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一本教人修炼无情道功法的书!
在灵洲界中,无情道乃是一种独立的修炼体系。
修炼者需斩断情丝,摒弃七情六欲,从而促进灵力感悟,使修炼速度大幅度加快。
换而言之,这是一种修炼的捷径。
只是捷径也不是那么容易走的,修习者若是放不下红尘羁绊,便会生心魔功亏一篑,永堕阎罗,风险系数极高,是以几千年来此道几乎无人成仙,传承也越发稀少,除了四大门派的内置书院中有记载典籍,旁的地方几乎没有。
没曾想,她的家中竟然出现了无情道的典籍。
且看这书角磨光破损严重,显然持有者翻看过无数次,她轻轻翻开,见上面还密密麻麻写有修炼的心得和批注。
而那字迹……她一瞧便能认出。
是父亲的,她的父亲修过无情道!她的父母究竟身世为何?又为何会屈居在青云镇这样一方小地。
她这些年竟对这些毫无所觉。
季千苏揣着书,心思颇有些沉重的退出了书房。
只是没走几步,隔壁屋又是一阵巨响,屋门忽而被拉动,那头的吵架似进入了尾声,季千尘正气的要往外冲。
季千苏不想掺和进去,于是拉开离她最近的门躲了进去。
是谢檀居住的客房,客房中此时一片昏暗,只点了半盏油灯。谢檀已是宽衣躺下,瞧见她时眸中闪过些许讶异。
他半撑起床,散下的发髻拢在腰间,勾勒出清冷的身形。
季千苏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他果真乖乖的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季千尘走到院中,却被冲出来的王翠翠拉住:“尘郎,我求你了,别去……”
季千尘一把甩开她,她似是撞到了什么地方,闷哼一声。
季千苏握住门框的手忽而一紧,差点就要冲出去时,她听见季千尘对王翠翠道:“你不是要钱吗?我给你就是了,我们很快就能有一大笔钱。”
“尘郎……你什么意思?!”王翠翠伏起身。
“季千苏啊,她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赌坊有钱的老头不少……”
“家里也没办法置办嫁妆,就把那堆东西赢回来给她当嫁妆算了。”
季千苏面色霎时苍白,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秋日的薄裳贴着身子,很冷,比起那年她浑身浸在洪水中,挂在树梢上时还要寒冷,原著中她被强掳上花轿的那一幕再度闪过眼前。
“别听。”
谢檀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前,将手上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黑夜下他的阴影罩着她,声音沉缓有力,一瞬之间,少年的气质仿若变了。
可门外的声音依旧一字一顿清晰传进了耳中。
“尘郎……这不行吧……”
“啧,怎么,要钱的不是你吗?你儿子的前途不要了?”
“这……”
“她要是不愿意。”
“哼,容不得她。”
一滴无声的眼泪顺着季千苏的发梢滑落,落在了谢檀的手背。
即便知晓这是原著中必定的剧情,但当真走到这一步时,她的心里还是禁不住激起波澜。
“见笑了。”
门外声音渐渐消失,季千苏擦干眼泪,不消片刻面上便恢复了正常,仿若方才什么也没发生。
“师姐,”谢檀静默片刻忽而道:“想哭就哭出来吧,我可以借你个肩膀。”
季千苏一愣,抬头看他。
遇事轻易不落泪,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可若是她哭了,从不会有人注意到,若是出声吵到旁人,轻则被嫌恶,重则还要受到叱骂。
谢檀的话好似带了魔力,令她的心上流过一阵奇异的感觉。
原来难过的时候有人关注是这样的感觉。
然而她本来就不是爱哭的性子,这下调整好了,更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了。
为着背叛自己的人伤神,不如多关注当下在乎自己的人。
她知道还有人以真心待她那就足够了。
她朝他笑了一笑:“我才不会为不值得的人哭。”
谢檀眼中一缩,随即敛下了眼眸:“是吗?”
“是啊,”少女尾音微微上扬,伴着一股白梅清香将他包围。
“早点休息,不打扰你了。”
一阵夜风袭来,谢檀再抬头时,门已经被合上了。
合上门后,季千苏的表情瞬间一变。
原著中季千尘卖掉她这段剧情并没有这么快发生,看来是因为她向他索要箱子这一事件间接促进了剧情推进。
而后续剧情中,季千尘会防止她逃跑,联合赌坊赵老二给她下傀术,从而控制她将她塞上红轿……
她修为尽散,又中了情毒和傀术,最终难逃悲惨结局。
她如今提前知晓了剧情,还有时间思考对策,情况比原著好了很多。
但现在摆在面前的问题是,要如何去应对傀术……
傀术,是一种可以任意操控人的民间邪术,使用此术需满足两个条件,一是知晓被操控人的生辰八字,二是操控人的修为比被操控人高,且修为差距越大,此术越强。
王老二修为并不高,但她恰恰如今没有修为。
季千苏沉思着,忽然一个办法冒出了头。
有了。
*
赌坊中人山人海,季千苏跃上屋顶,踢开一块瓦片,一眼就看见的季千尘的身影。
沉迷赌博的人是浑然不觉外界的,他一双眼睛只盯着面前的色子,弯着腰虔诚的喊着:“大!大!”
色子一转,却是两个一点,输了。
“再来……”
季千尘想都没想便要再开一把。
“今天,我一定要把之前输的全都赢回来!”
赌坊的庄家抽走了他手中的色子:“千尘兄弟,你欠的钱,卖了你家的房子可是都还不上了。”
一旁的王翠翠听了这话,两眼一眯便是要气过昏去了,到底是撑住了,她跪在季千尘面前扯着季千尘的衣袖:“尘郎啊,尘郎,别赌了,和我回家吧。”
眼泪哗啦啦从她的眼中流了出来:“想想阿如吧,没了家我们母子俩可住哪啊。”
一时赌坊中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这里。
女人在面前哭的可怜,季千尘却觉得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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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愤恨的推开王翠翠,对她拳打脚踢:“滚远点,别找老子晦气。”
王翠翠又爬了起来,抱住季千尘的腿:“尘郎,你不回家我就不走。”
季千尘已经赌红了眼,急着要开下一把,于是索性抓了几把钱给旁边的人:“把她拖出去。”
那两个人拖着王翠翠要走,王翠翠却扒着一个桌子,三人僵持之际,季千尘已经赔笑着对庄家道:“再来一局吧,我还有……”
“不玩了,我要回家吃饭了。”庄家摆摆手,示意散场。
“我……”季千尘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咬着牙道:“我……我还有妹妹。”
“我妹妹刚满十九岁不久,还未婚配,我把她抵押给你,怎么样?”
他满脸憋红,说完这句话便像泄了气浑身瘫软了下来,一旁挣扎的王翠翠听了这话也静止了下来。
赌坊的庄家赵老二五十岁有余,贪财好色,稀疏的头发下是垂至胸口的下巴,家里已有八房妾室。
他昨日便听说季千尘有个妹妹回来了,看见过的人都说生的冰肌玉骨,如画中走出的仙子。
他猥琐一笑:“好啊,那再玩一把,输了可不许抵赖,你知道我在青云镇的大名。”
如雷的哄闹声与钟蛊摇晃的声落入季千苏的耳膜,像是无情的嘲讽。
她在上方看的明白,这诡计多端的庄家早用术法做好了局,等着季千尘将身家性命捧给他,所以这把无论如何,季千尘会输。
无趣,还是正事要紧。
季千苏翻身跃下赌坊,来到与赌坊相接的后院之中。
这里是赵老二的住处,其内高墙环绕,宅屋层层叠叠,颇有一番洞天。
她此行的目的并不是来看季千尘如何输钱的,而是来……
下血阵索恶人命的。
季千苏的目光透过一排排连廊红色灯笼延伸到的最深处,一间低矮的堂屋,正泛着似有若无的阴煞之气。
那是原著中她的身陨之地。
而被赵老二掳来骗来的少女都会被关在这里,往死里折磨,直到渐渐没了气性才会放出来,原著中,在这里被赵老二活活折磨至死的少女可不止她一人。
她推开堂屋的门,一阵阴风灌进,吹得带着血印的窗纸哗啦作响,满屋都是怨气与阴煞之气。
原著中她曾试图以血阵召唤上古魔物去对付薛筝,虽然失败,但却给了她一个思路。
薛筝是女主,自然成功不了,但若是不以魔族对付薛筝,对付他人,比如赵老二,会不会就能成功?
黑夜之中,仿佛是妖族的本能,她自血脉觉醒的那一刻起,便对空气中的幽暗过分敏感。
反写扭曲的符纸沾了她的妖血,被她订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最后串成一个死字。
根据原著,召唤上古魔物的血阵便是如此。
下面,便只等魔物从地下爬出来了。
幽暗的符纸缓缓燃烧,室内气息吹动火舌乱窜,随着哐当一声,身后的门被风合上,一只湿哒哒血肉淋漓的手仿若从地狱而来,拽住了季千苏的脚腕。
季千苏被火光映红的半张脸缓缓一笑:“有没有兴趣做一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