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又飞过来一只白色大鸟。
它还没落地,焦急担忧的长鸣声就先一步抵达。
在钟盈听来是悠长悦耳的鸟叫,而在另一只鸟耳中,则被翻译成了正常的对话,靠在钟盈肩膀上的鸟抖了抖长长的喙,撇过脸,才不理它。
“亲爱的,你怎么突然飞走了?”
——在丹妮看来,它简直在问一句废话。
自然是因为看到了熟人呀!
问出这句话后,王浩阳自然而然地定睛一看:“钟……钟,钟,钟盈?她怎么还好端端的?!”
丹妮:“死样!你会不会说话的!”
尽管维持着人形,也可能是其他地方发生了异变呢,还可能是因为拥有了“变形”能力。
怎么就不动脑子想想。
一想到朝夕相处了好几天的婶子是棵树,最后几天他们甚至在树洞里点火,丹妮就忍不住头皮发麻,尴尬地想要用脚抠地。
可惜它和男友手气太黑,随机抽中的特殊能力与变形和伪装毫不相干。
认真地与热心大婶讨教后,它们乘着夜色进入了西岸,寻找逆转的法子。一连瞎转悠了二十多天,也没任何头绪和线索。
一开始见到熟人的欢喜渐渐冷却,丹妮突然发现了不对。
它们在这儿说了这么久,主角怎么毫无反应?!
“嗨,钟盈,你能听见吗?”它放慢了语速,用翅膀拍了拍对方。
突然间,丹妮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巨大的阴影裹挟着庞然的水汽从茂密的树丛中浮现。它瞬间张大翅膀,抱住钟盈快速地避开。
将头埋起来瑟瑟发抖了一会,丹妮后知后觉地发现,预料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
它松开钟盈,缓缓扭头。
突然出现的恐怖怪物,浑身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它有适应水下生存的流畅曲线,闪着寒光的利爪上有着发达的蹼。
一只被捏住的,足足有脸盆大小的毒蜘蛛,在它的前爪上拼命挣扎着,喷吐出黏稠的蛛丝。
坠机后小情侣并没有直面水怪。
他们也是后来才从雷大婶嘴中,听到了后续发生的一些事情。
在卡塞尔湖区中,水怪是独一无二的主角,丹妮转化成的丹顶鹤又恰好是水禽。
虽然还保留着“人类”意识和记忆,它的食谱不可避免地变成了鱼、虾和各种水生植物,偶尔也会撞见一些凶猛的食肉鱼类。
但它们从来没有遇到过传闻中的“水怪”。
体型大又常栖息在开阔水域,一有风吹草动就展翅飞起躲避,成年丹顶鹤的天敌很少,几乎遇不上什么危险。
变为鸟以后的生活,甚至还没有之前危机四伏。
因此丹妮很快松懈下来。
骤然面对危险时,第一时间凭借本能捎带着钟盈逃跑,完全没想过翅膀被占用了就飞不起来。
等回过神,恐惧上头,只记得瑟瑟发抖,埋头躲避了。
王浩阳倒是想起来用爪子带着两位女士,但它速度慢了一拍。等赶到后,危机好像莫名消洱了?
不确定,再观察观察。
这只鸟炸毛般地鼓起胸膛,发出了慷慨激昂的叫声,拦在了所有人的前面。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水怪总想起第一次和驯鹿见面时,那头鹿被吓到,将小人甩到了背上,撒足狂奔的场景。
现在也是如此。
它记得这两只鸟。它们的气味和之前在树林中飞奔的“人”很相似,水怪完全不感到奇怪,粗鲁地忽略了它们。它举着毒蜘蛛避开鼓鼓囊囊的鸟,挪到了钟盈身边,献宝似地展示给她看。
钟盈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
她看了看五彩斑斓张牙舞爪的毒蜘蛛,又看了看邻居。
邻居殷切地看向她。
很好,虽然它现在一句话都没说,但钟盈看懂了邻居眼神里的意思,这是它抓来帮忙驱逐蚊虫的蜘蛛。
和长得像帝王蟹的毒蜘蛛亲密贴贴相比,被蚊虫叮咬,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呢。
她十分感动地拒绝了水怪的提议。
扭头看向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大白鸟,钟盈不是很确定地开口:“丹妮?”
鸟兴奋点头,用长长的喙在河边湿润的地面上,歪扭地写:“嗨!”
小人退回了一只蜘蛛。
掐着蜘蛛举了半天的水怪干巴巴地垂下了头。
水怪很失落。
它对“蚊子”的回忆很浅薄。
只在刚刚闪现的回忆片段中,见过如何驱赶和防范它们——
尚且是“人”的它,
曾在这片荒野中的某个角落,独自居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靠近水边的居所总会有各种蚊虫,男人在壁炉里投入种类繁杂的驱蚊植物,又在门边和窗檐饲养了几只“十字园蛛”。
它们日复一日地编织圆网,配合着植物燃烧生成的挥发性物质,能很完美地解决“蚊虫”问题。
……
完全没搞懂情况的毒蜘蛛撒手就跑,应激性地喷了一堆花花绿绿的蛛丝,最后丝线的质地都不再粘稠,淡得像水。
那堆还没凝固的液体蛛丝,像庆典丝带那样挂得哪里都是,滋滋地腐蚀了一大片。
而另一边,一人一鸟已经聊起了分开后的经历。
丹顶鹤坚实的喙就像是好用的,和自己心意相通的铅笔。
丹妮很快将这一片区域的地都犁了一遍,它写完以后还会啾啾啾地自个儿读一遍,念到因为偷懒而简写的字时,有些羞答答地用翅膀捂住嘴,超可爱。
钟盈总能透过这些动作,看到那个羞涩开口,邀请她帮忙拍照的女孩儿。
她们从未料到还有这样见面的一天。
各自分享了“西岸”生活后,丹妮问出了它最想知道的:“你……你怎么没有变成动物植物,还维持着人形?是找到了恢复的办法吗?”
钟盈摇了摇头:“一直都是人形,好像没有其他的古怪变化。”
“那你一定要注意!耳后和肩胛骨发痒大概就是要长羽毛和翅膀了。”丹妮嘱托得超认真,画出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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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惊叹号。
钟盈也超认真地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她现在就在发痒,该死的蚊子!
关于“恢复”。钟盈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狐狸的发现和尝试告诉了丹妮,提前透了个底:“消息来源不是很靠谱。”
丹妮喜滋滋的:“哎呀,有线索就行——我们硬是晃悠了快一个月,什么头绪都没有!”
它一拍翅膀,恍然大悟:“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和其他‘怪物’进行交流呢?!”
她们一直站在一起聊天,王浩阳有些百无聊赖地跑到水边抓鱼,抓了几条鱼后,又飞回来,试图加入但正好被丹妮一翅膀无意识挥开。
细细的长腿在河岸上踉跄了一下,王浩阳将鱼甩在地上,开口:“当然是因为‘怪物’们有好有坏了,亲爱的你忘记那只可恶的金雕了吗?”
“金雕?!”
“天!说起这个就来气!”丹妮笃笃笃地用喙划拉着地面,“那家伙骗我们它得了很重的病,需要沼泽深处的两味药材,哈,采了一次又一次都不对,最后原形毕露,凶性大发……”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将这些斗大的字全部擦掉,继续愤怒地吐槽,被翻出来的蚯蚓和鼠妇见了光,扭头又拼命往更深的泥土里钻。
“原来我们就是那两味药材。”
丹妮气得把一块石头戳得稀巴烂。
现在是暴躁小女孩了。
钟盈跟着义愤填膺:“这金雕怎么这样!”
她们在水边不知不觉又聊了很久,丹妮突然畏惧地抬起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水怪。
这只庞然大物从出现开始,就一直是沉默的,但从没有人会因为“沉默”而忽视它。
湿漉漉的水怪像一块难以逾越的黑色礁石,不停地往下滴水,水渍在厚重的阴影中恣意蔓延。
“……这位也是同伴吗?”
写下这段话的时候丹妮好犹豫。
丹顶鹤的展翼幅度能达到将近三米,真的非常大只。
她还是“人”的时候个头比较娇小,只有一米六出头,长相也偏甜美可爱,因此特别喜欢钟盈这样的高挑明艳大姐姐,她登上直升机的时候,丹妮一眼就看到了她。
王浩阳说她“眼睛都看直了”。
但是不管是人类身高,还是变成鸟后的展翼,在水怪面前都不值一提。
毫不夸张地说,它一脚可以将在场的所有人都踩死。
钟盈扭头看向邻居,它好像听懂了,同样看向她。幽绿的瞳孔在暗影中发着光,邻居张开血盆大口,看那个嘴型,时刻准备好了抢答。
“是。”钟盈这样告诉小情侣。
邻居发出了高兴的咕哝,它跟着开口说了“是”,引得小情侣纷纷瞪大眼睛。
她补充:“它大概已经在西岸中生活了很多年。我刚遇到它的时候,还并不能开口说话,也很难有情绪。语言和思维能力,像是在一点点慢慢恢复……”
丹妮慢吞吞地划拉:“真是神奇的西岸啊。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