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不是伤春悲秋的人,难受了一下下就开始迅速布阵,人工湖里的那些蛊虫必须全部解决,放走一只后患无穷。
这时耳边听到宴清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嗯?了一声。
她忙中递个眼神过去,“怎么了?”
“灯芯里掺了人血。”晏清指尖挑起一缕灯盏中沁出的青烟,鎏金瞳孔映出暗红血丝,“以亲缘之血为引,这邪修倒是舍得下本钱。”
林知夏闻言心头一跳,想起她爸爸手札里记载的“血亲续命术”。正要开口,湖底铁牛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整个湖心亭的地面开始龟裂。
不及她多想,宴清左手五指插·入她的指缝,带着她完成阵法最后一步。
符咒落下,湖面瞬时炸开,密密麻麻的蛊虫尸体如同泼墨般四溅到周边几株槐树的枝叶上,跟下了场蛊虫雨似的,要不是宴清的结界张开的及时,林知夏估计要吐。
手中的传家宝罗盘在这时示警般发出一阵蜂鸣。
林知夏:“坎位要塌!”
她拽着晏清的衣袖往东侧退去,左腿却被突然窜出的一截树根牢牢缠住,宴清的幽冥火立时顺着她的脚踝燎过,布料没事,但枝干里混着槐树汁的腥甜味被火一烧,那股味儿,别提多恶心了。
林知夏从没有像现在、此时此刻渴望老天给下一场雨把她、还有人工湖的周遭都给浇透,真的太难闻了!
晏清揽着她的腰腾空而起,玄色衣袂扫过她颈侧,“娘子可闻到了松香味?”
林知夏木着脸,“只闻到焦臭味。”
宴清轻笑着弹了下她的脑门,“仔细闻闻。”
他都这样说了,林知夏也顾不上犯恶心了,她凝神细嗅,终于在浓重的腐臭中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松香。这味道有些熟悉,林知夏回忆片刻,终于想起三年前在湘西见过的赶尸人——那些尸体额前贴的符纸,用的就是这种特制松香墨。
“是湘西吴家的驱尸符!”她猛地看向宴清,“有人在用镇河铁牛养尸傀!”
仿佛为了附和她的猜测,从那具炸开的水晶棺碎片中竟然突兀的爬出七具湿漉漉的女尸,她们看上去都很年轻,仔细看,可以看到每具女尸身上都有一件首饰:项链、发卡、耳环……其中一具女尸的左手腕上赫然是一个翡翠手镯!
林知夏看着她们眼眶里蠕动着血红色蛊虫,已经猜到她们的身份,正是失踪的那七名女生。
有必要那么狠吗?
用了人家的命,还将人家尸体炼成尸傀!
多大仇多大怨,死后真的不怕下十八层地狱?!
攥紧手中罗盘,似感应到她的怒火,无名指的墨玉戒开始发热发烫,晏清一把握住她颤抖的手,幽冥火顺着两人交握的掌心渡过来,暖暖的,驱走了她心中升腾起的丝丝寒意。
“看她们眉心。”宴清在她耳畔低声提醒。
林知夏闻言看过去,七具女尸额头都点着一粒朱砂痣,每个人位置都不同,连在一起恰好对应北斗七星。
当最后一名女生爬出水面时,整个湖面浮现出巨大的血色八卦图。
“七星转煞阵。”晏清冷笑,“倒是比林家先祖多些小聪明,知道用尸傀代替生桩。”
尸傀身心都被操控,魂魄无知无觉,自然就产生不出怨气,没有怨气,就无反噬。
林知夏:“……”知道你恨我祖宗,但也不用逮着机会就diss。
女尸们在这时突然齐声尖啸。声波震得林知夏耳膜生疼,手中罗盘磁针疯狂转动,最终死死钉在了“坤”位西南方。
林知夏看到磁针指向,知道问题还是出在湖底,正想借助罗盘进一步深入地脉走向,宴清却拦住她又要自残的动作,袍袖一挥,幽冥火化作一个脸盆大小的‘圆镜’,‘圆镜’表面浮现出地脉走向——整片人工湖的地下,竟然还深埋着七口槐木棺材!
“寅时三刻,阴气最盛。”林知夏瞥见手机时间显示03:15,声音有些紧绷,“必须在天亮前破阵,否则……”
“否则这些姑娘就真成魃了,永世不可超生。”晏清接过她的话头,广袖翻卷间幽冥火凝成七柄长剑,“娘子负责破棺,为夫来超度这些可怜人。”
林知夏:“……”
林知夏欲言又止,心说你一个鬼搞超度……咱俩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但想了想,宴清比她聪明比她有实力,应该……不会信口雌黄?
况且人家是债主,她这个欠债人还是少说话多办事吧。
于是咽下到嘴的质疑,点头,从帆布包里掏出五帝钱串成的红线。正要跃入湖中,腕间突然一紧——晏清将一缕银发缠在了她的手腕上,发丝末端还系着一枚幽冥火凝成的小铃铛。
“遇到危险就摇铃。”鬼君指尖拂过她汗湿的鬓角,“为夫的头发可比那些法器结实。”
林知夏耳尖发热,故作镇定地嗯一声,“知道了,多谢。”
湖水比想象中更冷。
有墨玉戒护持,水倒是沾不到她分毫。
林知夏顺利潜到第一口棺材,她看到槐木棺盖上刻满了诡异符文,虽然不看懂,但不影响她知道该怎么搞破坏。
用桃木钉撬开棺材缝隙的瞬间,腥臭的黑水喷涌而出。正要躲避,腕间银发突然收紧,将她整个人直接拽离危险区域。
“闭气。”晏清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林知夏下意识照做,下一秒就被幽冥火裹成蚕蛹,顺着水流冲进第二口棺材。
腐尸的恶臭扑面而来。林知夏强忍呕吐欲,用罗盘压住棺中躁动的尸傀。当看清尸傀胸口挂着的铜牌时,她瞳孔骤缩——那是清风观弟子的身份铭牌!
无数线索终于串联成线!
林知夏正要传音给晏清,整个湖底骤然剧烈震动。七具女尸的尖啸声穿透水波,她心中一紧,担心宴清遇到了麻烦,毕竟超度尸傀比杀死她们要麻烦的多,那七个女生为阵眼的血色八卦图也不好应对,宴清还是鬼,专业真的不对口啊。
墨玉戒似感应到主人危机,突然化作青龙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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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冲破湖面的血色八卦图飞了出去,林知夏没了墨玉戒护持,忙将避水符拿出,并趁着青龙虚影留下的余威将五帝钱钉入七口棺材的震位,咬破指尖在虚空中画出雷符:“五方雷神,听我号令!”
惊雷劈开水面时,林知夏已经被幽冥火卷着带出水面,晏清这边似也进入了收尾阶段,只见鬼君银发飞扬如瀑,幽冥火顺着青龙虚影烧尽血色八卦。女尸们同时发出最后的哀嚎,在下一刹化作飞灰消散在黎明前的夜色中。
朝阳跃出地平线时,林知夏瘫坐在湖边。她浑身都湿透,发间还挂着两棵水草,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顾不上自己,林知夏看到宴清渗出幽蓝血色的衣袖,忙问,“你受伤了?”
“无碍。”鬼君握住她的手指,幽冥火温柔地舔舐掉她指尖咬出的伤口,“倒是娘子这般模样……”他突然倾身贴近,冰凉呼吸喷在她的耳畔:“为夫是不是该负责?”
林知夏瞬间从耳尖红到锁骨,她有些无奈的推推他,“天快亮了,这一堆烂摊子怎么收拾啊?”
现在有宴清的结界在,还可以粉饰太平,可结界不是万能的,总要撤掉,她都不敢想学校里的人看到人工湖成了这个样子会是什么反应。
肯定会报警的……
她跟宴清连同那两个女孩子进学校时都施了咒,不怕监控拍到,就怕那两个女孩子心理防线弱被人发现端倪,警察眼睛多利啊。
怪只怪她太天真,知道今晚不好过,却没想到能整出这么大动静。
宴清无所谓的站直身体,“你我做善事,怕甚。”
林知夏:“我是怕麻烦。”顿了顿,她指向被锁链托举在湖面,刚才一会儿雷劈一会儿音攻一会儿火烧,还被密密麻麻的蛊虫包围都依然丝毫无恙的镇河铁牛,“这个怎么整?龙骨能直接取出来吗?”
宴清目光深邃的看向那头铁牛,林知夏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心情如何,片刻,他遗憾摇头,“为夫现今实力大减,暂时也无计可施。”
林知夏:“那怎么办?继续把它沉下去?”
宴清:“娘子可真是冷血无情,那是为夫的骨。”
林知夏无语,“……那你说怎么整,我都听你的。”
宴清看向她手中罗盘。
林知夏蓦地攥紧传家宝,宴清目光温柔缱绻,“林家先祖分我龙尸铸成铁牛,龙骨为世间最坚最硬之物,能拆解它的,也需世间最坚利锋锐之刃。”
林知夏:“所以……?”
“你手中罗盘为那锋锐之刃所造器物之一,你为林家血脉,用你心头血,染上罗盘金针,可将为夫龙骨剥离铁牛桎梏,救它于水火之中。”
林知夏:“……”父债子偿在这一刻具现化了。
祖宗的债也是债。
她没有犹豫很久,只轻轻抿了下唇,点头,“你把具体方法告诉我,我来做。”
宴清挑眉,“取心头血为世间最疼之酷刑之一,娘子真的想好了?”
林知夏:“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