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灵峬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周倩和李蕾已经推门出去了。
李蕾临走还又叮嘱了一句：“王思思，这节课要点名，你俩都快点。”
卫灵峬这才注意到王思思还不紧不慢地坐在位置上化妆。
怪异的是，时间将近六月，气温直逼三十度，王思思竟然还穿着一件深色的高领长袖，领口被拉上下巴，仿佛在掩盖着什么。
她也没时间在意了，连忙穿好衣服下床，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
卫灵峬收拾好书包临要出门，竟发现王思思仍旧重复着那套动作，不停往脸上抹粉底液、拍匀、再抹、再拍匀......
卫灵峬看看时间，还剩八分钟了，再不走真来不及了。
于是拍了拍王思思的背，提醒道：“快点快点，真来不及了。”
话音未落，王思思僵硬地扭过脖子，她的脸上不知道糊了多少层粉底液，此时呈现一种诡异的浮囊感，一双眼珠子布满了血丝，骇人极了。
卫灵峬前不久被吓到的阴影还没完全消散，王思思此刻的脸简直不自然到像个死人，卫灵峬惊得立马从王思思身边弹开了。
王思思扯开毫无血色的唇角，礼貌道：“好的，我马上到。”
卫灵峬本来想跟王思思一起，此时也不敢了，恨不能撒丫子就跑，于是呵呵笑着退出了门，随后狂奔起来。
一方面是王思思太可怕了，另一方面是真的要迟到了。
卫灵峬肺都要跑炸了，从后门溜进了教室，坐在李蕾给她占好的位置上，抬头却意外地发现王思思竟然已经先她一步到了教室。
从宿舍楼到教室，卫灵峬走的是最近的一条路，王思思理应在自己之后出门，但一路上只有卫灵峬一个人在狂奔，她压根没有看到王思思的身影。
不仅如此，王思思看起来气定神闲，甚至补上了一个大红色的口红，完全不像一个五分钟从宿舍冲到教学楼的人。
王思思似乎感受到卫灵峬的目光，转头对着卫灵峬微笑了一下，只不过这微笑看起来僵硬又诡异。
对上这个微笑的瞬间，卫灵峬冷汗直冒，仿佛看到了那晚月光下咧着嘴的东西。
明明是五月末的天气，卫灵峬却感觉一股冷气萦绕在教室里，冻得她手脚冰凉，其他同学却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
“@全体成员近期校园安全事故频发，请各位同学于五月二十五日（今日）下午三点钟到404会议室开会。事态紧急，不得缺席、迟到。”
一下课就收到辅导员发在年级大群的消息。
周倩神秘地压低声音：“你们知道为什么开会吗？最近学校可发生不少大事。”
李蕾拍了周倩一把：“别卖关子了，有屁快放！”
“最近学校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据说都是男的，而且都是深夜死在偏僻无人的地方，好像还被分尸了。这只是小道消息，你们可不要跟别人乱说哦。”周倩交代道，“而且最近论坛上很多人说晚上在校园里撞鬼了。”
卫灵峬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王思思煞白的脸。
李蕾伸手在卫灵峬眼前晃了晃，卫灵峬这才回神。
卫灵峬问出了那个纠结一早上的问题：“其实，我昨天去海市旅游了，你们记得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在学校床上了。”
周倩一脸莫名其妙，手探上卫灵峬的额头：“你没发烧吧？跟我奶说梦话似的。”
“你好像是说要去海市旅游来着，但是辅导员没给你批假吧。”李蕾一脸担心，她总觉得卫灵峬最近神神叨叨的。
卫灵峬只好半信半疑点点头，最近真的很怪，而且，总觉得王思思行为举止很诡异。
下午安全会，观众席坐得满满当当，卫灵峬还是头一次见人来得这么齐的。
同学们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地好像在议论最近发生的事情，看来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听说了。
台上，几乎很少露面不知其存在意义的行政主任面色冷峻。
“想必大家也都听说了一些消息，最近，学校里已经死了九个人了。”
此言一出，台下的学生都炸了锅，本以为是讹传，没想到行政主任竟然证明了其真实性。
“死者均为男性，更多信息因为还在调查中需要保密，只能跟大家透露这么多。男生们都保护好自己，平时最好结伴上下课，无论白天晚上都不要去偏僻的地方。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我会发布位置签到。”
说到这里，他推了推眼镜，嗓音飘忽，仿佛说的话自己都不信似的，“还有，怪力乱神之事不可信，有传言受害者是被厉鬼索命，这是不可能的，同学们要相信科学。”
听到这无力的说辞，底下的同学愈发不安。
人害人，尚有一搏之力。如果是...鬼呢？
出了会议室，周倩和李蕾要去上选修课，但是卫灵峬却没课。如果是平时，她更愿意回宿舍玩游戏，但是现在...
卫灵峬只好找了一家咖啡店坐着，和煦的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卫灵峬身上，窗外人潮来来往往，卫灵峬这才找回一些安全感。
低着头玩手机，打算等舍友下课一起回去。
突然，面前坐下来一个人。
卫灵峬抬头瞥了一眼，心道能不能保持一点社交距离啊那么多空位！低头的瞬间发觉了异样，这不正是送她去机场的网约车司机吗？
还穿着一身古装，交领一丝不苟地紧紧勒着脖子。
此时胖墩墩的司机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怎么样，我就说你还得回来打工的吧，白折腾。”
卫灵峬激动地坐直身体：“叔叔你记得我去了海市对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我又回到了这里！”
“能不叫叔吗，我今年才二十六！不过死了有个四十几年了。”司机撇撇嘴，不满道。
卫灵峬愣住了，不知道司机是在开玩笑还是有精神病。
“我当然知道你会回来了，你任务都没完成怎么走得掉呢？”司机继续道，“恭喜你成为灵界见习调查员，哦对，其实你也已经死了。”
卫灵峬彻底傻眼，探探自己的鼻息，明明是有呼吸的大活人啊。
“正式介绍一下，我叫罗北。用活人的话说，我是你的上司，这一片的辖区由我负责，任务由我发布。完成你的第一个任务后即可转正，如果表现不好，你大概率就被鬼杀死喽，也不用我开除你了。”
司机看着卫灵峬震惊的表情，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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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作剧成功，满意地抱着大肚子道，“年轻人，要努力，要拼搏！绩效达标，你就能升级成中级调查员喽！”
卫灵峬无法接受胖子说的话，但还是顺着问了一句：“升级了能怎么样，涨工资吗？”
罗北手舞足蹈地画着大饼：“当然了，可以更换更大更好的房子，初级调查员工资五千万一个月，中级一亿一月，高级直接五亿！最重要的是，可以接的任务难度不同，高级调查员可以和顶头上司一起办案，那才叫真正的厉鬼呢，能学到真东西！年轻人啊要多挑战自己，你正是闯的年纪！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卫灵峬扳着手指头，这工资真挺高的啊，福利不错的。她正乐呵呵准备发财的时候，突然留意到后面那句话，意思是高级调查员任务难度最大呗...
那她还是苟在初级吧，五千万完全够用了，别为了工作把自己弄死了，虽然好像已经死了。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为什么要相信这个疯子的话，卫灵峬质疑道：“我活得好好的，谁跟你说我死了？！”
罗北拿出一本账簿一样的东西，翻开给卫灵峬看。
“你看啊，死掉的人会出现在名单上，没来报到的会亮红灯，这就需要调查员去找回来。还有另一本名单在核对员手里，两相核对确认无误后可以勾去名字。我这份上有你的名字却没亮红灯，她那份干脆没有你的名字。”
罗北耸耸肩，他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这件事已经报给山神大人了，不过他老人家日理万机，估计得很久才能处理。在此之前，我决定将你收为我们的一员，最近学校里死了很多人，灵魂却没来报到。这就是你的第一个任务。”
卫灵峬抱着臂，半信半疑：“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你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罗北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桃木剑、一个罗盘和一沓黄色的符纸，语重心长：“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你要再不行动，你们学校里人得被杀光了。”
卫灵峬目瞪口呆：“这些真能收鬼啊？我以为小说编出来骗人的。”
罗北拍拍袖袍，施施然捏了一个手势，直接消失在卫灵峬面前。
卫灵峬：......要么是自己得精神病了，要么这人说的是真的。
“大晚上的喝咖啡，不怕睡不着呀？”李蕾瞥了一眼卫灵峬桌上三大杯咖啡，感觉隔着老远都能闻到咖啡味。
卫灵峬苦笑着点点头，抱起一杯咕咚咕咚地往下灌，嘴里还尴尬地解释着：“嗯，太好喝了，我好喜欢喝。”
再这样下去，李蕾也怀疑卫灵峬得精神病了。
王思思端着洗脸盆走进宿舍，将盆放在阳台上。随后转身走到自己窗前，手脚并用地爬上床，拉上床帘。
卫灵峬很难不留意到王思思的诡异，明明本该很自然的动作却显得如此不协调，仿佛躯体是刚刚拼合而成，还没有适应一般。
卫灵峬临睡前灌了三杯咖啡，直到十二点都还在跑厕所。
宿舍里住着一个王思思，就连凌晨的楼道都显得没那么可怕。
凌晨十二点半，卫灵峬刚上完一趟厕所躺下，就听到旁边床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卫灵峬心下了然，是王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