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英王年长他几岁,是出了名的温润仁爱,平日总一种清风徐来、温润无声的可亲模样,举头投足皆是一副端庄姿态。此刻他一双星眸清澈无暇,面含笑意,抬手示意他不要拘礼。
他道:“不离兄,好久不见。此番回京你倒是繁忙,本还想等你去我府上喝酒,左等右等都不见来,今日又听你告了一月的假,小衙内坐不住,这才扯我来找你。贸然前来,不会耽误你正事吧?”
宁淮川面色显有窘态,笑道:“英王殿下哪里的话,是不离做事欠考虑,忘了跟殿下喝酒这么重要的事,今日我就设宴请罪,陪殿下喝个痛快!”
小衙内闻言忙凑过来,一本正经道:“真的?你不用陪嫂夫人了?”
宁淮川顿时一怔,随即耳根不受控地红了一圈,见他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眼里三分戏谑,七分认真,正老老实实等他回答。
他嗔道:“小衙内别胡说!哪儿有什么嫂夫人!”虽这么说,眼神却不自觉往房门口瞟了一眼。
“哈!你还不承认!实话跟你说吧,我跟英王殿下早都知道了,听说嫂夫人被歹人伤了,今日我就是特意前来探望的。”
瞿衙内露了个仿佛看穿了一切神情,说着便要再度往屋里走。
“早就想见见嫂夫人的真容了!我倒是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叫咱们宁大将军如此魂不守舍!”
小衙内放浪不羁,哪管什么男女之别,宁淮川却忽然脸色大变,伸手拦住他去路。
“衙内!你果真是来探望的?”
“那还能有假?”
宁淮川半眯着眼,上下将他扫射一番,最终下巴指指他的手,道:“什么礼物都不带,两手空空就来探望?”
“啊......”小衙内干吧地讪笑两声,不好意思道:“礼物哪有心意重要,嫂夫人肯定不会怪我的。”说罢,还往英王那投了个求救的眼神:“对吧,英王殿下?”
只见英王拼命忍着笑意,良久才摆摆手:“你就别戏弄你不离兄了,瞧他紧张得,你要是真进去了,他估计得扒你的皮!走,还是规规矩矩到正厅去罢。”
英王见他二人拉扯不下,而宁淮川更是急得脸皮都透着红,赶紧出来解围。宁淮川松口气,一把搂住小衙内,推搡着将他往院外带。
还不忘对一旁冷汗涔涔的魏安道:“吩咐下去,今晚设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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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下午,三人都聚在宁淮川书房议事。宁淮川这趟公务去了小一年,回来又带了个女子,一时间京城上至帝王世家,下至平头百姓,全都将目光聚在了往日低调的将军府,各种谣言满天飞,闹得满城风雨。
“不离兄,你说真的是东宫要害嫂夫人吗?云州虽是东宫势力,但就算云州出了山匪祸乱百姓的事,想必圣上也不会直接怪罪东宫,那太子殿下对嫂夫人下手有何道理啊?”
他叫得顺口,宁淮川纠正了十多回都没用,索性也不再管,甚至内心已经开始认可这个称呼。
他抿了口茶:“此事恐怕另有内情,可能牵扯多年前的旧案,不过这案子暂时不能与你明说。”
“不能跟我说的旧案?!”瞿衙内本盘了半条腿在太师椅上,忽听有神秘要闻,顿时来了精神,一个打滚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他瞪圆了眼:“本衙内号称京城万事通,有什么旧案是本衙内不知道的?快快说来让我听听!”
宁淮川笑道:“这桩旧案发生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就连英王殿下,都还是孩童呢,况且,这是宫中禁忌,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否则,就你这张嘴,迟早惹祸。”
“宫中禁忌?莫非......是太子殿下轼兄的案子?”
英王宁淮川俱是一惊,一个忙冲他比了个“嘘”的手势,一个赶紧察看屋外有没有人听见。
“你个娃娃,是如何得知这事的?!”英王压着嗓音,率先发问。
瞿衙内见他们二人如临大敌的模样,悻悻地挠挠头,回:“我都说了我是京城万事通了,还能瞒得住我?”
“你既然知道,为何从来没听你嚷嚷过?”
宁淮川一时困惑,以为以他的性子,是什么秘密都藏不住的。
“二位哥哥是觉得本衙内傻吗?本衙内虽然言行放纵,但我可精着呢,这话若不是跟你们,我半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的。”
英王道:“那看来是二位哥哥小瞧衙内了。那你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小衙内压低身子,往他们二人跟前凑了凑,悄声道:“我只是偶然听见的,听说当年皇后娘娘生的是双生子,也就是说太子殿下有个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但是兄弟两个关系并不好,总闹腾,后来不知是在什么地方,兄弟俩又不知道为何起了冲突,太子殿下一动怒,将他的哥哥推下了山崖,那崖下是条河,正是春汛的时节,水流湍急,他落了水就再没了音讯。圣上派人寻了好久,却连个尸身都寻不到。”
“后来,听说京城外有拨土匪捡到了还吊着一口气的皇子,本想送回京城,顺便也捞个官做做,谁知,竟被禁军全数剿灭,连同那位皇子也一起死在了那场大战里。从此,宫里只当从未有过这个皇子,都说皇后娘娘只生了一个,就是现在的大皇子——太子殿下!”
“你听到的是这个版本?!”英王殿下目瞪口呆,吃惊地仿佛完全不知道内情似的。
???
“难道你们知道的不是这样?”
宁淮川半垂着眼,若有所思地道:“我们知道的跟你不大一样,太子殿下和他的胞兄的确关系不好,不过过程是太子殿下给原本的大皇子下了毒,大皇子夜半毒发,发疯似的拿刀砍人,宫人拦不住,便由他奔出了皇宫,一路往城外跑,后来他被一帮土匪截走,再无音讯,直到几年后那帮土匪才被剿灭,但大皇子也从此没了下落。圣上不想这桩兄弟阋墙的丑闻被人说三道四,就下令禁止提及此事,所以,本是二皇子的太子殿下成了大皇子,本是四皇子的英王殿下成了如今的三皇子。”
一旁的英王叹口气:“唉,可悠悠众口又哪里堵得住呢,就算表面没有人议论,可背地里怎么说,谁又能拦得住,不然怎么能出现这么多不一样的版本呢。可惜那个时候我也年纪尚小,平日也没什么机会能见到他们,大哥出事很久之后,我才知道这件事,所以别说你们,就连我也不曾知晓全貌。”
小衙内听罢,也不由地心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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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喃喃道:“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怎么又和嫂夫人扯上关系了呢?”
宁淮川手中还捏着一只茶盏,手指微微转动着把玩,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才沉声道:“因为那帮土匪,没有被剿灭,还在云州行凶杀人。”
英王殿下和瞿衙内同时一惊,双双看向他。
英王急问道:“连山寨?没有被剿灭?!难道你说的云州山匪劫财杀人案就是连山寨所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因为,我在云州救下赵姑娘之后,还发现了印有连山寨标志的半枚令牌。”
英王却不敢信,道:“令牌?连山寨的标志?还有只半枚?会不会是你认错了,或者只是个普通的牌子,恰巧纹路有些像连山寨罢了?”
只见宁淮川摇摇头:“我确信,就是连山寨的标志。而且......我还在云州找到了连山寨的人。”
?!
二人又是一骇,眼看小衙内的眼珠都要掉出来。
英王:“你找到了连山寨的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时,我怀疑赵姑娘全家被杀一事,与连山寨有关,而连山寨似乎与云州知州许参良有着某种联系,后来我又在云州遇袭,袭击我的只有几人,且只发了一箭便匆匆撤离,不成规模,所以也不该是提前策划好的,更像是偶然遇上才冲动行事。所以我使了个计,想看看许参良与此事有没有关联,果然,我派去的暗哨发现了一个可疑之人,我怀疑他就是连山寨的人。”
“然后呢?”衙内问。
“然后,我就留了暗哨继续盯梢,自己先行回京了呗。”
英王想了想,满是不解地继续道:“所以你是觉得云州知州是东宫旧人,他若与连山寨有关联,太子殿下也必然逃不了干系?而太子殿下想除掉赵姑娘,就是怕她这个唯一的活口到了京城,给他惹出麻烦?可是,连山寨这么多年未曾现世,又为何要杀赵姑娘全家呢?”
到了这里,宁淮川也一筹莫展:“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赵姑娘当时也并未看清状况。看来,只能等揪出连山寨的勾当,才能得知真相吧。”
其余二人不约而同地叹口气,又各自喝了一大碗茶压惊。
今日见闻实在太过骇人,他们二人一时没能完全接受,就连晚上的酒都喝得没什么滋味,匆匆几巡后便与宁淮川道别,各自打道回府了。
宁淮川送走二人,夜色未深,便多饶了几步路,往熙园过去。谁知一进院子,便看见赵宸玉略薄的衣衫外只披了一件斗篷,正站在房门前,望着天上出神。
“谁让你跑出来的?”宁淮川登时又拉了脸。
赵宸玉见他带着愠色过来,却不惧他,反是笑盈盈地看向他。
“伤得那么重还出来吹风,真是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宁淮川一边训他,一边勾起她的胳膊,架着她往屋里走。
赵宸玉道:“都躺一天了,再躺下去都要残废了。”
“胡说。”
宁淮川扶着她回到榻上,再次将她塞回被窝。
她望着他,忽然浅浅一笑,道:“将军表字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