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白榆坐在椅子上呆愣了好久都没反应。
直到杨静栖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甜甜，洗澡吗？问你好几遍了。”
“噢，我先不洗了。”
她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
靳望舒这个人，比她想象中要绅士细心的多。
只稍微哆嗦了一下，他便意识到那烟花炸开的声音震耳。
听齐志虹提起过他几个室友的家境，靳望舒父母似乎都是从事教育科研一类工作的。
类似行为大抵出于基本的素质教养。
真是的，要不是知道这一点，白榆差点要以为他暗恋她了。
笑着摇了摇头甩掉这些想法，把几张拍好的照片放进单独的一个相册，最后看烟花的时候她也没忘拿出手机拍一张。
一共六张，还剩下四张就能完成这个作业了。
进度比她预想中的要快不少。
“甜甜，宿舍团建去不去？”一盒草莓忽然递到面前，许仪苏附身过来问着。
“什么时候啊？”白榆拿起一个草莓塞到嘴里。
“下周一晚上，我打工的那家烧烤店有活动，送了员工内部券，可以打五折。”
简琳后仰着身子望过来，“先说好，不是我请客。”
“去啊去啊，五折也很划算了。”
“行，到时候给你们留位置。”
隔天周日，白榆还以为靳望舒会喊她去陪他做作业，不过意料之外的，他没提起这件事。
想着也许是忘记了，她乐得清闲，为了给周一晚上空出时间去吃烧烤，还特意带着电脑去图书馆做了一下午的实训选题。
简琳兼职的烧烤店跟学校隔了几站地铁，在烧烤一条街的角落位置，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多。
十二月的气温开始下降，她特意留了一个室内靠窗的位置。
难得出门聚餐，室友三个都好好打扮了一番。
白榆今天扎了两个蓬松的麻花辫搭在胸前，头顶还戴了一个米白色的贝雷帽，上衣穿着偏修身的淡粉色针织衫，胸口装饰着蕾丝花边和蝴蝶结绑带，下边搭了一条奶白色的蛋糕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一跳一跳的。
烧烤店门口不远的地方有一棵很大的枫树，这会儿夕阳正好，杨静栖拉着她在树下拍了不少的照片。
“苏苏，你也过去，我们也帮你拍。”
白榆招呼一直帮忙的许仪苏站到树下，拿过手机也不停帮忙找角度。
许仪苏无奈拿起一片树叶挡着半边脸，“这样真的好看吗？”
“好看好看，苏苏是典型的古典美人胚子，就适合拍这种优雅的。”
她拍了几张照片之后主动结束这段偏离正轨的行程，“好了，快走吧，一会儿琳琳该等着急了。”
许仪苏双手搭在前面两个人的肩膀上推着她们走了几步。
杨静栖忍不住吐槽，“苏苏，我偶尔会觉得你说话很像我妈妈。”
“好啊，”许仪苏也不生气，“那两位小朋友，麻烦听妈妈的话。”
“别让爸爸等急了。”
“……”
白榆一边看着手机相册的照片，一边偷笑了两声，路过烧烤店门口的时候余光瞥见门外也支了几桌，也许是因为人多店小，十二月了外面还要摆位置迎客。
“琳琳！我们来啦！”
杨静栖迈进门之后发现简琳还站在桌旁帮人点餐，她连忙捂住嘴巴抬手挥了挥。
简琳下巴朝着预留的位置示意了下，几个人默默过去坐好。
许仪苏拿过菜单把几个合大家胃口的都点了，“泡椒牛肉，鸡翅，面筋，烤茄子，还有琳琳爱吃的鱿鱼，剩下的你们看着加。”
“喝点什么？”
“西柚茉莉精酿吧，就这个还没尝过，苏苏不喝酒，给她点个橙汁。”
菜单交给简琳，白榆掏出手机给齐志虹发了个地址，【大约两个小时之后，来接我们回学校。】
【？不会自己打车？】
【你免费。】
“我给你转钱，你自己打车行不行？我这走不开。”
齐志虹敲着台球杆，一手拿着手机发送语音。
他抬头瞥了眼，又忽然把那条录好的语音按了取消。
抬腿走到台球桌另一边。
“兄弟，帮个忙吧。”
“我晚点儿还有事。”
靳望舒手指架着球杆，轻击白球碰撞黑球后发出清脆的声响落入洞内。
“哦，”齐志虹并不急，掏出手机故意对着话筒，“抱歉啊甜甜，我实在没空，你就自己打车吧，就算天很黑，司机技术不好，晚上车多，司机还是个喜欢小姑娘的大汉，你也会自己回来的对不对？”
话落，半晌靳望舒还没反应。
齐志虹挑了下眉，转身靠坐在台球桌边沿拄着球杆，“别装。”
“什么？”靳望舒平静问道。
“你其实挺在意的吧。”
靳望舒没说话，他控制着球杆又往前顶了下，白球蓦然被人伸手拿走。
他站直身子，“想我去可以直说。”
“不用假装发消息。”
“你不是晚点儿有事？”
“嗯，去接人。”
靳望舒把球杆搁在一边，拎起一旁的外套，“地址记得发我。”
“记得开车去，钥匙在我桌上。”
眼看靳望舒打开门出去，齐志虹最后嘱咐了句。
想他大约是听见了，才给白榆发消息。
仆人小红：【行。】
白榆看见消息后松了口气，“有人接，多喝点也没事。”
杨静栖十分期待，“是不是又是齐大帅哥？”
“是是是，这次让你坐副驾。”
“噢耶！”
简琳适时过来，端了几盘做好的串。
“我还得忙一会儿，你们先吃。”
“不用，等你。”
“也行。”
这家烧烤店的味道很不错，白榆对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烤串拍了张照片，思索过后给靳望舒发了过去。
他回的快，【请我吃？】
【……不是。】
【那发我干什么？】
【给你看看。】
他给她又把照片发了回来，圈住了边缘露出来的一点玻璃杯，里面装着刚倒好的西柚茉莉精酿。
【这是什么？】
【西柚茉莉精酿。】
【酒？】
【算是，但这个很好喝，甜甜的。】
冷场片刻，白榆又继续说，【你要喝吗？我给你带一瓶回去。】
【不用了。】
他好冷漠。
跟前两天有些不同。
白榆忽然开始担忧，不会没等照片拍完他就已经先厌烦了这段恋情吧。
不行啊，得加快速度才行。
简琳忙完回来，白榆收起手机拿起杯子一起碰了下。
“希望下周实训顺利！”
“愿我的作业成功通过！”
“祝我们能吃上火锅！”
白榆稍愣，“什么火锅？”
许仪苏去捂住简琳的嘴巴，“是火龙果，琳琳最近消化不太好。”
白榆将信将疑，她总感觉这三个人有什么秘密瞒着她。
心底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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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被美食一扫而空，这家烧烤店虽然不大，但是味道一向不错。
托简琳的福，她们这学期已经过来打折吃了不少次了。
酒水比预想中喝的要快，店里的甜酒卖没了，几人又点了两瓶啤酒，边吃边聊时间过得尤其快，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门口点了几盏灯，照着外面的几桌客人。
冷风从敞开的门灌进来，几人喝了酒，倒不觉得冷。
正吃得差不多，白榆起身去了厕所。
杨静栖喝了不少，她趴在桌上，感觉到有人靠近还以为是白榆回来，起身就想给她让位置。
却不成想抬起头看见的是一个花臂精神小伙，她皱了皱鼻子，感觉有些反感。
偏过头没说话，人家却非要凑上来，“小美女，你们几个人喝多没意思啊，跟我们拼个桌吧。”
“不好意思啊，我们吃差不多了。”
许仪苏作为唯一一个滴酒未沾的，自然先站出来交涉。
简琳已经靠在她肩头睡死了，杨静栖没睡，但是也迷迷糊糊的。
精神小伙丝毫没有退缩，反而指着窗外的一桌，“我们桌就在那，还有不少都没上呢，一起再吃一点吧。”
许仪苏不满皱眉，“不用了，我们很快就走了。”
“哎别不识抬举啊，我们看得上你们是你们的福气。”
“……”许仪苏沉默着。
杨静栖忽然拍桌起身，“都说了不去了，干什么一直在这儿啊？烦不烦啊？”
正说着，又来了个肥头大耳的壮汉抓住她的手腕，“怎么回事？请客都不稀罕啊？”
许仪苏当即站起来，“你放开她。”
“走，陪哥哥们喝两杯，等喝好了就好好送你们回去。”
“看你们这样是学生吧？多少钱一晚啊？”
“嘴巴放干净点，说什么话呢？”
“打扮这么好看不就是给男人弄的，哥哥有钱，跟哥哥走。”
白榆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个男人扯着醉醺醺的杨静栖和简琳往外走的画面，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什么。
周围的几桌客人都躲得远远的，生怕和自己扯上干系。
许仪苏站在那里急的快要哭出来，她连忙拿起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啪嚓——
电话打通那刻店内忽然传来一阵酒瓶碎裂的巨响。
未等那两个流氓转头确认声音的来源，白榆已经拿着碎裂的酒瓶优先抵在了那个壮汉后腰。
“把你的脏手放开。”
“呦，又是个小美女。”
也许是白榆长相太过无害，那两人并不怕她。
皱了皱眉头，她手臂微微用力，玻璃碎片刺破那男人身上薄薄的一层短袖扎在他的皮肉上。
疼得他哎呦了一声，“你干什么？我警告你，你这样是故意伤害。”
“放手。”白榆懒得和这种人废话。
壮汉看了精神小伙一眼，两人同时把人放开，简琳一下子倒在许仪苏身上，她一边扶着她还一边跟警察说明情况。
杨静栖往里面坐了个位置，躲得老远，满脸都是嫌弃。
“小美女，我们放手了，你是不是也应该放开了？”
男人的眼神带着些许的讨好。
白榆渐渐卸下防备，把握着碎裂酒瓶的手缓缓放下。
只下一秒，手里的酒瓶就被拍开，那男人又握着她的手腕，“呸”了一声，“真是的，浪费老子时间。”
说着，他指挥旁边的精神小伙，“带上那几个，你也跟我们走，去喝酒。”
啪——
清脆的巴掌声蓦然响彻整个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