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阁里的熏香袅袅升起，董莹珠站在窗前，望着飘落的雪花出神。
记忆不由自主地回到几年前，她偷偷溜去护国公府，站在回廊的转角处，看着表姐秦望溪与镇国公秦威鸣在院中舞剑。竹剑过招，风声簌簌，秦望溪红裙飞扬，英气勃发。
"表姐的剑法又精进了。"董莹珠轻声感叹，目光中满是羡慕。
一旁的侍女小声提醒："小姐，该回去了，夫人该派人来寻了。"
董莹珠依依不舍地看了最后一眼，转身离去。回府后，她偷偷折了根竹子在院中比划，却被匆匆赶来的母亲看到。
"荒唐！"母亲一把夺过竹枝，"女儿家家的，成何体统！"
"可是表姐......"
"你表姐是秦家的女儿，你是董家的小姐！"母亲厉声打断，"针线绣活，琴棋书画，这才是大家闺秀该做的事。"
那一天起，董莹珠更加小心翼翼地掩藏自己的心思。想学骑马，不成体统；想练剑术，不成体统；就连想去城外踏青，也因不成体统被母亲严词拒绝。
而今日，她终于下定决心，要打破这个牢笼。
"表姐。"董莹珠转过身，面向坐在梨花木椅上的秦望溪，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已经想清楚了。"
秦望溪放下手中的茶盏，凝视着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表妹："你确定要嫁给楚王？"
"是。"
"可他......"秦望溪欲言又止。
董莹珠苦笑："我知道外人都说他懦弱无能，说他不配为人君。可表姐，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
"直觉。"董莹珠走到秦望溪身边，压低声音，"前些日子在御花园偶遇，他虽言语谦和，眼神却很锐利。那不是懦夫的眼神。"
秦望溪蹙眉："你是说，你知道他在伪装？"
"也许是，也许不是。"董莹珠轻声道，"若他真心待我，我便以心相许；若他另有图谋......"她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我便让他知道，董家的女儿，不是好糊弄的。"
"莹珠！"秦望溪猛地站起，"你可知道这是在玩火？若他当真有所图谋，你置身其中，岂不危险？"
董莹珠展颜一笑："表姐忘了？小时候我虽不能明着习武，却总偷偷看你练剑。这些年，我也没少在院中演练。"
秦望溪愣住了。她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表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依人的小女孩了。
"再说了，"董莹珠眨眨眼，"我还有表姐护着呢。"
秦望溪神色复杂："你倒是算计得明白。"
董莹珠收起笑容，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表姐，求你替我保密。若让父母知道此事，他们定会闹到御前，到时我只能说是与楚王私定终身。这样的话......"
"董家颜面尽失。"秦望溪接过话头，"你这是在要挟我？"
"不敢。"董莹珠垂眸，"我只是想为自己做一次选择。"
秦望溪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答应我一件事。若发现楚王对你不怀好意，立刻告诉我。"
"一定。"
与此同时，皇宫凤鸣阁。
"父皇！"楚王伏跪在地，声音颤抖，"儿臣这辈子，就只求这一件事！"
他高举着一枚长命锁，那是董莹珠的贴身之物。锁身上刻着精致的花纹，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君主冷冷地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董家与秦家走得太近，而秦威鸣......"
"父皇！"楚王猛地抬头，"儿臣只想娶董莹珠！"
芝贵人在一旁轻声劝道："君主，这对有情人......"
"闭嘴！"君主厉声喝断。
凤鸣阁陷入一片死寂。良久，君主冷笑一声："你倒是学会耍心机了。"
楚王垂首不语。
大殿里的气氛凝重而紧张，连空气都似乎凝滞了。
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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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头。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青铜香炉里袅袅升起的檀香在空中缓缓盘旋。
"君主......"芝贵人轻轻扯着君主的衣袖，声音轻柔婉转，仿佛春日里的细雨，"您瞧楚王有多诚心啊！连臣妾看了都心疼。这对有情人，何不成全了他们？"
"起来！"君主突然厉声道，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你是朕的儿子！要个女人而已，何必如此卑微！"
苏仁昌连忙上前搀扶楚王："殿下快起来，您可是君主骨血，谁敢与您争抢心上人？便是陈太傅也不敢啊！"
楚王抬起头，泪水还挂在脸上，可怜巴巴地望着父皇。
"擦干净眼泪！"君主扔过一方锦帕，声音里带着几分恼怒，"堂堂皇子，成何体统！"
楚王颤巍巍地捡起手绢擦泪："儿子在外人面前不示弱，只是在父皇跟前......"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几分委屈。
"这有什么，"芝贵人适时开口，声音轻柔动听，"在亲爹面前掉几滴眼泪，不过是人之常情。"她说着，又靠近君主几分，"况且这也证明楚王对君主是真心实意的敬重啊。"
君主的神色渐渐缓和。眼前这个懦弱的儿子，与当年的自己何其相似。
"罢了，"君主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柔和，"宣董明正觐见吧。那个云京锁......"
"父皇！"楚王急切地打断，声音中带着慌乱，"请千万别提云京锁的事！莹珠给我这个，只是想让父皇相信我们的心意。她家教甚严，若是被人知道了，恐怕......"
他的脸上露出焦急之色，眼中满是担忧。
"你！"君主正要发作。
"君主，"芝贵人掩口轻笑，及时打圆场，"楚王这般护着人家姑娘，可见是真心啊！君主也是这般护着臣妾呢！"
君主挥了挥手："把云京锁带走。苏仁昌，送楚王出去！"
"儿子谢父皇隆恩！"楚王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