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还未散尽,林夕和韩元祝已经提着藤筐回了村里。望着远处袅袅升起的炊烟,林夕突然眼睛一亮:“二哥,咱们找村里小孩帮忙采野菜吧?一篮子四文钱。”
她掰着手指细细算道:“这样一天做一百个饼,成本多十来文变成二十文左右,但能净赚三十文。最重要的是,咱们能省下采野菜的时间,专心做饼。”
韩元祝眼前一亮,他正为还要上山采野菜耽误卖饼发愁:“这主意好!咱们专心做饼,还能多做多卖……”
话没说完就被林夕打断,“还是就做一百个吧!昨天两百个饼,是爹娘和大哥拖着修城墙的累身子帮忙才赶出来的。”
她想起娘揉面时酸痛的腰,大哥烧火时打瞌睡的模样,坚定道,“咱们不能贪多,累坏了家人。”
韩元祝涨红了脸,讪讪地挠头,“是我糊涂了……”铜钱叮当的声响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却知道妹妹说的是实情只得舍弃。
两人说干就干,当即去找了村里的孩子王张二狗。这个十岁的机灵鬼一听就来了劲,拍着胸脯保证:“包在我身上!”
林夕和韩元祝这才回家,屁股没法儿坐,又得赶紧去山上捡柴火,这个总不能买了,再买就不挣钱了,只得兄妹二人吭哧吭哧自己捡。
天色已经黑透,一家人围坐在桌前。韩柳氏心疼地看着两个孩子:“你们这样忙上忙下的,都累坏了吧?”
林夕连忙安慰:“阿娘,我就是跑跑腿,累活儿都是二哥在做呢。”
韩元祝挠挠头,露出憨厚的笑容:“我强壮着呢,这点活算什么。”
韩守信揽住妻子的肩膀,温声安慰:“孩子们都在磨难中成长,这些经历对他们都是好事。等咱们拿到临时身份凭证,就去北边落户。到时候一家人齐心协力,总能翻身的。”
话一出全家所有人都点头,只觉得日子虽难但是很多盼头,每天也不觉得有多累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韩守信三人照例去了城里修城墙。林夕兄妹还是先上山采了一篮子榆钱叶和一篮子荠菜。正在河边清洗时,远处传来欢快的脚步声,原来是张二狗带着三个孩子兴冲冲地来了。
“韩姐姐,你看我的篮子满不满?”张珍珍挎着快赶上她个头的大竹篮,小脸跑得红扑扑的,举着还带着晨露的榆钱叶。
张二狗一个箭步冲上前,得意地指着身后:“我们可把前山那棵老榆钱树都快薅秃了!地上的荠菜也都是挑最嫩的挖的,连根须都掐得干干净净!”
他身后,八岁的双胞胎张大牛和张小牛正挤眉弄眼地比着谁的篮子装得更满。
林夕蹲下身,仔细检查每个篮子。榆钱叶确实还很嫩绿,荠菜的根须也都被细心地掐去了老根。她满意地点点头,从腰间解下韩柳氏给她缝制的靛蓝色小荷包。
“一篮子四文钱。”她数着铜板递过去。几个小孩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张二狗甚至把钱币放在嘴边咬了咬,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五篮子鲜嫩的野菜,整整花了二十文钱。林夕和韩元祝蹲在河边,手指在清凉的溪水中翻飞,将榆钱叶和荠菜洗得干干净净。
日头刚过树梢,兄妹俩就赶紧就投入了新一轮的忙碌。张三家的宽敞厨房里,和面、擀皮、包馅、烙饼,灶台上升腾的热气模糊了两人忙碌的身影。
直到正午时分,第一百个饼才终于出锅,还冒着腾腾热气就被装进了藤筐。
青柳村到营州城门的土路,兄妹俩走得轻车熟路。小半个时辰的光景,城门的青砖已经遥遥在望,正赶上晌午时分,进出城的人流渐渐稠密起来。
“可算来了!”几个熟客早就伸长脖子张望,有个扛着扁担的脚夫甚至急得直跺脚,“还以为今儿个吃不上这口热乎饼了!”
“怎么会呢!”林夕的小手麻利地支起藤筐,“我们天天都来。”
她掀开盖布的瞬间,新烙的野菜饼香气顿时在城门口漫开,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一文钱两个的实惠价格,让他们的饼子很快销售一空。边上茶摊的大娘笑呵呵地说:“你们这生意红火,连带着我的茶水都好卖了不少。”
她撩起围裙擦了擦陶碗,压低声音道:“等再过半月,南边的商队该来了,那才叫热闹呢。去年这时候,光驼铃就能响半条街……”
林夕手上收拾藤筐的动作顿了顿,商队带来的热闹她怕是赶不上了,那时候他们一家估计已经顺利离开了。但这话她没说出口,只是笑着应和:“那太好了,到时候大娘的生意也能更好!”
边说着边收拾完,夕阳的余晖洒在城墙上时,兄妹俩数着铜钱相视而笑。今天的净利虽然少了些,但省去了采野菜的辛苦,还能准时出摊,这笔账怎么算都划算。
“二哥你看!”林夕掏出贴身的小荷包,里面的铜钱哗啦啦响,“已经有一百一十文了!”她眼睛亮晶晶的,“再干三天,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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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能凑够两百文,给全家人都换上新鞋!张二狗说,四十文就能买双结实的牛皮鞋呢!”
韩元祝下意识缩了缩脚趾,他脚上那双加厚棉布鞋还是外祖母托人送进大牢的,如今鞋底已经磨得透亮,大拇指眼看就要钻出来。
他心头一热,却摇头道:“我的还能将就,不如拿四十文买肉......”想起妹妹上次盯着兔肉咽口水的模样,他声音都软了几分,“四斤肥瘦相间的,让你吃个痛快。”
“才不要呢!”林夕把小荷包攥得紧紧的,“肉吃完就没了,鞋子能穿好久!你这鞋再穿,怕是要光脚走路啦!”
暮色渐浓时,兄妹俩的身影消失在田间小路上。
半个时辰后,韩守信三人也满载而归。五天城墙修下来,他们粗糙的手掌又添了几道新茧,可眼睛却比逃难时亮了许多。
“再熬五天。”韩柳氏打气道。
眼见着家里的油饼已经快要吃完,想到近日来孩子们都辛苦了,她狠狠心称了四十斤面粉,又买了两斤猪油。
最后还花了20文买了四斤大筒骨,上面虽然肉不多,但是和最后几节莲藕炖在一起,给孩子们改善下伙食。
当天晚上,张三家的土灶今夜烧得格外旺,铁锅边沿泛着油亮的金光。韩柳氏挽着袖子,手腕翻飞间,一个个掺了野菜的细面饼在锅里鼓起金黄的泡泡。猪油滋滋作响的声响,比昨日更勾人馋虫。
幸好张三去了城里叔叔家,否则怕是要扒着门框流口水了。
韩元祝凑近灶台深深吸了口气,突然嚷道:“这饼要拿去卖,一文钱一个准被抢光!”
“二哥,你都不会算账!”林夕掰着手指细细给他算,“四十斤细面花了一百六十文,猪油四十文,一共可以做两百个饼,卖一文钱一个才刚够本呢!辛苦一场白忙活?”
“要不咱们卖两文一个?”韩元祝挠挠头提议道。
“那赶得上油饼价啦,哪里还有人买!”韩元庆笑着往藕汤里撒了把野葱,全家顿时笑作一团。
韩柳氏抹了抹眼角,看着孩子们脸上久违的红晕,忽然觉得那袋细面和猪油买得值当。
油饼出锅时脆得能听见“咔嚓”声,骨头汤熬得奶白,漂着碧绿的葱花。全家人围坐在修补过的旧木桌前,连最节省的韩守信都多吃了半张饼。
月光透过窗棂,把每个人碗里的油星都照得亮闪闪的,就像他们眼睛里重新燃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