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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我的剑永远不会指向你

作者:都阑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将军今日来做什么?”


    宁淮川这才想起正事,只见他神秘地捏捏她脸颊,才冲着院门外发令。


    “都进来吧。”


    不消片刻,守在外面的十几个女使排成两列进了院,每个人手里都呈着一方形木盘,上面琳琅满目都是各式凤冠珠宝、钿头金钗,以及纹饰繁杂,用料昂贵的红色锦缎。


    宁淮川道:“你我婚期只剩月余,自是要抓紧给你做身婚服。今日我特意请了宫里的御用裁缝来,亲自给你量身。”说罢,他牵过她手,又引着她去看侍女们手中的饰物。


    他道:“这些首饰都是我重金得来的,你挑挑看喜不喜欢,若是不满意,我再叫她们拿新的来。还有这些绸缎,你看看喜欢什么样的,待你挑好,还得叫绣娘绣上图样才行。时间紧迫,今日便要全都安排妥当了才是。”


    赵宸玉却道:“将军,这些你来定就好,我哪有那么难伺候?”


    “那怎么行,你是我宁淮川的夫人,哪能随便敷衍了事,凤冠要挑,婚服要挑,纹样要挑,从头至脚每一样都要挑。”


    赵宸玉见拗不过他,只好含着笑应和。可她哪有什么闲情雅致挑这些玩意儿,胡乱选了几样便交差。宁淮川见状不语,等到她量好尺寸,叫人全都退下。


    他坐上堂内的一把椅子,一把将她捞过来,放到自己腿上。


    “有心事?”他亲昵地拥紧她,但语气似有不悦。


    赵宸玉摇摇头:“没有。”


    “那怎么不好好挑婚服?”


    见他质问,赵宸玉自觉心虚,只好顺势倚进他怀里,靠在他胸膛,道:“因为能嫁给将军,已经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其他的我都不讲究。”


    “骗子。”宁淮川语气忽地低沉几分,道,“我能感觉得到,你今日并不欢喜。”


    赵宸玉心里激灵一下,看来是自己装得太不像样了,坏了他的好兴致。幸好她脑筋转得快,脸上立时浮上几抹哀愁。


    “其实我,有点想爹娘了。”


    宁淮川搭在她肩头的手微微一握,似是在安慰。


    片刻,他才道:“我找人算了日子,三日后,在怀璧寺给你家人办法事。”


    给她家人立牌位的事,是他早就应下的,只不过这段日子要事太多,给耽搁了,如今他们二人婚约已定,宁淮川才腾开手将此事提上了日程。


    而赵宸玉刻意提起爹娘,除了要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找补一番,也是想顺便打探一下怀璧寺那个可疑之人。


    见他果然提起此事,她便顺水推舟道:“对了,怀璧寺那个治风寒的高人,将军不是去查他了吗,他是不是真的是个江湖骗子呀?如果是,将军可一定不能放过他。”


    “你倒是热心。”宁淮川捏了捏她的一只耳垂,又气又笑道。


    “关乎那么多人性命的事我怎能不热心?若真是他将麻黄的价格抬得那么高,叫那些本就拮据的穷苦人家连病都看不起,岂不是在草菅人命?那定要将他送进官府才对。”赵宸玉义愤填膺道。


    宁淮川终于有了笑意,解释道:“我叫魏安去医药司,的确查到些蛛丝马迹。从案卷来看,最近五年内,医药司曾先后有三位主簿上书,提到过京城寒症的可疑之处,但这三人中有一人突发旧疾离世,另外两人已经被调出京城。”


    赵宸玉一惊:“什么?还有这样的事?看样子,这里头的确大有文章。”


    宁淮川点头:“没错。至于怀璧寺那人,信息甚少,只知是六年前来京的,冬春交替时节,便在怀璧寺坐诊,其他时候就住在寺里,鲜少露面。我派去盯他的人,暂时还没查到别的什么。”


    “又不是和尚,整日住在寺里,还真是蹊跷。那将军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宁淮川双眸蒙上一层冷意:“兵分两路。一方面从医药司留下的疑点查起,看看是不是有人在京城行瘟病之事,另一方面,找个时机动动怀璧寺,若是猜得不错,那里面定藏着什么猫腻。”


    说罢,他又补充道:“另外,云州那边,萧相已经准备向圣上提议,派特使去云州彻查,相信不久后就会有结果。我总觉得这两件事之间定有什么关联。”


    赵宸玉一喜:“真的?萧相若是能出面,那我爹娘的案子就有希望了!”


    宁淮川笑笑,在她鼻尖轻轻一点:“不过这两件事不论真相如何,都得等我们成婚后才能有结果了。况且我身为武将,不便直接参与,只能暗中协助,若是查得慢了,还望夫人体谅为夫。”


    他忽地降了语调,满口都是“娘子夫人”,喊得赵宸玉两腮一片酡红。


    她伏得更近了些,恨不能钻进他衣袖中藏起来。


    “还不是你夫人呢。”


    “知道了夫人。”


    她故作娇气地倚着他,心里却不住盘算起接下来的计划。眼下,宁淮川已经联合萧丞相等人,死死咬住了东宫。虽然麻黄一案还没有十足的证据指向东宫,但此刻她与宁淮川的直觉一样,也觉得东宫脱不了干系,只要将这两件事深查下去,东宫露出马脚,倒台便是必然。


    太子秦燮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皇子,自他掌管东宫,权势更甚,其他皇子如英王、惠王等,不是出身卑微不受皇帝青眼,就是年纪太小毫无根基,多年来竟没有一个皇子能与太子相提并论的。若是太子被废,大郯根基定然受损,再行下一步棋才更有胜算。


    赵宸玉不禁宽心几分,原本还略有紧张的身体顿感轻松。宁淮川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欣快情绪,扶在她后腰的手掌也忽地欢快地在她轻盈的腰间逗弄起来,痒得她几乎从他身上蹦起。


    赵宸玉不曾防备过他,被他戏弄地控制不住笑起来。她佯装羞恼,飞快地扯过他作乱的手,在他手臂留下个圆圆的浅色牙印来还击。


    “还没成亲呢将军就开始欺负我,以后的日子我真是想都不敢想了。”她瞪着眼,娇嗔一声。


    宁淮川举起刚刚被她咬过的手臂,宠溺地道:“那以后你也像这样还回来不就好了?”


    “讨厌。”


    赵宸玉秀眉轻皱,说罢便起身往房门跑去。


    “去哪?”


    宁淮川正要起身跟在她身后,赵宸玉却忽地转回身来将他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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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许动。”


    宁淮川“哦”了一声,也不多问,满是笑意地乖乖等在原处,乖顺地似是天生就这么听话来着。


    不多时,赵宸玉捧了个长形的木匣子进来,递给他。


    宁淮川眼皮一压,斜眯着打量起她手中之物:“这是什么?”


    “是暗器,打开就能射出无数支箭的那种。”赵宸玉满口胡诌。


    宁淮川不禁失笑,道:“原来夫人如此记仇,居然拿了这么厉害的东西对付我。”


    说着,他一手翻开那木匣,看到里面东西的一瞬,他的笑容顿时凝结,只有眼角的微光闪动起几许感伤。


    他取出那柄雕琢秒绝、巧夺天工的宝剑,握进手里反反复复欣赏了好一阵儿。


    “送我的?”


    赵宸玉点头,百般认真道:“嗯,我听说人家做大将军的,身上都少不了配剑,可是这么久以来,我却没见过将军的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将军不喜欢。但我想了好久,实在不知将军喜欢什么,就偷个懒,也送将军一柄剑好了,将军不会怪我不肯为您多花心思罢?”


    赵宸玉选择送剑,其实是因为听过他的一个故事,据说他小的时候,父亲定远侯总是陪他练剑,可有一次他忽然顽皮,想试试父亲的武艺,于是举剑偷袭,谁知酿成大错,刺伤了父亲,打那以后,他便不碰剑了。


    所以,他并不是不喜欢剑,只是睹物思人,心怀有愧罢了。这么些年,他从来不会提起此事,就连他的母亲和祖母,也大概不记得这些陈年旧事了。赵宸玉知道这点,才特意选了这么个新婚礼物给他。


    果然,宁淮川的反应与她料想的基本一致,眼中湿润,看着她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柔情。


    “我怎么会怪你,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赵宸玉听罢,顿时安心,她喜滋滋地将木匣收起,又像刚才那样,毫不忸怩地坐进他怀里,同时,还扯了扯他的双臂,将它们围成个圈,环住自己。


    她靠着他的胸膛,娇柔地道:“那将军会日日带着它吗?”


    宁淮川轻笑,脸颊不自觉往她前额靠了靠:“嗯,日日带着。”


    “那若是我犯错了,惹将军生气了,将军会用它伤害我吗?”


    宁淮川一怔,心底没来由地一阵刺痛,他换了个颇为严肃的神情,盯着她。


    “胡说什么,我的剑永远不会指向你。”


    赵宸玉似乎从未见过这般认真的他,认真到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好似那双真挚而热烈的眼能轻而易举识破她的谎言似的。


    即便他此刻,正全心全意信任着她,恋慕着她。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问那样的问题,忽地心里一空,躲闪着将视线移开。


    她在他怀里撒娇示弱:“我瞎说的,将军别生气嘛。”


    可他仍是认真:“赵宸玉,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伤害你。”


    “好。”


    她又静静听了好久他的心跳,他也静静拥了好久的她。直到迟暮时分,晚霞遍际,怀中人已然酣睡,他才悄悄将她送回卧房,独自乘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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