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蘅冲三爷莞尔一笑,说:“其实我自小身子就不大好,天生弱病,急犯起来,荒山野岭没个大夫医治,我容易死。”
“……”
这下轮到宁知序“呸”她了。
他靠在她身边,声音不大,但挺急的,说:“说什么呢?不许咒自己!”
苏静蘅哪管他的反应,这时候他冒出来,多事!
宁三爷说:“这简单啊,我找个大夫陪你们一起住不就成了。”
苏静蘅一愣,连忙道:“三爷好意,可是就算有大夫,来回进城拿药也麻烦呀,我那药是要年年吃,月月吃,日日吃的,一天吃好几顿,拿再多耗得也快,除了吃药,只是偶尔病发,大多数时候又是正常的,不费什么力气,专门找个大夫实在是没必要……”
她觉得自己要编不下去了,其实从这里走去洛城要半个多时辰,来回就是一个多时辰两个时辰,累是累一点,但不是完全受不住。
更何况他们又不是天天要进城。
就算她没说谎,生了病真的去城里拿药,吃得再快也是三五天去一次,根本用不着为此特地养个牛养个驴,这比叫个大夫来收着他们还要麻烦。
毕竟真找个大夫来,多了一个大活人,平日里花销肯定都是算在宁三爷头上,而养一头牲畜的话,那完全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她这么说,不是在没事找事么。
一听就是假的!
苏静蘅有些后悔,她刚才就不应该说“进城不方便”,她应该直接说“神仙给她托梦,要头驴来当吉祥物”才好。
越是玄乎的说法,宁三爷就越容易相信,而且也不用她做多余的解释。
现在是个人都应该能听出来她是在胡说八道忽悠人,连那个小道士在一旁都面露疑色,可苏静蘅还在垂死挣扎,想着要为宁知序争取一下。
她不认为哪日自己走了,宁知序还能回宁家当他的宁二公子。
他家人就是彻彻底底把他扔了。
以后不管他的死活,放他在山野间自生自灭。
现在宁家唯一能忽悠的只有这个宁三爷。
而且只有她开口有用——或许还有他口中一直提到的大师说话也管些用,可就是那人将宁知序害到如今这个地步的,他肯定不会多看宁知序一眼。
既然没人在乎她,自己总不能见死不救。
为他准备个能干活的牲畜,哪日自己走了,他在山间也能活下去,没有地,他不是还会些其他的手艺吗?
现在是太平年,他生活在这里,靠山吃山,没事做些竹编弄进城托货郎帮忙叫卖,换一些钱,够他在这里安安稳稳地活一辈子了。
苏静蘅想的很好,脸上挂着笑,僵硬地冲宁三爷提提唇角:“您再瞧我现在的腿,受了伤,走不了路,不知道何时才能好,要进城更是麻烦,大师既然说了我是天命之女,能影响宁家的气运,那我自然不能只呆在这里,平日没事也是要常常去宁府走走的,给大家都提提运——你说对不对?”
她最后看着小道士。
小道士发呆中回神,指着自己:“啊?你问我吗?”
苏静蘅道:“对呀,这事你最懂的。”
话说得这么好听,实际每一个字都充满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对,对吧……”小道士被她盯得心里发毛。
这姑娘,瞧着楚楚动人,灵秀可爱,实际说话做事带着一股狠劲,谁要是把她惹毛了,下场一定很惨。
苏静蘅见他点头,稍微放下心。
她早就看出来这人其实就是个江湖骗子。
什么都不懂,胆子又小,宁三爷说什么话都不敢反驳,一两句警告就能将他吓得瑟瑟发抖。
恐怕他师父也是个江湖骗子,把宁三爷骗得团团转,宁家各人配合着这一场戏只为寻一个心安,而她和宁知序只是他们的玩物,根本没被当成人看。
这样的江湖骗子,她犯不着给他好脸色。
宁三爷摸着下巴静静思考,忽然,他合掌一笑,想通了似的,对苏静蘅说:“你说的有道理,哎,小事一件,小事一件,你高兴就好,你高兴了,一切就都通了!驱煞之事,讲究天法,法由心定,心悦心诚,方能管用。”
他不仅说服了自己,还把自己哄得挺开心。
小道士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这都行?
他忽然觉得他跟他师父忽悠的东西还是有些少了。
住在宁府多不自在,有没有可能让宁三爷单独腾出一间宅子给他们住呢?
这样不用每天都见面,他也不会每天都感觉不安了。
哎不对——
小道士想着想着,猛地一惊,他怎么成了师父那样的人了?
当初拜入师门是为了什么?
修道修心,养身养性。
学不会长生之术,也该做个有道德的人。
可现在呢?他竟然如此堕落……
嗯,一定是师父的原因。
或许这段师徒缘分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小道士暗暗下了决心,等从洛城离开,就要断了这段师徒情,彻底和那个老骗子分道扬镳!
而离开洛城之前——
既然事情已经做了,他无力改变,那就顺其自然,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吧!
宁三爷同意了苏静蘅的要求,为防止出错,还小心翼翼地问:“所以我叫人送一匹马给你——”
“驴!我们要驴!”
来不及问宁知序的意见,苏静蘅替他做了决定。
养马?那可是真的养不起,也没必要。
而且她不觉得宁家会大方到送他们一匹马,送马这件事宁三爷铁定走不了主,但是一头驴抖抖裤腰带他还是给得起的。
至于牛,若是他们有地,那她肯定会选牛,可他们没有,也不能有。
宁知序如今的处境,他不可能有自己的地的,即便是有,那也是宁家的。
替宁家种地,和做宁家的奴,给宁家打白工有什么区别?
虽说这房子也是宁家的,可这到底只是一个住处,而且是给他白住的,哪一天不让住了,拍拍屁股走人就是。
种地不一样,那花的是实实在在的力气和汗水,若是宁家不做人,某日突然将他赶走,将地收回,到时候他所有的力气就都白费了。
“行。”
宁三爷没多想,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既然她的要求自己都答应了,那么——
他说:“你说的这些关乎宁家气运的大事我都答应了,那么,你们什么时候圆房呢?”
苏静蘅:“……”
宁知序:“……”
小道士:“……”
他们聊话的内容精彩万分,一下子从天南跳到地北,又从地北跳到天南。
稍不留神就跟不上。
宁三爷看苏静蘅呆滞的神情,清一清嗓子,又要讲他的“双修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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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房中之道”,苏静蘅立刻出声打断:“那个,三叔——”
苏静蘅是想说这件事以后再说,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要怎么说。
今天说的瞎话实在太多了,她的脑筋现在有点转不动,一时半会儿真的编不下去了。
不能拒绝他,也不能答应……
那要怎么说?
苏静蘅用胳膊肘撞一撞宁知序,抬头冲他使眼色,意思是说:我说不动了,现在轮到你来解释了。
然而宁知序只是“啊”了一声,没有其他的动作。
她见状忍不住挤眉弄眼,又觉得这会子一共只有四个人,她的动作一定很明显。
偏偏眼前这个木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顾着瞪大眼睛看着她,暗暗戳了他好几次都没有反应,苏静蘅脸颊便忍不住开始发烫。
你这个呆子!快说话呀!
平时不是很能说吗?怎么现在没反应了!
宁知序听她扯了半天瞎话,乍一停下来,压根没明白她的意思。
苏静蘅的脸越来越红,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
感受到另外两个人都盯着她,她有些无所适从,手脚也愈发慌乱,扯着宁知序的衣袖用力拽一拽。
小道士看她这似乎很是娇羞的动作,倒抽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宁三爷就悟了:“我懂了,你们两个接下来就是要办正事了是不是?”
宁知序:“?”
苏静蘅压根没听出来他的意思,一瞬间受了提点,想到自己的头发还没来得及洗,烧的水还在锅里热着,于是赶紧说:“是!我们马上就要办正事了,再不办就来不及了!”
宁知序:“???”
苏静蘅看他这模样,以为他是故意的,气得直接伸手拧了他的腰一把,力道不重,动作也并不明显,但宁知序没料到她会突然对自己“动手”,登时叫出声,捂着后腰就跳起来抖了个哆嗦。
这一下宁三爷和小道士都齐刷刷望他的腰看去。
宁三爷眼睛发亮,立刻说:“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做法的事改天再说!你们做你们的正事去吧!”
宁知序:“?”
苏静蘅这才恍恍惚惚反应过来。
他是不是想错了?
不对,自己是不是想错了?
不对,是他们两个人都想错了!
宁知序看她定在原地满脸迷糊的模样,有些无奈。
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迟了,人已经走了,苏静蘅回过神,踮起脚尖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想好好教训他一顿
“宁知序!”
“哎哎!你别动手!别动手!有什么话好好说,好好说啊啊啊啊!”
宁知序跪的比谁都快,张嘴就是:“我错了我错了!”
“你错哪儿了!?”
“我不该脑子笨!我不该没明白你的意思让你被人误会!”
“你还说!”
说到被人误会,苏静蘅气急,没忍住松手去拿棍子想给他个好看。
谁知转身的功夫宁知序一下子就从地上跳起来,绕着屋门口跑。
这次动作倒是挺快的!
刚才叫他说话他怎么不说?
苏静蘅拿着棍子在后面追,两个人谁也不让谁。
小道士被宁三爷拽住后脖颈走远了,听见屋门口吵翻天的动静,终于忍不住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啧啧,洛城的民风还是开放啊,今日真叫我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