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的,莫要忧心。”祁佑安强撑笑意,指尖颤抖着轻抚她面颊,“若是叫太医来必定会让整个皇宫惊动,致使朝廷动荡,人心惶惶,我只需歇息片刻便好。”
叶晚绾何尝不知这只是祁佑安的宽慰之辞,却仍自欺般颔首应下。
这天御花园里的梨花开了,叶晚绾兴冲冲地为祁佑安摘掉取花枝。
趁少女离开之际,祁佑安传唤李愈,此时他像是被吸干了精气般,面色灰败,双目无神,整个人如同木偶般瘫在床榻上,就连李愈看了都实在心疼。
“陛下有何吩咐?”
“传宋治效。”
不久宋治效便一瘸一拐蹒跚入殿,他恭敬行礼道:“微臣拜见陛下。”
原来宋治效没有死。
在祁佑安发现叶晚绾与宋治效“偷情”的那一刻确实想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碎尸万段,剥皮抽筋。于是他便把宋治效关进监狱对其处以鞭刑,致使其伤痕累累。
宋治效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刻,但没想到的事祁佑安竟突然给他放了,就像无事发生般。
在他重新被帝王传召,看到其气若游丝,面色沧桑的那一刻倍感意外。
“你一定很诧异朕为何会变成这样。”帝王气息微弱,但仍具有强大的压迫性,“朕中毒了,毒已入侵朕的五脏六腑,朕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这也是朕放过你的原因。”
宋治效闻言震惊地抬头,二者之间究竟有何关系?
“朕不知昔日你与绾绾做戏究竟因何,但是朕今日找你来也不是问这件事。”原来祁佑安早就知道二人昔日在御花园不过是做戏罢了。
“那陛下为何召见微臣?”宋治效问道。
“你心悦她吧。”祁佑安的语气笃定。
宋治效沉默了。
“朕死后,你要好好照顾她,不可让她受半分委屈,要不然朕的亲卫定会将你剥皮抽筋。”祁佑安说道。
此话一出,宋治效仔细打量着这个奄奄一息的男人。他没想到堂堂帝王竟对一个女人用情至此,留下他的性命竟是为了给叶晚绾留条后路。
宋治效有千言万语卡在喉间说不出,最终只能化作一句:“微臣遵命。”
......
叶晚绾捧着雪絮般的花枝归来时,她边嗅着花香边高兴地回到皇帝寝殿中,推开门却发现床榻上竟是空的。
少女震惊地怀中梨花散落一地。
不待叶晚绾发问,李愈已然来到她跟前递上一封信:“拜见皇后娘娘,这是陛下让奴婢给您的一封信。”
少女紧忙接过信拆开:请绾绾独自前往御花园金池边假山后一叙。
叶晚绾已全然不顾形象,连忙奔向御花园。
暮色沉沉,金池上波光粼粼,鱼儿翻腾雀跃皆若空游无所依。祁佑安倚着假山,残阳为他镀上金边,恍若当年首辅府那个执卷少年。池面跃起的锦鲤搅碎漫天霞光,映得他苍白面容竟有几分血色。
祁佑安注意到她,向她招手笑道:“绾绾可愿与我一同赏景?”
这一刻他好像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叶晚绾坐下躺到他的怀中,此时岁月静好,仿佛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恩爱夫妻。
看着那金红的夕阳,祁佑安忽而说道:“你说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吗?”
闻言少女问道:“阿佑何出此言?”
“我做了一个梦,这个梦无比清晰仿佛像真实发生过一般。梦里的所有人都很怪,他们叫我沥鹤仙神……”叶晚绾闻言抬头震惊地看向帝王。
而祁佑安笑着继续道:“梦里还有你,只是模样却大有不同,你还指着我叫我臭石头哈哈哈。”男人说到后面不禁失笑。
祁佑安低头对上怀中人震惊的眼神,轻捏了捏她白嫩的面颊,随后从衣袖中掏出一把匕首。这个匕首精致小巧,配有珠宝镶嵌。
他将匕首递到叶晚绾手中道:“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绾绾可要保护好自己。”
“祁佑安你到底为何突然这般。”这一刻叶晚绾的泪水如流水般哗哗向下流淌,她悲伤地听着祁佑安的临终遗言。
看她这副小哭猫的样子,男人也不禁淌下一滴热泪,随后黑血再次顺着他的嘴角流下。
“我......我去叫太医。”叶晚绾想要起身,却被男人拉住了。
祁佑安摇了摇头:“没用了,留在这里陪陪我好吗?”
叶晚绾的泪水肆意流淌,她哽咽说道:“你要是敢死,我就给你陪葬。”
祁佑安笑了,他捧起那张泪痕交错的脸,在眉心落下轻吻:“绾绾,我想听你亲口说一句你爱我。”
“我爱你,我爱你。”少女哭喊着揪住他衣襟:“我爱你祁佑安。”
祁佑安满足地叹息,身子却如抽丝般滑落。最后一丝夕照里,他枕在爱人膝上,终是失去了呼吸。
叶晚绾终是再难抑住悲恸,伏在祁佑安身上嚎啕大哭。她颤抖着握住那柄匕首,又拉过祁佑安的手,十指交叠,一同抵上刀柄。
寒光一闪,利刃没入心口。
金辉洒落,二人身影渐渐被光芒吞没,恍若一场大梦初醒。
——历劫结束——
……
"仙神!仙神你醒啦!"叶晚绾睁眼后便看到竹屿和一堆树精花精正围着自己,见到她醒来都高兴极了。
“恭喜韵蘅仙神。”竹屿笑吟吟地福身行礼。
“仙神?”韵蘅怔然。
“是啊,您已经成功进阶仙神了,一段历劫竟然造就了两位仙神,这可是千百年都难遇的好事呢。”
韵蘅凝神内视,只觉仙力流转如江河奔涌,比之从前更添几分温润醇厚。
“好吧,那也不算亏了。”与竹屿的兴奋不同,韵蘅的情绪竟然平静许多,神色淡淡。
“仙神怎么了,这不是您梦寐以求的事情吗,怎么不开心啊?”竹屿问道。
“我当然欢喜。”她缓缓躺回云榻,怔怔望着殿顶浮动的霞光,似仍在回味凡尘种种。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静静。”
众精灵识趣地离开了。
“这还是我认识的韵蘅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自殿外传来,韵蘅回首,正见霁玉仙君倚门而立,唇角噙着惯常的戏谑笑意。
仿佛是遇到了救星般韵蘅起身迎接:“你怎么才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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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觉得霁玉就是个狗屁膏药,如今见着这张脸,却恍如隔世重逢,恨不能扑上去狠狠抱他一抱。
“你刚醒我不就来了吗?”霁玉依旧自来熟地径自坐在桌前,倒茶轻品。
韵蘅一脸苦相地做到其对面,憋着嘴趴在桌上。
霁玉看她这副样子无奈道:“你能别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吗,都是仙神了还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韵蘅长叹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纹路:“我心里堵得慌,像压了块石头。”
“难道是为了人间历劫的事?那很正常,所有神仙历劫后都是久久不能自拔,来我带了几壶珍藏的好酒,咱们一醉解千愁。”说着他袖袍一挥,三坛灵酒凭空浮现。
韵蘅眸光一亮,捧起一坛轻嗅,讶然道:“竟然是灵云酒,难得你这么大方。”
霁玉瞟了她一眼道:“光喝太闷了,咱们去沧海观赏海景,边赏边喝。”说着拽着她化作流光即刻便抵达沧海。
海天相接处,霞光潋滟,仙鹤翩跹。韵蘅仰首灌下一口烈酒,任由灼热酒液滚入喉中,豪迈道:“今晚,我要喝得烂醉。”
霁玉斜睨她一眼道:“若当真放不下凡间种种,何不与沥鹤结为仙侣?”
此言一出,韵蘅一激灵忙反驳:“你快打住,我毕竟在凡间生活数年,只是一时间无法忘却。我对沥鹤没有任何想法,别乱点鸳鸯谱行不行。”说着她瞪了身旁人一眼。
“但是据我对你千百年来的了解,你喜欢那个沥鹤投胎成为的凡人,不就是喜欢沥鹤吗?”霁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说到这韵蘅彻底急了,她放下手中的酒坛,一脸严肃道:“那个凡人叫祁佑安,祁佑安是祁佑安,沥鹤是沥鹤,他们不是一个人。”
说到这霁玉一脸困惑:“祁佑安不就是沥鹤的凡身?二者本是一人,有何区别?”
“自然不同!”韵蘅眸中燃起执拗的火光,“祁佑安俊逸潇洒、智勇双全,待我如珠如宝,而沥鹤——”她冷哼一声,“不过一块冷冰冰的臭石头罢了。”
霁玉哑然,只得摇头饮酒,不再多言。
与此同时石头殿内白玉榻上,一双清冷如霜的眼眸缓缓睁开。
沥鹤仙神坐起身,环顾熟悉的殿宇,神色淡漠。他行至仙镜前,凝视着自己这张脸,薄唇微抿。
我就是沥鹤……
"沥鹤仙神您终于醒啦,恭喜仙神历劫成功。"仙侍看到沥鹤苏醒前来祝贺。
沥鹤只是略一颔首,神情疏离。
“天帝得知您和韵蘅仙神历劫成功,明日要设仙泽宴为您二位接风洗尘呢。”
“韵蘅仙神?”沥鹤眉毛一皱。
“韵蘅仙子历劫回来已经自动飞升为仙神了。”仙侍解释道。
沥鹤闻言低头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抹弧度。
……
三坛灵酒下肚,韵蘅仍面不改色,只是眼尾染了淡淡绯色。她辞别霁玉,踏云而归。
回到姻红阁,韵蘅望着那株巍峨的姻红神树,她心头涌上久别重逢的温暖,展臂抱住粗壮的树干,倚着树根轻笑。
“还是在仙界好。”她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