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黎初就躺在他怀里,陈宵也不敢逾越半分。他苦笑着想,他们现在最多算是......普通同学吧。
膝盖半跪在地上,麻意和刺痛传来,漆黑中,视线模糊,听力却愈发清晰。
耳边,黎初的呼吸声逐渐平稳下来,陈宵轻轻拉下搭在他身上的小臂,为黎初仔细塞好被子,黑暗中,一头被锁链困住的野兽,不错眼地盯着睡梦中少女的轮廓。
陈宵隐隐感觉到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明明是同一张脸,可昨天和今天的黎初,带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
非要说的话,昨天的黎初正如渝城当天飘飘洒洒落下的雪,而今天的黎初,一颦一笑,却如雪花在手心融化成水,刚接触是冷的,紧握却是暖的。
他坐在床边,看了究竟多久自己也已经记不清了,他只是怕,怕今天的一切都如梦一样,醒来万事成空。
陈宵最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黎初半梦半醒间,感觉整个身体都被困在一个圆筒里,她怎么滚都出不去,早上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卷在了被子中央。
她从被子里费劲钻出,坐在床上,仔细回想:
昨晚她请陈宵吃饭来着,中间喝了一杯气泡酒,然后后面......
想不起来,她只知道,自己肯定没结账,点的还都是自己爱吃的,结账的还是救命恩人,好像最后也是陈宵把她送回来的。
想到这些,黎初薄薄的脸皮也透着红意。
要不还是送个礼物补偿一下吧。
黎初拿过手机,陈宵的消息弹出,是凌晨3点多的:
【泡的柠檬水在桌上,喝一点会好受一些】
黎初听话地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淡淡的酸甜压下了醉酒的不适。
她坐在桌前,终究觉得不好意思,回道:
【昨天晚上抱歉,麻烦你了/玫瑰】
她素来是个直接的人,既然要送礼物补偿的话,那不如直接问对方。
接着说道:【你喜欢什么?我送你,当做一个小小的补偿可以吗?】
这句话刚发出去,对话框里就出现了几次“对方正在输入中......”,
闪烁几次过后,她还是没收到陈宵发来的消息。
难道她昨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让陈宵连回个消息都百般犹豫。
于是试探着发了一个【小猫下跪.jpg】
“对方正在输入中”的状态又闪烁了几次,陈宵终于回了一个【你】。
黎初皱眉,抓了抓早起炸毛的头发,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陈宵这么难以启齿。
颤抖地飞速敲下了【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你......直接说,我可以承受的。】
对面的陈宵骤然收到了这么两条消息,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他正在去教学楼的路上,消息发了一半时,被路过的人撞了一下,就这么发了出去。
他接着敲下【头还晕吗?】,正要发出去,却接到了黎初这么两条消息。
黎初这是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了吗?
他正要解释,【其实没什么】,刚打完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了。
眼里带着点促狭,回道:
【我不介意的。】
【哪怕你对我......也没事。】
陈宵不会对黎初撒谎,但这话里话外都留着无数的想象空间。
黎初瞳孔地震,她这么一个清心寡欲的人,喝醉后竟对陈宵做了无法言说的事。
她不禁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人格。
她承认陈宵作为小说男主,的确骨相皮相俱佳,难道醉酒后的她真的为美色所惑?
纠结半天,黎初还是没有勇气问陈宵,她昨晚都做了些什么。
黎初心态很好,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她就想办法补偿,多想无益,她简单洗漱了下,就赶往了教室,作为医学生,黎初的课表几乎是全满的。
而且课程之外,黎初大一就申请进了她博士导师沈导的课题组,沈导是阿尔茨海默病领域的专家,也是多个国内外顶级期刊的编辑和审稿人,沈导的导师伊瑟路芬更是这个领域研究的开山之人。
尽管沈导为人极刻板严肃,但黎初硕博期间,跟着他做研究时,他很大程度上为黎初提供了前沿的研究思路。
黎初大一的时候,还只是跟在师兄师姐后面记录数据,学习之余也通读了大学四年的专业书籍。大二的时候,已经可以独立操作部分实验,并进行各数据的分析综合。
她教室、卧室、实验室,三点一线,本科期间就已经发表了两篇一区SCI,现在重来一次,她也可以规避掉之前实验时推翻重来的实验错误,效率大大提升。
与此同时,她还是记挂着那个特殊患者,特例证明,Aβ淀粉样沉积和患者的认知衰退情况不成正比,这和之前的研究结果完全相悖。
也就是说,一旦黎初证明成立,目前针对Aβ淀粉样沉积的药物的开发工作都成了无用功。
黎初心下也明白,这是个两难的选择。
黎初听了整整一天的专业课,最后一节课结束后,她仍旧坐在座位上,整理着当天学习的全部内容。
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又间或有一两个学生进来自习,隔着一个座位上也坐了一个人,黎初也恍若未闻。
整理完笔记,黎初拿起书包,抬头看了眼教室正上方的挂钟,已是晚上六点钟了,收拾好座位,她准备去吃点东西垫垫。
正要出去时,却发现陈宵不知何时坐到了她的旁边。
教室里空调开着,陈宵只穿了件米灰色的拉链毛衣搭配着里面简单的白T,拉链拉到胸口,刚好卡在胸肌中央,领子挽下,露出锁骨和喉结处的......红痕。
黎初瞳孔骤缩,陈宵懒洋洋地躺着看向她,见她要出来,眼角微弯,打了个招呼:
“一起去吃晚饭吗?”
黎初内心波涛汹涌,脸上也已经失去了表情管理,这是她干的??!!
黎初不相信,僵硬着脸,微笑点头:“好啊。”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黎初侧身试探:“陈宵?”
“嗯,我在。”
说着,黎初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示意道:“你脖子上被......虫子咬了。”
黎初内心祈祷:快回答是,快回答是。
陈宵忽地露出了似是委屈的神色:“哦,不是,不过没关系的。”
黎初已经脑补出她强抢良家妇男·陈宵,并对其上下其手的画面了,她握着背包带的手抖动着,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哈哈......总不会是我昨晚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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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陈宵如被风雨摧残但仍坚韧不屈的小白花,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皮。
还真是她干的?!气氛一时沉默。
当然不是,在黎初未注意的角落,陈宵嘴角默默勾起弧度。
昨晚,黎初的嘴唇只是靠得他近了些,但陈宵却无法克制内心的痒意,不动声色拉开距离后,手指在喉结处难耐地划着,压下心底的欲念,欲念越深,他下手愈重。
直到此刻,痕迹仍然没有消失。
他自然知道黎初误会了什么,私心却告诉自己,没必要解开这个误会。
黎初是个距离感极重的人,对人对事都不想欠一丝一毫,可他偏偏不愿,他不愿和黎初分得干干净净,哪怕是卑鄙地顶替了救命恩人的身份,哪怕是勾起黎初的愧疚也好、自责也罢,
总之,他就是要和她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任谁也休想斩断。
两人一路无话,走到食堂,相对坐着,黎初一字未发,一心扒饭。
陈宵想,总要给黎初些时间来消化,如果她愿意对自己负责,那他自是无有不应。
“对了......”,两人同时开口,陈宵示意黎初先说,黎初也不推辞:
“昨晚说好我请客的,结果最后因为......也没有请成。”
“我想着,送你礼物,但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不如直接问你。”
陈宵:“其实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你要是想送的话”,
“不如送我个......朋友”。
见黎初疑惑,陈宵又继续说道:“我这人性格你也知道,身边没有什么朋友。”
说着,又装作失落道:“我之前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但你因为那次意外,把我忘了,所以我......”
像是说不下去,低头戳着盘里的菜。
陈宵虽未说完,黎初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把自己当朋友,但自己却处处忽视他,他进入京大之后,应该很孤独吧。
黎初不禁心疼地说道:“你放心,我现在已经想起来一些记忆了,你仍旧把我看做好朋友就是了,剩下的我会慢慢记起的。”
陈宵道:“我看别的好朋友经常一起吃饭。”
黎初:“我们也可以啊。”
陈宵:“别的好朋友每天都会给对方发消息。”
黎初:“这个当然也没问题啊。”
陈宵:“别的好朋友也会一起出去玩。”
黎初:“嗯......我不去实验室的时候我们也可以一起出去玩。”
陈宵顶腮,垂头努力压抑上扬的嘴角,茶香满的快要溢出:“谢谢你,黎初。”
黎初:“没关系,好朋友就是要这样的。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
陈宵继续诱导道:“我最近住的房子,隔壁一直在装修,我想换个地方,你有什么推荐吗?”
黎初不假思索地回答:“我现在住的那个小区环境就还可以,晚上也很安静,你可以考虑一下。”
陈宵在昨晚就已经选好地方,刚好黎初楼下的邻居挂了房屋出租,他今天已经迅速地联系了对方,提前定下房源。
“那再好不过了,我这两天就去看看。”
“这样我们之后可以一起回家了。”
接着,又用不自信地语气说道:“这样你会觉得烦吗?”