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花白的老大夫摸着胡子替白妙可把脉,须臾收手道:“姑娘的身体强健,偶感风寒罢了,并无大碍。”
白妙可听完这话,露出意料之中的微笑,对陆瑜道:“我就说没事儿吧。”
陆瑜转头对大夫道:“劳烦您多开副驱寒汤药。”
白妙可:“我不用吃药就能好,为什么还要多开几副?”
陆瑜:“路上带着,以防万一。”
白妙可:……
富贵跟着大夫去拿药了,只剩下白妙可陆瑜还有戎青在原地等候。
陆瑜突然开口:“此事保密。”
戎青恭敬应是,顺带抬头看了一眼白妙可。
白妙可满脸疑问,在看到戎青复杂的目光后恍然,原来刚才的老大夫说漏了她的女子身份!
她感激地冲戎青笑了笑,她的确不想被知道女子身份,会有很多麻烦。
陆瑜看着她的笑,觉得有些刺眼,不等富贵出来他便抬腿往外走去。
戎青立刻跟上,白妙可撇撇嘴道:“丞相大人,现在该去吃饭了吧。”
陆瑜无奈道:“走吧。”
白妙可笑着跑到他前面:“终于不用吃干粮了!”
陆瑜紧绷的嘴角又不自觉的带了些弧度。
酒楼二楼,白妙可将店里的招牌菜都点了一遍,才看向陆瑜:“丞相大人想吃什么?”
陆瑜:“都可。”
白妙可想了想,对店小二道:“再加一坛桃花酿。”
一听她还要喝酒,陆瑜皱眉:“酒不要。”
白妙可:“为什么?我好久没喝了!”
陆瑜:“你还有风寒,饭后仍需喝药,怎能喝酒?”
白妙可:“我不想吃药!”
陆瑜:“那也不能喝酒。”
看着他油盐不进的冷酷模样,白妙可打人的心都有了,可惜太多侍卫就在外面,她攥了攥拳头,妥协了。
这男人管的太多了,便是再俊秀她也快受不了了。
白妙可愤愤不平的功夫,色香味俱全的菜被一道道端了上来。白妙可立刻抛下了刚才的不爽,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边吃边觉得这家店的大厨手艺还不错,跟京城相比也不逊色,该跟掌柜说一声,给大厨涨涨工钱。
可惜她今日并不打算拿出白家商号的信物来表明身份,虽然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出行,但是能低调还是尽量低调为好。
还算和谐的吃完一顿饭,白妙可又理所当然地选了一间白家名下的客栈,让戎青确定周围安全以后,陆瑜也就随她去了。
白妙可冲进房间便吩咐小二送热水上来,等水的功夫,春杏端了一个瓷碗进来。
“小姐,陆大人让人送来的风寒药,您要不要现在喝?”春杏问。
白妙可趴在桌上,懒洋洋道:“我不喝。”
接着跟春杏抱怨:“你说他是不是管的太宽了,酒不让喝,还非要我喝药。”
春杏抿嘴笑:“陆大人也是为您好。”
白妙可轻哼一声:“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小姐知道路了?”春杏问。
“就走官道吧。”白妙可拍板。
“走官道更方便找到城镇过夜,况且骑马比马车可快多了,最重要的是,还不用早起也不用被管着。”白妙可算盘打到飞起。
春杏点点头,让小二将热水放下,就要服侍白妙可沐浴。
“你也去洗吧,我这儿不用你帮忙,我要多泡一会儿。”白妙可靠在浴桶边上说。
春杏离开以后,她在热气氤氲中长叹一口气,又想起那幅画和车里说的那句喜欢,陆瑜那张过分俊秀的脸又出现在脑海。
她抬手将水拍在脸上,带着热意的水珠顺着她的鼻梁脸颊滑过,滴落至锁骨,又没入一片绵软。
她轻叹:真是色令智昏啊!
将思绪逐渐放空,她下滑将自己整个浸没在水中,闭目调息。
待到桶里的水渐渐变温她才起身,穿好衣服便看见春杏留在桌上的那碗药,啧了一声,径直躺到床上去了。
一-夜无梦。
第二日清晨,天蒙蒙亮白妙可便醒了,她坐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哪里还有半分不舒服。
她弯起唇角,轻声唤了下睡在外间的春杏。
“小姐身子好些了没有?”春杏进门问道。
“我这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白妙可笑着自夸。
春杏也露出一个安心的笑,继续道:“小姐,行李都收拾好了。”
白妙可正在缠着裹胸布,春杏上前帮忙,两人忙活半天也没将高山夷平,白妙可反而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春杏一脸为难,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小姐,你这……有些勉强了。”
她耐心告罄,宣布放弃:“算了,就这样吧,得快些出发了。”
她知道陆瑜的人向来起得早,再磨蹭恐怕就走不了了。走前又看了眼桌上那碗汤药,抬手倒在了窗外,留下一个空碗。
很快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出现,一人背着一个小包袱溜出了清晨沉寂的客栈,走之前还不忘去后院牵上两匹马。
时辰尚早,城门还未开,白妙可便带着春杏在靠近城门的包子铺吃包子。
白妙可刚刚将一个热腾腾的包子放进嘴里,就听见旁边桌传来交谈声。
“听说了吗?那位大名鼎鼎的丞相大人要死了。”一人压低声音说。
“丞相大人不是才而立之年吗?怎么回事?”另一人追问。
“害,据说是病入膏肓,连床都下不来了。”
“这么严重!那之前减免田赋的事情还做不做数了?”
“唉,不好说啊,今年收成不好,我还指望丞相大人能尽快替我们减免些税赋呢。”
“可惜啊可惜。”
两人止不住地唉声叹气,只是不知是在叹庄稼收成不好还是叹丞相大人贵人薄命了。
听完闲话,城门也开了,白妙可跟春杏第一批出城。
时间还早,拐上官道以后,路上的行人并不多。
春杏问:“小姐,京城里不是都传丞相大人心狠手辣,狡猾可恶吗?为何那两人这般可惜他生病?”
白妙可打着哈欠道:“京城里多是达官贵人,在乎的只有家族利益,哪里知道民间疾苦。”
“意思是丞相大人做的事情对百姓有利?”春杏好奇地问。
“改科举,减田赋,惩贪官,百姓怎么能不感激他。”白妙可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了了几分赞许。
接着却又叹了口气。
“小姐为何叹气?”春杏问。
“就怕他没命享受百姓的感激了,想杀他的人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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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妙可压下心头的不安,故作轻松的说。
春杏也惋惜地叹了口气,小声嘀咕:“太可惜了,再找出像他这般能配得上小姐的,可不容易了。”
白妙可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随口调侃道:“他还算是有几分姿色吧。”
客栈内。
有几分姿色的陆丞相看着人去楼空的房间,半晌无言。
“公子,客栈和附近都找了,没找见人,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富贵进来禀报
“对了,后院少了两匹马。”富贵小心翼翼补充道。
陆瑜点点头,面色有些阴郁,他本就该知道以那位的身手,哪有人能带她走,现在更加明了了,她就是偷溜走了。
他走到床边坐下,抬头恰好看见桌上的空碗,无奈地露出一个苦笑。
“她为何要走?”陆瑜嗓音低沉。
不知道是不是在问自己,富贵小声答道:“或许白姑娘有其他事情。”
陆瑜摇摇头,准备起身离开,却无意瞥见了枕头上整齐叠放的一片东西。
他伸手拿过展开,发现是一块绣着栀子花的手帕,握在手中,仿佛还有淡淡花香。
仿佛有阳光透过乌云,陆瑜从未觉得自己的情绪这般多变,转瞬由阴转晴。
他将手帕仔细收好,起身吩咐富贵:“走吧。”
富贵立刻追上,问:“去哪儿啊公子?”
“按原计划。”陆瑜头也不回道。
走了没两步又飘来一句:“联系暗卫,往南边方向找人。”
富贵一时心惊,斟酌了片刻才开口:“可是公子,万一后面有危险……”
陆瑜转身淡淡看了他一眼,带着几分权臣的果断决绝,不容回绝。
富贵连忙低头应是。
暗卫是镇国将军也就是陆老爷子亲自培养出来保护公子的,都是军中万里挑一的忠勇之士,可以说是他们此次江南之行的底牌。
暗卫跟着车队从京城出发,一直隐在暗中保护陆瑜,按理来说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动,若是派出去找人的话,万一碰见锦衣卫对付不了的刺杀,就麻烦了。可是富贵再担心也不能违背自家主子的意思。
众人依旧按照原计划上路,大家都发现少了昨日的两个书生,又联想到丞相大人与书生在车上的亲密举止,最终还是无人敢问他们去哪儿了,只能各自在心中暗暗猜测。
陆瑜上车以后也没闲着,又开始执笔写写画画,但是这次显然比上次速度更快,一刻钟左右便轻轻点下最后一颗小痣,将画卷交给富贵。
“让他们按照画像找人,越快越好。”陆瑜面无表情道。
富贵接过画,看了一眼便发出一声赞叹,画上的人一身长衫,手执折扇,眉眼灵动,貌若好女。在心里暗暗腹诽:这得盯着看了多少遍才能画的这么惟妙惟肖啊……
陆瑜拿出看了许多遍的舆图,在脑中勾勒白妙可可能的路线,在舆图上圈出几个城镇,道:“快马加鞭,重点在这几处的入城口守着,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富贵点头应是,下去安排了。
今日的天气依然是乌云密度,黑压压地让人喘不过气。
陆瑜独自坐在车内,聊胜于无的光线透过车窗,他一只手按着眉头,一只手摩挲着白妙可留下的那方锦帕,面上不悲不喜,让人看不出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