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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闻昱,我想吃暖锅

作者:浮生既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哦......?先说说看。”凌芜斜睨了那巨蟒一眼,语调平平。


    “我藏匿在这深山密洞里,又如何能准确找到城中有哪些能助我修炼的妙龄女子......”


    凌芜眼都不抬,只平淡的说:“继续。”


    心中却想,这位帮凶只怕是江州城里的人。


    “一年多前,这洞里突然来了一对年轻男女,两人说是进来找什么灵草。只是不知为何突然起了争执,听着像是那女子运气好得了株灵芝,后来她闯进来被突然出现的我吓晕,身上的那株灵芝也被同来的那个男子抢走......”巨蟒望着凌芜看不出情绪的脸,眨了眨眼。


    凌芜冷冷的瞟了它一眼,抬了抬手,不咸不淡的反问:“这是哪门子的运气好?”


    巨蟒一噎,又被凌芜抬手的动作惊得语速飞快:“那男子担心她醒后报官,便直接将她溺死了,还恳求我放过他并说愿意主动帮我精进修炼。”


    “那女子可是穿着青色粗布衫裙?”凌芜问。


    巨蟒点了点它那巨大的脑袋。


    果然是花脸姑娘,难怪她会知道洞里又黑又潮,还那么害怕靠近这里。


    “那男子是谁,你又是怎么和他互通消息的?”凌芜负手立在巨蟒眼前。


    “好像是姓沈,是个江州的书生。每逢送人前来的第二日卯时,他自己便会过来,也......也是来告知我下一个人选。眼下这个时辰,他应是快到了。”巨蟒说完便闭着眼伏下脑袋趴在那。


    姓沈,还是个书生。别就是和杜婉儿议亲的那位。这杜老板的运气简直是有毒.......


    凌芜也不再说话,只是抱臂立在那。浑身都散发着冷意。


    洞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个男子的声音悄声喊着“大仙”,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出现了一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


    他显然没料到洞中情景,看着那个穿着嫁衣的背影,低声道:“杜姑娘......?”


    “沈公子,你的大仙已经瘫在这儿了。接下来,该轮到你了。”凌芜转过身,眸光冰冷的盯着那年轻书生。


    那沈姓书生眼见巨蟒被捆缚着伏在地面一动不动,扑通一下跪在凌芜面前,嘴里迭声喊着:“姑娘明鉴,我只是个普通人,这一切都是它逼迫我做的。”


    凌芜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书生,不以为意道:“是么,那哄骗戕害同乡,抢走灵芝也是它逼你的?”


    沈书生只低着头,眼神慌乱,吭吭哧哧的说:“什么......灵芝,什么同乡,都是它捏造的。”


    魇蟒没料到这人这般狡猾,临了竟想将一切都推脱干净。它倏地睁开眼,恨恨的说:“你这厮当真是比我这妖还无耻。”凌芜扭脸对上那双竖瞳,脸上写满了“我说的没错吧。”


    原来,在魇蟒交代完了后,凌芜便告诉它说,待会儿那位沈公子来了怕是会有另一番说辞,还邀了它一同看戏。


    凌芜:“凭空捏造?那沈公子不妨回头看看水池边躺着的是谁!”


    这书生颤颤巍巍的回头,一眼便看到了熟悉的青色粗布衣衫。他惊叫一声,软在地上,嘴里不住的低喃:“怎么会......”


    “罢了,你这书生嘴里半句真话也没有,眼看是没有悔过之心的。我懒怠与你多费口舌。”凌芜蹲下身,扬手在人额头处画了道符咒。


    “你给他下了真言咒?”魇蟒幽幽的问。


    凌芜也不回答,只是问那沈书生说为何戕害同乡。


    一年半前,沈书生的祖母罹患恶疾,家中的钱财却被族中二叔在赌坊里败了个七七八八,他听药坊的学徒说玉溪山中有许多草药,可以采摘售卖,也可与药坊等价换取药物。于是便进了山寻找可以置换的草药。


    连着在山里转了十来天,却也只寻到一些低廉的药草。家中银钱已经支撑不了几日,沈书生心中愈发焦急。


    那日天气不错,他偶然碰到了同样在山中寻药的林乐言。两人闲聊时他不经意看到了林乐言背篓中有株品相极好的灵芝。


    山中草药虽多,灵芝却难得。他想到家中的困境,自己在山中奔忙数日少的可怜的收获,再看着林乐言满是笑意的脸便更觉刺眼。凭什么他这么努力还是要陷在这难解的困境中,而别人却能这样轻松,如果得到灵芝的是他就好了。


    “林姑娘,我听人说前方过了那片竹林,有一处山洞,洞中曾有人采到灵草,,不如我们一同去.....”沈书生心中恶意顿生,假惺惺的说。


    林乐言人如其名,是个没甚城府且乐观活泼的姑娘,听沈书生这么说,便想着和他一起去看看。即便洞里没有灵草,今日也已经得了灵芝,总是不亏的。但若能找到灵草,于沈公子也是有帮助。


    谁料,刚进了那山洞没多久,沈书生便要抢她的灵芝,林乐言慌不择路的跑进了洞穴深处,被突然出现的魇蟒吓晕在地。尾随进来的沈书生趁机拿走了灵芝,心中却担心林乐言醒过来会给自己招来麻烦,便干脆将晕着的她扔进了洞内水池溺死。


    魇蟒冷眼旁观了这一切,便有了后来与沈书生的那桩交易。


    “不怪我......不怪我的。我曾好言和她商量,请她将灵芝让与我,救我祖母性命,她却死活不愿,是她自己跑进这洞里的......不怪我......”沈书生被真言咒所控,将当日之事老老实实的吐了个干净。


    “沈公子,真的是你......”就在沈书生满脸狰狞的大声叫嚷时,一个年轻姑娘的声音幽幽的响了起来。


    声音在空旷的山洞里听起来有些空灵,但凌芜和那沈书生都听出来了,这是林乐言在说话。


    “我不愿将灵芝让给你,只是因为这也是我娘亲救命的一味药材......”


    “你说我那株灵芝得来容易,又怎知我在玉溪山寻了两年才找到......真正轻松拿到的人,是你!是你杀了我,夺我草药!”


    沈书生感受到林乐言的声音近在咫尺,只得死死的埋着头,浑身打颤,不敢言语。


    林乐言的声音愈发凄厉,凌芜看着她一脸血泪的站在沈书生身后,身上冒出丝丝缕缕的黑雾。


    凌芜暗道不好,乍然得知真相的林乐言怕是要变成怨鬼。


    她一个闪身过去,伸手轻轻的指向林乐言的眉心,指尖的定灵符迅速融进她的魂体内。凌芜目光柔和的看着林乐言那双泣血的眼睛,温声说:“乐言,我带你回家。”


    有了定灵符加持,林乐言慢慢的从心头的怨念中清醒过来,她看着眼前的凌芜,抬手抹了下脸,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不杀你,你即刻下山去府衙将自己做下的这一切如实陈述,衙门里自有治你的法度。”凌芜一脸嫌恶的看着脚旁的沈书生,寒声说。


    沈书生身上有她施下的咒,凌芜话音刚落,他便不自主的爬起身快步朝洞外去。


    “至于你,戏看完了,也上路吧。”凌芜转过身冷冷的盯着魇蟒。


    魇蟒自知以活人血肉精魂来修炼是邪道,如今被凌芜抓了个现行,再说后悔也是无用,但能拉上这无耻的书生一道受罚,便不再多言,沉沉的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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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芜手腕轻转,掌心里浮起的那朵莲形火焰便拢住了地上的魇蟒,眨眼间就将它化成了虚无。


    流火藤又重新缠到了凌芜的光洁的手腕上。


    “乐言,你不是不愿进这山洞么......为何还是进来了?”凌芜轻声问。


    林乐言:“我在洞口等你,却看到了沈公子,心中莫名觉得熟悉,不自觉的便跟进去了......”


    凌芜眉梢一动,说:“你之前没见过他?我是说在山中游荡的这许久都没见过?”魇蟒说过,喜轿送人来的第二天沈书生一定会进山,为何林乐言却一直没见过。


    林乐言挠了挠脸,小声道:“我一直本能的害怕那个山洞,所以每次看到那些新娘子进去后便躲得远远的......”


    凌芜心下暗叹,幸好你害怕躲得远,否则只怕连这点残魂也难剩下。


    一人一鬼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走着,眼看着快要到那片竹林了,天上又开始落起雨点。


    林乐言是个鬼,这雨对她倒是无甚影响。凌芜可就惨了,衣服头发都快湿透了,满脸郁结的疾步往山下跑。


    “凌姑娘,你还在玉溪山里么?”凌芜突然听到了闻昱清冽温和的声音。


    是心焰,小神官用心焰找她了。


    “可是出了什么事?”凌芜蹙眉问到。


    “并未,只是......又下雨了,你好像没带伞。”


    “你提醒的未免晚了些......”凌芜有些无奈的说。只是她刚说完,抬眼便看到了竹林边举着油纸伞的人。


    凌芜匆匆跑到伞下,扬着脸看向闻昱。“你怎么进山了?”


    却说闻昱这头,目送凌芜乘着喜轿被敲锣打鼓的抬着出了城后便一直守在客房的窗边。寅时方至,外面的雨势已歇,闻昱倏地看见街上有个行踪鬼祟的年轻书生快步往城外去,他心中生疑,就拿了把雨伞悄悄跟了上去。这书生出了城便径直往玉溪山里走,闻昱暗忖,这人别是和雨夜新娘之事也有关系。只是他跟到这片竹林之时,却发现怎么也走不过去,那书生也失了踪迹。


    天快亮时,闻昱突然又看到了那个书生,只见他满脸惊慌的往山下跑,边跑边嚷着要去衙门自首。


    “我猜你那边应是解决完了,天上也开始落雨,又记起你没带伞,便试着用心焰找你。”闻昱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纸伞朝凌芜偏了偏。


    凌芜笑着点点头,闻昱走不过这片竹林应是那会儿魇蟒的魇术还未散去。如今魇蟒已死,往后也就不会再有人因魇术困死在山中了。


    以后也不会再有雨夜新娘了。


    依旧是细雨如丝。


    坐在二楼雅间窗边的闻昱和凌芜,听着楼下的食客们正在议论昨日一大早去衙门自首的沈书生。


    虽说衙门的人去了那山洞并未看到他口中的巨蟒,但确是发现了林家那位姑娘的遗骸。


    众人皆叹林家可怜,那沈书生心忒毒。


    当初林姑娘进山为母亲寻药失踪后,林夫人病的愈发重了,强撑了不过两个月便撒手而去;如今林姑娘又......林家独留了一夜白头的林老爷。


    “将林姑娘送走了?”闻昱看着桌对面表情闷闷的姑娘说,


    凌芜有气无力的点点头说:“我讨厌下雨天。”


    闻昱倒茶的手一顿,轻声应道:“明日我们便离开江州。”


    凌芜不作声,趴在桌上偏头看着窗外的雨丝,半晌突然说:“闻昱,我想吃暖锅。”


    那道让林乐言一直记挂着的暖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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