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一掌打成平手后,众人瞧见吕乘风正面色铁青,显是在运气。
“师兄当心啊!”
秋雁心下一急,恨不能冲上去挡住这一下,李今棠忙抬手拉住她衣摆,“你现在过去,也会被伤到的。”
说话间,前方蓦地卷起层层尘埃,两人顿觉心脏一揪,待尘埃散去后,只见曲凌飞三人仍好端端地站在原地,反倒是那吕乘风让人给击出了数米远,被人扶着吐了口血。
“爹!”吕轻竹失声喊道,忙推开一旁的士兵,伸手在他背上轻拍着,“您没事罢?”
“说好了一打一,你怎么还玩阴的?”秋雁这时已快步到几人跟前,见曲凌飞身上无伤,这才叉起腰,怒道∶“打不过就乖乖认输,偷袭算什么本事?”
“谢兄,”饶是曲凌飞心理素质再好,也被方才那阵扑面而来的掌风给吓住了,眼下得以脱险,他转向身后的人,道∶“多谢方才救命之恩。”
谢长宴转动手腕,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轻笑道∶“我本就来不及出手,是你自己把它挡下来的,谈何救命?”
“你们……”吕乘风这时已直起背来,面容似又苍老不少,“你们早就发现了?”
“也没有很早,”隔着几排紧密相挨的石柱,少女的身影忽闪忽现地穿梭而来,她在众人面前停下脚步,转目看向愣在一旁的‘司空仪’,他手中的长剑还未松下,“吕庄主现在心里想的,应当和我一样罢?”
李今棠笑了笑,在对方惊恐的神色下缓缓开口∶“吕二小姐,易容术用得可还习惯?”
此话一出,在场数人无不骇然。那吕乘风受了内伤,却仍粗着声音狡辩∶“胡说!我庄中之人何时学过那等邪术?”
“生在妖界长在妖界,还不够邪么?”秋雁反驳完,又忽地想起南宫修还在一旁,她转过头去,见他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也就没再开口。
“我这儿可有恢复易容术的法子,”李今棠抬起手,闪烁金光下,她袖中露出一只小白瓶,“是与不是,我们一试便知。”
“只不过,此物有毁人容颜之效,若不小心毁了二小姐的容貌……”
“站住,”未等她说完,吕轻竹忽地拦在‘司空仪’身前,面色苍白,似有清泪流下,“别……我们认了便是,你们猜的全都不错。”
“姐姐……”身后声音带着哭腔。
手臂被人按住,她无力地回首,声音惨然,“是我一人所为,你们不要……不要为难苏叶。”
李今棠在原地愣了愣,收起瓶子,没再往前。
“这是造的哪门子孽?”吕乘风仰天长叹一声,脸色比早上得知自己的女儿死了时还要糟糕,“你们……你们真的杀了,杀了……”
“爹爹,”变成‘司空仪’模样的吕苏叶反握住姐姐的手,膝盖一弯,当即跪倒在地,“都是女儿不好,与姐姐无关,您要打要骂,怎么样都行,冲叶儿一人来罢。”
紧跟着吕轻竹也跪在她身旁,下唇紧抿,脸色惨白。
“你们先起来罢,”见吕乘风已背过身去,毫无理会她们的意思,李今棠忙掀起衣摆蹲下身来,轻声道∶“你们杀那……司空仪,定是有苦衷的罢?”
按吕乘风所说,这司空仪算是威名赫赫的大人物了,若非有什么恩怨纠葛,定无人敢去招惹他。
吕苏叶痛苦地抬起头,眼泛泪花,又见身旁黑影一晃,秋雁也俯下身来,道∶“你们为何要杀他,说出来便是,若真是那人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大不了我们替你主持公道。”
“我……”
吕苏叶看向身旁的人,紧抿着嘴,不知该不该说。
“事已至此,”伴随一声长叹,吕乘风缓慢转过身来,道∶“便说了罢。”
两姐妹怯怯地对视一眼,吕轻竹率先低下头,脖颈处泛了点红。
“我……”她犹豫出声,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李今棠就在她旁边,见状伸出手去轻轻在她手心处一握,旋即见到吕轻竹眼中泪花闪了闪,“司空仪他……”
吕轻竹咬了咬下唇∶“他曾非礼过我……”这话说完,她的面色更白了几分,嘴唇都似要被咬出血来。
然这一句轻语却如横空而出的一道响雷,在众人耳旁炸开。
“我不想叶儿步我的后尘,”吕轻竹掩住脸,泪水打湿掌心,“她决不能嫁给那样一个人。”
她跪坐在地,垂首接受着众人视线纷杂的注视,“我在夜里与兰香商议计策,却不料叶儿一直候在门外,将我的一番话全听了去……”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屋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少女立在门口,眼中愠怒、悲哀与不解三种情绪交织。
“姐姐,你方才那番话……”吕苏叶迈进屋内,眼中写满不敢置信,“你为何想要拆散我与司空公子?”
“叶儿,我……”
吕轻竹只说了一个“我”字,却垂下眼,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你……莫非你当真对司空公子有情?”
“二小姐,”兰香挡在大小姐跟前,失声叫道∶“您和大小姐自幼一同长大,怎可在这种事情上怀疑她?”
吕苏叶眼睛掠过她,紧紧凝视着身后的人,“那你怎么解释方才那一番话?”
“那是因为……”
“兰香,”吕轻竹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严厉神色,她咬着牙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
“你快说了便是,”吕苏叶急得皱起眉,头上凤冠轻轻摆动,“你家小姐若要责罚,有我罩着,怕甚?”
兰香也看不得自家小姐让亲妹妹给误会了,当即跪在地上一拜,“小姐,平日里您的话兰香不敢不听,但今日,兰香必须要说。”
吕轻竹转过身去,面露痛苦之色,她闭上眼,像是不愿再听。
但兰香的一席话,连同过去的回忆一同卷上心头。
“二小姐,我们小姐是爱您的,她不愿您再重蹈覆辙啊。”
话音未落,后背一阵温暖,吕轻竹一回头,见妹妹脸上已布满泪痕。
“姐姐,你为何从不同我说?”吕苏叶松开了手,哽咽道∶“我方才,我方才还那样待你……”
“都过去了,”吕轻竹强压下悲痛,柔声道∶“若你与那司空仪……两情相悦,我也不便再加阻拦。”
“不,谁与他两情相悦了?”吕苏叶哼出一声,摘下头顶凤冠扔在地上,恨不能再踩上几脚,“我非但不会嫁他,还要叫他受些教训。”
次日,小雨方歇,地板还未干全,一袭红袍的人从轿子上走下,满脸堆笑地朝宅中走来。
吕苏叶撩开红盖头,一手各端着一杯酒,踱步在他跟前停下,递出左手的那一杯,“夫君赶了一早上的路,定然口渴,不如先喝杯酒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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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在酒中下了药,只要他喝下,半个时辰内保管灵力全无。
待亲眼看着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她这才心满意足地命丫鬟收起酒杯,忍着恶心挽上他胳膊坐上轿子。
马儿驮着轿子行了一路,到得林中,忽地从树后转出数名身穿黑衣,手拿兵器的蒙面人。吕苏叶听到动静,心下一喜,掀开盖头象征性地往外一瞧,随后躲到司空仪身后,说话时故意带了些哭腔∶“夫君我怕,你快将他们打跑。”
司空仪瞥了她一眼,立时飞身下马,只听得兵刃相碰之声,蒙面人已将他围在中间。
这些人正是庄主士兵。
吕苏叶歪着身子,焦急地往外看,她只想叫这些人给司空仪这贱人点教训,只要能在他身上划出个口子就行,杀人的事……她毕竟也不敢做。
可直至那一众蒙面人全部倒下,司空仪沉着脸回来时,也只看见他左肩衣服被划破,身上却半点伤也没有。
怎么回事?他早上明明喝了……
吕苏叶压下心中失落,故作欢喜道∶“夫君,你没受伤可真好。”
哪知司空仪忽地压下身来,将刀刃抵在她脖上,阴恻恻地笑,“夫人是在担心我有没有受伤,还是怕那些人杀不死我?”
说罢,一枚银晃晃的吊牌送到她面前。
吊牌上清清楚楚刻着个吕字。
吕苏叶耳边嗡地一响,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她哆哆嗦嗦地伸手想接那令牌,却听见“咔嚓”一声,司空仪一松手,已将它摔在了地上。
“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司空仪冷笑着,那刀刃更往她脖上送进了几分,“不知道为何,我明明喝了那杯酒,却无事发生?”
“因为喝下那杯带药的酒的人,是你啊。”
吕苏叶眼中露出绝望——她知道今日要死在这里,眼前似有金星在闪,她只觉头疼难耐,半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嘭!”
蓦地一声巨响,她惊惧地睁眼,却见悬在自己脖颈处的刀刃已掉落在地,那司空仪身子晃了晃,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她一时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被及时赶到的吕轻竹拉着出了轿子。
“我,我只想砸晕他,救出叶儿,可是没想到……”吕轻竹双手抱住脑袋,旋即又垂下,悲叹道∶“你们要杀,便冲我一人来,此事与叶儿,与我爹爹,与整个庄园都无关。”
李今棠跪坐在一旁听着她说完,眼中水雾盈盈——“冲我一人来”,这句话她在今日听了第几遍了?
“那这易容术又是怎么回事?”吕乘风这时脸色已稍有缓和,但声音中仍带着质问之意,“我可从未教过你们这等邪术。”
“爹爹息怒,您未曾教,我们便也是不曾学过,”吕苏叶插上口,道∶“我与姐姐实在害怕得紧,只担心那司空先生会来向我们寻仇,一筹莫展之际忽然走来一个黑衣人,他也蒙着面,是以女儿看不清他的样貌。”
“叶儿,”吕轻竹微微睁大眼,打断了她∶“他也算得上你我的恩人,怎可随意出卖?”
“我又不曾说他姓名,怎算得上出卖?”危机临头,吕苏叶也顾不得那么多,更何况她也不知那人究竟是何来历,“是他说可以帮我们,因此,因此……”
不用说便知,这易容术也是那黑衣人施下的。只是他究竟是何人,又为何要插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