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正值青春期的小女孩倪旖精力旺盛好奇心强没啥分寸感还叛逆,那可真是三体人进了屋都得被薅一把头,可倪旖的鉴别能力是和她知识成正比的,倪旖所拥有的知识储备绝不亚于他这所谓博士。
他俩一直清晰知道现代生物能靠个人探索获得人类性进步是微乎其微的,论文发表冲击KPI考核都是硬性指标,有一丁点价值的不过总量前百分一,连他现在不得不为了小组课题涉及应用领域。
越透明的东西越神秘,自然万物,拓展开,宇宙,本身就是透明的,只要目力能及,你想看多远就看多远,但越看越神秘。一般规律就是这样美丽。
知识给人勇气,无知也会,蒋商鉴那时默默待在一边望着她认真说话,她眼里是空旷和冷静,旁观者似的记录一切,这是知识给她的谦卑和无畏。
蒋商鉴问,生物是理论吗?倪旖说不是。
蒋商鉴又问,生物是应用吗?倪旖说也不是。
蒋商鉴再问:那生物是什么?倪旖说:是薛定谔的猫。
倪旖抬眸淡淡问,生物是总结一般规律?是造福人类?它只是存在,暂时存在我们这一阶段的认知领域,或者根本不存在。我们只是记录者,没法定义。
这样畅阔捭阖的论调,世间又有几人有这觉悟?熙熙攘攘的,都是利字当头。
你愿意陪我嘛?倪旖问。
倪旖一席话拉近蒋商鉴与她的距离,但蒋商鉴对于谨慎是无师自通的,他不敢贸然接受这份奢侈的善意,他心里久违紊乱起来,暖暖的,让他觉得很奇异。
蒋商鉴没有回答她。
倪旖啊,要知道你一直跟我同频共振,我至少会有些安慰的,也不会如此排斥你的,可这虚无生物主义是万劫不复。
蒋商鉴心里说,但自尊使他没将这话说出。
蒋商鉴笑笑,现在倪旖给他的感觉很奇妙,不仅仅只会勾起潜藏心底的怒火,还会会牵动他内心深处的怜爱,激发起他想继续探索的勇气,他也不会再孤独的。
“挺好,需要用外在力量达到翻身奴隶把歌唱的目的。”妃子挤眉弄眼的,见他呆愣着,继续传授所谓经验,给这不上道的傻叉科普,“有个真理,那就是,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发。”
蒋商鉴没回答。
妃子继续喃喃自语:“你得有个贤内助,出生,高考,结婚,只有这三次能跨越阶级,权力跟特么艾滋似的,靠血液传播,高考在这个时代就是个屁,咱这博士学历不算低,混成这鬼样子,出生都靠投胎技术,你唯一能把握的,只有跟谁结婚。”
蒋商鉴沉默着。
妃子掰着指头,眨巴眼睛:“我倒想追倪旖,她看不上我的,就喜欢你,天大的机遇,赶紧上,别错过了,倪旖可不是一般贵人。”
蒋商鉴脸色一瞬间由残留的一丁点温和微笑变得冷若冰霜,像不耐烦地扯下一副面具,皱着眉压低声音道:“她很特别,干净得像实验室凝态水,我很珍惜。”
有的时候,眼光会比言语更刺人。
果然,妃子在蒋商鉴锐利的眼光下瑟缩。
“但你很难再遇到一个你喜欢的同时能帮助你的女人,还是珍惜吧。”
蒋商鉴淡漠道:“你真的是坏到我都有点佩服了,虽然仍旧很讨厌这副尖嘴薄舌的腔调,但这种精致利己的水平,也是个枭雄啊。”
“嘴巴毒辣。”妃子察觉蒋商鉴情绪异常,便不开玩笑,装作随意嘻嘻哈哈将人拉扯到楼梯转角处,早八还有半小时,人还较少,时不时从远处传来踩地板声。
“干嘛?”蒋商鉴把他胳膊甩开。
妃子眨眨眼十分八卦:“今天上班总算不丧着脸?”
博士的人将研究当成班上就很正常,都是为了那个证,科研早就不单纯了,简洁来说,就是想在学者明星化的世界里沽名钓誉而已。
就蒋商鉴那傻缺是个一眼能从嘴巴看到□□的直肠癌,死气白咧板着脸不接受舔导师思维,自然讨不得领导欢心,被欺负成这么个熊样儿,要不是够强悍科研实力和恐怖智商水平,早让人踹出去,还轮得着被穿小鞋这低端嫌弃方式?
“上班给我整出单枪匹马、孤立无援的创业感,小老板给我重新安排的那个组就我一个人干活,成果第一作者还给他的那个她,谁能天天保持热情?”
蒋商鉴瞬间耷拉着脸,光是提到小老板,那种窒息感不断扩散,顿时感到周围的世界像一个口袋般收紧,一切向他投掷而来,逐渐逼仄。
“遇着什么好事儿这么高兴啊?”妃子转移话题,笑嘻嘻。
“高兴个屁。”蒋商鉴就死鸭子嘴硬。
“就你嘴角都咧到耳后根,龇着大牙嘎嘎乐,跟洞了房似的爽翻天啊。”妃子故意说些不着调的话引起他的辩驳。
蒋商鉴掩饰不住嘴角笑意:“也没事儿,就被小姑娘不小心碰到嘴巴而已。”
“就这?”妃子好失落,“就碰碰嘴皮子的事儿,笑得好不值钱啊你,没出息。”
“我就笑。”蒋商鉴傲娇道,还回味那触感,那么美好啊。
第一次是倪旖在车里亲他的。
第二次是沙发上他主动接吻的,真正意义上的吻,湿湿的。
第三次倪旖短暂舔他嘴巴。
妃子拽他衣袖,抛媚眼,用手指指他脖颈:“不只是碰碰那么简单吧?”
“被山上森林树枝剐蹭的。”蒋商鉴脸颊绯红。
“你是被山上女鬼种草莓了吧?”妃子笑嘻嘻,那个山也是特指倪旖家靠海靠山的别墅山庄。
蒋商鉴抬手给他一拳,见他仍然笑得暧昧,嫌弃道:“你有点受虐倾向。”
“对,没错,我就是M。”妃子大大方方的,继续猜,“狐狸妹妹吸了阳气?被僵尸咬了?”
蒋商鉴哼一声,严词:“只是被山里的树枝刮到了,并不是什么被僵尸咬了、被狐狸妹妹吸阳气了、被鬼种草莓了,望周知。”
妃子摆摆手,就满眼嫌弃:“人家在高速上狂飙了,你还在玛卡巴卡。”
窗外街悬铃木各自往路中央伸出枝干,蒋商鉴就像被阻塞绿意拱廊中,筛下零碎阳光,落在洁白脖颈上,鬓角细细汗滴闪着微光,领口有一颗若有若无的小朱砂痣,差不多跟红笔点上似的。
突然,妃子扯住他衣袖,斜着眼睛跟密探交流似的。
“我问你几个问题,如实回答啊。”
虽是不解,蒋商鉴还是点点头。
“你最爱吃的菜是什么?”
“牛油火锅。”
“你最爱喝的茶是什么?”
“雪山银针。”
“你最爱吃的糕点是什么?”
“桃酥。”
蒋商鉴蹙眉顺着他的问题回答。
“哦哦哦,牛油,雪山银针,桃酥,桃酥。”妃子自言自语。
“问这个干嘛?”蒋商鉴瞥见他手腕带着从未见过的劳力士彩虹迪通拿,结合他经济和抠搜性格,估计人送的。
“随便问问,这么多年,都不记得你喜好,突然想起来才问问的。”妃子摸摸后脑勺,悻悻离开。
蒋商鉴浅叹口气。
这人真是利字当头,把他卖掉,还让受害者光明正大得知人口贩卖事件。
蒋商鉴微微歪头,目光跟着那拾级而上频频回头的妃子,唇角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你又害我。”
话音落下,蒋商鉴看到了妃子微微眯起眼睛,带着警告的意味。
“她送你哪种表?挺会来事的小朋友,知道我跟你关系近,酸哥那是黑水鬼,海星是绿水鬼。”
不愧是精英,要对一个人好起来大可以丝毫不露形迹,绝对润物细无声,非得雷霆暴雨。
这就是撑脸面的。
“我这辈子都挣不了那些表。”蒋商鉴恨不得撕了妃子,朝他挑了挑眉,以示挑衅和威胁。
历届宿舍贩卖人口事件都可以搞成排列组合贴在墙上公示。
妃子顶风作案。
平时那接受小恩小惠如沐春风啊。
天气预报难得准确,清晨窗外果然淅沥下起小雨,风撞窗框发出轻微一丝丝的“哐啷”声响。
身子骨被这潮湿养懒了些,恰巧遇着同课题组博士师姐,叫人时都显得温吞。
“师姐早。”
实验楼早八那人流量比巅峰时期大姨妈还难估计,人潮熙攘,喧声闹语,师姐纤小身量,被推来搡去,让她颇是无奈。
“早,看,我有新变化吗?”师姐转圈圈炫耀,用手随意撩一下头发。
蒋商鉴仔细辨认微微蹙眉:“……头发变多了?”
师姐一副吃掉苍蝇模样,连带她从来就平缓的心跳猛烈颤了颤:“你大爷的,老娘明显二次发育,头发剧增。”
蒋商鉴憨憨点点头。
师姐拽着高跟鞋拖着小身量一撩头发就转身,高亢道:“直男癌。”
蒋商鉴攒揉眉心,淡淡道:“可是师姐,你假发片掉了。”
“……”师姐脸垮掉,丝毫不停留猛地扎进人海去,“不是我的啊。”
“要不我帮你捡起来?”蒋商鉴试探道,女孩子心思千万别猜,容易死。
“下班给我。”师姐低声道。
偶遇刚搁办公室出的辅导员,师姐点头示意,并肩前行,嘟囔道:“我记得姓蒋的以前都爱搭不理,这次怎么动起真格来了?还能玩笑。”
同年级朋友道:“难道…他触碰到了你的逆鳞?如此挂着他变化。”
“去死,”师姐恨不得捶死她,一个眼刀丢去,“我对象刚找着,你千万别给搅黄,我都是快三十的黄花菜。”
“相着呢嘛?”辅导员微微错愕。
“快啦快啦,快结婚啦……”
“你瞅着蒋商鉴那哥们人手一劳力士,该不会背着咱抢银行?”
“我去,居然不带咱一起。”
蒋商鉴目送俩人远行,蹲地面用餐巾纸包那坨假发,隔点距离有点嫌弃避着,快步溜达回工位给师姐桌面放着。
蒋商鉴耳朵两侧烧到脸颊,热得想把衣服给脱掉,领口衬衣扣得太紧,脖子勒得慌,使劲扯扯,留点缝隙喘气。
蒋商鉴习惯攥着一罐冰可乐往嘴里灌,强忍着喉咙间微微痒意,用微凉腕骨擦擦唇,有点湿润氤氲开来。
办公室有个卖净水器的狗蹭过来宣传学校垃圾分类环保政策推销,那狗是小老板小蜜,特矫情,猛不丁问:“你知道你喝的饮料多么不健康吗?”
蒋商鉴没搭理她。
实验室新来师弟丁越青缓缓呷口茶,自然而然阴阳怪气替蒋商鉴说话:“商商师兄身体缺乏灵性,对自然界能量感应极差,不像师姐啊,下半身全是寒气,上半身全是火气,内脏里全是湿气。”
推销净水器师姐脸成酱紫色。
这不妥妥讽刺她。
师弟丁越青继续嘴炮:“是吧?不然哪来的太上老君一气化三清呢?”
师姐一时气得语塞。
师弟丁越青继续贴脸开大:“每次瞅着师姐啊,满脸都写着小官僚与小个体户的故事,还是上不了台面的那种世俗。”
师姐咬牙切齿:“魅力懂嘛?”
师弟丁越青跟老婆娘唠嗑似的牛掰,用最礼貌语气说出最直击人心的话,淡淡定定道:“宝了个贝的,小心我一枪把你爱死~”
再不制止得出事,蒋商鉴脸色微微泛白,自顾自喝一口冰可乐,垂眸淡淡敷衍道:“我已经决定了,吃喜欢的东西,过短命的人生。”
“……”小蜜一愣,觉得这怂包同门跟长翅膀硬了似的,还敢当面顶撞。
本来被那有家底的师弟丁越青怼就难看。
想着找个软蛋欺负欺负。
□□早就说过,知识分子的学术圈实在是庙小妖风大。
蒋商鉴决定直接摆烂,懒得再给小老板的小蜜面子,反正他都决定出国留学。
小蜜踩着高跟鞋跋扈自恣道:“蒋商鉴,你还想要推荐资格嘛?”
“不要了,”蒋商鉴微微垂眸带点倦意,连嗓音都带着凉意。
丁越青连忙跟着补刀:“还有啊,那狗就喜欢你这种妖艳贱货,恶心俗套的爱情怎么能玷污你们之间纯洁的金钱关系。”
“你!”小蜜气得冒烟,指他鼻子正准备破口大骂,又无法反驳。
“最好闭上嘴,让别人只是觉得你可能是个笨蛋,而不是张嘴说话,使他们完全肯定。”蒋商鉴淡淡补刀道。
“能动手就别吵吵,不行你俩打一架!磨磨唧唧的!”可能被影响思路,蝉联四届的卷王女霸王不耐烦道,猛地一下锤击键盘,闷闷声让气愤更焦灼。
蒋商鉴默然,自顾自朝目的地走。
女大佬笑得疲倦潦草,一点点拧开喜糖的螺纹糖纸,叹了口气,又朝反方向拧紧:“商商,打不打啊?”
“有些人很卑鄙,软的欺侮,硬的怕。至于我嘛,我是个男子汉大丈夫,我不干那些卑鄙勾当。”蒋商鉴跟大师姐解释,这姐平时就暴力帮助他。
“老妹儿,幸亏啊你依然没负隅顽抗,要是这样刺挠我,估计你早就已经被打成猪头。安静点,啊~乖~”
女大佬笑着威胁,手上动作不停敲字,言语间全是不耐烦,多一秒,就是能二话不说拿水果刀削人的,每天上班够烦,还有人朝枪口上撞。
小蜜敢怒不敢言,鼻孔快憋冒烟。
大师姐微微偏头,冷漠道:“跟大飞蛾似的,文雅点,蝴蝶,挡着光,麻烦一秒之内赶紧闪开来。”
众所周知,蝴蝶是完全变态生物。
实验室几位卷王竖着耳朵听,连瞳孔都微微放大,战火纷飞,终于开始,平时欺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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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绝人寰,反击,反击。
女大佬也都不装了,笑都不笑,冷冰冰威胁:“我要是商商,早就得干死那个老不正经的,还有你这个小不正经。你俩,是死有余辜。”
路过师弟丁越青不给好脸,将她手里那罐未开封可乐夺来,小蜜就冷不丁一愣,师弟翻个白眼:“拿来吧你。”
仗义执言的师弟丁越青刚来课题组,暑假过来帮忙,本科破裂加入课题组实习,血气方刚,扭头特猛对喜欢的家教老师放肆表白,虽然早就有对象,大大方方憨笑:“别以为我刚来几天就没长咱406的骨头。”
406是门牌号。
他时不时赖在蒋商鉴宿舍打麻将。
“是是是,骨质增生型人才。”蒋商鉴笑道,转身将手机备课文件投发复印机器,自己则去厕所洗手,微凉水流掠过手背引起一阵颤栗。
“你早该反怼那女的。”师弟跟他屁股后面蹭上去,瘪嘴压低声音道。
这师兄老师对他半搭不理,不就上次故意装gay被吓到留下阴影,这么老些年都生气,连个微信都不通过,有事邮件或者电话,几天前联系还是找学习通联系方式。
“得失我命,你来啰嗦。”蒋商鉴用凉水擦擦脸颊降降温度,不知怎的,今天脾气压不下去,一冲动就开火。
师弟丁越青看他时一脸崇拜,觉得贼帅,随便一扭,不知道这酸奶盖子这么好拧开,可却要下意识像个食蚁兽一样舔酸奶盖,一时错愕,是他蠢还是谁蠢。
蒋商鉴微微蹙眉。
察觉情绪,师弟崇拜道:“哝,你也舔一口~”
蒋商鉴满脸排斥。
师弟丁越青就无辜委屈:“所有人都关心你飞得高不高,只有我关心你飞得累不累,你得有点数,毕竟这种人真挺少的,你得珍惜。”
蒋商鉴往后躲躲,嫌弃道:“你飞得累不累?”
师弟丁越青神色喜悦,那就一个精神,拍着胸脯杠杠道:“不累。”
“那你怎么不飞得高一点?”蒋商鉴白眼,兀自离去,还特地避开他,跟以他为圆点绕半弧形似的,“这段子真老,时代的眼泪。”
“咋啦?那脸这么红?又被调戏了?”海星哥也从厕所出来,感应洗手池搓着呢。
那难得关心表情就跟此刻脆弱的蒋商鉴有种在痛经的感觉,海星是来关心他的姐妹。
蒋商鉴不想说话。
“你肾虚啊?肾呢?”
“刚挤公交挤没了。”
“……”海星无语,“什么感觉啊现在。”
“亢奋,想在血液里游泳,控制不了情绪,现在就想吃个小孩缓解一下。”
“……”
“可能有点发烧。”蒋商鉴看起来奄奄一息,懒撒耷拉脑袋,微卷半长发潦草散着,一只手紧紧扣在大理石洗手台边缘,攥得极紧,青筋狰狞,连带着衬衫宽袖都在颤抖,像是……难受极了。
海星哥用手背测测他额温度,一愣后破口大骂:“烫手,你昨夜不归,泡妞太累,都发烧了,去医院打点滴。”
“没泡妞。”蒋商鉴嘟囔。
“你脖颈喉结都被种草莓,骗鬼呢。”海星说话直接,估摸着一路人都看到没好意思问,为了大义凛然去缓解办公室人的好奇心他才不高不低音量询问,这下办公室工位暗恋他的女孩得难过死。
蒋商鉴僵硬着解释:“只是被山里的树枝刮到了,并不是什么被僵尸咬了、被狐狸妹妹吸阳气了、被女鬼种草莓了,望周知。”
“哦,女的,还是个妹妹,她吧。”海星一下就猜到,毕竟这处男社交网络极其单薄,跟异性没多少联系,最近联系多的也就家世显赫的倪旖。
“不是。”蒋商鉴死鸭子嘴硬,每次提到倪旖名字,心上就发生一种哀愁,想将全部生命奉献而无所取偿给她。
“不是就不是呗,但我家商商还是出息了,会喜欢姑娘了。”海星自豪,随后搀扶着他,只不过被甩开。
“没事。”蒋商鉴垂眸时眼皮有些笑意,只是疲倦厉害,随时都能倒下。
“没事个头,我怕你领死亡救济金和工伤赔款,学校大字报黑白底弄得人死不瞑目,你就去医院啊,听着没,别杵着搞犟脾气。”海星拽着人往厕所外走,眉头紧锁。
蒋商鉴被拽得一踉跄,攥着门把手笑道:“我上完课中午去打点滴,学生都在教室,我今天理论课和解剖实验,还得撑着点,不好调课。”
“行,我扶你去。”海星搂着他腰腹怕他倒地不起,一面还抱怨,只是嘴硬心软,满脸都是关切,“你现在吸口气都像能噎死,悠着点。”
“没事。”蒋商鉴挣脱束缚,“我还没死,只是发热。”
“我都怕你发硬,”海星护着踉踉跄跄一路的蒋商鉴,“你昨晚几点睡的啊?老弟,淋雨啦?”
“没,昨晚跟小孩吃红豆冰沙,着凉,我得现在问问小朋友有没有感冒发热,早上没注意。”蒋商鉴侧脸逆光源,肤色瓷白,近距离观察几乎没瑕疵,睫根根纤长,在光照下投出隐隐模糊剪影,着急掏手机问问倪旖小朋友。
“小——朋友?”海星真一下就明白,还装不知道。
“就倪旖,天太晚,我在她家住,她弟弟睡觉磨人,老缠着我,死命搂我腰,睡不着,小孩失眠也溜达出来,就比拼速度吃半宿红豆冰沙。”蒋商鉴咳嗽两声,微微蹙眉着,神情担忧,接吻也不知道小朋友有没有被传染,最好不要,不然他会愧疚死。
“居然把我商商弄感冒,下次见到揍她一顿。”海星有点心疼望着他。
蒋商鉴无奈道:“你和她打架一九开吧,她一拳,你成九瓣裂开。”
海星愤愤不满:“哪有那样的,顶多三七开,她三拳,我头七。”
“算你有自知之明。”蒋商鉴满脸倦意抬眸,眼皮都耷拉着,消息倪旖不回。
“她还有弟弟?”海星揉揉鼻尖。
“嗯,挺会撒娇的小男孩,先去教室。”蒋商鉴将复印机文件攥紧夺门而去,脚步晃悠悠,跟踩云朵似的漂浮绵软,动两步就小喘。
“你走这么快,有鬼撵你啊?”海星瞅着他背影嘀咕,不过喘得还挺色情。
一声长长的、微弱的叹气后,海星缓缓睁开眼睛,无奈发条朋友圈,找个他看得上的来救救。
蒋商鉴那背影挺倔强。
海星一直觉得这姿态特帅,暗暗模仿过几回,却总不谙要领,但按酸哥骚话说,这是做作与拿劲,得那种顶级帅哥来矫揉造作才有感觉。
蒋商鉴就有一股高高在上堕落感。
岌岌可危。
这别扭劲儿没人能学。
想他绝对忍忍就过去,不会看病的。
海星微微叹息。
低头敲字。
配上嗝屁表情包。
毛利兰:来个人,商商快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