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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第 54 章

作者:小渔不想吃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宇文珩自茶楼离去后,并未立刻回到自己府上,而是径直前往城郊一处极为隐秘的据点。


    密室之中,灯火微晃,亲卫闻声而出,恭敬迎上:“殿下,可是有什么情况?”


    宇文珩步履未停,径直入内,语气沉冷而简明:“我得到一个消息,太子于沧都周边藏有私兵,立刻派人查探,重点是西郊一带,切忌打草惊蛇。”


    亲卫一惊,拱手领命,正欲离去,却听宇文珩又缓缓开口:“不仅是山林村落。连同镖局、商队、城外货仓、近来频繁出入的南境行商……一并查清。若真藏有军械辎重,那些地方多半会有痕迹。”


    他语调仍沉,却已在心中迅速织起一张网。


    早在数月前,兵部曾暗查过一批军备账册,发现调拨记录与实存不符,有兵械编号被调包、部分器具更是用次充好。本以为是中层将领贪墨,却查不到源头——查得越深,牵扯得越乱,最后竟不了了之。


    那时他也动过疑心,却未深究。


    毕竟,三司每年都有账目问题,银粮调拨出错更不罕见,私藏中饷、顶替旧械,都是常有之事。加之有人上书弹劾,转而却被压了下去……他便以为不过是朝中一桩平常腐弊。


    直到今日。


    阿萝只字未言“证据”,却偏偏丢出那句“太子藏兵”。一言落下,心中往昔不曾拼合的片段,忽然齐齐浮现——


    太子名下商号突增、粮商流转不明、三司某人忽得重任……一个个看似寻常的举动,若真有一条暗线牵引,那这盘棋,早已不止落子那么简单。


    他原以为不过是一局闲棋冷子,如今才知,棋盘早已暗涌。


    “……她不是随口试探,她是在逼我接招。”宇文珩低声道,眼底愈发冷静如冰。


    不是每个人都有胆量将这枚棋落在他眼前。她赌他能看懂、能动,也赌——他动了,就再回不了头。


    他闭了闭眼,沉声吩咐:“让安昱安排人往西郊探查,不仅是村落与林地,连通商仓口、粮行货栈、山道镖局都查,查账、查物、查人,一根发丝都不能放过。”


    亲卫抱拳应声而退。


    宇文珩独自立于窗前,良久无言。


    这不是一场冲动的下注,而是一次决断。他知道这是他的机会,若错过这次,他就只能是那个“闲王”。甚至以太子的性格,等到他成为至尊那天,自己连个“闲王”都做不成。


    争,是必然!站上风口浪尖,是必然!


    “我不想被动地,等着别人的施舍。”他喃喃低语。


    不管阿萝为何会知道此等秘事,于他而言,却是一件幸事。


    他本该怀疑,可偏偏她的从容、她的试探,她眼底那毫不掩饰的“提醒”之意,让他不得不信。


    “她在引我。”宇文珩声音极轻,眼中却浮出冷光,“或者说……她愿我动。”


    窗外风过林梢,灯影晃动,他却已立于局中。


    从这一刻起,棋局已不再如过往那般安稳,执棋手也该换换了。


    而阿萝的身份,也不能再轻信,她背后一定还有故事。


    他轻笑了一声,声音却冷得彻骨。


    “那就看看——谁才是赢到最后的那个人。”


    与此同时,东宫。


    殿内香气馥郁,太子宇文璟正坐于主位,神色淡淡,手中翻阅着卷宗。


    堂下幕僚禀报完朝中近况,最后低声道:“殿下,近几日三殿下似乎动作频频。”


    宇文璟闻言手指一顿,目光慢慢变冷:“他真是越来越不甘寂寞了。”


    幕僚神色微凝,试探着道:“三殿下一贯散漫,之前从不掺和朝政,如今却突然插手,属下担心……恐怕背后有人鼓动。”


    宇文璟抬眸看他一眼,目光微微闪动:“散漫?你又如何不知那才是他装的呢?”这个老三装得可真够久的。


    幕僚犹豫片刻,才回道:“另外……今日太傅上书,称自己身体不好,请陛下允他在家休息。陛下……同意了。”


    宇文璟闻言,缓缓合上手中的卷宗,目光深沉,片刻未语。他的父皇近来是越发的把权利抓得紧了。


    沉默之下,幕僚额头渐渐渗出冷汗。他很清楚,这位储君一旦沉默,便意味着某些决定即将被做出,而那绝不会是轻描淡写的决定。


    良久,宇文璟才淡淡一笑,眼底却是一片寒凉:“看来,太傅是有别的想法了。”


    幕僚立即低头:“殿下要不要……”


    “不急。”宇文璟声音极淡,却透着无边的威势,“盯紧他的一举一动,看看他的打算。”


    幕僚恭敬低头应道:“是,属下明白。”


    “宇文珩那边……也要好好查一查。”


    “是。”


    宇文璟抬手轻轻敲击着桌面,眸光渐冷。他虽不将宇文珩放在眼里,但也容不得这个闲散的弟弟在他面前兴风作浪。


    但凡挡在他前路之人,不论是谁,都必须除掉。


    幕僚躬身退下之后,宇文璟坐于殿中良久,忽然抬眼望向门外,声音冷冽:“传令下去,伏鸣山那边近日多加注意,凡是靠近的人,一律抓了再说。”


    门外一道身影应声而去。


    东宫重归寂静,宇文璟眼底寒光微微闪动,唇角却渐渐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既然有人想探他的虚实,他便成全对方——就看宇文珩,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将手伸进他的局里。


    次日,辰时。


    金銮殿中,文武百官肃立。


    昭武帝端坐于御座之上,神情一如往常,看不出悲喜。自春寒渐退,朝中大小政事接连堆积,朝议时常冗长,今日亦不例外。


    太子宇文璟立于百官之首,衣冠楚楚,神情沉稳,眼神却比往常更冷上几分。


    今日早朝,他本拟借地方银粮不匀之事试探兵部,却未料提议甫出,向来站在他这边的兵部侍郎竟并未顺势附和,反而含糊搪塞了一句“尚待核验”。


    太傅连日未曾上朝,文官中一些人似乎也嗅到了些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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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沉默了几分。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这已不是第一次了。这些人真是认不清形式,以往偶有他与太傅意见相佐之时,这些人也是更赞同太傅的话。


    他目光在朝堂之上缓缓扫过。礼部仍旧中立,刑部一如既往避锋,户部尚书近来频频与宇文珩私下走动,而最令他动容的,是今日安国公府的态度。


    安国公依旧身穿甲胄常服,立于文武之间不显高调,却在太子提议之际,面无表情地未发一言。


    那双始终沉稳的眼,静静望着金銮殿中央,仿佛早已不把这位储君放在眼里。


    “孤记得安大人过往对此等调度向来敏感,今日怎未置一词?”


    太子终于开口,语气温和,眼神却蕴着压迫。


    安国公拱手而出,沉声回道:“太子所言,自是忧国之念。但臣以为,户部尚未交清查账,贸然增拨,只怕于地方生变。”


    “查账?”太子语气微沉,“孤前两月已命户部限期清理,至今未交——若再拖延,便耽误军国大事。”


    安国公并未退让:“太子所虑虽重,但账未明,便动银粮,恐惹流言。”他目光不动,似无半点情绪,却句句掐在死角。


    朝中一时寂静。


    太子的手指缓缓握紧了衣袖。他向来明白,若朝堂之势不可控,他这储君之位虽为名正,却绝非稳坐。


    他眼神微微偏过,能庆幸的是,至今父皇只允了他一人参政。如今安国公是这样的态度,他更不能失了太傅的支持。


    太傅那边……他不能不管了。


    昨日,他遣人去府中探问时,对方以“太傅病未痊愈,需静养”为由婉拒会面。过去那个动辄三更进宫议事、为他指点兵政的老人,如今却不再现身,不再表态。


    一丝阴影悄然攀上太子的心头。他嘴角仍噙着笑,姿态沉稳,背脊挺直,然而内心却隐隐泛起了一种久违的烦躁……


    昭武帝对朝中僵持仿若未觉,只淡淡扫了太子一眼,挥袖道:“地方银粮一事,再查半旬,三日后再议。”


    话落,他起身退朝,金銮殿前鼓声响起,百官齐呼万岁,声音却不如往昔整齐。


    太子宇文璟养气功夫了得,此时已面色如常,朝堂之上那番受挫与难堪,丝毫未在他脸上显露半分。他依旧神色温和、言笑从容地与众臣略作寒暄,步下丹陛时,更不忘温言叮嘱几句,让人如沐春风。


    出得门来,侍从陈绍便跟了上来,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道:“殿下,太傅已数日未朝,朝中群臣便生异心,是否再派人探望,劝他早日返朝?”


    宇文璟轻轻颔首,目光清浅:“不必旁人,我今日亲自去拜访太傅。”


    陈绍微愣:“殿下亲自前往?”


    “太傅与孤情同师徒,亦师亦友。”宇文璟语气温淡,“如此时机,孤若不亲自登门,旁人也说服不得他。”


    说罢,他敛了敛衣袖,抬眸望向远处的天色,声音渐低:


    “车驾备好,直接去太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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