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间外喧嚣不绝于耳,室内安静的只能听见二人相对的呼吸声。
盯着面前女子姣好的容颜,赫连时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她淡粉柔软的唇。
粗糙的摩挲感传来,乔菀嘴上好像被辣椒烫着了。
被戏耍的滋味浮上乔菀心头,男人的靠近如火,让她又恼又羞。
这男人居然利用她的同情心骗她关心,一次也罢了,三番五次还不够,想来就是要戏弄自己。
许是气不过,她忍了羞愤,猛地抬头看向赫连时:“将军请自重!”
乔菀眼里如同含了带着露水的梨花般,染上几分倔强和清冷,赫连时玩笑的脸白了一瞬。
“这几日琴馆事务繁忙,奴家便住在琴馆了。”乔菀推开赫连时的胸膛,赌气走开。
赫连时的手无措地悬在半空,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嗫嚅:“那本将军怎么办?”
乔菀脚步一顿,咬牙不说话。
赫连时上前一步,拉住她明黄色的袖子,一口气吊在胸膛间不敢沉下去。
他微微拽了拽袖子,乔菀不回头。
她在等他道歉。
“乔姑娘,是我冒犯了。”赫连时轻轻开口,手还拽着她袖子不放,唯恐她又突然跑了。
他奇怪得很,以前都是别的女子争相靠上来要他恩宠,如今他主动对一个女子,却惹恼了她。
乔菀不喜欢他靠近么?那为什么中了合情蛊不痛苦呢。
似乎是笃定了这个想法,赫连时只觉得乔菀是故作扭捏,语气沉了下来:“乔姑娘,我都道歉了,便原谅我吧。”
乔菀还是不理他,被扯着的袖子拉出一道道紧绷的褶皱。
赫连时失了耐心,伸出手扣住她的肩膀,把她生生转了过来,蓦然对上一双含了泪的眼。
乔菀唇被咬的发白,愣是没发出一点的声音。
“将军,您高高在上,想要侍妾是您的事情,但是别随意轻贱了奴家。”乔菀声音带了颤音,如断线的珠子一颗颗敲在赫连时的心上。
赫连时深吸一口气,想要安慰她又不知道如何安慰。
他没想把她当侍妾,是真的喜欢她。
可是他已经为她吃下合情蛊了,这表明心意的事情就不能她来提么。
他想亲口听她说喜欢。
“我没想把你当侍妾。”赫连时解释,手还是不肯松开乔菀。
他都这般主动了,乔菀怎么还没看出来自己的心意呢?
乔菀只觉得这人和别的纨绔子弟也没什么不同了,一副浪荡模样。
她对赫连时心底是有感情,可奈何二人之间隔着重重阶级,她不会想着高攀金枝落下个无名无分的未来。
她不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
“那便最好,奴家人微,不敢妄自和将军有什么逾矩,还望将军理解。”乔菀语气里藏着淡淡的疏离。
“本将军送你琴馆了。”赫连时黑了脸。
“奴家为将军弹琴了。”乔菀抬头对上他如墨的眼,一字字反驳道。
赫连时自知理亏,以后是万万不敢再这么唐突了,追心上人还得慢慢来。
“好吧。”赫连时一口气沉下去,松开搭在乔菀肩头的手,先她一步出了门。
乔菀在原地神情复杂,想起姐姐曾经劝过她:“既然赫将军提过可以娶你,那便抓住机会呀,这可是不可多得的一跃枝头的契机。”
她做不到。
南越国阶级分的严明,赫连时不可能为了她给她正妻之位,也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
世道不允许。
她不想飞蛾扑火,也不愿为爱冲昏头脑。
正欲抹一抹面上的泪,一块被润湿的帕子便递了过来。
乔菀低着头,认出是赫连时的鞋子,他又回来了。
“擦一擦,方才的事是我不对。”方才出去那会,赫连时给自己洗了一把冷水脸,人清醒了几分。
南越国婚姻最看重身份门第,非达官贵族的女子再往上高攀也只能落个卑微妾室的下场,难怪乔菀反应那样大。
是自己考虑不周,太心急了。
他怎么能舍得让自己心爱的姑娘先告明心意呢。
这种事情应该男人来做。
不过眼下时机不对,得先把她哄好了。
“乔姑娘,本将军下次不会这么……”
“将军莫要多说,奴家心里明白,该做的分内之事奴家会做,除此之外的事还请将军别做。”乔菀擦去眼泪,又冷冷丢下一句话。
一方带了咸咸眼泪的帕子被塞回他手心里。
帕子被他揉在手心里,软软的,润润的。
赫连时最后一个人策马回了将军府。
处理完大大小小的事务,他盯着桌上发呆。
往日这个时候,乔菀便熬好了汤药给他送过来,心情好还会给他吃冰糖。
今天什么都没有,本该放着碗的地方空空荡荡的。
干什么都烦。
以至于白子期进来他都没发觉。
“呦,赫将军我看你今日面泛桃花啊!”白子期往嘴里丢着炒豆子,拉开一把木凳子就坐下。
“胡说。”赫连时正了正色,拿起桌上的兵书又看起来。
“别看了!我都悄悄观察你好久了,怎么,失眠还没好,相思病又犯了?”白子期盯着赫连时一页未动的兵书调侃道。
“很明显吗?”赫连时咬牙。
“不明显吗?从我认识你开始,你从来没这一副又荡漾又犯愁的的表情啊。”白子期嘴角微微勾起,戏谑道。
“中了合情蛊的感觉如何?”白子期拍拍他的肩。
赫连时悠悠抬头:“你是不是记错合情蛊了,是不爱才不会痛苦吧,相爱才会痛苦。”
“你可别一副怨妇的表情看着我。”白子期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提起椅子后退了几步,“别质疑我,虽然打战我不如你,这医术和蛊我可是深有心得,绝不会记错。”
“那你帮我想个法子。怎么才能让乔姑娘对我——稍微主动一些。”赫连时叹了口气。
“你个糙汉子,别用力过猛把人家惹恼了,让我为你献上一计!”白子期狡黠一笑凑了过去。
夜幕降临,乔菀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睛,今日她在琴馆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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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日,疲得很。
此时正是用晚饭的时间,但她没有食欲,得以有点清闲,她想上街走走。
琴馆需要琴弹得好,又愿意钻研医术的人,可这样的人并不好找。
魏老替她问了自己的徒弟,大家无外乎道:“自己是来弹琴的,附庸风雅之事,怎么变成为人行医治病了?”
“哎。”
望着天边残阳拖出的一道长霞,乔菀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放开我!你们这些人!”远处一女子的呼喊声打破了街边的宁静。
乔菀摸了摸腰间的将军府令牌,忙走上去。
“发生了何事?”见那地上趴着的女子,鬓发凌乱,乔菀不禁开口问道。
青|楼老鸨瞧了眼她腰间别着的将军府令牌,心知是惹不起之人,恭恭敬敬道:“姑娘有所不知,这女子想学琴,可来这勾栏瓦舍之地,哪有不卖身的道理?”
“姑娘快走吧,这女子恐污了您眼。”老鸨用力扯着那女子。
“等等。”乔菀眸子冷下来,带着赫连时行事的影子,拿出一袋银子给老鸨,“这女子,我赎了。”
老鸨接过银子,嘴角咧开了花:“姑娘是个大方的贵女,这女子你要便要了吧,外乡人,也不值得姑娘多同情。”
老鸨转身过去,没看见乔菀眼一寸寸冷下去。
那年冬日,她和她的姐姐便是被这样的人一点点磋磨光心志的。
外乡人又如何?
乔菀平日里看起来是娇滴滴了些,但是经过这段时日和赫连时的相处,又在琴馆慢慢支棱起自信,周身气度都变了许多。
她朝那女子伸出手。
“姑娘,为何救我?”眼前的女子只有十四岁的年纪,面上还泛着稚嫩和畏缩。
乔菀不想解释太多,过去的事情,再提起就很伤感了。
“姑娘,奴家知道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忙,还请姑娘说代价!”女子跪下朝她磕了个头,明显是先前被坑怕了。
乔菀心软了软,牵过她的手。
女子指尖长了细细密密练琴的茧子,看来是下过苦功夫的。
“你若如此不安,那便来我琴馆做个琴娘。”乔菀声音柔了柔。
“什么?”眼前的女子不敢置信地抬了头,琴馆,是她这样的底层女子不敢踏足的地方。
“我琴馆缺个又会弹琴又能钻研医术的,你若不怕苦不怕累,便可以来。”乔菀拿出帕子擦去这女子脸上的污渍,开口道。
“奴家愿意!”这女子喜极而泣,连连磕头。
“别这样,今后我若能看到你的努力,我们就是琴馆的姐妹了。”乔菀拉起她,替她慢慢整了整凌乱的鬓发。
“好!奴家名唤昼雪,请问恩人尊称!”
“叫我乔菀便好。”
残阳将二人的身影牵引的细长,乔菀搀着受伤的昼雪,眼神掺了冷和莫名的力量,仿佛穿过眼前这片薄薄的空气,便能透过过去,搀着落单的自己,也搀着未被魏府收留的姐姐。
她在救昼雪,也在救曾经的自己和姐姐。
而将来她还要救千千万万个昼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