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陆
沈煜渊笑着靠在霍湛英地肩头,明明自己已经是个身高八尺的男儿,却总是像个孩子一样撒娇。
霍湛英无奈的笑起来,眼底有着些许纵容:“我大了你七岁,甚至更多。”
“我知道。”沈煜渊的另一只手悄然搂上她的腰,整个人以一种示弱的姿态,想要将霍湛英圈入怀中。他的举动就好似在告诉她,他不在乎这件事。
沈煜渊温热的呼吸吐在她的脖颈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用着极具侵略性的眼神看着她的肌肤,就像一只善于等待的毒蛇,下一秒就要咬上猎物的脖颈。
“我可不会喜欢上一个孩子。”
仅是一瞬间,空气中暧昧的气息荡然无存,冰冷的话语刺入沈煜渊的内心。
他一时间僵住了,眼底的爱慕冻结成霜。霍湛英抽出手,颇为爱怜的抚过他的脖颈,任由他的头靠在她的颈间,就像幼时那样哄着他,扬高语调:
“所以,你要不要现在主动交代一下,太后是怎么一回事?”
沈煜渊不说话了,换作以前,他十分乐意和霍湛英分享些报复的点子。小的时候,他肆意的和霍湛英分享自己的过去,以及自己想要施展的那些恶毒的点子。
但现在,他已经无法忍受自己在霍湛英的心中变得不堪,无论是那方面的。
霍湛英不意外他的沉默,倒不如说是意料之中,反正她也没想追究这件事,太后早晚要死,只是她本想以慢性毒药的方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却被沈煜渊抢先一步下手了。
令霍湛英的只有一件事:
“多亏你的福,朝野内外又是一片动荡,崔太后的父亲可是气的不清,带着朝堂上一些不满你作为的大臣,背地里悄悄联系上了沈砚翀。”
霍湛英的指尖轻柔的自下往上,划过沈煜渊的喉管,最后捏住了他的下巴。
沈煜渊乖乖地任由她动作,霍湛英抬起他的脸,缓缓从榻上起身,改为面对着床榻。
霍湛英眼尾轻扬,漫不经心的垂着眼帘,俯视着沈煜渊,而沈煜渊自己也没有料到,他竟然意外的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被她完全捏在手里的感觉。
沈煜渊眯着眼睛,狭长的眸子里是丝毫不加掩饰的迷恋。他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交到了对方手里,并且乐此不彼。
霍湛英确实认为自己不可能喜欢上一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但是如果他执意将她当作一个女子而不是一位长辈去看待,那么她也要以同样的方式回敬。
他们炙热的眼神交织在一起,手指抚上他的下颌,指腹缓缓抚过唇瓣,略微干燥却十分柔软。
“你有胆子吗?”
她的眼神似一把弯刀,形状犹如新月,一边让人忍不住抬头去看的同时,又忘了她是悬在天边,最终心甘情愿为了追逐月亮而坠入万丈深渊。
可沈煜渊不怕,他很早以前就不怕了,他愿意将自己的命交到她手里,或许说,他近乎强迫地将自己的命交到她手里,如果有一天她不想要这条命了,那沈煜渊恐怕会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
眼神交织,距离也缓缓拉近,两个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近的可以看清对方的羽睫。
忽地,不知是谁先近了一步,两个人的唇瓣几乎是发狠的撞在了一起,比起亲吻,这似乎更像是撕咬,舌尖触碰到对方的尖齿,像是干渴的人一般汲取对方唇里的津液。
沈煜渊的唇瓣被她咬破,血珠在唇舌交缠间扩散在两人口中,化作腥甜的催化剂,空气中的温度好似快速升高,两人忘我的交缠着。
不知何时,两人的姿势已经变化,霍湛英跨坐在沈煜渊的腿上,因为霍湛英本身个子也不矮,沈煜渊需要仰着头才能够上她的唇。
他的双手搂紧霍湛英的腰,像条蛇一样死死的绞住自己猎物,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开。
末了,还是霍湛英先一步拉开距离,沈煜渊喘着粗气,眼里的情欲未减,反而愈发汹涌,他眼神一暗,接着又想上前——
“咔嗒——”
殿门打开了一条缝,接着就是曲商慌乱的破了音的声音:
“抱歉陛下,只是有些事需要您下令。”
霍湛英眼底的暗色散去,她伸手推开了沈煜渊,从他腿上退开,拉开了些许距离,手上不忘重新系上被沈煜渊扯开的衣带。
沈煜渊皱着眉,不悦的看向门口的曲商,被打搅了兴致使他变得有些烦躁。
空气满里是暧昧地余韵,他用手指抹了抹唇上的伤口,一抹腥红在苍白的指尖晕开。
他不耐烦的,寒声道:“什么事?”
曲商并未抬头,方才撞见那一幕明显也超出了她的预期,只垂着脑袋说:
“奴婢只是想请示,在晚宴前是否要为您布膳?”
“什么?!”
沈煜渊诧异的抬起头,那眼神好似在说:你就为了这件事打断我?
霍湛英并未理会沈煜渊的不悦,又重新恢复了冷静自持的样子:
“传吧,正好有些事,可以一边吃一边商量。”
说着,她将目光转投到沈煜渊,霍湛英都亲自发话了,他当然也不会有意见,不过她也没想征求他意见就是了。
“是。”
曲商领命退了下去,走后还死死的关上了殿门。
只是多少有些多此一举,霍湛英的眼底微薄的情动已经散去,看向沈煜渊的眼神中毫无波澜,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只径直走到了一边的桌子旁坐下。
沈煜渊顿感失落,掩下眼中的失望,身上的衣物在方才的情动中变得凌乱,他略微整理了下衣袍,从床榻上下来,朝着霍湛英的方向走去。
霍湛英垂下眼,看着他跪坐在了自己的脚边,把自己的头放在她的膝上,大手抓着的她的小腿。
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含情眼,模样看着甚是可怜。
但她心里清楚,眼前这人最擅长示弱,靠着这种让人误以为他很软弱的办法,让敌人对他放松警惕,当敌人真的放松神经,他就会像一只毒蛇,盘踞在暗处,等待着给敌人见血封喉。
这个方法还是霍湛英在他幼时交给他的,没想到他一直沿用至今。
霍湛英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眼前地人,眸底笼罩着寒意。
沈煜渊仿若没看见,只勾着嘴角,问道:
“阿英是什么时候来到长安的?”
霍湛英不答,只是冷声反问道:“这很重要吗?”
“当然很重要。”他略微瞪大了眼睛,手上拉着她的裙摆:“要是我早知道你已经到了长安,那还管什么礼法不礼法。”
说着,他面露嘲色:“那些礼官天天在我耳边唠叨,每日行程只得三十里,就这么点路我们走了一个月。”
沈煜渊往她腿上一趴,把脸埋进去,声音闷闷的:“要是有下次,我们偷偷一起再来长安吧,就我们两个。”
他抬起脸,一双眼睛黑亮,充满希冀的望着她。
霍湛英静默片刻,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摸上了他圆润的耳垂,指腹上的薄茧刮的他心里痒痒的。沈煜渊惊讶于她突如其来的亲昵,但这对他来说求之不得。
霍湛英盯着那小小的一块肉,缓声道:
“这几个月,过得怎么样?”
“哈——”沈煜渊餍足的笑着,眯起眼睛,像一只小兽般依偎在她身上,语气轻快:
“糟糕透顶。”
霍湛英丝毫不意外:“太好了。”
沈煜渊闻言抬起头,支着手臂,才略微能与她平视,声音带上些委屈,可怜道:“阿英就只会伤我地心,就不能说一句好听的吗?”
霍湛英稍微歪着脑袋,眼神中略带审视的意味,手指移到了他的唇瓣上:
“说好听的,那你就不该来找我,应该去找个善解人意的美人。”
沈煜渊凑上前去,温热的呼吸近在唇边:“那还是算了,毕竟阿英用不着说好听的,只要给我些甜头就行。”
说话间,他的眼神一刻也不曾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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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唇上移开过,霍湛英看在眼里,神色淡然,却只是撇开头,看向门口。
“咔嗒。”殿门正好被人推开,进来的人是曲商,只是她并未像之前一样,而是一进来就低下了头,免得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画面。
曲商躬身行礼,对着二人说道:
“陛下,膳食准备好了。”
霍湛英伸手推了推沈煜渊的肩,沈煜渊没有胡闹,而是听话的站了起来,坐到了另一边。
霍湛英则是起身躲到了内殿,虽然外面的侍卫都是自己人,但是有些宫女还是新补上来的,一些不必要的解释还是越少越好。
宫女们站成一排,端着膳食走了进来,一一有序的将菜肴上齐,放满了一整张紫檀方桌。
切成透明薄片、晶莹剔透的金齑玉脍,还有将整只羊腿蜜渍慢蒸,配西域葡萄酒酱的羊臂臑,一道甲鱼炖汤覆羊脂鸭卵片,辅以宫廷秘酿的桂花醑。
菜上齐,曲商恭敬的行完礼,带着宫女们退了下去。
殿门重新合上,直到殿外宫女地脚步声渐渐走远,霍湛英才从内殿走出来,看看坐在桌前的沈煜渊。
沈煜渊看着桌上只摆着一副碗筷,眼底透出悦色,望向了霍湛英:“要一起吃吗?”
“不了。”霍湛英抬手拒绝,坐在了他对面。沈煜渊没动筷,而是撑着下巴等着她说出她真正的来意。
霍湛英没在意,只是伸手将酒壶移向了自己,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甘甜的桂花酒下肚,不是她喜欢的味道,因此再没碰第二杯。
接着,她平静的说出:“明日的秋猎,当狩猎开始,沈砚翀就会带着他提前埋下的伏兵,在猎场围击你。”
“哦。”沈煜渊没什么变化,沈砚翀的野心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想借此机会杀了他也在意料之中,他唯一好奇的只是:
“他有多少伏兵?”
“七千。”
七千兵力乍一听上去没什么,但是七千精兵就不一定了,有这七千精兵,沈砚翀完全可以凭借这支军队攻下一座城池,再借由城池壮大自己的兵力。
何况这七千精兵,他只用于围杀一位皇帝,在这长安,外头的大臣很难及时调兵支援,所以应该算是必死无疑。
霍湛英抬起眼,看见他脸色微变,旋即恢复了平静,眼底露出一丝疑惑:
“他哪里来的兵?”
“总有些愚笨呆傻的懦夫,明明都已经囤了兵力,却还想占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头。”
霍湛英毫不客气地出言讥讽,垂下眼睑,把玩着手里精致的银杯。
沈煜渊眼皮微抬,有些惊讶,她竟然对那人出言讥讽了,这只能代表那人是真的令她不悦了。
七千精兵确实出乎了霍湛英的预料,毕竟就连经营多年的无面楼,能算是精兵的也不到五千,何况他们的目的本不是上战场,要养精兵所费的心力比寻常的多的多。
看来常文济多年的心血都是花在了这上面,霍湛英不禁常常思考,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难道就在他亲姐嫁给高仪的第二日,他就在谋划夺得刺史职权了吗?
霍湛英的不悦直接显露在了脸上,不择手段可以,但背弃疼惜自己的亲人之举,她从不欣赏。
“哇——”
坐在对面的沈煜渊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她的脸色,眼底露出玩味的笑:
“阿英头回生这么大的气,很麻烦?”
“很麻烦。”
霍湛英加重了语气,沈煜渊闻言微蹙,笑意散去,神色认真的听着霍湛英说道:
“我已经召集了无面楼所有精锐,总不过五千人,虽然胜算不是没有,但是我可不打算让我的人就这样去死,我们还需要更多的人。”
沈煜渊点点头,眼神淡然,他耸耸肩,摊开手:“所以,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霍湛英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只见她缓缓拿出一封书信,放在沈煜渊面前的桌子上:
“首先,我要你的一纸调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