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由姻红树根部千年灵气幻化而成,若论凡间伦常,姻红神树也算是她半个母亲了。
此刻她再度倚卧在盘虬树根之间,心底涌起久违的安宁,不多时便沉入梦乡。
等她再次睁眼时历劫簿重新出现在她掌心,韵蘅仰首望去,但见满树红叶摇动,簌簌如雨。
每位神仙下凡前,她都亲手将编纂好的历劫簿藏入树洞。待劫数圆满,那些浸透红尘的神册便会重归她手。千百年堆积下来,那些记载着悲欢离合的册子已在殿中垒成数面墙高。
只是这次与之前大有不同,韵蘅握着手中的神册,竟感觉格外沉重。
怀着好奇心她打开历劫簿翻阅着她与祁佑安死后发生的事——
帝后双双失踪的消息惊破宫闱,众人都如热锅蚂蚁般寻觅着,终于在御花园僻静处寻得两具冰冷又相偎的尸首。
祁佑安唇边凝着乌血,叶晚绾心口插着匕首,殷红衣裙与玄色龙袍早被鲜血染透。可那十指紧扣的双手,却将二人紧紧联系在一起。
众人见了皆是一惊,瞠目结舌到不知该如何是好,匆匆赶来的余世墨踉跄跪地。
“姐姐......”
眼角泛红看着世上仅剩的亲人离开世间,终是掩面泣不成声。
读到此处,韵蘅指尖微颤。想那少年未及弱冠便要扛起万里山河,教人如何不心生怜惜。
宋治效在得知下午还和自己攀谈的帝王不过三个时辰便与皇后驾鹤西去,也是为之一惊,久久不能释怀。坐在案前笔在手中悬了良久,等到笔头都僵硬了才缓过神来。
什么!宋治效竟然还活着,祁佑安不是说已经把他给处死了吗?
韵蘅看到这心中百般疑惑,她想将历劫簿向前翻去,但是她却无法翻阅历劫簿前面的内容,人间的记忆只能存在她的脑海中。
无奈之下韵蘅只能向下翻去。
在二人去世后,李愈立即宣告皇帝留下的密令,即刻让余世墨承继大统,余世墨忍下悲痛处理国事,安抚人心,自此之后祁国改国号为余国。
再翻一页时只剩下刺眼的空白,韵蘅将历劫簿撇到一旁内心百感交集,她死得太过匆忙,凡间还有很多人她还没来得及看最后一眼。
“我要再下凡一趟!”韵蘅猛然起身,眸中燃起灼灼火光。
说罢她便起身往榻边走去,还没走两步便被竹屿拦下,其递上一个仙帖。
看着面前人手中拿的帖子,韵蘅顿感不妙,竹屿开口道:“仙神,明日天帝要为您和沥鹤仙神举办仙泽宴,庆祝您二位历劫归来。”
果然不出她所料,现在一听到沥鹤这个名字韵蘅便感觉脑袋要炸了,她扶额倒回仙榻:
“我可不去,你去告诉天帝就说本仙……历劫归来身感不适,四肢乏力,实难赴宴,还请谅解。”
“小仙遵命,那仙神可要看看各个仙家送来的贺礼,每一个物件都精妙非凡呢。”竹屿的话勾起了榻上如同烂泥般的人,韵蘅噌得一下坐起。
“那便拿来给我看看吧。”
只见竹屿大手一挥,各类宝贝瞬间铺满了整个殿宇,金光耀眼,珠光粼粼,让韵蘅本就惆怅的思绪舒畅不少。
她站起身来,好好欣赏着这些宝贝。
“这是西海送来的西海灵珠,可以记录世间万物;这是金择仙君送来的匣子,里面有数千个人间话本给仙神解闷,还有……”
竹屿利索地阐释着每件宝贝的来处和用途,韵蘅撇着嘴漫不经心地听着他的话,似乎不甚在意。
竹屿突然看到了什么,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瞟了眼少女神色,将盒子递到其眼前道:
“此乃火树仙君特地给仙神的千灵手串,此手串之中有无尽神力与仙神的神力正好相衬,可助仙神平息心火,仙力大增。”
说着竹屿双手奉上手串吗,这手串由洁白无瑕的白玉灵石所造,莹白珠串刚触及腕骨,便有沁凉灵力游走经脉。
“火树仙君……我怎么从未听过仙界还有这号人物?”韵蘅问道。
竹屿闻言眼珠子一转道:“火树仙君是灵界的神仙,鲜少来仙界走动,仙神不知道他也很正常。”
“原来是灵界的仙君,怪不得。”韵蘅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把剩下的宝贝都一并放到西殿吧。”说罢韵蘅再次扎到榻上,沉沉睡去。
翌日,仙泽宴开,祥云缭绕,众仙齐聚,觥筹交错,一派祥和。
沥鹤仍是一袭素白仙袍,神色疏淡地步入宴中,他还是那么清冷疏离,周身似有无形屏障,令诸仙不敢贸然近前。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宴上少了玄茉的身影。
“天帝,韵蘅仙神历劫归来后身子乏累,四肢无力,恐不能赴宴。”竹屿轻声向天帝禀报。
天帝闻言担忧道:“既如此,便让仙神好生休养吧。”
殊不知,此刻本该卧榻休养的韵蘅,早已悄然潜至神天门。因为玄茉私自下凡干扰神仙历练之事,天帝加强了神天门的防范,想要偷溜下凡更加困难了。
韵蘅眸光一转,摇身化作守门天将模样,负手而立,肃然上前。
“今日天帝设宴,你们去吃酒吧,这里我来看着。”守卫们看到已经化形的韵蘅首先开天眼探其身份,但仙神的法力更胜,天眼无法识破其伪装,守卫们并未多加怀疑
“今日来往仙家众多,你且去吧,我在这看着。”见有一个守卫不愿离去。韵蘅灵机一动道:
“这个宴席上天帝给了好多灵珠,几十年,几百年灵力的都有,我是实在吃不下了,你们要不赶紧去可就被其他仙族抢走了。”
听到灵珠两个守卫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二话不说便离去,独留韵蘅在神天门。
做仙神的的感觉还真挺好。韵蘅心想着,踏入神天门重返人间。
她本想回叶府探望父母兄长,可昔日宏伟的首辅府早已换了主家,她这才想起父亲因容枕言构陷,早已被贬黜。
正欲施法寻觅亲族踪迹,忽闻远处传来喜庆的唢呐声,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韵蘅循声而去,只见长街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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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亲队伍绵延不绝,红绸高挂,喜气盈天。她随手幻化凡间女子装束,向一旁的老妪问道:
“婆婆,这是哪家娶亲,竟这般排场?”
那老妪回头,见眼前女子容色倾城,不由笑道:“姑娘生得这般标致又气质不凡,想必是哪家闺秀,竟连皇城尚书大人的婚事都不知晓?”
“尚书大人?”
“就是叶珩叶大人啊。”
“叶大人!”韵蘅惊得一怔,哥哥竟然成亲了!
她当即隐去身形,瞬移至迎亲队伍前。只见叶珩一袭大红喜服,骑在骏马之上,眉目含笑,向沿途百姓拱手致意。
哥哥这样定然是娶到了心爱的姑娘,想到这韵蘅更加好奇坐在这花轿中的新娘子是何许人也。
她便这样一路跟着来到尚书府。
府门前红绸高挂,喜乐喧天。叶珩翻身下马,行至花轿前,伸手轻声道:“娘子,到家了。”
新娘子搭着他的手,缓缓步出花轿。虽盖头遮面,却仍能瞧出身姿端庄,仪态万千。
叶珩和新娘子就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走入正厅。
此时正父母端坐高堂之上,虽面容添了几分沧桑,但精神尚好。她鼻尖一酸,低低唤道:“父亲......母亲......”
或许是许久未见,又或许是遭受过牢狱之灾的缘故,父母眼角间的皱纹更重,让韵蘅不由得泛起心疼。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叶珩和新娘恭敬对堂上二老递茶,母亲笑着接下,眼底泛花,轻抚着儿子的面庞声音颤抖道:“我儿终于成家了。”
“入洞房!”
在众人的起哄下二人缓缓走入洞房。
“我到底要不要跟上去呢?跟......还是不跟?”韵蘅心里纠结着,身子已然趴到了窗外透过窗缝隙窥伺房内动向。
叶珩脸上止不住的笑意,与新娘相对坐于床边,他颤抖着手缓缓掀开盖头,与此同时韵蘅也不由得屏气。
待看清新娘面容时,韵蘅瞳孔骤然一缩。
竟......竟然是嘉阳公主!
褪去玄茉附身时的骄纵,此刻的嘉阳眉目温婉,眸中含情,痴痴望着她思慕已久之人。
“灵儿,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叶珩嗓音微哑,一把将妻子拥入怀中。
“阿珩……”嘉阳含着泪回抱住叶珩。
哥哥怎得和嘉阳互生情愫了?韵蘅心想。
红烛摇曳,叶珩指尖轻抚娘子的衣襟,正欲解开。
"好看吗?"
身后蓦地传来一道清冷嗓音,让韵蘅猛一哆嗦回头。
只见沥鹤双手抱臂,神色淡淡地站在她身后,眸光幽深。
韵蘅想骂人的话堵在了嘴边,线下她最不想看到的人便是沥鹤,或者与其说是不想,倒不如说是害怕。
但是为了不让沥鹤发现趁机笑话她,韵蘅稳下心来装作无事问道:“你怎的来了,跟踪我啊?”
少女的眼睛却四处乱瞟不敢与其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