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老旧电梯恰似一位年迈且饱受关节炎折磨的老者,每上升一层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晃晃悠悠地朝着19楼攀升,那正是蓝茵居住的楼层。
就在电梯即将平稳停下,“哐当”的制动声还在楼道里嗡嗡回响时,楼道里瞬间喧闹起来,那股热闹劲儿“嗖”地钻进了蓝茵的耳朵。
透过半开的电梯门,蓝茵看到两个小朋友正骑着小自行车,在狭窄的楼道里玩得不亦乐乎。
一个是邻居家的孩子小花生,瘦得像根竹竿,穿着哥哥穿剩的旧衣服,两条腿蹬得飞快,就像上了发条的小马达,边蹬边扯着嗓子喊:“冲呀,我马上就追到你啦!”
被追的小地瓜圆滚滚的,穿着衬衫短裤,行动不太灵便。他骑车歪歪扭扭,车技糟糕透顶。被小花生一撞,连人带车“砰”地摔倒在地,那动静大得感觉楼板都跟着颤了颤。
这时,穿着睡衣、头发乱得像鸟窝的小花生妈妈,也就是蓝茵的好邻居王亚楠,风风火火地从旁边房间冲了出来。她双手叉腰,活脱脱像一只发怒的母老虎,扯着嗓子大声呵斥道:“小花生!好好骑车,别老撞小地瓜。再这么调皮,回房间反省去!赶紧给小地瓜道歉!”
蓝茵的好闺蜜张小菜慢悠悠地从屋里走出来,笑着说:“没事儿,男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小地瓜自己勇敢站起来!”
蓝茵与好邻居王亚楠、好闺蜜张小菜的缘分,要追溯到七年前。那时,蓝茵初来乍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心中满是迷茫和不安。前脚刚迈进公寓的大门,后脚就与她俩结下了深厚的情谊。那是一种在陌生城市中相互依靠的温暖,如同冬日里的炉火。
从那以后,王亚楠和张小菜就成了蓝茵生活中无可替代的“黄金拍档”。她们见证着蓝茵开启单亲妈妈的艰难历程,就像两个忠实的伙伴陪她一路“打怪升级”。这两人特别仗义,这些年没少帮蓝茵,那份尽心尽力,让蓝茵真切感受到了人间最真挚的温暖。
然而,老天爷仿佛总爱捉弄人,冷不丁就制造出令人措手不及的状况。谁能料到,对蓝茵了如指掌的“万事通”——王亚楠和张小菜,竟同时与叶启铭碰了面。
这可把蓝茵憋屈坏了,原本晴朗的天空,仿佛突然被泼了一大盆墨水,瞬间变得阴沉灰暗。
恍惚间,蓝茵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古代的公堂之上,隐隐约约听到“威武……升堂”的声音。一股莫名的紧张与不安瞬间涌上心头,她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三个人拉去,接受一场严苛的“灵魂三堂会审”。她的手心微微沁出了汗,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蓝茵心里明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一关是无论如何也糊弄不过去了。与其畏畏缩缩,不如硬着头皮,大大方方地迎接这场“命运的审判”。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所有的勇气都吸进身体里,迈着略显沉重的步子从电梯里出来,脸上挤出一抹笑容,主动搭话道:“嗨,好久不见呀!瞧孩子们骑车玩得多开心,这自行车质量看着是真不错,挺耐摔的。我回头也给泽宇买一辆,到时候仨孩子就能一起在楼道里风驰电掣啦!”
王亚楠可不吃她这套寒暄,鼻子里“哼”了一声,语气里满是不满,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是谁呀?平日里一口一个姐姐叫得那叫一个甜,还信誓旦旦地说远亲不如近邻,我们比她的亲人还亲呢。结果呢,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们倒成了最后一个才知道的外人啦!”
张小菜见状,赶忙伸手拉了拉王亚楠的衣角,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柔声打圆场道:“得啦得啦,人这不都平平安安回来了嘛,现在就别再揪着这事儿不放啦。我觉着蓝茵也不是故意瞒着咱们的,她呀,肯定是怕咱们跟着操心上火呢!咱们都是好姐妹,哪能有隔夜仇呀,消消气哈!”
孩子们很难体会大人们那些复杂的心情。
小花生一看见蓝泽宇,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马上调转车头,飞速骑了过来,脆生生地说:“泽宇哥哥,你可算回来了,太好了!我每天都想你,天天去你家敲门,你都不在家。你再不回来,你家的门都要被我敲坏啦!”
“泽、泽宇哥哥,我、我也想你,我、我们一起玩吧!”小地瓜也骑着车跟了过来,结结巴巴地恳求着。
眼看小花生的自行车就要撞上蓝泽宇,小花生却像个技艺高超的骑手,稳稳地停住了车。那动作干净利落,仿佛经过了无数次的练习。
王亚楠被他这惊险的动作吓得心惊肉跳,气得伸手揪住他的耳朵,像要把耳廓拧成麻花似的,怒声道:“你泽宇哥哥身体还没好,你要是敢碰到他,看我不扒了你的皮!你这调皮鬼,离远点儿!”
张小菜觉得有道理,便轻声劝小地瓜:“小地瓜,哥哥需要好好休息,你先跟我回家。等哥哥身体完全好了,咱们再来找他玩。”
蓝泽宇静静地站着,身姿挺拔如一棵白杨。他浅浅一笑,眉眼间的愁绪消散了,清澈的眼睛里好像映着朝霞。他轻声说:“没关系,我身体还行,来我家玩吧。”
蓝茵满脸惊讶地看着他,这场景实在是太少见了!虽说小花生、小地瓜和蓝泽宇从还在穿尿不湿的时候就结识了,但蓝泽宇向来对调皮的小花生充满嫌弃,对憨厚的小地瓜也不太看得上,和他们相处总是不冷不热的。而且蓝泽宇对自己的领地意识很强,特别在意自己的空间和物品,以前最不喜欢他们来自己家,碰自己的东西。
这还是蓝泽宇有生以来第一次主动邀请他们去自己家。孩子怎么突然就改变态度了呢?蓝茵满心疑惑,正琢磨着,就听见蓝泽宇接着说:“我爸爸回来了。”
尽管他语气平静,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但蓝茵还是敏锐地从他的语调中捕捉到了一丝炫耀的意味。
直到这时,蓝茵才突然意识到,原来儿子蓝泽宇对叶启铭这个亲生父亲的喜爱,是从心底最深处流露出来的。这份喜爱,纯粹而又真挚。
也是啊,如果不是打心眼里喜欢,平时对感情很淡漠、好像和外界隔着一层膜的儿子,怎么会毫不犹豫地为一个当时还只是陌生人的“怪叔叔”拼死挡刀呢?
原来,血脉亲情是一种无比强大的力量,它是人类灵魂深处最原始、最本能的情感纽带,紧紧地把亲人连接在一起。不管时光如何流转、岁月如何变迁,不管世间有多少艰难险阻,都无法将它割断。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切地明白,叶启铭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孩子需要这个父亲。
她不能、也没有权利阻止叶启铭回家。
——
万万没想到,儿子竟主动将他介绍给好朋友们。刹那间,喜悦如决堤的潮水般在他心中奔涌,满心的畅快如涟漪般在周身荡漾开来。
叶启铭不着痕迹地收敛了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仿佛为自己披上了一层温和的外衣,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压迫感。
而后,他缓缓伸出手,动作轻柔而自然地揽过蓝泽宇的肩膀,那动作满含着亲昵与宠爱,仿佛在向世界宣告这是他最珍视的存在。
紧接着,他微微欠身,目光如春日里柔和的阳光,轻轻落在面前两个孩子稚嫩的脸庞上。嘴角微微上扬,绽放出一抹亲切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魔力,瞬间拉近了与孩子们之间的距离。
他用那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我是泽宇爸爸,很高兴认识你们,你们叫什么名字呀?”
“叔叔您好,我叫小花生。”小花生清脆的声音宛如林间最欢快的鸟鸣,灵动而活泼。他一边说着,一边炫耀似地扬起小脑袋,“就是那个‘小小金坛子,装着金饺子,吃掉金饺子,吐出白珠子’谜题里的小花生哟。”
“我、我叫小地瓜。”小地瓜紧张得声音都在微微颤抖,脸上的红晕像熟透的苹果,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腼腆,“我从小就长得胖嘟嘟的,像、像地瓜一样,所、所以妈妈就叫我小、小地瓜。”
“小花生,你好。小地瓜,你好。”叶启铭微笑着,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他朝两个孩子伸出手,那双手修长而有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温暖,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将他的表现看在眼里,蓝茵在心里不屑地撇了撇嘴,心想:“啧,真会装。”明明是个能止小儿夜啼的凶神恶鬼,行事雷厉风行、手段强硬狠辣,现在却在这里装得像个十足的好人!
“呵呵,有这么好的皮囊和演技,不去当明星真是可惜你了!”蓝茵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嘲讽。
小花生长这么大,何曾见过如此风度翩翩、彬彬有礼的叔叔。尤其是那双手,修长好看,如同艺术品一般。当他的小手与叶启铭的手相握的瞬间,一股电流顺着手臂传遍全身,他兴奋得身子都微微颤抖,仿佛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崇拜。
“叔叔,您是不是神仙下凡呀?您长得简直太好看啦!”小花生激动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惊叹与赞美。
“怪不得泽宇哥哥这么帅气!要是我也能有像您这么好看的爸爸就太棒了,那我肯定也能像泽宇哥哥一样优秀。”小花生越说越激动,两只眼睛里闪烁着羡慕的光芒。
“我就说嘛,泽宇哥哥肯定是有爸爸的!以后要是还有人敢说泽宇哥哥没爸爸,我绝对冲上去揍扁他!”小花生义愤填膺地说道,那模样就像一个勇敢的小战士,要为朋友撑起一片天。
“叔叔,您缺干儿子不?我特别想认您当干爸!”小花生急切地说道,眼神里满是期待,仿佛这是他此刻最渴望实现的梦想。
转头,小花生又冲着妈妈嚷嚷起来:“妈妈,你瞧瞧泽宇妈妈多有眼光,给泽宇哥哥找了个这么帅的爸爸。再看看您,啥眼光呀,当年怎么就看上我爸了呢!”
“小花生,你再满嘴跑火车,我就请你爸带着‘家法’过来!”王亚楠气得柳眉倒竖,双手叉腰,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这调皮的儿子气炸了。她一把揪住小花生的衣领,“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这灰老鼠的样,还想给人家当儿子?”
“我是老鼠,那也是老鼠生的老鼠!”小花生不甘示弱地回嘴道,小脑袋倔强地昂着,眼神里满是不服气,那模样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见这母子俩又要“战火纷飞”了,蓝茵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头疼不已。她赶忙上前打圆场:“亚楠,我们还是回家再说吧!大庭广众之下咱们还是体面一点,别让人看了笑话。”她心里暗暗担心,这里的动静要是太大,会吸引来楼层里更多好奇的目光。
“你是体面啊,生个那么好的儿子,能不体面嘛?我这儿子,一天气我八百遍,我没被活活气死就已经不错了!”王亚楠嘴里骂骂咧咧的,但脚步却很诚实地跟着蓝茵走在走廊上。
她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蓝泽宇爸爸”,心里就像揣了只小兔子,毛毛的,还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她压低声音,凑到蓝茵耳边,狐疑地说道:“蓝茵,这真是泽宇爸爸吗?你没骗我们吧?我怎么感觉他像是放高利贷的!你该不会是孩子住院没钱,所以找高利贷借了钱,现在债主找上门了?”
原以为永远不会出现的人居然真实地出现在眼前,张小菜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许久都没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她嘴里机械地重复着:“泽宇爸爸真的回来了?泽宇爸爸真的回来了?泽宇爸爸真的回来了?”那神情,宛如在梦中一般。
看着叶启铭和蓝泽宇如出一辙的眉眼和气质,张小菜只觉得这简直就是命运最神奇的馈赠。
她激动得眼眶泛红,忍不住冲上前去,伸出手用力掐了一把“蓝泽宇爸爸”的胳膊,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而后,她喜极而泣道:“有生之年,我居然看到了活的蓝泽宇爸爸!”
在她们的认知和概念里,卧底警察大多没有全身而退的幸运,往往只有在生命终结的时候,才会以一种悲壮的姿态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曾经,她们都以为蓝茵注定只能守一辈子的寡了,没想到时隔七年,他居然回来了。
“蓝茵,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苦尽甘来了!”张小菜真心实意地为好闺蜜感到高兴,然而,她的心里依旧萦绕着一丝担忧。
她紧紧握住蓝茵的手,声音里带着一丝忐忑,小心翼翼地问道:“泽宇爸爸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蓝茵说不上来,她不知道这位热衷“微服私访”“游戏人间”“一时兴起”的豪门太子爷,这次的“游戏”热度会持续多久。她摸了摸鼻子,冷淡地说道:“有什么问题,你们自己问他吧。”
——
到了家门口,蓝茵从包里掏出钥匙,“咔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蓝茵侧身而立,轻轻挥手示意孩子们先进屋。
门刚一打开,小花生兴奋得直蹦跶,迫不及待地想冲进去。然而,蓝泽宇的存在就像一道无形的紧箍咒,让小花生收敛了冲动。他眼巴巴地看着蓝泽宇,等蓝泽宇气宇轩昂地迈进屋内,才和小地瓜如影随形般,缩手缩脚地跟了进去,活像两个小跟班。
蓝泽宇有些疲惫,他需要缓一缓,靠在沙发上没有说话。小花生和小地瓜一左一右迅速就位,乖巧得像两尊小佛像,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
这时,两岁半的叶翊辰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走进来,活脱脱一只憨态可掬的小鸭子。他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看到“哥哥”身边都被占了位置,顿时急了,为了捍卫自己对“哥哥”的专属“主权”,他铆足了劲儿,手脚并用,“噌噌”地顺着蓝泽宇的腿往上爬,嘴里还奶声奶气地喊着:“gege~gege”,那声音甜得能把人的心都融化。
紧随着孩子们进屋的王亚楠和张小菜,目光一下子就被叶翊辰吸引住了。只见这小家伙眉眼间竟和“蓝泽宇爸爸”有几分神似,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
王亚楠就像一座被点燃的火山,怒火瞬间喷发。她怒目圆睁,手指像一把利剑直直地指向叶启铭,扯着嗓子吼道:“蓝泽宇爸爸!你这演的是哪出戏啊?这孩子是你和哪个女人的孽种?才几年啊,你就按捺不住寂寞了!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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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的动物,没一个好东西!你对得起蓝茵吗?她为了你,整整等了七年啊!这七年,她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地把孩子拉扯大,日夜盼着你回来。可你呢,转身就和别人生了孩子,还大摇大摆地把孩子带回来,你这是想把这个家搅得天翻地覆吗?不想过就趁早滚蛋!咱们蓝茵条件这么好,身边从来不缺追求者,何苦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白白浪费了七年的青春!你这个卑鄙无耻、薄情寡义的狗男人……”她越说越激动,语速快得像机关枪扫射,各种难听的词汇如连珠炮般倾泻而出。
蓝茵在一旁干着急,嘴巴张了又张,却根本插不进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她心里七上八下,冷汗直冒,真怕叶启铭被骂急了,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毕竟叶启铭身份特殊,万一他怒发冲冠,王亚楠可就大祸临头了。
尽管被骂得狗血淋头,叶启铭却感觉像在狂风暴雨中找到了意外的惊喜。
原来,他朝思暮想了七年的女人,这七年里一直为他守身如玉,把他深深地刻在心底。这份深情就像一团炽热的火焰,瞬间点燃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让他激动得热血沸腾。
等王亚楠把叶启铭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底朝天,嘴里再也挤不出新的骂词时,她终于喘了口气,消停了下来。
叶启铭好不容易等到了说话的机会,他赶紧向蓝茵的闺蜜们解释道:“你们误会了,他不是我儿子,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王亚楠的脸瞬间像变色龙一样,从愤怒的红色变成了尴尬的绿色,她大声吼道:“你怎么不早说?”
叶启铭无奈地摊开双手:“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
王亚楠的脸涨得像熟透的番茄,她气急败坏地嚷道:“谁能想到他是你弟弟啊!你爸妈是不是脑子糊涂了,你都老大不小了,还给你生个弟弟!”
面对这个问题,叶启铭一本正经地调侃道:“可能是觉得我这个‘大号’玩废了,所以打算开个‘小号’重新培养吧!”
王亚楠静下心来,站在他父母的角度仔细一想,还真有几分道理。大儿子跑去当卧底警察,每天都在生死边缘徘徊,说不定哪天就折了,确实指望不上。这么看来,老两口再生一个孩子也情有可原。
想到自己刚才那一番义愤填膺的指责,王亚楠只觉得尴尬像潮水一般将自己淹没。她恼羞成怒地冷哼一声,质问道:“那你现在回来想干什么?是想再来伤害蓝茵一次,让她这个傻女人再等你七年吗?”
叶启铭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蓝茵,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得如同春日里拂过花瓣的微风,为她拂去鬓边的碎发。那嗓音低沉醇厚,仿佛带着七载岁月的沉淀,一字一句,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誓言:“我退役了,以后,哪儿也不去了,就守着你和孩子。”
蓝茵的心,在那一瞬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触动,差点就沉溺在这突如其来的温柔里。然而,多年孤身一人所熬过的艰辛,还有历经世事看透炎凉的沧桑感,如同一堵坚冷厚重的高墙,刹那间在她心底轰然筑起。
她在心底冷笑一声,那笑意中满是自嘲:“果然,男人都是天生的戏精,能演到你心碎!”
——
叶启铭事务缠身,忙得晕头转向,自然没法长时间沉浸在这温柔缱绻的氛围里。今日行程紧凑得像密密麻麻的丝线,他本就没打算在此多做停留。
然而,当他抬脚准备离开时,心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拽了一下,竟生出几分不舍。
他的目光缓缓在这小小的公寓里游走,仿佛在翻阅一本写满故事的旧书,每一页都藏着无尽的温情。
这公寓如同一只精巧的麻雀,虽只有四十平米,却五脏俱全。挑高4.6米的空间被隔成两层,对于身材高大的叶启铭而言,略显低矮的层高让他有些施展不开。但屋内温馨的氛围如同一股无形的引力,紧紧地吸引着他。
楼下,一厅一卫一厨布局合理,处处弥漫着生活的烟火气,那是平凡日子里最动人的味道。楼上,主卧与次卧安静又私密,像是两个温暖的港湾。屋内收拾得一尘不染,摆放的都是生活必需品,没有一丝多余和杂乱。
叶启铭眼神锐利,一眼便注意到牙刷、拖鞋、毛巾、浴巾等日常用品都是一大一小两份。屋内也没有留下第三个人来过的痕迹,更不见剃须刀这类男性用品。
刹那间,他心里莫名涌起一阵如孩童得到心爱糖果般的窃喜。
楼下的客厅被一个直达天花板的书柜巧妙地分成两半。一半是温馨的小餐厅,仿佛能看到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共享美食的欢乐场景;另一半是舒适的会客厅,让人忍不住想要窝在里面放松身心。
书柜上摆满了蓝泽宇的作品。那幅超过1000片的巨幅拼图,宛如一幅宏大的画卷,每一片都凝聚着孩子的专注与耐心;高难度的积木模型,好似一座用智慧搭建的城堡,彰显着孩子超强的创造力和动手能力;整套的鲁班锁,结构精巧复杂,极大地考验着解锁人的空间思维和分析能力;还有那些棋类玩具,仿佛在静静等待着一场场激烈的“头脑大战”。
原来,蓝泽宇远超同龄人的天赋与智慧,皆是蓝茵在日常生活中如春雨润物般,用爱与呵护一点一滴培养出来的。
在此之前,叶启铭从未认真思考过拥有一个家究竟意味着什么。而如今,“家”这个原本抽象的概念,如同云雾中逐渐清晰的山峦,变得真实可感。家中女主人的形象,也在不知不觉间与蓝茵重合,仿佛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在叶启铭心中,他的女主人无需精通插花绘画等高雅技艺,无需弹奏出如泣如诉的美妙琴音,也无需烘焙出香气四溢的精致点心。更不必有周全的礼仪、丰富的学识、过人的聪慧、出众的形象、辉煌的事业、显赫的家室、识趣的性情以及进退有度的分寸。
像蓝茵这般率真自然,就已足够美好。
而在蓝茵的这个家中,仿佛从一开始就为他这个男主人预留了一处温暖的位置,静静地等待着他归来。
一股强烈的冲动如汹涌的潮水在叶启铭心中翻涌,他渴望长久地住在这里,成为这个家真正的男主人。
叶启铭起身要走时,王亚楠和张小菜满脸都是不解,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微张开问道:“怎么刚回来就要走啊?屁股都还没坐热呢!”
“家里有点事,处理完就回来。”叶启铭转头看向蓝茵,眼神里满是不容置疑的温柔,耐心地交代着,“这两天你就好好在家休息,哪儿都不许去。我会托人把东西送过来,你到时候整理一下。主卧的衣橱,整理一个给我用。”
“还有,我重新买了床和床垫,会有专业人员来安装,你不用操心。原来的床质量太差,哪能经得起咱俩一起用。主卧我也找人做隔音了……”
蓝茵被他这一连串的话砸得晕头转向,脑袋里嗡嗡作响,就像有一群小蜜蜂在里面开派对。只见王亚楠和张小菜两人憋着笑,脑袋凑到一起,小声嘀咕着:“都说小别胜新婚,阔别七年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