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公子好刁钻,我好心帮你拿回钱包你反倒对我刀剑相向?”那少年眉目中显出惊诧之色,却意外的并没有生气,他将手中匕首转了个圈,很认真的问他道:“莫不是,脑子有毛病罢?”
“放肆!你……你才!”
裴玄铭虽出身于武将之家,却自小也读诗书,习字画,被师父兄长培养出一身儒将之气,这时竟连最浅的难听话都骂不出口。
他脸憋的通红,半晌决心不为难自己,气势汹汹长剑挺刺而出,直逼那美貌少年而去。
然而谢烨甚至懒得将匕首从怀中拎出来,脚下生风,轻飘飘的一转,步法快的令人几乎能看出残影。
他轻功极好,一个起落从桌上翻身而起,裴玄铭一剑递出的同时,恰好那少年足尖点地,不偏不倚正落在他剑上。
剑尖锋芒流转,眼前少年居高临下,低头冲他一笑,眼里神色挑衅的锋芒毕露,其中光彩比剑锋更甚几分。
裴玄铭一时看呆了片刻。
下一个瞬间,剑锋上传来磅礴气浪,裴玄铭大惊,剑身骤然一振,随即反手上挑,却见那少年朝后一仰,瞬间退去了数米远。
“小公子,你不是我的对手。”那少年笑吟吟的道。
“锄奸扶恶是好事,只是……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裴玄铭握着剑柄站在原地,气的脸色雪白。
他裴玄铭一出生便是锦衣玉食,到哪儿不是万人簇拥,何曾被这般轻视的对待过?
客栈里旁的人也开始窃窃私语,有好事者提高了声音劝他道:“公子,那小偷本就该打,这位少侠本是为你夺钱袋才出手伤人的,你又何苦为难他?”
“是啊!”
“是啊公子,和气生财嘛。”
裴玄铭的脸色越发不虞起来,此时又见地上的小偷仍抱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呜咽出声,不由一阵心烦。
当下从怀中拿出方才那少年抢来还给他的钱袋,朝着小偷怀里一扔,扬声道:“习武者理应心怀慈悲,为善天下,以劫富济贫为己任,而非仗着武艺欺压旁人,若是这样行事,纵使有千种正义的借口,也终会不容于世的。”
他说罢拂袖而走,留下那怀抱钱袋子的小偷还躺在原地瑟瑟发抖。
人群中一片寂静,隔了很长时间,众人才又各自说笑走开,只当方才的闹剧是个愚蠢少年人演出的小插曲,并无人放在心上。
那银甲少年却始终未动,而是蹲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看着裴玄铭离去的方向,半晌低头笑了笑。
眼中神色说不上是讥诮还是冷漠。
小偷抱着钱袋子窝在原地,瑟缩而胆怯的抬头看着他,恰好此时和他凉飕飕的目光对视上。
小偷看他一眼就哆嗦一下,但偏偏腿脚吓得发软,一步都跑不动,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到近前。
少年腰间悬挂着一枚叮咚作响的青玉珠环,眼睫低垂着朝他扫下来,那眼光冰凉麻木,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正当小偷以为此人终于要杀自己泄愤的时候,手中钱袋子忽的一空,转瞬被少年夺了过去。
他一手握着染血的匕首,一手将钱袋子据为己有。
“东西归我。”少年歪了一下头道:“你可以滚了。”
小偷闻言如蒙大赫,忙不迭的从客栈门口滚了。
却说这厢裴玄铭在屋中气呼呼的喝了数盏茶,才勉强将暴躁的心绪平复下去。
那茶水中似有安神的功效,裴玄铭喝了半晌,就忍不住伏在桌案上睡着了。
可待到一觉睡醒,师父还没有回来。
裴玄铭支撑着自己,从桌旁站起身来,他抬手想用内力将不远处都烛火点燃,不料内力刚涌到指尖,他周身经脉便骤然一痛,硬生生将内力阻了回去。
这是怎么回事?
裴玄铭惊疑不定,又抬手试了一次,运力时气浪流过心门,倒灌进他的四肢,轰然炸开。
裴玄铭粗重的喘息了一声,目光落在桌上的茶盏中,他从怀里抽出银针,往盏中探了片刻。
一层青黑附着而起,蔓延到银针的最顶。
茶中有毒。
何人会给他下毒?
一瞬间裴玄铭脑中闪过无数思虑,下一秒一旁窗口蓦然被刺穿,数道箭矢破空而来。
裴玄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躲避,和箭刃擦身而过。
“何人在暗中偷袭!有本事出来,同我正面交手!”
回应他的是窗楹骤然从外边被击碎,四分五裂滚落下来。
窗外的黑衣人翻窗而入。
三杆银枪同时朝他冲杀过来,裴玄铭内力受阻经脉受伤,一时竟毫无还手之力。
师父还迟迟没有回来。
他强撑着与对面过了几招,臂上,腿上各中了几记枪尖,触目惊心的血口在他衣衫间绽放开来。
裴玄铭逐渐支撑不住了,他拼着最后的力气剑锋出鞘,对着三人虚晃一枪。
赶在三杆银□□过来的前一刻,猛然仰身翻出窗去。
身形消失在了黑暗中。
裴玄铭遭人暗算受伤不轻,武功减了大半,且身无分文。
他生怕那群人再追上来,也不敢在城中多逗留,于是只在郊外的荒野地里躲了几夜。
裴玄铭那时不过十五岁,就算练武再勤奋,也是在府中娇养着长大的,何曾吃过这样的苦,不过几天的功夫,就弄的好不狼狈。
他开始后悔,为何要逞一时之快,将钱袋一股脑交给了那小偷。
第五天的时候郊外大雨如注,裴玄铭暂时找了个破庙容身,庙中漏雨不遮风,一夜过去,他便高烧不退,彻底病倒在了破庙里。
神思恍惚间,滚烫的额头被人轻轻一碰,那人蹲在他身畔笑眯眯的道:“小公子,怎么搞的这般狼狈啊?”
那日客栈中的美貌少年正吊儿郎当的在他身边呆着,他仍是那身银袍俊秀的模样,神情俏皮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俯身用匕首一抵他的脖颈,冷的裴玄铭猛地一哆嗦。
“你当日为难我的事,我尚且没同你算账,不如我给你个了结如何?”
裴玄铭颤抖着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
谢烨骤然发出一声痛到极处的哽咽,手指扣在李景辞脊背上,被巨大的痛楚和快感折磨的泪眼汪汪。
“殿下……”他声音虚软的哀求道。
“你喊我什么?”李景辞床榻上动作不减,恶意满怀的在他耳鬓间厮磨着。
谢烨清瘦手腕被他攥在手里,眉眼色气纵生,喘息着又道了声:“小景。”
“轻点……求你了。”
李景辞被这句话极大的取悦到了,他将身下人压的更紧,俯身用力的吻着谢烨红润而饱受蹂躏的嘴唇。
“你刚才分心了。”唇齿交缠间,李景辞低低的说:“在想什么?”
“无妨,只是小景这副模样,叫我想起当年一个故人,他当年与你一般无二。”
谢烨眼神涣散,疲惫的聚焦不起来,嘴角却是噙着笑的:“青涩,粗暴,毫无章法……”
李景辞怒从心头起,捞起腰带缠绕在他的贝齿间,系在谢烨脑后,让他含糊不清的说不出来话,只能发出崩溃而可怜至极的呜咽声。
“本王倒是想看看,阁主接下来这一夜,还有没有力气想别的人。”
谢烨被他缠住了嘴,一个字都难以说出口,半晌颤抖而疲倦的偏过头去,痛出来的泪水沿着通红的眼尾汹涌而下。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