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们功力竟是不俗,扭身一避,叫沈轻随敲了个空。几人飞身而起,各占一角,将沈轻随紧紧地围在中间,其动作之快不禁令人咋舌。
沈轻随掂量着和尚们的步法,把手里的棍子舞得虎虎生风,硬是充出一派不得了的气势,让他们不敢贸然靠近。
这些牛鼻子一出现,先前的白脸怪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二者之间究竟有何关联?
和尚们手法娴熟,配合无间,而常年在衔风居养尊处优的怀微君实战经验可以说是几乎没有,靠着这具身体的老本拖了一阵,心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当机立断地找准最弱的那个和尚把他一脚踹进棺材,旋即拔腿就跑。
他虽不擅长打斗,但在逃跑一事上却是人中翘楚,顺着之前来的小路狂奔,不多时就跑过了漫漫荒冢,看见了一开始那座鬼庙。
之所以说是鬼庙,只因它无匾无牌,没个名姓,供的也不知是哪路野神,也因它明显是这幻阵的产物,沈轻随刚冲进来,就觉出一股与外面严重割裂的混沌昏沉。
他往后望了一阵,见和尚们被他甩出老远一段,稍稍喘了口气,关上大门,正盘算着要如何利用这里把几个和尚一网打尽,谁知转身就和某样温热的事物撞了个满怀。
棺材里那团东西给他的阴影还在,沈轻随腿一软,差点跪了,好在马上就闻到了一股令人安心的胭脂香味,谢负尘托住他双臂,欣喜道:“怀微君,您回来了。”
沈轻随气得在他身上打了一下:“瞎跑什么,不是叫你在床上等我?”
谢负尘还没答话,就见黑暗中又变戏法似的钻出几只小黑团子,见了他一个个都眉眼带笑地扑过来:“怀微君!您回来啦!”
竟是那些本该守在李府阵外的弟子们。
沈轻随几欲吐血,他还没摸清楚外面那几个和尚的路数,光是对付他们就已经够麻烦了,哪里还顾得上这许多个小拖油瓶,急火攻心道:“谢负尘!你带他们来干什么,赶紧回去!”
风天阳笑得缺心少肺:“是我们自己要来的,看你们进去太久了担心嘛!”
沈轻随想死的心都有了,眼下也不是掰扯这个的时候,推搡着他们往里面走去:“快回去回去,后面有人追来了!”
宋湖扬起剑:“谁?”
说这几句话的工夫,外面已经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沈轻随忙道:“来不及了,都给我躲到神像后面去,别出声!我不叫你们就别出来!”
说罢自己先跳上了正中间的供台,躲到了本殿正神的后面。
弟子们面面相觑,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茫然,什么东西能叫怀微君忌惮成这样?但还是乖乖照做,在大殿左右立着的众多佛像身后藏了起来。
殿门被轰一声推开,和尚们大步跨入。
好在他们格外具有职业操守,进门也不多检查检查,第一件事就是对着大殿正中的佛像——也就是藏着沈轻随的那一尊——拜了下去。
沈轻随心中一喜。果然,天底下的和尚都跟唐僧一样,不管真庙假庙,倒头就拜,对教义的虔诚已经刻进了骨子里,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他料想和尚对佛像也会忌惮三分,顺势捏出一道拿腔拿调的声音,毫无心理负担地套上了佛祖的皮:“下跪何人?”
不管能不能骗到这些牛鼻子,先试着套个话再说!
佛像骤然开口,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和尚们俱是一惊,然隐约又见此佛周身有金光普照,忙双手合十,拜得更深。
“弟子善游。”
“弟子慧飞。”
“弟子……”
沈轻随一边手动打光,一边暗地里笑了个死去活来。这些和尚名字真有意思,擅游?会飞?从前只听说过花酒和尚,今天却让他碰上群鱼鸟和尚,险些要绷不住了。
他正了正语气,又道:“汝等何事,慌张如此?”
和尚道:“此处坟茔异动,弟子受师长之命前来察看,发现有人动了土中灵柩,棺里的女子不见了!”
有人?女子?难道是在说白脸怪和他吗?这么说和尚跟木偶不是一伙儿的?
佛像道:“可有认清是何人动了灵柩?”
和尚道:“那人身穿红衣,面敷厚粉,雌雄莫辨。弟子们一路追来,却在附近丢了他的踪迹,不知其是否避入寺中,敢问佛祖可有瞧见?”
沈轻随大骇,难道在和尚的眼里他才是那个掘坟偷尸的人?可是棺材里本来就没有尸体,他偷什么,空气吗?
他顿了一下,和尚又道:“弟子初临贵宝寺,理应将五将七尊一一拜过,然弟子与众师弟皆修习传灵道法,合该先行参拜本道菩萨,敢问寺中可立有慈姝殿?”
沈轻随被他叭叭一通,脑子都快打结了,什么“五将七尊”“传灵道法”“慈姝殿”的,他真的设定过这么复杂的东西吗?只能含糊道:“殿后便是,尔等自去。”
和尚们对视一眼,起身离开。
好机会!
沈轻随飞身窜到他们背后,猛地甩出一把刚画好的加强版炮仗符。此符经过改造,不仅在声亮上的气势拔高了一大截,同时还具有了不小的攻击性,只要被它弹到一点,马上就会被炸得血肉横飞!
不成想和尚们似乎早有准备,在他刚靠近的那一刻就挥杖凝出了一道结界,把砸过去的符咒全都弹了回来。
沈轻随见大事不妙,忙踮脚往边上闪去。
和尚们已经举杖朝他攻来:“果然是你!”
沈轻随把腿上碍事的碎裙子一撕,团成球扔到一个和尚脸上,夹着嗓子笑道:“大师们追奴家追得好生辛苦,莫不是动了凡心?”
那和尚被带着脂粉味的布料熏得一呕,怒道:“奸人休走!吃我一杖!”
沈轻随一边躲一边摊手:“哎哟,我也没走啊,大师父也太凶了些——看你们背后!”
和尚冷笑道:“垂死挣扎无益,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他话音未落,却听身后闷闷一声巨响,耳边吹起尖锐的风声,一只巨大的拳头自上方重重砸下,眼看就要将他锤成一坨肉泥。
本该高坐供台的佛像,居然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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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和尚还站在原地晃神,被身旁眼疾手快的同伴一抓,飞速闪避到十步开外,这才没被当场开瓢。他看上去简直要气疯了:“你这造业的毛贼,竟敢亵渎我佛,就不怕死后堕入地狱道,永世不得超生吗?!”
沈轻随翩然飞上佛像头顶,盘腿坐下了,全无所谓地笑道:“我只是为了自保而已,你们佛祖连这也要气一气?与其计较我亵渎他,还不如计较一下他的弟子们滥杀无辜!怎么看都是你们下地狱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吧?”
他虽不擅长跟人真刀实枪地干架,但在贴符画咒方面却是信手拈来,方才趁着和他们口舌周旋的时机,在佛像的背后也画了一道傀儡符。
身下的巨型佛像动作灵活自如,步步紧逼,那些和尚又碍于心中敬畏不敢坏了佛祖金身,一时间被追来赶去,好不狼狈。
和尚怒道:“我等何曾滥杀无辜!”
沈轻随冷笑道:“那李家刚过门的娘子莺儿不是你们掳走的?眼馋人家讨新媳妇就算了,还要用这种肮脏的手段,还出家人呢,说出去也不怕笑话!还不快把人交出来!”
和尚叫道:“谁是莺儿,不曾听过!”
沈轻随眯眼思量,嘴上仍道:“还狡辩?傀儡戏不是你们放的?那你们大半夜来这里干什么?”
和尚道:“此地属我寺管辖,突生异动自然要来察看!什么傀儡戏和新娘子,你莫要含血喷人!”
“?”沈轻随命佛像停下,“真不是你们?那还能是谁?”
眼看或许是个误会,自称善游的和尚上前一步,正要开口,谁料一声巨响,沈轻随整个人一歪,险些从佛像上摔下去。
却是慧飞和尚一拳打断了佛像的一条腿,叫道:“师弟,跟他废什么话!先把这人抓起来带回寺里再说!”
“抓我?想得美。”沈轻随冷哼一声,跳到供台上唤道,“孩儿们都出来,把这些大师父请到我们府上做客去。”
之前是他拿不准这些和尚的底细,现在真正打了一回,才探出他们其实也没多大本事,这么些弟子一起上的话,围殴生擒还是不在话下的。
弟子们藏了半天,早就跃跃欲试了,偏碍于他“不叫就别出来”的命令,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全都从各尊佛像后面跳了出来,一拥而上。
和尚们没想到殿里竟还潜伏了这么多人,惊愕之余赶紧迎战。
谢负尘三两步跃到沈轻随身边:“怀微君,您有伤到吗?”
沈轻随笑道:“怎么可能,我有这么废?”
谢负尘将他上下打量一遍,确定没有伤处,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他们方才说此地属其管辖,可李府所在之城并不崇尚佛教,而是兴修道观居多……”
沈轻随皱眉道:“你是说他们骗人?”
谢负尘摇摇头,目露忧色:“或许他们没有说谎,或许现在这个地方,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远上许多!”
沈轻随眉头皱得更深:“那岂不是……”
话音未落,殿门忽地大开,数道凌厉的金光重重打来,把正与和尚缠斗的弟子们击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