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见春眉头紧锁,急切问道:“碧天剑确在其手,但此事不过两日,如何传遍江湖...”
“这...老夫便无从知晓了。”赵巧拙摇头,“小友也知,老夫隐居山谷多年,这江湖事么...”
顾见春了然,只得暂将疑虑深藏心底。
“原来你之前提过的同门竟是位姑娘...”赵青木恍然回神,侧头望向青年。
“正是在下同门师妹。”顾见春坦然点头。
“她...是个怎样的人?”赵青木眨了眨眼。
青年沉吟片刻,记忆中的清丽面容与那日别离时皎若冰雪的姿容重叠,却如同隔着缥缈云烟,看不分明。
他忽而想起,类似的问题似乎也曾从那位少女口中问出——念及此处他却更觉荒谬,所思之人明明就在眼前,彼时自己为何未能识得故人,还任她犯下诸多恶行?
“应是一位兰姿蕙质,白璧无瑕的女子。”
——他的答案如一,可此时却再难寻回那日两人船舷临风时,那般澄澈如镜的心境了。
“咦...你可从没这么夸过我。”赵青木眼珠一转,突然转向苏决明问道,“喂,小鬼头,你来说说,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苏决明抱臂冷笑,屈指细数:“她?心狠手辣,凶残恶毒,恩将仇报,老谋深算,口蜜腹剑,诡计多端...”
赵青木有样学样地掰着手指:“...哇,你居然能数出这么多词!”
苏决明冷哼一声,懒得与这看上去有些痴傻的少谷主争辩。
“你们说的怕不是同个人吧?”赵青木歪着头嘀咕。
顾见春默然不语,这正是他心头症结所在——
记忆中温婉明媚的小湄,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赵巧拙酒意渐浓,眯眼看着几个年轻人,忽然笑着提起:“说起霜华寒毒,老夫倒记起件陈年旧事。”
“爹总偏心!怎么只跟顾呆子说故事?”赵青木不满嘟囔。
“同你说?你还是先把爹教你的本事学会吧!”赵巧拙作势要敲女儿额头,却被她敏捷避开,一溜烟躲到了顾见春背后。
“如此,还请前辈指教。”顾见春连忙行礼。
赵巧拙打量着青年焦灼神色,摇头笑道:“阔别三载,小友倒是失了往日沉稳。”
“前辈教训得是。”顾见春耳根发烫,眼神却愈发坚定,“实不相瞒,晚辈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岂能轻易错过...”
“嘻,你师父不许你找,你却还要找?真是个不听话的徒弟...”赵青木突然从青年身后探出头,“她对你很重要吗?”
顾见春一时语塞。
“木儿,休得多嘴!”赵巧拙轻斥,少女吐了吐舌头,又缩回脑袋。
赵巧拙点点头,这便解释道:“不瞒小友,约莫五载前,曾有人强闯来去谷。此人听闻老夫藏有灵药,可起死回生,便欲求药救人。老夫观那垂危者经脉寸断,气息衰微,实乃天命难违,故婉拒所求。不料此人竟疑老夫吝啬藏私,反以霜华寒毒相胁,声称方才把脉之际,此毒已渡入老夫体内。倘若老夫不交出灵药,便要老夫陪葬。”
赵巧拙说着,却摇头苦笑。
“若能相救,老夫岂会见死不救?然此伤者五内俱损,便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回。老夫毕生浸淫药理,岂会被区区寒毒所惧?”
赵青木探头:“爹,你何时被下毒?怎么没听你说起?”
赵巧拙瞪目斥道:“若教你知道,除了将我这药庐翻作废墟,还能解甚毒?”
“倒也是...”赵青木垂首嗫嚅。
“不出半盏茶工夫,那昏厥之人便咽气归西。”赵巧拙饮酒续道,“来客扑在榻前恸哭失声,这时老夫才惊觉,那来客竟是女扮男装。”
“见她着实可怜,老夫便探问二人渊源。她竟不再怨怼,坦言逝者是她授业恩师。待问及死因时,她却称是遭了自己掌力重创——”
“这...怎么会...”赵青木怔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老夫行医半生,生死离别早已司空见惯,只是徒弑师这等悖逆之事确属首闻。见那姑娘哭得肝肠寸断,老夫也不忍深究。谁料她竟转过来致歉,还要为老夫祛毒。这般能屈能伸的性子,倒叫老夫另眼相看。”赵巧拙自得轻笑,“不过老夫并未中毒,那姑娘惊诧追问,定要老夫说清,究竟是如何破解她的霜华寒毒...”
“前辈如何应答?”顾见春蹙眉听着,想起在林家暗室之中,那少女寒毒发作的模样,心中惊疑不定。
“老夫当时托大,只道世间百毒,皆有解法。她坚称其师曾言,霜华寒毒无解。待老夫细问原委,她倒也老实,竟将霜华掌法的关窍和盘托出。还与老夫说,听闻来去谷能医死人,肉白骨。若是老夫能救活她师父,便是叫她自刎于此,她也绝不迟疑。”
在场众人皆知,来去谷虽医术高明,起死回生终究是虚妄之说。
“原来霜华掌分阴阳双式,阳掌索命,阴掌传功,乃至阴致寒的独门绝学,唯女子可修。当日比试时,其师突施阴掌,将毕生修为渡予她,却硬受了她一记阳掌而毙命...想来她那师父本就心存死志,才会坚称此毒无解——”
赵巧拙轻叹:“老夫观此女是个通透之人,彼时不过当局者迷,又眼见她状若疯魔,恐生不测,只得诌说,世有一奇花叫优钵罗,自可解此毒。”
“优钵罗?这是何种药材?”苏决明面露困惑。
“是雪莲。”顾见春沉声解释,闻此渊源,此时更是心乱如麻。
赵巧拙笑道:“小友果然见识广博。那优钵罗花确为雪莲。不过老夫贪杯多饮,顺口用了西州别称——当时老夫只想着天地辽阔,药材万千,总该给那姑娘留个盼头。雪莲远在西州,珍贵非常,要想采来何其艰险?待她真寻到时,心结自该解开了。”
赵巧拙眯眼自斟满杯,醉态愈发明显。
“那后来呢?”赵青木追问道。须知这姑娘素爱奇闻轶事,偏生亲爹平日少言,唯有每回这顾呆子来访时,她才得以听些新鲜。
“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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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赵巧拙眉峰微挑,“约莫两月光景,老夫偶得江湖传闻,说有位中州侠客独闯天雪山,连破无心教两处分坛,却只为夺一株雪莲。那无心教主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将天雪山雪莲尽数采撷。”
“噗嗤......”赵青木忍俊不禁,“这魔教当真吝啬,连株花草都舍不得。如此飒爽女子,倒合我脾性!”
几人相视苦笑,皆知雪莲难觅,偏这丫头浑不在意。
“木儿,你怎断定那侠客便是先前女子?”赵巧拙饶有兴致地反问。
“话本里不都这般写么?”赵青木却振振有词,“首折亮相的宝剑,终章必见血光。爹爹突然说起天雪山旧事,岂会与之无关?”
众人哑然,这丫头竟自悟出说书人的叙事机巧。
赵巧拙笑了笑,续道:“当时武林人士无不称快,更有人探查到这位侠客来历——”他言罢,目光忽而投向顾见春。
“听闻此人...名为景明。”
顾见春闻言却怔在当场。
“景明?可是你相熟之人?”赵青木托腮发问。
顾见春长叹:“此乃家师为在下取的表字...除师父外,唯有师妹知晓。看来前辈所述之人确系师妹。”
苏决明拧眉:“那更糟了...她竟冒用你名号在外招摇撞骗?”
“个中缘由,尚不明朗。”顾见春摇头,神色复杂,“赵前辈,后来师妹可曾再来求药?”
“确是。”赵巧拙点头,“约莫一月后,她忽而满身血污,星夜前来,却执意要老夫用这雪莲制药。老夫不得已,只得如实告知。本想以她这脾性,定会拔剑相向...未料那姑娘听完,竟无半分怨色,只留下那株雪莲,嘱托老夫‘既已无用,那便请谷主将它留给有缘之人罢’,自此那姑娘便再无音讯。”
赵巧拙沉吟道:“苏小友所受霜华掌力,显是阴掌路数——若她真欲取命,断不会这般手下留情。”
“这可未必。”苏决明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许是她顾忌师父与南宫庄主在场,才故意手下留情。你们不知道,那毒妇可是...”
正当他欲再言,赵巧拙忽然插话道:“苏小友,昨日诊脉之时,老夫发觉你元气大损,便将谷中仅存的雪莲炼作药引...”医者眯起眼轻笑,“此刻应当已在你腹中化开了。”
苏决明张了张嘴,当即面色古怪,如鲠在喉。难怪他总觉经脉畅行,五脏六腑有如再造,原来是...
“真真是一报还一报!”赵青木拍案大笑,“谁让你背后说人坏话的...”
“但碧天剑终究被她夺去。”苏决明心有不甘,“她定是觊觎前朝秘宝...”
顾见春却摇头劝解:“阿明,碧天剑我会追回。只是此事尚存蹊跷...”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苏决明愤然拂袖,“那妖女都要取你我性命了,你倒好,偏要替同门强辩...”
眼见两人争执愈烈,赵青木忙打圆场:“且慢!我实在好奇,方才你们反复提及的碧天剑,到底是什么宝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