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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第 21 章

作者:孟仙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心中有放不下想不开的事?


    孟迟菀沉默下来,心中也在思考,可她在脑海中搜刮遍了也想不出来如今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她放心不下的。


    是怕死吗?


    似乎也不是。她惜命她自己知道,可若真是不幸,那也没什么好看不开的。


    故而她静默半晌,给出答案:“并无。”


    云羡清还是笑,可那笑似乎淡了些。可她能清楚地感知到,云羡清似乎是相信她的。


    “并无吗?迟菀是忘记了还是刻意逃避?兴许都不是,是迟菀早就习以为常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并没有走出来过。”云羡清十分有耐心,一字一句像羽毛刮过耳畔,叫她忍不住仔细聆听。


    可纵然他这样说,孟迟菀却还是想不出来自己究竟有什么事是看不透的。


    “那不若,我带迟菀去找找看?”云羡清并没有气馁,还是温和地引导着她。


    孟迟菀那句“你如何带我去找”终究没能说出口,她只是顺从地跟着云羡清走,而后路越走越熟悉——


    这分明是去伽蓝山的路。


    此前聚集在这里的仙门弟子已经离去,凝结的结界也变得黯淡像是下一刻便要消散。


    孟迟菀伸手碰触了一下结界,并没有感受到任何阻碍。显然这结界并非是用来防她的。


    许久没来了。上一次来这里,似乎还是初初捡到云羡清时,如今她同云羡清都已经一齐经历过好几桩事了。


    果真是世事瞬变。


    那时她还想将云羡清抛下来着。


    此刻云羡清却好端端走在她身后——他似乎总是这样,慢慢悠悠的,好似什么事对他来说都无甚所谓。


    “云羡清。关于这座山,你还记得些什么?”她笑吟吟地问他,眉眼间漫着笑意。


    “记得一把长弓,像天上的月亮一样,后来我以为你要抛下我,又觉得那月亮黯淡下来了。”云羡清缓缓开口,似乎心情也还不错。


    “啊,你说那个啊,那是幻化符。我喜欢它幻化出的长弓,流光溢彩的,倒真像月亮。”孟迟菀笑眯眯点头,解释道。


    云羡清望着她,她那张清秀如清莲的面颊上满是笑意,那双眼睛里却总是亮着光,似皎皎月光寂照着他。


    此月非彼月。可也实在美好。


    故而他含笑轻轻点头,作为回应。


    “还记得什么?”


    漫长的路途上,孟迟菀捡了根树枝,百无聊赖在手中把玩,分明是细细的枝叶,此刻看上去倒像是一把剑。


    “还是一把长弓。那把长弓射出的箭融化了我肩头的冰,叫我一时间忘却了疼痛。”云羡清道,那副清隽的面容似乎被什么浸染了一番,显得更生动了。


    只听他一字一句接着道,听得出几分揶揄的意味:“那时我便想,竟有人会这般傻,自己都要死了,还想着旁人。”


    怎会有人。在意旁人到这种地步呢。人不应该都是自私的吗,那才是人之常情啊。


    云羡清在心中想着。


    孟迟菀边走边听着,却突然感受到心口泛起一阵温暖,像是春日的雨水漫灌过来,带着些甜滋滋的暖意。


    云羡清突然偏头看她。他心间也泛起了一阵莫名的暖意,可他不知为何,这绝不会是他自己的情绪。


    故而,他想看看,孟迟菀在为了什么而欣悦。


    可他看了她半晌,她却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心间的情绪愈来愈浓重,莫名的情绪充斥着他周身,在其间流淌着,像是要直通到什么地方去。


    好生奇怪。云羡清收回目光。


    孟迟菀走在前头,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放慢步调,等着身后的人三步两步与她比肩。


    似乎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平平淡淡,无甚波折。孟迟菀在心中想。


    可——


    一支尖利的藤蔓穿空而来,直奔着她眼瞳处生长!下一刻似乎就要穿透她眼睛,掠夺掉她的生机!


    只闻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青草味,耳边刮擦着枝叶抽芽的声音!


    她想要抽出符箓幻化出长弓却已来不及,手腕却被拉住,微凉的指节一直沁到她心里。


    在这种危急时刻,她不合时宜地突然想到云羡清的那副眉眼——是了。他总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模样,似乎什么都不能打乱他的情绪。


    可他总是能出现在她身侧。


    她身子翻滚到一侧,撞上温热的胸膛,一阵熟悉的木质香覆盖掉空气中的青草气息。她左手抽出符箓,抛向半空,而后一把赤红的长弓被拉开,迅疾地射向那根藤蔓!


    藤蔓从中间撕裂来,而后缠绕上剑身,发出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声音。


    青草气更浓重了,潮湿到闻起来近乎是腥气了。


    周边树木突然开始动起来,像是一群在花楼中吃醉了酒左摇右晃的疯子。


    孟迟菀站起身来,而后警惕地望向四周,空气中似乎能听见裂帛的声音,她一瞬间打起精神来,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般。


    她将云羡清扶起来,却见自己的衣袍碎裂掉了一侧——方才的裂帛声应当就是这个声音。


    可是——是什么时候?!


    云羡清身上似乎沾染了些泥泞,发丝也散乱了些,可看他面容,似乎半点也没有受到影响,还是那副从容的模样。


    他开口:“迟菀,保护我。”


    孟迟菀:“……好。”


    她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她心头巨大的心跳声攒动着,一点点拉动着她心口的那根弦,每一次波动,都是一场震荡。


    忽而一根枝杈悄无声息地攀爬上了她的脚踝,她低头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掀起,倒吊起来!


    枝叶刮过空气掀起一阵凌厉的风,而后便听见枝叶齐声断裂的脆响。


    极速坠地,她闭上眼睛预备迎接疼痛,却被人抱住,温热游走在她和他连接的每一处。便连猎猎风声都短暂停住了。


    而后她抬眼,正对上云羡清淡漠的瞳孔。一手环抱住她,一手之上正缠绕着那把水剑,而水剑的另一端是璀璨的火光。


    她那把似火的长弓,此刻正紧紧握在手中,垂在水剑一旁。它与这把剑分明水火不容,却又偏偏纠缠在一起。


    “不是说好了你保护我的吗?”云羡清此刻还有闲心与她笑谈,温吞的语调无论如何也不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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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情况下出现。


    孟迟菀眼神示意他将她放下,而后再次拉弓,弓弦震颤,羽箭飞出时,她耳侧的发丝被吹起。


    她定定看着,那根最长的藤蔓再次分裂,缠绕住羽箭,而后羽箭之上忽而燃起火光,一点点,燎烧过去。


    她突然开口:“我突然想起来,我被困在哪一方水域中了。”


    她偏头,看向云羡清。云羡清神情专注,等待着她的后话。


    可她突兀地笑起来:“所以说,我不喜欢水,不喜欢雨。偏生仙君像那温阳。”


    她抬手在射出一箭。而后扔出另一张符箓,从中拽出把长剑。长剑划破空气,像是船桨划过水面,发出一阵咻咻声。


    漫天枝叶的簌簌声中,那把长剑上再次燃起火光,她提剑,砍过去!火光在舞动中生出燎原之势!


    烧过去!烧过去就能看到前路!


    枝叶被烧过,所留下的并非草木灰,而是一根根枯骨。血色被埋进了土壤中,化成灰烬。


    一根根枯骨之上,正站着个垂垂老矣的男人,他面颊上的皱纹像是一圈圈不规则的年轮,他眯着眼睛,望着他们二人。


    孟迟菀也立在原地,剑尖垂指着地面,其上未覆一丝血色。火光依旧那样盛,经久不息。像是能燃烧一辈子。


    “养料……最好的养料……两个……”那老人开口,声线像是地面上的枯枝乱叶被踩碎的声音,嘈杂而又不甚清晰。


    孟迟菀提剑的手紧了紧。而后回头对云羡清道:“仙君可要为我兜底!”


    说罢,她提剑而上,碎裂的衣摆在空中舞动,像是圣洁的羽毛散落空气中不断飞舞着。


    那老人周边突然生长起一片藤蔓结成的墙,墙上每根藤蔓翻涌着沸腾着,像是浓汤中翻滚着的气泡一般。


    便连地面都开始生长起同样的藤蔓,一根根,一片片!


    结成的囚笼似乎下一刻便要吞没她!


    孟迟菀环视四周,无一处能攀附,每一棵树,一株植物,都能成为他的爪牙,助力她成为所谓的养料!


    但无所谓。


    有人兜底呢。


    赌一把。


    她闭上眼睛,五感大开。


    而后,提剑——


    好难闻。好难缠。空气中的腥臭味愈来愈浓了,令人作呕。


    剑尖上是微弱的灵气,从她灵脉中抽丝剥茧抽出的那一丝灵气。


    希望够用。


    脚步愈来愈快,耳边的风几乎听不见了,整个人都快被囚笼覆盖住了!那是一个她无论怎么跑也跑不脱的囚笼!


    枝叶刮擦的声音愈来愈近了。藤蔓扭动着,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绞杀后融入骨血。


    她拼命跑着,拿出了所有的气力,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粗粝的刺痛!


    是了。


    骨血。


    要找到骨血。


    腥臭味愈来愈浓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枯枝烂叶中,臭不可闻。


    孟迟菀终于停下来,剑尖刺破那根藤蔓!


    腥臭味一瞬间漫上来,像是千百年的烂叶汇聚而成的气息!


    她没忍住,干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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