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洛云舒问。
裴行渊神色复杂:“下午的时候,我的人在城南六十里的于家堡发现了顾彦昭的踪迹,现在正在追查,暂时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
洛云舒为之一振,顾彦昭有消息了。
看来,她之前的推测没有错。
顾彦昭是被昭远帝控制着的。
他之所以留顾彦昭一命,是想让裴行渊把人给救出来。
让顾彦昭欠裴行渊一个救命之恩。
如此一来,顾彦昭就不会和肃王一条心。
昭远帝深谋远虑。
他是真的在为裴行渊考虑。
“不会,是假的,是错觉。狩猎那次,他明明是要杀我的。如果不是顾彦昭出现,他就得手了。”裴行渊喃喃自语。
他不信昭远帝有苦心。
洛云舒却相信:“可是,如果恰恰是因为顾彦昭出现,他才决定这么做呢?”
当时昭远帝手里的武器是弓箭。
箭是否射出,什么时候射,射在何处,完全由昭远帝来决定。
裴行渊摇头否认:“他没有理由这样做。”
“不,他有。至少这件事拉近了你和顾彦昭之间的关系,如果这一次你的人能救回顾彦昭,你二人之间的关系便会坚如磐石,无人可摧。”
经过一步步的推测和事实的验证,洛云舒已经确定,过往的种种,就是昭远帝在历练裴行渊。
但,这个过程对于昭远帝而言,是步步为营,最终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知道自己做的每一步是正确的。
然而,对于裴行渊而言,这个过程却遍布着无尽的绝望和痛苦。
没人能接受自己的父亲恨自己,甚至要杀了自己。
而且,还是那样一位曾经对自己极好极好的父亲。
好与坏的反差,足以让一个人崩溃。
遭遇这些,裴行渊的内心曾有过一场天翻地覆。
而现在,却又是一场地覆天翻。
洛云舒知道那种感觉,所以,她能体会到裴行渊的内心经历过什么。
她至今,仍没原谅洛守礼。
以后也不打算原谅。
但,裴行渊比她幸运一点。
昭远帝的狠厉,只是假象。
只是,这个过程曾让裴行渊痛苦万分。
洛云舒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殿下,不要多想。”
裴行渊反手握紧洛云舒的手,他看向她,眼神里带着渴盼:“陪我、出去走走。”
这一走,就走到了太极殿外。
太极殿,是昭远帝的寝殿。
看着太极殿的大门,裴行渊没再往前走,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
昏黄的宫灯之下,太极殿的殿门隐在暗影里,看不分明。
许久之后,裴行渊喃喃道:“云舒,在你的占卜里,他还能活多久?”
洛云舒迟疑了一下,还是没忍心瞒着他:“两年半。”
话音落下,她能察觉到裴行渊的手僵了一下。
之后,他又握紧了她的手。
“走吧,我们回去。”
说完,裴行渊转过身,牵着洛云舒的手,一步一步走回柔仪殿。
他刚回来坐下,寒风就在外面禀报道:“殿下,东方先生要见您。”
“让他进来。”
东方先生很快进来,面露喜色:“殿下,已经救下顾世子。只是顾世子有伤在身,不宜挪动,属下已经让人带着谢三少爷赶了过去。进一步的消息,要等谢三少爷去查看过之后才能知道。”
裴行渊面沉如水:“好,若有消息,再来告知孤。今晚任何时候,都可以来。”
东方先生愣了一下,立刻应道:“是。”
他很快走了出去。
这时候,已经亥时了。
看样子,裴行渊没有要睡的打算。
洛云舒也睡不着,她拿着牛角梳坐在裴行渊身边,声音轻柔:“殿下,我来为你除去发冠,可好?”
“好。”
洛云舒坐过去,半跪在他身后,解了他头上的发冠。
顷刻间,满头青丝铺陈而下。
洛云舒拿着牛角梳,一下又一下地梳着。
裴行渊的头发养得很好,乌黑又明亮,发梢没有分叉,显得柔韧有力。
头发梳好之后,他的手伸到后面,握住洛云舒的手腕,从她手里接过牛角梳:“来,我也给你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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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洛云舒应了一声,坐到他的怀里,任由他一点点去掉她头上的钗环,连同耳朵上的珍珠坠子也一并除去。
之后,裴行渊一点一点把她的头发散开,又用梳子梳了一遍。
梳完之后,他放下手里的牛角梳,从后面抱住洛云舒。
这一刻,洛云舒能感受到裴行渊的身子微微打颤。
洛云舒紧紧握住他的手,没有说话。
今晚,裴行渊的内心遭遇了一场剧变。
他一直以为昭远帝猜忌他,算计他,甚至想要他的命,却从未想过,昭远帝这是在历练他。
可,等他知道昭远帝的好的时候,却又意味着,昭远帝命不久矣。
他的父皇,他的父亲,要**。
洛云舒说不出安慰的话。
在巨大的伤痛面前,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她能做的,只有陪伴。
裴行渊抱着她,越抱越紧,之后,他的唇贴了过来,顺着她的耳际,一直吻到脸颊、额头、眼睛、唇瓣、脖颈,又一路往下……
二人满头的青丝纠缠在一起,不分你我,犹如此刻的二人……
这一次,洛云舒格外顺从。
无论他怎样摆弄,她都顺着他。
最后,他发出满意的轻哼,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他的唇贴在她的耳边,语气卑微:“苏苏,别不要我。无论到了任何时候,别不要我。”
洛云舒心中一沉:“不会,我不会不要你的。”
得了洛云舒的承诺,裴行渊无声地笑了。
这世上,总有一人是真心爱着他的。
她会真心待他,不藏着掖着。
天快亮的时候,东方先生亲自来了。
隔着门,他轻声道:“殿下,消息传回来了,不大好。”
“细说。”
“顾世子受了重伤,还不知能不能救回来。谢三少爷的意思是,不容乐观。而且,据谢三少爷说,顾世子没有求生的意志。”
人受了重伤,又心存死志,几乎是死路一条。
听闻此言,正在穿衣服的裴行渊顿了一下,他看向洛云舒。
洛云舒立刻就懂了:“殿下放心,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