淡淡一笑，没再跟她计较，转身进卧室替她收拾行李。 骨节分明的手从衣柜里取出她的衣物，动作不紧不慢，最后又从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几件崭新洗净的内/衣。 总是居无定所，她的贴身衣物很多。 可眼前这几件，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想来是他早在她搬来前就备好的。 以防她深夜回来没带换洗衣物，又不好麻烦常念半夜跑一趟。 道理她都懂，可经过刚才那番对话，温时雾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这男人……闷骚得要命。 内衣的款式都是按他的喜好挑的。 清一色的深色蕾丝，性感又张扬，还都是成套的。 她盯了两秒，耳根发烫，索性眼不见为净，扭头去厨房灌了杯冰水。 等再回来时，行李已经收拾妥当，沈砚舟正倚在门边看着她。 她只需换上衣服，拖个箱子就能走人。 眼看时间不早，温时雾进卧室，随手抓了套衣服，匆匆换上。 刚脱下睡衣，房门忽然“咔哒”一响。 沈砚舟推门走了进来。 空气凝滞一瞬。 她狠狠剜他一眼，背过身去，三两下套好上衣、裤子，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沈砚舟同样也穿戴整齐，黑色休闲长裤配宽松T恤，口罩和渔夫帽遮了大半张脸。 他单手拖着行李箱，跟在她身后出了门。 车一路驶向机场，最终在出发层停下。 沈砚舟把她送到这，就离开了。 温时雾独自拖着行李箱去值机柜台，办理登机手续，随后过安检。 距离登机还有将近一个小时，她百无聊赖地划开手机，正好看到沈砚舟发来的消息：【落地报个平安。我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下午三点开车过去。】 温时雾冷淡地回了个：【哦。】 正要退出聊天界面，常念的消息又适时弹了出来：【姐，刚忘了跟你说了，你回家要不要顺便自己拍一下vlog呀？】 温时雾：【明天沈砚舟也过来，不太好吧？】 常念的回复很快：【也是，万一出点什么事就不好了。】 紧接着又发来一条：【不过，其实问题也不大，我们剪辑的 时候可以帮你审核，总之你先拍，后期的事情交给我们。】 温时雾：【好吧好吧。】 温时雾：【那设备你怎么拿给我？】 常念：【我直接寄去你家？弄个加急，最晚明天早上送到。】 温时雾：【行。】 结束对话，她退出聊天界面，刷了会儿微博。 时间流逝很快，登机时间马上就到了。 飞机准点起飞。 几个小时后，舷窗外云层渐散，温时雾望着熟悉的杭州城在视野中渐渐清晰。 落地前半小时，温父就已经等在接机口。 见她出来，顺手接过行李箱，父女俩默契地走向停车场。 回程路上，温父握着方向盘，状似随意地问：“听说小沈明天也过来？” “嗯。”温时雾低头继续玩着飞机上没通关的小游戏，语气平淡，“他明天下午到。” “最近这么闲？都能一起回家了？” “他最近不拍戏了，我刚好也有空，离进组还有小半个月呢，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就回来一趟。” “哦，对。”温父恍然，想起徐女士在他耳边说过的话，“你妈说他现在当教授了？电影学院的？这么年轻就评上教授了？” 瞧他这大惊小怪的样儿，温时雾还是第一次在温父脸上看见他如此服气与惊叹的表情。 以前，对着沈砚舟都是带点审视与探究的。 她朝他泼冷水说：“那不一样，只是客座教授，不是正式授专业课的。” “那也很厉害了。”温父说，“起码得是行业顶尖的人，才有这个资格，是吧？” “嗯，对对对。” 温时雾懒得反驳，在父母眼里，只要跟体制内沾点边的职业，那可比什么都重要。 连带着看她都顺眼了不少。 刚这么想着，温父便语重心长地提点她：“你也多学着点。你们是夫妻，资源可以共享。” 温时雾却不以为然：“资源当然能共享，但走捷径的前提是真有本事。否则，硬走捷径只会摔得更惨。” 她顿了顿，语气坚定，“我有自己的打算。” 温父无奈：“行吧，你自己拿主意，反正还年轻。” 明明只是混个娱乐圈，他却说得像进了体制内似的。 实际上这个行业光靠努力远远不够，还得看天赋和运气。 快到家时，温时雾才想起还没给沈砚舟报平安。 他倒是先发来了消息：【到家了？】 温时雾指尖微顿，依旧回得冷淡：【嗯。】 回到家，温时雾径直走向厨房。 徐女士正站在灶台前翻炒着菜，锅铲与铁锅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温时雾轻手轻脚地靠近，从背后环抱住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好香啊，在炒什么呢？青椒炒牛肉？” “对。”徐女士手上动作不停，笑着用胳膊肘轻轻推她，“快出去，别在这站着了，去陪你爸说说话，这里油烟大，别把你的衣服弄脏了。马上就能开饭了。” “路上已经陪他聊够了。”温时雾非但没松手，反而伸手去够她手中的锅铲，“让我帮你吧，这样能快点吃上饭。” 徐女士侧身避开：“小心油溅到身上。” “没事，这衣服不值钱。” “几十块钱就不是钱了？你这孩子真是……快把围裙戴上。” 徐女士转身从橱柜里取出围裙，动作熟练地帮她系上带子，又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温时雾的厨艺实在说不上好，只在录综艺时临时学过几手，这会儿也只能帮着打打下手。 虽然过程手忙脚乱，但总算磕磕绊绊地完成了一桌饭菜。 看着餐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的菜，她忍不住掏出手机“咔嚓”拍了一张。 饭后换了身舒适的家居服，她扑进自己久违的床铺里，惬意地打了个滚。 心情大好地发了条微博，还挑了几个粉丝进行互动。 「猜猜哪一道是我做的？[托腮]」 @温温的雾气球：不是左下角那道青椒炒牛肉，就是中间那道黄瓜炒蛋～ 温时雾：你该不会在我家装了摄像头吧？[震惊] @今天被雾雾甜到了：这简直是送分题啊！根本不用猜，一眼就能认出来好吗！ 温时雾：那你把眼睛闭上不许看！ @温时雾的官方指定老婆：看着好好吃！！老公怎么这么好兴致，突然下厨啦？ 温时雾：因为终于回家啦～ @雾门永存：所以其他几道菜是温妈妈的杰作吗？ 温时雾：对的！ 刷了会儿手机，眼皮渐渐发沉。 温时雾干脆把手机往床头一搁，拉过被子蒙头就睡。 午觉醒来吃了个晚饭。 饭后，温时雾挽着徐女士的胳膊在小区里慢悠悠地散步。 初夏的晚风轻柔拂面，母女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家常。 回家洗漱完毕，她又钻进了被窝，一天就这样过去。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徐女士就在厨房忙活开了。 锅碗瓢盆的声响透过门缝传来，温时雾迷迷糊糊地把脑袋往被窝里缩了缩，却还是在十点被徐女士准时提溜了起来吃早餐。 徐女士看了眼挂钟，一边盛粥一边说：“待会儿陪我去趟超市。你先问问小沈爱吃什么，咱们提前准备好，等他到了就能吃上热乎的。” 温时雾咬着筷子，含糊不清地问：“可他不是说下午三点才来吗？咱们中午不吃饭啦？” “随便对付下就行”徐女士盘算着，“六点前他总该到了吧，到了正好开饭。” “好吧。” 温时雾拖长声调应着，顺手给沈砚舟发起了消息。 吃过早餐后，温时雾便陪着徐女士去菜市场采购。 她手里提着个折叠小推车，跟着徐女士在各个摊位间穿梭。 不一会儿，小推车就装满了各种新鲜时蔬。 徐女士还特意挑了上好的牛腩、一只肥嫩的土鸡，以及一条活蹦乱跳的鲫鱼。 回到家简单对付了顿午饭后，徐女士就系上围裙开始煲汤。 厨房里很快飘出阵阵香气，她还不忘提醒：“雾雾，把家里收拾收拾。” 温时雾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根本不想动。 最终还是认命地拿起吸尘器，把客厅、卧室都仔细打扫了一遍。 终于在下午三点，她收到了沈砚舟发来的信息：【我现在过来。】 下面还附了张导航截图，显示预计到达的时间。 温时雾递给正在厨房忙碌的徐女士看。 徐女士点头：“时间正好，来帮我把这条鱼处理一下。” 从上海到杭州的车程约莫两个多小时。 六点不到，沈砚舟的车就停在了家楼下。 温父收到消息后立即下楼，亲自引导他把车停进自家车库，随后热情地将他带上楼来。 初次登门拜访，沈砚舟准备得相当周到。 他提着几箱既贵重又实用的礼物送给温父母，每一件都看得出是精心挑选的。 徐女士和温父见状喜上眉梢，连忙招呼道：“快坐下歇歇，先喝口茶。饭菜马上就好，饿了吧？” “还好，需要帮忙吗？”沈砚舟温和地问道。 厨房里传来徐女士爽朗的声音：“不用不用，这就快好了！” 说着突然提高嗓门：“雾雾！” 正嫌弃地剜沈砚舟的温时雾被这一嗓子喊得回过神来，赶紧应声走过去：“怎么啦？” “把这些菜都端出去。”徐女士头也不抬地吩咐道，手上还在忙着翻炒锅里的菜。 摆在她面前的有汤，还有几道刚出锅的热菜。 她正要伸手去端，沈砚舟迈着长腿走过来：“我来吧。” 徐女士侧头笑：“也好，让小沈来吧，当心烫着。” 沈砚舟利落地将菜端上桌，温时雾跟着拿碗，给每个人盛汤。 待一切准备就绪，几人围在一桌，开开心心地吃饭。 饭桌上，话题不断。 其中提到沈砚舟在京北有套房子的事，徐女士让他把地址发给她，有空做些好吃的给他寄去。 他几乎天天在家，很少外出，即便温时雾不吃，也不怕浪费。 饭后，沈砚舟自觉地起身收拾碗筷，进厨房挽起袖子洗碗。 趁这空档，温时雾陪徐女士出去散了会儿步，两人去附近的超市买了甜筒吃，在楼下的小公园里休息吹晚风。 好巧不巧，遇见了邻居家从小看着她长大，人很好的陈阿姨。 “雾雾？”对方先认出了她，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温时雾转身，惊喜地笑道：“陈阿姨，你也下来散步啊？” “是啊。”陈阿姨慈爱地打量着她，“晚上吃多 了，下来活动活动。你在这儿干嘛呢？跟你妈一起？” “嗯对。”温时雾朝那边的老年人健身区指了指，“我妈在那儿。” 陈阿姨的目光更柔和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感觉好久没见你了，这丫头是越长越漂亮了。” “昨天下午刚到。”温时雾笑着回答，“正好这几天有空，就回来住两天。” “是该常回来看看。”陈阿姨点点头，“我记得过年那会儿，是你妈去你那儿过的？” “对，我们在外面简单过的年。” 陈阿姨在长椅上坐下，语气里带着长辈特有的关怀：“在外面过年多冷清啊，连顿像样的年夜饭都没有吧？” “就随便吃了点，看了场电影。”温时雾无奈地笑笑，“剧组赶进度，实在抽不开身。” “今年要是能回来，阿姨给你包饺子吃。”陈阿姨拍拍她的手，“你最爱吃的香菇馅儿。” “可以啊。”温时雾心里一暖，却又不敢轻易许诺，“不过年底的档期现在还说不准，就怕到时候又要让你白等了。如果回来的话，我一定过去。” “没事，或者明天你上我家来也行？”陈阿姨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热情道，“我家辉仔也在家呢。这孩子去年调回杭州工作，现在天天住家里。你们小时候玩得多好啊，正好叙叙旧。” 温时雾闻言微微一怔。 和陈阿姨的儿子玩得好，那都是初高中时候的事了。 自从她去京北上大学，进了娱乐圈，两人就断了联系。 那时候微信还没流行，他们只有Q/Q好友，连个微信都没加上。 记忆里浮现出小时候的画面，徐女士工作忙的时候，总把她托付给陈阿姨家。 陈阿姨会给她做/爱吃的菜，辉仔也会陪她玩…… “我……尽量吧。”温时雾勉强扯出一个笑。 “那就这么定了！”陈阿姨却已经高兴地拍板，“明天阿姨给你做几道好吃的菜，一定要来啊！” 第33章 明暗交织 回到家里，沈砚舟已经将碗洗好，坐在沙发上陪温父聊天。 两人不知聊什么，竟意外地投缘。 温时雾去厨房，从冰箱里取了些新鲜水果，切好端给他们，自己也拿了两块橙子吃。 吃完，她便起身去洗漱，简单收拾后回房休息。 家里老人向来作息规律，习惯早睡。 不一会儿，沈砚舟谈完话，也走了进来。 这个房间，温时雾从八岁住到现在，空间不算小，但经年累月的堆积，东西还蛮多的。 杂物零散地堆放在各个角落。 沈砚舟一米九几的个子往她书桌前一坐，整个空间瞬间显得格外拥挤，连腿都无处安放。 他漫不经心地扫视着桌面。 浅色的木质书桌上只规整地摆放着几样东西。 除了一台合着的笔记本电脑，一个牛皮纸封面的薄笔记本，和一个素白的陶瓷笔筒外，再无其他。 倒是桌前的墙壁上钉着一块木板，上面贴满了花花绿绿的贴纸。 他凑近细看，发现尽是些“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今日不肯埋头，明日何以抬头”、“我要考上电影学院当演员”之类的励志语录。 大概是她高中备战高考时贴的。 那些被荧光笔反复勾画的句子，至今仍能窥见她当年埋头苦学的样子。 温时雾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像个没心没肺的乐天派，但沈砚舟比谁都清楚，她骨子里藏着股不服输的倔劲。 她想要的，从来不会眼巴巴等着别人施舍，而是会自己咬着牙去挣。 把野心写在明处，将决心刻进日常，用最直白的方式和自己较劲。 这倒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温时雾见他一直盯着那儿看，忍不住问：“有这么好看吗？别看了！我高中可没早恋，就算早恋了，也不可能把情话或者谁的名字写在这上面。” 沈砚舟似乎对她是否早恋并不在意，只是想起什么似的，淡淡反问：“听说你高中成绩还行，怎么后来突然想考电影学院？” “不为什么。”温时雾低头摆弄着指甲，语气随意，“就是某天突然想拍戏，想当明星了呗。” 小时候，人人都夸她漂亮。 尤其是到了高中，很多人都说她长得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要漂亮，不去拍戏当演员可惜了。 恰在那一年的暑假，一部黑马电影横空出世，片中饰演女二号的女演员迅速走红，凭借灵动的表演和出众的气质圈粉无数。 一时间，她的形象席卷了大街小巷。 电视上滚动播放着她代言的广告，公交站牌换上了她明媚的笑脸，就连商场巨幕都循环播放着她的海报，风头无两。 当时还在上高中的温时雾按捺不住好奇，偷偷拿徐女士的手机，关注了这位明星的微博。 点开热搜榜，榜单上全是关于她的消息，说她年纪轻轻刚上大一就跻身流量，片约不断，身价暴涨。 温时雾看着很羡慕，越看越向往。 蠢蠢欲动的心藏了将近半个月，她才终于鼓起勇气，向徐女士坦白。 徐女士听后的第一反应是不赞同。 娱乐圈看似光鲜亮丽，实则暗流汹涌。 她并非反对女儿追梦，也不认为她注定失败。 只是他们家既无背景，也无资源。 若执意硬闯，她就只能单打独斗。 更现实的是，一旦选择电影学院，其他退路几乎就被堵死了。 人生没有回头路，她怎能眼睁睁看着她因一时冲动而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温父的想法，如出一辙。 然而一个学期过去，温时雾还是执意要考电影学院。 徐女士拗不过她，加上温时雾坚持说自己无论选哪条路都不会后悔，只好松口让她试试。 但前提是得给自己留有后路，文化课也不能落下。 那段时间，温时雾没日没夜地读书学习。 不少人在高中早恋，早早就享受起了校园恋爱。 而她顶着一张永远不缺人追的脸，每天都在教室闷头看书。 当时她的同桌还调侃她该不会是想考清华？ 她笑笑不理会，也没跟他们说自己准备考电影学院的事儿，只是自己私下悄悄准备。 后来她考上了电影学院，不少人都吓了一跳。 大概是她的理由太过实诚，沈砚舟低低笑了。 温时雾瞧见他笑，斜睨他一眼：“怎么，你笑话我？” “没有。” “那你笑什么？” “不笑什么。” “不笑什么，那你突然笑干嘛？” “笑你可爱不行？” 温时雾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这跟可爱有什么关系，敷衍人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 昨天的事情，她还跟他没完，躺在床上没好气地对他说：“都这么晚了，你赶紧去洗澡睡觉吧。” 她顿了顿，刻意补充道：“我家客房就在对面，床挺大的。柜子里有干净的被子，需要的话你自己拿。” “你让我睡客房？” “嗯。”温时雾理所当然地说，“不然呢？这床就这么大，你躺上来我还怎么睡？” “不试试怎么知道？” “就算能也不行！”温时雾嘴上不饶人地说，“昨天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这是我的床，你想都别想上来。” 奈何，沈砚舟压根不听她的，拿起衣服就去洗澡了。 出来时连上衣都没穿，直接走出浴室，顺手关了灯，借着月光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下。 温时雾想把他踹下去，可她这点力气对他来说，简直像幼猫扑咬，毫无威慑。 他稳稳地躺在她的床上，见她挣扎得厉害，索性长臂一揽，将她整个人往怀里带。 两人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连彼此心跳的震颤都清晰可辨。 他薄唇轻抵她的额头，嗓音低低落下：“想让你爸妈知道，你这次回来……其实是在躲我？” “那又怎样？”温时雾呛他说，“况且本来就是，我爸知道了，只 会赶你出门。” “那你觉得，是他们担心你多一点，还是对我不满多一点？” “你又威胁我？” “我只是陈述事实。” “这算哪门子的事实？” “睡一觉又不亏。”沈砚舟忽然收紧臂弯，将她更深地嵌入怀中，低沉的嗓音里带着蛊惑，“况且，按平时来算，是我被你占得便宜更多吧？” “但是最后爽的不都是你吗？” “难道你就不爽？”他覆在她身前的手恶意地捏了捏那团软肉，咬着她耳垂含糊道，“不爽还总黏着我？小白眼狼，哪次不是我结束了你还要，最后都是我用手帮……” “别、别说了……”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床笫之事，经他口中说出却无端染上了几分怪异。 他这张脸，用来说这样露骨的话，实在是太违和了。 跟平时禁欲自持的人，突然低声问“今晚打算几次？两次够不够？不够那就三次，或者四次也行……”一样，这种强烈的反差，真让人遭不住。 他总算住了嘴，可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手指若有似无地掠过顶端，轻轻刮蹭了两下，惹得她浑身一颤。 温时雾忍不住从喉间发出一声轻吟，手指抵在他胸膛想推开，却被压制得更紧。 她根本没法动弹，只能任由他肆意挑逗。 逗了一会儿，大概是怕真惹恼她。 沈砚舟停下了动作，转而低头吻住她，舌尖探入，勾住她的唇轻轻吮吸，片刻后才松开，低声说：“你要忍不住，我可以帮你。” 老房子隔音不好，若真做到最后，难免会被人听见动静，加上他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准备。 温时雾却很有骨气地说：“不、需、要。” “确定？” “确定，倒是你……比较着急吧？” “那你需不需要换条裤子？感觉已经有点湿。” “沈砚舟！”温时雾咬牙瞪他，被他直白的话拆穿心思，顿时脸色涨红，“你再说话，我真把你踹出去了。” “嗯。” 沈砚舟也不强求，不再扰她，安静睡觉。 翌日早上，同样是十点，温时雾被徐女士喊起床吃早餐。 她洗漱完走到餐厅，瞧见沈砚舟正站在餐桌旁给她盛粥。 她自然而然地坐下，夹起一个饺子配着粥吃起来。 徐女士坐在沙发上，头也不抬地说：“等会儿你带小沈出去转转吧，来都来了，总不能天天闷在家里。要是怕被拍到，坐车上兜风也行，别下车就好。” “知道了。” 徐女士的话，温时雾不敢不听。 吃完早餐，她就进房间换衣服，然后和沈砚舟一起出门。 去车库的路上，她对他说：“我想开你的车。拿了驾照后都没开过几次，想练练手。” 正好现在不是节假日，上班高峰期也过了，路上车不多，正是练车的好时候。 沈砚舟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行。” 他拉开副驾的车门坐进去。 温时雾坐进驾驶位，先调整座椅，系好安全带，然后启动车辆。 她慢慢将车开出车库，往小区外开去。 车速慢得可以说连自行车都不如。 不得不说，沈砚舟在这方面的素质还是蛮高的。 全程没有催促她，也没有以说教的姿态干预，只是让她按自己的节奏开。 偶尔见她动作略显慌乱时，会把手伸过来帮她扶正方向盘，或顺手挂好挡。 真正上路后，温时雾很快适应了。 不再需要他的帮助。 沈砚舟低头看了眼手机，问：“要带我去哪儿？” “虽然不是节假日，但杭州的热门景点人还是多。带你去个清净的小众寺庙吧。” “寺庙？” “嗯。”温时雾平日就爱去寺庙逛逛，倒不是迷信，只是喜欢那里的清净，偶尔看看那些诚心祈福的人，“不想去啊？” 沈砚舟摇头，看了眼路牌，“这方向是要上高速？” “对，还挺远的。大概要一个多小时。” “累了换我。” 温时雾暂时还不累，便没理他。 高速路上车很少，视野开阔，她开得游刃有余。 但因常年拍戏，她的腰受过伤，久坐后隐隐作痛，忍不住伸手去揉。 高速路上不容分心，她驾驶经验又不足，不敢单手操控，只匆匆揉了几下便收回手。 下一秒，一只微凉的手忽然贴上她的后腰。 那只手精准地按在她不适的位置，力道轻柔地按揉起来。 车厢里一片寂静。 温时雾飞快瞥他一眼。 沈砚舟看出她的局促，淡声：“下个服务区换我。” 第34章 明暗交织 温时雾也不逞强，轻轻地应一声，在前面的服务区停下，换到副驾驶的位置。 沈砚舟重新发动车子汇入主路，开得比她更快更稳。 按照导航，他们很快就到了寺庙停车场。 走进庙里，里面除了几位身着僧袍的僧人外，不见其他游客。 温时雾干脆摘下墨镜，只戴口罩进入。 大殿前摆放着供香客自取的线香。 她按照规矩取了三支，在烛火上点燃后，虔诚地跪在蒲团上，闭眼说了一些希望能达成的心愿。 随后，便睁开眼来，起身将香插入香炉。 沈砚舟同样跟她一起拜了拜。 结束后，她好奇地问：“你许了什么愿望？” “想知道？”他卖了下关子，“把你的说出来交换。” “我不要，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不说就算了，反正我也就是随口问问。” 正好来到庙里，有机会可以拍vlog。 她拿出相机，随意拍摄了些素材，才敷衍地收起来，跟沈砚舟一起往前走。 寺庙里通常都有卖符的铺子，红木柜台后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符箓。 她拉着沈砚舟走进去。 刚一进门，老板就热情招呼道：“两位要不要请个符？我们这儿什么都有。” “都有哪些符啊？能麻烦您介绍一下吗？” 老板和善地笑着，往玻璃柜里指了指：“这是和合符，保佑夫妻和睦的。还有姻缘符，适合未婚的年轻人。你们结婚了没有？” “结了。” “结了就请个和合符喽，能促进夫妻和睦，化解矛盾。”老板很会做生意，介绍完这个，又忍不住指指那个，“其实姻缘符结婚了也可以请一个，可以用来稳固婚姻缘分，防止第三者介入。” 两人都看似兴趣寥寥，老板看了下眼色，歪头道：“没兴趣？那来看看别的。平安符怎么样？保全家出行平安、健康顺遂的，可以随身携带，也可以挂在家里。” 这温时雾倒是有兴趣了，“这个给我来两个……哦不，给我来六个。” “六个？行。” 老板很干脆地拿了六个用黄纸朱砂书写的符箓递给她，“事业符需要吗？两人从事什么行业？” 温时雾向来讲究事在人为，平安健康这类不完全可控的事，她才愿意求个心安。 她摇摇头，但想到沈砚舟可能需要，又扭头问：“你要不要？” “不用。” “财运也不要吗？”老板不死心地追问，“来个财运符吧？” “也不要。”温时雾摇头。 她本身就能赚很多钱，也不喜欢搞什么大投资，财运对她而言更没意义了。 老板叹气，非节假日本就生意冷清，今天只卖出六个平安符，实在不甘心。 他搓了搓手，眼珠一转又堆起笑容凑近：“事业、财运都不要的人倒是小见哈。那送子要不要？你们这么年轻，肯定还没孩子吧？请个送子符，没准明年就能抱上 大胖小子！咱们这儿的观音可灵验了，去拜一拜，半年内必有好消息！” 温时雾闻言，更是嫌弃得连连摆手，“都不要，算一下价钱吧，我只买那六个平安符。” “行吧。”结完账后，老板还是很客气地祝福她，“慢走啊，你们年轻人手机随身带，这些符文可以压在手机壳里。” “好。” 走出寺庙，眼前是一片空气清新、人烟稀少的湿地公园。 温时雾走到里面的长椅旁坐下，将其中一个平安符拿出来递给沈砚舟：“给你的。” “我还有份？”他状似意外地问。 “不然呢？”温时雾没好气地回他，“我买这么多难道自己用？” “那剩下的怎么分配？” “剩下的，我自己一个，我爸妈各一个，另外的两个给爷爷奶奶，等回到京北，我让常念寄过去就好。” 两人的手机壳正好都是不透明的，符纸放在里面压根没人发现。 温时雾放好自己的，拿过他的手机，也帮他放好。 随后，两人在这儿坐了坐，不怎么说话，安静地坐了半小时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温时雾有些累了，由沈砚舟开车。 温时雾：“晚上我可能不在家吃饭。” “你去哪儿？”沈砚舟好奇地问，“找朋友？” “不是。”温时雾摇头，“去邻居家吃个饭。” “邻居家？” 温时雾家住的小区是一梯一户的户型，她特意解释：“是隔壁栋四楼的陈阿姨。以前和我妈是同事，后来生了孩子就做了全职太太。我妈工作忙的时候，经常把我托付给她家照顾……昨晚和我妈散步时碰见了，特意邀请我去她家吃饭。” “只喊你了吗？” “这不是有你在吗？总不能我爸妈也跟着过去，让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吧？”温时雾说，“你过去更不行了，你这张脸铁定被人认出来，到时候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你为什么在我家。” 到家后，温时雾简单吃了些东西，稍作休息。 临近饭点，她才从家里打包些吃的，又去楼下买了些新鲜水果，才上楼拜访。 时隔多年登门拜访，温时雾不免有些紧张。 出门前她没特意打扮，乌黑的长卷发随意披散在肩头，连口罩都没戴。 她在门前深吸了口气，才按门铃。 “咔嚓”一声，门很快开了。 开门的不是陈阿姨，而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 温时雾一眼就认出了他，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 对方明显怔了一瞬，有些结巴地回应：“好、好久不见。” 她刚踏进门，陈阿姨便听见动静，从厨房探出身来：“雾雾来啦？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跟阿姨客气什么？来来，快坐！辉仔，给雾雾倒茶。” 一杯热茶很快递到面前。 温时雾接过，低头浅浅抿了一口。 陈阿姨双手沾着面粉，围裙上还蹭了几处白痕，显然正忙着包饺子。 温时雾放下茶杯，起身道：“阿姨，我帮你吧，正好跟您学学怎么包……” 话未说完，陈阿姨便笑着摆摆手：“不用不用。厨房窄，待着闷，而且都快包完了，我一个人就行。” 她目光在儿子和温时雾之间转了转，语气促狭，“你们年轻人聊聊天，这么久没见，肯定有不少话要说。我先去忙了啊——” 转身时，她又回头冲儿子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叮嘱：“别让人家干坐着。” “知道了。”梁永辉摆摆手，一副让她放心的样子，随即拖了张矮凳坐到茶几旁，笑了笑，“算起来，我们得有四五年没见了吧？” “嗯，上次见面还是我上大学那会儿。”温时雾点点头，毕竟是儿时玩伴，语气里多了几分熟稔的关切，“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也就那样，在税务局上班。”他耸耸肩。 “体制内，挺好的啊。”她笑了笑，“待遇稳定，福利也好。” “好是好，就是有点后悔调回来。”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里带着点无奈。 “嗯？”温时雾微微偏头，“为什么？在家附近工作不是挺方便的吗？” “本来是想着住家里，能多陪陪爸妈。”他摇头轻笑，“结果住久了才发现，还是有点距离比较好。” 温时雾会意，唇角微扬，压低声音提醒：“你小点声，可别让陈阿姨听见。” 他果然压低了声音，无奈道：“现在天天念叨，我耳朵都快起茧了。” 温时雾好奇：“念叨你什么？” “交女朋友呗。” “……哦。”她忍不住笑，“没有合适的吗？” “你这就有点扎心了。”梁永辉从桌上拿了个橘子，慢条斯理地剥开，递给她一半，自己咬了一瓣，语气随意却带着点自嘲，“没有。之前倒是遇到一个挺喜欢的，可惜人家对我没意思，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这样……”温时雾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只好安慰他，“感情的事急不来，缘分到了自然会有，现在没有，只是时候未到。” 他笑了笑，顺势转开话题：“你呢？最近怎么样？” 温时雾结婚时，特意叮嘱过徐女士对谁都不能提，连她小姨都蒙在鼓里，更别说陈阿姨了。 她略一思索，随口搪塞道：“我们这行忌讳谈恋爱。” 梁永辉失笑：“我不是问这个，是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行，挺顺利的。去年还拍了部电影。” “看到了，你以前就说想拍电影，现在总算如愿了。等上映了，我拉上同事去捧场。” “好啊，那就先谢过了。” “这有什么好谢的。”聊了几句正经话，两人之间的生疏感渐渐消散，他又恢复了从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你们这行真不能谈恋爱？” “真的，我们这行要是谈恋爱，跟天塌了没两样。” “那可惜了。” “可惜什么？” “没什么。” 饺子煮好了，陈阿姨在厨房喊梁永辉来端。 刚出锅的亲手包的饺子沾上醋，好吃得不行。 温时雾问：“叔叔不在家吗？” “不巧，他这两天出差去了，就我们娘俩在家。”陈阿姨咽下一颗饺子，八卦道，“你们刚刚聊了什么？” 梁永辉打着哈哈说：“没什么，就随便叙叙旧。” “叙旧也得有个话题吧？”陈阿姨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就你这样不会聊天的，难怪这么大岁数还单着。” “妈！雾雾还在呢，您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温时雾笑着咳嗽两声：“我什么都没听见。” 陈阿姨不以为意：“雾雾算什么外人？你们光屁股玩到大，你那些糗事她哪件不知道？” “这都多少年没见了，您多少给我留点形象。” 母子俩拌嘴时，温时雾口袋里的手机轻轻一震。 她低头看了一眼，是沈砚舟发来的消息：【吃什么？】 她随手拍了张饺子照片发过去：【饺子。】 照片里，梁永辉的手意外入镜，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桌沿。 沈砚舟很快回复：【什么时候回来？】 温时雾：【还早呢，不好说。】 刚按下发送，陈阿姨忽然转过头，笑眯眯地问：“雾雾，你有男朋友没有啊？” 温时雾“啊”了一声，抬头瞧见梁永辉正看着自己笑。 她抿唇笑了笑，含糊道：“这个……” 这个问题很棘手。 如果说没有，日后她和沈砚舟的恋情曝光，难免显得刻意隐瞒；可如果现在坦白，她又不敢保证陈阿姨会不会在小区公园闲聊时说漏嘴。 温时雾想了想，最终还是轻轻点了下头，别的不多说。 陈阿姨略显遗憾地叹了口气，但很快又笑了。 这么漂亮的姑娘，在娱乐圈里怎么可能没人追？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叮嘱：“圈里人 心复杂，谈恋爱得多留个心眼。” “我会的，谢谢阿姨。” 吃完饺子，难得来一趟，温时雾没急着走，又在陈阿姨家多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临走时，陈阿姨特意把没下锅的饺子用保鲜盒装好，塞给她带回去给爸妈尝尝，还让梁永辉送她下楼。 温时雾笑着道谢，和梁永辉一前一后出了门。 他正好要扔垃圾，便顺路送她到楼下。 两栋楼离得不远，没走几步就到了。 温时雾走到单元门前，刷卡推门进去，独自走进电梯间，按下按钮，抬头看了眼楼层显示屏。 电梯还在高层缓缓下降。 她低头刷了会儿手机，忽然听见身后大门“咔哒”一声轻响。 脚步声由远及近。 温时雾下意识偏头，竟看见沈砚舟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手里晃着个便利店的塑料袋，正朝她走来。 温时雾抬眸看他，勾唇笑了笑：“这么巧？你不会一直在旁边的小公园守着，就等我下楼吧？” 可惜，沈砚舟表情很稳定，神色未变，连眉梢都没动一下，只淡淡问：“聊什么了？这么久才回来。” “没聊什么。”温时雾双臂环抱，歪头打量他，“就随便聊了点，毕竟这么久没见了，总不至于一点话题都没有。” 见他不说话，她眼尾轻挑，故意凑近，试探地问，“怎么了？不会这个醋，你也要吃吧？”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沈砚舟边走进去边说：“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没必要连这都计较。只是你不在，有点闷，下来走走。” 说完，他伸手自然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温时雾一怔，忽然有种将他看轻了的感觉。 以沈砚舟的性格，确实不会事事计较，更不会为这种小事费心思。 她“哦”一声，到家后，率先走出电梯，低头输入密码开门。 爸妈已经回房休息，客厅的灯已经关了，只有玄关处一盏小灯静静亮着。 温时雾弯腰换鞋，目光落在他手里提着的塑料袋上，伸手去碰：“这是什么？” 手指刚触到袋子，她就摸到了里面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和烟盒差不多大小。 她抬眸看他，眼神微妙，刚刚还觉得他清风霁月的形象瞬间崩塌：“昨晚还说是我比较着急，现在看来，更急的人是你吧？” 沈砚舟没应声，像是默认，又像是纵容她的调侃，任由她怎么说都不反驳。 进了房间，温时雾随手拿了睡衣去洗澡。 等她洗完出来，沈砚舟也从另一个卫生间洗完回来了。 接着，自然而然地躺到了床上。 具体是怎么亲起来的，身体又是怎么交叠在一起的，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等温时雾回过神来，已经衣衫尽褪地跟他进行到了最后一步。 房子隔音差，她不敢出声，只能死死咬住唇，沈砚舟也尽量将动作放轻。 正因如此，一次的时间拉得格外长。 长到不像一个年过三十的男人该有的持久，久到温时雾忍不住催促：“……你还要多久？” 他这才掐着她的腰，继续。 直到一声低喘后彻底结束。 安静的房间里，他的呼吸声格外清晰，甚至带着一丝难得的失控。 温时雾莫名觉得新奇，甚至提议用手帮他再来一次。 对方却拒绝。 她不解地抬眼：“为什么？我这么主动，你还不要？下次你求我，我都不会帮你。” “行，你来。” 沈砚舟无奈，终究还是依了她，翻身靠坐在床头，等她动作。 他身形修长，双腿在她窄小的床上显得无处安放。 温时雾时快时缓，存心想让他失控，听他喘两声。 可不知是她技巧生涩，还是他耐力太好，男人始终呼吸平稳，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像是早看穿她的意图，偏不让她如愿。 直到她手腕发酸，也没能听到想听的声音。 ……真没意思。 她索性抽手：“算了，你自己来。” “你还是人？”沈砚舟难得对她冷了语气，一把扣住她手腕将人拽回来，“撩了一半就撒手，有你这么不负责的么？” “谁让你故意逗我？明明有感觉却偏要忍着，让我听两声怎么了？” “有没有可能……是次数太多，身体已经习惯了，脱敏了。你换个地方试试。” “什么地方？” 目光随着他垂落的视线下移，温时雾忽然了然，眼尾倏地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早说啊，我还以为你对这没兴趣呢。” 毕竟平时，也极少见他提出这种要求。 温时雾红唇微勾，俯身时发尾扫过他紧绷的小腹。 这次她终于如愿以偿。 …… 事后她撑起身子去吻他，却被男人捏着肩膀拉开些许距离。 沈砚舟抽过纸巾，慢条斯理擦掉溅在她锁骨上的痕迹，而后将人按进怀里。 “睡觉。” 第35章 明暗交织 杭州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但碍于他们公众人物的身份，不能去太多人多眼杂的地方。 因此，没在家待几天就回去了。 温时雾认真钻研了几天剧本后，正式进组拍戏。 沈砚舟则继续休息、上课。 她很少回“家”，倒是沈砚舟三天两头去酒店找她。 起初温时雾觉得这人烦得很，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后来不知怎的，竟也渐渐习惯了，索性把他当成送上门来的“男模”，不吃白不吃。 跟男模是不能谈感情的，她一直这样告诫自己。 时间一晃而过。 新剧拍完，《归墟》也顺利定档播出。 温时雾和宋予跑遍各大综艺，拍摄了大量宣传物料。 《归墟》表现亮眼，她的人气带动收视，加上剧本扎实，数据一路飙升。刚播到一半，就被预测为今年集均最高的剧集。 剧的热播也吸引了大批CP粉。俊男美女，路过的狗也要磕上一口。 温时雾和宋予的社交账号评论区纷纷沦陷。她对此很宽容，认为剧粉多，CP粉才多，这正是剧集受欢迎的表现，况且观众本身就有磕CP的权利。 唯一令温时雾困扰的是，跟踪偷拍的狗仔成倍增加。她不仅不敢和沈砚舟见面，连京北都不敢去。 不过听说，沈砚舟已经结束了一个学期的课程，进组拍戏去了。 只不过这电影保密工作做得很严，至今网上没有任何官方消息。 他这段时间忙得连轴转，也没空来找她。 温时雾心里没由来地空了一下。 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她只能埋头工作，把时间塞得满满当当。 吴书双见《归墟》成绩亮眼，原本打算给她放半个月假，让她好好放松。 没想到她反倒主动找上门，询问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正好，两人可以提前商量，省去后续反复沟通的麻烦。 她索性让温时雾回京北，来一趟工作室，一起开个会。 《归墟》爆火后，递来的剧本数量激增，有电视剧，也有不少电影项目。可能是因为她手头待播的《孤舟》口碑预期很高，这次收到的电影剧本质量明显提升，大多还是二番以内的角色。 在继续拍电视剧和电影之间，吴书双始终拿不定主意，只好召集经纪团队进行商量。 有人分析，温时雾目前还不具备独挑电影票房的能力，稳妥起见，先接演二番角色更合适，一番就暂时不要考虑了。至于电视剧，她手头分别有一部正剧和一部偶像剧存货，保持每年一两部的节奏即可，过度曝光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反复商量后，都认为这样的提案最为理想。确定好之后，便是在接哪个电影本子上头疼。 质量最好的剧本当属陈导的作品，不过陈导专攻文艺片，在票房上难出成绩，倒 是可以考虑下冲奖。 视后和影后不可相提并论，影后的难度显然更高。 温时雾不觉得自己目前的实力能拿影后，不过混个提名应该还有些机会。在圈内，影后提名也算实绩之一，也可以当作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冲奖”。 她松口道：“不如就接陈导吧？” 陈导愿意给她递剧本，或许是之前在综艺合作时对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又或许是沈砚舟在中间牵了线。 无论如何，能收到他的邀约，本身就是一种认可。 如果这次拒绝，以后再想合作，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行。”吴书双点头赞同，“文艺片也没事，咱们稳扎稳打，先积累经验，慢慢提升演技。毕竟欲速则不达，贪多反而容易适得其反。既然这样，那就定陈导的片子吧。我这边尽快和陈导团队沟通，争取早点把合约敲定。” “嗯。” 温时雾突然想起有东西落在了京北的“家”里，本打算住酒店的她，最终还是回去了一趟。 密码锁“滴”的一声解开时，她下意识屏住呼吸。 玄关处的感应灯应声亮起，照亮了空荡荡的客厅—— 家具摆放得一丝不苟，连角落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但显然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她拖着行李箱走进来，顺手带上门。冰箱里整齐码着几瓶矿泉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就着冰水小憩片刻后，她起身走向浴室。 水声很快淹没了整个房间。 洗完漱，她随手套上睡裙走出来，在化妆桌前翻找了一会儿。 没见到想要的东西，她拿起手机，给沈砚舟发了条消息：【我的面霜，你扔哪儿去了？】 沈砚舟：【什么面霜？】 温时雾：【京北家里的那瓶。】 她过来时图省事，护肤品、化妆品一样没带，就是笃定了这边有。 对女明星来说，一天不护肤，简直是要命的事。 花粉和生粉不同，花粉大多是事业粉。 但凡她状态稍差，出席活动时被拍到皮肤暗沉或浮肿，绝对会被骂上热搜。 有一次，温时雾贪杯，宿醉后硬撑着去站台活动，结果状态全崩。眼下泛青、脸颊微肿，连笑一下都透着勉强。 那天被拍了无数生图直接被送上热搜，不仅路人嘲她，连粉丝也发私信过来“批评”她，说她再摆烂就退圈结婚去，别糟蹋资源。 自那以后，向来爱美的温时雾再不敢懈怠。 但凡有公开行程，前一天必定严格护肤、强制早睡，连喝水都要掐着时间。 手机震动，沈砚舟的消息又跳出来：【你在京北？】 她单手翻着抽屉继续找，简短回复：【嗯。】 对方似乎顿了顿：【在床右边的抽屉，最底层。】 拉开抽屉，看到熟悉的玻璃瓶，她松了口气：【找到了。】 之后，聊天就此结束，双方都没有再继续说话。 这次，沈砚舟拍戏是真神秘。 连温时雾都不清楚他具体在哪儿，只知道给他发消息时，他回复总是慢得出奇。 刚才那样的速度，已经算是破天荒的快了。 以往他常常大半天才回一条，甚至隔夜才回复的情况也不少。 从网上零星漏出来的小道消息称，他似乎并不在国内，而是在国外拍摄某位沉寂多年的名导的新作。 这位导演十几年前曾凭借一部电影斩获戛纳金棕榈奖，如今再度出山，正在拍一部大男主剧。不知是两人档期恰好合适，还是早有合作意向，竟格外顺理成章，没有阻碍地合作上了。 短短几天，仅是零星流出的小道消息，就让不少生粉红了眼。 一时间，论坛里开帖声讨他的帖子层出不穷。 “沈砚舟算不算资源咖？顶级本子全被他截胡，其他85中生只能捡他挑剩下的资源……” “怎么不算？出道即男主，你见他演过二番吗？” “楼上别张口就来，他拿影帝后还主动接过配角好吗？人家挑戏只看角色，戏份再少，只要够出彩，他照样接。” “那电影他好意思挂一番？两小时就露脸不到半小时。” “啊对对对，你们说得都对，但票房实打实摆在那儿。那位一番老哥单抗时可没这成绩，沈砚舟单扛最低30亿起步。” “知道你们恨他资源好，挡了你们正主的路，但先别急。说不定你们哥哥私下还得求着名导给他作配呢。毕竟能扛票房、戏路广的演员不多，不像某些人，演来演去只能当叔。” 温时雾也注意到了，最近暗戳戳黑沈砚舟的人不少。 但翻来覆去，无非就是骂他“资源咖”，真要说实锤黑料，半天也扒不出一个。 其实她也挺好奇，沈砚舟这人，到底有没有黑料？ 别的男演员塌房，要么违法乱纪，要么劈腿出轨，再不济也是抽烟、吐痰、爆粗口。但后面这三样，基本和他不沾边。 沈砚舟不抽烟，脏话也极少说。 至于出轨？理论上最有可能塌的，可惜他拍戏连个能传绯闻的女演员都找不着。 唯一能被反复拿来黑的，只有年初电影节上，他和她的那个暧昧对视，以及台下说悄悄话的动图，被翻来覆去地翻炒，活像是什么惊天大瓜。 “男人果然都一个样，早听说他俩片场就暧昧不清，连电影节这种场合都藏不住。都结婚了，私下还贴着女演员聊天，恶不恶心？” “大哥，眼神收收行吗？这要是我老公，当场就给他一耳光。” “笑死，自家老婆不如温姐漂亮，就暗搓搓撩人是吧？可惜我们温姐事业脑，对有妇之夫半点兴趣都没有。” “yue！被这种牛皮糖黏上，美女实惨！” 温时雾：“……” 不是，你们黑人的水平能不能提高点？这角度也太离谱了吧？ 随着那部神秘电影的官宣日期临近，某些人愈发蠢蠢欲动。 沈砚舟后援会内部已隐约传出风声：下周就要正式官宣。 这天清晨，温时雾正在化妆间准备开工。 她随手刷了下微博，看见前几天还没发酵的“黑料”，竟然一夜之间空降热搜榜首。 #沈砚舟温时雾# 词条虽带着她的名字，实则全是冲着沈砚舟去的。 大导演的新作刚开机不久，投资数额惊人。若一番男主被贴上“风险艺人”的标签，临时换角这种事，在业内再常见不过。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这明显是有人搞沈老师。”深谙饭圈规则的常念一眼看穿，语气里透着担忧，“怎么办？不会真被换角吧？” “不会。”温时雾倒很笃定，“他又不傻，这点小风浪算什么？” 常念点点头，“也是。” “我还是担心担心我自己吧。”温时雾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划着手机屏幕。 “怎么了？” “你看热搜评论。”她无奈地抬眸，“水军带节奏，说沈砚舟配不上我，粉丝还跟着真情实感地附和。要是以后曝光了……” 反转过来被骂的，可就是她了。 看着热搜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温时雾心里难免有些发堵。 她识趣地没在沈砚舟面前提起这茬，权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知晓。 两人的聊天依旧如常。 温时雾：【我就是单纯好奇……真的只是好奇，你到底在哪儿拍啊？】 一个下午的沉默后，沈砚舟回：【你猜。】 温时雾：【幼稚。我才不玩这种猜来猜去的游戏。】 温时雾：【你直接说就得了呗。】 沈砚舟：【泰国。】 果然在国外，还是东南亚。温时雾心里咯噔一下。 她又追问道：【只在泰国？】 应该……没去更危险的地方吧？ 沈砚舟：【嗯。】 温时雾松了口气：【那你忙吧，我先去吃饭了。】 温时雾知道他很忙，没再扰他，当然她也有很多自己要忙的工作。 自从进了陈导的剧组，温时雾每天都过得如履薄冰，压力很大。 这种压力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于自身能力与导演期望之间的巨大鸿沟。陈导对演技要求之严苛，比起顾远山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初拍《孤舟》时能勉强应付，多半是因为角色与自身性格相近，算是本色出演。 且戏眼不在她身上，或许顾远山还暗中放了几分水。 但这次不同。作为陈导新片的女主角，戏份吃重，要求自然水涨船高。 连续半个月的高强度拍摄让温时雾喘不过气来，沉重的压力日积月累，终于将她压垮。 住院打点滴的那个下午，她躺在病床上依然紧绷着神经。 剧本被翻得起了皱边，还被她拿在手上反复地看，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之前拍摄的片段，反复推敲每一个细节。 吴书双看不下去，强行收走她的剧本，连手机也一并拿走，勒令她好好睡一觉休息。 傍晚六点，温时雾刚吃完饭，正闭目养神，病房门忽然被轻轻叩响。 她以为是护士进来，连头都没抬。 直到脚步声靠近，听见有人唤她名字，她才微微侧身，作势要起身。 “别动，躺着就行，我就是来看看你。” 陈导连忙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别起身，随后拉了张椅子坐下，剥了个橘子递给她，嗓音温和地问：“最近压力很大吧？” 温时雾自认不是矫情的人，在圈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即便黑热搜挂了好几天，她也没掉过一滴眼泪。 哪怕收到“祝你不得好死”的私信，也不过在心里冷笑回敬一句“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可此刻，陈导这句简单的关心，却让她鼻头一酸，偏过头无声落泪，低低的抽泣声让人心生怜爱。 陈导叹了口气：“怪我。”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自责，“其实你的表现已经很出色了，否则我也不会邀请你。只是和你对戏的是位演技很好的前辈，毕竟是我把你拉过来的，我担心电影上映后观众会比较，会对你有不好的评价。我得对你负责……” “我明白的，导演。” 温时雾现在拍的是部双女主电影。另一位女主是电影的一番，更是获奖无数的实力派前辈。 在戏里，她们有大量的对手戏。 放眼整个演艺圈，能与之平分秋色的女演员屈指可数，被她压戏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其实我的压力并非来自您，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我自己，是能力不足导致的过度内耗。” “有压力是好事，但要懂得调节。”陈导语重心长地说，“电影拍摄周期长，接下来还有大半年需要慢慢打磨。我理解你现在很疲惫，但必须找到调整的方法。” “嗯，我今天一直在思考如何改变。”温时雾目光坚定地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更不会因此降低对自己的要求，让您放宽标准。” “你要明白，我让你NG重拍不是否定你的表现，而是相信你有更大的潜力。记住这一点，调整好心态，不要妄自菲薄。” “谢谢导演，听您这么说，我确实释怀多了。” 剧组给温时雾放了三天的假，但她第二天就回了酒店休息。 同戏的女前辈徐姐特意带着点心来看望她，两人促膝长谈，前辈毫无保留地分享了许多实用的表演技巧。 温时雾玩笑道：“这算不算开小灶？” “言重了。”徐姐爽朗地笑道，“不过是些个人心得，上不得台面。” “怎么会？管用就行。”温时雾已经完全放松下来，“早就听说和影后搭戏能学到真本事，果然名不虚传。等电影杀青，我怕是能从您这儿偷师不少。” “能帮到你就好，电影也需要百花齐放。”徐姐慷慨地笑着，忽然握住她的手腕，“你这手腕也太细了，你多重啊？” 温时雾报了个数字，徐姐顿时皱眉：“这么轻？难怪总容易生病……” “没办法。”温时雾无奈道，“女演员稍有点肉，镜头前就显胖了。” “这是什么畸形审美？美不该被定义，不健康的身体，再美也是虚的。你得加强锻炼才行。” “说实话……我平时很少运动。” “看得出来，你这身子骨软绵绵的，全靠饿出来的。”徐姐顺势提议，“要不要每天早晨跟我一起跑步？” “跑步？” “嗯，就在酒店附近绕一圈。” 面对前辈的邀请，温时雾不好推辞。况且她已经向陈导承诺要有所改变，而改变的第一步，确实该从调理身体开始。 这样才能增强体质，避免因病耽误拍摄，也能保持最佳状态。 温时雾犹豫片刻，最终点头应下。 复工第一天，天刚蒙蒙亮，温时雾就跟着徐姐开始了晨跑。 常念拎着早餐上楼时，正巧撞见晨跑回来、汗流浃背的温时雾，惊得瞪圆了眼睛。 “姐，你这场病是把脑子烧开窍了？” “胡说什么呢？”温时雾边擦汗边笑，“就是觉得该好好锻炼了而已。” 常念赞同地点头。 虽然以她对温时雾的了解，觉得这份热情未必能持久，但也没泼她冷水，反而鼓励道：“加油！把身体养好，以后拍戏也会轻松些。” “嗯，我先去冲个澡，一会儿再说。” 第36章 明暗交织 温时雾冲完澡出来，吃点东西，就去化妆间化妆，然后前往片场拍戏。 她调整了状态后，陈导明显发现她表现好了很多。 在片场会主动向前辈们交流讨教，遇到难题时，不再自个儿纠结，而是积极寻找解决办法。 陈导为人亲和，没什么架子，中午吃饭时也会跟他们待在一起。 今天恰好徐姐有事回了一趟酒店，休息室里只剩下他和温时雾。 温时雾刚咽下最后一口饭，正捧着水杯小口喝水，突然听见陈导状似随意地开口：“砚舟前两天特意打电话问起你。” 她闻声抬头，微微一顿，哦了一声。 陈导放下筷子，眼底闪着促狭的光：“就这反应？不好奇他问了什么？” “无非是问我为什么住院，出了什么事。”想也知道是这些问题，温时雾压根不用问。 “那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回答的？” 既然他这么想说，温时雾也干脆附和：“所以你怎么说的？” “我啊，当然是把你夸上天了。我这大半辈子在片场摸爬滚打，像你这么拼的女演员没见过几个，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陈导忍不住笑出声来，眼角挤出几道细纹，“他说你这丫头吃软不吃硬，不能硬来。得顺着毛捋，好好说，效果反而更好。果然，还是他了解你啊……你没发现我今天比起之前温柔了不少吗？” 温时雾听完，莫名地有些脸红，小声道：“你别听他胡说。” “这哪是胡说？”陈导放下茶杯，茶盖碰出清脆的声响，满脸写着不可思议，“不过，他连你最近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看来你们是真不常联系。夫妻之间，最忌讳这样，容易出事。我还以为你平时拍戏有什么问题都会跟他讨论商量呢。你说你，守着座现成的金山不用……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 陈导吃完饭就走出去回房车休息了，没再跟她多说。 温时雾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陈导刚才那番话的弦外之音，无非是在提点她善用身边资源，多向沈砚舟讨教。 可惜温时雾骨子里天生带着股倔劲儿。 请教谁都行，唯独不能是沈砚舟。寻常问询尚可，若要她放下身段虚心求教，那是万万不能。 或许，这正是朋友和“爱人”之间最微妙的不同。尤其是还没点破窗户纸的那种。 只是此刻的她尚未察觉，这份莫名的执拗与较劲，早在不知不觉间，化作了另一种更为复杂的心绪。 回房车短暂休息后，温时雾睡了一觉继续拍摄。 接下来几个月，她和沈砚舟都没有再见面。 倒是徐女士和温父，得知她生病的消息后，二话不说就从杭州老家赶来剧组照顾她。 他们在附近租了间公寓，温时雾不用住酒店了，每天都能吃到妈妈亲手做的饭菜，上下班也有爸妈亲自接送。 徐女士不仅给她做饭，还时常投喂同剧组的演员和导演。 不到半个月，剧组人员都把徐女士当亲妈一样。而她更是大方地让大家随意点菜，想吃什么她就做什么。 温时雾见她忙个不停，心疼地劝她没必要这样辛苦，陪在身边舒舒服服地待着就好。 毕竟她努力工作，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够安享晚年。 徐女士却说自己也乐在其中。能被人需要，能实现自我价值，能为女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比什么都重要。 于是，她也不再劝了，心想等她累了，自然就会休息。 五个月后，电影正式杀青。 临近岁末，《孤舟》宣布定档，将于明年春节上映。 经历了半年的高强度工作，吴书双决定短期内不再为温时雾安排进组。 长时间的高压工作任谁都吃不消，总要劳逸结合。接下来，只需专注年底的各种活动，以及《孤舟》的宣传就够了。 与此同时，沈砚舟的电影也在半个月后杀青，回到了京北。 温时雾在上海完成了几个品牌站台活动，又拍摄了几组广告，比他晚几天才到家。 推开家门，偌大的客厅只亮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她轻手轻脚地换好拖鞋，踩着柔软的地毯往里走。 透过半掩的书房门，看见沈砚舟独自一人的背影。 几个月不见，她不由自主地深吸了口气，定定看了一会儿，才叩门走进去。 男人并未转身，直到她走到身旁，他才侧首望来，漆黑的双眸直直地望向她。 温时雾注意到他的肤色比之前深了许多，从冷白变成了现在的小麦色，偏短一些的头发更衬得他轮廓分明，整个人多了几分硬朗的气质，男人味更重了。 这样陌生的沈砚舟让她不由多看了几眼，甚至没察觉自己已经看得出了神。 “看够了吗？” 直到他的声音突然响起，她这才回过神来，撇撇嘴：“小气，看看都不行？” “要不要给你个秒表，好计算下你刚才看了多久？” “谁稀罕看你，”她嘴硬道，“我就是好奇这几个月你都干什么去了，怎么比上次见面时——丑了这么多。你这电影拍得有点亏啊。” “是么？”沈砚舟低笑一声，“可你刚才的眼神可不像是在看什么丑东西。” “你难道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他直接拉着手腕，将她拽到腿上，单手钳住她的腰，仰头逼视着她：“除了你妈，这世上没人比我更了解你。” “狂妄。”温时雾轻挑他的下巴，明明是呛声的语气，却莫名生出了一种打情骂俏的感觉来，“你这样至温崇年于何地，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告状？” 说着作势要去摸手机，却被沈砚舟一把抢过，扔到了不知名的角落。 “沈砚舟！”温时雾生气地喊他。 “你扔我手机？” “嗯。” “你疯了吧？你凭什么扔我手机？” “有问题？” 不是，哪有人扔别人手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你扔我手机干嘛？” “不是要告状？告啊。” “神经病！那是我新买的，摔坏了你赔啊！” “你觉得我赔不起？” 那也不能随便扔别人手机啊！ 换手机多麻烦，他又不是不知道…… 如小学生般的对话持续了一阵。 沈砚舟忽然意识到自己也变得幼稚，不由轻啧一声。 下一秒，他扣住她的后颈，不由分说地吻上去，舌尖蛮横地撬开她的齿关，搅得她呼吸紊乱。 这个吻还是有点感觉的，但不多。 温时雾忍不住吐槽：“这么久没见，吻技差了这么多。” “你的嘴能闭上？” “不能……” 像是知道她接下来会回答什么，沈砚舟干脆亲自封住她的嘴，托着她的臀举起来，放在书桌上。 他掐着她的腰，书桌被撞得咯吱作响。 霞光从半敞的窗帘漏进来，描摹着他绷紧的背肌，汗珠滑过沟壑，小臂肌肉因发力而偾张，深色的肌肤在光下像镀了层蜜。 温时雾眯着眼想，男人果然还是带点野性才够味。 沈砚舟察觉她比先前主动，拇指蹭过她下唇：“喜欢这样的？” 温时雾挑眉：“你又自恋上了？” “说句实话能要你命？”他捏她腰侧软肉。 温时雾就喜欢逗他，憋笑：“行啊，我喜欢。那你会坚持这样，保持一辈子不变吗？不当你的奶油中生了？” 什么叫奶油中生？ 这称号是温时雾在论坛看到的。 89年的沈砚舟，在一众中年演员里嫩得格格不入。别人满脸褶子只能演老叔，他却还能靠张脸装小鲜肉，演小年轻，甚至是大学生。 于是，一些嘴贱的网友就给他起了个嘲称——奶油中生。 跟形容小鲜肉、小白脸没什么区别。 见他眉头一跳，温时雾忍不住笑。 默了几秒，他反手扣住她手腕，忽然笑道：“你要是喜欢，我继续保持也行。” 温时雾反驳：“大可不必，我不是你的经纪人，你这张脸不归我管。” 沈砚舟倒没说什么。 事后，温时雾去冲了个澡，之后准备点外卖。 沈砚舟正好过来收了她的手机：“晚上我给你做饭。” 正发愁吃什么的温时雾听说有人给她做饭，索性不再纠结，拿出iPad打游戏。 八点整，沈砚舟做好了来喊她。 刚在卧室小憩片刻的温时雾揉着惺忪睡眼走出来，在餐桌前坐下，和他一起安静地吃饭。 明天有个重要工作，《孤舟》的专题采访。 作为搭档，他们需要共同出席。晚上两人只做了一次便早早休息，第二天沈砚舟亲自开车带她去了采访录制现场。 许久不见顾远山，听说他最近为了《孤舟》的剪辑忙得焦头烂额，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不少。 她笑着打趣：“不会要搞砸吧？看你这状态，感觉大事不妙啊。” “少乌鸦嘴。”顾远山没好气地回敬一句，“谁搞砸，我都不可能搞砸。” “那就提前开个香槟庆祝一下？” “那倒也不必。不过今晚吃饭的时候可以喝一杯，把你家那位也叫上。” “OK。” 化好妆后，温时雾和沈砚舟双双走进摄影棚，在柔软的沙发落座，准备接受采访。 “今天我们要进行的是片场花絮的后采。”工作人员解释道，“二位可以一边观看拍摄花絮，一边聊聊当时发生的趣事。” “好。”温时雾轻轻点头，嘴角含着浅笑。 话音刚落，面前的摄像机红灯亮起。 屏幕上开始播放他们拍摄男女主角初遇场景的花絮。虽然距离拍摄已经过去近一年，那些画面却鲜活如昨，让温时雾恍惚间又回到了片场。 她小声说道：“这是我们的第一场戏。” 镜头外的主持人顺势问道：“镜头看起来打得很真实，当时有受伤吗？” “没有。”温时雾摇头，“前辈特别专业，虽然他看起来动作很重，实际上都收着力。” “沈老师一直在监视器后面看着，所以拍摄这条的时候，是一直都在？” 沈砚舟微微颔首：“这段和后面那场是顺着拍下来的。” 顿了顿，又低声补充：“一直都在。” 温时雾抬眸瞥他一眼，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没有接话。 荧幕切换至下一个花絮片段，男女主角的吻戏花絮。 并非正式拍摄，两人只是很认真地按照顾远山的指示走戏，虽然没有真亲上，但也是紧紧搂在一起。 主持人忍不住感叹：“不愧是专业演员，走戏时的眼神都这么勾人，看得人心跳加速，氛围都被带起来了。” 温时雾侧头，淡淡笑了笑：“是吗？可能进入状态了。” 她面上不显，心里却警铃大作：这眼神也就一般般吧…… 求求了姐，可千万别给我挖坑啊！我还想多活几 年呢！ 沈砚舟适时开口解围：“温老师演技不错，入戏也确实很快，感情戏这块儿，我经常向她请教。” 主持人笑：“还有这回事儿？” 温时雾听出他的话外之音，轻轻挑眉，唇角微扬：“沈老师，谦虚了。” 两人一来一往，话里话外的默契愈发明显。 等所有重点花絮播完，窗外天色已暗。 夜幕低垂，只剩路灯与月色交织，洒下朦胧的光。 温时雾眼睛有些酸涩，下意识想揉，又想起还带着妆，只好低头轻轻眨了眨。 到了采访尾声，主持人照例问道：“拍摄这部电影，二位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老生常谈的问题，几乎每次采访都要问一次。 温时雾几乎不假思索，扬起标准的微笑：“这是我第一次参演电影，虽然拍摄周期不长，但收获颇丰。特别感谢沈老师和顾导的指导，让我在表演上学到了很多，期待未来还能有机会合作。” 主持人转向沈砚舟：“沈老师呢？” 沈砚舟神色淡然，声音清冽：“体验了不一样的人生。” “好，那就让我们一起期待即将在春节上映的《孤舟》了。” 采访结束后，各自回到休息室卸妆。 温时雾动作慢了些，刚卸到一半就收到顾远山的消息：【我们在停车场等你，车牌xxxxx】 她快速回复了个【收到】，仔细卸完妆后，独自前往地下停车场。 昏暗的灯光下，她很快找到了那辆车，拉开车门坐进去。 一行人来到附近的餐厅用餐，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进入包间，点菜。 《孤舟》后续的宣传计划已经基本敲定，具体行程表还在吴书双那里，没来得及细看。 温时雾只知道需要跑的宣传有很多很多。 顾远山这次可谓下了血本，竟然谈下了VOGUE中国版的开年双人封，计划以时装电影主题为背景进行拍摄。 不过时间还早，要等到下个月才拍摄。 温时雾知道这顿之后又要开始痛苦的减肥计划，索性放开了吃。她毫不客气地点了一桌爱吃的菜，整晚筷子就没停过。 散席时已近深夜，三人各自离开，温时雾和沈砚舟分开来走。 回到家，温时雾仍觉得脑袋晕乎乎的，饭桌上那几杯红酒的后劲这会儿才涌上来。 沈砚舟见状，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温热的蜂蜜水。 虽然不能真正解酒，但能短暂保护胃黏膜，减少酒精刺激。 她道了声谢，仰头一饮而尽，沈砚舟收走杯子，进厨房洗了洗。 睡前，两人照例做了一次。 在一起久了，床笫间的花样早已熟稔，甚至隐约透出几分例行公事的乏味。 沈砚舟却忽然开口：“你前阵子不是一直在锻炼？” “是啊，怎么了？”温时雾懒懒应着，还没反应过来，腰便被他一把扣住。 他一个翻身，将她稳稳托起来。 肌肤相贴，体温交融。她垂眸时，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 “验收一下效果。”他低笑。 “嗯？” 她眨了眨眼，尚未反应过来，下一秒，便条件反射般绷紧腰肢，却又在他的掌控下渐渐软化。 她轻喘一声，指尖抵住他胸膛，故意挑衅：“你确定？小心我……把你坐断。” 沈砚舟却不以为意，掌心在她腰侧摩挲两下，语气漫不经心：“有本事的话，你试试。” 毕竟以前也不是没这样过，但最后总是她先喊累，耍赖不肯动。 温时雾轻哼一声，语气里带着不服输的劲儿：“瞧不起我？今时不同往日了，沈老师。” 像是非要证明给他看似的，她起初还慢悠悠的，可渐渐地，动作越来越快，甚至带上了一丝较真的意味。 明明是件暧昧至极的事，硬是被她做出了竞技般的较劲感。 不过很快，她原本游刃有余的表情就绷不住了，眉头微蹙，动作开始变得迟缓，那份故作镇定的从容正一点点瓦解。 沈砚舟饶有兴味地注视着她的变化，直到她几乎要败下阵来—— 他忽然扣住她纤细的腰，掌心施力，瞬间反客为主。 “唔……”温时雾顿时溃不成军，破碎的喘息从唇齿间溢出，整个人软绵绵地伏在他胸膛上，声音发颤地求饶，“……停、停下……快停下……” 沈砚舟哪会如她的愿？ 不仅没停，反而变本加厉，动作又凶又狠，逼得她指尖发麻，连脚背都绷紧了。 温时雾终于溃不成军，伏在他胸前呜咽着讨饶：“……再不停……真要被你玩坏了……” 沈砚舟低笑一声。 结束后，他掌心抚上她的后脑，轻轻揉了揉，嗓音还带着未散的欲念：“怎么会呢？我怎么舍得。” 温时雾早已脱力，完全沉浸在贤者时间里，没听他的话。 片刻后，她如木偶般任他抱去清理，然后舒舒服服地睡觉。 第37章 明暗交织 没快活几天，温时雾又开始了锻炼。 这次锻炼的目标是塑形，为了避免腿部线条受影响，她不能再长期跑步了。 吴书双特意找了位专业的普拉提老师，每周至少为她上三次课。 力求通过系统锻炼，塑造出更好的形体。 沈砚舟也在健身。 不过，这只是他的日常而已。 他最近工作不多，不用再去上课，每天不是窝在家里看书，就是去健身房运动。 日子一天天过去，头发渐渐变长，少了暴晒，皮肤也白了起来。 以前的沈砚舟，肉眼可见地又回来了。 Vogue封面拍摄的前几天，两人先后抵达上海。 拍摄当日，温时雾比他早到现场，见到了圈内顶级的摄影师和造型师，寒暄几句后，便开始为她做造型。 大刊杂志的封面通常带有颇具艺术性的设计，普通人未必能完全理解。 化完妆、做完发型的温时雾，在去试衣间前看了看即将要穿的几套衣服。 或许是因为事先有了心理准备，真正看到时，她反而觉得不难接受。 有几套相当不错，尤其是其中两套，与沈砚舟即将要穿的服装风格很搭。 温时雾先去换第一套衣服。 她换好，推开试衣间的门走出来，恰好看到在另一个休息室做完造型的沈砚舟正朝这边走来。 温时雾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好奇地问工作人员：“沈老师等会儿是先穿这套，对吗？” “对。” 酒红色的西装，里面直接真空，什么都不穿。 不到两分钟，沈砚舟就换好了。 温时雾穿着酒红色的抹胸丝绒裙站在棚里等他。 等他到场后，摄影师开始向他们说明想要的氛围和效果。他们理解后，便正式开始拍摄。 他俩穿的都是明年春夏的新款高定。 温时雾穿着高跟鞋站在他面前，仍比他矮了一截。他自然地伸手揽着她的腰，没有搂紧，只是轻轻搭着。 同为一线明星，他们拍过的大刊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无需多余沟通，自然而然地就摆出了各种富有镜头张力的动作和表情。 拍过无数大咖的摄影师边拍边感叹：“好配！养眼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我现在拍出来的照片。” 但有人发现了一丝微妙，“温老师和沈老师好像很熟？往常男女艺人一起拍杂志，男艺人总会对一些亲密动作很谨慎，每个姿势调整都要询问女方的意见。但刚才沈老师连续换了几个动作，全程都没和温老师交流？” 就像现在，沈砚舟站在温时雾斜后方，左手随意搭在她左肩，手臂自然垂落。 指节分明的手因镜头 错位，看似触到了温时雾的前胸。 双方都没觉得有任何问题。 摄影师让他们可以稍微互动一下，正式的部分已经拍完了，可以表现得甜一点，暧昧一点。 温时雾闻言，即刻侧身抬眸看向沈砚舟。 沈砚舟自然而然地收紧左臂，将她搂紧。两人无声对视，只字未言，却似有电流窜过。 拍完一组造型，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饭后，温时雾给沈砚舟发了条消息：【今早的西装挺帅的。】 沈砚舟秒回：【看出来了，你挺喜欢。】 温时雾：【我一句没夸你，你哪看出来的？自恋！】 温时雾：【不过，跟你合作挺轻松。第一次发现拍双人杂志可以这么顺利。】 这是实话。温时雾拍过不少双人杂志，但合作过程大都不太顺利。 有些男艺人会要求只能拍左脸或右脸，有的拒绝站在女艺人后方，必须并肩或在前；甚至还有各种匪夷所思的额外条件。 而沈砚舟不同，他对摄影师的指令几乎全盘配合。 更不会提出各种乱七八糟的要求。 简直不要太舒心。 趁着午休的空档，温时雾开始疯狂打字，吐槽起以前合作过的男艺人。 沈砚舟：【为什么不能站女生后面？】 温时雾：【你不知道内娱有番位的说法吗？甚至是海报也有前后和主C的区别。】 沈砚舟：【知道。】 温时雾：【其实就是一个道理。】 沈砚舟：【……】 沈砚舟鲜少评价他人，六个点足以表达他内心的无语。 温时雾：【可惜我当时还是个小糊糊，也不好说什么。】 沈砚舟：【那现在呢？】 温时雾：【大概会一个白眼翻过去吧，然后说“我时间有限，搞快点。”】 温时雾：【难不成如果是你遇到，你会直接说她吗？】 沈砚舟：【我没遇到。】 沈砚舟：【这是我第一次拍双人。】 看到这条消息，温时雾回想了下沈砚舟自出道以来的杂志。 内页的情况她或许不清楚，但封面好像确实没拍过双人。 本身能咖位匹配、跟他拍双人封面的同龄女演员就很少。 没有合作，更是没必要拍了。 这次她能有机会跟她一起拍，是因为带着电影宣传的任务。 温时雾在手机上敲了敲，问：【如果我没有演孤舟……那你会跟演这个角色的女演员拍吗？】 沈砚舟过了许久也没有回复她。 温时雾等了十来分钟，见他没回复，眼见休息时间不多了，索性不等了，靠在沙发上小眯一会儿。 等她醒来，打开手机一看。 沈砚舟回复：【不会。】 温时雾看见了，但没回。 化妆师来给她换新造型，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才终于弄好，然后便开始新一组的拍摄。 这次他们不再是站着拍，工作人员搬了张沙发过来，让他们躺在上面。 可能是碍于沈砚舟已婚的身份，他们还询问他的意见，是否能接受肢体接触。 对方还打哈哈道：“当成拍戏就好了，应该没问题吧？” 对方大概是见过不少难搞的艺人，以防万一，先问问意见。 谁知，沈砚舟想都没想，直接就答应下来。 温时雾听见了他们的谈话，也猜到了结果，装作没听见，专心看摄影师在笔记本电脑上展示的姿势示意图。 确实有些动作还挺暧昧的。 但是相较于电影里的亲密戏而言，这都不成问题。 得到应允后，正式开始拍摄。 沈砚舟需要先长腿微敞地躺在沙发上，温时雾再趴在他身上。 温时雾趴下去前在思考：怎么趴才能显得拘谨些，不让人看出他们其实很熟悉呢？ 若是平时，温时雾会想也不想就趴上去，搂紧他的脖子亲他。 现在显然不能。 她回想了下以往与其他男艺人拍亲密戏的经验，尽量避开敏感部位，小心翼翼地趴了上去。 沈砚舟的手虚虚地搭着她的腰。 自然默契地配合着她。 保持这个姿势太久会不舒服。 摄影师也能理解，很快就完成了拍摄。 接着，工作人员搬来一张米白色的长绒地毯，轻轻铺开在摄影棚中央。 沈砚舟在真皮沙发里，双腿微敞。 温时雾换了一条纯白纱裙，像只乖巧的猫儿般蜷坐在地毯上，裙摆如花瓣般散开，恰好倚靠在他腿边。 造型师单膝跪地，细致地整理着她铺展在地的裙摆，刻意营造出几分慵懒随性的美感。 过程中，温时雾无意识地仰起脸，目光悄悄攀上沈砚舟的侧颜。 未料他似有所觉，垂落的视线与她猝然相撞。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凝固。 她即刻收回目光，手指无意识地摸了下鼻尖。 “累了就靠过来。”沈砚舟突然开口。 拍摄还没开始，众目睽睽之下，温时雾不敢靠太近。 可维持着这样的坐姿，腰难免会酸，长年拍戏，她的腰早就出了问题。 她犹豫了下，身子微微倾斜，终究还是靠了过去，肩膀轻轻抵上他的膝头，声音细若蚊呐：“谢谢沈老师。” 沈砚舟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右膝稍稍压低，不动声色地调整了坐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中午只草草吃了几口，没想到拍摄要持续到晚上八点多。 温时雾胃里空得发慌，此刻才懊悔起中午为了镜头前那点清瘦感而克制了食欲。 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耐力。 傍晚六点，片场嘈杂声中，她听见自己胃部传来一声微弱的抗议。 幸好声音不大，只有离得最近的沈砚舟能听见。 “饿了？”她听见他在耳边问。 她轻嗯一声，“中午没怎么吃。” “就为了上镜？” “我这是敬业。”她不服气地顶回去。 “要不要休息会儿，垫点东西？” “算了。耽误进度的话，收工更没准点了。就这样吧，我可以忍，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或许是仗着年轻，温时雾倒也没觉得有多难熬。 直到九点，棚里才终于响起收工的欢呼。 她走进休息室，刚换上宽松的卫衣，化妆棉还沾着卸妆水停在半空中。 门被轻轻敲响。 一个带着帽子的工作人员探头进来，怀里抱着几瓶温热的牛奶和新鲜面包。 “沈老师请大家吃宵夜，”她笑眯眯地环视休息室，“说各位今天都辛苦了。” 室内只剩吴书双、常念和一位宣传经纪，闻言齐刷刷地“哇”了一声，目光不约而同地往温时雾身上飘。 “沈老师这么体贴？是今天每个人都有份吗？”吴书双接过食物，状似无意地打探。 “对，每个人都有。”工作人员接着补充，“沈老师还特意嘱咐要买热乎的，说这么晚收工，大家都没吃饭，怕大家胃受不了。” 吴书双笑：“那替我谢谢沈老师。” “好。” 工作人员走后，吴书双便将食物往温时雾面前一放，“吃吧，别辜负人家的心意。” 既然如此，温时雾也就不客气了。 第38章 明暗交织 拍完杂志，温时雾在家休息了两天。 之后，她接了一档综艺。 就在综艺录制刚结束时，吴书双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春晚节目组向她发出邀请，已经敲定了明年春晚的演出。 温时雾暂时不进组，对上春晚这件事一点也不惊讶，早在她预料之中。 她看了眼日期，发现已经临近十二月，便随口问道：“是不是该准备跨年了？” “没错。”吴书双点头，“但其实也不算特别急，今年跨年比较轻松，不用额外准备新节目，只要登台唱 一下《归墟》主题曲就行了。” “就只合唱这一首？” “怎么，你还想加一首？”吴书双挑眉，“你要真想，我可以去谈，他们肯定求之不得。” “那还是算了。” 上完综艺回到家，温时雾见沈砚舟正悠闲地修剪着阳台的绿植，忍不住凑过去问：“你最近真没工作？” 她不信跨年晚会会不邀请他，多半是被他推掉了。 没等他回答，她继续道：“怎么不去跨年？你唱歌又不难听，实在不行还能假唱。人家开价那么高，去露个脸怎么了？不赚白不赚，总比在家闲着强。” 那嫌弃的语气，活像狗血偶像剧里刁难儿媳妇的恶婆婆。 沈砚舟没惯着她，反问：“你很缺钱？需要多挣这几百万？” “不缺。”温时雾跟他对呛道，“只是觉得你有点装。” 沈砚舟听了也不恼，反而笑了笑。 温时雾懒得理他，转身去厨房翻找吃的，嘴里还小声嘀咕着“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今年的跨年晚会定在海南，元旦前几天，温时雾就跟着团队飞了过去。 一到海南，几人连酒店都没顾上多待，就马不停蹄地投入了彩排。 好久不见宋予，温时雾笑着朝他打招呼：“换发型了？还挺帅。” “谢温姐。”宋予挠了挠头，语气忐忑，“你歌最近练得怎么样？顺利么？” “还行吧。”温时雾保守地说，“你呢？” “我唱歌不太行，经纪人临时安排了声乐老师给我加练，但感觉还是很差……” “有多差？” “待会儿彩排你就知道了。” 今天是非正式彩排，只需上台简单走个流程就行。 温时雾认真听了宋予的演唱，虽然比不上专业歌手，但也不算很差。 下台时，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还行，跟我水平差不多。” “不用特地安慰我，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宋予笑着摇头，“你唱得比我好多了。” “也没必要这么不自信，对于艺人来说，自信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吸粉点。就算心里没底，也别露怯。” 宋予想了想，觉得有理，点头道：“明白。” 只是温时雾没想到，两人下台时简单聊了几句，就被粉丝抓拍发上了微博。 CP粉压根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却单凭肢体互动就觉得异常好嗑。 CP超话瞬间像过年一样，发帖和互动量每秒激增。 相关话题词条也迅速冲上热搜。 “啊啊啊过年了！果然猫猫会陪豹豹在B台跨年！好幸福！” “剧播完唯粉撕得再凶有什么用？跨年同台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二位都不想解绑，两人关系好着呢。热度这么高的剧，共赢不香吗？非要吵来吵去。” “太甜了啊啊啊！！台下还在说悄悄话！就算不是爱情也是很好的朋友吧。” “雾予伦比就是最配的！！！” 不过和周嘉衍的CP粉相比，温时雾其实并不反感他们。 即便两家唯粉吵得再凶，也影响不了她跟宋予的关系。 在她看来，宋予不过是个出道晚些的后辈，虽咖位稍低，却始终谦逊有礼。 以他这样的资质，走红只是时间问题。 彩排第二天，有一整天的空闲。 吴书双提议让温时雾和常念一起出门逛逛，顺便拍点vlog素材。自从杀青后，她已经很久没更新日常了，粉丝们催得紧。 于是第二天一早，温时雾便和常念带着相机出门了。 她们一路走走停停，拍下了不少风景照，还去了几个热门打卡地打卡，碰巧偶遇了几位粉丝。 粉丝热情地围着她聊天：“温姐，我们这次是专门请了年假飞来海南看你的！” “真的吗？”温时雾受宠若惊，随即笑道，“既然都请假了，那就好好玩！这边美食很多，我请你们吃点东西怎么样？” 粉丝们虽客气地推辞，但还是开心地跟了上去。 温时雾带她们到附近的蛋糕店，给每人选了一份甜点和解渴的奶茶。 简单道别后，她便挥手离开了。 不多时，#温时雾海南请客粉丝#便上了热搜。 没能偶遇的粉丝纷纷在评论区化身柠檬精，而幸运的几位粉丝则火速在微博发布了长篇Repo，字里行间满是雀跃。 夜色已深。 温时雾回到酒店，脚又酸又胀。 常念见她不停地揉脚踝，关切地问：“要不帮你揉揉？明后两天还得彩排和演出，多揉揉会没那么累。” 温时雾笑着摇头：“不用。你也陪我走一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常念没再坚持，点头笑道：“好，那你早点休息。” 温时雾冲了个热水澡，懒懒地蜷进被子里刷了会儿手机，便关灯睡下。 次日，她如常前往彩排现场，一直忙到了晚上。 当天的彩排结束后，第二天就是跨年夜了。 跨年当天清晨，常念来喊她起床。她快速用完早餐，完成基础护肤程序，戴上口罩便匆匆赶往现场。 偌大的场馆内，工作人员正忙碌穿梭，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最后的舞台调试。 后台走廊里，各路演职人员步履匆匆，都在为即将开始的演出做最后的准备。 温时雾安静地坐在化妆间里，任由化妆师为她上妆。 化完妆后，她进行了最后一次带妆彩排。 她和宋予的表演时段靠后，几近零点。 彩排结束，为了保持体力，温时雾吃了些水果，还补充了高蛋白食物。 随后，又坐在化妆间里，静静地等待上场。 终于，轮到她登台了。 她拿着话筒，熟稔地走上台去。 舞台上，干冰雾气缓缓弥漫，梦幻的灯光下，她与宋予默契对视，将整首歌尽力演唱。 整场舞台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瑕疵。 当晚，“雾予伦比”一直霸榜热搜前三。 舞台结束后的采访，有主持人问她：“最近和宋予常联系吗？” 她摇头：“偶尔会联系，但不多。” 又有媒体追问，“看你们互动还蛮自然的！即便《归墟》杀青这么久，默契还是不减，私下关系一定很好吧？” 这显然是一道送命题。 温时雾想了想，随即莞尔：“我们关系是挺好的。宋予他待人很有礼貌，也很细心，加上他是一个蛮开朗的人，和他做朋友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换作是谁，应该都会这么觉得吧。” 她以为自己的回答滴水不漏，却不知祸从口出。 这段后台采访一出，CP粉又跟过年了似的，疯狂抠糖磕生磕死。 明明只是再正常不过的客套回应，却被逐字拆解、过度解读，甚至衍生出各种离谱的“糖点”。 热搜评论看得她一愣一愣的。 “翻译一下：我们关系很好，他很好，在一起是自然而然的事。” “啊啊啊渴死我了！正主按头喂饭！！！” “雾予伦比szd！这还不算官宣？？？” 温时雾：？？？ 不是，他们到底是怎么脑补成这样的啊？！ 对此，温时雾还特意给宋予发消息解释：【抱歉，我刚刚的话可能有点不合适，没影响到你吧？】 宋予的回复很快弹出来：【不会。】 紧接着又发来一条：【谢谢你能这么夸我，我明白你的意思。】 温时雾：【不客气。】 她看了眼时间，补充道：【我先去吃饭了，下次颁奖礼见！】 宋予：【好，颁奖礼见。】 温时雾收拾好东西，换上私服，便和团队一起去聚餐。 吃到一半，放在桌上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她点开一看，是沈砚舟发来的消息—— 一条海口美兰机场的定位。 紧接着，新消息弹出：【你在哪儿？】 沈砚舟来了海南？ 温时雾下意识回复：【我还在和团队聚餐，没回酒店。你来海南做什么？】 敲完最后一句，她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多此一举，删掉只保存 前面的部分发送。 沈砚舟：【把酒店地址发来。】 温时雾把酒店地址发给他，问：【你大概多久到？】 机场离这儿不远，车程不过一小时。 沈砚舟：【40分钟。】 这么快？ 他这么高的个子，没带房卡在大堂干等，实在太显眼。 眼看同事们还在兴头上，她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便起身道：“我有点事，得先走一步。你们继续吃，不能陪到最后，我在群里发个红包补偿大家。” “什么？有红包？” “快快快！抢红包！” 大家齐刷刷掏出手机，争分夺秒地戳屏幕，早忘了温时雾要走的事。 红包抢完，才有人回过神来：“温姐，你要去哪儿？这会儿没工作了吧？是……私事？” 温时雾笑，“别问，不告诉你们。” “行。”大家立刻意会，“你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们，元旦快乐啊！” 温时雾拎起包，笑着点头：“元旦快乐。” 走出包厢时，她隐约听见里面有人嘀咕她走得这么急，该不会真有什么“节目”。 吴书双低声提醒：“别乱说话。” 那几人才闭嘴- 回到酒店，沈砚舟还没到。她径直上楼，顺手把房号发给了他。 工作一整天，她已累得不行，踢掉高跟鞋，将包扔在沙发上，直奔浴室。 温热的水流洗去一身疲惫。 温时雾刚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来，门铃就响了。 她走过去开门，看见沈砚舟手里拎着个黑色小行李箱，站在门外看着她，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等他走进来后，她不咸不淡地说：“你也是不嫌麻烦还特意跑一趟！我明天去广东参加个活动，后天就回京北了。” 沈砚舟笑，“谁说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怎么，你在这边有工作？” “明天我去香港。” “那你来找我干嘛？”想到自己刚才的话，温时雾耳尖微红，却仍硬撑着呛他，“怎么不直接飞香港？” “转机……不行？” “谁去香港转机在这边转？就算真是转机，你怎么不住机场？难道是那边的酒店没这里的高级，你住不习惯？” 沈砚舟轻嗤一声，见她真要恼了，才突然伸手扣住她的腰往怀里带，嗓音低沉沙哑。 “对，不习惯。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转，行不行？” 这突如其来的话，令温时雾愣了一瞬。 而后，她骂了他一句“有病”，懒得搭理他，转身就要走，却被他一把拽回。 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下一秒，直接堵住了那张还想说什么的嘴。 缠绵的吻持续了片刻，温时雾用手推开他，嫌弃道：“你还没洗澡，别碰我。” “正好，”他摩挲着她的腕骨，“一起洗。” “谁要跟你一起洗呀！” 她用力地挣扎，却被他反手扣住腕骨，转眼间已被拦腰抱起。 浴室门在碰撞中虚掩，花洒淅沥。 他的吻和体温一样滚烫，寸寸侵占。 直到她被折腾得四肢发软，才被裹进浴巾抱回床上。 第39章 明暗交织 彼时，天已经快亮了。她累得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昏昏沉沉间，感觉到他也躺了下来，一句“元旦快乐”飘进耳里。 醒来已经是大中午，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落一地。 温时雾下午三点的飞机，常念打电话来催她，顺带确认道：“昨晚看你走得急，沈老师是不是在你那儿？要是在的话，我就不去给你收拾了，你自己简单理下行李，再过一个小时我们就出发去机场？” 听到“沈老师”三个字，温时雾下意识往身旁瞥了一眼。 没人。 她又走到客厅看了看，依旧空荡荡的，连他昨晚带来的行李箱也不见了。 ……趁她还没醒，人就跑了？ 温时雾憋着一股闷气，对电话那头说：“他不在，你来吧。” “哦，好。” 常念挂了电话，不到五分钟就到了这里，还顺手给她带了早餐。 两人不紧不慢地收拾完，吃完早餐便直奔机场登机。 从海南飞广东不到两小时，三点的飞机，六点左右便入住广州活动现场附近的酒店。 上楼时，常念跟在后面，小声问：“所以姐，你昨晚到底干嘛去了？沈老师真没来？” “没有。”温时雾面不改色道，“就是有点累，提前回去休息了。” 温时雾要上台表演，精神高度紧绷，压力比她们大，累一点也正常。 常念没多想，贴心地问：“要不我跟双姐提议，以后聚餐改到空闲时间补上？” “随你们，都行。” 这对温时雾来说倒无所谓。 拍戏时熬到凌晨收工都是家常便饭，不过是吃顿饭而已，算不得什么。 光是吃个饭而已，也没什么。 “还是提一下吧。”常念了解温时雾的性子，能扛就绝不喊累，于是坚持道，“让大家一起投票决定。” 活动安排在晚上八点，温时雾还有时间吃个晚饭，稍作休息。 七点刚过，她便开始化妆换衣服，坐保姆车前往附近的商场活动现场。 今天正值元旦，现场早已被热情的粉丝围得水泄不通。 人潮从内场一直蔓延到外围，密密麻麻的人群让商场不得不调派所有安保人员维持秩序。 在主持人热情的介绍声中，温时雾款款登台。 她笑着向台下观众打招呼，并送上元旦祝福。 整个活动需要她参与的部分不到一小时，结束后，温时雾便返回了酒店休息。 刚坐上保姆车，温时雾摸出手机，正想拍张自拍，屏幕上方突然弹出沈砚舟的消息：【在干什么？】 她指尖一顿，故意没回，自顾自地拍好照片，发给常念。 刚发完微博，温时雾就看见沈砚舟在香港进行活动时的动态，大量生图和视频滚滚流出。 画面里，他一身纯黑西装站在台上，嗓音低淡，姿态从容，正和主持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即便不在内地，现场依旧人潮汹涌，可见国民度有多高。 直到回了酒店房间，温时雾才慢悠悠地解锁手机，回他一条：【你早上什么时候走的？】 沈砚舟：【七点多。】 沈砚舟：【看你睡得熟，下午还要赶飞机，就没吵醒你。】 沈砚舟：【怎么，不会因为这个要跟我生气吧？】 温时雾霎时泄了气，却仍嘴硬：【我是这种人吗？】 沈砚舟：【不好说。】 温时雾：【你什么意思？】 沈砚舟：【对你太了解的意思。】 温时雾：【……反正我没生气。】 沈砚舟：【嗯，谁生气谁胖十斤。】 温时雾：【幼稚，才不跟你赌。】 温时雾：【不说了，我要休息去了。】 放下手机，温时雾起身去卸妆，准备洗澡睡觉。 回到京北后，温时雾立刻投入到了春晚的紧张排练中。 在电视台后台，她遇见不少圈内熟人。 于琪凑过来，压低声音问：“我们那个综艺怎么一直没播？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温时雾摇头：“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 “你春晚表演什么节目？”于琪换了个话题。 “暂定是和一位男演员合唱。” “谁啊？” “人选还没最终确定。”温时雾说着，关切地看向对方，“你呢？准备什么节目？” “跟几个女演员一起跳舞呗，人挺多的，估计镜头扫到我连10秒都没有。”于琪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自嘲，“我拍的剧压了两年，综艺也迟迟不播，观众都快把我忘了。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小糊咖一枚。” “别这么说。”温时雾轻声安慰，“说不定是看重你的舞蹈功底才选你的。换作是我”她无奈地笑笑，“连最简单的舞步都跳不好。” “这舞哪需要什么功底啊。”于琪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笑容，“好啦，不用安慰我了。自己的处境自己清楚，不过”她深吸 一口气，“我还没那么容易被打倒。先走啦。” “嗯。” 温时雾刚回到休息室，常念就急匆匆地迎上来：“姐，双姐让你马上去导演那边一趟。” “导演在哪儿？” “我带你去。”常念边说边往外走。 温时雾跟着常念穿过走廊，乘电梯来到另一层。 走到会议室门前时，她轻轻叩了叩门，走进去往里一看—— 春晚导演、吴书双、沈砚舟的经纪人围坐在会议桌旁。 最靠里的位置还有沈砚舟，正低着头漫不经心地划拉手机。 视线相接的一刻，温时雾心里顿时了然，猜他们春晚多半是要合作了。 她不动声色地带上门，在最近的空位落座。 果然，导演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 “时雾，之前我们谈过，你的节目是和一位男演员合作演唱。我们筛选了几位艺人，综合考虑后，觉得砚舟最合适。你们之前合作过电影，彼此熟悉，配合起来会更默契。你觉得怎么样？” 温时雾哪敢拒绝，只能点头应道：“挺好的，我没意见。” 导演满意地敲了下键盘：“好，那就这么定了。”他抬头看向两人，“选曲方面有什么想法吗？如果没有，就由节目组来定？” 沈砚舟惜字如金，淡淡丢出两个字：“都行。” 温时雾小声道：“你们决定就好……就是别选太难的歌，我怕我唱不好。” 导演被她逗笑：“放心，我们会根据你们的风格和音域来选，不会让你为难的。你也不是第一次上春晚了，放轻松。” 经过一番讨论，最终定下的曲目是《青山慢》。 会议结束，温时雾回到休息室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常念蹦蹦跳跳地凑过来，举着矿泉水瓶当话筒：“温老师，采访一下！时隔两年再次和沈老师合作，还是在央视春晚的舞台上，心情如何？” 温时雾白她一眼：“就那样吧，跟谁合作不是合作。” “少来！”常念一把按住她的双肩，“你刚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还说没偷着乐？” “哦，那确实还有点不一样。”温时雾绷不住笑地接着说，“不一样的地方在，可以光明正大地抓他来陪我排练。” 回到家，温时雾立刻连上蓝牙音响，把《青山慢》设置成单曲循环模式，反复播放这首歌。 熟悉的旋律很快填满了整个客厅。 播到第二十八遍时，沈砚舟终于忍无可忍，去把音乐掐了，长臂一伸按下了暂停键。 “你掐我歌干嘛？”温时雾鼓着腮帮子抗议。 “光听不练，”沈砚舟问，“你是打算用耳朵把这首歌吃透？” “不练就不能播吗？要你管！”温时雾白他一眼，继续把音乐打开，理直气壮道，“这叫沉浸式学习法，听多了就会形成肌肉记忆，自然就会唱了。你懂不懂？” 沈砚舟被她理直气壮的样子逗笑，故意问道：“哦，所以现在你的肌肉已经记住这首歌了？” “完全记住不敢说，但至少是记住了大概。等我完全记住的时候，正式表演嘴巴自己就会唱出来，根本不用过脑子。” 温时雾狐疑地打量他，总觉得他的笑里带着促狭。 她单手叉腰，仰起下巴：“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沈砚舟伸手，把音量调低两格，做了个“请”的手势，“你继续。” 温时雾全身心地投入练习，不仅请吴书双安排了专业声乐老师来指导，还三天两头就把沈砚舟拖来陪练。 春晚首次彩排当天，她表现得游刃有余。 结束后，导演满意地点头：“表现很稳，看来私下没少用功。” 温时雾谦虚地笑：“只要不是跳舞，我都能应付得来。” “这话说的，”导演打趣道，“你这身段条件，不跳舞多可惜。我还在想明年给你安排个独舞节目呢。” “导演！”温时雾举手投降，眼睛瞪得圆圆的，“你可别开我玩笑，我会当真的。当真了，今晚就立马找个舞蹈老师来给我练练。” “好好好，别当真啊。明年的事我们明年再说。” 春晚比跨年晚会要严谨得多。 每一个走位、每一句台词都要反复打磨，七八次彩排都是基本操作，整个准备周期横跨一个多月。 在这期间，温时雾抽空出席了几场颁奖典礼。 凭借《归墟》中的出色表现，她几乎场场不落空，揽获了一堆奖项。 每次站在领奖台上，她都会在感谢词最后俏皮地加上一句：“对了，我的新电影《孤舟》春节就要上映啦，大家感兴趣的话一定要记得去看！” 次数多了，这就成了她的标志性ending。 最后一个颁奖礼结束时，她上了一个#温时雾给孤舟宣传好努力#的词条热搜。 粉丝们细数了她们在电影上映前为其造势所做的努力。 「五次颁奖礼，红毯采访和获奖感言里都不忘cue《孤舟》，微博连发七条宣传物料。去年跨年，在拍摄基地附近跨年，还带着应援下午茶去探班，这样的女演员谁不爱？」 「嗯嗯，甚至雾霭们也很拼！从去年就开始做公益应援，捐赠图书和举办公益活动都带着电影宣传任务。LED大屏、公交站台广告、校园社区宣传栏、主题咖啡厅、无人机表演……能想到的应援方式都试了个遍。」 「温姐出道这么多年首次触电大银幕，还是这么优质的班底。她向来懂得感恩，这波真是双向奔赴了。」 「三番女演员做到这个份上，属于是可以给她磕一个的程度。其他导演看见了吗？能请到这么敬业的演员，是剧组的福气！快把好剧本都递过来吧！」 粉丝们简直把她夸上了天。 实际上，温时雾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偶尔她觉得，粉丝其实很好哄。 只要真正用心对待作品、选好剧本、演好戏，做好本职工作，她们就会心满意足。 看她们这么卖力宣传，温时雾随手发了两张自拍作为奖励。 这段时间，春晚筹备和电影宣传撞在一起，温时雾和沈砚舟忙得脚不沾地，几乎没怎么休息。 虽然两人在这两项工作中都有合作，每天都能见面，但已无暇顾及其他，全身心投入工作。 电影正式上映前几天，会有一个点映。 早在点映前，《孤舟》的预售票房就已突破1亿，直逼2亿大关。 剧方趁势买下热搜，宣传打破了国内点映预售纪录这件事，市场反响热烈。 只要成片质量在线，票房大卖几乎是板上钉钉的。 点映当天，主创人员齐聚京北，换上统一电影主题的服装，并邀请了众多业内好友前来观影。 温时雾和沈砚舟一同出席，并肩坐在首排。 早在拍《孤舟》前，温时雾就把顾远山的所有电影都看了个遍。 电影才放映了三分之一，她就感觉到，这一次，他的叙事与剪辑手法有了明显的突破。 整部电影在人物关系的刻画与紧张紧凑的节奏把控上相得益彰，极具沉浸感，令观众全然投入，忘记时间。 两个小时的放映结束，全体主创登台，依次自我介绍。 主持人随机采访了几位受邀前来的圈内好友，首先被点到的是于琪，她是温时雾邀请来的嘉宾。 于琪接过话筒，难掩激动：“虽然我是温姐邀请来的，但其实我一直是顾导的忠实影迷！来之前我就把所有期待值拉满，甚至重温了顾导的全部作品……最近确实有点闲。这部片子真的超出预期，尤其是温姐牺牲的那场戏，我哭得完全停不下来，演技太有感染力了！等正式上映，我一定要二刷三刷！” 紧接着，陈导站了起来。 他穿着一件灰色针织马甲，从中间的座位缓步走向台前：“小顾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导演之一。记得几年前在颁奖礼后台，我们喝着酒聊到深夜……你还记得吗？” 顾远山微微颔首：“记得。” “那时你说，要拍一部所有人都喜欢、登顶票房榜首的电影。你还很清醒地说，自己的实力不够 ，连我都比不上，需要继续沉淀。” 顾远山目光深远：“您当时不仅没有质疑，反而给了我很大的支持。” 陈导看着他，突然竖起大拇指：“今天看完《孤舟》，我想说，你做到了。票房我无法预测，但在我心里，这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包括我自己的作品在内。” 接下来的环节，温时雾和几位主创一起分享了在剧组里发生的趣事，也做了些游戏。 沈砚舟游戏输了，主持人想了个惩罚，“不如这样，电影里有一幕是你抱着温老师往前走的，现在你来抱着温老师做10个下蹲吧？可以吗？大家觉得这个惩罚怎么样？” 后面几排的观众大喊：“可以！” 京北寒冷的冬天，温时雾没有穿裙子，只是条普通的黑色长裤，沈砚舟轻而易举地将她公主抱了起来。 两人的脸几乎紧挨在一起，温时雾佯装害羞地低下头。 常年锻炼的沈砚舟这几个深蹲对他来说，简直毫不费力，不一会儿就做完了。 后来，轮到温时雾输了游戏，主持人笑着提议：“那这次就对着沈老师撒个娇吧。” 她下意识地摇头：“我不会撒娇。” 可粉丝们哪肯放过她，后排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你会！！” 甚至还有人高声喊出她在某综艺里对女主持人撒娇的经典台词，羞得她一把举起话筒挡住脸，几乎无地自容。 “好好好，我撒，我撒还不行吗？” 她无奈妥协，放下话筒，深吸一口气走到沈砚舟面前。 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温时雾忽然想到，待会儿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他日后调侃她的把柄，顿时就想撂挑子走人。 迫于形势，她只能硬着头皮调整状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话筒，轻声开口：“沈老师，电影上映前，你说要送我一份礼物……怎么到现在都没见到呀？” 她故作不满地抿了抿唇，嗓音软了几分：“你不会是忘了吧？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本以为只是自己单方面的表演，没想到沈砚舟忽然低笑一声，目光落在她脸上，嗓音低沉：“别急，结束后给你。” 温时雾已刻意收敛，可后排粉丝还是爆发出一阵兴奋的尖叫，顷刻间点燃了全场气氛。 主持人八卦地问：“是真有礼物这回事吗？” 温时雾连忙摇头：“只是临时想的台词。” 路演结束后，相关话题迅速登上了热搜。 其中热度最高的当属沈砚舟公主抱着她深蹲，其次便是她撒娇的片段。 距离春晚只剩两天，温时雾和沈砚舟终于得以回家休息。 两人最近都很忙，虽然每天见面，但已经很久没做了。 温时雾不是不想，只是想到接下来还有一场硬战，便克制住了自己。 却不想，是沈砚舟先按捺不住。 他一把揽住她的腰，不由分说地扣住她的后颈吻了上去，另一只手早已熟门熟路地游走。 温时雾轻喘着气，“你不累吗？” “不是说想要礼物？”他答非所问，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明显的暗示。 她顿时反应过来，脸颊烧得通红。 话音未落，便在他强势的攻势下溃不成军，最终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第40章 明暗交织 今年春节太忙，温时雾没法陪爸妈过年了。 除夕早上，她给徐女士打了个电话，两人聊了一会儿。 徐女士体贴地说：“妈明白，你专心工作就好。我跟你爸在家过年也挺好，约了你小姨一家，大年初一一起去看你演的电影。我闺女又是上春晚又是拍电影的，妈高兴还来不及呢。” “好。”温时雾轻声应着，“等这阵子忙完，进组前还能休息半个月，到时候一定回家陪你们。” “嗯嗯，不急，你照顾好自己。” 才挂电话，温时雾就下楼上保姆车，去了电视台。 跟昨天的彩排不同，今天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严肃和凝重。 春晚直播不容许任何人为失误，气氛难免紧绷。 温时雾想起自己第一次上春晚时，紧张得手心冒汗。 今年倒是从容了许多。 后台休息室按节目划分，方便团队沟通。 温时雾和沈砚舟被分在同一间，她推门进去时，他已经换好演出服，正闭着眼让化妆师调整妆发。 “沈老师。”她自然地打了声招呼。 沈砚舟从镜子里瞥她一眼。 温时雾则懒洋洋地窝进沙发，灌了半瓶水，整个人像没骨头似的瘫着。 直到化妆师急匆匆过来催：“快来不及了！” 她才慢吞吞起身，磨蹭到化妆镜前坐下。 男艺人妆造向来简单，尤其像沈砚舟这样骨相优越的，几乎无需过多修饰，没一会儿就收拾妥当。 而温时雾光是化妆就耗了一个多小时，发型又折腾了近半小时。 等她终于完工，沈砚舟早已抽空去应付了好几轮春晚后台采访。 有工作人员来催温时雾去接受采访，她拎起裙摆匆匆赶去。 问题都是老生常谈，她混迹娱乐圈多年，应对起来游刃有余。 待结束，天色已近黄昏。 温时雾踩着磨脚的高跟鞋站了半天，腰酸背痛地回到休息室，一推门，浓郁的饭菜香便扑面而来。 抬眼望去，长桌上琳琅满目，高热量的烤鸭、烧鸡与清淡的鱼汤、蔬菜整齐摆放。 沈砚舟的助理陈睿笑着招呼她：“可算回来了，温老师。合作这么久，早就是‘一家人’了，离上台还早，我们特意准备了年夜饭，一起吃点？” 常念在温时雾耳边小声嘀咕：“这么多菜，能吃完吗？” 陈睿听见，爽朗一笑：“怎么吃不完？人多热闹，别客气。” 话音刚落，已经有人熟门熟路地拿了十几个塑料碗盛饭。 沙发还剩一个空位，陈睿眼尖，马上注意到，笑吟吟地把温时雾请了过去。 就这样，温时雾顺理成章地坐到了沈砚舟身旁。 手边被递来一碗热腾腾的米饭，她刚要婉拒，说自己随便吃点就好，毕竟待会儿还有表演，陈睿却先一步递了个不容推拒的眼神：“大过年的，饭可不能少，除夕夜，多少垫一点。” 温时雾想了想，觉得在理，便没再推辞。 她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 两家的工作人员聚在同一个屋子里，每人捧着一碗热腾腾的米饭，围坐在长桌前热热闹闹地吃着年夜饭。 身旁的沈砚舟吃饭时话很少，只在别人问起时才简短应两句。 有道菜看着格外诱人，温时雾悄悄瞄了两眼，可惜放得太远，她犹豫了一下，最终没伸手去够。 她全程安静，却不知怎么被他察觉了心思。 沈砚舟直接伸手将那盘菜端到她面前。 陈睿见状，轻咳两声。 常念也忍不住抿嘴笑了。 其他工作人员并不清楚他们的关系，表面的客套还是要维持的。 温时雾夹了一筷子，礼貌地对沈砚舟说了声谢谢。 刚吃完饭，春晚就开始了。 休息室的电视屏幕正直播着晚会，歌舞声热热闹闹地充斥整个房间。 距离上场还有两个多小时，温时雾并不着急，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表演。 余光瞥见沈砚舟坐在不远处，正低头滑动手机，神色专注。 她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一条消息发了过去：【在干嘛？】 下一秒，他的回复弹了出来，不是文字，而是一张截图。 温时雾点开一看，差点呛到。 他居然在看前几天的路演视频，而且还是她撒娇的片段。 明明用“刷视频”三个字就能说清，他偏要截图发过来，生怕她不知道似的。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她甚至不用看都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多半是唇角微扬，眼底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就等着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 温时雾：【这事不能在你那里过去了是吧？】 温时雾：【你 都暗戳戳笑我两天了，还有完没完？】 沈砚舟：【我什么时候笑你了？】 温时雾：【装？继续装？】 沈砚舟：【你怎么总冤枉我？】 这话说得，仿佛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温时雾：【……】 温时雾：【我还想问问，你怎么总爱装无辜？】 沈砚舟：【真没有。】 温时雾轻哼一声，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正想再怼他两句，忽然察觉身旁有人靠近。 一名工作人员搬了张椅子，在她旁边坐下。 她手指一顿，迅速锁屏，把手机往怀里一扣，假装专注地盯着电视，不再回复。 距离上台还有一小时时，化妆师过来为他们补妆。 趁着补妆的间隙，温时雾又跟着旋律低声复习了两遍，随后踩上高跟鞋，起身往候场区走去。 越靠近舞台，她的心跳就越快。 到底不是爱豆，只是演员，面对直播舞台，她还做不到完全镇定，明显有些紧张。 常念递来一瓶插好吸管的矿泉水，她接过来，不停地喝，不知不觉就喝掉了小半瓶。 沈砚舟在一旁提醒：“台上可没有洗手间。” 温时雾这才停下，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换作平时，她肯定要怼一句“你内涵我？”，但此刻她只能勉强扯出个笑：“沈老师真幽默，我只是有点紧张了而已。” “紧张喝水没用。”沈砚舟低声道，“要不要去角落缓一缓？” 这提议不错。 温时雾跟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独自走到安静的角落调整状态，直到有人来提醒上台，才重新回来。 艺人的自我修养使然，温时雾一上台就露出了自然的微笑，将方才的紧张掩藏得滴水不漏。 也多亏了她的“肌肉记忆”，整场表演她都演唱得非常流畅，连导演设计的走位都精准完成，没出半点差错。 刚回到休息室，温时雾就迫不及待点开微博。 看到评论区清一色的好评，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网友们比起评价他们的唱功，似乎更热衷于讨论他们的颜值，满屏都是“神仙同框”、“视觉盛宴”之类的感叹。 「春晚导演看到了吗？刚刚那段收视率直接冲上高峰，比去年最高点翻了一倍！以后别再硬塞些不认识的人来刷脸了，观众真的不买账OK？」 「国民度高的俊男美女就是养眼！全程只顾着看脸，唱了什么完全没注意，这颜值也太绝了吧！」 「救命！他俩好有CP感！看完这个舞台，我居然想去补《孤舟》了？？？」 「有没有看过《孤舟》点映的姐妹？这片子到底好不好看啊？」 后面跟着楼中楼被刷屏：「超好看！速冲！」「信我，入股不亏！」 自从上次常念向吴书双提议后，团队聚餐便改在了大家空闲的时间进行。 舞台结束后，温时雾和沈砚舟去春晚直播间简短地接受了个采访，今天的工作便正式收尾。 卸妆时，常念一边帮她收拾东西，一边问：“姐，待会儿你怎么回去？” 温时雾略作思考，道：“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明天再来接我就行。” “好。”常念点点头，手上动作利落地整理完最后几样东西，“那我先走了，新年快乐！” 温时雾笑着应了声，随后便和沈砚舟一前一后离开。 两人刻意错开时间走向停车场，电视台内部安保严格，狗仔根本混不进来。 她上了车，全程悄无声息，无人察觉。 回到家，两人匆忙洗漱后就睡了，仅仅休息了几个小时便赶早班飞机离开。 年后的首场路演定在辽宁。 温时雾刚下飞机，连酒店都没来得及入住，直接在车上完成妆造就赶往活动现场。 路演互动环节与之前的点映大同小异，只是从听取业内人士的评价，变成了倾听影迷粉丝的反馈，并适当满足他们提出的一些合理要求。 这类路演场的票价通常是普通场的数倍，即便如此也一票难求。 粉丝们要拼手速抢票，抢不到的就只能通过黄牛高价购买。 特别是她和沈砚舟这样的一线艺人同场，抢票人数更是急剧增长。 甚至有外地粉丝专程打飞的赶来，只为见他们一面。 现场观众中，粉丝占比高达八成。 这些粉丝提出的要求五花八门，有些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温时雾的粉丝疯狂起哄要她撒娇，沈砚舟的粉丝则高喊着让他秀身材，还有一些CP粉兴奋地要求双人互动。 一天连赶五场路演，回到酒店时，温时雾已经累得几乎睁不开眼。 顾远山倒是贴心，特意把她和沈砚舟的房间安排在了对门。 温时雾回来时，沈砚舟还没结束工作，她推门进屋，连外套都没脱，直接倒在沙发上。 原本只想躺几分钟缓一缓，再去洗澡，结果一闭眼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窗外夜色深沉，她摸出手机一看，竟然已经晚上十一点。 喉咙干涩发痛，浑身酸软无力，整个人难受得连呼吸都发烫。 她勉强摸出手机，给常念发了条消息：【帮我买点药，喉咙痛。】 对方可能没看手机，迟迟没回复。 温时雾也懒得再等，反正常念看到自然会送药过来，索性丢开手机，又昏昏沉沉地继续睡去。 再次醒来时，耳边传来门卡响动声。 她以为是常念，便没太在意，只是疲惫地闭着眼。 隐约听见房门被推开，脚步声由远及近，踩在地毯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喉咙火烧般地疼，她忍不住轻咳一声，声音软绵绵的：“能帮我倒杯水吗？” 若是常念，此刻早该快步过来摸她的额头，用急切的语气问：“姐，你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 可这一次，对方只是伸手探了探她的体温，却反常地沉默。 水杯被送了过来。 玻璃杯轻轻搁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她勉强睁开眼，正想道谢，却猝不及防撞进沈砚舟的视线。 “怎么是你？”她微微一惊，捧着水杯小声问道。 沈砚舟：“你有点低烧，我去给你买药。” 公众人物外出买药容易引人注目。 温时雾想要阻拦：“还是让常念去买吧。” 他却不听她的，转身去拿口罩往外走，“这么晚了，她未必能及时看到消息。等她把药送来要等到什么时候？” 没等温时雾再说话，他就利落地拎着房卡走了出去。 不过十来分钟，他就带着药回来了。 温时雾就着杯中尚有余温的水，乖乖把药咽下。 吃完药，手机震了一下，她看见常念的回复：【啊啊，我现在去买！姐，你现在怎么样？有发烧没？我才看到，我刚洗澡去了。】 温时雾：【不用了，已经买好了，你休息吧。】 常念：【好吧，那姐你早点休息。】 常年：【我先跟双姐打个招呼，告诉她你身体不舒服，如果明天早上还没好的话，到时候去不去路演，我们再做商量。】 温时雾：【嗯。】 不知是药物带来的困意袭来，还是连日的疲惫终于压垮了她，温时雾只觉得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 她顾不上其他，洗完澡就径直倒在床上，任由睡意将她吞没。 翌日，她感觉比昨晚好了些，但脑袋仍昏昏沉沉，像灌了铅似的。 吴书双发来消息问她是否要请假，她靠在床头，正慢吞吞地敲着“不用”两个字。 刚戳出个“不”字，手机就被人一把抽走。 沈砚舟直接替她回复：【请。】 “喂！”温时雾皱眉，“这是我的工作，应该由我来决定。” “就你这样，逞什么强？”沈砚舟嗤笑一声，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色，驳斥道，“还是说，你打算在路演上晕倒，来给电影炒炒热度？孤舟缺你这点热度么？” “沈砚舟！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炒热度了？”她气得嗓子发紧，“你少阴阳怪气，我只是不想临时放粉丝鸽子，担心会影响电影。” “票房不会因为少你一场路演就崩盘。”他直起身，语气冷淡，“但你要是硬撑，真病到住院，后面的活动全泡汤，那才叫对不起粉丝。” “我哪有那么娇气……” 话音未落，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胸口闷得几乎喘不上气，整张脸涨得通红。 沈砚舟盯着她看了两秒，转身倒了杯温水递过去，好声好气道：“知道你敬业，但少一天天塌不下来。”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呼吸，捧着水杯小口啜饮。 沈砚舟没再多说，利落地收拾好东西，推门离开。 算了，休息就休息吧。 温 时雾一个人在房间，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觉。 醒来时，常念已经拎着热腾腾的早餐和新鲜水果来到了这里。 两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一个上午就过去了大半。 得知是沈砚舟抢了她手机强行请的假，常念忍不住偷笑：“还是沈老师治得住你。” 温时雾眯起眼：“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是说沈老师考虑得周到。”常念认怂，立即改口，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姐，他说的确实在理。你现在觉得是小病，可万一拖着拖着严重了呢？就像上次在剧组，你硬撑着拍戏，结果高烧三天都没法工作，多耽误事啊。” “行了行了，”温时雾也知道自己不占理，摆摆手，“我这不是乖乖休息了吗？” 常念见好就收，利落地站起身：“那我不吵你了，你好好养着。” 她顺手拎起垃圾袋，三两步走到门口，换鞋时又回头叮嘱：“有事随时叫我。”说完轻轻带上了门。 天黑了，沈砚舟才收工回来。 在他回来之前，温时雾看见他上了热搜，好奇地点开第一条微博视频，是当天路演的片段回放。 其中一场，有粉丝不满地质问：“不是说温老师今天会出席吗？怎么没来？” 顾远山解释道：“她生病了，请假休息。” 粉丝们远道而来，本期待着见到偶像，结果却扑了个空，难免失望。 现场气氛顿时冷了下来，甚至有人高声抱怨：“怎么不早点通知啊！” 主持人为了缓解气氛，连忙打圆场：“要不这样，我们给温老师打个视频连线，怎么样？” 看到这里，温时雾有些疑惑，既然主持人提出了这个方案，为什么最终没人联系她呢？ 她继续往下看…… 主持人话音刚落，台下便有粉丝起哄。 然而，还没等呼声持续几秒，一道低沉的嗓音从旁响起： “既然请假了，再打扰不合适吧？” 镜头转向沈砚舟，他神色淡然，眼神却带着不容反驳的认真 主持人一愣，随即讪笑着附和：“也对，温老师平时拍戏都很少请假，这次肯定是撑不住了缺席，说不定正在休息，还是别打扰了。” 说完，她迅速岔开话题，进入下一环节。 现场，这件事，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揭了过去。 可网友却没放过他，沈砚舟被推上了热搜，评论褒贬不一。 加上最近黑他的水军特别多，借机兴风作浪，一时间舆论两极分化，吵得不可开交。 「请假不提前通知就算了，连个视频都不让打？明星赚那么多钱，这点要求都算打扰？难评！」 「明星也是人好吗？生病休息天经地义。你请假躺床上，老板突然弹个视频查岗，你乐意？」 「重点不是打不打视频，是主持人提方案前到底问没问过温时雾？万一人家愿意和粉丝互动呢？沈砚舟凭什么替她做决定？关他什么事啊？」 「他们一个剧组的，温时雾病得多重，合作演员不比网友清楚？照顾同事还有错了？某些人是不是太冷血了？」 「笑死，沈砚舟不就是那个营业像上刑、非宣传期直接神隐的男演员吗？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一点都不意外。但再怎么说，也该先问问温时雾本人意见吧？」 「人家是演员，不是爱豆，OK？演员什么时候还要求媚粉了？」 接下来，温时雾简直没眼看，热搜广场几乎都是在骂沈砚舟的。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了想，正要打开微博时，吴书双发来消息提醒：【热搜上的事你别掺和，光速登顶热一明显是有人买黑热搜，沈老师那边已经在撤了。】 温时雾回了个【好】。 然而，过了一会儿，她再次点进热搜榜，发现话题仍然高居第一。 这算哪门子的撤热搜？ 营销号底下的评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激增，广场上更是乱成一锅粥。 在沈砚舟回来前的十分钟，温时雾终究没忍住，编辑了一条微博发送： 「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发烧，整个人没有精神和力气。昨晚多亏沈老师发现我不舒服，还特意让人买了药。本以为休息一晚就能恢复，没想到身体太不争气，今早还是没能好转，这才临时请了假。谢谢大家的关心，祝大家新年快乐，年初二顺顺利利！」 她只字未提路演争议，却无形中替沈砚舟澄清了一些事实。 虽然评论区风向没有立刻逆转，但渐渐开始有了缓和的声音： 「呜呜呜宝贝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谢谢沈老师关心！！」 「担心死了，你没事就好，我们下次见！」 「别理那些吵架的，大过年的，开开心心最重要！」 沈砚舟推门进来，见她正抱着手机刷个不停，轻讽道：“让你好好休息，结果玩了一天手机？” “你不要冤枉人，好不好？”温时雾抬头瞪他，语气却比先前柔和许多，“我才刚醒没多久，再说谁真能睡一整天啊？” 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袋子上，她凑过去打开看一眼，却在看清只是两碗粥时瞬间蔫了。 沈砚舟笑，“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你们今晚不是去聚餐了吗？我还指望你能带点好吃的回来呢。” “我去了还能这个点回来？想明天不请假就老实喝粥。” “知道了……” 温时雾还想说什么，但又怕煞风景，撇撇嘴，乖乖坐下小口喝起粥来。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0-48 第41章 明暗交织 一夜好眠，温时雾又精神饱满地投入到后续的路演当中。 历时一个月的密集宣传终于结束。 这部电影虽没能夺得春节档票房冠军，却也以近35亿的成绩交出了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 电影尚未下映，票房也仍在缓慢增长。 顾远山却不知搭错了哪根筋，竟然为了庆祝，提前办了一场庆功宴。 温时雾给面子出席了宴会。 他又在宴会上宣布，为所有人安排了一次海外度假，作为对本次电影佳绩的额外奖励，同时给三位主演都发送了邀请。 众人纷纷起哄。 以往这种邀请，不出意外，温时雾都会拒绝。 但这次她还没表态，同电影的两位男主就都已答应了下来。 当问到她时，她一时愣住，只能说需要看看后续的行程安排。 实际上，她已经知道结果。 她目前没有进组计划，还在物色合适的剧本，近期也没有公开行程。 如果拒绝，肯定会被质疑耍大牌。 连吴书双也觉得，一起参加更合适。 电影还在热映，两位主演同框度假，正好可以借势营销，炒一波热度。 可这和工作有什么区别？ 温时雾点开沈砚舟的微信想骂他，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把它当成一项工作，点头应下。 三天后，他们正式出发，目的地定在了意大利。 出发当天，温时雾在家里收拾行李，两个大箱子已经塞得满满当当，却仍有几件衣服无论如何也塞不下。 瞥见沈砚舟的行李箱还空着三分之一，她二话不说，直接把自己的衣服塞了进去。 沈砚舟看着她笑：“挺好。还以为你会把重的东西丢给我， 这算不算是手下留情？” 温时雾挑眉，“那你倒是提醒我了。你那助理不是力大如牛吗？平时闲得慌，就爱八卦，没少在你面前蛐蛐我吧？正好让他别闲着，也给念念减轻点压力。” 说完，她把刚塞进去的衣服又扯了出来，转头将另一个箱子里沉甸甸的瓶瓶罐罐，化妆品、护肤品之类，一股脑全塞进了他的箱子。 大功告成，门铃正好响起，常念来接她出发了。 两人各自拖着一个行李箱，悠悠闲闲地出门去。 半小时后，陈睿才来帮沈砚舟提行李。 他行李不多，但作为明星，有拍摄任务在身，每天都需要准备一套衣服。加上温时雾塞过来的瓶瓶罐罐，也满满当当地装了两个箱子。 陈睿随便挑了一个箱子提起，刚拿起就差点脱手，一脸怀疑地问：“这装了什么？不会拿错了，拿的是你家那位的吧？” 沈砚舟没回答，拉着另一个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知道问不出结果，陈睿翻了个白眼，也不再多问，关上门跟了上去。 这趟出行算不上私人行程。 顾远山在出发前接受电影采访，有意无意地向媒体透露了一些消息，再加上航班信息在粉圈早已不是秘密，粉丝们基本都知道他们今天要出国。 因此，机场出现粉丝，温时雾一点也不意外。 她甚至化了淡妆，出门前还稍微打扮了一下。 刚走近，便有粉丝怼着她来拍，问什么时候进组。 她一边走一边挑了几个问题回答，说还在选剧本，等遇到合适的就会进组。 粉丝开心地祝她一路平安，玩得开心、顺利。 刚和粉丝互动完，喝口水的功夫，沈砚舟就到了机场。 原本围在她身边的人，呼啦啦跑过去了一半。 温时雾贪得清闲，拿出耳机听歌，等到登机时间到了，才起身去登机。 原本答应同行的老前辈突然生病，因年纪大吃不消长途旅行，临时把他们给鸽了。 顾远山订机票时，自然地把沈砚舟和温时雾安排在了一起。 温时雾上飞机没多久就累了，闭眼休息。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发现一份完整的飞机餐放在面前的小桌板上。 她抬眼环顾四周，其他人显然已经用完餐，连餐盒都收走了。 而这一份明显是专门为她留的。 沉默片刻，她正好也有些饿了，便安静地打开餐盒吃了起来。 到目的地时已是深夜，两辆专车在停车场等候，将他们送往预订的别墅。 别墅一共三层，最顶层有三个宽敞的大床房，不仅视野开阔，能看到远处的风景，私密性也极佳。 众人不争不抢，主动提出住在下层，将顶层让给导演和男女主。 温时雾自然没有异议。 等大家帮她搬完行李，她关上房门，简单洗漱后便休息了。 第二天，她是被楼下的笑声吵醒的，声音似乎是从院子里传来。 温时雾起床，走到窗边往下看，瞧见他们在楼下烧烤、聊天、打趣，好不热闹。 顾远山也在其中，悠闲地喝着茶。 温时雾看了一阵，转身正要去洗漱，门被轻轻叩响。 她走过去打开，沈砚舟走进来，淡淡道：“才醒？” 怕被楼下的人发现，温时雾赶紧关上门，点头说：“嗯，太久没出国了，坐这么久的飞机有点不适应，累得慌。” 她刷牙时，沈砚舟一直站在她身后看着。 等她刷完，他忽然上前，低头将她压在盥洗台亲。 短暂亲热后，温时雾问他：“你到底为什么会答应来这儿？” “有人求我。” 他说得轻描淡写，温时雾却觉得格外好笑。 不用想，这个人肯定是顾远山。 “所以你们早就说好了？”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应得这么爽快？” “你也没提前跟我说。从知道消息到出发，就一个半星期，这周本来有个拍摄，我还得赶工提前拍完。” “生气了？” 温时雾立马看向镜子，发现自己此刻的表情确实带着不悦。 她没掩饰，顺着话头道：“是，都怪你，搞得我非来不可。本来计划工作结束回杭州休息几天，现在又得加班。” 沈砚舟伸手将她揽入怀中，隔着睡衣漫不经心地轻揉着她的腰，动作既像安抚又似调情：“你剧本不是还没选好？有的是时间，回国后再休息也不迟……” “我已经快半年没进组了，再拖下去我焦虑。” 他捏她的脸，“你手头还有三部待播剧，有什么好焦虑的？” 温时雾仰起脸，皱了皱鼻子反驳：“你以为我的存货都跟你一样，大导演、大制作、大班底？只需要一部就能吃一年？” “电视剧的热度，除了少数经典作品外，一般的长尾效应最多维持半年。娱乐圈新人辈出，竞争激烈，分分钟就能把我挤下去。而且……”她说话小声了些，“我对和周嘉衍合作的那部剧不太看好，剧本改动太大，已经偏离原著太多了，不一定会爆。” 虽说她并不是作者，但也拍了不少言情偶像剧，看过很多剧本，对观众的喜好也是颇有研究。 一部剧能否热播，在看剧本的时候，其实心里就已经有数了。 她和周嘉衍拍的那部大IP剧，在她看来顶多只能热播，热度不可能超过《归墟》。 “所以，你很焦虑？”沈砚舟问，“你不是还有陈导的电影？” “是啊。但是那毕竟是我第一次担主，我自己是很认真拍了，但我也无法保证它能出什么好成绩。你知道的，电影很看重观众缘的，就像《孤舟》如果不是你在扛，票房估计也没那么好。” 温时雾畅想，“如果有一天，我也能不愁流量，不愁成绩，各种一番剧本递来，那我就能无所顾忌，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大清早的，两人明明是来度假的，聊着聊着却又聊到了工作。 温时雾结束话题，找了条裙子换上，正准备下楼。 沈砚舟忽然拽住她的手，认真道：“你签我公司吧。” “嗯？”温时雾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我签你公司？” “或者你把影视约签过来也行。” “为什么？” 她有些不解他的用意，但又隐约觉得与刚才的对话有关，便认真而严肃地反问他。 他知道她一直没签公司，只有自己的工作室。 真要签约，其实只需她一句话。 他没有空许承诺，只是简短而笃定地说—— “我能让你做到你想成为的那样。” 温时雾愣了愣，一股悸动从心底蔓延。 她却抿唇，故作镇定道：“我考虑考虑吧。”- 温时雾下楼加入他们一起烧烤，众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笑声不断。 常念专门烤了她爱吃的，装盘递过去时，压低声音说：“就你和沈老师一直不下来，会不会太明显了点？” “我才醒，是他赖着不下来，跟我可没关系。” 话音刚落，沈砚舟才慢悠悠地走下来。 有女演员热情招呼他：“沈老师，你可算醒了？这阵子累坏了吧，快过来，我们烤了好多吃的。” 沈砚舟笑而不答，随手拉了把椅子，恰好坐在温时雾对面。 常念冲温时雾挤挤眼，“我才不信你俩刚才没在一块儿。” “就你话多！” 温时雾直接把羊肉串塞进她嘴里，常念这才笑嘻嘻地噤声。 烧烤后，众人陆陆续续散去。 此趟行程不做硬性安排，只玩自己想玩的，费用全报销。 平时和艺人相处的时间已经够多了，难得可以分开，有些人自然更想自由活动，没等顾远山发话就提前溜走。 温时雾和沈砚舟还有宣传拍摄任务在，不能分开。 他们浅浅做了下计划，而后坐车前往。 温时雾和吴书双坐在后排，温时雾忍不住将早上沈砚舟的提议告诉了她。 吴书双闻言一怔。 “你要签吗？” “我给他的答复是考虑一下。” 她略作思索，道：“其实签也可以，他的公司是和顾远山合股的吧？不说他自己，光是顾远山的影视资源就不少。据我所知，目前公司里没有力捧的女演员，你过去的话，一姐的位置基本稳了，资源一定会向你倾斜。而且有顾远山把关，我们也不用 再费心筛选剧本。” 吴书双分析得很有道理。 温时雾刚得知这个提议时，想到的只是能获得比自己争取更好的电影资源，倒没考虑到顾远山还能帮她筛选剧本。 她正缺一个能专业决策剧本的人，其他人她信不过，总要和吴书双反复斟酌才能定夺，但对顾远山，她完全信任。 她沉吟片刻，道：“我再考虑考虑。” 夜色渐深，温时雾沐浴后慵懒地倚在床头，欣赏窗外静影沉璧的夜景。 沈砚舟推门而入，在她床边坐下，轻声问道：“想好了吗？” 他低沉的嗓音在静谧的房间里很是清晰。 “沈老板，”温时雾抬眸，故意斜他一眼，“让人跳槽也不带这么急的，这才一天不到。” “这哪里算跳槽？” 他倾身向前，温热的呼吸仿佛近在咫尺。 那双黑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声音里带着不容错认的认真：“你明知道，我是想光明正大地捧你。” 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他说出口又是另一回事。 温时雾的心颤动了下，一时愣住，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从意大利回来后，温时雾正式签约进了沈砚舟的公司。 对方出手阔绰，不仅开出优渥条件，还以股份相邀，诚意十足。 吴书双见状不由失笑：“看着挺正经的，怎么感觉跟过家家似的？” 常念立刻接话：“可不是嘛？沈老师给温姐股份，说到底还是左手倒右手，进的还是自家口袋，哪怕不给，沈老师的不照样是她的？” “这下好了，以后有专业团队把关，咱们也能轻松不少。” “那之前递来的那些剧本……怎么处理？” “先留着吧，一起交给他们评估。” 温时雾签约新公司的事情，很快官宣了出去。 官宣当天，词条迅速冲上热搜。 顾远山作为老板之一，第一时间转发微博表示欢迎，唯有沈砚舟高冷得微博都不上。 对演员而言，签约后的首部作品往往具有风向标意义。 官宣后短短几小时，温时雾的超话就涌起了讨论。 「这次肯定要冲大银幕了！说不定下一个饼就是顾导的新片女一！」 「＋1，温姐向来清醒，没有足够分量的资源置换，怎么可能放弃独立工作室。」 「个体户时期都能撕到好资源，现在背靠大树，更期待了啊啊啊！！」 不过几天，温时雾就收到了公司提议她接的剧本。 没有给出选择，只给了唯一选项。 一部大女主电影。 据说这是顾远山徒弟亲自执笔，更经他本人亲自把关修改，光是剧本就耗费两年心血打磨而成。 温时雾捧在手上细细研读，不得不承认，故事确实出彩。 可问题是，以她现在的实力，真能撑起这样一部大女主电影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自己就先心虚上了。 “担心扛不起票房？”顾远山仿佛看穿她的顾虑，笑着宽慰，“这是部文艺片，投资不大，就当是次试水。演员这条路，总要学着以自己为戏眼，不要畏首畏尾。慢慢来，总有一天，你会自信地指着任何一个剧本说：我要演这个角色，我能把她演活。” 温时雾竟然给说服了，垂眸望着剧本封面上方正黝黑的片名，忽然就下定决心，接下了这个电影。 确定接下这个角色之后，她便回去钻研剧本去了，倒没怎么关心后续招商和洽谈其他演员之类的事情。 直到电影开机前，温时雾在上海拍完广告，前往京北参加剧本围读。 她看见沈砚舟的车也停在了停车场。 常念啧了一声，小声嘀咕：“姐，你这公司签的。老板对你还挺上心啊。” 温时雾打趣道：“他哪儿是上心我啊，分明是上心自己的钱。” “进电梯了，少说两句。” 吴书双像是知道什么似的，用眼神提醒她们注意谈话，几人一同乘电梯上楼。 走进围读厅，先到的演员看见她，礼貌地喊了声：“温老师。” 她轻轻点头，往里面看去，一眼瞧见沈砚舟坐在主位的侧边，正漫不经心地翻着剧本。 温时雾走到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与此同时，他也抬起头来看她。 温时雾刚要开口，隔壁的女演员抢先一步道：“沈老师，陈岩真的是你来演吗？” 陈岩？ 电影里女主角死去的白月光老公，虽然戏份不多，尽是回忆，但可以说是唯一的男主角。 沈砚舟点头道：“对。” “哇！！”对方掩嘴笑道，“没想到能跟您合作。” 同样惊讶的还有温时雾，倒不是惊讶于能跟沈砚舟合作，而是—— 堂堂影帝，居然来给她当配角？ 用圈内更俗的话说，就是来给她抬轿。 她不敢多想，也不敢细问缘由，只是脑海中不断浮现他那天说的话。 你明知道，我是想光明正大地捧你。 第42章 明暗交织 温时雾设想过沈砚舟捧她的很多方式。 或许是为她递来顶级资源，引荐赫赫有名的大导演；又或是像《孤舟》那样，让她参演投资惊人的大制作。 毕竟以她如今的咖位，在他的电影里担任二番或三番也正合适。 同公司艺人频繁搭档本就是圈内常态。 可她万万没料到，他竟会屈尊降贵，来给她这部小成本大女主电影作配。 即便最终官宣会以“友情出演”或“特邀出演”的名义对外公布，但在粉圈眼里，这就是实打实的降咖作配。 温时雾心里翻涌着一股难言的情绪，很想当面问问他，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做出这样的决定。 可碍于在场众人，她只能把疑问咽回肚子里，想着等围读结束后再找机会问清楚。 然而没等到散场，沈砚舟完成自己的部分后，便因工作安排提前离开了- 彻底结束时，已是晚上八点。 温时雾累得瘫在隔壁休息室的沙发上，吴书双递来一杯水，叮嘱道：“还有一周开机，这几天好好调整状态。” 问不到沈砚舟，问吴书双也是一样。 她心里仍惦记着这事，索性直截了当地问：“陈岩这个角色怎么最后是沈砚舟来演？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吴书双点头，在她身旁坐下，语气不紧不慢，“我也是昨天才收到消息。原本定了个气质契合的演员，结果临签约前出了岔子。人家嫌在大女主电影里戏份太少，转头进了别的组。” “所以沈砚舟就接了？” “后来也一直在物色人选，但这不是快开机了嘛，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吴书双接着说，“他听说这事后直接就来了，连合同都没签，点头就应了。” 原来是这样。 吴书双挑眉打趣：“怎么？感动了？” 温时雾脸上漾着笑，嘴上却故意反驳：“我像是这么容易被感动的人吗？这可是自家公司的戏，当初还是他把我签进来的，他不救场谁救？” 吴书双无奈摇头：“你就嘴硬吧。”又问，“等会儿准备去哪儿？” “回家。” “行，我让司机送你。”她拎包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 回到家，屋里静悄悄的，沈砚舟还没回来，手机里也没有他的消息。 温时雾放下包，顺手倒了杯水。 玻璃杯刚在茶几上放稳，手机屏幕就亮了。 是沈砚舟发来的消息：【结束了吗？】 温时雾手指敲得飞快：【早结束了，我都到家了。你干什么去了？】 沈砚舟：【应酬。】 还有需要他亲自出面的应酬？ 温时雾心念一转，又发过去一条：【那正好，给我带点吃的回来。】 将近晚上十点，沈砚舟才回到家，手里还拎着从外面打包的饭菜。 温时雾刚洗完澡出来，走到餐桌前瞥了一眼，发现都是自 己爱吃的，便扎起头发，二话不说直接坐下吃了起来。 沈砚舟倒了杯温水，闲闲地坐在对面看着她吃。 她是真饿了，从围读开始到现在，除了几口水外什么都没沾，就等着这顿饭呢。 这会儿吃得未免有些狼吞虎咽。 吃到一半，她才放慢动作歇了歇，慢悠悠地抬头，顺手接过他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 这时才发现他一直坐在对面望着自己，迟钝的反射弧让她后知后觉地补了句：“……谢谢。” 沈砚舟闻言低笑：“都吃一半了才想起道谢？” 温时雾抬眸：“我谢的不只是这个，还有你帮我电影救场的事。” “那就更不用谢了，”沈砚舟手指轻转着桌上空了的玻璃杯，语气漫不经心，“那本来就是我投资的戏。” 温时雾挑眉：“但无论如何，多少会对你的演艺事业有点影响。我道个谢，自己心里也能舒服些。” “你要真心想谢……”他抬眼望她，嗓音低缓下来，“别光嘴上说。” “……” 鲜少听见沈砚舟说这种话，温时雾愣了一下，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无奈道：“你总得让我先吃完饭吧？” “这就猜到我要你怎么谢了？”他眉梢微扬，语气里带着点促狭。 “猜到了。”她了然地弯了弯唇，语气轻快，“这有什么难的？” 却不知为何，他听完这话，眼底竟掠过一丝浅浅的无奈。随即突然起身，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放得轻缓：“行，我等你。” 说完，转身回了卧室。 温时雾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筷子。 直到他走进卧室关上门，发间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暖融融的，怎么也散不去。 她强迫自己专心吃饭，吃完后将外卖盒收拾干净扔进垃圾桶，才走进卧室。 沈砚舟已经洗好澡，靠坐在床头看书，一副清心寡欲的老干部模样。 温时雾心里发痒，走过去坐在床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直勾勾望着他：“还真等着我呢？今晚怎么这么乖……” “你说什么？”他似乎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温时雾摇摇头，脸往前凑，二话不说就想亲他，却被他伸手挡住，轻轻推了回来。 他放下没看完的书，一字一句道：“这就是你说的，谢我的方式？” “嗯，有问题吗？”瞥见他眼里隐隐的嫌弃，温时雾顿时有些不爽，“怎么？你还不情愿？我还没嫌吃亏呢，你倒先嫌弃上了。” 她不服气地瞪着他，却在四目相对时，捕捉到他唇角那抹转瞬即逝的弧度。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温热的大手已扣住她的后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压了下来。 寂静的房间里，唇齿交缠的水声格外清晰。 当他的舌头霸道地撬开齿关时，温时雾只觉耳畔除了暧昧的吮吸声，就只剩下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电影官宣当日，可谓是一家欢喜一家愁。 最高兴的自然是温时雾的粉丝。 原本不被看好的小成本电影，因沈砚舟的加入瞬间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有人追加投资，剧组一下子宽裕起来。 沈砚舟的粉丝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内娱粉圈那套在他身上根本行不通。 手握众多实绩的演员从不会被粉圈裹挟，何况他自身早已是资本，资源不会因他偶尔接演小成本电影而受影响。 唯独让温时雾头疼的是，网上关于她和沈砚舟的谣言，又开始疯传了。 有人假扮瓜主爆料：顶流小花和某影帝曾是剧组夫妻，如今更是毫不避嫌，明晃晃地捆绑在一起。 评论区有人秒解码：男方的妻子不介意吗？他俩确实有点暧昧，男方还给女方作配，这也太明显了。 起初只是在某些论坛小范围传播，没多少人当真。 可传着传着，一些细节被添油加醋，仿佛真有这么一回事。 粉丝忍不住下场控评反驳—— “娱乐圈二搭的多了去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能不能别给女演员造黄谣？人家辛辛苦苦拍戏招谁惹谁了？” “演个大女主电影而已，妖魔鬼怪都跳出来了。有本事上大号，让我看看是哪家废物花粉在乱吠。” 温时雾自从开机后便整日埋头剧组拍戏，几乎与外界隔绝，压根不知网上的这些风言风语。 这部电影的拍摄周期长达三个月，杀青时，去年拍的综艺刚好播出，她与周嘉衍合作的电视剧也进入了定档预热期。 直到为了宣传需要上综艺，温时雾来到节目现场，经过走廊往休息间走时，隐约听见有人议论。 “这不是温时雾吗？你有没有吃到她那个瓜？” “什么瓜？竟然还有我不知道的八卦？快快快，跟我说说。” …… 温时雾戴着墨镜，眉头微蹙地走进休息间，往沙发上一坐便忍不住问：“最近我有什么八卦吗？” 常念给她倒了杯水，含糊道：“没、没有，都是网上的人瞎说的。” “瞎说什么？”温时雾掏出手机点开微博，递过去，“输关键词，搜出来给我看。” 温时雾的命令总是说一不二，常念再怎么样也不敢违逆，只好照做，通过关键词搜出一些营销号发的微博，递回给她。 温时雾面无表情地翻看着。 常念在一旁观察着她的神色，大气不敢出。 温时雾只觉荒谬。 短短三个月，她竟然已经被强行和“小三”这个词绑在了一起。 恰逢她那部大IP新剧定档即将播出，剧方买了些预热热搜。 然而广场上的讨论却没多少人关注新剧本身，反倒大多围着她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八卦，都在猜测她和沈砚舟的关系。 吴书双提议：“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公开。” “你们已经在同一个公司，强绑定了，这谣言根本止不住。以眼下的舆论趋势看，公开得越晚，对粉圈的冲击越大。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冷处理久了，网友会当成真的。要是无伤大雅的黑料也就罢了，可这种关乎人品道德的污名，对路人缘的影响太大了。” 温时雾起初并不在意，想着身正不怕影子斜，还和周嘉衍一起参加了几场宣传活动。 可渐渐发现，不少人看她的眼神都带了些微妙的变化，虽碍于面子没当面问，眼底却藏着满肚子的疑问。 她的心情一天比一天烦躁。 外头的谣言也愈发离谱，从最初传她和沈砚舟搞婚外情，已经演变成她靠身体置换资源，往更恶心的版本上走。 “你们是说温时雾和沈砚舟看对眼了，沈砚舟就明目张胆把她拉进自己公司，还光明正大地给她作配去捧她？这怎么可能？你们造谣的怕不是都是女生，一点都不懂男人。” “就是啊，能混到这个位置的人，能没点脑子吗？” “沈砚舟这种有国民度有实绩的，会为了个小三不惜牺牲自己的路人缘？而且他向来是人尽皆知的爱妻人设，事业巅峰期就敢官宣已婚，现在要是真这么明目张胆搞婚外情，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真想怎样，干脆离了再搞不行吗？” “其实你们都想错了，沈砚舟再有钱，这公司也未必是他一个人的吧？听说他那公司背靠大集团，说不定是上头老总发话，要他给这位抬轿呢？懂的都懂……” “我去，这么一说瞬间合理多了！” “合理个大头鬼！这都什么跟什么？”常念坐在化妆间里狂吐槽，“现在的网友真是热衷于给女明星造黄谣，好像拿到什么资源都必须跟** 挂钩似的，恶心死了，呕……” 温时雾补完妆刚录完采访回来，就有人过来传话：“黄总在隔壁酒店餐厅包了个包间，请主创们一起用餐，周老师也会去，七点开始，别迟到了。” 话音刚落，人就转身走了。 常念放下手机，抬头问：“黄总是谁？” “一心的老总，《十年》的主要投资人。” 常念想不通：“他怎么突然请吃饭？还压根不问姐你的意见，直接通知完就走了。难道是看新剧眼下势头这么猛，预约量破了平台纪录，招商又这么好……想跟你搞好关系，约下一部戏？” “约下一部戏，需要把周嘉衍也喊上吗？”温时雾笑了笑，“去看看就知道了。你跟双姐说一声，今晚我在这边应酬。” “好。” 时间有点紧，离七点不到半小时了。 温时雾连妆都没来得及卸，换好衣服就往那边赶。 其实她根本不想去，若是《十年》的制片人请客，她大概率就推了。 但对方是投资公司的老总，多少得去露个脸。 如今网上沸沸扬扬传她有金主、有后台，只有她自己清楚，在剧圈这条路是怎么靠自己一步步拼出来的。 她以后还要在电视剧圈混，这些大制作公司的老总，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得罪。 温时雾走到餐厅门口，跟服务员打了声招呼，对方立刻礼貌地引着她往里走。 推门进包间时，除了周嘉衍，两位导演、制片人和其他几位能话事的高层都已在座。 导演见她来了，当即起身招呼：“小温来了？快快快，就等你了。” 温时雾走到全桌仅剩的空位坐下，恰好在周嘉衍和黄总中间。 周嘉衍坐得还算端正。 倒是身旁那位黄总，啤酒肚几乎要把西装纽扣撑崩，头顶的头发稀疏得让人不忍细看，此刻正大大咧咧地岔着腿，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 她强忍下不适，拉开椅子坐下时，特意往周嘉衍那边挪了挪。 可即便这样，那人的腿离她也仅有一拳头的距离，稍不留意，两人的膝盖就会碰到一起。 平日里穿长裙、长裤倒也还好。 偏巧今天穿了条短裙。 黄总笑眯眯地给她倒茶：“小温啊，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黄总。”温时雾客气又礼貌地应着，抬手端起他倒的茶，指尖擦过杯沿，只轻轻抿了一小口，并没真喝下去。 对方笑起来：“咱们上次见面好像是两年前？颁奖礼上？你还记得是什么颁奖礼不？” 温时雾直白道：“参加的颁奖礼太多，记不清了。” “你这记性……”黄总语气里显然带了点不悦，却没过分表露，“都说演员记性好，记台词快，怎么到你这儿就这么差？” 他说话时，脸几乎要凑过来，嘴里那股味儿实在呛人。 一口抽了几十年烟的老黄牙，呼出来的气像是十几天没刷过牙，腥臊混着烟臭直冲鼻腔。 温时雾暗自皱眉，忽然想起宋冉溪曾被爆过跟他在车里激吻的新闻，实在想不通，她是怎么忍得住这股味儿的。 温时雾淡笑，语气依旧平静道：“我台词一向记不太好，现场拍戏总卡壳，不信你问导演。” 在座的两位导演对视一眼，明知不是事实，也连忙点头附和：“是有点……不过还好，不影响拍戏，多补拍一条就是了。” “怎么不影响？”黄总那张露着黄牙的嘴又开了腔，“剧组开工一天花销多少你们知不知道？每次都多补拍一条，几百场戏下来，得多耗多少天？” 周嘉衍难得开口打圆场：“黄总莫怪，其实我也有卡壳的时候。拍戏嘛，为了追求完美多拍几遍，也是常事。” “你给我闭嘴！”黄总瞥他一眼，往椅背上一靠，语气淬着刺，“你们演员拍完拿钱走人，还能揽一堆粉丝，自然无所谓。过程里花多少钱，你们半点不在乎，演爽了拍拍屁股就走人。不过是些被捧飘了的戏子，轮得到你在这说话？”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吗？”他顿了顿，目光陡然扫向温时雾，话锋一转，“现在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我也听说了。这剧是今年的重点项目，我来就是要提醒你们……” “尤其是你啊，温老师，这剧要是爆了倒也还好，扑了，就等着被黑水淹吧。到时候网上议论的，可就不只是你爬上哪个男人的床这么简单了。” 第43章 明暗交织 几轮对话下来，在座的人心里都渐渐明了。 这位黄总临时组局，敢情是来针对温时雾的。 有人出声劝和：“黄总，您消消气，这剧不是还没开播嘛，而且现在势头看着也不错……”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指着鼻子打断：“你也不想在这圈子里混了是不是？” 一句话噎得无人敢再出声。 包间里死寂一片，连蚊子飞过的嗡嗡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就在满座噤声、无人敢言时，温时雾突然站起身，直视着那位趾高气昂的黄总：“黄总想威胁我，直接喊我来就是，或是打个电话也行，何必大费周章设局？” 她扯了扯嘴角，语气里带着冷意，“您这是在吓唬谁？还是真觉得，我会怕？” “呦，谁敢威胁你啊？我可不敢。”他拖长了调子，声音越说越低，尾音里裹着几分若有似无的阴阳怪气，“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女主角，如今女流量里还有谁能压过你？再加上身后有靠山……” “少在这儿阴阳怪气，我不吃这一套。”温时雾抬眼直视着他，声音清亮如冰，“想放黑水淹我，大可以现在就来。我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被网暴过，被每部剧男主粉丝追着骂过，连我的家人都没能幸免。你以为我会怕吗？有本事就来啊，看看究竟能不能淹死我，最好往死里淹。” “你放心，就算真到了那一步，我也绝不会求你。毕竟，光看着你这张脸，我就犯恶心，恶心得我三天吃不下饭。” 黄总大概没料到她会如此硬气，原本还盘算着等她露了惧，便给个台阶让她下，再顺理成章地把人收了。 反正她这种有后台的人，也不差他一个。这么好的身材，他也是真馋。 万万没料到，她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扫他面子。 好歹他也是影视大厂的老总，业内三成的S＋级电视剧都由他公司制作。 即便如此，他也丝毫不显怒色，扯出一抹笑，语气刻薄：“你在这装什么清高？圈里谁不知道你是怎么上位的？现在跟我摆起架子了？就你这点演技，要不是会爬床，谁会用你？” 方才被他威慑过，现在再没人敢为温时雾出头了，连周嘉衍也只是低着头沉默。 整个包间里的男人，就这么眼睁睁听着这个脑满肠肥的老总为难她、羞辱她。 他顿了顿，又慢悠悠道：“我也不是小气的人，给你个机会，乖乖坐下，跟大家说说，你平时都是怎么哄那些投资人、制片人的。今天这事儿，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黄总正等着看好戏，话音刚落，一杯茶水便迎面泼在他脸上。 正是刚刚他给温时雾倒的那一杯，一滴不剩，全泼了过去。 “就你也配？死肥猪！” 泼完，她拎起包转身就走，任凭身后的人怎么喊，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常念在楼下大堂坐着等她，身旁还坐着吴书双。 见温时雾突然下来，头埋得低低的，眼眶泛红，两人心里都咯噔一下，隐隐觉出不对。 吴书双第一个迎上去：“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温时雾吸了吸鼻子，一个字不肯多讲，“先回去。” 吴书双跟在她身边多年，不用细问也能猜出七八分。 见她身上没伤，便没再追问，只朝常念使了个眼色，三人快步上了车。 坐上车，吴书双才轻声问：“是那个黄总吧？” 温时雾依旧没说话，只望着窗外，一声不吭。 吴书双放柔了声音安慰：“没多大事。今时不同往日，你早不是以前那个能被随便换角的小糊花了。以后这种局，没提前说清楚的，直接拒了就好。好歹也是有咖位的人，别委屈自己。” 最近温时雾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进了小区后，她没急着上楼，反倒在楼下找了个黑灯瞎火的角落，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 原本是想捋 捋最近的事，好想个解决办法。 可不知怎的，靠在墙上坐了会儿，突然就什么都不想想了。 脑子空空的，就那么发着呆，一直发着呆……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颀长的人影出现在她面前。 他穿着黑色卫衣，连帽套在头上，下身是那条他在家常穿的黑色居家裤，脚上随意穿着双鞋，像是急匆匆下来的。 沈砚舟静静地盯着她，直到她抬起眼，才轻声问：“坐这儿干什么？” 温时雾本已压下去的情绪，在看见他的瞬间突然决堤。 委屈一股脑涌上来。 她望着他，眼眶本能地红透，眼泪在眶里打转，整个人抽抽搭搭的，透着股说不出的可怜。 他往前挪了挪，手轻轻搭在她肩上，像是一种无声的暗示。 温时雾不知是看懂了这暗示，还是本能驱使，伸手就抓住他的衣摆，把头埋在他身前，小声哭了起来。 等情绪稍稍平复些，温时雾才回过神，带着浓重的哭腔小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沈砚舟摸了摸她的后脑，声音低沉：“你经纪人说你今天饭局上受了委屈，把你送回了小区，却一直没见你上来，我就下来找了。” 温时雾拦腰抱住他，头靠在他小腹前，轻轻“哦”了一声。 他问，“今天跟谁吃饭了？”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温时雾也不矫情，直接答：“一心的黄总。” “他怎么你了？” “没怎么。” “没怎么，你能哭成这样？” “他就说了我几句。”温时雾声音闷闷的，“主要是我最近心情本来就不好，是攒了一堆情绪没处发，不全是因为他骂我。” “他骂你什么了？”沈砚舟微微用力，迫使她抬起头来问。 温时雾望着他，语气里带着自嘲：“骂我没演技，说我要不是会爬别人的床，根本没人肯用我。还说……” 沈砚舟：“还说什么？” “还说要是《十年》扑了，就下黑水淹死我。” “你就站着被他骂？” “当然没有。”温时雾忽然扬起下巴，语气硬气起来，“我也骂回去了，还让他尽管放马过来，看看能不能淹死我。” 她顿了顿，声音却慢慢低下去，“虽然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说，但现在想想，好像挺没必要的……万一以后真没人找我拍戏了怎么办？” 沈砚舟看着她，忽然笑了笑，倾身靠近，一字一顿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老板。那就看看，他到底能不能淹死你。” “什么啊？”温时雾心情好了许久，故意跟他开玩笑，“还以为你有什么办法呢，原来也是看着我被淹。白期待了。” 聊了几句，心里的郁气散了大半。 温时雾站起身：“这儿保不齐有狗仔盯着，我们上去吧。” 回到家，她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洗完澡就直接躺进了被窝睡觉。 沈砚舟自然是顺着她，没多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温时雾刚醒，就收到了吴书双的消息：【好多了吗？】 她慢吞吞地敲字回复：【好多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情绪发泄过了，眼泪流过了，也就没事了。 她本就不是那种爱钻牛角尖、动不动就悲观泄气的人，起床收拾妥当，便出门去化妆间准备工作了。 只是再碰见周嘉衍时，脸上再没了往日的热络。 两人的关系，仿佛一下子退回了很久之前的模样。 但温时雾依旧卯着劲宣传《十年》，并未因昨晚的事冲动到要埋掉这部剧。 毕竟，一部剧凝聚了全剧组的心血，还有那么多观众翘首以盼，何必为了一个腌臜小人，辜负所有人的付出？ 采访结束后，她甚至特意发了张自拍到微博，提醒粉丝：“明天开播啦，大家记得来看剧哦！” “恭喜开播！等好久了，姐姐时隔两年的现偶，必须追！” “预约已经破400万了，不出意外又是一部爆剧！！” “是谁即将两年两爆？” 温时雾翻着评论，瞧见他们在提前开香槟，无奈的同时，又觉得他们有些可爱。 次日中午，《十年》如期开播。 不出意外，首日高开，直接打破了平台近三年的首日热度纪录。 温时雾和周嘉衍连轴转着跑了两场剧宣直播。 然而活动还没结束，#避嫌#二字就冲上了热搜。 点进去一看，评论区早已被两家唯粉的骂战刷屏—— “某些粉能不能别总拉着我们蹭热度？每次都这样！这CP到底谁在硬磕？有什么好磕的？某些人这辈子也只配当赘婿。” “呵，除了剧宣，温姐什么时候主动提过某人？倒是某人的采访里总时不时cue她。哦，现在才发现关系不过如此，谁尴尬谁知道。” “这热搜上得也太莫名其妙了。” “避嫌才好呢，本来就不是一个档次，少在那儿搞捆绑。” “只知道一番女主早就nextlevel了，说不定这还是她最后一部现偶。能赘到温姐，私下里偷着乐吧。[奸笑]” 温时雾和周嘉衍自带腥风血雨的体质，让《十年》的话题度直接拉满。 一拨人在狂夸好看，一拨人在骂魔改剧情，还有一拨人闲得无聊专扒剧里细节开黑帖，多方混战，吵得不可开交。 先前温时雾担心的“剧情魔改影响成绩”，似乎并没有成真。 剧的话题度居高不下，无论是称赞还是吐槽，都在疯狂破圈，不断吸引新观众涌入。 这么一来，那些因剧情平淡弃剧的观众，反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这位黄总好像低估你了。”吴书双笑道，“大IP加双流量，就算剧情写成屎，播放量也不会难看。目前预测集均起码五千以上，现在长剧式微，有观众盘的古偶、仙侠都未必能稳拿五千，更别说现偶了。现偶能到三千就算热播，六千那就是实打实的爆剧。” 而如今《十年》的集均走向，明摆着是奔着6k＋去的，甚至可能更高。 《十年》完结后的第二周，平台应剧粉呼声办了场庆功宴。 温时雾正在酒店做妆造，还没动身去现场，坐在一旁刷手机的常念突然拿着手机凑过来：“你看，谁给你送了应援。” 圈内的人情往来一直都很频繁，无论开机、上映还是各类庆功宴，艺人好友间互相送应援已是常态，既是捧场，也是圈内人缘的一种体现。 这次《十年》成绩亮眼，庆功宴自然少不了圈内好友送花篮道贺。 温时雾低头看向常念递来的手机，瞧见#沈砚舟给温时雾十年庆功应援#上了热搜。 星圈爆姐：快看！沈砚舟给温时雾送了花篮应援！之前好多人揣测他们的关系，要是真有猫腻，应该不会这么光明正大吧？感觉就是好朋友而已，你们觉得呢？ “要是真有猫腻还敢这么操作，我只能说一句牛逼！” “揣测什么？别瞎揣测了，人家就是好朋友！” “这次剧的成绩摆在这儿呢，有些人见不得别人资源好就乱造谣，有这功夫不如想想，你家正主要是有这资源回报率，早就飞升了！” “资源不好的时候，有时候也该想想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温时雾放下手机，莫名想起那天在小区楼下哭了许久，回去后沈砚舟对她说的话。 “按你平时拍的那些偶像剧套路，我是不是应该像男主一样，找人去把那黄总揍一顿？”他当时的语气很淡，“但我不会。你是个要强的姑娘，我相信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很快你就会亲手把巴掌甩回去。当然，要是你想让我来解决，我也不介意。” 温时雾自然没让他插手。 但不得不说，正是那番话给了她莫名的动力，第二天便精神抖擞地去跑宣传，仿佛前一晚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庆功宴结束后，温时雾开始了休假。 期间除了为新签的代言拍了几组广告，其余时间不是休息，就是窝在家里看剧本。 沈砚舟进组去了南京，已经一个月没回过家。 温时雾在上海待得发闷，天还没亮就凭着一股冲动，自己买了张高铁票，戴着口罩和墨镜，独自一人跑了过去。 来时只凭着一股冲动，可真到了地方，心里却莫名涌上几分无措。 后悔倒谈不上，她向来如此，想做的事就会立刻去做，扭捏矫情这四个字，从来不在她的人生字典里。 只是眼下，该怎么办呢？ 她既不知道沈砚舟的剧组具体在哪儿，也不清楚他住哪个酒店，连打车的目的地都没有。 想了想，她出了高铁站，找了个角落靠着，给沈砚舟发了条信息。 【你住哪个酒店？快告诉我。】 他大概在拍戏，迟迟没回。 温时雾便在一旁安静坐着等，听见手机“叮”地响了一声，以为是他回复，点进去却发现只是条无关紧要的垃圾短信。 她无奈地撇撇嘴，正准备收起手机。 一通电话突然打了进来，屏幕上赫然跳着他的名字。 温时雾接起，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他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怎么了？刚在拍戏，没看手机。” “哦，没事。”温时雾抠着手指，语气有些吞吞吐吐，“就是想问问，你现在住哪儿？” 他低笑一声，故意卖关子：“想做什么？又要寄东西让我帮你捎回去？我这才刚开机，一时半会儿回不……” “不是！”温时雾坐在背阴的树下，跺了跺脚反驳，“我是那种人吗？上次那是逼不得已，你别总这么想我。” “开玩笑呢，逗你玩。”沈砚舟连忙找补，“我等下发地址给你。” “好。”温时雾的声音瞬间轻快起来，带着笑意追问，“你……要去拍戏了？” “嗯。”听出她似乎还有话没说完，他没急着挂电话，迟疑了一下，忍不住问，“你还有事？” 温时雾想了想，说：“能不能把你的房卡给我？让你助理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在酒店楼下等我一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他像是没听清似的确认：“房卡？你要来？” “嗯。”温时雾应得干脆。 “你现在哪儿？” 她扫了眼周围零星拖着行李箱、背着包路过的行人，小声说：“高铁站。” 沈砚舟笑了，语气里带着点难以置信：“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 “猜的。”他又问，“不怕被拍？刚爆了部剧，女主角就敢到处乱跑，你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怕啊。”温时雾嘴硬道，“但没想那么多，你管我呢？怎么，你不欢迎我？” “我还能把你撵走？”沈砚舟的嗓音里带着笑意，“在那儿等着，我让陈睿去接你。找个地方躲好，别乱跑。” “知道了。” 挂了电话，温时雾还真听话，找了个角落躲起来，安安静静玩起了手机。 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到陈睿发来的微信，里面是车牌号和停车场的具体位置。 温时雾已经好几年没一个人坐过高铁了。 即便信息给得清清楚楚，她还是找了好一阵子才勉强找到地方。 上了车，温时雾刚在后座坐定，前排的陈睿就贱兮兮地开口：“乌龟爬得都比你快，等得我人都麻了。” “闭嘴吧你。”温时雾透过前方后视镜剜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吩咐，“先在外面绕两圈再过去。” “知道了。”陈睿发动引擎，得意洋洋地说，“躲狗仔这事儿，我专业得很。” 温时雾有些累了，懒得跟他拌嘴。瞥见商务车座椅上随意搭着件沈砚舟穿过的外套，她伸手拿过来盖在腿上，靠着车窗闭目小憩了一会儿。 再次睁眼时，车已经停在了酒店地下停车场。 陈睿把房卡递给她，让她自己上去。 温时雾道了声谢，便独自下了车，往电梯口走去。 第44章 明暗交织 沈砚舟今天本没有夜戏，却还是在剧组磨到晚上十点才收工。 回到酒店时，温时雾还没睡。 她早已吃过晚饭，也洗漱妥当。 此刻正蜷在沙发上打游戏，等着他回来。 他推门进来时，她抬眼瞥了下，语气带着点意外：“还以为你今天有夜戏，怎么也得两三点才回来呢。居然这么早？” 目光扫过乱糟糟的沙发和茶几，他随手把手机往旁边一搁，淡笑道：“才半天功夫，你倒待得挺自在，弄得乱七八糟，这是快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了？” “有什么问题吗？”温时雾打游戏间隙抬头瞥他一眼，理直气壮道，“你的房间不就是我的房间吗？再说，这也没多乱吧？” 沈砚舟在她身边坐下，问道：“来找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工作结束了闲着也是闲着，来找你玩玩。” 一局游戏结束，她放下手机，说着就凑上前要亲他。沈砚舟抬手抵住她的额头，稍稍推开些距离：“我没空陪你玩，还要拍戏。” “你拍你的啊，我还能去片场骚扰你？谁耽误你工作了？” 她伸手想抱他，却再次被挡开，顿时不高兴了，“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沈砚舟总觉得她今天有些反常，却又说不清究竟哪里不对。 或许是因为，这是她头一次主动来找他。 以前即便她再想和他亲热，也不会亲自跑过来，只会发消息、打电话，半是撒娇半是威胁地让他过去。 要是他实在抽不开身，她也就作罢。 可今天不同。 她竟然一个人坐高铁跑来了。 说不惊喜是假的。 光是这点，就足够让他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 拍戏时总忍不住看手机，直到被导演再三提醒，才勉强把注意力拉回来。 他站起身：“脏，我先去洗个澡。” “哦。”温时雾总觉得这是借口，半信半疑地跟着进了浴室，靠在门口，望着他问，“今天拍什么了？有打戏？” “嗯，一点。” 沈砚舟镜头前瞧着挺正经，私下里倒除了烟酒不沾，其余和寻常男人没什么两样。 他进浴室时连换洗衣物都没拿，三两下剥了身上的衣服就开了水。 温时雾倚在门框上望着他说，“还得拍多久？” “刚开机，你说呢？” 他正洗着头，洗发水往头上一抹，眼睫轻轻阖上，一边冲她说话一边揉着泡沫：“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温时雾说，“关心一下你，不行吗？” “你呢？什么时候进组？” “还没定呢，不知道拍什么。”她踢了踢浴室门后的玻璃，“顾远山说，我要是下个月还没活，就去给他客串个角色。你知道他现在多过分吗？” 不等沈砚舟接话，温时雾已经气鼓鼓地说：“合同不签，片酬也不谈，就说请我吃顿饭就打发了。” 沈砚舟低笑一声，水声里混着他的话：“那你就鸽了他。” “好主意！”温时雾眼睛一亮，忍不住笑起来，“我怎么没想到？反正没签合同，他也奈我不何。再说了，他两个月前就说请我吃饭，到现在都没兑现，我才不指望呢。这趟过去，多半是白打工。要不是看在你跟他交情不错的份上，我真就鸽了。” “你真鸽了也没事，我不需要你看我的面子。” “嗯……”温时雾却突然有些要面子，找补道，“我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 头洗得差不多了，沈砚舟睁开眼，往她那边淡淡瞥了一眼，正瞧见她眼珠子溜溜转着，把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 他无奈勾了勾唇角：“把我当猴看？” 温时雾这才回过神，自己的视线确实有点太直白，嘻嘻一笑：“又不是没看过，你生什么气？” 说完，转身就走，没再回头看他。 温时雾晃到客厅，无聊地窝进沙发里，瞥见桌上放着剧本，便好奇地伸手拿过来翻。 他洗完澡走出来时，她正好翻到他和女主角的感情戏部分。 剧本中写道，他深情对望着她，说出台词。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标注：拍摄时，可酌情考虑是否加吻戏。 她倏地转过头，眉尖微蹙，眼神里带着点质问：“你要拍 吻戏？” 许是觉得她这反应有趣，沈砚舟勾了勾唇角，学她平时的语气反问：“怎么，有问题？” 温时雾被他看得心头一跳，一个“不”字几乎是脱口而出。 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了些，毕竟她拍过的吻戏，怕是比他见过的还要多。 最后，她只咬着牙，声音闷闷的：“……没问题，就是提醒你注意分寸，别对人家女演员做什么出格的事。” “那你说说，什么算出格？” “就像……像你之前……” “我之前怎么了？” “你怎么你还记不清了？少在这里装糊涂，沈砚舟！” “我没装，要不你带我回忆回忆？” “想得美。” 低沉的轻笑在耳畔响起，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清冽的气息笼罩。 沈砚舟单手扣住她的后脑，温热的唇不由分说地压了下来。 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后，他似是食髓知味，再度倾身而下。 这次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辗转深入，舌尖灵活地撬开她的齿关，攻城略地般汲取着她的气息。 温时雾被吻得浑身发软，双手抵在他胸前徒劳推拒：“我、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总这样不正经……”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忽地被按倒在沙发上。沈砚舟的手掌顺着她的腰线滑进衣摆，指腹若有似无地蹭过某处，激得她浑身一颤，下意识抬腿去踹他。 他猛地松开唇，却仍扣着她的腰，低眸看她时，眼底漾着几分似有若无的笑。 嗓音微哑，目光意有所指地往下扫了扫：“再踹，我裤子都要被你踹掉了。” 温时雾顺着他的视线瞥去，果然见他的长裤被踹得下滑了几寸，黑色的内裤边缘明晃晃露出来，连带着那已经无法遮掩的轮廓，都隐约能窥见几分端倪。 她耳根瞬间烧得滚烫，“那怪我吗？跟你好好说话，还不是你突然发……情……”后面的字眼没好意思说出口，只含糊地带过，“……乱来。” “怪我。”沈砚舟低下头，语气难得认真，“你放心，我绝不会跟除了你之外的女人拍吻戏。” “你在说什么？”温时雾心里偷着乐，嘴上却硬得很，“我可没让你应下这个。不过是提醒你守点职业道德，别去嚯嚯人家女演员。” “你这说的，好像我对谁都能感兴趣似的？”沈砚舟语气里带了点无奈，“还是说，你其实希望我跟别人亲？” 温时雾怕再嘴硬下去，他真会往心里去，抿了抿唇，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不希望。” 顿了顿，又坦诚道，“我知道，我是有点双标，也挺自私的……但就是不希望。” 沈砚舟脸上漾着被取悦的笑意，歪头看她：“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怪？” “有吗？”她心里其实也隐约察觉到了，却不好意思承认，只含糊地应了句。 沈砚舟直起身，目光没再落在她身上，带着点欲盖弥彰的意味，半开玩笑道：“突然一个人跑来找我，真的只是想找我玩玩而已？” 也不知是否被戳中了心思，温时雾脸色涨得通红，呛道：“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说了是没事做，过来找你玩的，爱信不信。” 眼看时间还早，沈砚舟俯身将她打横抱起，迈步回了卧室。 身体刚陷进柔软的床榻，她的衣摆就被轻轻掀了起来。 男人的头颅埋在她身前，温时雾被撩得发痒，却带着几分满足，一边低吟，一边微微拱起身子回应着他。 …… 次日清晨。 温时雾醒得不算晚，但沈砚舟早已出门去了剧组。 吴书双发消息问她跑哪儿去了。 温时雾：【私人行程。】 吴书双秒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南京。】 紧跟着又是一条：【后天赶紧回来，有个广告要拍。】 温时雾：【知道了。】 她来时图轻便，没带几件换洗衣物。 此刻没衣服穿，只好套着沈砚舟的衬衫在房间里晃悠。 晚上十点，沈砚舟才收工回来。 和前一晚一样，两人在房间里嬉闹了一阵，直到夜色浓得化不开，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回上海那天，是常念特意来接的她。 回去以后，温时雾工作总心不在焉，好在只是拍广告，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吴书双察觉她的异常，忍不住问：“你到底为什么一个人去南京啊？” 被问到这句话时，温时雾正在回沈砚舟消息，闻言顿了顿，抬头道：“不为什么，就是不想麻烦你们。” “这跟麻不麻烦没关系。”吴书双一眼看穿，“以前你可不会特意跑这么远找他，都是工作凑到一块儿才顺道过去的，别以为我不清楚。” “你这话说的……”温时雾刚想反驳，脑子里过了一遍，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却仍嘴硬，“搞得我好像多渣似的。可能是现在长大了吧，懂了人与人相处得有来有往，得互相付出。” “还长大呢，你当自己三岁小孩？”吴书双打趣她。 “怎么了，不行啊？” “行行行，你今年四岁，成了吧。”见她撕开桌上一包薯片，捏起一片往嘴里抛，赶紧提醒，“新电影马上要上了，得跑宣传，年底还有颁奖礼，嘴可得管着点。” “我一片都还没吃上呢！”温时雾气鼓鼓地抗议，“你就当没看见吧。” 吴书双临走前，把除了那包撕开的薯片外的零食都收了起来，笑着逗她：“这包我没看见，剩下的我就替你保管了。” “拿走吧，拿走吧。”温时雾佯装生气地摆手，“我还不稀罕。” 歇了会儿，补完妆，温时雾要去做一场代言商务直播。 这类明星商务直播通常仅粉丝可见，路人很少会点进来。 《十年》播出后，她的人气确实涨了些，但作为早已站稳脚跟的一线女艺人，死忠粉的增长总归有限。 温时雾的直播间在线人数通常在1000万左右波动，只有品牌方大力宣传或平台强推时，才可能冲到两三千万。 但这样的情况，很少，很少。 今晚不知怎的，却有些反常。 到了互动环节，温时雾拿起手机看直播弹幕时，发现在线人数正以每分钟200万的速度飙升，从一千万的基数上疯狂往上冲。 弹幕的滑动速度也跟着不停加快，内容让她有些看不懂。 起初还是粉丝常规的热情留言： “姐姐今晚妆造绝了！好杀我！” “每场直播都蹲，我来啦！” “已经下单了，坐等收货～” “慢点讲呀，喝口水～” 转瞬间，就被铺天盖地的陌生评论淹没： “刚从热搜过来，这瓜吃得热闹！” “别卖货了，先说说饭局那事儿？” “原来这么火的女演员私底下也这么难？” “娱乐圈这破酒局文化早该治治了！” …… 温时雾盯着弹幕，心里还没厘清头绪，却已从路人零碎的留言里嗅出几分不寻常。 她急着想点开热搜一探究竟，可直播还没结束，只能强装镇定，维持着体面继续往下进行。 半小时后，这场持续一小时的商务直播总算收了场。 镜头刚一关掉，身旁的工作人员就急急忙忙凑过来：“温老师，您上热搜了！” 温时雾还有些发懵，接过常念递来的手机，一边解锁一边随口应道：“嗯，刚看弹幕有人提了。” 不祥的预感在胸腔里翻涌，她指尖微微发颤，飞快点开微博热搜榜，一眼就撞见榜首那两个明晃晃 的“爆”字。 词条是#黄伟成温时雾#和#黄伟成#。 缩略图上的视频画面，哪怕隔了数月，依旧熟悉得刺眼。 察觉到周围工作人员掩不住的目光，她面色如常地合上手机，在众人欲言又止的注视中起身，先回休息室再说。 回到休息室，她在沙发上坐下，这才沉下心点开热搜里的那段视频仔细去看。 果然是那天晚上她和黄伟成争执的片段。 视频清晰完整，连她泼他一脸酒、甩门离开的画面都拍得一清二楚。 “这人不是之前被扒是宋冉溪的男朋友吗？当时我就觉得是包养，要么就是资源置换的交易，粉丝还死鸭子嘴硬，现在再洗一个我看看呢？” “真恶心，把女演员当什么了？当着那么多人面羞辱，原以为只有网上的键盘侠嘴这么贱，没想到私下里要承受的恶意更甚，我是真的心疼了。” “只有我注意到时间线吗？温姐第二天还去跑剧宣，脸上半分看不出前一晚刚经历过这些。妈呀，这心理素质也太强了，还这么敬业，就这样还有一堆黑子追着黑！[无语]” “楼上说的是，看转发就知道了，这情况还有人说她炒作。平时嫌女人太温顺不反抗，真敢反抗了又骂人家炒作，到底想怎样啊？” “刚去看了这公司投资的待播剧，全避雷了，就算有我喜欢的演员也不看！” 大量路人及粉丝直接冲到那家投资公司的官博底下要求给说法，一群人涌进论坛，把该公司制作的所有剧集包括《十年》都打了一星。 舆论发酵得异常迅猛，才一个小时不到，随便刷下微博，几乎所有营销号都在讨论这事。 唯有温时雾，满脑子都在想：这视频，到底是谁泄出来的？ 第45章 明暗交织 “会不会是饭店的人看不惯这位黄总的所作所为，恰好手里有这段视频就找人曝光了？” 常念猜测：“而且现在好多人在打听那家饭店，这无形中也给他们做了一波免费宣传。” “这倒不是没可能，只是……”吴书双觉得有些蹊跷，“如果真是饭店里的人做的，为什么偏偏选在新剧热播期刚结束这个节点放出来？对娱乐圈的舆论风向把握得这么准，我反倒觉得更像圈内人做的。” “难道是周嘉衍？” “不好说，我问问他经纪人吧。” 毕竟两人刚一起跑完剧宣，虽说温时雾和周嘉衍因为上次的事闹得有些微妙，但两边团队还算熟络。 问问也好些，问清楚缘由，也好早做应对。 吴书双一边说着，一边就真的准备去打听。 消息刚发过去没多久，对方的回复就来了。 这回复却透着一股莫名的火气，非但说这事跟他们无关，还直接甩来一条语音，语气里满是暴躁：“这视频难道不是你们自己放出来的？在这儿装什么装？知道网上现在都在传些什么吗……算了算了，跟你们这种人合作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下次发这种爆料，麻烦给无关人等打打码行不行？” 吴书双听完就笑了，稍一想就明白对方的火气从哪儿来。 眼下网上虽然舆论一边倒地声讨黄伟成，但也有一小撮人在刻意带节奏，把矛头指向周嘉衍。 说他一个大男人，跟同剧女主角吃饭时被人威胁了几句，就全程当哑巴。 平时营销“纯爷们”“男友力”一套套的，真到了节骨眼上，反倒连个女的都不如。 就连周嘉衍刚官宣的新剧官微底下，也有路人在趁机嘲讽。 “女主好漂亮！妹妹安心拍戏，可别去掺和什么饭局哦！” “现在跟周嘉衍搭戏的女演员是什么心情？有点好奇。” “这剧改编的原著里，男主可是战死沙场的将军，人设OOC了吧啊哈哈啊哈哈。” 从洗手间回来的温时雾听见她们的讨论，有些不解：“你们也真是的，怎么还去问周嘉衍的经纪人？这不是自讨没趣吗？视频爆出来对他百害无一利，要真是他做的，肯定会先打码再放出去。” 这话听着确实在理，常念若有所思地问，“那还会是谁？” 吴书双看温时雾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忽然会意一笑：“这么说，看来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七八成吧。” “我怎么觉得不止？”吴书双意味深长道，“现在想想，确实只有那个人既有动机又有能力这么去做了。公事上他是你老板，这波舆论既替你出了气又帮你固了粉；私底下嘛……就不用多说了。” 温时雾垂眸笑了笑，从容地理了理衣角，抬眼问道：“既然你这么了解，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 “放心，交给我吧。” 温时雾拎起包正要走，却被吴书双叫住，“等等……明天还有个站台活动，你可别像上次那样，一转眼就溜去南京不见人影。” “我去南京做什么？”温时雾好笑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会头脑发热想一出是一出。只是累了，想回去休息。” 吴书双懒得戳破她，挥挥手让她走。 她径直下楼，坐进车里，让司机送她回了在上海的家- 回到家，推开门，屋里一片冷清。 只有柜台桌面上纤尘不染的样子，能看出这里一直有人来打扫。 她开了灯，包随手往柜子上一放，整个人便瘫在沙发上不想动弹。 点开微信里沈砚舟的对话框，她敲敲打打写了几句，又都删了，纠结半天最后只发过去这样两句。 【网上的事情，是你做的？如果是，谢了。】 发完，温时雾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平时对别人说谢谢明明很自然，可敲这两句话时，却莫名费劲儿，生怕敲错一个字似的，连标点符号都要反复确认。 甚至这会儿，她已经退出微信，却还要假装专注地刷着其他app，眼角余光时刻留意着消息提示，好奇他会有什么样的回复。 终于，十多分钟后，他回复过来：【怎么谢？又像上次那样？】 果然是他！ 温时雾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点进去回：【不然，你还想怎样？】 沈砚舟：【你这么聪明，你不会想不到我想要什么。】 温时雾：【我其实……也没你说的这么聪明，我挺笨的！】 温时雾：【你不如直接告诉我算了。】 温时雾等了很久都没收到回复，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他慢悠悠地回复：【不知道就算了，那就先欠着吧。】 怎么还显得有点可怜？ 温时雾心里莫名一软，竟生出几分内疚，隐隐觉得自己像是在玩弄别人感情，实在有些过分。 温时雾：【你让我想想，总可以吧？】 沈砚舟：【要多久？】 温时雾：【我也不知道，你别催我，你催我，我压力会很大。】 沈砚舟：【只是问问。】 温时雾：【那你什么有空呢？】 沈砚舟：【这就想见我了？】 温时雾；【少自恋了。】 温时雾：【快说，什么时候有空？】 沈砚舟：【下下周，我去上海。】 温时雾：【行，那我在家等你。正好，你生日快到了，我给你提前过生日吧？】 沈砚舟：【随你。】 接下来的日子，温时雾偶尔出去拍拍杂志、广告，没事的时候就待在家里看剧本。 她目前在电视剧领域成绩很好，但在电影圈还未站稳脚跟，所以不打算急于全面转向电影发展。 刚拍完一部电影，她打算休息一段时间，接一部电视剧作为过渡。 以她目前的收视号召力，只要剧本不太差，基本都能做到热播以上的成绩，所以公司也不限制她，让她自主挑选想拍的剧。 只是电视剧的很多题材她都拍过了，温时雾自己 也有些头疼。 吴书双让她不要有太大压力，就当看小说，遇到有意思的再决定是否接拍。 于是，她每天就在家看各种剧本。 同时没忘了给沈砚舟准备生日的事，一直暗暗着手筹备着，甚至还去沈砚舟的超话里，偷看帖子，向他的粉丝取经。 「@沈砚舟的大长腿」：哥哥生日快到啦，就在下周五！刚从《孤舟》入坑的新粉想问问，哥哥生日一般会有什么安排呀？会直播吗？还有能不能送礼物呀，哥哥平时喜欢些什么呀？ 「@为你披星戴月」：沈哥这个人很佛系，很老干部，平时喜欢看看书，弄一下花草，还会捣腾一下男人都喜欢那些机车设备，也很喜欢换手表，曾经有过一年换四十七个手表的记录，后来签了代言才停下来。 「@为你披星戴月」：他生日都不收礼物的，可以给他写信，由小室代转。线下从来没开过，直播随缘，去年播了十来分钟吧，今年还不知道有没有～ 「@保温杯里泡枸杞」回复「@为你披星戴月」：同是新粉，天塌了，这也太佛了！[哭]祈祷今年有直播吧，自从进了组已经寡了一个多月了。 「@为你披星戴月」：下周上海有个商务站台，就在他生日的前两天，如果有时间可以过去看看，已经有粉丝在组织那天给他提前过生日了。 「@为你披星戴月」：去不了也没关系，咱家站姐很多～可以多关注几个～ 「@沈砚舟的大长腿」：看了下，9.24确实有个活动，谢谢～《孤舟》看太晚了，路演没赶上好可惜，希望这次能见到真人～- 二十三号晚上，沈砚舟向剧组请了假，坐高铁从南京来到上海。 下午六点才收工，到上海时刚过晚上九点，再坐车回到家，已经将近十点钟了。 整个小区静悄悄的，只有枝头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和鸟叫。 他按指纹进了院子，抬眼随意一扫，便瞧见二楼卧室亮着灯。 薄窗帘虽挡着，却隐约能看见帘上贴着几个圆圆的气球，还垂着几根彩带。 帮忙从后备箱拿行李的陈睿抬头瞧见这景象，吹了声口哨：“我说怎么为了明天下午的活动请假这么急，原来是有佳人在等啊。” 他不怕死地往沈砚舟肩上一拍，不忘提醒：“不过你们俩流量都不小，悠着点啊。” 不等沈砚舟投来那记能杀人的眼风，他火速放下行李箱，钻上车就溜了。 沈砚舟关上门，拉着行李进了屋。 一楼客厅很暗，只有玄关处亮着一盏小灯。他把行李随意放在一旁，弯腰换了鞋，顺着楼梯慢慢走上楼。 推开门时，就见温时雾翘着腿趴在床尾的沙发上，正专注地打游戏。 直到他走近，她才像是刚察觉，扭头望过来，眼里亮晶晶的，笑着说：“你回来了？” 他状似不经意地扫了眼屋里的布置，问：“这是在做什么？” 温时雾身上穿着家里的浴袍，赤着脚踩在地毯上走过来，勾住他的脖子往他身上靠，声音懒洋洋的，带着点慢悠悠的调子：“不是说了吗？谢你啊，顺便给你庆生。” “怎么样，我布置得还不错吧？” 难得今天没损她，他点头说，“不错。” 而后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语气带点调侃，“最近这么闲？” “嗯。”温时雾应了一声，“最近在看剧本，但没碰到喜欢的。反正快到年末了，也不急着进组，就偷个懒。” 说着，她松开他，转身拿过刚买的礼物，一个做工考究的黑色锦盒，递到他手里，“送你的，算是谢礼。我亲自挑的，看看喜不喜欢？” 锦盒里是一枚银色领带夹，设计简约，却透着低调的奢华。 虽然他现在没打领带，但身上恰好穿了件白衬衫。 她取出领带夹，轻轻别在他的袖口，解释道，“你平时不爱上综艺，出席的活动大多是电影节这类正式场合，总穿西装。这个应该挺实用的，就买了。” “你出席活动时戴着正好。”温时雾仰头望进他眼里，手指轻轻碰了碰那枚领带夹，“你知道男人穿西装戴这个有多……涩吗？嗯……” 她舔了舔唇，隐晦地笑道，“或许你没概念，但信我，你的粉丝肯定喜欢。回头试试就知道，看看她们会疯成什么样。这只是谢你帮忙的礼物，生日礼物还在后头。” 沈砚舟的目光一直追着她的动作，见她嘴角扬起的弧度，自己也忍不住勾了勾唇，忽然问：“这么说，这礼物到底是送我的，还是送我粉丝的？” “干嘛分这么清楚？”温时雾眨了眨眼，语气带点娇嗔，“我这也是为你着想，帮你多攒点人气，怎么就不算给你的了……” “我不需要。” 她的话还没落地，就被他干脆打断。 温时雾顿时蔫了，语气里带上点委屈，“那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我送的东西？” 空气凝固了几秒，气氛莫名有些微妙。 “礼物我收了。”沈砚舟忽然俯身，视线与她齐平，一字一顿，“但你还欠着我。之前说过，你要是想不明白，就先欠着。等哪天想通了，再慢慢还。” “可礼物就是我的心意……就是为了感谢你的啊。你要是不喜欢，可以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再去准备。” “不用。”他直接拒绝，“我不需要你为我准备什么礼物。我为你做这些，从来不是为了让你用什么谢礼来还我。是想让你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能为你托底。是想让你相信我，而不是一直逃避，用各种东西来敷衍我，来随意地定义我们的关系，明不明白？” 温时雾被他说得一怔，像是心思被狠狠戳中，又像是藏着的那点敷衍被当场揭穿，一时间竟有些无所遁形。 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好，心里明明门儿清，却偏要装糊涂。嘴上说着感谢的话，转头就忘得一干二净。 沈砚舟见她沉默，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眼神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但日积月累，再深的感情也经不起这样消磨。 表面装作云淡风轻，实则早就厌倦。 甚至想过破罐子破摔，既然她始终无动于衷，不如干脆分开。反正从没正式公开过，结束得悄无声息，对谁都算体面。 是他不舍得。 “算了，”他声音低了几分，“刚刚的话，你就当没听见。” 他松开她的手，伸手去解衬衫纽扣，转身就要往浴室走。 才走出两步，腰间突然一紧。 一双细软的手臂缠了上来。 温时雾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脊背上，闷闷地说：“你凶什么凶……都吓到我了。” 感觉到他想挣脱，她下意识收紧手臂，终究没忍住，脱口而出：“对不起，我错了。” 顿了顿，又小声补了一句：“沈砚舟……你是不是喜欢我？” 短短的一句话，在安静的房间里荡开轻浅的回响，像是在空气里反复盘旋。 没等他回应，她又急急地追问：“你怎么不说话？给我点反应好不好？我真的不是要敷衍你，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差劲，我只是……” 她一字一顿，声音温温吞吞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涩意：“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你也了解我的性格，自恋又好面子。当初跟你搭话，已经是我鼓足勇气厚着脸皮舔上去了。我、我就是……” 环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她咬着唇说，“你要是真喜欢我的话……就不能好好跟我告白一次吗？” 沈砚舟转身问，“我以为……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温时雾偏头想了想，似有那么一回事儿地说，“那不算，明显归明显，告白归告白。再说了那时候……我还没有那个意思。” “所以现在……是有了？” 她眼神躲闪 ，声音小得像蚊子嗡嗡：“有一点吧。” 他笑了笑，忽然正色，“好，那你听好了。”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温时雾拼命抿着唇想压下嘴角的弧度，却还是漏出一声小小的：“嗯……你说。”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目光专注得仿佛要望进她心底。平日里闲散的神色全然褪去，只剩下纯粹的认真：“雾雾，我爱你。” 他的语速很慢，每个字都掷地有声，“从一开始我就喜欢上了你，是我甘愿上钩，情愿被你戏弄，就连结婚也是我处心积虑设计的。从我有预谋地回应你开始，一切都是因为喜欢你。和你结婚，不为别的，其他都是借口，唯有这个是理由。” 演员的职业特性使然，让温时雾比寻常人更容易共情。 有时刷到短视频里猫狗被虐待，她都会红眼流泪。 此刻听见他的话，鼻尖蓦地一酸，滚烫的泪意直往上涌，在眼底蓄成一片水光。 她用力眨了眨眼，倔强地抿紧唇，才硬生生地把泪意逼退。 没等沈砚舟察觉她的异样，她便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颈，仰头吻了上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稍稍退开，望着他说：“让你说，没让你说这么多。说这些干什么？倒显得我有点坏了。” 她的声音轻了几分，“我是喜欢你，可好像……还没到你喜欢我的那种程度。你会……介意吗？” 他俯身将她圈进怀里，低声轻笑：“感情又不是量杯里的水，非要刻度对齐才行。” “我只要确定你喜欢我，就够了。” 第46章 明暗交织 温时雾还想说什么，沈砚舟已然按住她的后颈，俯身封住她的唇，将那些未出口的话全堵了回去。 亲着亲着，他的手不自觉地探向她腰间的系带。 打的结刚松开，丝质浴袍下隐约透出黑色蕾丝的轮廓。温时雾忽然回过神，猛地抱紧双臂：“等、等一下……” 沈砚舟不解，垂眸看去…… 他眸光一暗，再联想到她方才的话—— “这只是答谢你帮我的礼物，生日礼物还在后头。” 他低笑一声，不带犹豫地扣住浴袍领口向两侧一掀。 掌心抵住她滑腻的肩头，视线直直落向那片春光，眉梢微挑：“这是……生日礼物？” 温时雾原本还想制止他，然而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他骤然扯开浴袍时，整个人都懵了。 若没有刚才那场剖心的表白，她或许还能肆无忌惮地勾引他、调戏他，像以前一样爱怎么来就怎么来。 此刻，她却莫名慌了神。 脸颊涨得通红，窘迫地垂着头，眼睫紧紧闭着：“你干什么？放开我！这、这才不是什么生日礼物，就是我新买的睡衣而已……” “嗯？谁会穿着这样的睡衣在家睡觉？” 沈砚舟的声音带着戏谑，半点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雾雾，你这人设立得倒是挺稳啊，今年又玩这套？每年弄点小花招，就打算这么糊弄我……” “谁糊弄你了？这怎么就糊弄了？”温时雾不服气地抬杠，“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待遇，你还嫌弃上了？” “承认了这是？还想给别人这样的待遇？” “没有！我就是打个比方，”下巴被他抬起，她声音渐弱，“我的意思是……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笑了一声：“行。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福。” 温时雾惊呼一声，浴袍突然滑落。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便腾空而起，被沈砚舟拦腰抱起，又重重抛在床上。 他动作利落地扯下身上半褪的衬衫，俯身压下，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温时雾徒劳地挣扎着，拳脚相加也撼动不了分毫，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或许是方才那场交心的谈话让她卸下了防备，她惊觉自己今晚的反应比任何时候都来得要快，身体早已背叛了理智，在他身下敏感地战栗。 …… 次日。 温时雾一觉睡到中午才醒，进浴室冲了个澡，换好衣服下楼，竟难得看见沈砚舟在厨房忙活。 她走过去从身后环住他：“下午什么时候出门？” “吃完饭就走。” “这么急？”温时雾语气里带了点蔫蔫的失落，“几点的活动？” “下午五点。” “哦。” 她应了一声，目光落在锅里翻腾的虾上，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沈砚舟正蒸着虾，见她这副眼馋模样，伸手从锅里拈起一只，剥了壳递到她嘴边。 温时雾含住虾肉，含糊地问：“那活动结束后呢？” “回南京。” “这么快？不回这里了？” “结束后容易被跟车，不方便回来。”他一边调着酱汁一边解释，“明天六点就要开工，得早点回去准备。” “好吧。” 同为艺人，温时雾自然懂这些道理。 只是心里仍泛起些微怅然，明明才刚见面不久，转眼又要分开了。 饭后，沈砚舟上楼收拾东西。 温时雾跟在他屁股后面看着他，见他还是把昨晚那个嫌弃得不行的领带夹放进了包里，她忍不住笑出声：“不是说不喜欢吗？怎么还带上了？” 他漫不经心地应道：“嗯，后来想想，你说得也有道理。”顿了顿，又故意逗她，“带回去试试，看能不能多吸几个粉。” 明知他在玩笑，她还是气鼓鼓地伸手去抢：“嫌弃我的礼物，还要拿它去媚粉？还给我！” 可他已经利落地合上了行李箱，她扑了个空，怎么抢也抢不到了。 送他出门时，沈砚舟弯腰换鞋，温时雾忽然凑近，在他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生日快乐，沈老师。” 她抿唇笑了笑，声音轻软，“下次见面，我一定补你一份认真的礼物，再也不敷衍了。” 他抬眸看她，眼底笑意浮动，低声道：“已经收到了。”- 沈砚舟出门后，温时雾心情很好地窝进沙发，捧着手机认真给他挑礼物。 她翻来翻去，选中几样不错的，却迟迟拿不定主意，索性截图发给常念：【帮我看看，哪个更适合他？】 常念很快回复：【其实呢，我觉得沈老师根本不会在意你送什么。】 温时雾：【他怎么可能不在意？上周我和你一起出去买的那个领带夹，他可是嫌弃得要命。】 常念发来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包：【我说的“不在意”，不是指他不挑礼物，而是——】 【他压根不在乎你送的是领带夹还是一张纸，只在乎送礼物的那个人，也就是你到底有没有心意。】 【不信你现在再送他一个同款，他绝对当宝贝供着。】 温时雾耳尖微热，手指飞快敲字：【小小年纪，你怎么比我还懂这些？】 常念：【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虽然恋爱经验少，但小说看了几百本，理论经验满分！】 温时雾有一下没一下地跟她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四点多。 距离沈砚舟的商务站台活动开始只剩不到一小时了。 她鬼使神差地点开微博，在搜索框输入“沈砚舟”三个字。页面刷新的瞬间，铺天盖地的现场返图就涌了出来。 粉丝们早早就位，在最新发布的照片里，商场中庭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温时雾放大其中一张全景图去看，乌泱泱的人群比想象中还要夸张，几乎每个楼层都站满了举着灯牌的粉丝。 清一色的应援T恤在人群中 格外醒目，还有人拉起了巨幅生日祝福横幅。 她不停地滑动屏幕，超话里的帖子像走马灯一样掠过。 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动作一顿，有些好笑地想，原来追星是这样的感觉！ 终于到了五点，温时雾点开一个粉丝的直播链接，画面里，沈砚舟拎着话筒从舞台侧边走过来。 他身形挺拔，刚露了个脸，现场就爆发出轰然的尖叫。 他今天的造型简简单单，暗蓝色衬衫搭着垂感极佳的西装裤，领带规整地系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那枚在灯光下微微闪光的领带夹。 弹幕瞬间炸了。 【？？？今天这造型也太禁欲了吧！】 【救命啊这个领带夹！沈哥什么时候走这种斯文败类路线了？！】 就连一旁的女主持人也忍不住多看他几眼，视线恨不得黏在他身上。 温时雾托着下巴，目光落在那枚熟悉的领带夹上，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点开微信，飞快打字：【你怎么今天就戴上台了？】 活动结束，沈砚舟的回复才跳出来：【花了钱的，总不能浪费。】 温时雾笑意更深，立刻甩过去几张截图，全是站姐微博底下粉丝的花痴评论。 【我的眼光是不是很不错？】 【你的粉丝都在斯哈斯哈～】 沈砚舟：【什么是斯哈斯哈？】 温时雾：【？】 温时雾：【你好歹是个男艺人，连这都不知道？】 温时雾：【意思是她们在对着你的照片流口水，馋你身子呢～】 沈砚舟：【你很闲？】 温时雾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笑着回：【还行吧，今天没通告。】 沈砚舟又问：【刷我动态刷了一下午？】 她立刻反驳：【谁刷了！我就是刚好看到了而已！】 沈砚舟：【嗯，那你多看会儿。】 沈砚舟：【毕竟是为了你戴的。】 明明只是文字，温时雾却仿佛看见他勾着嘴角打字的模样，眼底还带着几分戏谑。 她耳根一热，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起身就往楼上走：“看剧本看剧本……”谁要看他了！- 经过半个月的筛选，温时雾终于敲定了下一部戏。 吴书双翻着剧本，点头道：“角色确实挺适合你的，但这类大女主古偶和甜宠剧不同，男主咖位未必能码到和你匹配的。平台很可能会塞个新人让你带，你做好准备。” 温时雾不以为意地笑：“我演戏什么时候挑过男主了？” “这倒也是。”吴书双说，“以你现在的咖位，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搭得上的。我去和制片人谈谈条件。” 几天后，吴书双带来了新消息：“年底有个招商会，平台想让你单人过会，你确定要接吗？” 在业内，单人过会的意思就是单宣主角，带着剧单独出席招商会，要一个人扛起整部剧的招商任务。 温时雾干脆地点头：“接。” “另外，明年有部剧在A台上星，我们的跨年也定在A台。” “好。” 吴书双突然话锋一转：“你最近……和沈老师说开了？” “你怎么知道？”温时雾有些不好意思地皱着眉头问，“是不是常念那丫头说的？” 吴书双意味深长地笑了：“还想瞒着我？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天。说开了也好，现在圈里要找像你们这样咖位匹配的，还真挑不出第二对。” “你太抬举我了，”温时雾摇头，“我的成绩哪能和他比。” 沈砚舟是实打实的电影生，一番实绩多到数不过来。而她至今还没有一部真正扛票房的电影作品。 “各有所长。”吴书双推了推眼镜，“《十年》播完后，你的流量已经反超他了。要是现在公开恋情，该发愁的是他才对。你的粉丝分分钟能屠了他的热搜广场。” “不至于吧？”温时雾有些讶异。 爆红之后，她很少关注自己的具体数据涨幅，只能凭感觉去估算。 但吴书双不一样，作为经纪人，她手里握着详实的对比数据。听她这么一说，温时雾才意识到，《十年》带给她的加成竟然这么大。 “怎么不至于？《十年》吸引了一批观望的红人粉，花粉最看重的是事业和美貌，这两样你都有。加上之前沈老师帮你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黄伟成已经被立案调查了，不仅帮你破圈，还狠狠虐了一波粉，直接把那些观望的都锤进坑里了。现在你的死忠粉数量，在内娱小花里已经是断层第一的存在。” 她顿了顿，又话锋一转：“说来有趣，之前我还劝你早点公开，现在反而要劝你再等等。” 温时雾不解：“为什么？” “以你现在的流量，公开恋情等于在事业巅峰期自毁长城。会吓跑多少事业粉，你心里应该有数。” 温时雾微微一怔，随即有些自嘲地笑了。 她居然觉得有点可惜……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恋爱脑了？ “好吧。” 吴书双看她这副模样，忍不住打趣：“忍忍吧，过段时间再说。当然，如果你执意要公开……我也不会拦你。毕竟你现在真正的老板可不是我。” 温时雾会意，挑眉道：“我在这个圈子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该懂的都懂。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吴书双还是不放心，心里总隐隐觉得要出什么岔子。 可该说的都说了，该劝的也劝了，再操心也没用。 她摆摆手离开，去处理剩下的工作- 在家休整几天后，温时雾出席了跨年晚会的策划会议。 会议室内，导演正为节目安排发愁：“温老师，我们原本想安排你和周嘉衍同台跨年，但听说你确定加盟后，他团队直接婉拒了我们的邀约。” 这个结果在她意料之中，她并不觉得奇怪。 “但要是像往年一样安排你独唱，又显得太过平淡。”导演搓着手，语气恳切，“你看，现在还没进组，时间应该比较充裕？要不要考虑尝试下舞蹈表演？” “不行。”温时雾干脆地拒绝，“综艺节目跳着玩还行，跨年晚会这么大的舞台……每年那么多专业爱豆表演唱跳，我这水平上去不是自取其辱吗？” 想到那些虎视眈眈的花粉，她几乎能预见表演结束后，论坛里铺天盖地都是她动作滑稽的动图。 那绝对会成为她职业生涯甩不掉的黑历史。 导演愁眉不展：“那还能安排什么节目呢？实话说，你今年热度这么高，台里是打算让你压轴零点前的黄金时段登台的。这个位置，领导们都希望能有些新意……” 温时雾无奈地扶额，有些为难地说：“导演，你也太为难我了。我只是一个演员。” 说着说着，吴书双从手机里突然抬起头来，提议道：“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温时雾闻声转头看她，正担心她又要出什么稀奇古怪的点子，就见吴书双笑着提议：“你们不如去争取一下《孤舟》的男主？卖哪对荧幕CP不是卖啊？都一样！” “《孤舟》男主？”导演闻言失笑，语气里满是不置信，“你在开玩笑吧？想请沈砚舟？他从来没参加过跨年，再说《孤舟》都下映这么久了，他根本没必要来凑这个热闹。” 吴书双却意有所指地挑了挑眉：“主意我可给你们了，试不试在你们。你大可以提一句，是和温老师合作。问问又不损失什么，万一他真答应了呢，那不就成大爆点了吗？” 导演猛地想起之前温时雾和沈砚舟那阵传得沸沸扬扬的绯闻，再结合温时雾经纪人说的话，眼神顿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他摩挲着下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含糊道：“你们……” 沉吟片刻，他终究把到了嘴边的猜测压了下去，点头道：“也是，那我就试试吧。” 说着他转向温时雾，语气缓和了些：“既然这样，今天的讨论就先到这里。麻烦温老师回去也琢磨琢磨，看看有没有什么有创意的舞台形式？我们这边也会策划几个方案，到时候给你挑选？” 温时雾：“好，没问题。” 会议结束后，温时雾戴上墨镜起身离开，直到下到停车场，才侧头看向身边的人，语气带着点无奈：“你怎么给他出这种不靠谱的主意？” “怎么就不靠谱了？”吴书双挑眉笑起来，“你怎么就笃定沈老师不会答应呢？” 温时雾一脸十分了解他的样子，信誓旦旦地说：“他能答应才有鬼了。” “敢不敢打个赌？”吴书双忽然来了兴致，“我赢了，你接下来半年，每周给我发张自拍；我要是输了，往后半年，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温时雾轻嗤一声：“你输定了。” “那可说不准。”吴书双特意叮嘱，“为了确保公平，你可别跟你家那位偷偷通气啊。” “放心，我一个字都不会提。”- 忙忙碌碌地又过了几天。 就在温时雾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的时候，吴书双的消息突然弹了出来：【你输了！你家沈老师点头了，A台跨年见～】 温时雾盯着屏幕愣了三秒：【？？？】 她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你确定没搞错？他怎么可能答应？是不是对接环节出了什么差错？】 吴书双直接甩来一张合同截图：【白纸黑字，板上钉钉】 【电视台那边乐疯了，刚还特意打电话来道谢，说要请我们吃饭。】 温时雾：【那他的意思是……跟我合作？】 吴书双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不然呢？冲谁来的一目了然好吗！】 【周嘉衍团队现在估计肠子都悔青了，放着热播剧女主不合作，结果你转头跟电影男主搭档。】 【哈哈哈哈，想想就有意思。】 消息一条接一条地蹦出来，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吴书双的兴奋。 但温时雾已经顾不上细看，直接点开了沈砚舟的对话框：【听说你接了A台的跨年？剧组那边能请到假吗？】 沈砚舟正在拍戏没回她。 到了晚上，才收到他的消息：【协调好了。】 温时雾：【奇怪！去年你闲在家里都不肯去，今年怎么突然转性了？】 温时雾：【该不会……是因为我吧？节目组怎么跟你说的？】 沈砚舟的回复简单直接：【就问要不要和你合作。】 明明早猜到答案，但看到他亲口承认，心尖还是像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 温时雾忍不住笑：【哦，那我们要表演什么？合唱？】 沈砚舟：【你还会跳舞？】 她气得戳屏幕：【沈砚舟！信不信我现在就买机票去片场揍你！】 温时雾：【说正经的！】 沈砚舟：【随你定。】 温时雾认真想了想：【还是唱歌吧，我可不想新年热搜是#沈砚舟温时雾舞台车祸#】 她促狭地补充：【毕竟是我们沈老师的跨年首秀，得完美一点才行～】 沈砚舟：【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这么体贴？】 温时雾发了个猫咪歪头笑的表情包：【不客气哟。】 第47章 明暗交织 一周后，温时雾前去参加第二轮的舞台讨论会。沈砚舟因剧组拍戏无法到场，只有他的经纪人代为出席。 “目前初步定的方案是，沈老师和温老师一起唱两首风格不同的歌，每首时长控制在三分钟左右。其中一首是《孤舟》的主题曲，另一首我们筛选了三首备选曲目，我现在播放一下，大家可以听听看……” 负责人边说边操作着播放设备。 三首备选歌曲各播放了一分钟片段。 温时雾认真听完后评价：“我觉得第二首不错，这首歌在短视频平台上热度很高。” 导演闻言笑了笑：“这些歌的演唱难度都不算大，后续我们会安排专门的编曲老师根据舞台需求做调整。今天沈老师没能来，这三首歌的最终选择还得麻烦温老师私下和他商量敲定，最晚下周一给我答复就行。” 温时雾点头应道：“好的，没问题。” “至于舞台布景，我们计划打造民国风，初步的设计方案已经完成，大家可以看看……” 随着工作人员的操作，舞台设计图被投射到大屏幕上。 温时雾抬眼望去，只见浓郁的民国风扑面而来。 雕花木窗、复古留声机、斑驳砖墙的细节栩栩如生，这般精致考究的场景被搬上舞台，实在令人惊艳，目光一时竟舍不得移开。 吴书双针对布景的细节提出了几点建议。 导演认真地一一记下：“好的，这些我们后续调整完善后，再给你们复核确认。” 稍作停顿，导演又问：“服装方面，是两位老师自己准备，还是由我们这边统一安排？” 沈砚舟的经纪人当即接话：“沈老师的服装我们自己负责就好。” 吴书双也跟着补充：“我们也是。正好和沈老师同公司，具体的风格搭配，我们后续会内部协调好，确保整体统一。” “那太好了。” 最后，他们又细致沟通了舞台流程的细节，敲定了后续彩排的时间，便各自散会离开了- 等沈砚舟收工得空，温时雾才找上去，缠着他商量选歌的事。 沈砚舟：【你喜欢哪首？】 温时雾早有预判：【我不告诉你。我一说，你肯定不自己选，非得挑我喜欢的。】 沈砚舟：【我都可以，你定就好。】 温时雾不依不饶：【不行，我要听你的意见。】 过了几秒，沈砚舟才回：【那选第一首吧，第一首配合度更高。】 温时雾：【行，那就第一首。】 温时雾自己先练了两周，等手头空了才找机会跟团队商量，借着合练的名义去南京找沈砚舟。 大抵知道她的尿性，吴书双连她的房间都没订，只在沈砚舟剧组附近给同去的工作人员安排了住处，又在周边找好练习室，一切准备就绪。 为了跨年舞台准备，沈砚舟正在拍戏的剧组调整了戏份统筹，近期都没有给他安排夜戏，好让他能利用晚上的时间准备彩排。 可即便如此，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 只有一周的时间。 时间紧迫，温时雾一到南京，连酒店都没去，简单吃了点东西便直奔练习室。 请来的音乐老师正一边循环听着歌，一边在里面等着他们。 彼时，正好是下午四点。 温时雾推门进去打了声招呼，便立刻投入了练习。 她没受过系统的歌唱训练，虽说不算五音不全，但演唱里的大小问题着实不少。 直到晚上七点多，沈砚舟刚下戏从剧组匆匆赶来时，温时雾还在按着音乐老师指出的问题，一点一点地调整着唱腔和节奏。 她一遍又一遍地练唱，专注得连身后有人进来都毫无察觉。 卡在一个转音上，她怎么也唱不到位，眼看着就要急躁起来，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润的嗓音：“实在不行，我们换一首。” 话音刚落，温时雾脸上的急躁便肉眼可见地褪去了。 她转过身，看向不知何时到来的沈砚舟，摇了摇头，笑着说：“不要，我总得学会的。” 音乐老师不清楚两人的关系，只知道沈砚舟的咖位比温时雾高，这两人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他起身朝沈砚舟打了声招呼，问道：“一起来练吗？” 沈砚舟却摆了摆手，让他先帮温时雾把整首歌顺完，自己则默默坐到后面的沙发上静静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彻底沉了下来，温时雾才停下练习。 沈砚舟走上前，试着同她合唱一次。 音乐老师说沈砚舟的问题不多，只提了两三点，很快就都纠正过来了。 虽说亲耳听着他唱得确实不错，但这般鲜明的对比，还是让温时雾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甚至暗忖是不是音乐老师碍于他的咖位和面子，藏了些别的问题没说。 练习结束后，两边团队都没急着走，还有些其他事要商量。 音乐老师先一步离开了。 他刚走，温时雾就挪到沈砚舟身边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然后递到他面前问：“要吗？” 沈砚舟没说话，只是默默接过来，仰头喝掉了大半。 吴书双正和沈砚舟的经纪人商量服装的事。 她斟酌着开口：“我们这边已经定了高定，这么大的晚会，能穿当然是好的。毕竟高定品牌不是随便能 借到的，但在饭圈眼里，沈老师咖位总归更高些，如果你们……” 陈睿一听就懂了她的意思。 顶流同台，一个穿高定一个不穿，必然会引起拉踩，尤其两人咖位本就有别。 到时候拉踩的通稿铺天盖地，对双方舆论都没好处。 有人会说温时雾为了艳压，没跟对方商量就穿高定，甚至买通稿拉踩同公司前辈、老板；也会有人嘲讽沈砚舟时尚资源太差，连女流量都比不过。 “放心。”沈砚舟的经纪人二话不说应道，“温老师要是喜欢，尽管穿就是。沈哥想借件高定也不是难事，我回头跟品牌那边打声招呼就行。” “行，先提前跟你们知会一声，免得回头没商量好，惹出些麻烦就不好了。”吴书双点点头。 临走前，有人提议要不要一起吃点宵夜。 沈砚舟的经纪人当即婉拒：“沈老师明天六点就要开工，时候不早了，得回去休息。等哪天不忙了，再看情况聚吧。” 几人便就此分道。 常念跟着吴书双上了去酒店的车，温时雾则悄悄溜上沈砚舟的保姆车，跟着他回了他现在的住处- 到了酒店，沈砚舟拉着行李箱带温时雾上了楼。 一进房间，温时雾就迫不及待地环住他的脖子亲了上去。沈砚舟伸手轻轻将她拉开，语气带着点无奈：“急什么？” 温时雾笑了：“没急啊，就亲你一下而已，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沈砚舟一眼将她看透：“咱们结婚多久了？你翘翘尾巴我就知道你想什么，还想骗我？” 被他捏了把脸，温时雾勾着唇角往他胸前靠了靠。 明明两人贴得这样近，她心里却仍有种不真实感，总觉得像在做梦，不敢相信他们已经是这种亲密关系了。 她重新勾住他的脖子，声音放轻：“其实我最近在想，要不要公开我们的事。” “果然啊，人一旦真心喜欢上一个人，就会忍不住想告诉全世界。”她轻轻叹了口气，“这种心情，根本藏不住。” 可想而知，他当时是有多喜欢她。 才会甘愿在自己影帝满贯、事业正处巅峰的时候，宣布已婚。这对艺人来说，几乎与亲手断送前程无异。 若非他根基够稳、路人盘够厚，恐怕早就泯然众人了。 沈砚舟却劝她慎重：“别冲动，再好好想想，或者顺其自然也可以。” “你不想我公开吗？”温时雾抬头问他，眼里带着点好奇。 “想，但现在这样也很好。” “是习惯了？” “你说呢？” 温时雾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踮起脚飞快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才转身去翻行李箱找衣服，准备去洗澡- 练了大半天的歌，温时雾也有些累了。 沈砚舟明早六点还要起身去拍戏，晚上两人什么也没做，就这么相依相偎地睡了一夜。 温时雾一觉睡到中午才醒，慢悠悠地吃过东西，才动身去了练歌房。 昨天那位音乐老师已经早早等在那里，正一边循环听着歌，一边等着她。 温时雾定了定神，认真唱了一遍。 他立马鼓起掌来：“不错不错，昨天指出的问题都改过来了。今天我再给你说几个细节，稍微调整下就差不多了。” 这位老师很是负责，不仅耐心指导她调整唱腔，还特意分享了许多适合非专业歌手的演唱小技巧，教她如何唱得更好听。 温时雾觉得十分受用，打算以后都照着这些方法去调整。 接近傍晚，沈砚舟才过来。已经学会两首歌的温时雾起身给他让了位置，坐到一旁的沙发上，边吃晚饭边听他唱。 他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暂且不论技巧如何，单是这声音听着就很悦耳。 吃完后，温时雾走上前和他练习合唱。 不知为何，她唱歌的时候，他总爱盯着她看，那目光太过粘稠，连一旁的音乐老师都忍不住投来探究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温时雾有些不自在，只能装作毫无察觉。 回到酒店，陈睿送来了一些低脂宵夜，让他们垫垫肚子。 温时雾边吃边翻看沈砚舟的剧本，发现之前看到的那部分感情戏已经拍完了。 她没按捺住，抬头问：“你真的没拍吻戏吗？” 沈砚舟正低头帮她剥橘子，闻言停下动作，抬眸看向她，语气带着点无奈：“你以为我在骗你？” “没有啊。”温时雾小声说，“我也是当演员的，只是大概知道要是导演提了要求，多半不好拒绝。你总不能真为了我……去拒了吧？” “在试探我？”沈砚舟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凑近身，把刚剥好的一瓣橘子塞进她微张的嘴里。 温时雾咬了一口，立刻皱起眉：“酸死了。” 她抽了张纸巾吐掉果肉，抬眼看向他：“你现在对我防备心好重……”转身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小声嘟囔，“才没见多久，就生分了这么多。” 话音刚落，她忽然被拦腰抱起，稳稳坐在他腿上。温时雾下意识勾住他的脖子，下一秒就被他低头吻住。 沈砚舟：“还觉得生分吗？” “你这是在逃避我的问题？”温时雾仍不肯放过，仰头盯着他。 他认真回答：“我向来说到做到。” 话才刚落，她就忍不住笑了，主动仰起脸吻上去，一来二去，弄得一发不可收拾。 …… 在南京待了几天，温时雾便返回京北参加招商会。 会上，平台正式官宣她为《青冥辞》一番女主，将饰演剧中名为青冥的女主角。 她身着一条黑色及膝小短裙，脚踩高跟鞋上台，应对从容。 活动结束后，铺天盖地的宣传稿随之发出，多半是夸她“红气养人”“一番大女主单人过会”“美貌依旧，状态绝佳”之类的内容。 甚至还刷出了一个#青冥辞男主#的热搜，不少网友都在猜测能拿下这部剧男主的究竟是谁？ “不好说，大女主剧的男主，应该不是当红一线吧？感觉可能是那种走下坡路的一线，需要靠这部剧翻红的帅哥？” “反正肯定不会是糊咖帅哥，哪个糊咖能拿到这种资源啊？” “温时雾上部剧的男主是周嘉衍，人家现在都已经飞升成大男主了。虽说这部是大女主剧，但我觉得男主咖位应该不会比周嘉衍低多少。” “真的好好奇啊，到底什么时候开机？能不能给我担一个机会啊！！！” 不过两天的功夫，网上关于这部剧男主的人选已经传了七八个男星。 温时雾对此毫不在意，此刻正在京北试穿跨年晚会的礼服。 品牌方送来了两条民国风旗袍和一条深V鱼尾裙高定，常念只看一眼就觉惊艳。 尤其是那条高定，美得惊心动魄，没点身材和颜值恐怕真的撑不起来。 温时雾凑近瞄了眼，目光落在裙子的领口处：“这么低？” 吴书双摊手：“高定嘛，人家本来就是这样设计的。不过你要是实在不喜欢，我试着跟品牌那边商量下，看看能不能稍微改改？” 常念提议：“要不先穿上试试效果？” 吴书双也附和：“试试吧，试过才知道要改的话具体该怎么调整。” 温时雾：“行。” 她拿着裙子走进试衣间，开始试起来。这条裙子穿起来格外费事，在里面折腾了足足十多分钟才勉强穿好。 等她走出来，常念看得两眼直冒光，视线集中在某处，根本挪不开。 “我去，这也太显身材了吧！”她摩挲着下巴感叹，“我现在倒觉得，该担心的是沈老师看到这条裙子会怎么想。” 温时雾扬了扬眉：“我真想穿的话，他管不着。” 常念哈哈笑：“要不就这么算了？” 说着伸手把领口轻轻捏了捏，又松开，“这样看……改了反而觉得差点味儿。” 吴书双也赞同，转头问一旁的造型师：“你觉得呢？” 造型师显然和 她们想法一致：“这裙子的原始设计改了，肯定会损失一部分美感，还得从其他地方补回来才行。当然，实在要改也不是没办法，就是可能会比较……麻烦……” 温时雾听出她们在一唱一和，没忍住轻轻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我穿还不行吗？不改了不改了，就这么定了。” “好嘞。”- 跨年舞台定在了广州。 出席嘉宾将分批官宣，但早在正式公布前，就有瓜主在论坛提前放出了小道消息—— 今年A台跨年压轴：沈砚舟、温时雾 底下的评论清一色是不信。 “开什么玩笑？沈砚舟不参加跨年是圈内共识吧，这年头怎么还有人拿他编料？” “说的不会是春晚压轴吧？话说今年春晚名单还没公布呢，会不会有点早？” “太假了，我倒想问问，是这俩人一起压轴，还是沈砚舟一个人压轴啊？？” 瓜主回复：一起。 “就算是同公司，也没必要这么安排吧？这料也太假了。” “沈砚舟一个已婚人士，怎么会跟温时雾炒CP？《孤舟》都过去多久了？炒冷饭了属于。” “翻了翻这瓜主之前的爆料，居然还有点战绩。我怎么莫名觉得这事有可能是真的？一般越离谱、越让人意想不到的料，往往越可能成真。再想想沈砚舟之前给温时雾的电影作配，啧，这感觉太微妙了。” 没多少人当真，瓜主也不在意，只说：反正下周就官宣了，等着瞧呗。 本就被当成“不可能”的爆料，自然就没多少人特意去关注。 跨年嘉宾官宣当天，网上依旧风平浪静。 温时雾向来是压轴倒数官宣的，尤其今年热度大爆之后，压到最后一个公布，也不足为奇。 粉丝们都乖乖守着，随时准备控评做数据。 官宣持续了一大轮，终于到晚上五点多，官博才正式宣布温时雾加盟A台跨年。 文案里还隐约提了句会有合作舞台，评论区瞬间被控评淹没，没一会儿点赞数就破了万。 只有少部分人在转发里猜测：跟谁合作啊？姓周的那位不是去了别的台吗？难道是跟专业歌手合作？ 能比温时雾流量、咖位更高，又愿意上跨年的歌手能有几个？ 再排除掉已经官宣其他电视台的，大家心里多少能猜到个大概。 然而，谁都没料到…… 十五分钟后，下午六点整，A台官博紧接着官宣了沈砚舟加盟跨年。 五分钟后，沈砚舟上线转发微博。 与此同时，#沈砚舟跨年#的词条爆上了热搜。 “？？？？？？？？？？？？？？？？？” “哥，小声说，对面到底给了多少？！” “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我草，真是活久见！” 此时，温时雾正在拍摄新一年的广告片，没法碰手机。 微博上的官宣转发都由吴书双代劳。 刚结束拍摄，吴书双就一脸无奈地把手机递到她面前：“你能不能管管你家那位？” “怎么了？” 温时雾有些莫名其妙地瞥了她一眼，打开手机划了几下，接着愣住…… 在#沈砚舟跨年#爆了的热搜下，紧跟着一条#沈砚舟点赞温时雾#的词条。 点赞并不稀奇，《孤舟》宣传期沈砚舟也点过她的宣传博。 可这次，他点赞的是她转发跨年官宣的那条，就显得格外、特别、异常奇怪！ 热搜广场上的路人被搅得一头雾水。 “不会真要跟温时雾合作舞台吧？！是手滑了？？？” “没取消赞，肯定不是手滑！所以真的有合作了？？” “同公司就是方便啊。” “沈砚舟这是……人到中年想搞点新花样，炒炒CP玩？？” “楼上嘴也太损了。” “这能磕吗？偷偷磕一下……虽然不太道德，但好像也不违法吧？？” “我草啊！哥你为啥英年早婚啊！这要是单身，我能磕到天荒地老！！！” 这边，温时雾问沈砚舟为什么点赞她。 他回了两个字：【手滑。】 温时雾：【你手滑不会取消？】 沈砚舟：【欲盖弥彰。】 好像……也有道理。 温时雾叹口气：【算了，你怎么说都有理。】 为了不让他被过多议论，温时雾索性也上线，给沈砚舟转发官宣的微博点了个赞。 这么一来，倒像是两人配合完成的隐形宣传任务，旁人多半只会觉得是团队刻意安排，反倒少了些无端猜测- 跨年前三天，温时雾早早到了现场彩排。 虽是南方，广州的气温也低得吓人。 在京北待久了的温时雾想当然地只穿了条薄裤子，外面套了件好看却不挡风的外套就出了门，结果一站上彩排舞台，就被风吹得瑟瑟发抖。 沈砚舟跟她一样，穿得不多，身上仅一件黑色卫衣，却像株挺拔的白松稳稳立在她身旁，握着话筒边唱边望着她。 唱到中途，他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缓步走到了她左边。 摄影老师只当是常规的走位调整。 浑然不知他那一米九的身形，已悄悄将大部分寒风挡在了温时雾身后。 下彩排，温时雾刚回休息室，一件外套就朝她扔了过来。袖子长了一截，领口也松松垮垮，倒也勉强能穿。 休息室里的工作人员见了，都默契地笑而不语，见惯不怪。 她没歇多久，身子刚焐热些，就又被催着出去彩排。 正要脱外套时，沈砚舟开口道：“穿着吧，这件我没在公开场合穿过。” “真的？”她有些将信将疑。 他笃定地说，“真的。” “好。” 她放心地裹着外套出去，顶着狂风和毛毛细雨继续彩排，一直到将近凌晨才收工- 两人一起坐商务车回附近的酒店。 温时雾靠在椅背上，本想看看今天的实时热搜，却被一条同城美食动态推送吸引了注意。 本就没怎么吃东西的她，肚子顿时饿得咕咕叫起来。 她点开图片盯着看了半天，小声嘀咕：“这儿的肠粉看着也太好吃了吧。” 广州最出名的就是肠粉，尤其是那些藏在巷子里的老字号，味道更是一绝。 常念在一旁遗憾地说：“这都这么晚了，估计早就关门了，只能明天吃了。” 温时雾想想也是，没多说什么。 回到房间，她脱了衣服去洗漱，裹着浴袍、光着脚从浴室走出来，径直瘫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 沈砚舟不知去了哪里。明明她洗澡前他还在房间里，这会儿竟没了踪影。 温时雾拿起手机，正要给他打个电话，熟悉的铃声突然在门外响起。 紧接着，是房卡“滴”的一声轻响。 房门从外面被推开，沈砚舟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份外卖。 温时雾视力很好，透过透明的外包装袋和打包盒，一眼就看清了里面装的东西。 她倏地坐起身，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亲自去买的？” “开车去的。”他答得简洁。 “就因为我随口一句话？”她追问，语气里仍带着惊讶。 “感动了？” 原本是挺感动的，可被他这么直白地一问，温时雾心里那点温热的情绪，“啪叽”一下就像被泼了冷水，瞬间散了个干净。 她轻轻翻了个白眼：“其实你真没必要这样。” 他顺势凑近几步，目光落在她脸上：“嘴上说没必要，嘴角却一直没下来过。” 温时雾被噎了一下，没好气地说：“……我天生微笑唇不行吗？你管得着？” 他没再逗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像在安抚似的，随即坐下打开外卖盒，示意她快来吃。 俗话说得好，做人呢，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何况吃人嘴短。 温时雾决定不跟他计较，掀过这一茬- 温时雾吃“宵夜”的空档，沈砚舟去洗了澡。 她吃完东西、刷 了牙躺到床上，立刻就像八爪鱼似的黏在他身上，任他怎么掰都不肯松开。 “你怎么回事？” “黏着你呀。”温时雾难得好脾气地说。 “是不是又打了什么坏主意，想让我帮忙？” “怎么，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温时雾轻哼一声，“只是觉得我们相处的时间太少了，能好好多待一会儿，就多待一会儿。” 沈砚舟听完，沉默了几秒，随即说：“等我杀青，可以休息一阵陪你。” “你什么时候杀青？” “还有两个月。” “那很快了。”温时雾笑起来，“以前总想着多拍戏、多曝光，好维持人气和事业，现在忽然觉得，偶尔休息一下也不错，毕竟人又不是机器。” 她突然提议，“等你杀青了，我们出去玩一趟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 “想去哪儿？” “去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听你的。” 温柔的尾音刚散在空气里，他的唇就覆了下来。 温时雾勾住他的脖颈，有一下没一下地回应着。她吻得渐渐投入，等回过神时，人已经赤条条地被他压着。 “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她忽然好奇地抬眼问，“你就没半点腻吗？” 说得糙点，他们都睡了这么久，难道真的不会觉得腻么？ 沈砚舟在她颈侧轻咬了一口，声音低沉地压在她耳边：“只有畜生才会总想着在**上找新鲜感。” 温时雾拖长了语调“哦”了一声，凑到他耳边用气音问：“所以，你是在我这个人身上找新鲜感？你的意思是……想睡我，不是因为我的身体？” 她挑着眉，眼里闪着促狭的光，一副急着等答案的模样。 沈砚舟太了解她这点小心思，只一个眼神便看穿了她的意图。 他忍不住低笑，手本能地覆上她柔软的腰侧捏了一把：“也不完全是……” “我是男人，雾雾。” 温时雾被他逗笑了，往他怀里蹭了蹭：“嗯……最近没进组，好像都吃胖了，便宜你了。” 沈砚舟也不否认，只是低头吻住了她。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便入了正题。顾忌着明天还要彩排，也没折腾到太晚，夜便在渐沉的呼吸声里静了下来- 晚会前一天的彩排依旧顺顺利利。 结束后，温时雾刷到网上流出不少她和沈砚舟的彩排路透，评论区里网友纷纷双厨狂喜。 “还真是合作舞台！A台这是请了高人吧，到底怎么说动这两尊大佛在跨年同台的？” “难怪周嘉衍去了B台，作为刚播完剧的同剧男主，要是也来A台跨年，确实挺尴尬的。” “这么看，温时雾是不是挺势利的？拒绝跟同剧男主合作，转头去跟咖位更高的同台？” “我去，楼上这话就离谱了吧？有没有可能他俩本来就是同公司的？换作是你，估计也会这么选。你怕不是周嘉衍下的水军吧？” 正式晚会当天，温时雾早上十点就到了休息室。 吴书双备了满满一桌早餐，都是从附近酒店打包来的广州早茶经典点心。 她随意坐下，浅尝了几口，沈砚舟才从外面进来。 明明早上他出门比她还早，不知为何迟迟不见踪影，直到这时候才出现。 温时雾随口问了句缘由。 他含糊地答：“有人找。” 温时雾应了声“哦”，没再追问。 吃完早餐又歇了会儿，她安安静静地坐到镜子前，准备做妆发造型。 她的头发天生顺直，要做成大波浪卷并非易事。造型师忙活了许久，久到她都快犯困了，才终于结束。 温时雾揉了揉眼睛，转头时才发现，沈砚舟不知何时已坐在旁边，不仅发型打理妥当，连妆都画好了。 虽知道男女艺人做造型差异大，但这差异也未免太大了些。 温时雾轻轻叹了口气，却被他精准捕捉到：“怎么了？” “没什么。”她随口道，“这几天没睡好，有点困而已。” 这话本再寻常不过，她的御用造型师却忽然投来一道带着点暧昧的目光，嘴角还悄悄勾了勾，表情耐人寻味。 “不是你想的那样。”温时雾下意识解释，带着点欲盖弥彰的慌乱，“我就是单纯睡不着，你别瞎想啊。” 造型师笑着摊手：“我可什么都没说。” 温时雾被噎得语塞，简直无从辩解。 偏偏沈砚舟听得一清二楚，却半句解释都没有，就这么任由她被误会。 造型师给她倒了杯温水，体贴地说：“要不歇会儿再继续？时间还早，肯定来得及。” “谢谢。” 休息了十五分钟，她重新坐回化妆椅，继续那枯燥的上妆流程。 等会儿换完礼服还要去彩排，她也没闲着，拿出手机放起伴奏，跟着旋律轻轻哼唱，顺便做些简单的开嗓练习。 温时雾开嗓时不总局限于即将登台要演唱的曲目，兴之所至什么歌都唱，尤其偏爱那些自己喜欢的老歌。 于是，整个休息室里的人都听着她一首接一首地唱着各种各样的歌，都不约而同地笑。 陈睿小声点评：“温姐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呢？” 沈砚舟朝温时雾看了一眼，没说话。 妆容完成后，温时雾进了换衣间。第一首歌的造型是旗袍，他们的第一个节目排在跨年晚会中段。 等她穿着一袭浅白色旗袍走出来时，休息室里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温时雾自己却在暗自纠结，最近确实胖了些，虽说身材也跟着更显曲线，但幸好早上没吃太多，不然这会儿肚子该明显了。 这时工作人员来催：“两位老师，准备去彩排了。” “好，这就去。”吴书双替她应着，随即陪她一起往舞台方向走。 彩排依然很顺利，没出半点岔子。 回来换第二套礼服时，温时雾穿着深V鱼尾高定裙走出来，在场的男性除了沈砚舟，都纷纷下意识移开视线。 沈砚舟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温时雾恰好瞥见，便问：“怎么了？不好看吗？” 他站在她面前没动，也没说话。 旁边的造型师赶紧拿着遮瑕膏走过来，在她锁骨下方快速点涂了几下，又轻轻晕染开，让痕迹变得自然。 温时雾低头一看，羞得没话说。 七点钟，晚会正式开始。 工作人员送来些垫肚子的餐食，温时雾随意吃了几口，便在一旁举着手机自拍。 趁着离上台还有段时间，她登录微博发了条动态：新年倒计时！愿新的一年平安喜乐，万事胜意～#元旦快乐#[撒花] 刚发完，就见沈砚舟摸出手机，她立刻出声制止：“不许点赞！” 见他没搭理，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听到没有？” 他这才抬眼应道：“听到了。” 按照惯例，距离上场还有三四个节目时，工作人员会来喊人去候场。 温时雾对此早已熟稔，跟着走到幕后等候，一边调试耳返，一边听导演叮嘱最后的注意事项。 她认真点头应下，再回过神时，发现距离他们上场只剩半首歌的时间了。 前一个舞台刚结束，现场灯光就暗了下来。 温时雾连忙往台上走，因脚步太急不小心绊了一下，幸好沈砚舟眼疾手快及时搀住她，才没出什么岔子。 也因为摔的这一跤，导致她的紧张感加倍。刚站上舞台，心脏就忍不住怦怦狂跳，怎么都没法平静下来。 她开口唱的第一句稍稍跑了调，好在不算明显，不常听这首歌的人多半听不出来。后面她努力调整状态，总算稍稍挽回了些颜面。 可表演刚结束，#温时雾跑调#就冲上了热搜。 她又气又恼，根本不想点进去看。 沈砚舟在一旁劝道：“红的人才会被盯着挑刺，你又不是专业歌手，这点小事造不成什么影响。” 热搜评论里，她的粉丝也的确在说—— ” 妈呀，这热搜爬这么快！雾雾，这是有人要害我们母女俩！！明摆着被做局了啊！！！” “跑调怎么了？跑调怎么了？就跑了怎么着，看把你急的！跨年双舞台呢，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后面还有压轴场，有本事接着审判啊！” “今晚跑调的歌手还少吗？甚至假唱的演员都一堆，就盯着温时雾一个人薅？合着真唱要被骂，假唱你们又不乐意，到底想怎样？” “守护温时雾真唱自由！！唱得不好大不了下次努力，反正她明年后年后后年还能站上舞台证明自己，不会有的人只有一这次跨年机会吧？？？” 即便有粉丝这样维护，温时雾还是被这小插曲搅得有些心烦。 眼看舆论发酵得越来越快，她索性决定上微博亲自回应一下。 重在参与，我会继续努力的～ 舞台主打一个氛围感，#笑一笑算了#！#新年第一笑# 这条微博发出去才十分钟，转发和评论就破了五万。 下一个舞台很快要轮到他们，温时雾没功夫再翻评论，急匆匆钻进试衣间换礼服，造型师也手忙脚乱地帮她戴好项链、耳坠和脚链。 等她踩着高跟鞋跟在沈砚舟身后去候场时，瞥见一旁有主持人举着设备直播，正在采访刚下场的艺人。 过道里人来人往，温时雾靠在墙上静静等着，心里仍惦记着刚才的跑调，低着头反复默唱着下首歌的第一句，生怕再出岔子。 唱着唱着，忽然感觉到脚踝处空荡荡的，脚链没系好，搭扣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细细的银链正孤零零地垂在她白净的脚背上。 这是品牌明年的新款，就算不戴上台，也不能随便丢了。 温时雾抿了下唇，正要弯腰去系。 一只手忽然轻轻握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淡淡的声音从侧边传来—— “我来。” 第48章 明暗交织 温时雾还没来得及反应，沈砚舟就弯下腰去。 她刚想出声阻止，他已然蹲在她的脚边。 修长干净的手捻起那条纤细的脚链，轻柔环过她骨感的脚踝，试图为她戴上。 过程并不复杂，手脚麻利些，一分钟都用不了。 可不知是链子上的搭扣太小，还是他的手掌偏宽，摆弄了很久都没能扣上。 二人尽管站在角落，却耀眼得让人难以忽视。 路过的工作人员偷瞥一眼，又慌忙移开视线，心里不定在咋舌：是不是有点太明目张胆了？ 温时雾又急又窘，低声催促：“好了好了，你快起来。” 沈砚舟倒也不拖沓，扣好搭扣后便直起身，还顺手理了理方才因弯腰而微微褶皱的西装下摆，动作从容得仿佛只是做了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登台时间一到，两人一起走向舞台，进行最后零点前的压轴。 与上一场的民国风舞台不同，这次的布景更现代梦幻一些。 沈砚舟身着剪裁精致的高定西装，身姿挺拔；温时雾一袭蓝色的深V鱼尾裙，带着浑然的仙气。 两人站在一起，任谁看了都忍不住说一声般配。 舞台结束，两人刚走下台，就被在幕后直播的主持人拦住。 象征性地回答了几个问题，又对着镜头向观众和彼此送上新年祝福后，才算正式结束今晚的工作。 温时雾回到休息室换衣服、卸妆，顺手点开微博扫一眼，热搜第一毫无疑问是他们的。 评论区清一色都在夸舞台惊艳，帅哥美女合作很是养眼，还有人说沈砚舟的眼神比看狗都深情，热度高得连她先前的跑调热搜都被压了下去。 温时雾心情大好，多看了几眼后，就收起手机没再关注了。 她换好私服，戴上口罩，跟着常念下停车场，悄悄溜进沈砚舟的商务车，跟他一同回酒店。 刚进房间，温时雾就忍不住抱怨：“今晚那条裙子太紧，勒得我现在还又痒又疼的。” 说着，她直接把上衣脱了，白白的胸脯露在空气中，靠近胸口的地方果然红了一圈，瞧着像是有点过敏。 她下意识想伸手去抓，手腕却被沈砚舟攥住。 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一管未拆封的药膏，拧开盖子，挤出一点在手指，轻轻为她涂抹。 女明星穿略露的礼服时，为防走光，经常会贴一圈胶带似的胸贴。 温时雾本就是天生的冷白皮，肤质又细腻娇嫩，有时候轻轻一掐，皮肤上都能红半天不消。 也正因如此，沈砚舟对她从来不敢多用力，只能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偶尔放纵。 药膏在皮肤上缓缓晕开，温时雾却渐渐有些不自在。 明明身上并非毫无遮挡，最贴身的那件还在，却仿佛被他看透一般，整个人赤条条地暴露在他面前。 她不自在地动了动：“你工作一天也累了，我自己来吧……随便涂涂就好，能止止痒就行，等会儿还要洗澡呢。” 可他却丝毫没有把药膏递给她的意思，仍旧不紧不慢地替她涂着。 “把这个也脱了。”他忽然开口。 温时雾一怔，小声拒绝：“……不要。” “不脱怎么涂？”沈砚舟反问，语气里甚至还带着点认真。 “里面不痒，不用涂。”温时雾莫名地抗拒，脱光了让人上药这种事，实在超出她的接受范围。 即便两人早就亲密无间，可做这样的事，依然会让她感到很羞耻。 沈砚舟忽然低笑，不知是故意逗她，还是真的在揶揄，“你的意思是，要我帮你？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男人。” 最后几个字，他咬重了字音，趁温时雾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探到她的身后，不过一秒钟的功夫，就轻巧地按开了内衣的搭扣。 身前一松，樱红在薄衣下若隐若现，衬着周围新冒出的浅浅淤痕，更显得惹人怜爱。 “你……” 温时雾这下更确定了他是故意的，因为他嘴角的笑意还没散去。 她带着点嗔怪，勾住他的脖子凑上前，在他唇角轻轻咬一口。 他也不躲，任由她在自己腿上胡闹。 原本搀扶着她腰的手，渐渐缓缓下移，事态渐渐朝着温时雾没预料到的方向发展…… 等她背对着他被按在沙发上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中了他的计。 裤子被拽到了膝弯，紧绷的布料让双腿连最基本的张开都成了奢望。 沈砚舟依旧衣冠楚楚，单看上半身完全看不出在做什么。他单手撑在温时雾耳侧，往前时连领带都没歪一点。 “沈砚舟，你变态。” 温时雾实在忍不住咬着下唇指控，却感觉有电流顺着尾椎往上窜。 这种单方面的狼狈让她很不甘，偏偏身体比嘴诚实。 “抖成这样，爽就喊出来。忍着做什么？” “你想得美……” 那些声音要是喊出口，岂不是正中他下怀？ 温时雾偏不让他得逞，别过脸去，忍得要多辛苦有多辛苦。 沈砚舟看透她似的加重力道，才不过一会儿，她就忍不住了，破碎的呜咽终究溢出齿关，像被浪掀翻的小船。 一声声喊在男人的敏感点上。 …… 她已经累得没了力气，嘴里断断续续喊着够了够了，沈砚舟还是没停。 这时，随手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铃声响了快一分钟才停下。 温时雾根本腾不出手去接，紧接着，消息提示音又接连不断地响起，听着像是出了什么事儿。 “等、 等等……有人找我，我得看看是什么事……” 她试着伸手去够手机，可手根本够不着，身子反倒晃了晃，差点从沙发上摔下去。 沈砚舟眼疾手快地将她捞了回来，长臂一伸，就把她的手机拿到了手里。 他知道她的锁屏密码，直接点开去看。 温时雾：“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没回答，勾了勾唇，指尖在屏幕上轻点了两下，又往下滑了滑，像是在翻看更多内容。 温时雾扭头紧盯着他的神色，心里满是好奇，正要伸手去把手机抢回来，他却先一步将手机举高，随即往地毯远处一扔。 这下，她是彻底够不着了。 温时雾急了，语气带着嗔恼：“你扔我手机干什么？有病啊？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事。” 他嘴上说着没事，手却拿起自己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动，瞧那架势像是在打字，没一会儿便锁屏搁回了桌上，全程没多说半个字。 温时雾更是摸不着头脑，又气又急：“什么叫没事？她们平白找我，肯定是有事！到底怎么了？沈砚舟，你要是耽误了我的工作，我跟你没完！” “已经帮你处理好了，明天你就知道了。” “我现在就要知道！” “那你试试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 他瞧着心情极好，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俯身将她打横抱起，迈步往卧室走去- 温时雾直到第二天才知道发生什么。 昨晚结束后，她累得一动不想动，纵是再好奇也抵不过满身疲惫，脑袋刚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早上十点，她拿起手机，还没点开微信，就看到图标上挂着99＋的未读提示。 刚点开聊天列表，满屏的“恭喜”“祝福”“99”就扑面而来，其间还夹杂着沈砚舟的名字，她不由得愣住 怎么全都知道了？ 怎么连加了微信的业内好友，不管熟的还是不熟的，都跑来恭喜她？！ 艺人A：小妞可以啊，闷声干大事！平时装得清心寡欲，私下里吃这么好呢？祝99啊！！ 艺人B：之前拍戏时就觉得你们在片场不对劲，原来早就在一起了。虽然祝福晚了点，但时雾姐一定要幸福呀！ 某制片：温老师，有没有兴趣聊聊合作？有档情侣综艺在筹备，要是有意向，咱们详谈，出场费好说。 …… 温时雾下意识点开微博，果然看到一条爆了整晚还在发酵的热搜，还稳固地待在榜上。 更夸张的是，热搜榜上近三分之一的话题都带着她的名字。 #温时雾沈砚舟#（爆） #沈砚舟我太太#（爆） #温时雾沈砚舟跨年合作舞台#（沸） #温时雾曾说沈老师是我的贵人#（沸） #沈砚舟唯一拍过的吻戏是和温时雾#（新） …… 随便点开一条，就能轻易地看见热门广场上沈砚舟昨晚发的微博—— 我太太@温时雾 配图是她昨晚跨年最后一个表演节目里，身着深V鱼尾裙的背影。 如此现象级的恋情曝光，双方粉丝根本控不住场，评论前排不是艺人的祝福，就是路人的惊呼。 “啊？？？？？？？” “所以他们几年前就结婚了？？真的假的，我的妈呀！！！” “哥你是真能憋，当年温时雾还没这么红吧？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啊……[哭笑]幸好我不是粉丝，祝99！” “沈哥的粉丝估计早佛了，在意他结婚的大概几年前就脱粉了，倒是女方粉丝还好吗？？” “不得不说，是真挺配的！跟圈内些美女配河童的组合比起来，这简直是全方位的门当户对，而且‘隐婚’这么多年感情还这么好，只能说祝福了。” 温时雾看到沈砚舟的官宣微博时，除了一丝惊讶，倒没太多别的感觉，最多也就是气他昨晚瞒着她，半个字都不肯透露。 从认清自己心意的那刻起，她就做好了随时公开恋情的准备。 只是她不懂，沈砚舟为什么突然要公开他们的关系。 直到往下翻，才找到一切的源头—— 原来昨晚跨年晚会直播时，镜头突然切了个角度，拍到了舞台幕后一个反光的道具。 道具里，恰好映出了他们的模样。 那时，沈砚舟正弯腰替她系脚链。 这个倒影并不清晰，甚至有些模糊。 起初没人发现，直到他们登台后，舞台效果太惊艳，话题爆上热搜，关注的人越来越多，才渐渐有人察觉到不对劲。 随后，关于两人关系的猜测就开始在论坛里发酵了。 虽然眼下舆论大多是祝福，但多少也能窥见刚发酵时的一些评论，有人嘲讽他们不知廉耻，女明星和已婚男搞暧昧。 直到沈砚舟上线官宣，才狠狠打了这些人的脸。 即便如此，心存疑惑的人依旧不少。 比如有人猜测，他们并不是几年前就结了婚，而是拍《孤舟》时因戏生情，等沈砚舟悄悄离了婚才结的。 身为艺人，本就常被误解。 面对这类猜测，温时雾早就心态平和。 温时雾清楚反复自证只会落入对方的圈套，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关系也公开了，那就顺其自然好了。 她退出微博，不再理会，起身去洗漱。 刚洗漱完，沈砚舟就从外面回来了。 见她刚洗完脸，大清早还敷着面膜臭美，他把手里的早餐在桌上摆好，笑着看她：“起这么早？” “嗯。”温时雾走过去坐下，毫无顾忌地拿起个包子往嘴里塞，“这几天都起得早，生物钟习惯了。” 吃完包子咽下去，见他半点不提昨晚的事，她忍不住开口：“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沈砚舟在她对面坐下，神色淡然：“说什么？” “昨晚骗我的事。” “那不叫骗，只是不想让这些扰了你的心情。” “说得倒挺冠冕堂皇。”温时雾拿他没办法，“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那你现在怎么想？” “现在才来问我，是不是有点晚了？” “以后这方面需要回应的事还很多，咱们商量着来，才不容易被人抓到把柄。” “比如呢？” “问我们怎么在一起的？” “那当然是……”温时雾脸不红心不跳，“你对我一见钟情，然后死缠烂打啊，不然你还想怎么回答？我追你吗？” 沈砚舟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唇，低声应道：“听你的。” 吃过早餐，又待了会儿，沈砚舟就回去拍戏了。 他还有一个月才杀青，温时雾后续的工作也排得很满，不光年初活动多，还得参加春晚联排。 “沈老师今年不参加春晚啊？”常念坐在保姆车里，一边看温时雾接下来的春晚联排安排，一边问道。 “他为了参加跨年已经请了不少假，春晚再请，会拖慢剧组进度。” “这么赶，是打算今年上吗？” “听说是国庆档。” “那确实得抓紧杀青了。” 温时雾春晚要表演的节目很简单，是和一位妈妈辈的女歌手合唱。 有了跨年前的音乐训练，这次唱起老歌来十分轻松，每次彩排都很顺利就结束了。 春晚的服饰跟跨年不一样，主打的是风格契合又低调。 温时雾试了两三件旗袍后，最终定了一件白色、中式韵味更浓的款儿。 脱旗袍前，温时雾对着镜子自拍了一张，发给沈砚舟。 不知是今早起得太早脑子发懵，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她竟发错了人。 春节前夕，温时雾加入的沈砚舟家族群突然热闹起来，大家都在商量今年的过年安排。 群里主要有沈砚舟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些常来往的亲戚。 温时雾发完照片，还附带一句：沈老师，怎么样，好看吗？ 等她意识到发错时，已经晚了，压根撤回不了。 沉寂了一 天的群，突然变得异常活跃。 沈砚舟姑姑：【好看好看，温温一直都这么好看！】 沈砚舟姑姑：【这是上什么节目穿的呀？】 沈砚舟二姨：【人家问的是砚舟，跟你搭话了吗？@Z沈老师还不出来接话？】 奶奶：【温温真好看！最近是不是又瘦了呀？】 奶奶：【今年过年忙不忙？你和砚舟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奶奶？奶奶可想你了。】 温时雾逐一礼貌地回复了群里的消息，直到傍晚沈砚舟收工上线，她才看到他的回复。 他本就不是爱秀恩爱的性子，即便在家族群里，也始终人设一致。 他没回应温时雾那条错发的消息，反倒先回了奶奶。 沈砚舟：【下周杀青，看时间安排，这个月一定回。】 奶奶立刻秒回：【好好～我等着你们～】 过了好一会儿，温时雾才收到他的私聊：【春晚穿的？】 温时雾：【嗯。你最近是不是很忙？白天总找不到人，还有很多场没拍完吗？】 沈砚舟：【还行。】 沈砚舟：【只是有几个重要的戏排在这几天，为了不分心，没带手机。】 温时雾忍不住调侃：【影帝果然是影帝。】 时间不早，温时雾没再跟他多聊，放下手机便睡了- 几天后，除夕夜，温时雾忙得脚不沾地，不是接受采访，就是彩排舞台，还要录制好几个代言的新年ID。 春节前夕的采访里，主持人最爱问的莫过于新年愿望和春节安排。 温时雾前阵子刚和沈砚舟公开婚讯，这类问题全都绕不开他。 主持人笑意盈盈地开口：“上个月元旦，我们都看到你和沈老师官宣了喜讯，先祝二位新的一年依旧恩爱美满，长长久久。你眼下还没进组，今年春节有什么打算吗？会和沈老师一起做点什么吗？” 温时雾也不是刻意隐瞒，实话说：“我们还没什么计划。他最近在拍的电影在赶着杀青，大家都挺忙的，连聊天的时间都很少，所以还没来得及商量这些。” 这位主持人同为圈内人妻子，感同身受地表示：“确实，你最近忙着春晚彩排，还有各种大小活动要跑，能休息的时间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再说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哪有规定必须什么时候凑到一起？等双方都有空了，再找个机会一起待着，或是出去走走，可能更惬意。” 温时雾点头表示认同。 采访一结束，温时雾便去候场准备登台了。 下台后，她随手打开手机，却发现刚才的采访竟然被恶意解读了。 @娱乐八卦探秘：春晚后台采访直击，温时雾被问到春节与沈砚舟的安排时，坦言二人因工作繁忙“连聊天的时间都很少”。热恋夫妻会这样吗？你们觉得呢？ “再忙总不至于连拉屎的时间都没有吧？我跟我对象热恋时，上厕所都得抱着手机聊两句。” “害，娱乐圈的感情本就虚虚实实，能有几对是真的？” “温时雾到现在都没在微博提过沈砚舟半句，结合这话来看……只能说，男的好爱……” “说不定人家只是不想公开私生活，随口应付的说法呢？” “也有可能是关系真的一般，她不敢把话说死。毕竟以他俩的名气，春节要是真在一起，狗仔肯定得拼死蹲守，万一被拍到各过各的，那不就成笑话了？” 常念一脸好奇地凑过来：“姐，你春晚结束后就没别的工作了，真没打算跟沈老师合计着干点什么？” 温时雾抬眸看她，“不是说了吗？他最近忙着电影杀青，我们确实联系得不多。” “我还当你是为了不刻意秀恩爱，才编了这套说辞呢。结果现在网上都在传你们关系不好。” “我这人虽然偶尔也会乱说，但能实话实说的事，还是实话实说得好。娱乐圈最忌讳的就是崩人设……”温时雾朝她笑，“只是没想到这么多人盯着我的私生活。我和沈砚舟关系怎么样，说再多都没用，不如来点儿实际的，让他们开开眼。正好他今天杀青，这会儿有的是时间……” “你要干什么？”一旁的吴书双听见，立马警惕地问，“别给我整幺蛾子。” “放心，我有分寸。再说他是公司老板之一，你不放心我，总该放心他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THE END 第49章 明暗交织 通常情况下，艺人接受采访前都会有一份采访稿，即使是直播活动也会准备流程稿。 温时雾早就知道接下来的直播环节中有一个任务是给熟悉的朋友打电话。她在圈内人缘不错，本来已经和于琪说好要打给她，但临到上台，她却改变了主意。 主持人按照流程问道：“时雾，你要打给哪位朋友？” 温时雾望向镜头，微微一笑：“这个时间大家应该都在忙，不过我想，有个人现在应该有空。毕竟上台之前，他还在微信上找了我。” 主持人很配合地接话：“哦？是谁呀？” 温时雾：“打给沈老师吧。” 话音刚落，工作人员就从镜头外递来她的手机。她低头拨通了沈砚舟的号码，身旁的主持人很有眼力见儿地将话筒凑近手机以便收音。 电话刚一接通，听筒里就传来那道大众再熟悉不过的嗓音。 沈砚舟问：“怎么了？” 温时雾直到这时才看到任务指示牌，要间接引导对方说出“没关系”三个字，且不能让他察觉这是任务。 她轻笑一声，为避免显得突兀，并不直奔主题，而是先闲聊般问道：“你现在在干嘛呢？吃饭了没？” “刚吃完，现在出来了，有点累，在回酒店。” “难怪……听你那边风声好大，南京是不是很冷呀？” “嗯，还行。” 才聊了几句，一旁的主持人和同台嘉宾已经忍不住捂嘴笑起来。主持人朝屏幕做了个“好甜”的口型，脸上尽是笑意。 “对了，有件事想跟你说。” “你说。” 虽然事先没跟沈砚舟通过气，但温时雾非常相信他的观察力和演技。 即便他现在似乎完全没察觉出什么，可她笃定他十有八九是知道的，更何况这是春晚后台衍生的直播，网上都能实时观看。 温时雾随口编了个理由：“最近天气越来越冷，我们刚刚不是约好过几天去泡温泉吗？刚我经纪人跟我说，我可能临时有事，去不成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十几秒。大家都在等沈砚舟的回应，就在快要等不及时，他终于开口：“什么事？工作吗？” “嗯，工作。” 通话任务的时限快要到了，温时雾赶紧把话题往任务上引：“你会怪我吗？” 沈砚舟在那边轻笑一声：“不会，我什么时候怪过你？” “不是……”眼看倒计时就要结束，她有些着急地追问，“你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了吗？是不是忘了该说什么？” “说什么？” “三个字的。” 沈砚舟像是故意逗她，慢悠悠地重复：“什么三个字的？” 就在温时雾以为任务注定失败时，他却在倒计时的最后三秒里，如同压中考题般从容不迫地说出了那三个字—— “没关系。” 他顿了顿，又轻声补充：“我们有的是时间。” “哇哦——！” 主持人发出一阵羡慕的惊叹，“这是我可以听的吗？沈老师您好！我们这里是春晚后台的直播，相信您应该也猜到我们正在做任务了吧？毕竟时雾上台前还跟您联系过呢。” “你好你好，”沈砚舟语气恢复正经，却仍带着笑意，“如果我说我早就猜到了，会算她任务失败吗？” “虽然任务要求是不能让接电话的人察觉，但既然您刚才没有直接点破，我们当然不会判失败啦！”主持人笑着接话，“不过，您还没跟我们直播间的观众打招呼呢，要不要先向大家问个好？” 沈砚舟低沉而清晰的声音缓缓传来：“直播间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沈砚舟。” “好的，谢谢沈老师的配合！不过在挂电话之前，我有个问题特别好奇，相信观众朋友们也一样，你们过几天是真的打算去泡温泉吗？” 温时雾正担心沈砚舟说漏嘴，他却已从容接话：“ 刚才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具体计划、订酒店这些还没落实。如果之后没有别的事，也没有更吸引人的安排，我们应该是会去的。” 沈砚舟的回答留足了余地，完全避免了万一将来不去而被质疑“只是作秀”的可能。 主持人压低声音追问：“所以……是就你们两个人吗？” 沈砚舟轻笑一声：“如果可以的话。” 现场顿时爆发出一片兴奋的尖叫。 温时雾早已脸红得不行，匆忙跟沈砚舟说了声“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这一环节结束后，温时雾回到舞台参与新年倒数环节，之后又录了两段采访，拍了一组照片用于发布新年微博。 至此，她年前的所有工作，终于全部完成了。 回到酒店，她靠在沙发上刷微博热搜，看到不少人都在讨论他们“要去泡温泉”的事。 由于她近期公开了恋情，又一直没有进组拍戏，再加上公开提及泡温泉的打算，有些粉丝情绪激动，不断私信轰炸，甚至直接在评论区表达不满。 “这就是你的巅峰了吗？才二十八岁不到，你的上限不止于此，醒醒吧！” “不想拍戏就退圈，反正也结婚了，赶紧生个孩子，尊重祝福。” “拉表的90花抠脚榜你都快进前三了，现在连个饼都没有，你到底想干嘛？” “三十几岁的老叔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再帅能当饭吃吗？影帝跟你有关系吗？” “求求你了，别恋爱脑了行不行！” 温时雾想了想，原本打算在自己刚发的新年动态评论区写一段长文回应粉丝。 她打了一大段略显矫情的话，最后还是全部删掉，只简洁明了地留下三条—— 1、不会生孩子 2、春节后两个月内进组 3、结婚是我个人意愿，隐瞒是我不对，但请不要人身攻击，保持基本尊重。 没过多久，热搜又爆了。 温时雾几乎霸占了热搜前排，一眼望去全是她的词条。 #温时雾不生孩子#（爆） #温时雾说两个月内必进组#（爆） #第一个说话不绕弯子的明星出现了#（沸） 大量路人涌入讨论，舆论风向立刻发生了转变。 “有些真是粉丝吗？大过年的在自家艺人微博底下说这些，春节休息几天怎么了？她最近活动也没断啊，基本一周一个，这还算抠脚？” “花粉要求也太高了。沈砚舟再怎么说也是大满贯影帝，三十几岁叫老叔？是觉得自己活不到那个岁数吗？有这么帅、有钱、有实力还愿意丁克的姐夫，不该偷着乐吗？” “有些人是不是忘了沈砚舟巅峰期有多火、梦女有多少？要不是为了让你家姐姐安心，人家也不至于掉那么多粉。就算这样，他现在超话排名还是前五级别的流量好吗？” “这姐太有活人感了！已婚但不生孩子，有事业心，说话不绕弯子，我都要路转粉了！” “他俩真是方方面面都好爱、好配。一个在巅峰期官宣，一个为对方‘怼’粉护夫，也太好嗑了吧！！” 一夜之间，沈砚舟和温时雾的CP超话人数暴涨五十万，发帖、讨论异常活跃，CP粉疯狂挖他们以往暗戳戳发糖的每一个细节。 满屏都是这样的感叹：“真夫妻果然最好磕”“门当户对到想象不出他们还能跟谁更配”“这颜值不生娃太浪费了吧！！”“可丁克反而让这对更好磕了有没有！他们像是灵魂与身体都契合的伴侣，根本不需要别的来证明”…… 毕竟是一线流量女星，稍有一点动静，就足以让微博热闹好一阵。 就算沈砚舟平时不怎么关注微博，也能通过其他途径了解到温时雾的近况。 大年初一早上，温时雾刚在酒店醒来，就收到了沈砚舟发来的消息。 除了“春节快乐”和一个大红包之外，他还提醒她：以后不要再轻易在网上立flag，更不要为了维护他，把自己卷进舆论漩涡。 沈砚舟性格沉稳，做事向来不在意他人眼光，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 但温时雾不同，她容易冲动行事。 他们甚至从未认真讨论过丁克这类问题，而她眼下也没有明确看中的剧本可进组。 话说得太满，日后容易难以收场。 温时雾明白他是担心她日后被嘲。 不过在丁克这件事上，虽然两人从未正式讨论过，但她不止一次听他说起“不想考虑小孩”。 每次亲密时即便没用避孕套，他也坚决不**；即便用了，结束后也一定会仔细检查，谨慎得像是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因此，温时雾一直默认他不喜欢孩子。正好她自己也对生育没什么兴趣，才那样公开回应。 可听他这样一说，她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温时雾：【怎么，你改主意了？现在喜欢小孩了？】 沈砚舟：【没有。】 温时雾：【那你还怕我被嘲？】 温时雾：【以我现在的热度，两个月内进个组有什么难的？春节之后我就认真看本子，有合适的就接。】 沈砚舟：【我是怕你其实想要。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配合。】 温时雾：【那你放心，我不喜欢。】 温时雾：【倒也不是讨厌，只是觉得要一个孩子，我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相比之下，我更想轻松自在地过完这一生。】 温时雾：【等到三十岁、四十岁，我还要继续拍戏，杀青了就跟你到处去玩。这样的日子，不是更好吗？】 沈砚舟：【嗯，你想清楚就好。】 温时雾：【放心，我想得特别清楚。】 温时雾：【你今天什么安排？回京北？上海？还是直接去爷爷奶奶家？】 沈砚舟：【我先陪你回杭州吧，机票已经订好了。我从上海直接开车去机场接你。】 温时雾：【不用这么麻烦呀，你直接回家就好，帮我跟我爸妈说一声就行。】 沈砚舟：【反正我也要回去，顺路接你不是更方便？难道你打算一个人拎那么多行李出机场，再自己打车？】 春节假期，她的团队都放假了，这趟回家只能靠自己。 她想了想，确实不太方便，只好答应：【那好吧。】 温时雾放下手机，开始收拾行李。还没放假的司机帮她把箱子拎下楼，送她到机场，直到托运完成、通过安检后才离开。 她也有些累了，一上飞机就睡了一觉，醒来时正好落地。 她独自取了行李，刚走出接机口，就看见沈砚舟穿着一件黑色风衣、戴着口罩站在那里等她。 没等她走近，他已经快步迎上来，一手接过两个行李箱，另一只手自然地牵住了她。 许久不见，温时雾早就想他想得不行。她挽着他的胳膊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抬头看他。 周围有不少路人认出了他们，悄悄举起手机拍照，她却一点也不在意，心里暗暗想着：原来公开恋情这么爽，早知道就该早点公开了。 温时雾刚到家，就吃上了热腾腾的饭菜。 大年初一，徐女士心满意足地看着女儿和女婿坐在一起吃着自己做的饭，笑得合不拢嘴。 徐女士：“明天你们就要走了？” “对，”温时雾应道，“去看看爷爷奶奶，住一晚，之后我们就出去玩。” “忙了一整年，确实该好好放松一下。”温父点头说道，“一会儿我跟你妈出去买点东西，你们帮忙带过去，也替我们拜个年、问声好。” “知道啦。” 徐女士忍不住笑起来：“现在这样多好，关系公开了，走在街上再也不用遮遮掩掩，也没人再来问我‘你女儿谈恋爱了没有’。” 温时雾有些疑惑：“怎么还会有人问这个？” “那当然啦，有个大明星女儿，惦记的人可多了。”徐女士说着，瞥了沈砚舟一眼，见他微微笑着，又接着说，“以前你们非要瞒着，我都不好替我家女婿说话。现在总算能大大方方地说了，我女婿啊，就是演《孤舟》的那个男主角！这电影好多人都看过，都认识他！” 温父放下筷子，忽然很认真地问道：“话说，你 俩有没有办婚礼的打算？” “对对对，”徐女士立刻接话，“你不提我都差点忘了。以前不方便办也就算了，现在没什么不方便的了，你们打算办吗？” 温时雾刚想说“还没想好”，沈砚舟却抢先一步开口，“办，但不急。我们想好好准备，就这一年内吧。” 徐女士笑逐颜开：“行，那我们就等着。” 饭后，徐女士和温父一起出门逛街采购去了。 温时雾在家闲着没事，便拉着沈砚舟下楼散步，两人坐在小区公园里吹着晚风。 说来也巧，正好碰上了邻居陈阿姨。 温时雾先打了个招呼：“陈阿姨，好巧呀！” “诶？”对方闻声走近，天黑看不太清，仔细瞧了瞧才笑道，“这不是雾雾嘛！你身边这位是……？” “这是我老……” 温时雾话到嘴边却突然顿住了。除了拍戏，她从没在任何人面前说过那两个字，此刻要在沈砚舟面前说出来，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可一时也想不出别的称呼，只好硬着头皮轻声说道：“……公。” 陈阿姨笑着看向沈砚舟：“你好你好！” 沈砚舟也礼貌地点了点头：“您好。” 她转而对着温时雾笑道：“我听你妈说了，你早两年就结婚了，就是怕别人知道，一直瞒着没说。” “不好意思啊陈阿姨，”温时雾带着歉意说道，“之前去你家，你问起的时候，我也没敢说实话。” “能理解、能理解！”陈阿姨幽默地自嘲，“你没说是对的，就我这性格，要是知道了，估计不出一个月，整个小区都传遍啦！” “哪有那么夸张，你就是人缘好、热心肠，到哪儿都能交到朋友、聊得上天。” “哎哟，你这孩子嘴真甜！”陈阿姨笑得合不拢嘴，“行了，不打扰你们了，我先上去啦！” “好，陈阿姨再见！” 温时雾重新在长椅上坐下，继续和沈砚舟闲聊。 沈砚舟忽然问：“这就是上次想给你介绍男朋友的那位阿姨？” 温时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人家又不知道我有男朋友，又是看着我长大的，想给我介绍对象不也很正常吗？” 只要不是强人所难，她其实并不反感这种好意。 沈砚舟却低笑一声，重复道：“男朋友？……刚刚你不是这么叫我的。” “……” 温时雾顿时语塞：“你该不会还想让我说那两个字吧？” 刚才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已经够羞耻了，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她更叫不出口。 她使劲摇头：“我们都结婚这么久了，没必要那样叫。” “还是‘沈老师’好听。” 沈砚舟竟也没勉强，既没坚持，也没说随她怎么叫，只是站起身，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温时雾乖乖跟着他，一路闲逛。 经过小吃摊时，她忍不住找了个舒服的摊位坐下，点了些夜宵。 沈砚舟穿着一身白衣安坐其中，显得格格不入。他不爱吃这些，只是静静陪在她身边，也不看手机，有一句没一句地陪她聊着天。 两人国民度太高也有坏处。 哪怕只是出门简单吃个夜宵，也引来不少路人和粉丝围观。 有几位大胆的上前询问能否合影，沈砚舟正想婉拒，温时雾却已笑着点头：“可以呀。” 于是她拉着沈砚舟起身，和大家简单拍了几张合照。 回去的路上，温时雾刷了刷微博，果然他俩又上了热搜。 话题下面大多都是路人的评论，语气温和。 “明星也吃路边摊，真的好接地气！” “看了视频，沈砚舟真的好宠。明明自己不爱吃，还全程陪着温时雾，手机都不看，怎么做到的！！” “其实粉丝真不用太焦虑。沈砚舟早就不靠粉丝拿资源了，有奖有实力，结不结婚根本不影响。温时雾有这样的老公还愁啥？要说她的电影资源跟沈砚舟一点关系没有，我是不信的。” “嘿嘿，dream一个他俩合**情片！不过一般的剧本估计请不动沈砚舟，有没有好编剧赶紧递本子啊！？” 她放下手机时，两人刚好走进电梯。 温时雾抱住他的胳膊，整个人靠在他身上，抬头问：“网上有人说想看我俩演爱情片？”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你想演？” “算了吧，”温时雾摇摇头，“现在好的爱情片剧本太少了，票房也难出彩。真接了，说不定还会把你从‘神坛’上拉下来。” “我哪来的神坛？” “在我心里，不行吗？” 沈砚舟一时竟无言以对。 两人回到家，先后洗完澡。 温时雾原本打算乖乖睡觉，奈何身边的人却不让她安宁。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我爸妈就在隔壁。” “嗯，”他却将她揽到身下，低声说，“我们可以小声点。” “沈砚舟！”温时雾拗不过他，不一会儿便在他怀里软了下来。 他动作不停，反而变本加厉，嗓音低沉而危险：“叫我什么？” 温时雾忍不住轻吟一声，又艰难地叫了一遍他的名字。 沈砚舟轻捏她的下颌，低声道：“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温时雾并不迟钝，稍一想就明白他想要什么称呼。她咬住下唇，摇头道：“不要。” “叫不叫？” “不叫。” “……啊……嗯……” 可惜嘴硬没能撑过几分钟，她便溃不成军，如他所愿。 一声声“老公”在夜色中漾开，直至一切归于平静……- 离开杭州后，温时雾跟沈砚舟回了家，见到了他的爷爷奶奶和其他亲戚。 他家中洋溢着浓郁的书香气息，奶奶年轻时是教师，爷爷虽从商，却也很喜欢看书，就连沈砚舟自己也拥有一间独立书房。 一个闲适的午后，温时雾陪他在书房安静地待着。 她从书架上随手抽出一本书，忽然好奇地问：“如果你没遇见我，会不会娶一个圈外人，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 他语气笃定：“不会。” “为什么？” “我不是一个会主动的人。” 温时雾忍不住笑了：“文静的女生遇到喜欢的人，也会主动的啊。” 说着说着，她倒有些不高兴了。 她走到他身边，勾住他的脖子，顺势坐在他腿上，望着他问：“那如果当初我也不主动，我们是不是就没可能了？” 沈砚舟没有回答，却像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他只是轻声解释道：“我原本没想过这辈子会结婚。” “可我们结婚是你提的。” “嗯，遇到你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温时雾被他轻轻捏了捏鼻子，心里那点小情绪，竟一下子消散了。 三天后，温时雾和沈砚舟前往北海道泡温泉。 当晚，两人在日本街头闲逛的照片便传遍了微博。 由于关注度太高，偷拍他们的狗仔格外多。 温时雾觉得大过年的，人家还在跟拍也不容易，便没多计较。 网友们就像追连续剧一样，每天都能刷到他们的最新动态。 “好无聊啊，原来明星旅游也这么无聊，整天窝 在酒店都不怎么出门。” “两个夜猫子，每天凌晨准时出门觅食哈哈哈！” “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好好磕！！！” 起初几天都是相似的照片，发多了大家也逐渐有些审美疲劳，热度也随之降了下来。 直到他们返程的前一天，狗仔突然上传了一组偷拍照。 拍摄时间是在夜晚，地点是一栋独栋别墅的小院。 院子里铺满了香槟玫瑰和气球，还有各式各样女生喜爱的玩偶。画面中，男人单膝跪地，正向一位身着白色长裙的女子求婚。 女子安静地听他说完，等他站起身，便一下子扑进他怀里。 她指间那枚戒指，在夜色中格外耀眼，令人难以忽视。 回国后，温时雾发了一条微博—— “于此时此刻，我别无他求。” 配图是她和沈砚舟在日本拍摄的合照，发出即置顶。 回国后的温时雾很快投入工作，开始挑选剧本。她从吴书双提前筛选好的项目中，直接选了一部大厂出品、原著曾获文学奖的S＋级年代剧。 阵容官宣当天，温时雾作为一番大女主率先单独官宣，随后才公布特邀主演和配角名单。 “这阵容太强了吧……居然还是原著作者亲自指导改编？怎么请动这位老师的！！” “连配角全是老戏骨，很强！！” “沈砚舟怎么不演一个？他最近不是也没进组嘛，是要避嫌吗？？？” “说不定人家在筹备婚礼呢～我瞎猜的哈哈哈！！” 温时雾进组第一天，沈砚舟被路人偶遇现身某教堂。 他身穿白衬衫与黑裤，清爽干净地出现在镜头中，仿佛电影画面一般。 路人repo：沈老师真的太帅了啊啊啊！不小心听到他身边人说话，好像是在看婚礼场地？不知道能不能说……但应该没关系吧？？？ 沈砚舟中途抽空去探班温时雾。 她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忍不住笑着调侃：“每个环节你都要亲自去看、亲自把关吗？沈老师，快去拍戏吧，我可耽误不起你。” 他却低声笑了笑，应道：“耽误得起。” “我只想给你最好的，仅此而已。”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