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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爱妒

作者:黑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在箭矢袭向面门的前一刻,一匹白如玉雪的战马,从烟尘中奔向乐绮眠。


    乐绮眠听到马蹄声,怔了一下。就是这个瞬间,飞箭从耳旁擦过,射进雪地当中。


    白马在乐绮眠身旁停下,马鞍上带有太师府的徽纹,乐绮眠反应迅速,翻上战马,奔向营外!


    与此同时,闻仲达发现箭矢射入雪地,猛然看向傅厌辞。


    傅厌辞平静解释:“今日寒风凛冽,箭矢偏斜,御卫现在将乐氏女带回。”


    闻仲达一错不错地注视傅厌辞,片刻,才说:“去吧。”


    这批勤王军有千余人,但骑兵只占四成,傅厌辞没带太多兵马,离开大营不久,就在一片树林追上乐绮眠,用马鞭卷向她。


    乐绮眠用佩剑挑开马鞭,在一处溪涧前停下,随后一夹马腹,跃入溪中。


    御卫紧追在后,却在靠近溪涧时,人仰马翻,纷纷落水!


    是绊马索!


    藏在林中的魏家府兵现身,攻向御卫。


    傅厌辞及时勒马,越过绳索,追在乐绮眠身后。距离不断拉近,他挥鞭抽向白马,白马吃痛,乐绮眠险些从马背滑落,又及时稳住上身,却被一节马鞭缠住小臂。


    “哗啦——”


    乐绮眠跌入水中,但同一刻,右手握紧马鞭,用力拽下傅厌辞!


    出城的路上她服过延缓月毒发作的伤药,但也许鹰刑那日受风,药效微乎其微。身上的寒痛加剧,乐绮眠撑身站起,小腿却倏然一沉,整个人被拉回水中!


    溪水砭骨,她冻得一激灵,傅厌辞趁势用马鞭捆住她两手。二人的距离太近,不便用剑,乐绮眠急中生智,重重咬在傅厌辞颈上——


    傅厌辞骤然松手,马鞭也坠入溪流。


    乐绮眠笑道:“再会。”


    说完,便翻身上马,跃上雪坡。尽管前方积雪深深,她却不敢放慢行速。但怕什么来什么,因为泡了水,翻过坡顶时,她被一阵剧痛袭击,骤然滚下雪坡。


    是望舒!


    暴雨般的雪片倾泻而下,很快将乐绮眠掩埋在地。她忍痛刨开雪堆,然而刚将头脸从雪中探出,一双军靴已经到了跟前!


    乐绮眠道:“把心思花在捉我上,不如——”


    她倏尔咬住牙关,因为疼痛再次袭来,只是这回来更加剧烈。


    傅厌辞发现她的异常,停下脚步。乐绮眠经过柏林时,身上就在不正常地出汗,可眼下,她身上的汗更多,脸色也极为苍白。


    乐绮眠道:“押我回营,我不......你做什么!”


    傅厌辞蹲下.身,隔着披风,查探她可能受伤之处。其实他用的力不重,可月毒发作时,身上没有一处不痛,一点触碰也是火上浇油。乐绮眠立刻避开他的手,躲向一旁。


    不是伤。


    傅厌辞收回手,下了结论。他起身,将乐绮眠放上马背,


    如果是中毒,需要回营查验。但霉运今日仿佛找上了乐绮眠,傅厌辞抱她这一下,两人离得极近,她的脸从对方侧颈擦过,碰到一点湿润。


    这个颜色。


    乐绮眠微愕,指尖先于意识,刮过那道伤口。


    身中羲和者的血,在光线下会泛起特殊的金色。她抱住那罗延时见过、也沾到过,绝不会认错。


    傅厌辞发觉她的身体变得僵硬,低头看去,却对上她诧异的目光。


    乐绮眠想起那日,傅厌辞在屏风前湿冷的身影,脱口道:“你与日月教,有何干系?”


    傅厌辞见她盯着伤口出神,又看到她的皮肤因为寒冷褪去血色,说:“你在怕冷?”


    过去不论落入困境,抑或受到威胁,乐绮眠总是主动出击的一方。可这具身躯困住了她,让她承受望舒的折磨,傅厌辞甚至只是抬起她的脸,相触的地方都会感到疼痛。


    这让乐绮眠不安,也让她萌生逃走的冲动,她立即改口,否认此事:“在水中滚过一圈,谁都会怕冷。”


    寒冷会诱发望舒,也会让痛苦加剧。教首的初衷是折磨叛教者,因为日月教发源于泽州,此地的冬季极为漫长。这使得鬼鹫人很少在冬日发动战争,相应地,入冬后的军队也极为脆弱。


    现在,傅厌辞看到她浓黑的长睫,心上却涌出陌生的感觉。


    处境变化,乐绮眠始终以游刃有余的一面示人,从前她可以对任何人说谎,因为没人知道她这一面,但此刻,她在傅厌辞眼中无所遁形,仿佛被多看一眼,都会颤抖。


    乐绮眠意识到氛围变化,说:“放手。”


    傅厌辞退开半步,他没有刻意留下指印,但她的皮肤太薄,又挣扎得厉害,脸颊还是存有淡红的印痕。


    乐绮眠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从佩囊中取出那串药珠,碾碎了一颗,准备咽下。


    血腥味蔓延开,傅厌辞在看清药珠的同时,下意识捉住她的手。


    傅厌辞道:“这不是你的珠串?”


    莲花药珠上有明显的沉香香气,鹰刑那日,魏安澜从他身边经过,他闻到过这个气味。


    乐绮眠觉得这个问题没道理,她用谁的血解毒,他压根管不着。


    两人对峙时,雪地突然响起杂沓的马蹄声,有人朝陡坡赶来。


    “殿下和乐氏女就消失在附近,”一名御卫说,“是否加派人手搜寻?”


    另一人道:“殿下独自去寻乐氏女,没带亲兵?”


    乐绮眠觉得后者的声音耳熟,想起是宴席上受闻仲达之令、将她踢成重伤的亲兵。


    御卫道:“林中设有绊马索,弟兄们不慎中计,又碰上埋伏的梁军,死伤无数。殿下追上了乐氏女,但也就此与我等走散。”


    亲兵说:“除了你,其余人何在?”


    御卫道:“已经散开去寻殿下,东西方向皆有几百名弟兄。”


    亲兵安静片刻,开口:“要寻殿下也好办,不过要劳小兄弟走一趟,你可得空?”


    御卫道:“自然,我——”


    凭空响起长剑贯穿血肉的钝响,随即一道黑影沿陡坡滚下,砸在地面。


    亲兵说:“此人是肃王的亲兵,看来御卫的确在附近。这些人倒好处理,问题是肃王下落不明,国相,接下来如何做?”


    闻仲达也在?


    正这么想,闻仲达的声音响起:“写一封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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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内容你记下——梁君遁逃,肃王带兵追踪勤王军,遭遇敌袭,伤重不治,望陛下节哀。”


    乐绮眠微微偏头,见傅厌辞神态如常,看不出是慌张,还是早有预料。


    不管如何,此地不宜久留,她正打算遁走,亲兵忽道:“前方有道陡坡,士兵还未搜过,属下带人看看。”


    不好。


    乐绮眠朝白马打了个手势,它立时小跑着离开,将马蹄印留在地面。


    这能暂时引走对方的注意,可一旦仔细搜查,就会发现蹄印深浅不一。但此刻也做不了太多,因为湿透的衣衫结冰,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时,一只手按住她的肩,将她拽往前方。


    “铛——”


    乐绮眠抽出匕首,以为傅厌辞打算除掉她逃走。他却用左掌托起她的脸颊,拇指顶开湿软的唇齿,将一点鲜血喂入其中。


    很痛。


    寒冷加剧,乐绮眠分不清是身体在痛,还是被挟制的感觉作祟,总之,她的心跳快了一拍,仿佛被冷箭击中的鸟雀,生出仓皇的念头。


    “大人,这里有脚印。”


    征南军的脚步声渐近,从佩刀撞击盔甲的响动,能听出来人不少。


    乐绮眠想转身离去,或拔剑迎敌,但傅厌辞用臂弯锁住了她,每当她挣扎,口齿就会被叩开得更深,让指节在其中滑动,逼出更多腥涩。


    放开——


    衣衫被揪紧,傅厌辞感受到乐绮眠的抗拒,终于放缓动作,给她吞咽的时间。


    同时,另一只手探到她的下颌,沿着颈线滑到咽喉,让她将鲜血全部咽下、咽干净。


    乐绮眠呼吸艰难,鼻尖萦满淡腥。更让人无措的是,随着鲜血入喉,无形的疼痛当真有所缓解,身体也开始发热、流汗,甚至催生出某种隐秘的迫切,让她想咬向傅厌辞,得到更多血。


    可是——


    他能用鹰刑主宰她的生死,也能用羲和牵制望舒,所有弱点都被掌握,乐绮眠还剩什么?


    傅厌辞留意亲兵的动向,手指忽然传来刺痛,乐绮眠咬住了他。


    士兵说:“脚印到这里就断了,但有一串马蹄印,两人可能共乘一匹马。”


    有人反驳:“蹄印的深浅不对,这里的雪太厚,底下藏了人也未可知,将周围搜一遍。”


    士兵一剑剑刺入雪中,开始搜索。


    两人即将暴露,乐绮眠却没有松口的意思。傅厌辞卡住她的唇,向外抽离,她却用虎牙压出更多血,直到口齿盛不住,从唇角溢出。


    他也会害怕?


    士兵近在咫尺,利刃刺入山壁时的摩擦声,一如齿尖刺破皮肤时的声响。


    乐绮眠的举止可能让两人送命,但她眼神放肆,有自己也没察觉的疯狂。傅厌辞本该推开她,或就此杀了她,但或许他也知道,是他喂血的举动先犯了戒,让猫捉老鼠的游戏乱了套,因此不论她做出什么,他都必须为此买账。


    “啪嗒——”


    士兵的声音来到跟前,长剑穿透雪堆的前一刻——


    乐绮眠攥住他的衣襟,居高临下地启唇,让含住的所有血,流在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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