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手中长刀一震,雪亮刀锋倏然出鞘,发出一声锐响,响彻草原之上,如雷霆初破长空。
宇文珩眸光一震,心神竟在刹那失守。
“道不同,不相为谋……”宇文珩低低重复这句话,心底涌起更深的怒意,“叶瑾,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那曾在灯下轻舞起舞、低眉顺眼的“阿萝”,不过是她示弱时的伪装。而眼前这个披甲执刀、言辞锋锐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叶瑾。
是他从未真正了解过的她。
“你当真以为,凭你与沈淮序,便能胜得了朕?”他恼怒咆哮,却连自己都觉气势已输。
“胜负在天,民心在人。”叶瑾刀锋指前,眼神冷静如雪,“你失人心,便失天下。”
宇文珩脸色铁青,恨意滔天,却终无言以对。
叶瑾却已策马后退,朗声一笑:“宇文珩,今日这一战,等很久了。”叶瑾原就是一名战士,如今身在战场上,她才是真正的如鱼得水。
她扬手,长刀指天,马蹄骤转,银甲似雪,身姿挺拔而绝决。
“出手吧。”叶瑾淡然道。
那一刻,连风都仿佛为她肃立。
宇文珩望着她的背影,心中翻江倒海,死死攥紧了拳,却无法动身追上。
他曾以为自己握住过她的心,后来才知,她本就是风雪中的刀,命里带锋,终不为谁折腰。
宇文珩心头怒火翻涌,当即怒吼:“传朕令——攻阵!”
战鼓震天,旌旗翻卷,两军瞬间交锋。宇文珩本欲迅速击溃前阵,但叶瑾执刀策马,如流星般划破战场,朝廷军竟节节败退,阵型被迅速撕裂。
“稳住!稳住阵脚!”宇文珩怒吼,已然乱了阵脚。
镇北军铁骑践踏,宇文珩身侧士卒不断倒下,他已身陷绝境。叶瑾的长刀宛若惊雷,每一刀都精准无误地斩断他的指挥线路。
宇文珩咬牙下令:“撤!”
败势已定,宇文珩策马逃离战场,脸色难堪至极。身后数千残兵紧跟,秩序已乱。
战场归于平静,镇北军开始有序收拢阵型。沈淮序从中军帐中缓缓走出,望着远处的溃兵,淡淡道:“裂锋小队可以动了。”
身侧温懿立刻领命:“是!”
……
夜幕降临,草原被黑暗笼罩。宇文珩带着残兵撤退,周围士卒疲惫不堪。他心中仍满是愤怒与不甘。
就在此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疾风呼啸之声。
“有埋伏!”
裂锋小队如同暗夜利箭,瞬间撕开了宇文珩军队的防线。
宇文珩惊怒交加,挥剑斩杀逼近的骑兵,却发现对方根本无意与他纠缠,只是不断冲散他的队伍,将他孤立。
不多时,骑兵分开,一道银甲倩影缓缓策马而至。
是叶瑾。
宇文珩死死盯着她:“你还想怎样?”
“只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叶瑾淡淡道,“你不在沧都的这几日,你的那些兄弟们已经联手废了你这个皇帝。”
宇文珩呼吸一滞,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叶瑾手握缰绳,微微往前倾身:“直白点便是……你离开沧都,亲手给了那些人机会。如今你再不是北沧的皇帝,而是他们口中的昏君。早该料到不是?”
本来朝局就不稳,接二连三的败仗,支持的人更是越来越少。
宇文珩瞳孔剧烈颤抖。他不敢置信地颤声道:“他们……他们敢?!”
叶瑾静静望着他,眼神冷漠:“他们敢不敢,你自己心里清楚。”
宇文珩声音嘶哑:“是你……一定是你从中作梗!”
“你至今还不明白?”叶瑾摇头,叹了口气,“你从一开始就错了,你以为这天下是你一个人的,殊不知,天下从不属于哪一个人。”
宇文珩喉咙一阵发紧,无法反驳。他脑海中不断回想起自己登基的那一刻,万众朝拜的场景,心中竟生出几分荒谬的凄凉。
叶瑾缓缓收刀归鞘,转身而去,声音飘散在风中:
“宇文珩,这就是你的结局。”
草原的夜风呼啸而过,宇文珩僵立原地,手中废诏如同一块沉重的枷锁,将他彻底定在了失败的深渊之中。
远处,叶瑾策马而归,旌旗下的沈淮序已在等她。他向她伸出手,她微笑着与他并肩而立。
黑暗过去,天际渐渐泛起了曙光。
晨光透过草原的薄雾,洒在远处旌旗之上,战后的风带着血与尘的味道,渐渐沉静。
沈淮序立于高丘,目送叶瑾缓缓归来,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目光温和而沉定,却又带着些复杂。
“怎么?”叶瑾策马至他身旁,翻身下马,轻轻扬眉,“这副表情,是对我有意见?”
沈淮序淡淡扫了她一眼,语气低沉:“不敢。”
叶瑾挑了挑眉,“不敢”?那说明确实有意见。看他的样子,叶瑾觉得不是什么大事,笑道:“不回营歇息?”
“为何放走了宇文珩?”他说,语气不紧不慢。
叶瑾见他这般模样,心头明了,唇角不禁勾起浅浅笑意:“你心里早有答案,又何必明知故问?”
沈淮序负手而立,侧头看她:“难不成,是因为你对他还有些念旧?”
叶瑾微微一怔,随即失笑:“你这是……在吃醋?”
沈淮序转过身去,负手而立,声音透着淡淡凉意:“吃谁的醋?一个被废了帝号、狼狈逃命的人?我只是担心你一时心软……”
叶瑾走近一步,含笑看着他的侧脸,语气愈发轻柔:“我何时心软了?我只是不想让那群沧都的蠢货得逞。”
沈淮序抿了抿唇,没回头,语气却低了几分:“说到底,他毕竟与你有过一段渊源……”
这茶茶的语气,叶瑾忍着笑,终于走到他面前,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看着他:“沈将军这是哪门子的醋?你可是堂堂镇北王。”
“他还是北沧皇帝呢!”沈淮序微微别过头去。
“曾经的。”
沈淮序终于与她对视,神色仍淡,声音却低得近乎温柔:“这天下,我也能为你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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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瑾轻轻叹息,抬手摸了摸他的胸甲:“那你辛苦了,镇北王。”
话音未落,她踮起脚尖,在他唇边轻轻一吻,带着笑意:“但我更愿陪你打下这天下,而不是看你为了我去争它。”
沈淮序终于低笑出声,拢住她的手:“我就是想让你哄哄我。”
叶瑾见他这副模样,心头又软了几分,轻轻叹了口气,伸手牵住了他的手指,语带安抚地道:“好了好了,我承认,方才看他狼狈至极的样子,的确觉得有几分痛快。”
沈淮序回眸看她,眼底隐约有笑意:“仅此而已?”
叶瑾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仅此而已。他哪里及得上镇北王半分?”
沈淮序这才缓缓露出满意的笑容:“这还差不多。”
远处温懿正好策马而来,远远瞧见两人姿态亲昵,不禁轻咳一声,对身侧的孙芳琼道:“咳,叶将军也太宠男人了点。”
孙芳琼亦低笑摇头:“谁让她乐意呢?”
叶瑾轻笑回头:“谁让他难哄?”
沈淮序却道:“我很好哄,只认一个人哄。”
温懿翻了个白眼:“你们俩够了,该回去了。”
叶瑾牵着沈淮序的手,回身与他并肩而行。
风吹过两人战袍,旌旗在远方猎猎作响,像在朝他们低声祝贺——此战虽未斩敌王,但得了人心,胜过千军万马。
南胤京城。
金銮殿内,奏章摞得高高一叠,宫人来来去去,却没人敢多喘一口气。
萧翊宸坐于御座之上,神色冷峻。自北线议和后,他便星夜返京,原以为能稍作喘息,却不曾想,江南匪乱未平,西境又传出军粮腐败、贪官欺压之事,一道道急报如飞雪压城,逼得他连夜召见百官。
“贵安知府、钧州知县,皆涉重罪,按律办之。”萧翊宸话音落下,嗓音沙哑,目光却锐利如刀。
百官低头称是,无人敢言。
散朝后,他一人立于金阶之上,望着下方宫城。夏日天色浓烈,宫墙却似越来越逼仄。四面风起,皆是起义与动荡的回音。
他疲倦地闭了闭眼。
“陛下,是否要回昭阳宫歇息了。”内侍小心出声。
昭阳宫,是皇后叶盼儿所居之处。
萧翊宸却未动,只淡淡道:“去宸和殿。”
内侍一怔,低声应下,快步离去。
他并非不知冷落叶盼儿这件事早已在宫中传得满城风雨。
她是他亲自选定的皇子妃,那时她温柔、聪慧,懂进退、知礼数,两人从小青梅竹马,感情非常好,一切都是水道渠成。在京城的一众贵女中叶盼儿是那么的耀眼,让他眼中只能看到她。
他以为,两人成亲后,能琴瑟合鸣,神仙眷侣。她会是他最坚强的后盾,让自己无后顾之忧地冲锋陷阵。
可事实证明,他太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她。国事未定,边疆不宁,前朝日夜喧哗,他连朝夕用膳都无暇顾及,又何谈枕边温存?
而叶盼儿,身为一国之母,理应处理好后宫中的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