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今年的雪来的格外晚,临近年关才下了第一场雪。
白妙可难得没有出门,赖在床上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春杏进来伺候她洗漱,边为她梳头边说道:“小姐,嫁衣做好送过来了,您要不要试一下。”
“好,叫人拿过来吧。”白妙可的嫁衣是陛下安排宫里的绣房为她赶工做的,自然也是宫里的秀娘送来给她。
很快春杏便带着四位秀娘过来了,几人手上都拿着托盘,对着白妙可恭敬行礼:“奴婢参见郡主。”
“免礼免礼。”白妙可说着走上前摸了摸那婚服,绛红色的蜀锦上面用金线绣满了繁复的暗纹,遇上光线便闪闪发亮,她很是喜欢。
又去看另一个托盘上放的凤冠,栩栩如生的凤凰嘴里衔着一颗圆润的明珠,红玛瑙点缀的眼睛,就连两侧的流苏都是上好的珠宝串起来的,微微拨弄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见白妙可感兴趣,绣娘介绍道:“郡主,凤冠上这颗明珠是南海的贡品,只此一颗,是陛下特意送来的。”
白妙可点点头,便听那绣娘接着说:“嫁衣上的翡翠珠宝是丞相大人送来的,特意嘱咐奴婢们动作快些。”
白妙可笑了,看来陆瑜为这次婚事真是费心不少啊,她让春杏帮子换上了婚服。
镶嵌了各种珠宝而华丽非凡的婚服穿在身上也不是一般的重,好在对于白妙可来说这不算什么。
她便这么轻轻松松顶着满头珠翠凤冠在一人高的铜镜前转了两圈。
镜中的人一袭嫁衣,在日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举止行动间头顶的凤凰振翅欲飞,但是最让人难以忽视的是那张脸。
眼波潋滟,微微上翘的眼尾点缀一颗小痣,唇如熟透的樱桃,不点而朱,一颦一笑间美得动人心魄。
“小姐真好看!天上的仙女也不过如此吧!”春杏在一旁惊叹道。
“就你嘴甜。”虽是这般说着,但是白妙可也很满意,重赏了几位绣娘,她们记下需要修改的地方,便欢喜退下了。
婚期越近,白妙可明显感觉到老爷子的不舍,一同用过午膳,白妙可又陪着老爷子在书房下棋。
屋外鹅毛大雪飘飘扬扬落了满院子,屋里炭火烧得很旺,烘得整个人都暖洋洋的,白妙可拿着一颗棋子发呆。
白老爷也不打扰她,只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小女儿。
白妙可想起上次同陆瑜下棋的那次,在去江南的船上,他问自己水性如何,在刺客来之前,他说他是真心心悦,无关其他。
这般想着,白妙可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笑来,思考他现在在做些什么。
还是老爷子的一声轻叹拉回了她的思绪,白妙可问:“爹,你叹什么气呢?”
“你是不是有段日子没见陆大人了?”老爷子问。
“是啊,但是爹你真不必这般客气,叫他什么陆大人,他可是你未来女婿。”白妙可答道。
“哼,那个臭小子也不知道来看看你。”白老爷立刻改口,冷哼一声。
白妙可汗颜,自家老爹的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吧……而且他们没能见面的主要原因还是她最近忙着赴各种宴会实在没时间。
“我想多陪陪您嘛,爹你不会是嫌我烦了吧?”白妙可撒娇道。
父女俩又聊一会儿,春杏在门口敲门:“老爷,小姐。”
“进来吧。”
春杏进屋说道:“姑爷来了。”
白妙可站了起来,肉眼可见地高兴,问道:“他在哪儿呢?”
“姑爷在前面等着呢。”春杏答道。
白妙可想找人给他带过来,又改变主意,跟白老爷打了声招呼:“爹,我去看看。”
白老爷摆摆手:“去吧去吧,女大不中留啊。”
白妙可没有听见后半句,因为她已经一溜烟跑了出去,春杏追在后面:“小姐,您穿上大氅再出去啊。”
此时雪已经非常小了,下人已经将路上的积雪打扫干净,白妙可走得飞快,却在下一个转角装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嗅到久违的气息,白妙可猛得抬头,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睛,明明静若寒潭,但是感觉随时会被吸进深渊。
白妙可想要后退一步好好看看他,却被一双大手揽住后腰更进一步。
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地包裹在他的狐裘大氅和温热的怀抱当中。
男人沉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怎么穿得这么少?着凉了又得喝药了。”
白妙可的小脸从毛茸茸的大氅里面露出来,刚好看见男人说话间上下滚动的喉结。
她坏心眼地开口说话:“我这不是着急来接你嘛。”呼出的气息在寒冷的环境里瞬间凝成白雾,纷纷落到那突出的喉结上。
始作俑者还嫌不够,又刻意用力呼气,看见男人瞬间涨红的脖颈和上面狂跳的血管,这才挂上一抹坏笑。
陆瑜当然发现了自己这位淘气的未婚妻又在使坏。
但是许久不见,此刻温香软玉在怀,又加上她的刻意刺激,他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陆瑜只能将怀里的人放松一点,企图拉开两人的距离。
白妙可却不干了,用比他更大的力气回抱住了陆瑜,意料之中地感受到了异常热情的小陆瑜。
“看来陆大人很想我呀。”白妙可将头埋到他的耳侧,意有所指地低声说道。
两人紧密相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陆瑜耳侧,然后白妙可就眼睁睁看着他的耳朵也红了。
白妙可轻笑出声,在男人恼羞成怒之前在他的侧脸落下一个清浅的吻。
“我也很想你。”白妙可在他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就这样静静在雪中相拥,世间仿佛只剩下落雪的声音和两人不分彼此的心跳。
远处传来脚步声,白妙可转头去看,是春杏抱着她的大氅追了过来。
看见相拥的两人,春杏在远处停住脚步,有些不确定要不要过去。
白妙可主动朝她招手,她才低着头走过来,一副绝不乱看的模样,白妙可从她手中接过大氅披上。
“今日腊八,我给岳丈带了些节礼。”陆瑜已经恢复了清冷端方的样子。
任谁来看都不会猜到他这一身狐裘玄衣下,藏着那般尺寸惊人,又蓄势待发的口口。
白妙可既喜欢他对外这幅端方自持冰山美人的样子,也喜欢他在自己面前红着眼尾失控索取的模样。
“那走吧,我爹在书房呢。”白妙可拉起他的手充当暖手炉,春杏不远不近地跟在两人身后往回走。
走了没几步,白妙可突然想起来什么,小声问道:“你……好了吗?能走吧?”
意识到她在说什么的时候,陆瑜本没什么表情的脸色黑了几分,在白妙可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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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眼神中挤出两个字:“无事。”
白妙可很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回到书房,推开厚厚的门帘,冷气挤进屋内又被很快隔绝。
白老爷还坐在窗边,面前摆着方才同白妙可下了一半的棋盘。
陆瑜主动躬身问候:“伯父,快到年节了,我带了些礼物来看看您。”
“陆大人,请坐吧。”白老爷嘴上喊着陆大人,却还是像对待晚辈那般点了点对面的位置,示意他坐。
陆瑜笑着开口:“伯父客气了,我表字子澄,您叫我表字便是。”
白妙可坐在两人旁边,黑葡萄一般的眼睛滴溜溜转,有些好笑地想:真有意思,出了名的老好人爹非要装作严厉,人人畏惧的铁面丞相非要装作温和谦逊。
“子澄,陪我下完这盘棋?”白老爷拿起一枚黑子说道。
陆瑜点头应是,这才低头仔细去看面前的棋盘。
他坐在方才白妙可的位置,只一眼便看出这是她留下的残局,可以看出攻势明显,但是偶尔有些走神的棋子零散在棋盘上面。
修长的手指捻起一枚白子,将她改为布置完成的陷阱一步步补齐,快将黑子一网打尽的时候,又故意留了一个气口。
两人便这般有来有回地下了半个时辰。
直到白妙可在一旁看得都忍不住打起瞌睡。
陆瑜终于落下最后一子,棋盘上只剩白子。
“好!好棋艺啊!”白老爷输得心服口服,真正棋艺高超之人并不是能够赢棋,而是能够决定自己何时能赢。
白老爷尽兴了,摆摆手道:“我也累了,你们年轻人玩去吧,子澄难得来一趟,便留下一同用膳吧。”
“多谢伯父,那便却之不恭了。”陆瑜拱手,同白妙可离开书房。
白妙可拉着他在白府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处后花园。
陆瑜也再一次被白府的奢华所震撼,便是冬日白府的花园里也不单调,各色特意培育的品种花朵在雪中盛放,别有一番滋味。
但这并不是白妙可带他来的重点,又沿着花园的小径走了一段路,便到了湖边。
湖面上结了冰,冰上覆盖着皑皑白雪,一座亭子立在湖中央。
“我们去湖心亭看雪怎么样?”白妙可指着湖中的凉亭问。
“这冰面应当还不够厚,过几日我再来陪你去。”陆瑜看了眼冰面说道。
“我有办法,你搂着我。”白妙可一把搂住他的腰,陆瑜下意识也搂住了她。
白妙可纵身提气,一跃而起,脚步不停,在冰面上点了两下便来到了湖中央。
轻轻落地,白妙可转头去看他,明晃晃地求表扬。
陆瑜心领神会,从善如流道:“娘子甚是厉害。”
白妙可高兴了,带着他往亭中走去,陆瑜这才发现,这座凉亭也另有玄机,不像寻常凉亭那般四面透风,这亭子竟然是用透明琉璃做的墙,所以在远处看来很难发现。
只是这透明琉璃产量极少,仅有贵族世家才能有几片用作窗户,白家这是多有钱,才专门在这么不起眼的凉亭中用了这么多琉璃。
走进去才发现里面竟然还生了炭火,十分温暖。
白妙可走到桌边坐下,拿起桌上的小酒壶放在炭火上,围炉煮酒。陆瑜坐到她的一侧。
她在看周围的雪景,而他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