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金文翱带了几车东西过来,一车是供贾琏和护卫们这边吃住所需的衣食等物,另外两车,却是活羊十只、活鸡一百只和两头一百斤的活猪。
自从开了刘姥姥火锅店以后,为减免成本,便安排在农庄上大量豢养牲畜。
而这些鸡、鸭、猪、羊等,全都是贾琏在那商城上买的良种种苗,都是抗病强,长得快,长肉多的好品种,经过这一年的精心养育,供应火锅店绰绰有余。
贾琏让兴儿留了两只羊和几只鸡,其余的全让兴儿带着去给陆将军,犒劳修建大营的军民们。
他则找金文翱问了下:“南京那边的人接过来了没。”
金文翱道:“在路上了,很快就到了。”
贾琏便道:“另外置个院子给他们安置,另外,等他们到了,你先让他们替我办件事。”
他这几日已在心中想熟了,与金文翱细细交代了一番,金文翱听到先是面有惊异之色,然而一想到家里老爷,以及隔壁珍大爷那样子,也确实不成个样子。
他连忙静心下来细细听了贾琏的要求,应了下来。
贾琏又安排了些其余事务,才便吩咐道:“这附近的庄子,能收也收几个来。”
金文翱一怔:“有什么要求吗?主要是什么用途?”
贾琏不怎么在意道:“避暑的也行,能种东西养禽畜的更好,多收几个。等这里北大营建好,驻扎就是至少十万兵丁,这山上还是行宫,必定要往附近农庄收东西的,我们现在就养起来种起来。”
金文翱一听果然如此,兵营不仅有兵丁,还会有军户过来居住,行宫避暑,帝王出行,一住就是几个月,那更是随扈官员奴仆无数。哪怕皇帝不吃外边的东西,下人、军士总要吃啊。
于是金文翱便连忙又应了。
贾琏这才叫他回去:“去和平儿传话给二奶奶,就说我这里一切都好,让她不必操心,药记得吃,身子早些调养好才是正道,钱慢慢挣,等着这次军营修好了,我必能升官,到时候再给她请诰封。”
金文翱忍不住笑:“二爷这差使不好办吧,我听着兴儿他们说,什么都没有。”
贾琏微微一笑:“二爷我自有法子,回去不要和平儿说。”
金文翱连忙应了退了出去。
北云大营中,陆龄松接到兴儿送过来的活牲,有些愣:“贾大人派人送来的?”
兴儿笑道:“是,我们爷说了,诸位将士这三个月实在是辛苦,年也没能好好过,再则民役们也劳碌,送过来让陆将军看着安排,虽说东西微薄,几千人都分到不容易,但煮汤了一人一碗肉汤应还是能分到的。”
陆龄松命副将去接收那些活牲,一边站起来道:“既如此,还请这位小哥带路,我过去与贾大人道谢才是,大人住在这边,属下也好认认门。”
兴儿也没说什么,笑嘻嘻带着他一路往那村庄骑马行去。
才到门口,便看到门口小厮牵着马,贾琏穿着宝蓝箭袖,披着海龙大氅正走出来,身后小厮还捧着弓和箭袋等物。
陆龄松见状上前行礼:“属下见过贾大人,今日得了大人赏赐,特来致谢。”
贾琏笑道:“不必,陆大人尽忠职守,将士们辛劳,民伕离家再次服役,也都不容易,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
他翻身上马:“前些日子刚得了把新弓,看到营里有靶场,正打算出去松散松散筋骨,顺便看看大营的情况,陆将军一起?”
陆龄松自然应了,也翻身上马,看着贾琏身后跟着的数个青衫护卫,个个剽悍健壮,亦都骑马跟从。
尤其是为首的护卫,看面容年岁尚未及冠,却目光炯炯有神,太阳穴微微凸起,手臂孔武有力,显然手上功夫不错,心下也不由留了意。
一行人骑着马,贾琏索性便将整个大营跑了一圈,陆松溪则大致讲了下规划,哪里是将军衙门,哪里是官署,另外连讲学堂、演武厅、校军场、火器靶场,以及防御的角楼、哨塔,后勤的军械库、火器库、粮仓,都一一指给他看。
贾琏看他熟极而流,目光向往,笑道:“陆将军想来是颇为期盼大营建成。”
陆龄松带了点窘意:“属下常年驻守边疆,才被兵部调回,说了等这大营修好,便能驻扎在此,心内难免将此视为今后长居安营之处,贾大人见笑了。”
贾琏心中一动:“陆将军驻守在哪一州?”
陆龄松道:“属下驻守平安州。”
贾琏追问:“如今陆将军既到了平安州,那是哪位将军接手了你的防务?”
陆龄松道:“王佑将军。”
姓王啊,贾琏若有所思,面上却不动声色,纵马到了靶场,笑着道:“来,乔兄弟也上来试试手,让我们陆将军看看你的身手。”
陆龄松下马,看到贾琏身后那个虎背熊腰,臂长过膝的护卫首领笑着拿了弓,心下便知这人果然是精于射术。
只见小乔带着其他护卫们嘻嘻哈哈地上前,果然开始试射起来。也有中的,也有不中的。
靶场简陋,只是为了日常训练找了平整的地方,立了几个箭靶而已。
此刻正接近暮食,一日的劳役基本都已结束,陆陆续续有些轮流的兵士也过来围观着,陆龄松看贾琏并无不悦之意,也并不驱赶,只看着他们射。
好一会儿乔泽他们才笑着过来怂恿贾琏:“大人来射!”
贾琏笑着从身旁昭儿手里接过自己的弓:“好,我这新弓,还没试过。”
陆龄松看那把弓身漆黑如墨,光泽温润,也不知是何等材质,似木非木,似角非角,弓弦为透明,颇为稀罕。
贾琏将箭袋里的箭拈起,拿起弓来试了试手感,搭箭上弓,拉满弓弦,眼睛微微一眯,目光直接凝注最远的那支靶牌,松了手。
弓无声无息地出去,静谧如春雨,几乎没有声音。
陆龄松却陡然感觉到了一阵寒意,那弓出去时,似掀起了一阵小风。
欢呼的声音很快响起,报靶的士兵高呼:“三百步,正中圆心!”
围观的士兵全都欢呼起来。
乔泽忍不住地搓着手,十分见猎心喜:“二爷!您这弓让我试试!让我试试!求您了!”
贾琏又搭了两支箭上去,含笑,并没有什么架子:“再等会儿,我试试手感。”
陆龄松看着这衣着华贵的贵公子,他拇指上戴着白玉扳指,眉目含笑,肌肤如玉,拉弓的姿态也分外从容优雅,似乎毫不费力,能射这么远,这弓,是硬弓?
他身侧这护卫年岁尚少,和贾大人身侧那两个叫昭儿、兴儿的小厮大不同,竟随意催促主人,显然并不太知道规矩。包括他身后的那些护卫,虽然看着身手矫健,却明显没有经过规训。
单独跟着不说话的时候看着还好,但一旦聚在一起,小动作很多,嘻嘻哈哈,一股草莽之气,并非常见贵族世家训练出来的护卫。
大部分贵族身边的护卫,都是军中的训法,规行矩步,警惕沉默,任何时候都不会忘了保护主家的职责。
他沉思地看着那两支箭放了出去,果然射出去仍然是安静凛然的两箭,却每一箭都正中最远的箭靶的红心。
陆龄松甚至怀疑他射三百步,是因为最远的只有三百步。
乔泽兴高采烈地接过了那把弓,爱不释手地抚摸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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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才也搭上了箭试射。
他同样也射出了三百步箭靶,命中红心。
他高兴得哇啦哇啦叫:“这么轻,为什么这么强!大人哪里制的弓,真的太好使了!”
陆龄松目光落在了那把弓上,贾琏只是笑,转头看到陆龄松目光,笑问:“陆将军要试试吗?”
陆龄松当然想试,乔泽已将弓递了过来,陆龄松便接了过来,弓一入手,便感觉到了那个轻是什么意思。
这弓真的太轻了,他接过小厮递过来的箭,发现这箭也很轻,箭杆虽然通身漆黑,却也材质特别,尤其是箭杆几乎和箭羽融为一体。
他将箭搭上弓,拉满,发现并不如何费力,他并不善射,也不勉强,只尝试着对准了两百步的靶子,松手。
箭仍然是无声无息地出去,然后深深钉入了红心。
他手下的兵们看到是自己将军射的箭,发出了更大的欢呼声。
陆龄松凝视着那漆黑的箭,心想着若是在暗夜里,这箭是否会无声无息地收割性命而猎物毫无所觉。
贾琏笑着对陆龄松道:“陆将军感觉如何?”
陆龄松低头仔细端详这弓臂:“好弓,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想来是名家所制。”
贾琏道:“据说采用的海底不知名的兽骨磨制的材料,因此罕见。”
陆龄松拇指爱惜地抚摩了下,并不眷恋,将弓交给贾琏身旁的昭儿:“果然世所罕见。”
贾琏笑着又命护卫们自己练,与陆龄松只到了一旁的长椅上坐下,这长椅是陆龄松命军士将附近山上的松木砍伐下来钉成的简易长椅,上头的松柏枝叶尚且还带着绿意。
陆龄松并不敢坐实,在贾琏一再命他坐下,才稍稍挨着边坐了。
贾琏道:“陆将军不必过于拘谨。”
晚霞绮丽,风中吹来肉汤的香味,靶场上的士兵们待不住了,全都纷纷回去。
陆龄松心里叹了一口气,拱手道:“大人有什么需要属下办的,请说。”又是送羊送猪,又以重宝引诱,折节下交,必有所求。
这些高门大族里出来的公子哥们,一个比一个心眼多,到官场也多是镀镀金的。眼见着这几个月见到的京里的官员,没有一个是认真管着大营的事的,不是想着捞好处,就是躲着事儿一问三不知。
这北大营无论如何都难以在剩下三个月内修造好。这位突然空降,新任的兵部郎中,听说出身簪缨世家,还是宫里贵妃的弟弟,莫不是要找个替罪羊。
自己不是混官场的那块料,还是早些问了对方所求,早死早超生。
贾琏笑道:“接下来只剩下三个月了,建造大营都是需要陆将军鼎力协助的,我想问问陆将军对这大营建造上有什么想法。”
陆龄松一怔:“工部匠人已出了划定的图样了。”
贾琏道:“工部出的总是好的,但陆将军领兵多年,想来对这扎营和领兵训练总有些想法。再则我们这北大营,还要进驻火器营、健锐营,再加上京营原本就有的水师营,陆将军以为,如今这工部匠人的图样,够使?”
陆龄松愣了,自然是不够,以他的想法,这靶场太小,火器营更不必说还要更大一些,还有水师营总要考虑临河的船坞。
但就工部现在出的这稀里糊涂的图样,也修不出来啊!哪里还敢奢望更多!
贾琏看着他含笑:“陆将军只管畅所欲言,我们总要修一个最好的兵营出来。”
真的不是随意找个话题闲聊吗?
陆龄松张了张嘴,本想含糊着敷衍过去,但看着贾琏带笑的眼睛,一时竟觉得,万一……这位贾大人,真的能做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