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月的夏天阳光炙热,天气闷热得要命,一丝凉风也没有,站在太阳底下,周围空气粘稠得好像将人口鼻糊住了一般,让人喘不上气来。
“扑通”一声,有人晕倒在田地里头。
周围的人定眼一看,纷纷惊呼起来。
“严老二家的,你家的严景川晕倒了!”
晕躺在地上的严景川脑袋晕乎乎,脑海中还浮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记忆。
在浮光陆离中,让他记忆最深刻的就是一个看不清面容但气质轩昂的男人,居高林下地瞥了他一眼,而他心中则饱含着屈辱与不满,卑躬屈膝地朝着男人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在恍惚间,严景川隐约感觉到有人跑过来摇晃起了他的身体,遥远又近在咫尺的声音听在耳朵里。
但严景川顾不得那么多,他心中爆发出巨大的不满与愤怒,努力地想要透过薄雾看清那个男人的脸,然后就彻底晕了过来。
听到叫喊声的严家人纷纷赶过来。
严老太离得不远,率先赶了过来,看着严景川这副模样,狠狠地皱了皱眉头,这明显是中暑了。
“景山,你先带景川去卫生室看看。”
严景山扶起严景川的身体,二话不说就背起来向村里的卫生所跑去。
他们的父亲母亲严老大和李春红丢下手中的农具,也焦急地跟着身后,也跟着跑了过去。
其他人看着这一幕面面相觑,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碍于还要严家人在场没有说出口。
......
“嘶......”
严景川被人掐住下巴猛地灌了一口苦药,苦得太阳穴直突突。
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陌生记忆还没有完全消化,他在脑子极度胀痛中苏醒,等他慢慢适应后,他脑袋发懵地盯着虚空,久久不能回神。
李春花端着凉水进屋时,看着他直愣愣地睁着眼睛,立马担忧地跑了过来。
“景川,你可算醒来,好点没?”
“娘?”
严景川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这张较为年轻的脸,脑海中浮现起方才记忆中那张年迈落魄的脸,两张脸慢慢重合在一起。
反应过来后,严景川瞳孔紧缩。
所以......他这是遇到了不可多得的机遇,有了未来的记忆!
李春花看着呆傻的儿子,不放心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景川啊,你可不要吓你娘啊,你这是怎么了?从醒来就傻愣愣的。”
李春花急得直拍大腿,抱怨道:“我就说了,不能让你下地干活吧,你爹这个死倔驴,非抹不开面,说什么家里哪个不下地?还说什么咱二房不能出个吃白食的,非要喊你下地,这下好了吧,这都病倒了。”
严景川是严家唯一一个读了高中的,可惜偏偏不赶巧,他要毕业那一年,高考突然被废除了。
严景川自诩是个读书人,跟农村里这些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人不一样,但眼下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年,高考还是遥遥无期,能不能恢复都是个问题。
以前李春花为自己培养出来了个读书人而骄傲自得,整天挂在嘴边炫耀,享受村里面的人羡慕嫉妒的眼神。
可现在上面的人推行知青上山下乡,都把这些读书人赶到了地里头。
整天苦哈哈的干着农活,跟大家也没有什么区别,读书人的身份一下子就没有那么高贵了。
尤其看见那些城里来的知青手无缚鸡之力,干起活来,连村里七八岁的小孩都不如,心里越发平衡。
瞧瞧这些读书人,干起活来也就那样,还不是得他们来教。
早两年,严景川天天往县城里面跑,指望着能看到恢复高考的希望,或者瞧瞧能不能在县里面找份轻松的工作。
但高考没有消息,这县里的国家饭碗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吃上的。
看着严景川那么大个人了,整日游手好闲,村里面的闲言碎语都慢慢的多了起来,□□他人也渐渐表露出不满。
前几日,严老头在饭桌上拍板定案,以后让严景川也必须下地干活,家里七八岁的孩子都会上山割猪草,帮家里干点活,哪有这么大人了还让人养着的。
李春花平日对严景川这个小儿子十分宠溺,舍不得他干什么重活,问就是说严景川是读书人的料,哪能干这些重活。
于是,这突然间要下地干活,可把严景川累得够呛,这么才没两天就晕在了地里头。
严景川这会儿听李春花说起他晕倒这事儿,想到他在地里晕倒了被围观就尴尬不已,面色微微恼怒。
但想到方才光怪陆离的记忆中,过几年高考就会恢复,还有那些爆炸性的信息,严景川心中激流澎湃,既然老天爷让他提前得了这些消息,相信他就是书中说的天命之子。
……
傍晚,下工的哨子声被吹响。
过了片刻,严家人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今天轮到三房的田大娟做饭,但她想着李春花既然在家照顾严景川,下午没有去下地,那应该会准备好晚饭。
于是,田大娟就跟着严老三慢悠悠走回去。
踏进院子后,田大娟洗洗手准备去厨房帮点忙。
结果一进厨房,田大娟看着连火都没有生起来的炉子,连忙去掀开大锅盖子,看着空空如也的灶台,田大娟有些傻眼了。
她越想越气,怒气冲冲地跑到二房的门前,将木门拍得啪啪直响。
“二嫂,你在家待了一下午,怎么连饭都没做呢?你们二房今天少了两个人上工就算了,怎么在家清闲了那么一下午,别说做饭了,家里的水缸见底了也不知道去挑一下。”
田大娟尖锐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语气里带着愤愤不平。
严老太和严老头有三个儿子,严老大命不好,早年间跟村里人上山打猎,不小心摔下悬崖后没两天就去世了。
老大媳妇是个病弱的,两人感情很好,因为严老大的这个噩耗,没过多久也跟着病逝了。
也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两人至少留下了个儿子,也就是大房的严序在世上。
严老二和李春华有两个儿子严景山和严景川,还有一个女儿严小丽,是严家子嗣最多的两口子了。
严老三和田大娟就只有一儿一女,严南义和严南溪,就因为二房比三房多了一个儿子,田大娟一直觉得他们三房的吃亏了,再加上他们二房的严景川明明那么大的人了,在家整日游手好闲,属于是家里油瓶子倒了都不会扶的那一挂。
为此,田大娟心中暗暗积压了不少对二房的不满,今天这事儿也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等了一会儿,房门还没被打开,田大娟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怒火,又抬手啪啪啪地猛拍了几下:“李春花,你别给老娘装死。”
“以前你二房有一个人吃白食就算了,你现在是不是也要吃白食啊?你们二房怎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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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奸诈呢?天天搁这欺负我们这些老实本分的人。”
“......”李春花听着外面的叫骂声,心底有些心虚,连忙从床榻上坐起身来。
她跟着回来照顾严景川,想着反正也有理由就没去上工,看着有点时间就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估计是干活太累了,一下子就睡过去了。
不过今天也没到她做饭呀,想到这里,李春花心中也涌起了些怒气,准备下床开门骂回去。
她刚打开门,门口就传来了呵斥声。
“吵吵嚷嚷的,一天都不能消停,这又是在吵吵些什么?”
两个儿媳妇回头看向门口,就见严老太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身后跟着严老头和严老二。
严老太头上裹着方巾,可能因为干活劳累和营养不良,脸色蜡黄枯瘦,但一双眼睛锐利无比,死死地盯着家里不省心的两个儿媳妇。
别看严老太身形瘦小,但始终把持着严家老小的,属于是一家之主了。
田大娟敢跟李春花叫板,但却不敢在严老太面前造次,她声音稍稍减弱:“娘,这不是二嫂一下午都待在家里不下地,想着你跟爹干活辛苦,也合该早早的吃饭歇息,没想到,我回家一看,二嫂居然大白天的关起门在屋里睡觉,饭都没做。”
瞧着田大娟这张巧言善辩的嘴开始在严老太面前上眼药,李春花顿时也急了。
“娘,我才没有睡觉。”
田大娟轻哼了一声,嘲讽地看向她:“怎么不是在睡觉?我这敲了半天门,二嫂才慢悠悠的来开门,二嫂你敢说方才不是在睡觉?”
闻言,严老太慧眼如炬地盯着李春花,狠狠地蹙起眉头。
李春花不自在地摸了摸头发,语气弱弱地辩解道:“我这才进屋一小会儿,景川病倒了,我这忙忙碌碌的,好不容易空闲了一小会儿,就...就想着休息一下。”
“况且,今天也没到我做饭啊。”
说这话时,李春花挺了挺腰板,瞥了一眼身旁的田大娟。
精明了一辈子的严老太怎么会看不出来两人各自心中的小九九,不过她今天对李春花在家偷懒的行为十分看不惯,要把这一大家子拢在手心里,做事还是得公平公正的。
严老太看了眼田大娟,转头对着李春花沉声吩咐道:“今天老二家的做饭。”
李春花有点不满,但不敢表现出来,诺诺地进了厨房做起饭来。
田大娟见状,不免得意地仰起下巴,好似打赢了一场胜仗。
严老三拉了一下媳妇的袖子,没眼看地说道:“堵在二哥门口干什么,打水洗手去。”
刚从地里回来,身上黏糊糊又全是泥土,也不嫌难受。
旁边小房屋里的严景川早在田大娟吵吵嚷嚷的时候就被吵醒了,但是他生着病浑身无力,就不想动弹。
他听见田大娟的话眼底冒出愤愤不平,他哪里吃白食了?他可是家里唯一的高中生,以前那会儿是因为学习任务重,没有空闲的时间管其他事情。
这两年他也没闲着呀,每天冒着那么大的太阳往外跑,还不是为了在县里找份工作,帮家里分担分担。
这三婶也真是的,没有点远见,果然是个没有见识的乡下女人,根本看不到他的用心良苦,等他日后发达了,看她有什么好说的。
严景川躺在床上畅想自己凭着这未来的记忆干出一番大事业,然后享受周围的人羡慕崇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