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执素自然是把这番动静瞧得真切。
她猜到开业这几日,定会有地头蛇来压他们这群阙罗来的异国人,所以命闻筝和鹿莺早早准备。
此番鹿莺的反应令她十分满意,要的就是这样能镇得住场的掌柜。
闻筝挑的人果然不错,他麾下实力不容小觑。
脂粉铺开业的事情办得不错,够她多容忍他一阵子了。
“白家。”晏玄奕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搂住她的腰,下巴有些放松地压在她肩上。“在东市可是出了名的霸道。”
温执素把玩着他放在腰间的手,示意他继续说。
“白家是齐家主母的本家,白家大房入仕为官,现任工部侍郎。白家二房从商,最出名的便是东市的一品阁。二房的生意,凡是女人的衣食用度皆有涉及。”晏玄奕侧着头,看到她颈上的一点红痕半消未消,有些不爽。
揽着她的力气加了些,继续道:“这位是二房的四小姐,是白家二房大小姐的鹰犬。专门针对些新铺子,扼杀在婴童时期。”
“那她们倒是真的看得起我。”他力气有点重,勒得她不舒服。
她扭头看他,唇角正好擦过他莹白的皮肤。
“那你这么熟,白家二房是七皇子的人?还是那白家二房的大小姐,日日想要嫁给你?”
晏玄奕有些惊讶地看她一眼。
白家大房依靠莲贵妃同族的齐家,二房面上支持三皇子,实则是七皇子的人。
她倒是敏锐。
温执素正在偷偷香香脸颊,不防他一扭头转了唇送上门。
国公的嘴很硬,唇却樱红的,软的像麻薯团子。
她讨好似得轻轻咬他的唇,说话间露出的馥郁香气濡了他舌尖:“我猜对了?她真喜欢你?那我下次牵着你的手,去她铺子里转转。”
“那你这铺子要是想在东市长久开下去,可要费些心思讨好本公。本公帮你从白家手里保下来。”他回道。
这便是间接承认了白家二房与七皇子的关系。
二人就这么腻在窗边说话,楼下的动静渐渐小了。
白家不好拿捏,兵马司的人只能带走那些软柿子,也算不偏不倚。
此番热闹,倒是引了更多的人进了脂粉铺子。
人群中,有个人忽然向远处的高楼看了一眼。
正巧看到窗前一男一女依偎在一起,唇齿相依。女子忽然被男子抱起,二人消失在了窗边。
那人不再看,扭头进了人间天阙。
温执素在窗边站得累了,央晏玄奕抱她去软榻。
真抱过去了,她又不撒手,小小的软榻挤了他们两个人。
她完全缩在他怀里,一只手探入他衣襟,摸着他腰侧的肌肉似连绵山丘一般的起伏,不安分的荡来荡去。
“七皇子,先前还做过什么?”她问的漫不经心。
晏玄奕拔了她束发的玉簪,让她枕在他臂上,思考了许久才说:“城门那边埋伏长公主的刺客,是七皇子的人。三皇子生辰上,刺杀的舞姬也是七皇子的人。”
七皇子果然是条潜伏的毒蛇。
温执素心里一惊,她当时命柏秋保护长公主。柏秋喊来的救兵是国公的人,他们竟是同室操戈。
“那……他发现了没有?你有没有被七皇子责怪?”虽然事情已过去许久,她眼神里还是有些紧张。
是她没有提前跟他打好招呼,擅自主张,给他添了麻烦。
他安慰道:“我侥幸瞒了过去,无事。”
那是他第一次为她对七皇子撒了谎,也是他沦陷的开始。
温执素越想越不对劲,若他瞒了七皇子第一次,后面她封了县主,无异于自爆他说了假话。
所以他知道她要暴露在明面才会那么生气。
七皇子是不是早就盯上她了?只不过被晏玄奕通通拦了下来,她毫无所觉。
“那你如何同七皇子解释的?我后来还因此封了县主,不是露馅了?”
他睨着她,眼神带着“你现在才知道错”的意味。
“我在,你还不必操心这个。”
不过是受些皮肉之苦。
她笑得十分谄媚:“国公,我早就知道你人最好了!”
今日白家的事情,未必不是七皇子故意舞到她面前。
这像是一种讯号,不管她怎么隐瞒,都能被他们轻易找上门。
只不过她现在的御赐的县主,不是路边的蚂蚁。
七皇子想一下捏死她,还要看看恒暘长公主和姬家的脸色和实力。
更何况还有暗处的闻筝和晏玄奕。
晏玄奕在七皇子面前一次次保下她,再加上她顶风作案。就算七皇子此刻信他的解释,疑心他也是迟早的事。
她刚刚摸到了他背上的新伤,少了胞妹这个把柄,晏玄奕就可脱胎换骨。
一个幼女,被囚禁深宫十几年……
她不忍细想。
晏玄奕见她忽然情绪低落,换了话题:“明日我父亲寿辰,你可愿来府中坐坐?”
“我带什么贺礼好呢?”她忽然伸手向他下腹探去,声音蹭到他耳边,蛊惑人心,“告诉他,我已有身孕可好?”
“素素。”他擒了她的手,从衣袖里捉出来,翻身将她压在榻上。
木质的矮榻发出吱嘎的声音,在安静的顶层里泛起暧昧的回响。
“你就这么相信我的自制力?”他的声音带着哑,像琴声悠远而低沉的泛音。
在她耳边落下轻轻地吻,哄着她:“我不是一块毫无所觉的木头,正如你现在感受到的。”
矮榻很窄,他半撑半挤的伏在她上方,二人亦是贴的紧密。
她胸前足以让人沉溺的柔软海子,似灵蛇一般可肆意弯折的旖旎身姿,他在县主府那夜已窥见一角。
没有人可以抵挡她蓄意的引诱。
所以他、他们,一个接一个地飞蛾扑火。
他们愿意舍命为她挡住暗处的冷箭,阻拦明面的杀机,只为她恩赏般的一吻。
“那你抱我睡一会好不好?”
“我满意了,明日我便随你去。”
温执素的恃宠而骄,从来都只对他一人。
国公偏偏就吃这一套。
真是个闷骚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