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大军攀城,给我杀!”
轰鸣的战鼓声中,一千八百悍卒架设起数十架云梯竹梯,悍勇攀城。
当然了,他们可不是像愣头青一样只顾猛打猛冲,而是以百人为队,第一批精锐先登,剩下的依靠盾牌弓弩在墙角下结阵掩护,互相策应。
全营吼声震天,清一色以百户带队,攻势极为凶悍,这气势一出来就把城头奴军给镇住了,惊慌的叫声此起彼伏:
“陇军又来了,放箭,给我放箭!”
“拦住他们,千万不要让他们靠近城头!”
“射死他们,快!”
“嗖嗖嗖!”
密集的箭雨中,君破渊一手持盾一手扶梯冲在最上方,身后便是四五位同样身手矫健的悍卒。
“蹬蹬蹬!”
一支支箭矢钉在盾牌表面,君破渊手臂被震得发麻,但他丝毫不以为意,时而在竹梯上辗转腾挪,躲避迎面飞来的箭矢,健步如飞,眨眼间就已经冲到了城墙上段。
“射,射死他!”
一名奴军看到君破渊如此凶悍,慌慌张张地弯弓搭箭,朝着他的脑袋瞄准,但还没等他松开弓弦,一支利箭便仰天射来:
“嗖!”
“噗嗤!”
箭矢入骨,脑浆飞溅,红白之物洒的到处都是,场面极为骇人。
而君破渊趁着这个间隙连踏数步,很快就来到了城垛附近,距离城头就只有一丈之遥。
“砸,砸死他!”
一声狰狞的嘶吼传来,凶悍的守军竟探出大半身子,双手高举一块沉重的巨石,对准君破渊的头顶狠狠砸下!
“给老子滚下去!”
阴影瞬间笼罩,风声呼啸。
千钧一发之际,君破渊非但不退,反而将左臂的盾牌向上猛地一顶,同时腰腹发力,整个人借势向上一窜!
躲不过,那就迎上去!
“砰!”
石块与盾面轰然对撞,木屑飞溅,那面坚实的盾牌竟被砸得四分五裂!巨大的冲击力让君破渊手臂剧痛,身形也为之一滞。
就在奴军以为这一下能砸的君破渊手臂断裂之际,他竟然借着石块下压之力,右脚狠狠一蹬梯沿,左手顺势向上摸索,一把抓住了冰冷的垛口边缘!
“上来了,陇狗……”
奴兵惊惶的喊声还未落地,君破渊已然暴起!
臂膀肌肉贲张,借着一抓之力,整个人如一头矫健的猎豹,猛地翻过垛口,同时手中苍刀横挥而出,瞬间割开了奴军的咽喉,血箭飚射。
“扑通!”
尸体倒地的同时,君破渊的双脚也稳稳站在了地面上,明明登上城头的只有他一人,四周皆是奴军,可君破渊却露出一抹狞笑:
“呵呵,一群杂种,现在攻守易型了。”
负责这一段城墙防卫的黑脸百户嘶吼出声:
“都给我上,宰了他!”
“杀啊!”
顿时便有七八名奴军手持长枪扑了过来,怪叫不断,像是在给自己鼓劲助威。
君破渊眼中寒光乍现,不退反进,孤身一人踏步前冲。身形在电光石火间猛地一矮,让过最先刺来的几道枪锋,左手如闪电般探出,刚好攥住了其中一支!
“拿来吧你!”
他手臂猛地回拉,持枪的奴兵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止不住地倒向君破渊,长枪也脱手而去。与此同时,君破渊右手苍刀横扫划出,狠狠斩在另外几杆长枪的枪头上:
“当当当!”
火星四溅,竟将奴军的人群攻势硬生生荡开!
长枪在手,君破渊气势陡变!顺势旋身,将夺来的长枪抡圆了猛地一扫,枪杆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在两侧奴兵的腰肋处。
“咔擦!”
一阵骨裂声响起,两名奴兵惨叫着倒飞出去。
君破渊不给敌人合围的机会,双臂一振,长枪疾刺而出!枪尖精准地穿透一名举刀欲劈的奴兵咽喉,去势不减,又狠狠扎进其后一名弓手的胸膛。
“铛铛铛!”
“嗤嗤嗤!”
出枪,收枪,再攻!
他脚步不停,如同虎入羊群,招式狠辣凌厉,毫无花俏,每一击都直奔要害,愣是将四周奴军杀得蒙了神,竟无人是他一合之敌!
“拦住他,快拦住他啊!”
黑脸百户慌乱尖叫,因为他看出来了,君破渊的目标是自己!
可谁敢上去阻拦这位杀神?黑脸百户见势不妙,转身欲逃。
“想跑?死吧!”
君破渊爆喝一声,右腿猛地向后一蹬,身体前倾,全身力量贯于右臂,将那杆夺来的长枪奋力掷出,在空中滑过一道闪电般的弧线!
“咻,噗嗤!”
长枪破空,发出尖啸,精准无比地从黑脸百户的后心贯入,前胸透出!巨大的力道带着他的身体向前踉跄几步,随即被死死钉在了城楼的木柱之上!
当场气绝!
四周奴军全都傻眼了,愣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而就在他大杀四方,吸引敌军注意力的时候,已经有数十名精悍步卒跃入城头,全都聚集在其身后。
君破渊拎着那把血淋淋的苍刀,面目狰狞:
“从现在起,瓮城归我了!”
“给我杀!”
……
“进攻,全军登城!”
“杀啊!”
“铛铛铛!”
吼声回荡在玉门关的上空,靠着君破渊奋勇突进,将一面城防搅成一团乱麻,导致奴军大乱,原本就捉襟见肘的兵力越发稀薄,顾得了这面顾不了那面,负责另一面城防进攻的第四军也有了进展,一部悍卒同样突入城内。
整个战场顿时变得混乱起来,城头上满是双方近身肉搏、混战厮杀的场面。
奴军依靠城防、弓弩还能勉强抵挡陇军的进攻,可一旦开始近战他们就完全不是对手了,被杀得节节败退,哭爹喊娘。
终于有人撑不住了,扔了兵器掉头就跑:
“跑啊,快跑,我不想死!”
一个跑个个跑,战场异常混乱。
“不要跑,不准跑!”
奴军主将张五蛋气急败坏地骂道:
“都给我顶住,把陇军杀回去,快杀回去!”
可死亡的恐惧笼罩在每一名奴军的心头,羌人的督战队也不管用了,一些怕死的扭头就跑,甚至还反过来砍了羌人。
为了活下去,羌兵算个蛋!
一部分逃命的奴军已经涌到了内城与瓮城的交界口,这里的城门紧紧关闭,还有数不清的羌兵披坚执锐,严阵以待。
想要求生的奴军疯狂地拍打城门:
“开门啊,求求你们开门啊!”
“我们不想死啊,不想死!”
“砰砰砰!”
一双双绝望的眼眸,一张张凄惨的面庞,奴军如同乞丐一样在乞求羌兵给他们一条生路。
城头上,拓跋宏的表情依旧很冷漠,乌苏雷则在一旁破口大骂:
“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有时候废物挺好的。”
拓跋宏嘴角微翘:
“传令,打开内城城内,让瓮城守军全都撤进来。”
“诺!”
“鸣金,退兵!”
“叮叮叮!”
悠扬嘹亮的鸣金之声瞬间响彻战场,正在苦苦支撑的张五蛋一愣,喜出望外,怒吼道:
“撤,撤入内城!”
拓跋宏望着如潮水一般溃退的奴军,双手扶墙,轻笑一声:
“好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