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巨响猛地炸开，夏油璨猝然放开双手，面甲安然无恙的挂在咒灵脸上。
她循声望去，发现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论体术伏黑甚尔无人能敌，奈何两面宿傩是个老6，没规定不能用术式他便用了。
伏黑甚尔被两面宿傩摁在地上，仍然不减那桀骜不羁的样子。
夏油璨看看仍然蹲着身的侍卫咒灵，暂时放弃了摘它面甲的想法。
先解决这边紧要的再说吧。
如果她的妄想是对的……心知不可能，但她还是觉得该找个别的地方，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摘下来看看。
至少不能是这里。
*
两面宿傩:“人我给你打趴下了，怎么说服他给你干活就是你的事了。”
这话让伏黑甚尔从地上抬起脸来，再打量一遍夏油璨，感觉结论也和上次没区别，便又把脸埋回地上。
对于怎么让伏黑甚尔给自己打工，夏油璨之前没想过这个可能，不过现在现想也无所谓。
想收买人，核心是提供对方需要的东西，还要足够了解他，知道怎么说服他接受你的好处。
巧的是夏油璨这两点都能做到。伏黑甚尔的资料她还没忘呢。
夏油璨:“招长期祓除咒灵。无底薪，工作时间自由，管理人性化，有业绩底线要求，当天完成当天提款，干不干？”
之前伏黑甚尔就是知名雇佣杀手，想必也适应了社畜生活，现在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打工而已。
伏黑甚尔没什么动静。
夏油璨:“别想着再去接私活了，现在是行业整顿时期，黑市吃枣药丸。”
伏黑甚尔这才侧过头露出半张脸来。
想了想，夏油璨补充:“禅院家的咒术师也全都得干活，你要是看到他们偷懒可以在app上举报，平台会自动记录在案，到一定数额就会扣除禅院家的每月国家扶持补贴。举报属实有奖。”
“相信我，国家扶持补贴不是个小数目，禅院家没了那笔钱也会很难受的。”
伏黑甚尔的头一下子就撅起来了。
他以不符合人体力学的角度，目光灼灼望着夏油璨的脸。“你拿什么证明你说话算数？五条家谁谁的身份吗？”
显然他还记得五条悟长啥样。
“不，不是五条家的谁。是阁下，咒术界目前的阁下。”夏油璨轻轻摇头。
她道:“我以咒术界当今阁下的身份，向伏黑甚尔做出保障和邀请，诚邀你加入咒术界成为祓除咒灵的咒术师的一员，为人类社会安全做出贡献。”
咒术界的阁下。
《boss直聘》
“……我以为你会叫我禅院甚尔。”
为什么要叫他禅院甚尔？
夏油璨迷惑:“你不是改姓了吗？而且降灵术师召唤你时用的名字是伏黑甚尔，说明这个名字是由你自己和世界一致认可的，那么你就应该叫伏黑甚尔啊。我为什么要叫你禅院甚尔？”
“先不说我是在招揽你，叫对别人名字是基本的礼貌问题吧。”
“……”
两面宿傩发出几声不客气的笑。“他这是把你当成那群老腊肉呢。”
你才是真·权威千年老腊肉吧。夏油璨腹诽。但她识趣没说。
伏黑甚尔紧紧盯住夏油璨的眼睛，夏油璨坦然回望。“你真的是咒术界现在的阁下？”
他顿了顿复又问道:“你今年多大？不是什么天山童姥类型的吧？”
“……不是天山童姥，我的身体年龄确实就是8岁。”
“那就好。”
伏黑甚尔放松身体，自然的趴回去。
“能活到我死后啊，真好。”
“……”
*
伏黑甚尔活了几十年，又在社会上混了那么久，当然不是傻子，他眼力也是很不错的。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咒术界的阁下”这个称呼，并不是谁都能叫的。“阁下”可以用于一般场合下的尊称，但一旦有了这个特殊的前缀，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咒术界的约定成俗中，“咒术界的阁下”一般只有权利高度集中化的咒术界顶层能够这么被称呼，而且只能同时存在一个人。
但在咒术界，单单一个人是很难权利高度集中化的，这涉及到很多方面的问题，所以能够被这么称呼的人少之又少。
这个称呼最早在平安京时代诞生，第一个使用的，是当时的总监部长。对就是封印了两面宿傩的那个。
伏黑甚尔瞥一眼把自己按在地上的两面宿傩，感觉目前的两面宿傩还没到巅峰时期。
当时的那个总监部长头衔、光环无数，权势声望远超普通情况下的总监部长。于是，人们称呼他为，咒术界的阁下。
而现在，又有一个咒术界的阁下产生了，能驱使两面宿傩，现在就站在这里，虽然她才这么一点年龄。
应该不是什么傀儡之类的角色，因为她能驱使两面宿傩，还掌握他的情况知道跟他说什么样的话最好听。
更何况，用不了多久他就能验证她的话是真是假、得知咒术界现状，对他在这方面说谎实在没必要。
所以就先答应吧。真的挺好，假的也没损失。反正他早已不对这个世界抱有希望。
伏黑甚尔一口应下后，夏油璨拉拉两面宿傩的手腕，两面宿傩这才放开他让他站起来。
伏黑甚尔:“你经常也这样招揽其他人吗？”
“当然不。”夏油璨一口否认:“除了你这种突发状况，其他人都用不着我出面，会有人联系他们。咒术师介绍人入行有奖励，大家都乐意去做。”
伏黑甚尔:“……那咒术界发展很迅速了。”
伏黑甚尔:“我还以为咒术界的阁下会是看中术式的传统类型。”
指夏油璨的传统和服穿着。
“没有办法，咒术界实在太缺人了。”夏油璨苦恼道。
她知道伏黑甚尔在试探什么。“处于我这个位置上，格局就得打开。无论我有什么偏好，都不能影响我做出决策——我必须是一个实用主义者。”
“你够强，我就拿你来用，就是这么简单。”
虽然把人当工具唯利是图很冷漠现实，但在伏黑甚尔看来格外让人安心。他脱离禅院家后便是这么生活的，也最能接受这样的生活。
而且她是平等的把所有人都有用至上！
强者脱颖而出，不拘一格降人才，这才是健康的生态模式！
“所以，”夏油璨对他伸出手。“来和我一起建立一个平等团结的咒术界吧。”
雨仍然在噼里啪啦的下，她头发湿哒哒的衣服也不整洁。她的咒灵为三人撑起一把很大的伞，遮风挡雨。
只是。伏黑甚尔心里嗤笑一声。
要是在他十几岁的时候，或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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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说不定还真的会被感动。
伏黑甚尔没跟她握手，夏油璨也不觉得尴尬，若无其事收回。
伏黑甚尔:“那接下来呢，你准备对咒术界做什么？”
“由我来告诉你:我会做什么，我想做什么，我有什么用意，我做出了什么成绩……我来说这些，会让你你真正满意、信任吗？”夏油璨反问，直白拒绝道:“你应该自己去体验一下。”
“去吧，伏黑先生，去自己感受现在的咒术界吧。用你的眼睛去看，耳朵去听。会有辅助监督联系你，充当你的向导。”
夏油璨微笑道:
“欢迎来到咒术界。”
……
“对了，我有个儿子，他现在被谁买走了？”临走前，伏黑甚尔才想起来一样，问道。
夏油璨:“你是说伏黑惠同学吗？他和他姐姐被我爸爸五条悟收养了，现在东京咒术高专上学。”
伏黑甚尔随意一点头，塌着肩膀跟赶来的辅助监督走了。
心里想着的却是。
太好了，不姓禅院啊。
夏油璨正想也上车换个衣服什么的收拾收拾自己，又被两面宿傩一把抓住后衣领。
夏油璨扭头，震惊样:“你还在啊！”
“别装模作样。”两面宿傩嫌弃道。他质问:“我这边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解释什么？”夏油璨无辜脸。
硬了，拳头硬了。
“好嘛好嘛，别生气嘛。”夏油璨连忙顺毛。“这次这么顺利，多亏了两面宿傩先生的大力支持！”
“至于羂索这次让你出来活动的目的……伏黑惠那边，我会想办法安排好的。”
这还差不多。
两面宿傩神色稍霁。
夏油璨不忘初心:“那虎杖同学呢？”
“还睡着呢。”
“那就好。”夏油璨放心了。
“对了，关于伏黑甚尔，您有什么想法吗？”
“除了觉得有意思也没什么想法了。”两面宿傩不在意道。“不论是咒灵还是人类，对我来说都一样，只有强弱之分。想要在那个天与咒缚那里得到什么灵感，这是你和羂索的事。”
“……倒也是。”夏油璨失笑，余光扫过远处等待的辅助监督。这个距离不会被听见什么。“对于咱们诅咒来说，人类和咒灵都是一样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诅咒是独立于人类和咒灵之外的存在。普通人类的咒力泄露凝聚成咒灵，更像是广泛的、日积月累的过程。而诅咒则更像是单个个体在短时间内爆发产生的存在。
就比如，两面宿傩是诅咒，但他做过人。夏油璨是爱的诅咒，由夏油杰单个个体产生，正在伪装成人类。
“……咱们诅咒？”
猝不及防的，两面宿傩疑惑了。这疑惑让他又仔细嗅嗅夏油璨的味道。
“你这家伙，分明就是人类啊，干嘛要说咱们诅咒？”
“唔，由羂索创造出来的人造人胚胎，吸收血缘上的双亲一方大量鲜血，最后正式成型……生理意义上就是纯种人类没错啊。”
“是终于把羂索造出来的生物单独分个种族了吗？那挺好。”
“……”
夏油璨袖子下的双手猛然握紧。
我是……人类？
怎么可能呢。
如果她是人类的话，那，妈妈为什么会讨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