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深浓,路上行人寥寥,空气里的花香经过白日的光照后愈发浓烈,他们没走出去多远,姜渠就拐到路边的休息椅上坐下来,揉着额头,“歇一会儿,头晕。”
“怎么了?”辛熙蹲下来观察他,才发现他似乎醉酒了,“那我们打车回去吧?”
辛熙拿出自己的手机,却显示低电量关机,昏黄的灯光将他们笼罩住,她去拉姜渠,姜渠顺势将她的手握住,“别乱动。”
“那你把手机给我。”
手机有面容识别,辛熙摇了摇靠在老式褪色木椅上的人,让他睁开眼,“嗨、嗨,看看我。”
姜渠其实喝得不算多,但带着情绪的酒容易醉人,他也是很久没有这种又飘忽又沉醉的感觉了。在人前时,尚且还能强行克制,但现在只有他俩,人一放松,就被彻底攻略。他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眼前一双如星星闪亮的眸子正望着自己,翘挺的鼻子,红润的唇,他猛地将人拉近,咬上去,不似从前的温柔,低斥了句,“坏女人”。
辛熙的鼻子撞上他的,唇上又被咬疼了,眼眶续起泪,心下跟着生了气,站起身就走。走出几米,回头一看,人几乎要滑躺到椅子上去了。
辛熙一边将他扶正,一边念叨,“我要真是坏女人,现在就把你所有的钱转到我的账户上,备注自愿赠与,哼哼。”
姜渠眯着眼,自然地靠上她的肩头,吐字倒是很清楚,“转吧,没有密码,没有限额。”
“好啦,知道姜总有钱”,辛熙放软了声调,看在他今天克制着情绪,没有故意让她为难的份儿上,她决定不跟一个醉鬼计较,“但现在,我们需要先叫一个车。”
“先歇会儿。”
“回去再歇。”
“头晕。”
辛熙只能任由他。
他们的前面是一片名人故居,都市的现代化建设特意为这片区域让了路,这里的时间好像被偷走了一段。
辛熙莫名地觉得心安,好像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永恒的,这就足以鼓舞人心。
“你图我点什么吧?”姜渠忽然说。
辛熙当他喝多了,回答得稍显敷衍,“比如呢?”
“我有什么,你就图什么吧,图我有的那些,我才能给你。”
他话说得很轻,但逻辑清晰,到这会儿,辛熙不得不怀疑他在装醉了,偏头去确认,话也是试探的,“刚才还骂我是坏女人呢,我要真图你点什么,还不知道会被你骂成什么样呢。”
“但你只能图我的,你只图我的,我就不骂你。”
辛熙确认他是真喝多了,要不然说不出这样幼稚的话。
辛熙每每想起这个画面就觉得好笑,成熟稳重的姜总在醉酒后居然蛮可爱的,嗯,带点蛮横的那种可爱。
那天天亮后,姜渠就又马不停蹄地飞走了,都没时间再多劝这个“坏女人”几句,不然,“坏女人”非得动摇了不可。
施琪放下手机,问她,“那你们回去之后,昂~怎么样?老姜,有没有大展雄风?”
辛熙被她直白的话吓得脸通红,赶紧解释,“他喝多了,那天我俩在街边......”
“在街边就......”轮到施琪惊呼。
辛熙赶紧上前捂她的嘴,“我是说我俩在街边的椅子上,坐到快天亮了。”
“做?”
辛熙越描越黑,脸越来越红,还好施琪放过了她。
六月初,气温开始升高,辛熙回了趟公司。
卢湘升职了,她现在是全国销售支持团队的leader,虽然她依然对工作有诸多抱怨,搞不完的报表,难伺候的各路神仙。
“她哪里辛苦了,事情都分给我们各个区的专员在做”,梁朵丽悄声对辛熙说。
“统筹和协调也是麻烦事儿”,辛熙给梁朵丽解释,她并不是要帮卢湘说话,但卢湘的职场生存之道是有可取的价值的,“前不久渠道管理部想把资格审查的工作丢给你们,不就是她一个人扛着压力,不松口,这才推出去的嘛。”
“也是”,梁朵丽认为她说得对,“至少她不给咱们揽事。我现在每次遇到别的部门找茬,都把湘姐搬出来,好些人一听,直接算了。”
“而且,我听说,她在给你的实习评价里给了历史最高分。”
“真的吗?”
“骗你干嘛。”
两个人正聊着天,就见卢湘从师尧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神情凝重,她朝辛熙招手,把她叫了出去。梁朵丽已经乖乖坐回了工位,见此情景,伸出脑袋来探听,又被卢湘的一个眼神压了回去。
辛熙敏捷地跟过去,直到走出麦高的办公楼,卢湘才开口说话,第一句就是令人咋舌的消息,“赵志远被干掉了。”
辛熙下意识地拧起眉,问:“为什么?”她这次在展会上拿下的那些合同,金额都不低,算在赵志远的团队业绩里,应该是非常亮眼的,所以辛熙一度以为,这个结果会来得晚一些。
“不知道,但我很确定。刚才师总已经在让我把他区域内的客户、人员等情况梳理出来给他。”
“他们已经跟他谈过了吗?”
“你说谁?师总还是HR?”卢湘回忆了下近期的事情,“你们CMEF回来后,我就没怎么在公司见过他了。”
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了。
一家企业真要干掉某位员工的手段几乎就那几样,稍微留意点就能察觉,辛熙早就发现了端倪,但真落实下来的时候,还是难免悲切。她对赵志远的感情很复杂,他是她职业生涯的第一位领导,带过她,也苛责过她,但无论如何,她是感激他的。
“你说,师总会怎么安排你们团队?都交给何耀丹来lead吗?”卢湘难免有些不服气,替李元,“谁叫人家是王爷党呢”。
欧阳总放权给姜渠后,他们私下都叫姜渠为摄政王。
“不知道啊,也管不着啊。”
“你啊,都做了销售,还这么佛系,要不,你去争争?”卢湘问这话,既是试探,也是真想推她一把。如果真都给了何耀丹,对李元来说,是很不利的。
“我吗?”辛熙连连摆手,自己算个啥啊,虽然赵志远的团队里没什么老将了,但让她来lead属实是病急乱投医了,“我可不行。”
“你资历确实是差点”,卢湘直言不讳,“但那又如何,只要姜总愿意提拔你,没人敢反对,不然你以为何耀丹凭什么。”
这套说辞太熟悉,让辛熙误以为她被高桥洗了脑,“耀丹姐转岗过来之前就已经是交付团队数一数二的专家了,她转岗过来后做的几个项目也做得很漂亮。”
“那又如何?我没说她没能力,但她可不止这点能力”,卢湘靠近辛熙,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高桥可明明白白地看到过好几次她上了姜总的车。”
果然,又是高桥,辛熙很无奈,诋毁一个女性的能力只需要给她打上靠男人的标签。
下班后,辛熙去了吉兆胡同,因为知道元如苏不待见自己,她有些日子没有见黎英了。
“还以为你生了姥姥的气,不打算见我了呢”,自从知道辛熙和姜渠谈恋爱后,黎英就强烈要求她改了称呼。
辛熙抱着她的胳膊,表情傲娇,“我现在可太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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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不知道,我在津南,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左右逢源,每天都是处理不完的事情。”
“那可别累着自己”,黎英心疼她,“ 有好好吃饭吗?看这小脸儿都瘦了。”
辛熙捏起自己脸上的肉,“我明明都胖啦,您看看我这肉,我还想减肥呢。”
“别减,我看着挺好”,黎英端出她煲的汤,“以后只要回京北,都来我这儿吃饭,我得再给你补补。”
“啊?”
“啊什么”,黎英将汤碗递给她,“你不用怕碰到你元姨,碰到也不怕。”
元如苏被姜怀正带着,自驾游去了。
她现在的身体需要定期到医院打干扰素,周期较长的旅行已经不能再进行,但元如苏停不下,让她困在一座城市,她会觉得这是埋葬她的坟茔。
姜怀正提前办了内退,开着车,从京北出发,沿着国境线,开始了属于他们的放风旅行。他提前收集好了可以提供相关治疗的医院,做出标识,确保行车路线不会偏离,耽误疗程。
“有怀正在,我是放心的,就是苦了他”,黎英这样对辛熙说,“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哎!”
“姜院长对元姨是真好”,有这样一个心甘情愿付出的对象,对姜怀正来说,也是一种幸运吧。
辛熙刚走出吉兆胡同就接到了姜渠的电话,问她人在哪里,怎么敲门也没人应?
“你在津南?”辛熙猜对了答案,故作遗憾,“可我在京北呢。”
“怎么突然回去了?”本来想给她个惊喜的,结果扑了空,姜渠此刻很恼火。
“回公司交合同、做报销、汇报工作啊”,辛熙想到他此刻的表情就没忍住笑,路过小卖部时,被闫爷爷看见,还问她怎么这么高兴。
姜渠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对她说,“回御金台等我。”
“我不,我今晚在吉兆胡同睡”,辛熙故意逗他,先前黎英留她时,她其实已经婉拒了。
“我到京北已经凌晨了,如果你不怕影响姥姥休息的话,我也可以过来。”
辛熙哼哼唧唧地挂了电话,虽然她原本就打算去御金台住的,但被姜渠这么拿捏着又觉得不痛不快。
屋子里的陈设和记忆里大差不差,就连换鞋凳上的毛绒毯都还颜色鲜亮地铺在那里,不嫌热么?
鞋柜最顺手的位置依然摆着两双情侣款的拖鞋,男士的使用痕迹明显一些,辛熙蹲下来,换上她的,再又把毛绒毯收起来,放到储物间去。
她离开的时候,带走了自己全部的东西,所以乍一看见洗涑台上整整齐齐的女士洗护用品时,心跟着凉了半截......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辛熙立马拿出手机,拍照留存,如果真是有其他人住过......她才不要负气离开、独自神伤呢,她要留下证据,广而告之。
可......这些貌似都是自己平常喜欢用的牌子,且还是未拆封,所以......
“所以,你什么时候买的?”她将照片发给了姜渠,像料定了她会回来,乖乖巧巧地在这里等着。
“你说分手的第二天。”
“你知道分手的意思吧?”辛熙在电话里嘴硬,“是终止、结束、不再往来,你这样,让我觉得很挫败,你根本没有意识到严重性。”
姜渠的声音透着疲倦,但他还是非常认真地告诉她,“我只是在时刻提醒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为之付出努力。”
辛熙不甘心,“这世界上的又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靠努力做到。”
“可你现在,不是已经准备好给我颁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