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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寒烟凝魄

作者:花将离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凌犀,快醒醒。”


    夜来轻拍着凌犀的面颊,对方却毫无反应。她望着昏迷不醒的女子,暗自思忖这迷药效力竟如此强劲,连试几种唤醒方式都未见成效。


    树干上捆着万百千一行人。这些迷药对夜来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本想将计就计观察他们的图谋,不料这群人刚商量着要将两人拖到僻静处就准备动手。夜来当即卸了他们的兵刃,转瞬之间,便反将众人制服。


    夜来掬起溪水泼向陆姓刀客。冷水激得那人浑身战栗,睁眼见是夜来,顿时脸色煞白连声告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此时他倒不敢自称大侠了。


    “解药。”夜来将剑锋抵在他喉间,语调不耐。


    “在在在......在冠帽里。”刀客哆嗦着挤出这句话,全然失了之前侃侃而谈的气焰。


    夜来未多言语,挥剑便要斩落。陆刀客浑身战栗,袍角忽现水痕,刺鼻气味弥漫——竟骇得溺了裤袍。


    夜来眉心微蹙,剑锋掠过对方发冠,解药恰好藏于其中。她拈起药丸欲喂凌犀,不料指尖尚未触及唇畔,昏迷之人已然转醒。


    “你醒了?”夜来瞥见,信手将解药抛入荒草丛。


    凌犀默然颔首。


    夜来侧首睨向陆刀客:“这解药倒有奇效。我还没喂,她就醒了。”


    陆刀客眼底掠过阴鸷,面上却堆满谄笑:“大侠饶命,小的再不敢造次。”


    夜来略作思忖,复又一脚踹醒那万百千。


    “本大侠问你话,你要从实招来。”夜来言简意赅道,“说得好,我就不杀你。”


    “好说,好说。”万百千感受着颈间剑锋寒意,强忍疼痛讨好道,“大侠息怒,小人必当知无不言。”


    “天光剑法,从何得来?”


    “三月前小人拜访天门山旧友时,竟见满门横尸。正欲逃离,重伤的谷掌门却托我将剑谱送至问剑山庄。在下贪心作祟私藏剑谱,又恐被误认凶手,故隐瞒至今。”万百千冷汗涔涔,“小人仅窥得皮毛,愿即刻奉还剑谱!不不,直接送往问剑山庄!”


    此时,一旁的陆刀客忽然出言提醒:“老弟怎的如此糊涂?还不速将天光剑谱呈予这位大侠定夺。”


    夜来闻言冷笑一声,尚未开口,这陆刀客倒是殷勤得紧,分明自己讨不到便宜,便也不愿旁人得着好处。


    万百千猛地醒悟,急急应声道:“剑谱此刻便在衣袋中,还请大侠过目!”


    夜来剑尖轻挑接过谱册,草草翻看几页,忽而凝眉诘问:


    “谷掌门,已经死了么?”


    万百千连连点头,慌忙答道:“千真万确!小人亲眼见她咽气的!”


    夜来将剑锋抵住他咽喉,寒声道:“那你说说,既无人指点,你又是如何习得那招‘白蛇衔子’?”


    此言正中要害,万百千霎时面如金纸,如鲠在喉。


    剑锋冷冽,横亘于他眼前。


    “——想不想知道骗我有什么后果?”


    寒芒吞吐,分明要将那双招子剜作血窟窿。万百千浑身抖若筛糠,忽而灵光乍现:“大侠饶命!大侠饶命!这招白蛇衔子原是谷掌门亲授!那日我将她接回疗伤,她托付天光剑谱,嘱我替徒儿复仇,而后便不知所踪!小人唯恐祸从口出,反害掌门性命啊!”


    夜来听他前言不搭后语,眯了眯眼。


    “奇也怪哉。谷掌门那般绝色,你这贪花之人竟肯任其离去?看来这对招子,阁下是不打算要了。”


    万百千慌忙闪避剑招,后脑紧贴树干退无可退,眼见寒芒即将触及面门,只得闭目嘶喊:“大侠饶命!小人愿招!谷掌门现下仍在寒舍,可即刻引您前往查验!”


    夜来眉峰轻挑。果然,这谷掌门竟得逃生天,却不知此番际遇,是福是祸。


    思忖片刻,她朗声道:“尔等已身中寒毒,若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三载之后我自会来替你们解毒,若仍怙恶不悛,三年之期,便是尔等大限——”


    众人面如死灰,慌忙点头应承。


    夜来目光转向那陆刀客。


    “尤其是你,往后若再敢妄称大侠,我定要割舌挑筋,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即刻动身。”夜来拎起万百千起身,凌犀紧随其后。


    暗处草丛中,一枚药丸正悄然消融。四周土地骤现墨色,蒿草顷刻焦枯。


    陆姓刀客披发跣足,朝地面啐出血沫,喉间溢出毒蛇般的低语:


    “呸!可惜没毒死...”


    ......


    夜来携凌犀闯入民舍,此番万百千倒未欺瞒,谷寒烟确在屋内。只见这位掌门此时穴道被封,又为麻绳所缚,周身遍布紫红伤痕,蜷缩于地,昔日威仪更是荡然无存。


    “啊...”凌犀被眼前惨象惊得止步不前。同为女子,她竟对这位掌门生出几分怜悯。


    “大侠请看,小的绝无虚言...哎呦——”万百千话音未落,夜来已劈掌将他击晕,三两下剥下他的衣物。


    谷寒烟察觉生人靠近,顿时浑身战栗,如临大敌。可待看清来人面容后,眼中却浮现羞惭之色,几欲咬舌自尽。


    “谷掌门,别来无恙。”夜来平静开口,目不斜视。


    剑光闪过,绳索尽断,她却未立即解开对方穴道。


    谷寒烟神色悲怆难言,此刻却顾不得寒暄,只以哀求眼神凝视夜来。不料夜来仅将衣物披在她肩头,迟迟未有下一步动作。


    “景大侠,您不是要救人么?为何...”凌犀上前疑道。莫非这位大侠竟对这位掌门见色起意?


    夜来侧身挡住凌犀视线:“在下需为谷掌门疗伤,烦请暂且回避。”


    凌犀欲言又止,只得退至门外静候。


    夜来盘坐于谷寒烟身后,运掌抵其背脊,掌心隐隐透出白雾与霜花。不过半盏茶工夫,谷寒烟面上血色渐复,连气息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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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稳三分。


    夜来微微晃了晃身子,却收功垂眸,声若寒泉:“解穴之术已施,谷掌门切莫求死。若当真死在这儿,在下便说不清了。”


    谷寒烟肩头微颤,睫毛沾着泪珠轻眨,权作应诺之态。


    待穴道甫解,谷寒烟周身气力骤泄,如断线玉人般委顿于地。


    “谢过景少侠相救。”谷寒烟拢住残衣,虽鬓发散乱,仍不忘维护掌门气度,“妾身稍整仪容,景少侠可否...”


    夜来断然截口:“不成。在下怕你寻死。”


    谷寒烟紧咬下唇,在夜来注视下褪去染血衣袍。深浅交错的鞭痕遍布玉背,皆是这三月光阴里万百千为逼问剑法,屡次施以酷刑所留——这般触目惊心的伤痕,偏生这女子硬是半声痛呼都不曾发出。


    待她更衣完毕,夜来方递出剑谱:“谷掌门,天光剑法物归原主。门外缚着那贼人,要剐要杀,悉听尊便。”


    谷寒烟接过剑谱,眼睫低垂。


    “...景少侠见笑了。”


    她识得眼前青年。


    景明。


    三年前白州初见,青年紫衣如黛,为争一枚羊脂玉佩,他连败数人仍显从容不迫。江湖人只知他唤作景明,至于师承何处,家世几许,竟无一人能说得分明。


    然而此人仍旧和三年前初遇时那般,无论何时都冷静自若,却又冷漠如霜。


    “谷掌门不必多言,今日之事,权当未曾发生。”夜来随手从袖中取出银两,递向对方,“昔年承蒙谷掌门教诲,方知世间胜负,不过朝夕。人生起落本是常事,留得青山,自可重振旗鼓。还望谷掌门善自珍重,勤加修习——来年试剑大会,在下盼望能再与谷掌门比试剑技...”


    “师门血仇未雪,岂敢言战。景少侠莫要取笑寒烟了。”谷寒烟眼波微动,唇角泛起苦笑,但见她抱拳回礼,“景少侠,大恩不言谢,还望保重。”


    夜来望着这位不过须臾便重整旗鼓的掌门,眼底掠过欣赏之色。


    “谷掌门作何打算?”


    “问剑山庄。”谷寒烟按剑而立,眸中寒星闪烁,“寒烟正要将万寿魔宫祸乱武林之事禀明南宫庄主。魔焰肆虐非一派可挡,当聚天下英豪共商对策。景少侠...可愿同行?”


    夜来摇头:“在下尚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


    谷寒烟难掩失落,仍强笑着拱手:“那便...江湖再见了。”


    马蹄声碎,两道身影绝尘而去。


    “景大侠,您当真是个大好人。”在门外静听许久的凌犀掩唇轻笑。


    “呵。”夜来难得展颜,“此言甚妙。往后遇见旁人,也该这般同他们说道...”


    凌犀怔了怔:“依妾身看来,景大侠倒非在意虚名之辈...”


    夜来默然不语,只将缰绳一紧,催马疾行。


    她未曾言明,方才瞥见金盘村方位浓烟蔽日。若推断无差,那村落恐有血光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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