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茯苓道:“天睛塔门主,傅菱。”
聂晚风道:“天睛塔?”
从未听闻。
可若说是普通小势力,这一来四人,用的术法连他这化形境大师级巅峰都没能先一步察觉。再者修为到了辟海境宗师,才能开宗立教,这位自称门主,想必就是了……
只是女子身后的三名男子,他怎么看怎么眼熟。
总觉得是在哪里见过……
聂晚风按捺住心底的疑虑,面不改色地试探:“什么事需要门主亲自来拜访老夫?而且还是这般不请自来?”
越茯苓不为所动:“天睛塔乃是阆苑城本土情报势力,此次来见家主,主要是想和家主做个交易。”
辟海境宗师要和他做交易?
聂晚风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派人去阆山刺杀许栖画,回来的死士告知是阆山山匪阻扰,没杀成,难道那山匪的倒戈是与此事有关?
越茯苓道:“天睛塔既然是本土情报势力,自然要为了本土的安宁献力。聂家家主昨日派手下死士,化作劫匪,去阆山劫杀世家家主,致使世家家主垂死,不知这个情报,家主愿意用多少灵石购买?”
凌陌央握紧众生镜,仔细地看聂家家主的神色。
聂晚风面不改色:“阁下所言何意,天睛塔何许势力,竟然红口白牙,污蔑于我?”
“是与不是,聂家家主心知肚明。”越茯苓祭出一道鲜血,而后灵力催动,那抹鲜血化作黑影,犹如影子一般,“聂家家主的影子死士,肉身可化作影子。”
聂晚风道:“仅此而已,谁知道这滴血是阁下从哪儿来的,化影的秘法在阆苑城少见,也不是我聂家独有,天睛塔新门初建,就要得罪我们聂家吗?那这天睛塔的旧址怕是不想要了。”
裴明月不由看向自家门主,付乾和赵莽则是心潮澎湃,情报势力的底蕴来源竟然是各大世家!他们以往在阆山当劫匪,打劫的也是各大世家之人,不过以往是用蛮力去抢夺财宝,少不了伤亡,而今只需一张嘴,就能明目张胆地打劫各大世家!
也不知门主的情报是从何而来,他们昨天虽然去庇护了许家家主和侍卫二人,但并不知道当时那批劫匪,竟然就是聂家家主麾下影子死士……
越茯苓道:“既然如此,那这呢?”
越茯苓手一挥,顿时一则画面出现在书房之中。
画面中,正是聂晚风燃烧许栖画的山水画,命令手下死士扮成劫匪袭杀许栖画,并陷害穆家的情景。
聂晚风的脸色陡然变了,只是袭杀许栖画还不算什么,大不了得罪许家,他们聂家已经出了一位能去古伦教当内门弟子的小辈,许家不过只有个在剑渊当外门弟子的小辈而已,论家族底蕴,两家相差无几,得罪许家许栖画,能斩断女儿的情思,断了女儿想把许栖画带去古伦教的念想,对聂家也是好事。
但栽赃穆家,这穆家势力在阆苑城经营多年,盘根错节,族里是有炼器师坐镇,轻易不可撼动。一下子得罪两大家族,对尚在阆苑城的聂家,绝无好处。
聂晚风顿时后悔当时说了这么一句话,嫁祸穆家的招数不可谓不粗糙,不过四个字而已,他要为这四个字付出多少代价!
这情报势力就在眼皮底下,若要壮大,他们各大世家必然会被盯梢,岂不是今后商议要事,都需要再三隐匿才行?
现在知道了这个还为时不晚。情报势力公认的难建,一旦建立,就很难拔除,若是拔除,必定伤筋动骨。
谁也不知道这情报势力底蕴多少,它随便吐出点什么,都能让参与剿灭的势力声望尽毁。
若这个情报势力无法铲除,早早和这情报势力打交道,日后买其他家族的情报,或许就方便了。
聂晚风松了神色,道:“这个情报,天睛塔应该没有卖给其他人吧?”
越茯苓露出些许笑容,威仪依旧:“天睛塔想要长存,自然不会在起步之初得罪各大世家,当然,若您拿不出足够的价,这情报我等便会卖给其他有需要的人。”
聂晚风笑得眼角堆起慈祥的褶子,道:“这样分散买卖得的报酬,自然不及一次卖断,既省时又省力。五百灵石,这情报,我要了,还请门主销毁证据,莫要告知他人。”
越茯苓道:“三千上品灵石。”
聂晚风脱口而出:“三千……上品灵石!?阁下是在抢吗!”
越茯苓道:“是聂家数百年基业,不值吗?”
最后聂晚风真的拿出三千上品灵石的时候,连裴明月都难以淡定,付乾已经忘了呼吸,情报买卖这么来财吗!这要他们抢劫多少年多少次,才能得到这三千上品灵石!怕是这辈子都抢不到这么多!
赵莽继续虎着脸,生怕自己破了功,妨碍了门主的好事。
越茯苓拂袖便将所有灵石收入囊中:“三千上品灵石已经不少,但也绝对不多,如果再有其他人或势力给出更高的价码,本门主也还是会卖这个情报。”
聂晚风沉着脸,收灵石的宝物有许多,有灵石钱袋、储灵玉、纳戒等,一个比一个昂贵,也不知这个天睛塔门主用的是哪一种,故也不知天睛塔底蕴如何,但这位门主手段过人,怕是这天睛塔日后会成为阆苑城头顶的阴云,还是得想办法处理了才好。
越茯苓带着三人,瞬间消失在聂家书房之中,就在聂晚风眼前。后者乃是化形境大师,却根本看不穿这些人的遁身之法。
聂晚风拳头紧握,目光阴沉:“天、睛、塔。”
凌陌央从镜子中看到他的神色,一派怡然。
回到阆山,裴明月、付乾、赵莽的神色彻底变了,如果在此之前,他们还对情报势力有所质疑,现在已经彻底折服,用情报去打劫世家,还有什么比世家更来财!
越茯苓听他们欢喜,心道按照宗主的意思,比世家更来财的还有,只是现在的天睛塔尚且没有那样的实力。她走到看付乾身后,手指摁着他第一节脊柱处,付乾顿时吓得动弹不得,不知门主此举何意,越茯苓对着他背后的传声纹道:“阁下若有兴趣入天睛塔,可以来阆山此地找本门主,若是将阆山之众的消息随意乱传,别怪本门主不客气。”
说罢,直接抹去了付乾背后的传声咒。
付乾吓得汗流如注:“门主,这……”
越茯苓想到什么,随意地道:“无妨,窥听用的小术法罢了。”
为防对方顺着咒术寻找施术者,余澈迅速斩断法咒,半晌过去,想当方才探听到的一切,仍心有余悸。
稍稍放松,他不由看向身前床榻上昏睡不起的许栖画。
“公子……”
许栖画眉头动了动。
凌陌央顿时扬起唇角,许栖画醒了。
醒得可真是时候啊!
要是早一步,她可能都没法从聂家家主那儿敲到那么多灵石……
今日,许栖画重伤垂死,许家重金求医师之事在阆苑城传得沸沸扬扬,而许栖画昨日上阆山遇劫之事,也传入各大世家耳中,其中有两大家族家主那儿不大平静。
其一是聂家,其二便是穆家了。
穆家家主拿到那柄断裂的长矛,祭出一道火焰,直接将那柄纯铁的长矛给熔炼成了一团铁水,然后亲自进了炼器池,铁水入容器,命炼器匠师精炼成一柄匕首,送去许家,交给许家家主的随从。
他们穆家虽然和许家在矿藏上冲突颇多,但之所以难平息,也是他们忌惮许家。他也知道许家家主许栖画道伤在身,怕是活不了几年,但他既然能把他那天资平平的堂兄送去剑渊,必然也能送其他人去,就算送不了,他在剑渊有人脉,是万万不能彻底得罪的。
及至下午,许栖画就穿着崭新的衣袍,坐着马车出来溜达了。
凌陌央在镜中见他还能动,便放心地收起镜子,拿着抹布走入大堂。
越茯苓一身卦袍,气定神足稳步而来,她衣袍前后都是卦象图纹,右肩还有梅花刺绣,一看就知对占卜问卦十分热爱。
凌陌央:“……”
“掌柜!”几位学徒迎了上去,皱着眉头低声说些什么,时不时看向凌陌央的方向,然后继续冲越茯苓耳语。
若无意外,这应该是在告她的状了。
凌陌央上前来,听到了那几个牙尖嘴利的学徒说的话。
“……您是不知道,她特别偷懒,无视贵客,还不听劝告,我都跟她别偷懒了,可她无视我……”
“……掌柜,她连普通药材都不识,更不用说开药方了,这怎么能做天下医馆的学徒呢,若是让阆苑城各大世家知道了咱们医馆有这么号人物,怕不是砸咱们医馆的招牌。”
凌陌央倒是很坦然,她已经在认药了,只要给她时间和机会,不出一个月,她应该能开出简单的药方来。
越茯苓气得脸色铁青,冷冷地看着凌陌央道:“还愣着做什么,滚去搬药材!”
学徒们顿时一脸的幸灾乐祸。
凌陌央哦了一声,抬脚便往外走,看背影那是丝毫不以为意。
医馆外的马车和推车上垒着药箱,采买药材的管事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都在这儿了,你验验。”
铺子是才盘下的,医馆先前采买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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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现在正好送过来了,凌陌央揭开第一口箱子,只见里头的人参只剩三两只了,其中一只还缺了一半,缺口古怪,既不像被掰断的,也不像被咬断的,她对比了采买的册子,轻嘶一声:“就这样的药?还只有这么点?”
“这可是满满一箱子,成色还……”管事过来一看,顿时面露惊骇之色:“怎么又没了!?”他大汗淋漓,焦灼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中邪了,又中邪了!明明进城之前都还好好的,我亲自验过!可这怎会……”
“又?”凌陌央皱眉。
“这绝不是我昧下了,有留影石记录为证!”管事急得恨不得哭。
凌陌央拿过留影石,留影石只需要动用魂识,不用动用灵力,不影响她脚上的小伤口。
魂力一扫之下,凌陌央看到管事在阆苑城外的城楼下,仔细清点满箱的药材,然后关上箱子,一路送至阆苑城内,再在医馆外打开,里头药材却空了这么多。
很是邪门。
在场的学徒、伙计却都习以为常:“医馆药材经常丢失,不是一次两次了。”
越茯苓沉着脸:“只有我们医馆的药材丢了吗?”
“其他医馆和药铺也丢失药材了!这种怪事已经出现有三个月,附近宗门派人来查验过,但一无所获,说可能是生了某种妖虫,所以来除过虫,消停了几日,又开始了。每次请他们出手,都得耗大价钱,也不知道他们尽不尽心,所以就搁着了。
“因为丢失的药材中有些比较名贵,所以各大铺子干脆耗重金去附近宗门请了阵师,封住了较为珍贵的药材。”
五行灵芝被放在布有灵阵的暗柜之中,不担心遗失,知晓五行灵芝之事的天下医馆医师们,对于这些寻常草药的消失,都反应淡淡,毕竟药没了再买就行了,损失的只是医馆,和他们关系不大。
凌陌央盯着箱子里啃食过的缺口,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一缕青烟凭空出现,扫过箱内人参。
越茯苓猛地拂袖而去,箱子滚落在地,药材凌乱地洒落一地,但青烟却依旧蜿蜒,剩下的人参也逐渐消失。
周围一阵惊呼,都看到了那抹青烟,有修为之人灵力外放护体,没修为的人迅速闪躲,生怕青烟伤人。
越茯苓抬起手还未动作,一道无形之气越过众人的身体,众人无知无觉,只是扫过她的时候,她后颈处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从后方袭来的无形之力扫过那一缕青烟。
尖锐刺耳的声音钻进众人脑海中。
青烟如受重创,眨眼间钻入石缝,消失无踪。
“这是什么!?”医馆之人悚然,附近看热闹的行人也惊呼出声,还真是有妖物啃食药材,竟如此明目张胆!
越茯苓将所有草药摆放到位,目光透过众人身体缝隙,看向后方站着的女子。
凌陌央收回刚拂了一下的手,理了理袖子,做出事不关己的模样,看着看向地面发愁。
刚动用了下灵力。
脚伤好像好了。
越茯苓进门时,皱着眉头扫了凌陌央一眼,道:“你随我进来。”
凌陌央故意跛着脚,随着越茯苓进屋。
众学徒相视窃喜,这新来的怕是要挨训了。
门关上,越茯苓躬下身子,内疚道:“还请宗主恕罪,方才是属下大意,这才害药材损失了不少。”
“不怪你,”凌陌央眼里露出一丝兴致,撑着下巴道,“没想到此地竟然会有那东西,还被全城灵药养了三个月……”
越茯苓心惊,只一缕青烟实在辨不出是什么东西,但能让宗主有兴趣之物,怕是不同寻常。
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天下医馆外的街道上。
“这画中女子,你真在此间医馆见过?”
许栖画披着大氅,细长的手指拢了拢衣袍,瘦削的身体裹在厚衣之中,持着一副女子画像,看向一身黑衣的侍卫。
那画笔触简单,却栩栩如生,若是越茯苓在这里,必能直接叫出来!
陈鸦沉默寡言,道:“对。”
许栖画弯起唇角,卷起画轴放在一边。陈鸦给他掀开车帘,他走下台阶,便看到身着褐色短打的学徒走出门来,停下脚步,和他对上视线。
凌陌央不由顿了下。
刺眼的阳光落在来人顺长的青丝上,散着柔和的光泽,高大清瘦的男子身披厚重的大氅,一旁身着黑衣的侍卫陈鸦撑着把画有寒梅的雪白纸伞,遮住了秋日的阳光,他直直地朝着凌陌央走来,俊美无尘的面上还挂着明显的笑意。
是镜子里难得一见的明艳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